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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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歷了起起伏伏的開學生涯以後, 趙強幾個最終還是被制裁了。
若是再給他們一個機會，趙強表示，他們下次打聽人的時候一定去打聽到重點。
如果在開學前再給他們一個機會, 他們一定會選擇報名的時候跟著過來報名, 而不是等到開學好幾天了, 都還沒弄清楚皮小小這個一開始就出現在報名的人竟然是他們老師皮向容的親妹妹。
而他們, 就是作死以其做人質甚至還當著人家親哥哥, 也就是他們的老師皮向容面前讓皮小小另認新哥。
別問，問就是前途無亮。
最終，這場班級地位之爭, 還是在皮小小這個擁有老師親妹妹身份作弊器的人被迫參與下終止了，然後皮小小收獲了很多小弟。
皮小小：...謝謝, 其實我不是很需要。
林二寶等人：羨慕，我們需要小弟呀。
不管結果滿不滿足這些學生的心意，但是至少皮向容看著最近少了的動靜，對其還是很滿意的。
按道理來說，一個正常班級裏的成績是層次不齊的，但是這個班不一樣, 出去皮小小和段天依兩個人，大家的成績那整整齊齊的差, 基礎相當於無。
因此, 皮向容上課上得尤為艱難, 與此同時, 與此同時, 他的要求也就比較多了。
這些從小上課基本被放養長大的人哪裏碰到過這種待遇, 一個個怨聲載道, 然後規規矩矩做完任務。
這倒不是他們積極向學, 實在是打不過皮向容，說不過皮家人，最終只得乖乖聽話了。
在這邊學校生活順利進行的同時，地裏的活也到了最後。
等到後面收稻子的時候，學校裏甚至直接放了幾天假，讓大家回家幫忙，盡早完成秋收。
一片片金黃的稻田被割了下來，一個個黃金般的玉米被放倒地上，還有那一個個又大又甜的玉米被擺在大隊的曬谷場，從早到晚，專人看守，專人翻曬，一個個忙得不行。
就連那兩三歲的孩子，也被帶到了稻田裏，也宛如小蜜蜂一般在地裏撿著掉落的稻穗，還有那一顆顆穗粒一筐一筐的，剛開始收割的時候撿的都是不允許帶回家的，只能拿來換公分。
等到後面收得差不多了，誰家再撿到什麽就可以自己帶回家了，不過那個時候基本也就是三兩粒一小捧了。
不過這稻穗可不是那麽好撿的，除了數量問題，更多的是大家都是搶著爭著撿的，畢竟這可是可以換公分的糧食呢，撿的越多，自家明年也多一些糧食了。
除了這些大一些的稻穗，孩子們就只有撿在地裏面的散谷了，需要蹲在地上，然後一小粒一小粒地撿起來，不說撿的時候手指縫裏全是泥，就說長期這樣蹲著，那肩膀也是不好受的。
而這樣的日子，大概要持續半個月的樣子。
等到地裏的活計都忙得差不多了，大家基本上又都黑了一個度，順便也精瘦了許多。
那些家裏面知道輕重，在這段時間多油多肉多飯當人家還好，頂多瘦一些，等過年就回來了。
但是像那些裏面舍不得吃食的人家，整天吃些稀飯饅頭，整個人更是看上去都瘦脫相了，可得等到明年才養回來了一些，不過到時候恰好又遇上秋收，這日子可就是不好過。
在一群黑瘦了許多的人中間，皮家人尤為的顯眼，不只是他們相對於其他人的白皙，更多的是看看他們這一個個整天油光滿面，不說瘦脫相，甚至還胖了許多的樣子，大家可真的是咬牙羨慕。
可不是羨慕嘛
先說皮家當家人曾立月了，因著年紀不小了，自然是不能像年輕人那般做過重的活，因此雖說清閑一些，大家也無話可說。
再說這大房的皮文光和蘇明芳夫妻倆，一個是大隊長，一個是婦女主任，兩人都是有專門的職位公分的人，但是也還是跟著下地的，幹得甚至比其他人更是起勁，但是依舊沒有瘦。
這就只能說明他們每天的吃食吃得好呀
不說蘇明芳和皮文光每個月的補貼加起來就是十塊錢，再加上皮向容和皮向晴的每人每月十五塊錢，一個光這一家人加起來就是四十塊錢了，這可不比城裏面上班少了。
就這樣，他們還有平時弄其他的公分，仔細算了一下，這大夥看上皮家的眼睛都是發光的，尤其是看向皮向容和皮向晴兩兄妹的。
不過這之前在秋收，大家都忙活著不好說什麽，這秋收一個，大家可就是摩拳擦掌了。
被摩拳擦掌觀望的皮向容和皮向晴兩兄妹可沒發覺這些，在他們看來，這才剛剛畢業，而且這事業也才剛剛發展起來，找什麽對象？這可沒什麽可找的
相對於可以偷懶但是還是忙忙碌碌勤奮賺公分的就皮家人，皮小小可就是光明正大地混入撿稻穗的小群體裏面，和那些幹著稍重活計的十多歲人群分開，也沒人說她。
實在是就她這樣子，站在一群小孩子中間，毫無違和感。
不過比較突出的就是，皮小小這一筐又一筐的散稻穗，多得讓大家都有些她這是去撿的還是去偷的了。
“又是這麽一筐？你是不是去谷倉裏面偷的？”
這再一次提了一筐稻谷過去的時候，皮小小就受到了來自記分員段天琳，也就是前大隊長段志傑的大女兒的刁難。
自從段志傑和段天才被抓了以後，段天琳和段天雅的日子就不好過了起來，段天琳還好一點，因著年紀到了出嫁的時候，再加上大房就這兩個人了，段老爺子還是護著她，這記分員的工作還是她的，這樣到時候說親也要好說一些。
