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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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田原本趴在副駕駛位椅背上和帥帥打探消息，被州圍這麽一打岔嚇了一大跳，慌忙直回身子看她：“姐，你沒睡著啊？”
州圍過了好半天才敷衍地“嗯”了一聲，接著把臉換了個方向，沒了下文。雖然前頭說怎麽不直接問她，事實上後續她並沒有表現出會滿足新助理好奇心和探究欲的意思，那句話更像是在表達“你打擾到我睡覺了”的不滿。
車裏安靜下來，帥帥回頭拿食指在嘴唇上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小田別再說話惹那祖宗不高興。
州圍不算難相處，即便事業到了如日中天的地步也不會自視甚高頤指氣使地對待別人，但她的性格也絕對稱不上平易近人，又加上是個幾乎不給自己喘息空間的工作狂，連帶著助理也忙成狗，這些年帥帥被州圍折磨得連搞對象的時間都沒有，州圍自己還是那般貌美如花，可他大好的青年楞是被蹉跎成了單身中年男子。
看帥帥一個人實在應付得夠嗆，州圍便決定再招一個助理分擔帥帥的工作，沒想到這另一個左膀右臂都招了一年多了，人來來走走換了好幾撥，楞是沒有一個能留下來。
小田會意地點點頭，心有餘悸。州圍很美，雖然娛樂圈到處都是美女，可是州圍仍是非常特殊的一個，在一票盛行左右逢源走接地氣風的女明星中顯得格格不入，從前小田也曾想過這冰山美人的形象或許只是拗出來的人設，直到近身接觸，才發現州圍在私底下只比屏幕中的形象更為沈默寡言。她的氣場沒有侵略性，只在雲淡風輕中絲絲顯露出來，卻無端令人臣服。
車子四平八穩地開了好一會，看似睡熟了的州圍又說話了：“為什麽突然問他。”
“你為什麽突然問林縱橫。”小田不過怔了一兩秒鐘，州圍卻已等不及，睜開一雙充滿倦意的美目，再次發問，且不同於前一次用“他”代指，這一次她直接指名道姓。
“因為您和林先生這次電影節的位置只隔了一個人……網上都炸鍋了呢。”
聞言，州圍的眉頭倏地蹙起，狐疑地望向帥帥。
“確實只隔了一個位置……”帥帥先證實了消息屬實，然後州圍的表情在頃刻之間冷了下來——不但是懊惱電影節舉辦方排座位方的方式，更是在責備身邊工作人員居然沒有一人事先將這件事情告知於她。
這浸著冰的眼神讓帥帥不自覺抹了一把額上並不存在的冷汗，緊急救場：“是營銷號避重就輕博關註，是只隔了一個位置沒錯，但是！祖宗，你先別急著瞪我呀，還他媽隔著一條過道呢！過道！”
州圍臉色稍稍緩和。
帥帥還在繼續：“揚瓣怎麽可能low到拿花邊新聞博熱點的地步呢，它要是low成這樣，咱們才不稀罕去領這個獎呢。”
明明獎項歸誰還是未知數，帥帥的字裏行間卻已經狂得像州圍已經把揚瓣影後收入囊中了似的。
州圍覆又閉眼，用一個字阻止了他的滔滔不絕：“吵。”
帥帥不敢再造次，忙住了嘴，回頭之前順便用眼神警告了小田讓她也別說話，盡管小田已經住嘴很久了，但這不妨礙帥帥用前輩的身份倚老賣老，拖她下水。
頒獎典禮的場所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州圍明明累極，卻莫名一路都未曾睡著。
抵達舉辦頒獎典禮的體育館，車子穩穩停下，圍守著的記者們認出前排的帥帥也就知道州圍就在車裏，一窩蜂擠了過來。
