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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邪祟故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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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以為自己很帥很嚇人的蘑菇邪祟:“……”你禮貌嗎,你害怕的方向是不是錯了?他可是會攝取修士魂魄的邪祟!

蓮央的一只手摁在蘇棠梨的腦袋上,而後彎曲著的手指忍不住遮掩在唇邊:“好的,以後會做的。只不過現在可不是我在講故事,我們應當是真的遇到邪祟了。”

聽了這句話,蘇棠梨這便伸出手來,手中開始旋轉去短匕來:“邪祟?那這定然是只邪氣比較充足的邪祟吧,最開始我都沒有什麽察覺。”

像之前的青山邪祟就很好辨認。

“出來吧,既然都已經來到這裏了,為什麽不露一露臉給我看看?”蘇棠梨冷著剔透的的眼眸,靈力撫過懷中的水鏡,環顧四周後高聲問道。

嘖。蘑菇邪祟見嚇唬不到蘇棠梨,便搖身一下,散去自己身上纏繞著的邪氣,恢覆出了自己做邪祟時常用的模樣。仗著自己修為高超便光明正大地站在了蘇棠梨跟前。

蘇棠梨的短匕落回在自己手中,她擡頭看向蘑菇邪祟:這個邪祟的面容棱角分明,生得一雙狹長眼,個頭高挑,身上裹棉被似的裹著一身墨色帶著金邊的鬥篷,而在他的肩膀上,還長著一個鮮紅得明顯的小蘑菇。

啊,是條大魚啊。蘇棠梨眸光凝重了些許。中州記錄在案的邪祟不多,一般能有機會被記錄在案的均是些實力高強,並且對修士惡意十足的邪祟。

而面前這個邪祟在冊子上最明顯的特征就是“蘑菇”,中州冊子上記錄說,這是一個貪嘴的邪祟。邪祟的主流通常是極度崇尚邪種,而眼前這個蘑菇邪祟不太一樣,他本身特立獨行,除了好吃魂魄,似乎並沒有什麽別的追求。

蘇棠梨正打量著面前蘑菇邪祟的時候,這邪祟也低眸打量著蘇棠梨。

越是正派的魂魄越好吃,瞧這合歡宗小師妹這妖女的程度,恐怕魂魄會是難吃得緊。而他,素來對難吃的魂魄沒有什麽好臉色,更何況他現在沒有頂著青渺衛的模樣,自然也不用在兩人面前裝模作樣,狹長眼冷冷地盯著蘇棠梨。

每回當他看到正派的時候,心中總會有開口挖苦的想法,蘑菇邪祟對著蘇棠梨也不例外。

他冷笑一聲,打破了兩方的對峙:“你便是合歡宗蘇棠梨吧?我的易道子可是在你的手裏?先前我放在天玄山的那個小青衫,也是你把他殺死的吧?”

蘇棠梨配合地點點頭,剔透的眼眸看著對面的蘑菇邪祟:“嗯,對。”

蘑菇邪祟一雙蒼白到有些詭異的手,從自己肩膀上取下來了一個蘑菇,然後手中把玩著這個蘑菇道:“合歡宗好本事,可曾認得出我是誰?我手裏這個小蘑菇,是我最新做出的小花樣,想來你們中州並沒有把它記錄在案。我現在手裏的是一個會爆炸的小可愛,只要我手上輕輕一捏……”

邊說著,他的手指就看似無意卻有意的掠過手中嫣紅的蘑菇,作勢要用勁兒,卻又倏地松開,口中發出瘋子一般的笑來:“喲,怕不怕呀。這可是我從小便想做成的好東西,可惜小時候我的父尊母尊總是限制我來玩這些小東西,我就只好來這玩了……”

看到自己最喜愛的小蘑菇,蘑菇邪祟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童年,這種回憶的厚重感令得他欲罷不能。

知道邪祟多少沾那麽一點瘋,蘇棠梨只是指尖撫摸了下自己短匕上的雕花紋路,然後攤開手道:“來吧,說出你的故事!”

