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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三十四點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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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 段文曜是被不停哐哐作響的砸門聲給生生吵醒的。

男人壓著的滿身起床氣,在看到門外保鏢那張兇神惡煞的臉時, 瞬間爆發。

砰的一聲。

門又重重合上了。

差點被這當面一擊拍平了那張能止小兒夜啼的臉的保鏢委委屈屈的一句“曜哥”順著縫隙鉆進來一個音節,剩下的就和主人一樣,被毫不留情地關在了門外。

門內的男人頂著一臉沒睡飽的郁氣, 踩著困倦的步伐整個倒回床上,睜著眼仰躺了片刻, 卻沒了睡意。

半晌,他擰了擰眉心, 忽然低低笑了起來。

——那丫頭今早果然不敢來見他。

再次把門打開時,屋外超高大一只的保鏢委屈得都快要哭了, 一看見他就忙不疊解釋:“曜哥, 舒柔說她早上臨時有點事,所以——”

言下之意,原是指自己真不是自願要來吵醒他睡覺的, 他也不像小助理那樣有門卡,能隨便進出,只能采取這種暴力手段, 哪知閃躲的視線不經意就這麽對上了上司一雙帶笑黑眸, 保鏢不由驀地一楞。

曜哥這一大清早的, 笑得這麽蕩漾的是幾個意思?

聯想到一向盡職盡責、風雨無阻的小助理今早突然不肯來叫人的行為, 賀彪神色不禁微妙起來。

難道曜哥昨晚……

他想什麽都寫在臉上了,然而腦補還沒完,就聽見屋內上司含笑的一句罵——

“杵門口幹嘛?還不快滾。”

保鏢:“……”

轉身就笑嘻嘻滾下去和阿豐分享八卦了。

直到化完妝, 段文曜才在片場搭好的小木屋中見到舒柔。

小姑娘換好了戲服,外面裹著一件厚厚的長款白棉衣,衣服後面的帽沿上一圈白色的軟毛,脖子上還松松圈了條毛絨絨的淡灰色圍巾,小小一只團成一團坐在一張小矮凳上,看上去就像一只白中帶灰的小兔子。

他沒敢走近,就遠遠地在一邊看著她。

男人黑眸像是漾著一汪柔和帶笑的湖水,在傾灑而下的日光中,熠熠生輝,鬧得旁邊幾個場務小姑娘都紅了臉。

偏那位正主一直神思不屬地低垂著小腦袋,完全沒發現有人在看她。

直到肖大導演也到了現場,大著嗓門吩咐各組工作人員,她才驀地轉頭望過來。

一撞上他視線,瞬間又躲開掉,更像一只受了驚的小兔子。

所有器材設備都已經就位,肖承望清了場,現場能趕走的工作人員全被他趕走了,通共也沒剩幾個人。

——要開拍了。

段文曜暗嘆口氣,緩步走到小兔子身邊。

“柔柔。”

舒柔還是頭一回聽他叫她小名。

男人高高大大一只站在她面前,微傾著身子垂眸看她,聲音壓得分外輕,磁性的低音炮很犯規地順著耳膜鉆進去,一路震得心尖都在發顫的感覺。

窘迫到快要炸掉的小助理:“……”

他為什麽這時候還來找她說話!

小姑娘半張臉都被圍巾松松垮垮地包著,連腦門的都泛著紅,杏眼裏蒙著水霧,帶著幾許慌張,像只被獵人堵在角落裏的小獵物。

段文曜半是無奈半是心疼。

這丫頭心太軟,昨天傍晚肖承望豁出一張老臉朝她裝了兩下可憐賣了個萌,她就糊裏糊塗地點了頭,結果現在自己又怕成這樣。

“……等下你要是不願意,直接叫停就行。”

後悔了一整晚的小助理:“……………”

她現在就很想叫停。

QAQ。

親自操刀的肖大導演站在攝影機前輕輕咳了一聲:“準備開拍了啊。”

十二月底,氣溫已經徹底降下來。

小木屋裏的取暖設備都放在機器拍不到的角落邊,基本起不到多少效果,身上的戲服單薄,獵獵寒風順著門窗往裏灌,舒柔垂著小腦袋站在床邊的男人面前,只覺手腳一片冰涼,也分不清是冷的,還是怕的。

“一二三,Action——”

肖導的聲音剛落,她腰間就攬上了一只有力的大手,溫熱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衣服傳至皮膚上,瞬間帶起一片灼燒感。

小助理杏眸微微瞪大,男人低笑一聲,橫臂輕輕將她往懷裏一帶,順勢抱著她往床上一滾,她整個人就這麽躺在了他身下。

哪怕知道流程,仍沒忍住從喉間溢出一聲驚呼。

剛把小姑娘壓在身下的段文曜:“……”

這一聲實在太軟太糯,本就心猿意馬的男人眸色瞬間就暗了下來。

——好在本來拍的就是親熱戲。

他迅速調整了心態,微撐起身子垂眸看她,兩人幾乎是鼻尖可觸的距離,溫熱的鼻息難分彼此地交纏在一處,男人唇角勾出一抹笑,指尖輕輕碰了碰小姑娘的泛紅的耳尖,懷裏的小身子瞬間輕輕顫了顫。

他眸色更沈,聲音微啞:“怕嗎?”