州圍從片場趕來參加的頒獎典禮，沒預留走紅毯的時間，她到的時候紅毯儀式已經結束，往常紅毯結束後守在外面的除了安保也就差不多只剩下一些沒有邀請函的媒體，但這次為了等州圍，留守人數眾多，車門口圍了裏三層外三層，水洩不通。
一片鬧哄哄中州圍睜開眼，只覺頭疼得更加嚴重，她透過漆黑的玻璃看外頭的人群，他們的眼充滿了窺探的欲望，他們的口準備好了各種冒昧又無禮的問題，手中黑漆漆的相機像一只只張牙舞爪的獸。
恨不得將她拆分蠶食。
16歲入行至今，12年來州圍第一次那麽迫切地感覺到自己需要一場正式且漫長的放假。
以防被外頭記者讀出口型，帥帥單手掩口擋住外頭的視線，提醒她說：“他什麽也沒說。”
州圍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他什麽也沒說，情理之中。
反正她也不準備說什麽。
移門打開的一瞬間，州圍整理好了所有的面部肌肉，疲憊盡數隱藏，展現在鏡頭前的是一貫光彩照人的女明星形象，發看似隨意事實上每一根都經過悉心打理，妝容明艷，她難得穿得袒胸露背，一身銀灰色的暗紋禮服 V線開得老低，兩道精致的鎖骨往下幾寸，專屬於女性的線條挺拔流暢，胸乳之間靠左的位置紋著一道紋身，大半個花紋精致的字母“Z”猶抱琵琶半遮面露在外頭，她胸不大，穿成這樣並沒有肉/欲感，因著這紋身倒還顯出幾分叛逆和不羈。
即便身處天寒地凍中，也不見她有半分瑟縮，裸露的肩頸舒展的弧度大方又優雅。
惹來閃光燈爭相閃爍，久久不息。
閃光不斷映在瞳孔中，像閃電劈開，州圍頭疼欲裂，垂下眼避開強光對眼睛的刺激，身旁工作人員和典禮舉辦方的保鏢護在她兩旁，為她在人海中開辟出一條道路。
“州圍，座位的安排方式揚瓣有沒有提前和你們商量過？”
“沒想到州圍有紋身，是紋了自己的名字嗎？”
“州圍，會和林縱橫有互動嗎？”
“州圍，這是否意味著你和林縱橫破冰和解？”
……
州圍充耳不聞，連笑容都懶得奉上，只顧面無表情低頭前行。
大部隊都已經進入頒獎典禮現場，座位隔了過道早該人盡皆知，偏偏這群人還要拿這些問題來釣魚。釣不著也沒關系，提到林縱橫時她的沈默也完全可以拿來大做文章，歪曲成一段錯綜覆雜的愛恨情仇大戲。
“州圍，這一次拿下最佳女主角獎的話你就完成了大滿貫，繼王施河老師、梁沁老師和朱賀陽老師之後第四位大滿貫得主同時也將是最年輕的大滿貫得主。你對自己有信心嗎？有沒有什麽話想要對一直以來支持你的影迷朋友們說？”
州圍18歲摘得知更的影後桂冠，25歲的時候拿下露光的最佳女主角獎，還差一個揚瓣的影後頭銜，她就集齊了女演員在華語影壇分量最重的三座獎杯，也就是所謂的大滿貫。
幾個月前，州圍憑著主演的電影《山河之外》，獲得國際影壇五大獎項之一的法國威曼斯電影節的最佳女主角，這部電影在拍攝過程中險些要了她的命，但同時也讓她成為第一個獲此榮譽的中國演員。
如果再憑借這部電影完成大滿貫，在未來至少五年的時間內，不管是她的藝術價值還是商業價值，都會處於孤獨求敗的地步。
州圍笑笑，嘴裏吐出的字眼維持了一直以來不配合采訪的風格：“獎都沒拿，怎麽說獲獎感言。”
媒體和州圍交鋒這麽多年也都適應了她的套路，只要她肯開口，哪怕是懟人也默認算半個配合。
眾媒體見她說話，原以為打破了開口，話筒越發爭先恐後往州圍面前湊，她卻又不配合了，木然著一張臉穿越過簇擁的人群走到安檢口，安檢人員做個樣子完成檢查，給她放了行。
