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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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香霖一路開車來到了警視廳，停好下車的時候還不小心摔了一個臉朝地！
好疼啊！
他心中嚎叫著，但還是連拍拍身上的土都顧不上，就這麽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去。
他不知道琴酒大人的調查進度到了哪裏，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如果不能再快一點的話......安室透和綠間元壽說不定真的都會死的！
回想起那間冰冰冷冷的宿舍，明日香霖想想就覺得恐懼，他再也不要過回那樣的日子了！
他用袖子擦了擦臉。
臉上的塵土跟淚水混合在一起，臉上好像更黑了一點。
雪白的白色長袖襯衫上也沾上了汙垢。
他毫不在意地甩了甩袖子。
價值幾十萬一件的襯衫他可以有一棟樓那麽多，但會陪他吃飯聊天說笑的安室透和綠間元壽卻都只有一個人。
終於，明日香霖來到了和朗姆爺爺約定見面的地點。
——警視廳門口保安的休息室。
只要朗姆爺爺在警視廳，想要跟他見面的話都只能來這個地方。
說起來，為什麽朗姆爺爺每次都會出現在警視廳啊？
這個問題在明日香霖的心中一閃而過，不過他也沒去管那麽多。
“朗姆爺爺！”
一個背對著門口的年邁老人在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後轉過身，布滿周圍的臉上並不慈祥，反而還有一種從內到外所散發出的人威嚴。
他個頭不高，身材卻很強壯，渾濁的眼睛中，是看破這世間絕大多數真理的滄桑。
“朗姆爺爺！”明日香霖一邊呼喚著，一邊小跑到他的身邊，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好久沒見朗姆爺爺了，霖想你！”
朗姆不茍言笑的臉上此時也有了松軟的跡象，但還是保持著應有的威嚴。
“油嘴！前陣子才剛剛見過的。說吧，這次又闖禍了？惹琴酒生氣要殺你了？”朗姆的語調聽起來的確是硬幫幫的，但說出來的話卻都是在關心明日香霖。
“嘿嘿——”明日香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知道瞞不住朗姆爺爺，但是這次真的不是我闖禍......可好像還是有點我的關系在裏面？哎呀不管了！反正有兩個人朗姆爺爺能不能讓琴酒大人不要殺他們啊？”
“嗯？”朗姆一聽感覺事情可能沒有那麽簡單，這還是他第一次從明日香霖的口中得知他想要救下別人，平時他對這些都是不管不問的。
朗姆將明日香霖的身子扶正，一本正經地問：“嘛，救人什麽的雖然不是完全不行，但是你也得先讓我知道發生了什麽吧？”
明日香霖累計了一年的腦細胞在這裏派上了用場：“那朗姆爺爺先打電話給琴酒大人！讓暫時先不要動手，不然.....不然我害怕等我們說完話了，他們也就都死了........”
一想到當自己回去倉庫後，看到的是安室透和綠間元壽兩個人的屍體......啊啊啊！不會的不會的！這種事情不會發生的！
朗姆見明日香霖身上和臉上都臟兮兮的，就知道他肯定是剛才過來的時候又摔倒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可以，我先打電話給琴酒，讓他先暫緩行動，然後聽你的解釋。”
“太好了！！！”明日香霖又像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的樓住朗姆的肩膀，“謝謝朗姆爺爺！霖就知道朗姆爺爺對霖最好了！”
“咳咳——”朗姆象征性地就咳嗽兩聲，“我說了，只是讓琴酒暫緩行動，如果他們真的做威脅到組織的事，那相對的處罰結果自然是少不了的。”
“沒問題！”
明日香霖完全不擔心，因為他知道，只要朗姆爺爺聽他說了，就一定也會被他們之間美好的友誼所感動！因為朗姆爺爺就是這樣一個超級溫柔的人啊！
....
.......
另外一邊的琴酒收到了朗姆的電話。
“是我。”
琴酒正準備開口詢問關於安室透和綠間元壽的懲罰，電話那邊的人便先開口了。
“關於他們兩個的事情我會親自調查，在沒有我的命令之前不許動手，明白了？”
琴酒：.......
琴酒：“為什麽？按照規定，他們跟警察認識，單單是這一條就足夠我殺了他們。”
“他們的事情還有一些疑點沒有弄清，我會再通知你，就這樣。”
朗姆掛斷了電話。
琴酒：.......
這也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
沒有辦法了。
琴酒收起手機，拿出香煙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朗姆，組織中的Number 2，直屬與那位大人。
所以為什麽朗姆會插手這件事？
不過算了，既然他已經說了他會做，那自己也輕松下來了。
琴酒看了一眼倉庫的方向，沒有進去想要跟他們聊天的想法，如果現在裏面關著的是某個金發笨蛋，他還是有興趣去說說話的。
說起來，那個金發笨蛋呢？
他那一頭金色的短發就算在黑夜中也非常顯眼。
琴酒用視線，在周圍找了一圈，發現啥什麽都沒找到，然後又看了看他們停車的地方。
那個金發笨蛋的車不見了。
哼！還真的是一個有不少秘密的人！
琴酒回想起他們剛逃出麥當勞之後。
在路上他發了短信給那位先生，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那位先生，並且也提出了要把跟警察有關系的三個人全部先關押再做打算。
結果Boss的回信中卻將明日香霖完完全全摘了出來。
【明日香霖沒有問題，其他的交給你——Boss】
有了Boss的這一條短信親自證明了明日香霖的身份，那他自然是不會說什麽的。
但是想想.....金發笨蛋才剛剛消失，朗姆那邊就傳來了消息。
琴酒隱隱約約也能察覺到，明日香霖身份的特殊性。
不管怎樣，這件事已經跟自己無關了。
....
.......
