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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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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魚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兔子都跑得那樣快, 她只知道,假如嬰二哥是龜兔賽跑裏的那只兔,那麽, 他絕對不會有讓小龜超過他的機會。

眼前的一切都成了虛影,黑的白的燭火黃土墻都混在一起, 什麽都看不清。

楚魚咬緊了牙關,抱住了嬰離的脖子, 她真怕自己直接撞飛出去。

“砰——!”

一聲響亮沈悶的撞擊聲響起,楚魚感覺便感覺自己和嬰離再半空中停頓一瞬後, 飛快地朝後退去。

“哎呦——!”

“啪!”

楚魚驚呼一聲, 整個狐都摔在地上, 摔了個四腳朝天,她齜牙咧嘴, 屁股疼得快成兩半了。

等她視線一轉,一眼看到了身側同樣摔得四腳朝天的嬰離。

嬰離的眼珠子裏還是有螺紋, 整個就好像被什麽迷到了一樣, 一個鯉魚打挺好像不知道疼痛一般從地上彈簧一樣彈了起來。

“嬰二哥!”楚魚坐在地上,看著嬰離矯健起身就往前繼續沖。

她趕緊跟上去,一把揪住他兩只耳朵, 將他往身後一甩,強行阻止了他撞墻的動作。

前面是一扇石門,那石門緊閉著,顯然要打開了才能過去。

而那濃郁的妖氣也是從石門裏傳過來的。

身後的嬰離劇烈掙紮著, 還想要試圖撞門, 楚魚氣呼呼的, 又很費勁地一屁股坐在嬰離身上上, 強行阻止他再亂動, 然後才打量這石門。

石門嚴絲合縫,旁邊也沒有什麽機關。

楚魚伸出小狐貍爪子摸了摸這石門,這石門沈重無比,她就算是使出吃奶的力氣也不可能推得動。

“嬰二哥,你別亂動,給我老實點!”楚魚正思考怎麽樣才能過石門,屁股下面的嬰離又掙紮起來,她一爪子拍在嬰離腦袋上。

嬰離嗚嗚哽咽一聲,顯然已經神志不清,又被楚魚這麽壓制著,竟是生了火氣,他攢足了力氣,從地上蹦起。

楚魚一個不註意,就被撞飛到石門。

她的小爪子正好撞到堅硬的石門,一下折了一根,鮮血瞬間流下來。

“嬰二哥!”

楚魚從墻上滑落在地,疼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就在此時,身後的石門轟隆了一下,發出一聲巨響,像是引起了什麽機關。

楚魚顧不上照看撞石門的嬰離,忙回頭去看石門。

石門從上至下,洩出一縷金光,那金光一路滑到地,至此,石門裂開了一道口子,最下方則出現了兩個凹槽。

楚魚盯著那凹槽,心裏感覺古古怪怪的,她比劃了一下自己變成小狐貍的身高,再比照了一下這貼心得能讓她伸手就能按到的凹槽……總覺得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似的。

她眨了眨眼,恍惚之間又想起來這石門好像是她的爪子折斷流血之後才開了這麽一條縫的,更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了……

楚魚一時腦子裏懵懵的,想了想,又想起剛才算出來的數字二十一。

她看了一眼還在不停拿腦殼撞門直接把腦殼都撞出大包的傻子嬰二哥,趕緊伸出爪子,在那兩個凹槽裏用染著血的爪子一筆一劃端端正正各寫下兩個字——廿一。

石門再次發出轟隆隆的聲響,朝著兩側緩緩打開。

嬰離化作一團風撲了進去。

大約這裏很久沒人來過,嬰離揚起了一地的灰,全撲在楚魚臉上,她閉著眼睛噗噗噗吐了半天,才跟著進去。

一進去,一陣風輕柔地吹來,帶來了淺淡青草的氣息。

楚魚被那團風裹住,整個人舒服得想要翻起肚皮撒個嬌再滾幾個圈。

她情不自禁瞇起眼睛,深呼吸幾口氣才睜開眼,朝前走過去,並擡起眼看過去。

這一看,就看到了嬰離兩只後腿著地,正一臉虔誠地跪在地上。

嬰離的正前方的半空中,飄著一團雲,雲上坐了一團白雪。

噢,也不是白雪,是團炸開的毛茸茸的一團,大狐貍,比她大很多,起碼是她這個小身板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十倍吧!

