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別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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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禹樊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那個被保安押走的年輕男人, 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恐怕是的。你可以打開手機照片再確認一下，不過我們得快點跟上前面的人，省得讓負責人起疑心。”
他說著就邁開了步伐, 同時輕輕地把沈希遙往身邊拉了拉，壓低聲音小聲道：“最好再聯系一下你在管理局的同事, 發個定位給他們。”
“哦，好。”沈希遙心慌意亂地從兜裏摸出了手機, 邊走邊打開了相冊，手指有些微顫地滑動著照片，最終停留在了一個年輕男人的照片上。
“是他吧？”她一邊留意著走在最前面的李哲文的動向, 一邊悄悄把手機稍稍往顧禹樊身前遞了遞, “但照片上的他好像瘦弱了不少？”
顧禹樊不動聲色地垂眼打量了一下照片上的男人。
臉確實是一模一樣沒錯, 但他的身材卻非常的瘦弱, 壓根不是他們剛剛看到的那種滿身肌肉的模樣。
“會不會是雙胞胎之類的？”沈希遙有些疑惑地問道。
“不會。他檔案裏記載的家庭成員中沒有哥哥或者弟弟。“他直接否認了她的猜測。
“你不會之前把這些人的檔案都背下來了吧？”她吃驚地瞥了他一眼。
“沒有。”他淡淡道, “只是過目不忘罷了。”
“……”她張了張嘴，竟無話可說。
“管理局檔案中的照片都是近照嗎？”他繼續低聲詢問道。
“應該是……”她想了想，“管理局都是警局那裏搞來的照片, 不太會用陳年舊照。”
“那就有點奇怪了。按理說人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練成如此多的肌肉。”顧禹樊皺眉沈思道, “不過既然這個原本失蹤的人出現在了這裏，那說明這家公司多多少少可能會和奧丁戰士有點關系。你微信聯系管理局了嗎？”
“馬上發……”沈希遙一邊說著一邊關掉照片打開了微信，結果看到了未連接的提醒。
“靠竟然沒網……”她說著又掃了一眼手機的信號格, “糟了，這裏一點信號都沒有, 沒辦法聯系管理局了。”
聞言顧禹樊的眉頭又皺緊了一點，他迅速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果然信號格也是零。
“我們現在怎麽辦？要不先找個借口溜走？”沈希遙不安地看了看他。
“我不認為現在我們還有機會輕松溜走。”他冷靜分析道，“這棟樓設置了信號屏蔽, 而且還有剛才那樣的黑衣人安保，即便你現在找借口說不想繼續參加內測，他們大概也有辦法讓你繼續。”
“不是吧……一個游戲內測而已，有必要？”她半信半疑道。
“你不會還覺得我們要去參加的只是個普通的游戲內測吧？”他目光有些銳利地掃了她一眼。
難道不是麽？
沈希遙剛想反問就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管理局正在追查的這批失蹤人員總共有8人，而他們參加游戲內測的人數也剛好是8個。
這是巧合？還是說……上次失蹤的8個人其實全部都被困在這棟樓裏，只是他們碰巧看到了其中一個人而已。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這確實不太可能是個普通的游戲內測，而應該是奧丁戰士打著游戲內測幌子的某個陰謀。
“這麽說……我們被騙了？”她有些震驚地看了看他。
“是你被騙了。”他不鹹不淡地糾正道。
？？？
沈希遙瞪大了眼睛，聽他這意思，他早知道這游戲內測之中有貓膩？
不過仔細一想，他好像是從報名的時候就很謹慎，上車的時候也在提醒她不要亂講話，而且一路上都在留意車窗外的景色變化。
“那你知道是騙局，幹嘛還要報名？”她不是很懂地看了他一眼。