朗姆放下電話，回頭：“滿意了吧？”
明日香霖坐在朗姆爺爺對面的椅子上，雙手放在膝蓋，乖巧地點點頭。
只要安室透和綠間元壽的性命沒有受到任何威脅，那就沒事了！
朗姆：“好了，現在可以跟我說說你們都發生什麽事了吧？”
“好好好！”明日香霖滿口答應，眼睛閃閃發光，開始說著自己與安室透和綠間元壽的故事，“就是從那天開始........”
明日香霖瞇著眼睛，好像在回憶他們相識相知的過去。中間產生了什麽誤會，誤會是怎樣被化解的，他們一起執行了怎樣怎樣的任務，哪怕在宿舍裏發生的一丁點兒小事都沒有忘記。
朗姆：.......
能不能快點進入正題了？他真的很不想聽這些日常小故事，他只想知道為什麽琴酒要殺了他們！
可是......
看著明日香霖一臉幸福又陶醉的摸樣，朗姆想出聲打斷他的想法就這麽煙消雲散了。
算了算了，反正也不著急了，就聽你說吧。
半個小時之後——
明日香霖終於說到了在麥當勞發生的事情。
朗姆的神情漸漸凝重了起來。
琴酒當時的決定是正確的，哪怕當下立刻處決了那兩個人也毫無問題。
可是現在的話.......
“他們和警察只是朋友而已！他們也並沒有做出背叛組織的事情啊！朗姆爺爺不可以殺他們！”
剛才在說話的過程中，明日香霖也回想起他們在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他是幸福的，是快樂的。
明日香霖自己也知道或許自己的要求特別任性，但他就是不想改！
朗姆語重心長地說：“這可真的是很難辦了，身為組織成員應該有避嫌的自覺，他們馬上又是要.....不對，他們其實已經獲得了酒名代號了。”
明日香霖一聽這個消息，非常激動，急迫地問：“真的嗎？太好了！他們終於也是幹部了！”
朗姆見明日香霖為別人這麽高興，恨鐵不成鋼：“你怎麽就不問問你有沒有晉升呢？”
“我？”明日香霖想了想，搖搖頭，“我知道我自己肯定不是這塊料的啦，晉不晉升對我來說都無所謂，但是安室君和綠間君還是很有事業心的，所以他們能晉升我就開心。”
害——
朗姆心中默默嘆了一口氣。
見明日香霖這沒心沒肺，一點都不懂得去爭取。
他們組織上上下下這麽多人，哪一個不都是擠破頭都想往前沖，也就他這樣清閑自在了。
明日香霖抓著朗姆的袖子，搖了搖：“所以所以，他們真的已經沒事了嗎？”
“我自然也希望可以幫到霖，但是如果破格原諒他們，消息傳出去了，就會為組織內的紀律帶來不好的影響。”朗姆解釋道。
如果真的只是兩個人底層成員，看在他們得霖喜歡的份兒上，讓他們退出組織也就算了，偏偏還是兩個得到了酒名代號的人，這可難辦了。
“怎麽會這樣.......”明日香霖小臉刷白，“他們跟警察只是普通朋友，而且還用了假名，不會對組織有威脅的。”
他沒有辦法接受最後真的還是只能看著安室透和綠間元壽死在自己面前。
明日香霖牙一咬，心一橫：“當時我也在場的！如果你要殺了他們，就連我也一塊兒殺了！”
這句話中的確有點賭氣的成分在，可也還算是明日香霖的真心話。
讓他再回到從前沒人陪伴沒人說笑，孤零零一個人生活的日子......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朗姆微怒，揚聲：“霖！不許你開這種玩笑！你怎麽可以輕易說出這種話來！”
“但是但是......”明日香霖沒想到平日裏自己說什麽都會答應的朗姆爺爺會生氣，可他心中還是在惦記著安室透和綠間元壽的安危。
各種各樣的情緒混雜在一次，他忽然覺得心口一陣一陣發疼，視線也模糊了起來。
朗姆見明日香霖垂著頭，知道自己剛才的語氣的確太強硬了一點，他柔下聲音：“放心，這件事情我會親自調查，如果他們是清白的一定會還他們一個清白。”
可如果不是的話......那就無法了。
無規矩不成方圓，如果因為跟明日香霖交好就能在在組織中肆意妄為，不僅組織會有危險，就連明日香霖的存在也會暴露在危險之中。
朗姆見對方沒有說話，他也不著急。
孩子嘛，一旦有了一點超出自己理解之外的東西發生，需要一點時間去理解。
而且霖本質上就是一個聽話乖巧的好孩子，他相信對方會理解的。
這都是為了.....和組織的未來！
過了一會兒，明日香霖還是什麽話都沒說。
朗姆心中打了一個問號，輕聲叫著對方的名字：“霖？那個.....要不你現在先回去，還能陪陪你的朋友。我答應你，一定會全力調查的——”
朗姆的話音還沒落下，明日香霖整個人便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一聲悶響，倒在地上。
“霖！霖你怎麽樣了？！”朗姆慌了神，連忙跑過去查看明日香霖的情況。
他把明日香霖的身體弄直，平躺在地上。
只見剛才還朝氣磅礴，有說有笑的金發少年，現在面帶苦色，雙眼緊閉，秀氣的眉毛也皺在一起，嘴角流出了猩紅的血液。
不好不好不好！
怎麽忽然會這樣！？
朗姆怎麽說也是身經百戰的老人了，這麽多年在組織中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很快便恢覆了冷靜。
他先是用手機打電話給了組織專用的醫療團隊，做好救援準備。
這裏是警視廳，在警察的地盤萬事都要小心。
然後又將這裏發生的事情用最快的速度發短信告訴了Boss。
最後，他將視線停留在明日香霖的身上。
如果霖真的有聽話將藥帶在身上的話，那就應該不會有多大的事情。
朗姆伸手在明日香霖的褲子口袋中翻找，果然找到了一小盒藥物。
他從裏面拿出一顆，塞進明日香霖的口中，又讓他吞了下去。
至少現在.....性命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朗姆把藥重新放回了對方的口袋裏，然後扶起他，就好像是攙扶著一個喝醉了的人一樣。