大狐貍像是白雪又像是棉花一般,身後還有九條大尾巴,大尾巴在後面炸開,像是被氣到炸了毛一般,比孔雀開屏還要酷炫。

楚魚仰著頭,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腦子裏依舊懵懵的。

她難得有這樣懵懂的眼神。

陰陽羲裏怎麽會有一只……一只這麽大的九尾狐貍?

這九尾狐貍沖著下方嬰離咆哮著,嘰裏咕嚕的,反正,她一句話沒聽懂。

雖然她也有一半的小狐貍血統,但是,她也才做小狐貍沒多久,楚清荷什麽都教了,就是沒教狐言狐語,所以現覺得這狐言狐語真的很難懂。

但是她不懂也不要緊,地上跪著的嬰二哥好像聽得懂,正虔誠的嘰裏咕嚕,對答如流。

這一狐一兔時不時還比劃一番。

楚魚心想,可能這大狐貍是某個厲害的妖皇,正有什麽指示交代嬰離這個下一任妖皇。

雖然嬰二哥向來就不靠譜,在他們四人中還承擔著倒黴蛋的名頭,但是楚清荷女士確實說過,他將來是一代妖皇,絕世大反派。所以,她向來對嬰二哥是很有信心的。

楚魚又想,自己雖然也感應到了什麽,但可能因為她是一只半妖,所以,感應得不是那麽強烈。但嬰二哥就不一樣了。

嬰二哥可是徹頭徹尾的妖,還是八大妖族之一的鹿兔族呢!他得到這看起來就很厲害的九尾大狐貍的指點也是正常。

指不定就是這一次九尾大狐貍的指點,讓嬰二哥走上了妖皇之路,擺脫了二傻子之路。

楚魚想著,很是淡定地蹲坐在一邊玩著自己的尾巴,耐心地等待著嬰離的機遇結束。

而此時此刻——

寐襄的殘魂對著嬰離破口大罵,都顧不上楚魚了,如果他現在是真大狐貍,指不定噴了嬰離一臉口水。

“真沒想到我家小狐貍竟然帶了只沒用的笨蛋兔子過來,你看看你這身板,還沒我家小狐貍大,排名是八大族末尾,你老實給我交代是怎麽抱上我家小狐貍大腿的?!”

“去塵穢秘境的路上,我們命運一般相遇了。”

“哼!還命運般相遇了,給老子老實交代,平時你都幹些什麽事,就算是我家小狐貍收的手下,也不能是個吃白飯的!”

“撩妹、撩妹、撩妹、想生崽、想生崽、想生崽。”

“……”

楚魚也不知道身邊的一狐一兔現在說到什麽,只見空氣靜默了一會兒。

那種凝肅、壓抑、沈悶的氣息盤旋在周圍,弄得連她也大氣不敢喘一聲。

沒一會兒,這一狐一兔又開始吵起來,緊接著,楚魚看到大狐貍爪子往前一點,嬰離的腦殼裏就飄出了一個又一個泡泡。

楚魚仰著頭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那是什麽術法,就見那腦泡裏冒出了一個又一個場景。