原先還在摸著蘑菇回憶著童年往事的邪祟,口中的話語一卡,原先的表達欲不上不下。他自己想要回憶往事,和別人讓他來回憶往事是徹徹底底的兩碼事。

“邪祟總是這樣,上一回的青衫邪祟在旁人面前就愛回憶他和自己發妻的愛情故事,再後面的蒼憐也愛在旁人眼前回憶他‘溫柔善良’的師娘,我猜這一次的邪祟要回憶起來他與蘑菇的幸福童年時光。”蘇棠梨踮起腳來,湊到蓮央的耳邊,一副在壓低了聲音說悄悄話的模樣,“這些邪祟就像個話嘮,還是些個長袖善舞的,但凡遇見一個人都愛嗶嗶自己的生平往事。”

蓮央輕笑一聲,手上的靈力操縱著蓮花枝蔓悄悄地往貍貍的方向挪了挪。

但是事實上蘇棠梨的聲音音量高的不行,甚至是咬字清晰,整段話就這麽清晰地傳遞進了蘑菇邪祟的耳朵中。

蘇棠梨完完全全就是在大聲密謀。

蘑菇邪祟瞇起自己那雙狹長眼,他給氣笑了。他早該知道,能夠拿走他的易道子的修士,肯定不會是什麽正經修士,瞧蘇棠梨這不走尋常路的狡猾模樣。

她以為這樣子就能氣到自己嗎?愚蠢的正派。

“有句話你倒是說對了,我小時候確實是喜歡玩蘑菇。但是你恐怕不知道,我玩的可不是你以為的什麽過家家。”蘑菇邪祟手上一撤,用邪氣把他剛剛手中的蘑菇托舉在了半空之中,“我的父母姐姐妹妹曾經都是風光無限的仙尊,而我,只是簡簡單單地用了那麽一個蘑菇,輕輕松松地就殺死了他們。”

生怕蘇棠梨沒聽清,他還不忘再次加重了語氣說道:“我把蘑菇包裹著邪氣,融入了他們要服用的丹藥之中,不消片刻他們便被邪氣侵蝕,那漂亮的容顏就已經褪皮成了他們最討厭的那副惡心的模樣,皮膚都被邪氣侵蝕得像極了那泥沼裏的癩皮狗,而且還跪在地上苦苦掙紮。這可真是有意思啊。”

邊說著,蘑菇邪祟便一邊去看蘇棠梨的神色。蘇棠梨身為一個正派,恐怕根本沒有經歷過他描述的這些畫面吧。

果不其然,聽到了他曾經的所作所為,蘇棠梨那雙淺色的眼眸愈發淺來,瞳孔在細微地顫抖。

“蠱惑?”蘑菇邪祟的邪氣一擁而上,籠罩住了一團虛無,而後虛無之中就出現了金色靈蝶,這些靈蝶在邪氣的籠罩之下飛舞了起來,最後被邪氣一次泯滅。

“還是乖乖聽我講故事吧,就憑你這個年紀,再怎麽天賦凜然,這些小伎倆在我眼裏依舊是無所遁形。”蘑菇邪祟操縱著邪氣如同手指一般互相搓著,金色的細碎光芒從他的指尖簌簌滑落。

看著面前額頭上浮現出細密汗珠的蘇棠梨,蘑菇邪祟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快感。他知道蘇棠梨定然是已經對他弒親這事憎惡至極了。憑藉著年齡的優勢,再怎麽厲害的天之驕子,還不是要在他的手中受挫?

“你繼續。”蘑菇邪祟看到蘇棠梨眼眸一垂,然後就不太開心地把腦袋縮回在了蓮央身後,只露出小半邊臉。

看了她這樣的反應,蘑菇邪祟感覺到自己的勝負欲正在歡快地躍動著,邪祟的本令他很滿意於蘇棠梨的被迫退讓。

“誰讓我喜歡蘑菇呢?這些可愛的小傘是多麽的充滿魅力。”蘑菇邪祟勾起來了唇角,狹長眼中皆是懷念,“記得我那漂亮的妹妹,中了我下的邪毒之後依舊是在喊:‘哥哥,痛,哥哥抱抱’。”

蘑菇邪祟註意到蘇棠梨徹底地躲在了蓮央身後,只能大概從下方看到她的一截寬大的衣袖。

看起來她已經是聽不下去了。正派就是心軟,而他這個做邪祟的,就愛看蘇棠梨憤怒卻不能將他如何的模樣。

蘑菇邪祟繼續道:“我這可憐的小妹,看著她我有些心軟,於是我把我做成的解藥餵到她嘴裏,解了她的邪毒。我那快死的父尊母尊眼中泛起了光,但是他們並不知道,我想要得到的只有蘑菇……”

“我給妹妹餵的確實是解藥,這是因為我發現她的土木水三系靈力非常合適,並且她的年紀小,完全可以成為我培養蘑菇的合適土壤。”