他小心將這裏恢覆原樣，然後帶著明日香霖走出門。
“呦！下班啦？”
朗姆轉過頭，發現是門口的保安在跟他打招呼，為了不引起任何註意，他友善地笑了笑：“對啊，我的小孫子來找我，結果還睡著了，我先帶他回家了啊，明天見。”
“路上小心，明天見！”
應付了各種同事的一路打招呼，朗姆終於順利坐上了車子。
維持一個老好人的人設就是麻煩，不能有不耐煩的時候。
車子揚長而去，很快就到達了組織中離警視廳最近的私人醫院之一。
醫療設備、醫護人員什麽的已經全部準備就緒，當明日香霖躺上病床的那一瞬間，朗姆的心才算真的稍微安定下來了一些。
現在是專業人士輸出的時間，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等待了。
怎麽回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好好的為什麽會暈倒？
朗姆心中有一萬個問題，但現在只能等醫生出來給他一個解釋了。
在等待的過程中，他又給Boss匯報了這裏的情況。
過了一陣子，醫生出來了，朗姆這次直接撥通了Boss的電話，讓Boss也能第一時間得知結果，當然這也是Boss要求的。
“情況如何？”
醫生如實回答：“沒有外傷，沒有內傷，一切正常，只是他現在陷入了昏迷，等醒過來才可以說是徹底沒事。”
朗姆懸在空中的心，放下來了一半：“麻煩醫生了。”
醫生點頭離開，去吩咐人準備後續的看護任務。
朗姆透過玻璃窗看到正躺在病床上的明日香霖。
面色紅潤，表情也不再痛苦，呼吸平穩，就好像是睡著了一樣。
這個小祖宗是沒事了，那現在就是.......
電話已經掛斷，Boss沒有說一句話，他們的溝通都是通過短信，很少真的通過電話。
【為什麽好好的會暈倒？——Boss】
朗姆將明日香霖暈倒之前發生的事情如實告知了。
【原來是這樣，那就按照他說的去做——Boss】
【但是，這樣組織中的紀律問題？——朗姆】
【如果他們真的是警察，那自然不能讓那麽危險的人繼續留在霖的身邊，你來想辦法解決——Boss】
朗姆：.......
他來想辦法解決嗎？
好吧，也的確一直都是這樣的。
【是。——朗姆】
【霖的情況你清楚，用盡一切辦法務必要讓他心情愉快——Boss】
【是。——朗姆】
Boss不再有別的短信傳來，交流到此為止。
朗姆陷入沈思.......
要讓霖保持心情愉快，也就是說那兩個人至少是絕對不能死，但是同時又得讓他們遠離霖.....只要他們還住在一個宿舍中，想要遠離就是不可能的，這還真的是個難辦的任務啊.......
朗姆坐在醫院長廊的凳子上，雙手交叉，迷上眼睛仔細思考著現在的情況。
不僅要讓霖滿意，還得讓他們遠離霖，而且還不可以亂掉組織的紀律.......
這個問題最難的部分就是要讓明日香霖滿意。
朗姆就這樣閉著眼睛，坐在座位上一動也不動，他的大腦正在飛速運轉，尋找出一個當下最好的辦法。
直到有醫護人員告訴他明日香霖醒過來了之後，他才有了動作。
他推開房門，看見明日香霖從床上坐了起來，望著窗外。
現在已經天黑了，從醫院的窗戶看出去，也看不見什麽美麗的夜景。
“還覺得哪裏有不舒服嗎？”朗姆問。
雖然知道只要有那個藥在，就算還剩下半口氣也能救得回來，可當時親眼看到他倒下的時候，還是讓朗姆嚇得不輕。
明日香霖看見朗姆走進來，眼睛瞬間明亮了，他張了張嘴，好像準備說什麽，但下一秒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眼睛靈動地轉動了一圈，然後——
“啊！我不舒服！我感覺我混身上下都不舒服！我得了只要別人死自己也會死的病了！怎麽辦怎麽辦，朗姆爺爺救救我！”
朗姆：.......
裝！
繼續裝！
他就靜靜地看著你裝！
朗姆也不著急，就這麽站在門口看著明日香霖連演技都算不上的拙劣表演。
又過了幾分鐘。
明日香霖：.......
明日香霖停止了假哭，坐了起來。
哼！無趣！
朗姆見明日香霖終於安靜了下來，他走上前去：“怎麽樣？身體好一點了嗎？”
明日香霖：.......
哼！不說！他死都不會說自己現在精神倍兒棒能吃下去三頭牛。
朗姆知道這是小孩子在鬧脾氣，哄著說：“好了好了，別生我的氣了。”
明日香霖：.......
哼！說的容易！他也想不生氣啊！誰讓你們一個個都跟琴酒大人一樣死板！一點都不懂得友情的美好！
朗姆無奈，只能使出殺手鐧：“唉，還以為霖醒過來就是身體已經沒事了，我就能把關於你關心的那兩個室友的後續告訴你，但既然霖的身體還沒有恢覆完全，那就算了吧，我就只能改天——”
“哎！別別別！朗姆爺爺別走啊！”明日香霖蹭的一下從病床上跳下來，親昵地摟住朗姆的胳膊，把對方也拽到了病床上，“我剛才是有點不舒服的，但是我已經好了！這回朗姆爺爺可以說了！”
朗姆就知道。
害，算了算了，誰讓是他們自己慣出來的呢？
“關於你的兩名室友的處理方案已經出來了，但是這裏有兩個選擇需要霖去做。”
明日香霖洗耳恭聽：“什麽選擇？”
“第一，沒有任何處罰，並且已經決定好賜予他們的酒名代號也不會收回，他們還是組織中的幹部。但是！他們成為了幹部之後，霖就不能再跟他們住在一起，他們就不再是你宿舍中的一員。我已經很努力爭取了，如果你們三個繼續日常在一起，未來他們做出了更嚴重的事情，你難道還要繼續保護他們？答案是不可以，所以這次就是最後一次。”
明日香霖表情僵硬了一瞬：“那第二個選擇呢？”
“第二個就是，剝奪酒名代號，他們將作為組織中最底層的人員，而且這一輩子永遠沒有晉升的可能，但你們還是一個宿舍中的同伴，日子不會改變。”
明日香霖：.......