但是對於段天琳來說，從一開始的萬眾矚目到現在大家的指指點點，日子簡直不要再艱難了，以至於她的脾氣越來越大，每天都是擺著一張臭臉。
尤其是對著皮小小這個‘罪魁禍首’了
更別說這光是一上午，皮小小這都是第三個籃子過來了，要知道，就算是最開始的時候，這很多人一天能撿滿兩個籃子就很不錯了，而她，現在都還是一上午三個，算下來公分就都有六個了。
再加上新仇舊恨在身，段天琳直接搶過皮小小手中的籃子，然後怒視著她。
“說，你是不是去庫裏偷糧食去了？”
“我沒有”看段天琳這般激動的樣子，皮小小往後退了幾步，然後說道，“偷糧食的是你爹，別亂冤枉人。”
“你”段天琳瞬間被氣得臉紅，有生氣，有尷尬，還有難受，盯著皮小小看了看，她咬了咬嘴唇，換個方向找茬。
“這些谷子數量不夠，還要再撿一些。”反正就是不想讓皮小小這麽簡單過去。
“我覺得你眼睛不對，可以去換一雙”皮小小瞪了她一眼，然後小腿往前幾步，趁她不註意就把籃子給搶了回來。
“你幹嘛？”段天琳氣道。
“你不收我就帶回家去，反正這公分還不如這糧食多呢。”皮小小撇嘴，堅決不慣著段天琳，這之前的事情，她都沒給段家找麻煩了，這竟然還來為難她。
“你怎麽敢？”段天琳現如今看皮小小更是面目可憎了。
“小小，大姐”
兩人正吵著呢，段天依也從一邊走過來了，不過她是正背著半框糧食，頭上滿是汗水。
“小小好厲害，又找到這麽多。”段天依笑了下，然後接過皮向傲笑手中的籃子，看向段天琳，聲音中帶著勸誡。
“大姐，你再這樣我要和爺爺說了。”
一聽她提起爺爺，段天琳臉上上過一瞬間的害怕，然後又變成憤怒，不過這個憤怒是沖著段天依去的。
“要你管，馬屁精”說著，她便直接推了段天依一把，然後瞪了瞪皮小小，“行了，三公分，趕緊走，一家子強盜。”
把他家的都搶起走了
皮小小抿了抿嘴，有點點小生氣，“你就不一樣了，一家子勞改犯。”
“你”段天琳那受得了這個氣，但是又不敢對她動手，只得生氣地跑掉了。
看人走掉了，皮小小生氣冷哼，一邊被推了一下的段天依找好平衡，沒摔倒，不過看她這樣子，對於這種事情也是司空見慣了。
“好了，我去交糧食去了。”段天依沖她笑了笑，說道，“你下次幾公分找有人在的時候，有其他人她就不敢了。
“沒人也不怕她”皮小小撇了撇嘴，充分展示了現如今的底氣。
她，一個擁有無數小弟，順便家裏也算是鹹魚翻身的崽。
等她再長高一些，皮小小堅定自己會長高，她就不用小弟都可以剛了。
段天依笑了笑，然後去忙活了，作為二房的人，她每年秋收都是在地裏忙活的，對於幹活都習以為常了。
相比較段天依，皮小小幹的活就簡單很多了，這裏撿一下，哪裏撿一下的，再加上每天帶這個大帽子，等秋收過去了，她還是一個白白凈凈的乖仔。
要說這時候農家日子苦，苦就苦在不僅每天都要下地幹活，更多的苦是苦在這糧食的不確定。
這要是年頭好，老天給力，糧食豐收，那接下來一年大家的日子就是好過的。但是除了這種糧的是天氣好很重要，這曬糧食的時候也很重要。
這曬的糧食都是一個大隊接下來一年的口糧，除了自家留下的，還有但就是需要上交公糧。
這公糧可是很重要的，又分為了好幾等。
糧食曬得幹又幹又好的，自然是上等糧。這曬得不那麽幹的，自然品質就不那麽好了，到時候上交也需要多上交一些。
這若是天氣不好，水分沒曬幹，糧食發黴或者發壞了，這接下來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不僅得控制著每天吃的量，還得舍下面子去找其他人家借糧。
不過這年頭，糧食可是大家的命根子，借還是真的不好借。
不過就今年這情況，那可是個大豐年。不僅糧食豐收，這秋收是的太陽也是曬得不行，正好適合曬糧食。
在農家，不僅是收割糧食的時候忙碌，曬糧食的時候更是忙碌。
一大群人將一袋袋糧食從谷倉中擡了出來，和太陽搶時間，盡早地把糧食給勻散開來，等待太陽吸收其水分，然後在晚上的時候找準時間將其又一點點裝進袋子，收進倉庫，避免晚上的時候被露水打濕。
除了曬和收，每天還有專門的人隔一段時間就把糧食給翻一下，隔一段時間就翻一下，不過這個夥計倒是個好夥計了，幹活的人一邊翻一邊聊著天，暢想著糧食發下來以後的日子。
留一部分糧食自家吃，剩下的拿去換錢，等到過年的時候再置辦一些新東西。
蘇明芳就在此中，她向來是個老實肯幹的，除了說話嗆人了些，一般人還是真的比不上她這幹活的勁，當初她和皮文光結婚的時候，可是驚到了不少人。
畢竟，蘇明芳可是不僅自身老實肯幹，背後的蘇家，那也是當時白橋大隊出了名的富裕人家，因此，她可是還挺受歡迎的，有不少人家盯著的。
誰知道最後卻和什麽也沒有的皮文光在一起了
在蘇明芳進皮家之前，皮家就皮文光一個說話嗆人的，等她進家了，那就是兩個，威力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麽簡單的，更可怕的是後面還她們一加一最後等於了四，這也導致大家越發不想理他們皮家。
不過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自從這蘇明芳當上婦女主任，各種維護婦女利益，這她在大隊上說話的人就多了一些了，更何況後面皮家的人一個比一個有出息，這大家也不怕被嗆了，蘇明芳的人緣也就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