他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沒有答話。
見他沒有回應，她只得換了個問題：“那你覺得我們還能逃出去麽？”
“能。”他這次倒是回覆得很快。
“怎麽逃？”她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靠你。”他淡淡道。
“……”她楞了楞，“你不會真的覺得我能力特別強吧？”
“嗯。”他點了點頭，“不止我覺得，我猜能力界的人應該都會覺得冰凍是特別強的超能力。”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我完全不知道要怎麽戰鬥啊！”她輕輕嘆了口氣，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沒關系，只要我們往外逃跑的時候，你發動能力拖住對方的腳步就行。”他還是一副淡然的態度。
“怎麽拖住？”她有些摸不著頭腦地看了他。
“比如把地面凍住。”他隨便給了個建議。
“……萬一對方會滑冰呢？那豈不是加快了他們追上我們的速度？”她反問道，她可不覺把這裏搞成個滑冰場兩個人就能順利逃出去。
聞言顧禹樊竟然輕輕笑了起來，似乎覺得她剛剛講了個很有趣的笑話。
“笑什麽？你不覺得我的假設很合理嗎？”沈希遙有些憋氣地瞪了他一眼。
“其實我的拖住是指，對方在發現你是冰凍能力者以後，可能不會輕舉妄動，而會等待或是尋求支援。”他收回了笑容，淡淡解釋道。
“會……會嗎？”她難以置信地看了看他。
“你上次那個同事不也說了，沒幾個人會想不開到單獨和自然系能力者正面對決。”他提醒了一句。
“這倒是……”她低頭想了想，不禁覺得他的話還挺有道理的，“那我們什麽時候逃？剩下的人怎麽辦，能一起救出去嗎？”
“單靠你現在狐假虎威的能力水準，估計很難。其餘人還是等我們逃出聯系管理局再來解救吧。”他微微思索了一下，“既然都是要硬逃，不如先看看這個游戲內測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後再走。”
“行。”她點了點頭，“就是不知道這個李哲文是不是能力者，也不知道等下我們進到內測場地後會不會有其他的能力者出現。”
“總之從現在開始，我們就必須要時刻提防一點，等進到場地弄清他們的目的後，我們就馬上撤離。”他最後囑咐道。
“嗯，明白了。”
沈希遙再次點了點頭，同時看了看一臉平靜的他，忽然覺得心安了不少。
雖說他只是個沒有任何超能力的普通人，但她總覺得只要有他在，她就不會落入險境。
李哲文帶著所有人又爬了一層樓後，才抵達了所謂的內測場地。
這個場地看上去有接近100平米，除了門口擺放著的8臺頭盔狀的VR設備以外，再沒有什麽別的東西了。
等到走進去後沈希遙才看到門後還站了一個30歲上下男人，而他正是那天游戲展上拉攏他們報名的那個人。
那男人見沈希遙在盯著他看，便笑了笑熱情走到她身旁道：“又見面了，你還記得我嗎？我叫譚原。”
“嗯。”沈希遙點了點頭，有些警惕地稍稍後撤了一步，同時瞥了一眼身邊的顧禹樊。
他正盯著門口的VR設備，表情比平時還要嚴肅幾分。
“放心，我們的設備都是經過反覆測試的，很安全的，而且我們這邊場地也夠大，大家同時進入游戲後，也不用擔心看不到路面而誤撞到別人。”也許是看到顧禹樊在關註VR設備，譚原立馬開口說明道。
顧禹樊收回了視線，轉到了譚原的身上：“這設備是你們自主研發的？”
譚原微微怔了一下，才說：“當然。”
之後他像是擔心顧禹樊再追問什麽一樣，急匆匆地轉身走到了頭盔旁，然後將其一一分發給了來參加游戲內測的每個人：“大家往場地中間走一走，留出前後左右的空間方便等下的游戲測試。”
沈希遙一邊走著一邊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頭盔，發現它幾乎是半封閉式的設計，估計戴上後就只有鼻子和嘴還露在外面呼吸吧。
頭盔的一側還有幾個紅紅綠綠的按鈕，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
但她比較意外的是，這游戲竟然只有頭盔？難道不應該再在身上背個傳感器，手上拿個手柄什麽？
“我們手上不需要裝備嗎？單頭盔怎麽感應我們揮劍之類的動作？”果然有人提出了疑問，那人正是之前和沈希遙搭過話的小男生。