明日香霖又沈默了。
他真的好討厭選擇題，真的真的特別討厭.......
其實這個選擇並不是很難做出來。
在聽到這兩個選項的內容分別是什麽之後，他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選擇。
“我選擇第一，讓他們可以繼續晉升，然後.....然後搬出我的宿舍.......”
說到了最後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淚水一滴接著一滴得落下，落在是手背上。
可惡！不許哭！不許再哭了！
這是他自己做出的選擇，沒有人逼他，也沒有人在他耳邊提出任何建議，真真正正是他自己心中覺得最適合的答案。
“嘛，這個......”朗姆忽然覺得自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雖然他也的確是.....但看到明日香霖落淚的那一瞬間，他還是覺得有點點內疚，“你要是真的那麽喜歡他們就選擇第二啊，而且是他們不能晉升又不是你不行。”
明日香霖一邊用袖子擦著眼睛，一邊搖頭：“不行，就是不行！我要選一號！現在我選了，你趕緊放了他們！”
不說還好，一說明日香霖就難受。
他當然知道選擇第二對自己好啊，他又不是傻子！
可是如果.....如果自己的快樂是用安室君和綠間君的晉升機會換來的，那他寧願不要！
別人是不會知道的，不管是琴酒大人還是朗姆就都不會知道的......只有每天跟他們朝夕相處的自己才能明白，他們是多麽期待可以晉升，期待可以擁有自己的酒名代號。
既然知道他們的目標是什麽，那就更不能在明知道後果的前提下，還剝奪他們的夢想。
所以他非常堅定地選擇了第一，並且無怨無悔！
朗姆本想再說點什麽去安慰他的，但是他發現明日香霖已經振作起來了。
“朗姆爺爺，我有最後一個請求。”
“你說。”
“讓我去宣布結果，也就當是告別了。”明日香霖努力微笑著。
其實這並不是什麽生離死別，只要他們還在組織中，還是有機會可以遇見的，可以一想到那麽大的一間宿舍馬上又要冷清起來，他的心中還是會感覺到空落落的。
朗姆非常爽快得答應了。
....
.......
安室透和綠間元壽剛才被琴酒從兩間倉庫中轉移到了同一間倉庫，並且也去除了他們身上的束縛。
安室透本想開口詢問，可卻看到琴酒並沒有離開，而且還是站在他們的不遠處。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霖呢？
霖不會有事嗎？
安室透心中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明日香霖。
自己用言語去引導他找官職比琴酒更大的人出面，覺得那個人之前竟然可以幫一次，那幫第二次也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可已經過去這麽長時間了，竟然還是........
外面的天好像剛有要亮起來的趨勢，現在估計也就才淩晨四五點。
越是等待，安室透的心就越是慌亂。
如果....如果霖真的因為自己而出事的話.......
嘭——
三人同時擡頭。
打開倉庫大門的人正是明日香霖。
綠間元壽想開口跟他說話，可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琴酒問：“你得到答案了？”
明日香霖點頭：“是的，已經有了結果了。”
琴酒不再說什麽，好像是在靜靜地等待著明日香霖說出結果。
朗姆剛才已經跟他說了，明日香霖將會成為宣布這一系列審判結果的人。
看著毫發無傷，精神也不錯的安室透綠間元壽，明日香霖終於終於放下了心。
“根據組織調查顯示，幹部候補安室透和同樣為幹部候補的綠間元壽，二人身份清白，並不存在背叛組織的行為，調查結束。”
安室透的心跳聲隨著明日香霖的話，越跳越大聲，幾乎要剝奪他全部的聽覺。
直到他聽到調查結果為他們兩個人的身份是清白之後，不敢置信中還夾雜著一點驚喜，一點懷疑。
真的.....就這麽結束了嗎........
琴酒神色自然，似乎對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淡定地抽著他的煙。
明日香霖繼續說：“在上次暗殺衛生部部長的任務中，安室透和綠間元壽二人順利得完成了任務，那位先生將賜予二人酒名代號。”
安室透：？？？
綠間元壽：.......
這.....不懲罰也就算了，竟然還有獎勵？
這會不會有點太什麽了啊？
“安室透代號為波本，綠間元壽代號為蘇格蘭威士忌。希望你們日後能謹言慎行，繼續為組織效力。”
他們兩個人是真的楞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難道真的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
到這裏，明日香霖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從現在開始，他們就是都是幹部了，就可以有自己的住所，不用再住進宿舍了......
這是、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啊！
他不能表現出傷心，他一定要高興才行.......
明日香霖在說完了自己需要傳遞的信息之後，便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現在去見了，他們一定會問當時發生了什麽，他又不是一個多麽堅強的人，肯定會一股腦全部都說出來的！
那還不如就趁現在.....就趁現在趕緊離開......