那些場景都是嬰離招蜂引蝶的日常,今天撲到合歡宗女弟子中間,粉色衣擺都要飛起來,明天去那邊山頭一口一個好師姐好師妹,後天又拿出一張琴,圍著少女們彈琴,一臉深沈。

那雙桃花眼撲閃撲閃,靈活得不得了。

其中不乏嬰離和他們在一起時的倒黴事情,這腦泡裏是塵穢秘境裏他頭發被薅禿的樣子,那腦泡裏是他吃下‘不舉丹’後的頹養,還有那邊那腦泡裏他發征婚啟事卻沒人應征的慘淡。

楚魚津津有味地仰著頭看著這一狐一兔嘰裏咕嚕,順便把相遇以來嬰二哥幹的各種蠢事回顧了一遍,心情愉悅。

然後他就看到那九尾大狐貍從雲上站了起來,手裏出現了一把刀。

楚魚正茫然,就見嬰離哆嗦了兩下,乖巧地平躺了下來。

那九尾大狐貍氣呼呼的要從雲朵上跳下來,結果餘光看到了一旁傻呆呆站著的楚魚,他似乎也楞了一下,隨即趕緊收起了刀,一腳將嬰離踹開。

嬰離在半空中飛旋起碼十八個圈,直接撞到一邊的墻上,嵌進了墻裏。

楚魚茫然地看看嬰離,又看看面前這碩大的九尾大狐貍繞著自己轉圈圈。

那熟悉的氣息環繞著她,讓她心中隱隱有一些猜測,卻又不敢肯定。

那雪白的九尾大狐貍興奮地繞了楚魚起碼三十八個圈後,終於縮小了自己的體型,變得只比楚魚大兩倍的模樣。

他紮巴紮巴漂亮澄澈的狐貍眼,朝著楚魚伸出了爪子。

楚魚看看面前毛茸茸的爪子,又看看面前這漂亮的大狐貍,猶豫著也伸出自己的爪子,搭在了對方的爪子上。

爪子相觸的瞬間,楚魚心跳快了起來。明明從前沒有見過,可熟悉的親切的氣息卻撲面而來。

楚魚擡起眼時,眼睛都水汪汪的,“你……”

九尾大狐貍眼睛笑彎彎的,也不說話,開心地抱住楚魚就在地上打滾,九條尾巴分別圈著楚魚,一條一條玩過去,又將楚魚往上拋起,再接住,再拋起,再接住。

楚魚被拋得腦袋都暈乎乎的,又一下子落進一團軟綿綿的毛毛裏。她眨了眨眼,從毛毛裏探出腦袋,一眼就對上了近在咫尺的腦袋。

即便對方是一只狐貍,可楚魚依舊能判斷出——這絕對是一只絕無僅有美貌無敵俊俏無雙的狐貍。

她從那漂亮的淺褐色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小小一團,與大狐貍如出一轍。

楚魚跳起來,一把撲進了對方懷裏,腦袋親昵得蹭了蹭他的毛毛。

雖然從出生起就沒見過,可是和她長得這樣像,這樣漂亮,還對她特別親昵的天狐除了阿爸還會有誰?

雖然搞不懂現在到底什麽狀況,但楚魚激動的眼淚瞬間滑落下來。

她還沒來得及敘述一番自己見到阿爸的歡喜,就聽大狐貍清朗磁性的聲音快樂地響起:“不虧是我和清清的幼崽,長得和我一樣美貌,又和清清一樣機智,竟然連廿一這樣的答案都算得出來!不像我,掰著手指頭只能數到十。”

楚魚:“……數到十也很厲害啦!”

大狐貍聽完,更快樂地晃著自己的九條大尾巴,聲音裏的得意洋洋掩飾不住:“小狐貍,等日後我們見面了,我帶你去偷雞摸狗,爬樹摘果,還有挖洞,我們狐貍的絕活是挖洞,我得親自教你。”

楚魚:“……真的好棒,以後我可以偷雞摸狗,爬樹摘果,尤其還能挖洞,真的我從前都沒想到我還能幹這些!”

大狐貍說完這話,又興奮地轉了兩個圈,接著又說道:“還有還有,你看我身上的毛,很長很漂亮很蓬松很暖和吧?等以後我掉毛了,就給毛收集起來,給你織一條尾巴,嗯,勉強算得上法器呢,而且還特別暖和,我給清清也織了一條!清清可喜歡了!不過清清更喜歡抱著我取暖,冬天我就用大尾巴把她纏住,她說像棉花糖一樣。”

楚魚:“……嗚嗚好羨慕清清,竟然可以抱著你取暖,我也想要,我也喜歡棉花糖!”

大狐貍聽完,眨巴眨巴眼睛,笑得眼睛彎彎的,爪子又把楚魚往懷裏帶,在地上滾了兩圈,問道:“像不像棉花糖?暖不暖和?軟不軟?”

楚魚:“可像棉花糖了,可暖和了,可軟了!我好喜歡呀!”

大狐貍開心極了,低著頭笑了一會兒,又拿腦袋蹭了蹭楚魚的臉,忽然說道:“還沒說呢,我是你阿爸,你怎麽都不叫我?”