“對啊，你們這游戲行不行啊？”程莎也跟著附和了一句，臉上掛上了點不屑的表情。
“所以我們才說是突破性的VR游戲啊！”譚原帶著笑，目光緩緩地掃過了在場的所有人，“你們現在戴上頭盔，我們開啟游戲體驗一下就知道了。”
雖然知道手裏這頭盔或許有什麽問題，不該輕易戴到頭上，但沈希遙被他目光掃過的時候忽然產生了一種立馬戴上頭盔的沖動。
於是她楞楞地抱起了手中的頭盔，低頭就準備往腦袋上戴，但剛舉過頭頂，手中的頭盔就被人重重地打到了地上，滾出了幾米遠。
沒等沈希遙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她的左手腕就被顧禹樊緊緊地握住了，下一秒她整個人都被他帶著飛奔了起來。
等跑出測試場地的門口時，她才聽到醒過神的譚原氣急敗壞地喊道：“李哲文你快點去追！別讓他倆跑了！”
沈希遙只覺得自己這輩子從來沒有像現在跑得這麽快過，耳邊幾乎只剩下風聲和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她的手腕還被顧禹樊緊緊地攥在手中，所以她也不用去思考該往哪邊轉，只管被他帶著跑就可以了。
而顧禹樊似乎已經記住了來時路線，在每個岔口的方向選擇上都沒有過一絲的猶豫。
但兩人剛在錯綜覆雜的走廊裏轉過了第三個彎，就聽見身後傳了一陣沈重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越來越近，震得兩人腳底下的地板都在隱隱顫動，這種感覺就像是有只體型巨大的熊追在身後，而不像是人類。
沈希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結果發現竟是李哲文以一種超乎正常人的速度追了上來。
他精瘦的身材此刻變得十分強壯，原本合身的格子襯衫被膨脹的肌肉撐得破破爛爛，下身寬松的牛仔褲也變成了緊身褲，勾勒出了他腿部結實的肌肉線條。
“趁現在，凍住身後的地面。”顧禹樊忽然開口道，同時稍稍放慢了一點奔跑的速度。
“嗯。”沈希遙有些緊張地擡起了右手，邊跑邊集中意念發動了能力。
瞬間他們身後的地板上就結起了一層薄薄的冰，一直蔓延到了走廊的盡頭。
急速追趕著的李哲文頓時腳底一滑，巨大的慣性讓他整個人的身形劇烈地晃動了一下，接著就仰面向身後摔去。
“快跑。”顧禹樊再一次提高了速度，扯著沈希遙就頭也不回地向前奔去。
李哲文這一跤摔得確實有點懵，他有些吃痛地摸了摸後腰，然後皺著眉撐著一旁的墻壁站起了身。
他詫異地看了看顧禹樊和沈希遙遠去的背影，似乎沒料到他倆之中竟然有一個能力者，而且還是十分罕見又極度危險的冰凍能力者。
這一發現不禁讓他有些猶豫起下一步的行動來。
冰凍能力者他之前從未接觸過，只是聽說這些自然系的能力者強到可怕，所以他多少點害怕自己貿然去追會被對方直接按在地上碾壓，不如等支援來了再行動，勝算還大一點。
反正這樓內的構造那麽覆雜，他們一時半會也跑不出去。而且就算他們跑出去了，門口那道記憶抹除的裝置也能確保他們忘記樓裏所見到的一切。
只是怎麽會有能力者混進來，是他們暗中的行動被管理局發現了？還是說只是個巧合？
李哲文皺了皺眉，一時也有點推斷不出來。
而沈希遙和顧禹樊趁著李哲文等待支援的功夫，已經下到1樓，開始向出口跑去了。
“我們等下……出去後……還要跑多久……才能擺脫他們啊……”沈希遙氣喘籲籲地問道。
像她這種幾個月都不運動一次的人，這持續不到10分鐘的高強度奔跑已經讓她有點吃不消了，腳步也放緩了不少。
“只要離開園區，到外面街上的監控範圍內，他們應該就不會輕舉妄動了。”顧禹樊的語氣依舊平穩，似乎對他來說這點運動量一點影響也沒有。
“那……要……跑多遠……才能到街上……”沈希遙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小臉也漲得通紅。
“開車5分鐘，換算一下跑步至少15分鐘。”他瞥了她一眼，“但是我覺得園區外面通往大街的小路繞得有點不正常，而且還沒有路牌。”
“那……那可能是……幻術掩蓋……”沈希遙努力換了口氣，盡量一口氣快速道，“管理局周圍就有幻術掩蓋的高壓電網，其實直接穿過去就行了……”