“阿芳呀，你家這向容也不小了，你有什麽想法沒有？”
蘇明芳正拿著耙子翻著搗鼓，旁邊的林家媳婦在一旁問道，聽到這話題，周圍的大小媳婦也支著耳朵，這這個話題很是感興趣。
“唉？”蘇明芳擦了擦汗，有些納悶道，“我家向容這才滿十八，還小著呢。”
現在領證都是男滿二十女滿十八
問她的林家媳婦嘴角一抽，也更納悶了，“這都十八了怎麽還小呢？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大兒子都生了。”
“那你能和我家向容比嗎？”蘇明芳瞅了她一眼，毫不客氣道，“向容可是高中生呢”
林家媳婦被噎到了，然後看向其他的小媳婦，眼神示意讓她們問。
大家都有些心有餘悸，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後還是劉家的一個媳婦出來問，她的年紀比蘇明芳要大一些，因此問題來了就很直接了。
“這再是高中生這不讀書了不也得找對象？就我家娘家的小侄女”
“我家表妹，你見過的，又老實..”劉家媳婦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個媳婦給打斷了，又跟著介紹。
其他媳婦見狀，也跟著介紹自家的，從給皮向容到皮向晴，爭得是誰家的人更好，也跟著互相揭短。
從脾氣不好，到長得不好看，到家裏面親戚什麽什麽的...
看他們吵得熱鬧，蘇明芳撓了撓頭，邊翻糧食邊看他們爭吵。
“所以你覺得誰好一些？”
看討論不出來，幾個媳婦把決定權給蘇明芳了，就是想要她選一個。
對上這麽幾雙眼睛，蘇明芳很納悶地看著她們道，“就你們這說的，還有一個是好的？”
這剛提優點又把缺點說出來的
幾個媳婦臉一僵，面面相覷，失策了啊。
“再說了，我家的事我說了不作數，得找我娘去”蘇明芳宛如看傻子一般地看著她們。
說著說著，她也話語一頓，突然想著自己當初和曾立月打的賭，瞬間清醒，然後臉上露出高興的神色。
“咳咳”蘇明芳突然高興了起來，然後直起了腰，一改口風。
“不對，現在我家是由我做主了”
其他幾個小媳婦見她這樣，眼前一亮，覺得皮家這對婆媳總算是要對上了，對不隊上無所謂，但是這只要蘇明芳腦子一抽給應承下來了，她們就滿足了。
在幾個人期待的眼神裏，蘇明芳露出個得意的笑，然後說，“這我家孩子的對象讓他們自己找，我和娘都不插手。”
作為自由戀愛的典型分子，蘇明芳對此很是尊崇，這以前曾立月當家就算了，她也不知道她娘什麽打算，自然是不敢插手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家，她做主了。
於是蘇明芳大嘴一張，這事就定下來了。
沒過多久，全大隊的人都知道皮家兄妹倆的婚事以後都是他們自己做決定了，他們親娘親口說的。
然後好事者又跑到皮向晴兄妹倆這邊去問了，爭取早日下手。
皮向容：高中生，長得好，還得有個正式工作。
皮向容：高中生，長得好，比我高，得有正式工作。
看上兩人的鄉親們：...你們咋不上天
等消息傳開了才知道這個消息的曾立月：...
“老，大，媳，婦”曾立月立刻暴走了，難得的不拿皮文光出氣了，而是拿著跟棍子追著蘇明芳開始跑了。
另外兩個當事人，皮向容和皮向晴兩個站在屋檐下，各種望天望地的。
皮小小拿著小板凳坐在裏邊養小雞仔的地方，這些小雞仔是又重新孵出來的，等著到時候大一些了，再轉到那邊雞圈過去。
等到那邊追逐終於結束了，皮小小瞬間激靈起來，很是期待地看著他們。
“你可真行，老娘還沒死呢就打算當家了？”曾立月手拿棍子，怒視蘇明芳，“這相看對象的事有你這麽幹的嗎？”
分毫沒被傷到的蘇明芳跑了幾圈，也是很委屈了，說道，“這之前可是你說的，我和孩子他爸當好了婦女主任和大隊長，這家就給我當了。”
曾立月捂心口，氣死她了，“這就算是當大隊長都需要個交接，你他娘的交接呢？商量呢？感情你這是一言不合就篡位？”
聽她還這麽說，蘇明芳也有些心虛了，偷偷看了曾立月一眼，小聲道，“這不是都已經說了嗎？”
“說說說，你個沒腦殼的。”曾立月磨牙，瞪了她一眼，最終還是決定眼不見為靜，然後她轉身看向站在墻角的皮向晴兩兄妹。
“還有你們”曾立月覺得自己沒病都快被氣出病了，拿著棍子就在兩人身上比劃了一下，“高中生，有正式工作，你們一個個的怎麽不上天吶？”
“這是真當想打光棍？”
“皮向晴和皮向容望天，眼神轉悠，就是不看曾立月。
曾立月更生氣了，看看這和一家子的不省心的人，她不由磨牙。雖說她確實沒打算這麽早就讓這兩人結婚，但是這也不是因著這麽個理由呀。
她都能想到今天這是出去，後面過來給他們介紹對象的人會少了多少了。
“小顧，你來評評理，看看這一堆不服氣的人。呵，這有點成就了就還真當自己了不起了，這自己都不是正式工呢，要求倒是高的很呢，也不看看人家城裏面的能看得上他們？”
忽然被點到的顧宇這回難得不貼心了，偷偷看了眼墻角的皮向晴，還很讚同地點了點頭，“我覺得向容和向晴很有道理，他們這麽優秀，確實不是這一般人配得上的。我看在這基礎之上，關於家庭...”