當安室透和綠間元壽追出去的時候，明日香霖的車子已經開走了。
*****
天還沒有亮起，琴酒來到了和朗姆的約定場所。
“呵，在我聽見那道胡鬧的調查結果時，我都差點以為你被綁架了。”琴酒嘲諷道，“不過現在我放心了。”
朗姆表情嚴肅，不茍言笑，哪怕沒說一句話，沒有一個動作，身上那種威嚴的氣勢依舊無法掩藏。
他現在可不是明日香霖口中的朗姆爺爺，他是統領著這一群如瘋子一般的犯罪組織的第二交椅。
“那麽是時候討論一下了，”
“新的——滅鼠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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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啊！
他心中嚎叫著，但還是連拍拍身上的土都顧不上，就這麽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去。
他不知道琴酒大人的調查進度到了哪裏，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如果不能再快一點的話......安室透和綠間元壽說不定真的都會死的！
回想起那間冰冰冷冷的宿舍，明日香霖想想就覺得恐懼，他再也不要過回那樣的日子了！
他用袖子擦了擦臉。
臉上的塵土跟淚水混合在一起，臉上好像更黑了一點。
雪白的白色長袖襯衫上也沾上了汙垢。
他毫不在意地甩了甩袖子。
價值幾十萬一件的襯衫他可以有一棟樓那麽多，但會陪他吃飯聊天說笑的安室透和綠間元壽卻都只有一個人。
終於，明日香霖來到了和朗姆爺爺約定見面的地點。
——警視廳門口保安的休息室。
只要朗姆爺爺在警視廳，想要跟他見面的話都只能來這個地方。
說起來，為什麽朗姆爺爺每次都會出現在警視廳啊？
這個問題在明日香霖的心中一閃而過，不過他也沒去管那麽多。
“朗姆爺爺！”
一個背對著門口的年邁老人在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後轉過身，布滿周圍的臉上並不慈祥，反而還有一種從內到外所散發出的人威嚴。
他個頭不高，身材卻很強壯，渾濁的眼睛中，是看破這世間絕大多數真理的滄桑。
“朗姆爺爺！”明日香霖一邊呼喚著，一邊小跑到他的身邊，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好久沒見朗姆爺爺了，霖想你！”
朗姆不茍言笑的臉上此時也有了松軟的跡象，但還是保持著應有的威嚴。
“油嘴！前陣子才剛剛見過的。說吧，這次又闖禍了？惹琴酒生氣要殺你了？”朗姆的語調聽起來的確是硬幫幫的，但說出來的話卻都是在關心明日香霖。
“嘿嘿——”明日香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知道瞞不住朗姆爺爺，但是這次真的不是我闖禍......可好像還是有點我的關系在裏面？哎呀不管了！反正有兩個人朗姆爺爺能不能讓琴酒大人不要殺他們啊？”
“嗯？”朗姆一聽感覺事情可能沒有那麽簡單，這還是他第一次從明日香霖的口中得知他想要救下別人，平時他對這些都是不管不問的。
朗姆將明日香霖的身子扶正，一本正經地問：“嘛，救人什麽的雖然不是完全不行，但是你也得先讓我知道發生了什麽吧？”
明日香霖累計了一年的腦細胞在這裏派上了用場：“那朗姆爺爺先打電話給琴酒大人！讓暫時先不要動手，不然.....不然我害怕等我們說完話了，他們也就都死了........”
一想到當自己回去倉庫後，看到的是安室透和綠間元壽兩個人的屍體......啊啊啊！不會的不會的！這種事情不會發生的！
朗姆見明日香霖身上和臉上都臟兮兮的，就知道他肯定是剛才過來的時候又摔倒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可以，我先打電話給琴酒，讓他先暫緩行動，然後聽你的解釋。”
“太好了！！！”明日香霖又像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的樓住朗姆的肩膀，“謝謝朗姆爺爺！霖就知道朗姆爺爺對霖最好了！”
“咳咳——”朗姆象征性地就咳嗽兩聲，“我說了，只是讓琴酒暫緩行動，如果他們真的做威脅到組織的事，那相對的處罰結果自然是少不了的。”
“沒問題！”
明日香霖完全不擔心，因為他知道，只要朗姆爺爺聽他說了，就一定也會被他們之間美好的友誼所感動！因為朗姆爺爺就是這樣一個超級溫柔的人啊！
....
.......
另外一邊的琴酒收到了朗姆的電話。
“是我。”
琴酒正準備開口詢問關於安室透和綠間元壽的懲罰，電話那邊的人便先開口了。
“關於他們兩個的事情我會親自調查，在沒有我的命令之前不許動手，明白了？”
琴酒：.......
琴酒：“為什麽？按照規定，他們跟警察認識，單單是這一條就足夠我殺了他們。”
“他們的事情還有一些疑點沒有弄清，我會再通知你，就這樣。”
朗姆掛斷了電話。
琴酒：.......
這也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
沒有辦法了。
琴酒收起手機，拿出香煙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朗姆，組織中的Number 2，直屬與那位大人。
所以為什麽朗姆會插手這件事？
不過算了，既然他已經說了他會做，那自己也輕松下來了。
琴酒看了一眼倉庫的方向，沒有進去想要跟他們聊天的想法，如果現在裏面關著的是某個金發笨蛋，他還是有興趣去說說話的。
說起來，那個金發笨蛋呢？
他那一頭金色的短發就算在黑夜中也非常顯眼。
琴酒用視線，在周圍找了一圈，發現啥什麽都沒找到，然後又看了看他們停車的地方。
那個金發笨蛋的車不見了。
哼！還真的是一個有不少秘密的人！
琴酒回想起他們剛逃出麥當勞之後。
在路上他發了短信給那位先生，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那位先生，並且也提出了要把跟警察有關系的三個人全部先關押再做打算。
結果Boss的回信中卻將明日香霖完完全全摘了出來。
【明日香霖沒有問題，其他的交給你——Boss】
有了Boss的這一條短信親自證明了明日香霖的身份，那他自然是不會說什麽的。
但是想想.....金發笨蛋才剛剛消失，朗姆那邊就傳來了消息。
琴酒隱隱約約也能察覺到，明日香霖身份的特殊性。
不管怎樣，這件事已經跟自己無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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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姆放下電話，回頭：“滿意了吧？”
明日香霖坐在朗姆爺爺對面的椅子上，雙手放在膝蓋，乖巧地點點頭。
只要安室透和綠間元壽的性命沒有受到任何威脅，那就沒事了！
朗姆：“好了，現在可以跟我說說你們都發生什麽事了吧？”
“好好好！”明日香霖滿口答應，眼睛閃閃發光，開始說著自己與安室透和綠間元壽的故事，“就是從那天開始........”