“那我知道了。我們只要朝著東邊跑直線就可以了，也許不用5分鐘就能到大街上了。”顧禹樊若有所思道。
“那……太……好了……”沈希遙總算看到了點希望，眼睛也亮了起來。
然而就在兩個人轉個彎就要到出口的時候，拐角後突然沖出了兩個帶著墨鏡的黑衣人，並排堵住了他倆前進的道路。
顧禹樊猛地一個急剎，停住了腳步。
接著他就拉起沈希遙想往身後跑，卻不曾想李哲文不知何時帶著另一個黑衣人閃現在了他們的身後。
“想跑？哪有那麽容易。”李哲文冷笑了一下，就一個健步沖到了兩人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楞神中的沈希遙揮出了拳頭。
只要打暈這個冰凍能力者，接下來就好辦了。
但他沒想倒是，顧禹樊飛速將沈希遙推到了一邊，自己側身接下了他的這一拳，踉蹌後退了幾步後，跌坐在了墻邊。
“顧禹樊！”回過神的沈希遙驚恐地就想沖去他的身邊，卻被一擁而上的三個黑衣人從背後擒住雙手，牢牢地控制在了原地。
“哼。自不量力。”李哲文冷哼了一聲，然後瞥了一眼驚慌失措卻動彈不得的沈希遙，忽然意識到她可能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厲害。
而且她上一次發動能力冰凍地面的時候，明顯是擡起了右手，所以她大概能力觸發的條件就是右手。
所以她現在雙手都被擒住了，自然就沒法使用能力了。
想到這，李哲文不禁覺得輕松了很多，但保險起見，他還是先把她打暈吧。
李哲文稍稍活動了一下手腕，就緩緩地向沈希遙走去，看著她眼神中越來越濃的恐慌，他再一次肯定了自己內心的推測。
什麽冰凍能力者，也不過如此麽。
但他剛走到她身前，就聽見身後一個聲音冷冷道：“你別碰她。”
“呦，你還想英雄救美啊！”李哲文聞聲轉過了頭，看了看勉強撐著墻站起的顧禹樊。
他緊鎖著眉頭，臉色也有點難看，但眼神卻十分的堅定和冰冷，沒有一絲的畏懼在。
“那我成全你。”李哲文似笑非笑地轉身向他走去，“原本我不想毀掉珍貴的實驗的樣本的，但你實在太礙眼了。”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自不量力的人了！”他說著就舉起了拳頭，比上一次蓄了更多的力後，才狠狠地揮向了顧禹樊的臉。
“不要！“沈希遙努力想掙脫背後的束縛，卻一動也動不了。
顧禹樊迅速下蹲躲掉了李哲文的這一拳，接著一個掃腿將他絆倒在了地上。
“嗯？還有兩下子？”李哲文火速用手撐地穩住了身形，微微瞇起了眼睛，“但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他說完就以肉眼幾乎不可見地速度補了一腳在顧禹樊的腹部，再一次將他擊飛到了墻邊。
然後他就帶著勝利者的微笑走到了顧禹樊的身前，看了看依舊強撐著站起的他道：“好了，游戲到此結束了，你可以去死了。”
他說著手就又膨脹了一倍，指尖也變成了禿鷹一般的利爪。
聽聞此言的沈希遙只覺得自己的大腦嗡的響了一下，一種深深愧疚和無力從她的心中湧了出來。
都是她的錯，她一開始不報名這個游戲內測，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都是她的錯，但凡她有點能力者該有的樣子，也不會被敵人壓制得死死的。
都是她的錯，如果沒有她拖後腿，他也不用去死。
……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沈希遙在黑衣人的壓制下拼命掙紮著，通紅的雙眼死死盯著李哲文舉起的手，心中騰起了難以遏制的怒火。
她不能，絕對不能放任他去死。
“住手！”沈希遙拼盡全力發出了一聲仿佛不屬於自己的一聲怒吼，大腦也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
再下一秒，她看到李哲文整個人維持著舉手的姿勢被凍成了人形的冰塊，她身後的束縛也變成了冰冷的觸感。
那三個黑衣人同李哲文一樣，都保持著上一秒的動作和表情被封在了冰塊之中。
沈希遙顫抖地擡起自己的雙手看了看，接著懵懵地看了看還立在墻邊的顧禹樊。
他看她的眼神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
“我是不是……殺人了？”她微顫的嗓音裏透出了與剛才不同的另一種恐懼。