“停停停”曾立月更氣了，覺得這小顧也不貼心了，瞧瞧他們，這還是真的當自家有多了不起了？
“你來說說”
在院子裏的人臉上看了一圈，曾立月最後將目光移到看熱鬧的皮小小臉上，點了點他，“小小，你來說。”
說什麽？
皮小小有些茫然，然後對上所有人的目光，她大眼睛轉了轉，下意識地開口，“好像要下雨了”
說完，皮小小看了看萬裏無雲的蔚藍天空，感受著太陽的溫度，她歪了歪頭，好像，這和她說的也沒什麽關系的樣子。
其他人在她說了這話以後也跟著下意識望天，換個人說這話，曾立月都得一棍子扔過去，但是這皮小小說話。
“雖然還挺晴的，但是確實是要下雨了。”皮小小再次點點頭。
身後的顧宇笑了下，挼了挼她的腦袋，“這麽晴的天，不可能下雨的，對吧？”
他看向曾立月等人，發現他們的臉上根本沒有自己所想的輕松，而是多了幾分凝重。
顧宇笑不出來了，不會吧，這還能當真？
那確實是不當真不行呀，曾立月咬了咬牙，扔下棍子，就跟著往外面跑了，皮向晴幾個也對視一下，趕緊往外面跑。
邊跑還跟著有些焦急的叫喚
“快收糧食”
“都別曬了，快把東西都收起來，要下雨了。”
...
在大太陽下聽到皮家人這宛如風言風語的話，鄉親們都是不屑一顧。
“這大太陽的，怎麽可能下雨？”
“我看你們是瘋了”
...
扒拉扒拉了的，鄉親們就是不信。
不信其實也很正常，這要不是因著這話是皮小小說的，曾立月能嘲笑得比他們更大聲，但是這話是皮小小說的啊。
憑她往年成功預測了一個大型幹旱，還有無數個突來的暴雨，由不得他們猶豫，畢竟，這一個不止一次，損失的可是他們明年的口糧。
果然，一聽又是皮小小說道，大家面面相覷一下，嘴上說著不靠譜，手上倒是拿起袋子就就跟著收糧食起來。
“快點收糧食”
“收了收了”
...
相對於其他人的忙碌，院子裏，顧宇有些莫名其妙，他看了看一臉無辜的皮小小，再看看這天，很是懷疑。
“這還真的能下雨？”顧宇嘴角抽著。
“應該吧”皮小小摸了摸自己的頭發，說道。
“你是怎麽感受到要下雨的？”顧宇還是表示懷疑，這天氣，是個人都不會想到要下雨。
皮小小迷茫了一下，看了看天，再看著顧宇，說道，“就看呀”
顧宇：...
顧宇還是覺得有些荒謬，不過大家都去收糧食了，他自然也跟著去了，但是這天，等到糧食都裝進倉庫了以後，這天還是蔚藍色的，沒一點變化。
這下，又有人開始說了。
“這雨也不下，糧食收了，到時候曬不好可怎麽辦？”劉金鳳將反派之路貫徹到底，一看沒雨下來，又開始陰陽怪氣了。
“這還真覺得丫頭片子能看雨？”
“啊呸”曾立月叉腰啐了劉金鳳一下，“你個丫頭片子的，懂個屁。這就是沒下雨也就多收一道的事，這要是下雨，那可就是明年口糧都沒了。”
“這天氣的事情誰說得準？這要不是老娘的口糧也在裏面，誰願意通知你們這些白眼狼，信不信都是別人的錯，怎麽的，還欠你們不成？”
...
大家被說一通，知道這曾立月說的是之前那場旱災，之前皮向晴是說過好多次會旱會旱，一個沒信，等到真旱的時候，全都怪在皮小小身上了，還害得她當初掉水裏差點命都沒了。
“這我們也沒說什麽”一個鄉親開口抱怨。
“呵，臉上都寫著呢”曾立月冷哼，然後對著皮向晴幾個開口道，“走，咱們回家，懶得和這些白眼狼一起。”
一群人看著皮家人離開，撇嘴嘆氣，再看看收回來的糧食，這收都收回來了，就等著明天再曬了。
大家也就陸續跟著出門了
剛剛出門，前一秒還能感覺到這大曬的太陽，下一秒，一顆顆豆大的雨滴直接砸了下來，從一滴滴到一串串，也就是幾十秒的事情。
而即便雨這麽大了，天空中的太陽還是高高立著，蔚藍的天空仿佛在嘲笑他們這些普通人。
被雨砸了一身的鄉親臉上表情都有些難以言喻
半晌
“娘的，真是神了”
“老天保佑呀”聲音中甚至帶上哭音
...