明日香霖瞇著眼睛，好像在回憶他們相識相知的過去。中間產生了什麽誤會，誤會是怎樣被化解的，他們一起執行了怎樣怎樣的任務，哪怕在宿舍裏發生的一丁點兒小事都沒有忘記。
朗姆：.......
能不能快點進入正題了？他真的很不想聽這些日常小故事，他只想知道為什麽琴酒要殺了他們！
可是......
看著明日香霖一臉幸福又陶醉的摸樣，朗姆想出聲打斷他的想法就這麽煙消雲散了。
算了算了，反正也不著急了，就聽你說吧。
半個小時之後——
明日香霖終於說到了在麥當勞發生的事情。
朗姆的神情漸漸凝重了起來。
琴酒當時的決定是正確的，哪怕當下立刻處決了那兩個人也毫無問題。
可是現在的話.......
“他們和警察只是朋友而已！他們也並沒有做出背叛組織的事情啊！朗姆爺爺不可以殺他們！”
剛才在說話的過程中，明日香霖也回想起他們在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他是幸福的，是快樂的。
明日香霖自己也知道或許自己的要求特別任性，但他就是不想改！
朗姆語重心長地說：“這可真的是很難辦了，身為組織成員應該有避嫌的自覺，他們馬上又是要.....不對，他們其實已經獲得了酒名代號了。”
明日香霖一聽這個消息，非常激動，急迫地問：“真的嗎？太好了！他們終於也是幹部了！”
朗姆見明日香霖為別人這麽高興，恨鐵不成鋼：“你怎麽就不問問你有沒有晉升呢？”
“我？”明日香霖想了想，搖搖頭，“我知道我自己肯定不是這塊料的啦，晉不晉升對我來說都無所謂，但是安室君和綠間君還是很有事業心的，所以他們能晉升我就開心。”
害——
朗姆心中默默嘆了一口氣。
見明日香霖這沒心沒肺，一點都不懂得去爭取。
他們組織上上下下這麽多人，哪一個不都是擠破頭都想往前沖，也就他這樣清閑自在了。
明日香霖抓著朗姆的袖子，搖了搖：“所以所以，他們真的已經沒事了嗎？”
“我自然也希望可以幫到霖，但是如果破格原諒他們，消息傳出去了，就會為組織內的紀律帶來不好的影響。”朗姆解釋道。
如果真的只是兩個人底層成員，看在他們得霖喜歡的份兒上，讓他們退出組織也就算了，偏偏還是兩個得到了酒名代號的人，這可難辦了。
“怎麽會這樣.......”明日香霖小臉刷白，“他們跟警察只是普通朋友，而且還用了假名，不會對組織有威脅的。”
他沒有辦法接受最後真的還是只能看著安室透和綠間元壽死在自己面前。
明日香霖牙一咬，心一橫：“當時我也在場的！如果你要殺了他們，就連我也一塊兒殺了！”
這句話中的確有點賭氣的成分在，可也還算是明日香霖的真心話。
讓他再回到從前沒人陪伴沒人說笑，孤零零一個人生活的日子......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朗姆微怒，揚聲：“霖！不許你開這種玩笑！你怎麽可以輕易說出這種話來！”
“但是但是......”明日香霖沒想到平日裏自己說什麽都會答應的朗姆爺爺會生氣，可他心中還是在惦記著安室透和綠間元壽的安危。
各種各樣的情緒混雜在一次，他忽然覺得心口一陣一陣發疼，視線也模糊了起來。
朗姆見明日香霖垂著頭，知道自己剛才的語氣的確太強硬了一點，他柔下聲音：“放心，這件事情我會親自調查，如果他們是清白的一定會還他們一個清白。”
可如果不是的話......那就無法了。
無規矩不成方圓，如果因為跟明日香霖交好就能在在組織中肆意妄為，不僅組織會有危險，就連明日香霖的存在也會暴露在危險之中。
朗姆見對方沒有說話，他也不著急。
孩子嘛，一旦有了一點超出自己理解之外的東西發生，需要一點時間去理解。
而且霖本質上就是一個聽話乖巧的好孩子，他相信對方會理解的。
這都是為了.....和組織的未來！
過了一會兒，明日香霖還是什麽話都沒說。
朗姆心中打了一個問號，輕聲叫著對方的名字：“霖？那個.....要不你現在先回去，還能陪陪你的朋友。我答應你，一定會全力調查的——”
朗姆的話音還沒落下，明日香霖整個人便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一聲悶響，倒在地上。
“霖！霖你怎麽樣了？！”朗姆慌了神，連忙跑過去查看明日香霖的情況。
他把明日香霖的身體弄直，平躺在地上。
只見剛才還朝氣磅礴，有說有笑的金發少年，現在面帶苦色，雙眼緊閉，秀氣的眉毛也皺在一起，嘴角流出了猩紅的血液。
不好不好不好！
怎麽忽然會這樣！？
朗姆怎麽說也是身經百戰的老人了，這麽多年在組織中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很快便恢覆了冷靜。
他先是用手機打電話給了組織專用的醫療團隊，做好救援準備。
這裏是警視廳，在警察的地盤萬事都要小心。
然後又將這裏發生的事情用最快的速度發短信告訴了Boss。
最後，他將視線停留在明日香霖的身上。
如果霖真的有聽話將藥帶在身上的話，那就應該不會有多大的事情。
朗姆伸手在明日香霖的褲子口袋中翻找，果然找到了一小盒藥物。
他從裏面拿出一顆，塞進明日香霖的口中，又讓他吞了下去。
至少現在.....性命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朗姆把藥重新放回了對方的口袋裏，然後扶起他，就好像是攙扶著一個喝醉了的人一樣。
他小心將這裏恢覆原樣，然後帶著明日香霖走出門。
“呦！下班啦？”