男子清朗的聲音裏帶著一些委屈,但更多的是高興與歡喜。

楚魚也蹭了蹭大狐貍的腦袋,開心地拿爪子抱住他,清清脆脆地喊道:“阿爸!”

寐襄高興極了,又抱著楚魚在地上滾了兩圈,這才說道:“阿爸這只是一縷神念,加上一條尾巴所幻化,但阿爸的身姿厲不厲害,強不強大,威不威猛?有沒有讓小狐貍讚嘆敬仰得不要不要的?”

原來只是阿爸的一縷神念,一條尾巴所幻化……

但是,阿爸怎麽會在這裏?怎麽會在這裏留下一道神念和尾巴?

楚魚迷茫極了。

寐襄卻沈浸在自己興奮得意的情緒裏,道:“阿爸我的本體還要厲害,還要強大,還要威猛呢!等下次見面了,阿爸讓你更讚嘆更敬仰!”

楚魚:“嗯嗯嗯!”

寐襄又拉著楚魚碎碎念了許多事,“這些年你和清清過得好不好呀?有沒有想阿爸呀?如果我問清清,她肯定什麽都不說,只會氣我,還肯定會說她沒事幹了就逗你玩,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開心極了,還說有我沒我都一樣,真是太令人心碎了!我起碼能做一條圍脖溫暖她呀!冬天沒我肯定冷!”

楚魚心想,楚清荷女士這麽多年,確實沒事幹就逗她玩,三歲就帶著她體驗高空墜落的無助,還問她刺不刺激!

而且,一直到十六歲生辰那天,楚清荷女士才告訴她她有個妖族阿爸。

但是她對上阿爸水汪汪期待的眼睛,到嘴邊的話就變成了:“沒有阿爸的日子平淡如水,如果能和阿爸一起偷雞摸狗上山爬樹摘果挖地洞,一定過得更好了,我們都可想阿爸了!阿娘時不時就看阿爸的自畫像睹物思人呢!”

寐襄一聽自畫像,就低頭笑了起來,那聲音溫柔極了,等他再擡頭時,憐愛地用爪子拍了拍楚魚的腦袋,道:“那畫像不是阿爸畫的,是清清畫的,醜得要命,阿爸可不承認自己長那麽醜,阿爸多麽俊美多麽高大多麽漂亮!”

楚魚對楚清荷女士的節操又失去了一點點信心。

寐襄望著楚魚,眼神柔軟甜蜜,他說道:“阿爸是特地在這等你的。”

楚魚眼睛明亮,仰起頭時,乖巧可人,她又蹭了蹭寐襄的毛毛,等著他說接下來的話。

寐襄說道:“清清說你會與人結下陰陽羲契誓,告訴阿爸,你喜歡他麽?”

楚魚沒想到剛見面的阿爸就要問這麽一個令人害羞的問題,她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喜歡的呀!”

寐襄一聽就笑了,眼睛一彎:“那他一定生得好看,當初清清就看中阿爸我生得貌美如花!那你是結契前喜歡他,還是結契後喜歡他的?”

楚魚不懂為什麽阿爸要這麽一個問題,她仰起頭來,眼神疑惑。

不管怎麽樣,他們是陰陽羲結契對象,都是比道侶還要親密的人了,自然要喜歡對方。而且,當初結契的時候,她都沒認識小裴幾天,都來不及在結契前去喜歡他。

寐襄一看楚魚這神色,便又笑了笑,道:“沒事,你還小,以後可以慢慢想。”

他拍了拍楚魚的腦袋,聲音更溫柔了,看著楚魚時,眼神裏的慈愛掩飾不住。

寐襄許久沒有說話,一直看著楚魚,像是要將從前沒有看的時間一次性都看回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說道:“阿爸這次能見到你,更是高興,剛才忍不住話多了一點,但都是阿爸的心裏話,阿爸我可高興了!阿爸等在這裏,是為了給小魚點底氣。”

楚魚仰頭看著他,又忍不住親昵地蹭了蹭他,再仰頭看他,等著他往下說。

神念持續的時間是有限的,那道石門開啟後,他持續的時間就是倒計時了。

想到這,楚魚就想到了剛才阿爸和嬰二哥嘰裏咕嚕咕嚕嘰裏浪費的時間。

寐襄一點不知道楚魚心裏的腹誹,只溫柔地低聲說道:“你與阿爸不一樣,是只小半妖,繼承的妖力連阿爸的十分之一都沒有,還不純粹,糅合著妖力,靈力,濁氣,於修行一途不利。所以,經過清清的計算,阿爸就在這裏等著你,等你十六歲可以覺醒靈根了,就給你傳承。”