州圍邁入館內，此起彼伏的喧鬧被擋在館外，周遭終於清凈下來。
頭重腳輕的感覺越發強烈，腳步踩在地上都虛得慌。她左手握拳，擡起來敲敲額頭，試圖將即將爆炸的腦袋敲得歸位恢覆正常。
無濟於事。
敲完，手垂下的動作在毫秒內頓了頓。
一抹身影背對著她的方向，站在頒獎典禮廳外的走廊盡頭，頎長挺拔，黑色的修身西裝顯出寬肩窄腰的身形，手機舉在耳邊打電話。
絨布紅毯在大理石地磚上鋪的老厚，鞋跟堪稱利器的高跟鞋踩在上頭也發不出什麽聲響，距離又隔得老遠，那人卻偏偏跟背後長了眼睛似的，回過頭來。
州圍在他回頭的那會功夫裏不慌不亂地別開了眼，渾不在意最後一絲來不及移開的目光也許會被捕捉個正著，前行的腳步節奏依舊不急不緩。
與此同時，那人的電話裏傳來一聲尾音上揚的“縱橫？”
林縱橫幹脆轉了個身，後腰抵著窗沿，他半低下頭應道：“嗯。”
“怎麽沒聲了，你那信號不好？”
他否認：“沒啊。”
“你突然不說話了我以為你那信號不好呢。”電話那頭也沒在意，又要繼續之前的話題，“我跟你說真的……”
林縱橫打斷，解釋方才自己驟然消音的緣由：“看到州圍了。”
對方話說一半被他噎到，頓了一小會，無縫轉換成明顯帶有幸災樂禍的語氣，聽起來賤嗖嗖的：“看到就看到，這麽失態？”
“嗬。”從小一條褲子穿到大的好兄弟方遇城所說的失態，林縱橫懶得反駁，只用一聲嘲諷的哼笑來表達不屑，而後漫不經心地說了句：“衣服低胸。”
“低胸就低胸。”方遇城聞言笑得更加猖狂，“就是不穿，你奈她何。”
“她露紋身了。”餘光裏那道銀灰色的倩影走出視線範圍，林縱橫重新擡頭，州圍最後消失的地方空空如也，連片衣角都不剩，他有些煩躁，“過幾天要拍個裸上身的戲，我還得想辦法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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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圍過了好半天才敷衍地“嗯”了一聲，接著把臉換了個方向，沒了下文。雖然前頭說怎麽不直接問她，事實上後續她並沒有表現出會滿足新助理好奇心和探究欲的意思，那句話更像是在表達“你打擾到我睡覺了”的不滿。
車裏安靜下來，帥帥回頭拿食指在嘴唇上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小田別再說話惹那祖宗不高興。
州圍不算難相處，即便事業到了如日中天的地步也不會自視甚高頤指氣使地對待別人，但她的性格也絕對稱不上平易近人，又加上是個幾乎不給自己喘息空間的工作狂，連帶著助理也忙成狗，這些年帥帥被州圍折磨得連搞對象的時間都沒有，州圍自己還是那般貌美如花，可他大好的青年楞是被蹉跎成了單身中年男子。
看帥帥一個人實在應付得夠嗆，州圍便決定再招一個助理分擔帥帥的工作，沒想到這另一個左膀右臂都招了一年多了，人來來走走換了好幾撥，楞是沒有一個能留下來。
小田會意地點點頭，心有餘悸。州圍很美，雖然娛樂圈到處都是美女，可是州圍仍是非常特殊的一個，在一票盛行左右逢源走接地氣風的女明星中顯得格格不入，從前小田也曾想過這冰山美人的形象或許只是拗出來的人設，直到近身接觸，才發現州圍在私底下只比屏幕中的形象更為沈默寡言。她的氣場沒有侵略性，只在雲淡風輕中絲絲顯露出來，卻無端令人臣服。
車子四平八穩地開了好一會，看似睡熟了的州圍又說話了：“為什麽突然問他。”