這要是沒有收糧食，就這一場雨下來，這大家忙活一年的收成，那可就不知道還能剩多少了。
在淅淅瀝瀝地下了好一會後，雨逐漸小了起來，在大家以為這場雨要停了的時候，空中突然聚集起了一片片烏雲。
聚集，聚集
雨水，又開始大了起來，砸在這豐收的大地上，也砸碎了，一個個靠地吃飯的農家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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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再給他們一個機會，趙強表示，他們下次打聽人的時候一定去打聽到重點。
如果在開學前再給他們一個機會, 他們一定會選擇報名的時候跟著過來報名, 而不是等到開學好幾天了, 都還沒弄清楚皮小小這個一開始就出現在報名的人竟然是他們老師皮向容的親妹妹。
而他們, 就是作死以其做人質甚至還當著人家親哥哥, 也就是他們的老師皮向容面前讓皮小小另認新哥。
別問，問就是前途無亮。
最終，這場班級地位之爭, 還是在皮小小這個擁有老師親妹妹身份作弊器的人被迫參與下終止了，然後皮小小收獲了很多小弟。
皮小小：...謝謝, 其實我不是很需要。
林二寶等人：羨慕，我們需要小弟呀。
不管結果滿不滿足這些學生的心意，但是至少皮向容看著最近少了的動靜，對其還是很滿意的。
按道理來說，一個正常班級裏的成績是層次不齊的，但是這個班不一樣, 出去皮小小和段天依兩個人，大家的成績那整整齊齊的差, 基礎相當於無。
因此, 皮向容上課上得尤為艱難, 與此同時, 與此同時, 他的要求也就比較多了。
這些從小上課基本被放養長大的人哪裏碰到過這種待遇, 一個個怨聲載道, 然後規規矩矩做完任務。
這倒不是他們積極向學, 實在是打不過皮向容，說不過皮家人，最終只得乖乖聽話了。
在這邊學校生活順利進行的同時，地裏的活也到了最後。
等到後面收稻子的時候，學校裏甚至直接放了幾天假，讓大家回家幫忙，盡早完成秋收。
一片片金黃的稻田被割了下來，一個個黃金般的玉米被放倒地上，還有那一個個又大又甜的玉米被擺在大隊的曬谷場，從早到晚，專人看守，專人翻曬，一個個忙得不行。
就連那兩三歲的孩子，也被帶到了稻田裏，也宛如小蜜蜂一般在地裏撿著掉落的稻穗，還有那一顆顆穗粒一筐一筐的，剛開始收割的時候撿的都是不允許帶回家的，只能拿來換公分。
等到後面收得差不多了，誰家再撿到什麽就可以自己帶回家了，不過那個時候基本也就是三兩粒一小捧了。
不過這稻穗可不是那麽好撿的，除了數量問題，更多的是大家都是搶著爭著撿的，畢竟這可是可以換公分的糧食呢，撿的越多，自家明年也多一些糧食了。
除了這些大一些的稻穗，孩子們就只有撿在地裏面的散谷了，需要蹲在地上，然後一小粒一小粒地撿起來，不說撿的時候手指縫裏全是泥，就說長期這樣蹲著，那肩膀也是不好受的。
而這樣的日子，大概要持續半個月的樣子。
等到地裏的活計都忙得差不多了，大家基本上又都黑了一個度，順便也精瘦了許多。
那些家裏面知道輕重，在這段時間多油多肉多飯當人家還好，頂多瘦一些，等過年就回來了。
但是像那些裏面舍不得吃食的人家，整天吃些稀飯饅頭，整個人更是看上去都瘦脫相了，可得等到明年才養回來了一些，不過到時候恰好又遇上秋收，這日子可就是不好過。
在一群黑瘦了許多的人中間，皮家人尤為的顯眼，不只是他們相對於其他人的白皙，更多的是看看他們這一個個整天油光滿面，不說瘦脫相，甚至還胖了許多的樣子，大家可真的是咬牙羨慕。
可不是羨慕嘛
先說皮家當家人曾立月了，因著年紀不小了，自然是不能像年輕人那般做過重的活，因此雖說清閑一些，大家也無話可說。
再說這大房的皮文光和蘇明芳夫妻倆，一個是大隊長，一個是婦女主任，兩人都是有專門的職位公分的人，但是也還是跟著下地的，幹得甚至比其他人更是起勁，但是依舊沒有瘦。
這就只能說明他們每天的吃食吃得好呀
不說蘇明芳和皮文光每個月的補貼加起來就是十塊錢，再加上皮向容和皮向晴的每人每月十五塊錢，一個光這一家人加起來就是四十塊錢了，這可不比城裏面上班少了。
就這樣，他們還有平時弄其他的公分，仔細算了一下，這大夥看上皮家的眼睛都是發光的，尤其是看向皮向容和皮向晴兩兄妹的。
不過這之前在秋收，大家都忙活著不好說什麽，這秋收一個，大家可就是摩拳擦掌了。
被摩拳擦掌觀望的皮向容和皮向晴兩兄妹可沒發覺這些，在他們看來，這才剛剛畢業，而且這事業也才剛剛發展起來，找什麽對象？這可沒什麽可找的
相對於可以偷懶但是還是忙忙碌碌勤奮賺公分的就皮家人，皮小小可就是光明正大地混入撿稻穗的小群體裏面，和那些幹著稍重活計的十多歲人群分開，也沒人說她。
實在是就她這樣子，站在一群小孩子中間，毫無違和感。
不過比較突出的就是，皮小小這一筐又一筐的散稻穗，多得讓大家都有些她這是去撿的還是去偷的了。
“又是這麽一筐？你是不是去谷倉裏面偷的？”
這再一次提了一筐稻谷過去的時候，皮小小就受到了來自記分員段天琳，也就是前大隊長段志傑的大女兒的刁難。
自從段志傑和段天才被抓了以後，段天琳和段天雅的日子就不好過了起來，段天琳還好一點，因著年紀到了出嫁的時候，再加上大房就這兩個人了，段老爺子還是護著她，這記分員的工作還是她的，這樣到時候說親也要好說一些。