越說著,蘑菇邪祟的狹長眼越是流露著興奮,他開始懷念起來了自己的蘑菇。而當他沈浸於此時,卻倏地察覺到了不對。

不對……太安靜了。再怎麽說蘇棠梨也是一個正派,無論是出於表面還是內心,都不應該對他的所作所為這麽無動於衷。

蘑菇邪祟猛然擡頭看向蘇棠梨,速度極快地將手中會爆炸的蘑菇往前方蘇棠梨在的地方扔去。

可是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還是太晚了,蘑菇被控制在了半空之中,然後“咻”地一聲被回收進了一個白凈的瓷瓶裏。

“就是你這個邪祟敢來混進小乖身邊,還想來傷害小乖?”姜姒的聲音幽幽響起,一個釣鉤便勾住了蘑菇邪祟的衣領,像是拎小狗一樣,把他拎了起來。

這個時候蘇棠梨也扒拉著蓮央的手臂,露出一張白凈精致的小臉來,琉璃玉那樣的眼眸一揚,看著面前的蘑菇邪祟,吐舌頭略略略。

這個邪祟該不會以為她會在這裏,乖乖聽完他的故事之後,再紅著眼尾拿出她的短匕逞英雄吧?

拜托,明知道打不過她難道不會喊人嗎?她才不會像話本子裏一樣幹站著聽反派壞蛋發言。

……

被忽然勾住了衣領的蘑菇邪祟汗毛聳立,他能打過蘇棠梨,但是他對蘇棠梨這手段狠厲又天賦異稟的二師姐基本上是沒有勝算。

不成,他要脫身!蘑菇邪祟手上再一次祭出了自己的法器,隨著這個法器在姜姒強勢的靈力下轟然破碎,他也徹底消失在原地。

“嗯?還在跑呢?”姜姒卻沒有被他這個逃走的假象騙到,而是依舊加大了靈力,讓自己的靈力如山一般覆蓋在原先蘑菇邪祟在的地方。

蘇棠梨看到蘑菇邪祟慘叫一聲,這才又拿出來一個邪氣濃郁到幾乎頂天的法器,在姜姒靈力的暴打之下,掙紮著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不錯,這個邪祟還挺多寶貝拿來保命,不過就這麽單單一趟,他就祭掉了兩個法器,想來這一趟下來,家產也要見底了。”姜姒收回了自己手上泛著銀光的鉤子,走在了蘇棠梨面前。

“師姐,你說這個邪祟是不是時熙那個邪祟引過來的?”蘇棠梨看了看蘑菇邪祟留在原地的一些邪氣,捂住鼻子問道。

“看起來應該是,恐怕是有別的邪祟給他支付了報酬,他才會過來此地,恐怕是想去營救時熙。”姜姒解釋道。

她伸手想去摸摸蘇棠梨的腦袋,但又想到自己剛剛殺了邪祟,恐怕手上還沾染著不少邪氣,手中便一停。

只是這一停,蘇棠梨卻把腦袋湊了上去,蹭了蹭姜姒的掌心。姜姒身體微微僵硬,稍稍偏移開了目光。

“時熙是個什麽身份,我總感覺他在邪祟之中地位不低,符宗有邪祟埋伏多年的師尊一直護著他,而當他被抓住之後後,也有這麽多邪祟來試圖解救他。我記得邪祟可不是什麽團結友愛的性子,先前死了這麽多邪祟,卻是一點水花也不帶有。這次時熙被我們抓住之後的場面倒是稀奇。”蘇棠梨好奇地問著。

蓮央垂了垂眼眸,手腕上的青色碎玉安靜地垂落在身體的一側。

“說起他的身份,在我們這些日子的審問探查裏,確實發現了一些東西。”姜姒面色凝重地說著,“比如說,時熙的腰間有著蓮花的紋路,初步判斷應當是青渺蓮紋。”

蘇棠梨一楞,很快就回憶起來了這個她在典籍之中查到過的蓮花紋路。這個紋路,難道不應該是青渺特有的圖案,通常是落在聖子身上的嗎?

這是個怎麽回事?