“你為什麽突然問林縱橫。”小田不過怔了一兩秒鐘，州圍卻已等不及，睜開一雙充滿倦意的美目，再次發問，且不同於前一次用“他”代指，這一次她直接指名道姓。
“因為您和林先生這次電影節的位置只隔了一個人……網上都炸鍋了呢。”
聞言，州圍的眉頭倏地蹙起，狐疑地望向帥帥。
“確實只隔了一個位置……”帥帥先證實了消息屬實，然後州圍的表情在頃刻之間冷了下來——不但是懊惱電影節舉辦方排座位方的方式，更是在責備身邊工作人員居然沒有一人事先將這件事情告知於她。
這浸著冰的眼神讓帥帥不自覺抹了一把額上並不存在的冷汗，緊急救場：“是營銷號避重就輕博關註，是只隔了一個位置沒錯，但是！祖宗，你先別急著瞪我呀，還他媽隔著一條過道呢！過道！”
州圍臉色稍稍緩和。
帥帥還在繼續：“揚瓣怎麽可能low到拿花邊新聞博熱點的地步呢，它要是low成這樣，咱們才不稀罕去領這個獎呢。”
明明獎項歸誰還是未知數，帥帥的字裏行間卻已經狂得像州圍已經把揚瓣影後收入囊中了似的。
州圍覆又閉眼，用一個字阻止了他的滔滔不絕：“吵。”
帥帥不敢再造次，忙住了嘴，回頭之前順便用眼神警告了小田讓她也別說話，盡管小田已經住嘴很久了，但這不妨礙帥帥用前輩的身份倚老賣老，拖她下水。
頒獎典禮的場所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州圍明明累極，卻莫名一路都未曾睡著。
抵達舉辦頒獎典禮的體育館，車子穩穩停下，圍守著的記者們認出前排的帥帥也就知道州圍就在車裏，一窩蜂擠了過來。
州圍從片場趕來參加的頒獎典禮，沒預留走紅毯的時間，她到的時候紅毯儀式已經結束，往常紅毯結束後守在外面的除了安保也就差不多只剩下一些沒有邀請函的媒體，但這次為了等州圍，留守人數眾多，車門口圍了裏三層外三層，水洩不通。
一片鬧哄哄中州圍睜開眼，只覺頭疼得更加嚴重，她透過漆黑的玻璃看外頭的人群，他們的眼充滿了窺探的欲望，他們的口準備好了各種冒昧又無禮的問題，手中黑漆漆的相機像一只只張牙舞爪的獸。
恨不得將她拆分蠶食。
16歲入行至今，12年來州圍第一次那麽迫切地感覺到自己需要一場正式且漫長的放假。
以防被外頭記者讀出口型，帥帥單手掩口擋住外頭的視線，提醒她說：“他什麽也沒說。”
州圍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他什麽也沒說，情理之中。
反正她也不準備說什麽。
移門打開的一瞬間，州圍整理好了所有的面部肌肉，疲憊盡數隱藏，展現在鏡頭前的是一貫光彩照人的女明星形象，發看似隨意事實上每一根都經過悉心打理，妝容明艷，她難得穿得袒胸露背，一身銀灰色的暗紋禮服 V線開得老低，兩道精致的鎖骨往下幾寸，專屬於女性的線條挺拔流暢，胸乳之間靠左的位置紋著一道紋身，大半個花紋精致的字母“Z”猶抱琵琶半遮面露在外頭，她胸不大，穿成這樣並沒有肉/欲感，因著這紋身倒還顯出幾分叛逆和不羈。
即便身處天寒地凍中，也不見她有半分瑟縮，裸露的肩頸舒展的弧度大方又優雅。
惹來閃光燈爭相閃爍，久久不息。
閃光不斷映在瞳孔中，像閃電劈開，州圍頭疼欲裂，垂下眼避開強光對眼睛的刺激，身旁工作人員和典禮舉辦方的保鏢護在她兩旁，為她在人海中開辟出一條道路。
“州圍，座位的安排方式揚瓣有沒有提前和你們商量過？”
“沒想到州圍有紋身，是紋了自己的名字嗎？”
“州圍，會和林縱橫有互動嗎？”