但是對於段天琳來說，從一開始的萬眾矚目到現在大家的指指點點，日子簡直不要再艱難了，以至於她的脾氣越來越大，每天都是擺著一張臭臉。
尤其是對著皮小小這個‘罪魁禍首’了
更別說這光是一上午，皮小小這都是第三個籃子過來了，要知道，就算是最開始的時候，這很多人一天能撿滿兩個籃子就很不錯了，而她，現在都還是一上午三個，算下來公分就都有六個了。
再加上新仇舊恨在身，段天琳直接搶過皮小小手中的籃子，然後怒視著她。
“說，你是不是去庫裏偷糧食去了？”
“我沒有”看段天琳這般激動的樣子，皮小小往後退了幾步，然後說道，“偷糧食的是你爹，別亂冤枉人。”
“你”段天琳瞬間被氣得臉紅，有生氣，有尷尬，還有難受，盯著皮小小看了看，她咬了咬嘴唇，換個方向找茬。
“這些谷子數量不夠，還要再撿一些。”反正就是不想讓皮小小這麽簡單過去。
“我覺得你眼睛不對，可以去換一雙”皮小小瞪了她一眼，然後小腿往前幾步，趁她不註意就把籃子給搶了回來。
“你幹嘛？”段天琳氣道。
“你不收我就帶回家去，反正這公分還不如這糧食多呢。”皮小小撇嘴，堅決不慣著段天琳，這之前的事情，她都沒給段家找麻煩了，這竟然還來為難她。
“你怎麽敢？”段天琳現如今看皮小小更是面目可憎了。
“小小，大姐”
兩人正吵著呢，段天依也從一邊走過來了，不過她是正背著半框糧食，頭上滿是汗水。
“小小好厲害，又找到這麽多。”段天依笑了下，然後接過皮向傲笑手中的籃子，看向段天琳，聲音中帶著勸誡。
“大姐，你再這樣我要和爺爺說了。”
一聽她提起爺爺，段天琳臉上上過一瞬間的害怕，然後又變成憤怒，不過這個憤怒是沖著段天依去的。
“要你管，馬屁精”說著，她便直接推了段天依一把，然後瞪了瞪皮小小，“行了，三公分，趕緊走，一家子強盜。”
把他家的都搶起走了
皮小小抿了抿嘴，有點點小生氣，“你就不一樣了，一家子勞改犯。”
“你”段天琳那受得了這個氣，但是又不敢對她動手，只得生氣地跑掉了。
看人走掉了，皮小小生氣冷哼，一邊被推了一下的段天依找好平衡，沒摔倒，不過看她這樣子，對於這種事情也是司空見慣了。
“好了，我去交糧食去了。”段天依沖她笑了笑，說道，“你下次幾公分找有人在的時候，有其他人她就不敢了。
“沒人也不怕她”皮小小撇了撇嘴，充分展示了現如今的底氣。
她，一個擁有無數小弟，順便家裏也算是鹹魚翻身的崽。
等她再長高一些，皮小小堅定自己會長高，她就不用小弟都可以剛了。
段天依笑了笑，然後去忙活了，作為二房的人，她每年秋收都是在地裏忙活的，對於幹活都習以為常了。
相比較段天依，皮小小幹的活就簡單很多了，這裏撿一下，哪裏撿一下的，再加上每天帶這個大帽子，等秋收過去了，她還是一個白白凈凈的乖仔。
要說這時候農家日子苦，苦就苦在不僅每天都要下地幹活，更多的苦是苦在這糧食的不確定。
這要是年頭好，老天給力，糧食豐收，那接下來一年大家的日子就是好過的。但是除了這種糧的是天氣好很重要，這曬糧食的時候也很重要。
這曬的糧食都是一個大隊接下來一年的口糧，除了自家留下的，還有但就是需要上交公糧。
這公糧可是很重要的，又分為了好幾等。
糧食曬得幹又幹又好的，自然是上等糧。這曬得不那麽幹的，自然品質就不那麽好了，到時候上交也需要多上交一些。
這若是天氣不好，水分沒曬幹，糧食發黴或者發壞了，這接下來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不僅得控制著每天吃的量，還得舍下面子去找其他人家借糧。
不過這年頭，糧食可是大家的命根子，借還是真的不好借。
不過就今年這情況，那可是個大豐年。不僅糧食豐收，這秋收是的太陽也是曬得不行，正好適合曬糧食。
在農家，不僅是收割糧食的時候忙碌，曬糧食的時候更是忙碌。
一大群人將一袋袋糧食從谷倉中擡了出來，和太陽搶時間，盡早地把糧食給勻散開來，等待太陽吸收其水分，然後在晚上的時候找準時間將其又一點點裝進袋子，收進倉庫，避免晚上的時候被露水打濕。
除了曬和收，每天還有專門的人隔一段時間就把糧食給翻一下，隔一段時間就翻一下，不過這個夥計倒是個好夥計了，幹活的人一邊翻一邊聊著天，暢想著糧食發下來以後的日子。
留一部分糧食自家吃，剩下的拿去換錢，等到過年的時候再置辦一些新東西。
蘇明芳就在此中，她向來是個老實肯幹的，除了說話嗆人了些，一般人還是真的比不上她這幹活的勁，當初她和皮文光結婚的時候，可是驚到了不少人。
畢竟，蘇明芳可是不僅自身老實肯幹，背後的蘇家，那也是當時白橋大隊出了名的富裕人家，因此，她可是還挺受歡迎的，有不少人家盯著的。
誰知道最後卻和什麽也沒有的皮文光在一起了
在蘇明芳進皮家之前，皮家就皮文光一個說話嗆人的，等她進家了，那就是兩個，威力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麽簡單的，更可怕的是後面還她們一加一最後等於了四，這也導致大家越發不想理他們皮家。
不過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自從這蘇明芳當上婦女主任，各種維護婦女利益，這她在大隊上說話的人就多了一些了，更何況後面皮家的人一個比一個有出息，這大家也不怕被嗆了，蘇明芳的人緣也就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