朗姆轉過頭，發現是門口的保安在跟他打招呼，為了不引起任何註意，他友善地笑了笑：“對啊，我的小孫子來找我，結果還睡著了，我先帶他回家了啊，明天見。”
“路上小心，明天見！”
應付了各種同事的一路打招呼，朗姆終於順利坐上了車子。
維持一個老好人的人設就是麻煩，不能有不耐煩的時候。
車子揚長而去，很快就到達了組織中離警視廳最近的私人醫院之一。
醫療設備、醫護人員什麽的已經全部準備就緒，當明日香霖躺上病床的那一瞬間，朗姆的心才算真的稍微安定下來了一些。
現在是專業人士輸出的時間，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等待了。
怎麽回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好好的為什麽會暈倒？
朗姆心中有一萬個問題，但現在只能等醫生出來給他一個解釋了。
在等待的過程中，他又給Boss匯報了這裏的情況。
過了一陣子，醫生出來了，朗姆這次直接撥通了Boss的電話，讓Boss也能第一時間得知結果，當然這也是Boss要求的。
“情況如何？”
醫生如實回答：“沒有外傷，沒有內傷，一切正常，只是他現在陷入了昏迷，等醒過來才可以說是徹底沒事。”
朗姆懸在空中的心，放下來了一半：“麻煩醫生了。”
醫生點頭離開，去吩咐人準備後續的看護任務。
朗姆透過玻璃窗看到正躺在病床上的明日香霖。
面色紅潤，表情也不再痛苦，呼吸平穩，就好像是睡著了一樣。
這個小祖宗是沒事了，那現在就是.......
電話已經掛斷，Boss沒有說一句話，他們的溝通都是通過短信，很少真的通過電話。
【為什麽好好的會暈倒？——Boss】
朗姆將明日香霖暈倒之前發生的事情如實告知了。
【原來是這樣，那就按照他說的去做——Boss】
【但是，這樣組織中的紀律問題？——朗姆】
【如果他們真的是警察，那自然不能讓那麽危險的人繼續留在霖的身邊，你來想辦法解決——Boss】
朗姆：.......
他來想辦法解決嗎？
好吧，也的確一直都是這樣的。
【是。——朗姆】
【霖的情況你清楚，用盡一切辦法務必要讓他心情愉快——Boss】
【是。——朗姆】
Boss不再有別的短信傳來，交流到此為止。
朗姆陷入沈思.......
要讓霖保持心情愉快，也就是說那兩個人至少是絕對不能死，但是同時又得讓他們遠離霖.....只要他們還住在一個宿舍中，想要遠離就是不可能的，這還真的是個難辦的任務啊.......
朗姆坐在醫院長廊的凳子上，雙手交叉，迷上眼睛仔細思考著現在的情況。
不僅要讓霖滿意，還得讓他們遠離霖，而且還不可以亂掉組織的紀律.......
這個問題最難的部分就是要讓明日香霖滿意。
朗姆就這樣閉著眼睛，坐在座位上一動也不動，他的大腦正在飛速運轉，尋找出一個當下最好的辦法。
直到有醫護人員告訴他明日香霖醒過來了之後，他才有了動作。
他推開房門，看見明日香霖從床上坐了起來，望著窗外。
現在已經天黑了，從醫院的窗戶看出去，也看不見什麽美麗的夜景。
“還覺得哪裏有不舒服嗎？”朗姆問。
雖然知道只要有那個藥在，就算還剩下半口氣也能救得回來，可當時親眼看到他倒下的時候，還是讓朗姆嚇得不輕。
明日香霖看見朗姆走進來，眼睛瞬間明亮了，他張了張嘴，好像準備說什麽，但下一秒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眼睛靈動地轉動了一圈，然後——
“啊！我不舒服！我感覺我混身上下都不舒服！我得了只要別人死自己也會死的病了！怎麽辦怎麽辦，朗姆爺爺救救我！”
朗姆：.......
裝！
繼續裝！
他就靜靜地看著你裝！
朗姆也不著急，就這麽站在門口看著明日香霖連演技都算不上的拙劣表演。
又過了幾分鐘。
明日香霖：.......
明日香霖停止了假哭，坐了起來。
哼！無趣！
朗姆見明日香霖終於安靜了下來，他走上前去：“怎麽樣？身體好一點了嗎？”
明日香霖：.......
哼！不說！他死都不會說自己現在精神倍兒棒能吃下去三頭牛。
朗姆知道這是小孩子在鬧脾氣，哄著說：“好了好了，別生我的氣了。”
明日香霖：.......
哼！說的容易！他也想不生氣啊！誰讓你們一個個都跟琴酒大人一樣死板！一點都不懂得友情的美好！
朗姆無奈，只能使出殺手鐧：“唉，還以為霖醒過來就是身體已經沒事了，我就能把關於你關心的那兩個室友的後續告訴你，但既然霖的身體還沒有恢覆完全，那就算了吧，我就只能改天——”
“哎！別別別！朗姆爺爺別走啊！”明日香霖蹭的一下從病床上跳下來，親昵地摟住朗姆的胳膊，把對方也拽到了病床上，“我剛才是有點不舒服的，但是我已經好了！這回朗姆爺爺可以說了！”
朗姆就知道。
害，算了算了，誰讓是他們自己慣出來的呢？
“關於你的兩名室友的處理方案已經出來了，但是這裏有兩個選擇需要霖去做。”
明日香霖洗耳恭聽：“什麽選擇？”
“第一，沒有任何處罰，並且已經決定好賜予他們的酒名代號也不會收回，他們還是組織中的幹部。但是！他們成為了幹部之後，霖就不能再跟他們住在一起，他們就不再是你宿舍中的一員。我已經很努力爭取了，如果你們三個繼續日常在一起，未來他們做出了更嚴重的事情，你難道還要繼續保護他們？答案是不可以，所以這次就是最後一次。”
明日香霖表情僵硬了一瞬：“那第二個選擇呢？”
“第二個就是，剝奪酒名代號，他們將作為組織中最底層的人員，而且這一輩子永遠沒有晉升的可能，但你們還是一個宿舍中的同伴，日子不會改變。”
明日香霖：.......