“咱們可是天狐族,妖族裏最厲害的,擁有傳承之力,只不過你不是全妖,幼時沒有靈根時承受不住。阿爸還給你留了一條尾巴,到時候,這條尾巴的全部妖力都給你繼承,屆時,同齡中人,無人可比。”

楚魚看著阿爸驕傲的神色,心裏高興極了,一點沒有躺著升級的羞愧,開心地搖著尾巴:“那阿爸,等我繼承了尾巴,我能不能到金丹?”

寐襄聽到楚魚的願望竟然只是金丹,震驚得眼睛都瞪大了,“區區金丹,對於我們天狐來說不值一提!”

楚魚聽完,尾巴搖得更厲害了。

寐襄還想說些什麽,可算了算時間,懊惱得皺緊了眉頭,恨恨地掃了一眼鑲在墻壁上的傻兔子,都賴這 兔子浪費了他時間。

楚魚趕緊替嬰二哥說好話:“阿爸,我和嬰二哥是結拜兄妹呢!”

寐襄想到這麽笨的兔子怎麽有資格做她女兒的結拜兄弟,翻了三個大白眼。

他最後摸了摸楚魚的腦袋,輕快地開口,明明該是分別的悲傷,可他卻總高高興興的:“等下次見,阿爸一定陪你久一點。”

這話說完,楚魚便見到面前的大狐貍漸漸地身影變得模糊起來,周圍是流散開來的一點點碎光,溫暖的毛茸茸的棉花糖一樣的觸感也消失了。

她仰起頭來,看到半空中漂浮著一條雪白的尾巴。

源源不斷的強悍的妖力從尾巴上洩出來。

那條尾巴歡快地繞著楚魚轉了一圈,又蹭了蹭楚魚,這才化作柔和綿綿的妖力,匯入楚魚體內,與此同時,屬於天狐族的傳承功法也一點一點化作星光傳給楚魚。

裴行知趕來時,看到的就是楚魚化作了小狐貍,此刻升騰在半空中,周圍雲蒸霧繞,仿佛立刻就要羽化登仙。

他盯著看了一會兒,覺得那圓滾滾毛茸茸一團實在可愛,忍不住盯著多看了一會兒。

一直等到墻邊傳來碎石崩塌,重物落地的聲音,他才收回心神,擡起眼皮朝那兒看了一眼,看到了渾身臟兮兮的嬰離,那身雪白的兔毛占滿了灰,鼻子流下兩行鼻血,看起來極其淒涼。

裴行知一見這場景,心裏咯噔一下,露出遲疑的神色,視線忍不住往下移,看向了嬰離下半身。

嬰離此時已經慢慢回過神來,他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剛想環視四周看看這是哪兒就看到了前面沈默地站著的裴行知。

“小裴?”嬰離朝前走了一步,卻忽然頓住身形,渾身仿佛被捶打過,疼得要命,疼得他淚水都忍不住往下流。

裴行知一看他這面色大變僵住身形的模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沈默半響,他無聲嘆了口氣,冷清的聲音是努力寬慰的耐心:“二哥,有些事或許也不是壞事,換個角度想,凝神靜氣、心無旁騖對於修煉來說更有益處,無情道不就是差不多這樣嗎?你別太執著於那件事了。”

嬰離聽不懂,疑惑道:“那件事?對了,大哥呢?”

裴行知以為嬰離是想自然地轉移話題免得尷尬,便也快速回答他上一個問題,重點放在下一個問題上。

少年的神色認真而鄭重,第一次安慰男人,不太熟練:“有時候殘缺也是另一種成全。至於大哥,你不用擔心他,他剛去找雲見雪了,估計會有一番奇遇,無論怎麽樣,都比二哥幸運。”

嬰離:“……”

作者有話說:

楚魚:阿爸是甜瓜。

楚清荷:女婿是苦瓜。

問:他們誰影響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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