……

這是蘇棠梨在時熙被抓之後,第一回在青渺的地牢之中見到時熙。

在蘇棠梨剛進來的時候,時熙正好正面色蒼白地倚靠在木椅上,看起來像是受了很重的傷。而在他身旁的一個青渺少女正在從碗中用勺子給他餵一些稀一點的靈藥。

看到有人進來,這青渺少女手中一抖,把手中的瓷碗放在了一邊,仰起臉看向進來的幾人。

“真是能夠折騰啊,自己一個人也能把自己折騰出來了一身傷。”顧明箬跟蘇棠梨解釋著,生怕小師妹誤以為自己是個什麽下手狠厲的修士。

在小師妹眼裏,他顧明箬一定要是溫柔體貼可靠的好師兄,這時熙可不能毀了小師妹眼中英明神武光明偉岸的他。

“他現在身體受傷了,手動彈不得,靈力也被禁錮了。現在需要餵他一些靈藥才行。”這個青渺少女有些艱難地開口用中州話解釋著。

時熙擡起眼,用希冀的目光看向蘇棠梨,臉上蒼白不已。他現在都已經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了,也不知道棠梨會不會因著他們往日幼時的情分,對他有些許憐惜……

“小師妹記得他吧?我記得這小子在往年特別喜歡來找你。”顧明箬隨意開口問著。

蓮央對時熙也算是有些了解,單看他這副模樣,心中便翻江倒海地泛起惡心來。但他依舊是忍不住偏頭看向了貍貍,看著貍貍明月似的眼眸,生怕錯過她的一點兒情緒。

“噢。”蘇棠梨點點頭,仔細看了看時熙的面容,好生地回想了一會,“有點印象,好像是隔壁宗的吧……不熟。”

這“不熟”二字說的是相當的幹脆,結合蘇棠梨有些茫然的眼眸一同欣賞最佳。

時熙期待的神色梗在了面容上。再怎麽說他也是從小到大逢年過節都去找蘇棠梨,並且每一次去都有在給棠梨偷偷送一些小禮物的吧!不至於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吧。

“他好像以前給你偷偷送過不少的精心準備的小禮物,每回都放在棠梨樹下。”青渺少女擡頭好奇地問道。

“啊?棠梨樹下那些啊。這個我有印象。師尊同我說過,來路不明的東西不能收,我們合歡宗早就把這些東西清掉了。”蘇棠梨解釋道,“不過既然以前有給我送過禮物,那以前的他,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輕飄飄的一句“你從前是個好人”卡。

“噗。”蓮央的唇角一點兒也不掩飾地勾起,墨色長發上的雀頭色發羽隨著他的笑意輕輕顫來。

時熙僵僵地垂下頭,決定不再在蘇棠梨面前自討苦吃。

“既然已經見到了時熙,關於別的事情,我們出去說吧。”顧明箬偏頭跟蘇棠梨說著,也不忘捎帶上一旁的青渺少女。

幾人這一路走著,很快便到了一間密室。顧明箬點上了燈,然後幾人便坐了下來。

“時熙這個人的身份有些奇怪,他身上也有著青渺蓮紋,但青渺長老和師尊再次推演了一遍命格,青渺的天命仍舊是貍貍,顯然時熙腰間的青渺蓮紋並不是真的,而是偽造的。”顧明箬說著。

“這個居然是可以偽造的呀。”蘇棠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我也去詢問過時熙了。”一旁的青渺少女開口了,她彎起眼眸,解釋道,“我是青渺的命格女官素依。”

“在時熙的自我描述之中,他說他是邪祟偽造而出的替身,最開始的目的就是取代青渺聖子蓮央,從而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協助邪祟控制青渺。”素依繼續說道,“他從小被符宗的師尊帶著,白天的時候他是符宗的弟子,一到夜晚便被逼著成為蓮央的替身,被要求一舉一動都要學著蓮央的模樣,以此來協助邪祟更好地取代聖子。”

“可是蓮央其實並不是我們青渺的天命,天命是聖女。”素依說到這裏,忍不住親昵地抓起蘇棠梨的手,用臉頰熱情地貼了貼蘇棠梨的手背。

蘇棠梨一楞,然後便順著素依點了點頭:“那時熙之前為了替身掉蓮央的一切不就全部白費掉了嗎?”

“是的。”素依說起來這件事的時候,清澈的眼眸裏流露出心疼和遲疑來,“時熙那麽小的年紀,便要被那些邪祟逼著,樁樁件件都要學著旁人。比如說他分明是喜歡吃綠豆糕的,但蓮央不愛,他的邪祟師尊便把糕點放在了他床榻邊。他那個時候年紀小,著實是忍不住偷偷蹭了一塊中的一點,但是到底還是被他的師尊邪祟發現,被用邪氣吊起來毒打了一番。”

蘇棠梨聽後一楞,而後繼續詢問著素依:“那邪祟他們曾經對照顧蓮央的青渺阿媽有恩又是怎麽回事?”