明日香霖又沈默了。
他真的好討厭選擇題，真的真的特別討厭.......
其實這個選擇並不是很難做出來。
在聽到這兩個選項的內容分別是什麽之後，他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選擇。
“我選擇第一，讓他們可以繼續晉升，然後.....然後搬出我的宿舍.......”
說到了最後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淚水一滴接著一滴得落下，落在是手背上。
可惡！不許哭！不許再哭了！
這是他自己做出的選擇，沒有人逼他，也沒有人在他耳邊提出任何建議，真真正正是他自己心中覺得最適合的答案。
“嘛，這個......”朗姆忽然覺得自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雖然他也的確是.....但看到明日香霖落淚的那一瞬間，他還是覺得有點點內疚，“你要是真的那麽喜歡他們就選擇第二啊，而且是他們不能晉升又不是你不行。”
明日香霖一邊用袖子擦著眼睛，一邊搖頭：“不行，就是不行！我要選一號！現在我選了，你趕緊放了他們！”
不說還好，一說明日香霖就難受。
他當然知道選擇第二對自己好啊，他又不是傻子！
可是如果.....如果自己的快樂是用安室君和綠間君的晉升機會換來的，那他寧願不要！
別人是不會知道的，不管是琴酒大人還是朗姆就都不會知道的......只有每天跟他們朝夕相處的自己才能明白，他們是多麽期待可以晉升，期待可以擁有自己的酒名代號。
既然知道他們的目標是什麽，那就更不能在明知道後果的前提下，還剝奪他們的夢想。
所以他非常堅定地選擇了第一，並且無怨無悔！
朗姆本想再說點什麽去安慰他的，但是他發現明日香霖已經振作起來了。
“朗姆爺爺，我有最後一個請求。”
“你說。”
“讓我去宣布結果，也就當是告別了。”明日香霖努力微笑著。
其實這並不是什麽生離死別，只要他們還在組織中，還是有機會可以遇見的，可以一想到那麽大的一間宿舍馬上又要冷清起來，他的心中還是會感覺到空落落的。
朗姆非常爽快得答應了。
....
.......
安室透和綠間元壽剛才被琴酒從兩間倉庫中轉移到了同一間倉庫，並且也去除了他們身上的束縛。
安室透本想開口詢問，可卻看到琴酒並沒有離開，而且還是站在他們的不遠處。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霖呢？
霖不會有事嗎？
安室透心中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明日香霖。
自己用言語去引導他找官職比琴酒更大的人出面，覺得那個人之前竟然可以幫一次，那幫第二次也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可已經過去這麽長時間了，竟然還是........
外面的天好像剛有要亮起來的趨勢，現在估計也就才淩晨四五點。
越是等待，安室透的心就越是慌亂。
如果....如果霖真的因為自己而出事的話.......
嘭——
三人同時擡頭。
打開倉庫大門的人正是明日香霖。
綠間元壽想開口跟他說話，可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琴酒問：“你得到答案了？”
明日香霖點頭：“是的，已經有了結果了。”
琴酒不再說什麽，好像是在靜靜地等待著明日香霖說出結果。
朗姆剛才已經跟他說了，明日香霖將會成為宣布這一系列審判結果的人。
看著毫發無傷，精神也不錯的安室透綠間元壽，明日香霖終於終於放下了心。
“根據組織調查顯示，幹部候補安室透和同樣為幹部候補的綠間元壽，二人身份清白，並不存在背叛組織的行為，調查結束。”
安室透的心跳聲隨著明日香霖的話，越跳越大聲，幾乎要剝奪他全部的聽覺。
直到他聽到調查結果為他們兩個人的身份是清白之後，不敢置信中還夾雜著一點驚喜，一點懷疑。
真的.....就這麽結束了嗎........
琴酒神色自然，似乎對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淡定地抽著他的煙。
明日香霖繼續說：“在上次暗殺衛生部部長的任務中，安室透和綠間元壽二人順利得完成了任務，那位先生將賜予二人酒名代號。”
安室透：？？？
綠間元壽：.......
這.....不懲罰也就算了，竟然還有獎勵？
這會不會有點太什麽了啊？
“安室透代號為波本，綠間元壽代號為蘇格蘭威士忌。希望你們日後能謹言慎行，繼續為組織效力。”
他們兩個人是真的楞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難道真的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
到這裏，明日香霖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從現在開始，他們就是都是幹部了，就可以有自己的住所，不用再住進宿舍了......
這是、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啊！
他不能表現出傷心，他一定要高興才行.......
明日香霖在說完了自己需要傳遞的信息之後，便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現在去見了，他們一定會問當時發生了什麽，他又不是一個多麽堅強的人，肯定會一股腦全部都說出來的！
那還不如就趁現在.....就趁現在趕緊離開......
當安室透和綠間元壽追出去的時候，明日香霖的車子已經開走了。
*****
天還沒有亮起，琴酒來到了和朗姆的約定場所。
“呵，在我聽見那道胡鬧的調查結果時，我都差點以為你被綁架了。”琴酒嘲諷道，“不過現在我放心了。”
朗姆表情嚴肅，不茍言笑，哪怕沒說一句話，沒有一個動作，身上那種威嚴的氣勢依舊無法掩藏。
他現在可不是明日香霖口中的朗姆爺爺，他是統領著這一群如瘋子一般的犯罪組織的第二交椅。
“那麽是時候討論一下了，”
“新的——滅鼠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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