“阿芳呀，你家這向容也不小了，你有什麽想法沒有？”
蘇明芳正拿著耙子翻著搗鼓，旁邊的林家媳婦在一旁問道，聽到這話題，周圍的大小媳婦也支著耳朵，這這個話題很是感興趣。
“唉？”蘇明芳擦了擦汗，有些納悶道，“我家向容這才滿十八，還小著呢。”
現在領證都是男滿二十女滿十八
問她的林家媳婦嘴角一抽，也更納悶了，“這都十八了怎麽還小呢？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大兒子都生了。”
“那你能和我家向容比嗎？”蘇明芳瞅了她一眼，毫不客氣道，“向容可是高中生呢”
林家媳婦被噎到了，然後看向其他的小媳婦，眼神示意讓她們問。
大家都有些心有餘悸，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後還是劉家的一個媳婦出來問，她的年紀比蘇明芳要大一些，因此問題來了就很直接了。
“這再是高中生這不讀書了不也得找對象？就我家娘家的小侄女”
“我家表妹，你見過的，又老實..”劉家媳婦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個媳婦給打斷了，又跟著介紹。
其他媳婦見狀，也跟著介紹自家的，從給皮向容到皮向晴，爭得是誰家的人更好，也跟著互相揭短。
從脾氣不好，到長得不好看，到家裏面親戚什麽什麽的...
看他們吵得熱鬧，蘇明芳撓了撓頭，邊翻糧食邊看他們爭吵。
“所以你覺得誰好一些？”
看討論不出來，幾個媳婦把決定權給蘇明芳了，就是想要她選一個。
對上這麽幾雙眼睛，蘇明芳很納悶地看著她們道，“就你們這說的，還有一個是好的？”
這剛提優點又把缺點說出來的
幾個媳婦臉一僵，面面相覷，失策了啊。
“再說了，我家的事我說了不作數，得找我娘去”蘇明芳宛如看傻子一般地看著她們。
說著說著，她也話語一頓，突然想著自己當初和曾立月打的賭，瞬間清醒，然後臉上露出高興的神色。
“咳咳”蘇明芳突然高興了起來，然後直起了腰，一改口風。
“不對，現在我家是由我做主了”
其他幾個小媳婦見她這樣，眼前一亮，覺得皮家這對婆媳總算是要對上了，對不隊上無所謂，但是這只要蘇明芳腦子一抽給應承下來了，她們就滿足了。
在幾個人期待的眼神裏，蘇明芳露出個得意的笑，然後說，“這我家孩子的對象讓他們自己找，我和娘都不插手。”
作為自由戀愛的典型分子，蘇明芳對此很是尊崇，這以前曾立月當家就算了，她也不知道她娘什麽打算，自然是不敢插手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家，她做主了。
於是蘇明芳大嘴一張，這事就定下來了。
沒過多久，全大隊的人都知道皮家兄妹倆的婚事以後都是他們自己做決定了，他們親娘親口說的。
然後好事者又跑到皮向晴兄妹倆這邊去問了，爭取早日下手。
皮向容：高中生，長得好，還得有個正式工作。
皮向容：高中生，長得好，比我高，得有正式工作。
看上兩人的鄉親們：...你們咋不上天
等消息傳開了才知道這個消息的曾立月：...
“老，大，媳，婦”曾立月立刻暴走了，難得的不拿皮文光出氣了，而是拿著跟棍子追著蘇明芳開始跑了。
另外兩個當事人，皮向容和皮向晴兩個站在屋檐下，各種望天望地的。
皮小小拿著小板凳坐在裏邊養小雞仔的地方，這些小雞仔是又重新孵出來的，等著到時候大一些了，再轉到那邊雞圈過去。
等到那邊追逐終於結束了，皮小小瞬間激靈起來，很是期待地看著他們。
“你可真行，老娘還沒死呢就打算當家了？”曾立月手拿棍子，怒視蘇明芳，“這相看對象的事有你這麽幹的嗎？”
分毫沒被傷到的蘇明芳跑了幾圈，也是很委屈了，說道，“這之前可是你說的，我和孩子他爸當好了婦女主任和大隊長，這家就給我當了。”
曾立月捂心口，氣死她了，“這就算是當大隊長都需要個交接，你他娘的交接呢？商量呢？感情你這是一言不合就篡位？”
聽她還這麽說，蘇明芳也有些心虛了，偷偷看了曾立月一眼，小聲道，“這不是都已經說了嗎？”
“說說說，你個沒腦殼的。”曾立月磨牙，瞪了她一眼，最終還是決定眼不見為靜，然後她轉身看向站在墻角的皮向晴兩兄妹。
“還有你們”曾立月覺得自己沒病都快被氣出病了，拿著棍子就在兩人身上比劃了一下，“高中生，有正式工作，你們一個個的怎麽不上天吶？”
“這是真當想打光棍？”
“皮向晴和皮向容望天，眼神轉悠，就是不看曾立月。
曾立月更生氣了，看看這和一家子的不省心的人，她不由磨牙。雖說她確實沒打算這麽早就讓這兩人結婚，但是這也不是因著這麽個理由呀。
她都能想到今天這是出去，後面過來給他們介紹對象的人會少了多少了。
“小顧，你來評評理，看看這一堆不服氣的人。呵，這有點成就了就還真當自己了不起了，這自己都不是正式工呢，要求倒是高的很呢，也不看看人家城裏面的能看得上他們？”
忽然被點到的顧宇這回難得不貼心了，偷偷看了眼墻角的皮向晴，還很讚同地點了點頭，“我覺得向容和向晴很有道理，他們這麽優秀，確實不是這一般人配得上的。我看在這基礎之上，關於家庭...”
