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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奔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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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韜看她燒成這樣了,還迷迷糊糊的惦記著,實在不忍心不聽,只能道:“好,你說說……說完趕緊睡覺啊!”

“嗯……”柳笛一要說主意,又有點興奮,笑著道:“屋裏有別人麽?”

楚韜好笑,轉頭看了看,把屋裏的丫鬟支出去,湊到跟前道:“沒別人了,說吧。”

柳笛點點頭:“要是玉鳳生病了,溫文能像你這樣在身邊照顧她,她一定會心軟的。”

楚韜楞了楞,看著她道:“你是說……”

柳笛紅著臉道:“你這樣照顧我……我很歡喜,心軟的很!”說著馬上羞得把被子捂在臉上。

楚韜呆了一下才明白過來,苦笑一下搖搖頭,心裏笑她,小丫頭懂什麽呀!又想了想,對呀!這叫苦肉計啊!不對不對,苦肉計應該反過來……管它叫什麽計,總之,楚韜覺著應該有用!女人不是容易心軟麽?!

他高興的拍了拍被子:“小丫頭,你這個主意很好!我決定采用了!好了,你別捂在被子裏了,小心上不來氣……”

……

楚韜有了好主意,趕緊的布置,等柳笛的病好點就開始實施。

此時事情已經過去幾天了,大家都勸,連柳夫人也紆尊降貴的去勸了兩回,玉鳳已經不在鬧著自盡了,就是見不得溫文,見到他就惱的想一頭撞過去。

溫文這幾天也把他自己的脾氣收斂起來,陪著笑臉每天跟在玉鳳後面,惱了就躲遠點。好點了就湊上去,總之用爺之前教的辦法,死皮賴臉跟著!

楚韜先不動聲色的將玉鳳的兩個哥哥叫來,吩咐道:“現在年已經過了。也該辦點正經事了,你們去二爺的幾個莊子看看,那周圍有沒有合適的地。要買些地給咱們置辦家底了。”

玉鳳的兩個哥哥聽得一楞,大哥阿福囁嚅著道:“那小人的妹妹事……”

楚韜拍著他的肩膀道:“你們放心吧,這件事我一定秉公處理,給你們一個交代!”

阿福阿貴想想,家裏還有姐姐妹妹,還有爹娘,應該沒問題。於是兩人答應著,放心的去了。

打發走了阿福阿貴,楚韜又絞盡腦汁想怎麽把玉鳳的其他家人給打發出去,這樣一想,頭都大了!玉鳳家人還挺多!兩個哥哥打發走了。還有兩個嫂子,兩個姐姐還有兩個姐夫!爹娘還有一雙!

沒奈何又來找小丫頭出主意,柳笛哪知道怎麽打發呀!想了半天才道:“叫她的姐姐和嫂子去城裏……看看絲絹繡帕?就說要攬些那樣的活計,不然咱們宅子難以為繼……”

楚韜也不管人家能不能相信,一拍大腿道:“好主意!”揉了揉柳笛的頭,立刻出去安排。

玉鳳的姐姐和嫂子們一聽,這有點楞神,府裏……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

“可是,奴婢們去怎麽找呀……”金鳳囁嚅著道。

楚韜道:“進城就住在郡王府。我會找個郡王府的婆子,你們就說是她的親戚,想攬些那樣的活計。”

妯娌姐妹無奈,想想,家裏還有爹娘呢!只好答應了,也走了。

剩下的人就好打發了。楚韜隨便指使了玉鳳的爹娘一些活計,把兩人就忙的顧外顧不了裏,而玉鳳的兩個姐夫,自然是不能湊到小姨子跟前。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剩下的事就是需要玉鳳很適時的生場病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得生病就擺不平棘手的事。

楚韜當晚就吩咐玉鳳在少夫人屋裏伺候,少夫人應該是病還沒好,折騰了一晚上,一會兒要喝水,一會兒要吃東西,大半夜的,又要叫少爺來,哭著不肯睡覺……

玉鳳就算是丫鬟身體好點,可大冬天的,也經不住這樣的折騰,於是第二天,如願以償的生病了。

楚韜將溫文叫去,嚴肅的道:“能不能娶到這個媳婦,就看你這一次的表現了!好了,咱們都好,不好了,那我也保不了你!你等著家法處置吧!”