說起這個事情,素依一副興致不高的模樣,有些難過地解釋道:“是時熙的邪祟師尊,他不僅想要時熙成為一個合格的傀儡還準備兩手抓,把蓮央也變成聽令於他的傀儡。他設計害了阿媽,又將阿媽救起,就是試圖用恩情捆綁阿媽……”

說到這裏,素依忍不住語氣頓了頓,擔憂地看向蓮央。

蓮央沈黑的眼眸看向蘇棠梨,而後幹脆身體一低,悶悶地窩在了蘇棠梨的肩頸上,墨色的長發順著蘇棠梨的白皙的頸間而下。

過了一會兒他才嘆氣道:“阿媽傻。”

見蓮央也在安靜聽著,沒有什麽過激的反應,於是素依便繼續說了:“邪祟師尊每日用恩情指使阿媽,一邊是為了戲弄,一邊是以此試圖讓蓮央耳濡目染,好為他們所控制。總而言之,時熙的師尊可真不是個東西!”

素依總結性地罵了一遍時熙的師尊,而後眼眸又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蓮央,又看著蘇棠梨。

顯然是有別的話想說,但是又礙於蓮央在場。

“你是想和我說些什麽嗎?”蘇棠梨註意到了素依欲言又止的目光,無他,這個青渺少女的目光實在是太明顯了。

“那我說了呀……”素依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深吸一口氣有些臉紅道,“我好像有些喜歡時熙。”

“啊?”蘇棠梨一驚。

見到蘇棠梨驚訝,素依便瘋狂擺了擺手,生怕因此惹得聖女的厭惡嫌棄:“我明白他害了不少人的命,但是看著他面容蒼白地講述著自己不幸的幼時,偶爾還嘲弄著扯出一個笑容……時熙他其實也是身不由己,任何人在他那樣惡劣的環境之下根本沒法逃脫,很多事情都是被他的師尊逼著做的。嗯……我知道這樣子不太對,但是心中卻很是矛盾。”

素依白皙而年輕的面龐很是糾結,蹙著的眉頭看起來很是糾結,她就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

她看了看蓮央,特意避開來了蓮央那一側,用很低很低的聲音對蘇棠梨說著:“蓮央他再怎麽樣也能在青渺,在幹凈之中平平安安長大,同樣不是青渺天命,時熙一點選擇的機會都沒有,只能跟著邪祟一起。”

蘇棠梨的心一跳 ,剔透的眼眸擡了起來,看向素依。

倚靠在蘇棠梨肩頸的蓮央身體一頓,雀頭色的發羽色澤似乎有些黯淡下來。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時熙先前很是喜歡你,而現在我喜歡上他了。他的模樣總是令我心疼,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都怪那個邪祟師尊。”素依眼眸有些低落,“聖女,您能告訴我怎樣是好嗎?”

蓮央的睫羽輕輕顫著,然後繼續往蘇棠梨的頸間蹭了蹭。他到底還是擔心貍貍會去心疼時熙,畢竟怎麽說,時熙的命格都比他更加坎坷。

“你是看他好看吧。”蘇棠梨倏地開口道,剔透幹凈的眼眸看向素依。

蓮央眼眸低落下來。其實貍貍依舊是記得時熙的容貌,對吧?只可惜他從來沒有在貍貍小時候接觸過貍貍,和貍貍小時候也並沒有一分一毫共同的時光。

“嗯?”素依聽了蘇棠梨的話,忍不住臉上一紅,然後捧著臉湊到蘇棠梨身旁道,“其實卻是是這樣的。我見他好看呀,看他好看我就忍不住。聖女你說,為什麽這樣漂亮美麗的人,會變成邪祟呢?這樣太過可惜了。”

“漂亮美麗。”蘇棠梨彎彎起眼眸來,眸子裏的光彩浮光躍金,“那不如把他做成標本吧,這樣子他就可以留在他最美的時刻,你也不會因此感到可惜啦。”

“還有。”蘇棠梨伸出白皙的手指,點了點素依的鼻尖,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嚴肅。

她指尖捎帶著淡淡的粉色,做這個動作的時候眼眸中的神色專註又認真,這令得素依一頓,不由得隨著蘇棠梨的眼眸認真地看向她。

“踩一捧一可不是什麽好的說話方法,時熙小時候過的不好,也不可以拿蓮央去比較的。你擔心時熙,我還擔心蓮央難過傷心呢。”蘇棠梨輕哼一聲,聲線清脆道,“這次看在你不是故意的份上恕你無罪,下次不許這麽說了。”

倚靠在蘇棠梨肩膀上的蓮央輕輕顫抖著,手腕上的青色碎玉叮叮當當。見他忍不住彎起眼眸,眸子如同月牙一般好看:“貍貍說的對。”

聲線清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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