“州圍，這是否意味著你和林縱橫破冰和解？”
……
州圍充耳不聞，連笑容都懶得奉上，只顧面無表情低頭前行。
大部隊都已經進入頒獎典禮現場，座位隔了過道早該人盡皆知，偏偏這群人還要拿這些問題來釣魚。釣不著也沒關系，提到林縱橫時她的沈默也完全可以拿來大做文章，歪曲成一段錯綜覆雜的愛恨情仇大戲。
“州圍，這一次拿下最佳女主角獎的話你就完成了大滿貫，繼王施河老師、梁沁老師和朱賀陽老師之後第四位大滿貫得主同時也將是最年輕的大滿貫得主。你對自己有信心嗎？有沒有什麽話想要對一直以來支持你的影迷朋友們說？”
州圍18歲摘得知更的影後桂冠，25歲的時候拿下露光的最佳女主角獎，還差一個揚瓣的影後頭銜，她就集齊了女演員在華語影壇分量最重的三座獎杯，也就是所謂的大滿貫。
幾個月前，州圍憑著主演的電影《山河之外》，獲得國際影壇五大獎項之一的法國威曼斯電影節的最佳女主角，這部電影在拍攝過程中險些要了她的命，但同時也讓她成為第一個獲此榮譽的中國演員。
如果再憑借這部電影完成大滿貫，在未來至少五年的時間內，不管是她的藝術價值還是商業價值，都會處於孤獨求敗的地步。
州圍笑笑，嘴裏吐出的字眼維持了一直以來不配合采訪的風格：“獎都沒拿，怎麽說獲獎感言。”
媒體和州圍交鋒這麽多年也都適應了她的套路，只要她肯開口，哪怕是懟人也默認算半個配合。
眾媒體見她說話，原以為打破了開口，話筒越發爭先恐後往州圍面前湊，她卻又不配合了，木然著一張臉穿越過簇擁的人群走到安檢口，安檢人員做個樣子完成檢查，給她放了行。
州圍邁入館內，此起彼伏的喧鬧被擋在館外，周遭終於清凈下來。
頭重腳輕的感覺越發強烈，腳步踩在地上都虛得慌。她左手握拳，擡起來敲敲額頭，試圖將即將爆炸的腦袋敲得歸位恢覆正常。
無濟於事。
敲完，手垂下的動作在毫秒內頓了頓。
一抹身影背對著她的方向，站在頒獎典禮廳外的走廊盡頭，頎長挺拔，黑色的修身西裝顯出寬肩窄腰的身形，手機舉在耳邊打電話。
絨布紅毯在大理石地磚上鋪的老厚，鞋跟堪稱利器的高跟鞋踩在上頭也發不出什麽聲響，距離又隔得老遠，那人卻偏偏跟背後長了眼睛似的，回過頭來。
州圍在他回頭的那會功夫裏不慌不亂地別開了眼，渾不在意最後一絲來不及移開的目光也許會被捕捉個正著，前行的腳步節奏依舊不急不緩。
與此同時，那人的電話裏傳來一聲尾音上揚的“縱橫？”
林縱橫幹脆轉了個身，後腰抵著窗沿，他半低下頭應道：“嗯。”
“怎麽沒聲了，你那信號不好？”
他否認：“沒啊。”
“你突然不說話了我以為你那信號不好呢。”電話那頭也沒在意，又要繼續之前的話題，“我跟你說真的……”
林縱橫打斷，解釋方才自己驟然消音的緣由：“看到州圍了。”
對方話說一半被他噎到，頓了一小會，無縫轉換成明顯帶有幸災樂禍的語氣，聽起來賤嗖嗖的：“看到就看到，這麽失態？”
“嗬。”從小一條褲子穿到大的好兄弟方遇城所說的失態，林縱橫懶得反駁，只用一聲嘲諷的哼笑來表達不屑，而後漫不經心地說了句：“衣服低胸。”
“低胸就低胸。”方遇城聞言笑得更加猖狂，“就是不穿，你奈她何。”
“她露紋身了。”餘光裏那道銀灰色的倩影走出視線範圍，林縱橫重新擡頭，州圍最後消失的地方空空如也，連片衣角都不剩，他有些煩躁，“過幾天要拍個裸上身的戲，我還得想辦法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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