溫文也知道爺這回是幫了大忙了,忙不疊的點頭如搗蒜。

楚韜將溫文放進玉鳳的院子,任由他磕頭還是作揖,衣不解帶睡不安枕的去伺候病人去!

玉鳳就算是再倔,溫文這樣低聲下氣的,她也沒辦法,看他這一陣被折騰的也萎靡不振的,心中也不忍,再加上這些天大家都勸,勸的她已經活動了心思,如今也只能松了語氣。

這件事終於圓滿解決,楚韜這邊打鐵趁熱,急忙的給兩人辦了婚事,終於,壞事變成了好事。

趁著這件事的餘溫,楚韜將所有的護衛找來,立下了規矩,今後再有這樣的事,自然別再想美事,還能像這一次一樣解決,到時候就是打板子轟走,絕不容情!雖然到了這裏是護衛,但是執行規矩,依然是按照以前侍衛的時候的執行方式。

有了規矩,護衛也就令行禁止,有了方圓了。府裏也熱熱鬧鬧過了這一陣,那些護衛們對楚韜這個新主人也服帖了。

再說郡王府這邊。

果然,承德的德興郡王府和北京的平安侯府兩家很快的發現,他們的事情撞到了一塊,必須有一家改期,兩家商量了一下,死者為大,德興郡王府的喪事依然是二月十二日,而平安侯府的喜事往後讓三天,二月十五日,也是吉日。

楚恪綺心中有點不舒服,畢竟人還活著,卻在那邊大肆的辦喪事,未免太不吉利了。

但是她也很清楚,自己和朱翊宸一定要去,郡王府那邊本身也沒找到屍身,朱翊宸和他又那麽好,若是朱翊宸稍微有令他們懷疑的地方,鬧大了。請旨查訪,那就很麻煩。

雖然心裏不舒服,也必須要去。好在楚韜很想得開,反過來還勸她想開點。以前的那個朱翊煥,真的就當死了,身份死了!看到哥哥並不當回事。她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點。

很快就到了二月十二日這一天,朱翊宸起身,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袍,腰中掛上同色的絳子。

楚恪綺同樣的,穿了一件素色銀面交領襦衫,銀色暗紋花長裙,只帶了一支銀簪。另外自己和朱翊宸全都另外準備了一套喜慶的衣裳。他們去了那邊打算住在北京幾天,直接參加完平安侯府的喜事在回來,這樣不用來回的奔波了。

準備了一下,兩人就上車往承德而來。

在車上,楚恪綺見朱翊宸嘴巴抿的緊緊的。情緒不高的樣子,知道他記著朱翊軾的仇,想了想道:“二哥,今天你見了朱翊軾可要忍……他是知道哥哥的事的。”

朱翊宸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放心好了。”

楚恪綺躺進他的懷裏,把憂愁的臉埋進他的胸膛,她怎麽能放心!翊宸……一看就是恨得牙癢癢的樣子!

到了承德府,就看見最大的牌樓上掛著白,德興郡王在承德的勢力可見一斑。再往裏走。越走白色的布置越多。

遠遠的看到郡王府那兩人多高的白色粉墻,大門最上端黃底金邊“郡王府”的牌匾,顯示著這個府邸和外面眾生的與眾不同,此時整個府邸都被一片濃重的悲哀籠罩著,方圓幾裏之內,就已經是全白的布置。就連普通的百姓人家,只要在這個範圍內的,房檐下也被掛了白布條,就好似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雪一夜降臨到這座府門。

郡王府大門上,所有的燈籠全都換成了白絹糊的素燈,門前的兩只石獅子,脖頸上也纏著白布條。門前的一大片空地,此時豎著長長短短的招魂幡,被風吹的獵獵作響,越發的淒涼肅穆。

兩人的馬車停在了門口,朱翊宸先跳下車,接著扶楚恪綺下來,馬上有渾身縞素的下人過來,手裏拿著白布條和白絹花,朱翊宸接過來,白布條就拴在自己腰間的絳子上,而白絹花幫楚恪綺插在頭上。

進了正門,兩邊立著長長的燭臺架子,上面一排排的白的蠟燭燃著,正門對著的就是靈堂,遠看一片接天連地的白色幔帳。

楚恪綺不忍再看了,畢竟哥哥活著呢!