舒柔腦子在被他碰耳垂的那一刻,就已經徹底炸成了一朵煙花,完全無法正常思考,此刻就睜著一雙水潤的杏眼,驚慌又無措地,像在看他,又像沒有。

段文曜:“……”

小姑娘正躺在他身下,又是這麽一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實在是讓人……很想欺負。

又舍不得欺負。

繃成一根緊弦的理智仍在提醒他這是在拍戲現場,莫名地,心頭就湧上一點點不爽及後悔。

嘖。

不想讓其他人看到現在的她。

念起念滅,不過一瞬之間的事,指尖猶在她頰邊流連,繾綣又溫柔,就連鏡頭外的肖承望都沒看出來任何不妥。

只見男主演骨節分明的手往旁邊隨意一帶,床頭半邊透明紗質的幔帳驀地一下垂蕩下來,一小半牽扯進兩人交纏的衣物之間,另一小半還在悠悠晃動。

——這和商量好的不一樣啊!

肖大導演倏地一怔,連眼睛都睜開了。

卻沒叫停。

紗質幔帳內,高大的男人此刻已經低頭吻住了身下的小姑娘,動作溫柔中透著幾許強勢。

依肖承望多年拍戲的經驗,看著並不像是借位的樣子,反倒是這半遮半掩的感覺,要比原定的計劃更加地引人遐思。

感覺自己好像提前聞到了戀愛的酸臭味的肖大導演眼睛又再瞇起來。

算是默許了男主演擅自改戲的行為。

幔帳內,兩人姿勢暧昧不已,幔帳遮不住的地方,男人修長白皙的手順著擺裙擺鉆進去,輕而緩地往上探。

“卡——”肖大導演瞇著眼清咳一聲,“過了。”

——這真是他拍過的,尺度最小最小的,一場“親熱戲”了。

幔帳裏面靜了一瞬,然後高大的男人倏地被一雙小手推開,小女演員黑發散亂面紅耳赤地垂著小腦袋爬了出來,動作十分迅速地拎起擱在鏡頭外的棉衣外套,一言不發地就這麽蹬蹬蹬跑走了。

床上的男人楞了數秒,而後彎著唇捂了捂胸口——

這丫頭哪來這麽大力氣。

他掀了幔帳站起身,從不知何時走到門外的保鏢手中接過羽絨外套穿上,邊往外走,邊猶豫著是直接出去找人,還是先讓她冷靜一下再說。

沒走兩步,忽然又退回來。

小氣巴巴地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糖,往攝影機前的肖大導演胖手上一塞。

肖導:“……”

小姑娘接下來的一整天都沒和他說話。

段文曜再見到她時,那身單薄的戲服已經被換了下來,人小小一只裹著厚厚的白棉衣,頭上還帶著個白色的小毛線帽,圍巾也纏得厚厚地,裹住大半張緋紅的臉頰,只留著一雙烏溜溜的杏眼露在外面,泛著潤潤的水汽,比之前更像一只被欺負了的小白兔。

不止像小兔子,還像一只小鋸嘴葫蘆。

一如往常一樣給他遞水遞衣服,然而就是不看他,也不回他的話。

段文曜暫時也不舍得在這時候再招她,直到拍完晚上的夜戲,小姑娘依舊不理他,大有就這麽一直悶到天荒地老的意思,快到酒店的時候,他沒忍住開口道:“我被子今天早上掉地上去了。”

小姑娘自打看見賓館阿姨刷完廁所不洗手就直接來換被子之後,就一手包攬了這項活,他這會兒編出這麽個換被套的借口,也是出於無奈想把人騙回去,再看看能不能想個法子哄一哄。

小助理楞了楞,藏在圍巾裏的杏眸擡起來,輕飄飄看他一眼,很快又垂下。

段文曜這一天下來,已經很習慣了——

這就是答應了的意思。

下車之後,小姑娘果然一路垂著小腦袋跟他回了房間。

進了房,段文曜才剛一脫下羽絨外套,小姑娘就乖乖接過去了。

他心頭瞬間就這麽軟得一塌糊塗,定住腳步,垂眸看著仍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姑娘,一臉無奈地看著她笑:“……你不熱嗎?”

小助理也不知聽沒聽清他說什麽,胡亂點了點頭,然後又猛地搖頭。

段文曜:“……”

他看著眼前那顆毛絨絨的小腦袋,指尖微癢,有點想揉一下,最後還是忍住了。

正想再說點什麽,羽絨大衣口袋裏的手機卻嗡嗡震了幾下,他順口轉了話題:“你幫我打開看下。”

小姑娘仍舊不說話,纖長指尖從口袋中撈出手機,熟練地解了鎖,眼睫低低垂著,也不知看到了什麽內容,她驀地擡起頭來,杏眸又蓄出點水霧,瞪得圓圓地,眼角泛著紅,就這麽望了他一眼。

“你自己看吧。”說著就把手機往他懷裏一塞。

小姑娘終於肯開口說話,聲音軟得很,像是氣呼呼,又似是帶著哭腔。

段文曜原就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此刻見她這副模樣,心頭倏地閃過一絲不太好的預感,想也沒想,忙連手機帶人一把扯住。

他一邊困住似有掙紮之意的小姑娘,一邊垂眸看了眼手機——

亮起的手機屏幕上正打開著一個微信對話框,發信人頭像是一個漫畫爆x蘿莉。

【小甜甜:哈尼你什麽時候能回京市啊?】

【小甜甜:酒店再約一次?】

【小甜甜:這臉不約/炮浪費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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