“停停停”曾立月更氣了，覺得這小顧也不貼心了，瞧瞧他們，這還是真的當自家有多了不起了？
“你來說說”
在院子裏的人臉上看了一圈，曾立月最後將目光移到看熱鬧的皮小小臉上，點了點他，“小小，你來說。”
說什麽？
皮小小有些茫然，然後對上所有人的目光，她大眼睛轉了轉，下意識地開口，“好像要下雨了”
說完，皮小小看了看萬裏無雲的蔚藍天空，感受著太陽的溫度，她歪了歪頭，好像，這和她說的也沒什麽關系的樣子。
其他人在她說了這話以後也跟著下意識望天，換個人說這話，曾立月都得一棍子扔過去，但是這皮小小說話。
“雖然還挺晴的，但是確實是要下雨了。”皮小小再次點點頭。
身後的顧宇笑了下，挼了挼她的腦袋，“這麽晴的天，不可能下雨的，對吧？”
他看向曾立月等人，發現他們的臉上根本沒有自己所想的輕松，而是多了幾分凝重。
顧宇笑不出來了，不會吧，這還能當真？
那確實是不當真不行呀，曾立月咬了咬牙，扔下棍子，就跟著往外面跑了，皮向晴幾個也對視一下，趕緊往外面跑。
邊跑還跟著有些焦急的叫喚
“快收糧食”
“都別曬了，快把東西都收起來，要下雨了。”
...
在大太陽下聽到皮家人這宛如風言風語的話，鄉親們都是不屑一顧。
“這大太陽的，怎麽可能下雨？”
“我看你們是瘋了”
...
扒拉扒拉了的，鄉親們就是不信。
不信其實也很正常，這要不是因著這話是皮小小說的，曾立月能嘲笑得比他們更大聲，但是這話是皮小小說的啊。
憑她往年成功預測了一個大型幹旱，還有無數個突來的暴雨，由不得他們猶豫，畢竟，這一個不止一次，損失的可是他們明年的口糧。
果然，一聽又是皮小小說道，大家面面相覷一下，嘴上說著不靠譜，手上倒是拿起袋子就就跟著收糧食起來。
“快點收糧食”
“收了收了”
...
相對於其他人的忙碌，院子裏，顧宇有些莫名其妙，他看了看一臉無辜的皮小小，再看看這天，很是懷疑。
“這還真的能下雨？”顧宇嘴角抽著。
“應該吧”皮小小摸了摸自己的頭發，說道。
“你是怎麽感受到要下雨的？”顧宇還是表示懷疑，這天氣，是個人都不會想到要下雨。
皮小小迷茫了一下，看了看天，再看著顧宇，說道，“就看呀”
顧宇：...
顧宇還是覺得有些荒謬，不過大家都去收糧食了，他自然也跟著去了，但是這天，等到糧食都裝進倉庫了以後，這天還是蔚藍色的，沒一點變化。
這下，又有人開始說了。
“這雨也不下，糧食收了，到時候曬不好可怎麽辦？”劉金鳳將反派之路貫徹到底，一看沒雨下來，又開始陰陽怪氣了。
“這還真覺得丫頭片子能看雨？”
“啊呸”曾立月叉腰啐了劉金鳳一下，“你個丫頭片子的，懂個屁。這就是沒下雨也就多收一道的事，這要是下雨，那可就是明年口糧都沒了。”
“這天氣的事情誰說得準？這要不是老娘的口糧也在裏面，誰願意通知你們這些白眼狼，信不信都是別人的錯，怎麽的，還欠你們不成？”
...
大家被說一通，知道這曾立月說的是之前那場旱災，之前皮向晴是說過好多次會旱會旱，一個沒信，等到真旱的時候，全都怪在皮小小身上了，還害得她當初掉水裏差點命都沒了。
“這我們也沒說什麽”一個鄉親開口抱怨。
“呵，臉上都寫著呢”曾立月冷哼，然後對著皮向晴幾個開口道，“走，咱們回家，懶得和這些白眼狼一起。”
一群人看著皮家人離開，撇嘴嘆氣，再看看收回來的糧食，這收都收回來了，就等著明天再曬了。
大家也就陸續跟著出門了
剛剛出門，前一秒還能感覺到這大曬的太陽，下一秒，一顆顆豆大的雨滴直接砸了下來，從一滴滴到一串串，也就是幾十秒的事情。
而即便雨這麽大了，天空中的太陽還是高高立著，蔚藍的天空仿佛在嘲笑他們這些普通人。
被雨砸了一身的鄉親臉上表情都有些難以言喻
半晌
“娘的，真是神了”
“老天保佑呀”聲音中甚至帶上哭音
...
這要是沒有收糧食，就這一場雨下來，這大家忙活一年的收成，那可就不知道還能剩多少了。
在淅淅瀝瀝地下了好一會後，雨逐漸小了起來，在大家以為這場雨要停了的時候，空中突然聚集起了一片片烏雲。
聚集，聚集
雨水，又開始大了起來，砸在這豐收的大地上，也砸碎了，一個個靠地吃飯的農家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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