她側開了頭,朱翊宸馬上發覺了,輕聲道:“這個不是你哥哥。”

楚恪綺明白他的意思,看著他點了點頭。

外面傳來一陣的腳步聲,兩人看過去,見幾十個和尚正魚貫的走進來,一旁的下人急忙的請兩人去側院。

楚恪綺進內院的時候,聽見前面木魚聲響了起來,夾雜著一群人哼哼的念經聲。

朱翊宸在後面跟著她,不緊不慢的,因為他已經看見對面走過來的一個人了——朱翊軾!

楚恪綺也看到了,站住了腳。

朱翊軾眼睛緊緊盯著她,似乎沒看見她身後兩步遠的朱翊宸一般,一直盯著,很慢很慢的,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似乎是在笑,不過卻有股冷颼颼的寒意散發出來:“三妹妹,好久不見。”

楚恪綺冷聲道:“我倒是想你趕快的死了,我好一輩子見不著你!”

朱翊軾這一回笑容大了些:“我是不會死的……不該死的都沒死,是嗎?三妹妹。”

楚恪綺顰著眉,感覺到身後傳來溫暖的叫她放心的氣息,接著,腰上很輕的放了一只手,讓她緊繃的身體慢慢的軟化。

朱翊宸冷冷的聲音傳來:“該死的也不用急,總有一天會死的。”

朱翊軾的眼睛緩緩的從楚恪綺的身上轉到他的身上,眼神冷了,嘴邊的笑容也收了起來,冷冷的道:“你好像是被女人救了一命,現在才能活生生站在這裏。”

楚恪綺瞬間渾身又緊繃了!接著感覺腰上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她,朱翊宸很冷靜:“不錯,有個女人確實這樣對我了……”他低頭看了一眼楚恪綺,眼神很溫柔,輕聲的道:“有個傻女人……”

他擡起頭,看著朱翊軾,眼神清明:“有心的算計無心的,你也不算有多大本事!”

朱翊軾冷聲道:“現在都有心了?今後就看誰有本事了!”他擡頭往前走去:“三妹妹,你梳這個頭真難看。”

楚恪綺氣的想‘呸’一聲的,但是剛剛他們兩人的對話好像很高深一樣,自己這樣子顯得很幼稚,但是終究卻又咽不下這口氣,半天才低聲罵道:“你丫才難看!”

朱翊宸手上使了點勁:“進去吧,別逗我笑了,這地方可不是該笑的地方。”

兩人走了進去,到了正房求見郡王妃,一會兒,丫鬟進來領著兩人進去,楚恪綺看到了一臉戚容的郡王妃。

兩人急忙的上前行禮,又說了些節哀的話,郡王妃看到了楚恪綺,不由得想起以前五兒子對她也癡情過一陣,此時她一身的婦人裝扮,而五兒子卻已經天人永隔了,不由得又是一陣心酸。

楚恪綺哪裏知道郡王妃此時想什麽,要是知道了,肯定訕然的很。

郡王妃這邊陪著的是大小姐錦書,世子妃和側妃都不見人,錦書見了楚恪綺倒是比以前親熱了一些,還問了她三天後去平安侯府賀喜的事。

朱翊宸將她放在郡王妃這邊就放心了,自己這才去前面拜見了郡王。到了前面也不敢說先去過後院了,畢竟是反了,叫人知道了沒規矩。還好今天郡王也沒精神,府裏來的人多,一時照管不過來也有,並沒人發現。

在前面照應招呼的是老二老四兩個兄弟,世子就在上房陪著幾個重要的客人,聽說他來了,世子倒出來見了見他。

不同於郡王真心的悲傷,世子雖然也滿臉的戚容,但是精神卻掩蓋不住的格外好,看來,世子娶了側妃的日子比以前過的要好很多,見了朱翊宸,精神的打了招呼,世子又進去了。

兄弟幾個坐下說說話,難免提到朱翊煥,那幾個小的,倒是真的難受的很,最小的坐在那裏抹眼淚,幾個人長籲短嘆的,朱翊平始終不明白,他三哥怎麽就能失蹤了!

朱翊宸心不在焉的和他們說著話,到處的註意看著,卻怎麽都看不到朱翊軾的人影,他微微皺起眉頭,心中有些不祥的預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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