“迅速冰凍是不會讓人死亡的。”顧禹樊緩緩地開口道，同時皺了下眉，似在忍著疼痛一般走到了她的身邊，“沒事的，他們不會死的。”
但沈希遙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還在楞楞地盯著那已成冰雕的李文哲。
“這裏依舊很危險，我們必須得趕緊離開了。”顧禹樊看了看還在不住顫抖的沈希遙，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掌心的溫度一點點傳遞到了她冰冷的手中，她稍稍回過了一點神，顫抖的程度也減輕了一點點。
“你……有沒有事？”她看了看他，神情依舊有點呆滯，似乎還是沒從她可能殺了人的這種情緒中走出來。
“我沒事。”他努力克制著自己想要幹嘔的沖動，平淡道，“走吧。”
她點了點頭，機械地跟隨著他的步伐，一直走到了樓前大廳的閘機口才停了下來。
所幸這閘機口並不高，兩人沒費多大力氣就翻了過去，只是落地的時候，沈希遙臉上呆滯的表情忽然變成了另一種迷茫。
著急趕路的顧禹樊一開始並沒有註意到這一點，直到他重新拉起她的手，繼續往園區外趕的時候，他突然被她拉著了腳步。
“怎麽了？”他回頭瞥了她一眼，卻見她一臉疑惑地問道：
“我們為什麽要跑？我們這是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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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就邁開了步伐, 同時輕輕地把沈希遙往身邊拉了拉，壓低聲音小聲道：“最好再聯系一下你在管理局的同事, 發個定位給他們。”
“哦，好。”沈希遙心慌意亂地從兜裏摸出了手機, 邊走邊打開了相冊，手指有些微顫地滑動著照片，最終停留在了一個年輕男人的照片上。
“是他吧？”她一邊留意著走在最前面的李哲文的動向, 一邊悄悄把手機稍稍往顧禹樊身前遞了遞, “但照片上的他好像瘦弱了不少？”
顧禹樊不動聲色地垂眼打量了一下照片上的男人。
臉確實是一模一樣沒錯, 但他的身材卻非常的瘦弱, 壓根不是他們剛剛看到的那種滿身肌肉的模樣。
“會不會是雙胞胎之類的？”沈希遙有些疑惑地問道。
“不會。他檔案裏記載的家庭成員中沒有哥哥或者弟弟。“他直接否認了她的猜測。
“你不會之前把這些人的檔案都背下來了吧？”她吃驚地瞥了他一眼。
“沒有。”他淡淡道, “只是過目不忘罷了。”
“……”她張了張嘴，竟無話可說。
“管理局檔案中的照片都是近照嗎？”他繼續低聲詢問道。
“應該是……”她想了想，“管理局都是警局那裏搞來的照片, 不太會用陳年舊照。”
“那就有點奇怪了。按理說人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練成如此多的肌肉。”顧禹樊皺眉沈思道, “不過既然這個原本失蹤的人出現在了這裏，那說明這家公司多多少少可能會和奧丁戰士有點關系。你微信聯系管理局了嗎？”
“馬上發……”沈希遙一邊說著一邊關掉照片打開了微信，結果看到了未連接的提醒。
“靠竟然沒網……”她說著又掃了一眼手機的信號格, “糟了，這裏一點信號都沒有, 沒辦法聯系管理局了。”
聞言顧禹樊的眉頭又皺緊了一點，他迅速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果然信號格也是零。
“我們現在怎麽辦？要不先找個借口溜走？”沈希遙不安地看了看他。
“我不認為現在我們還有機會輕松溜走。”他冷靜分析道，“這棟樓設置了信號屏蔽, 而且還有剛才那樣的黑衣人安保，即便你現在找借口說不想繼續參加內測，他們大概也有辦法讓你繼續。”
“不是吧……一個游戲內測而已，有必要？”她半信半疑道。
“你不會還覺得我們要去參加的只是個普通的游戲內測吧？”他目光有些銳利地掃了她一眼。
難道不是麽？
沈希遙剛想反問就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管理局正在追查的這批失蹤人員總共有8人，而他們參加游戲內測的人數也剛好是8個。
這是巧合？還是說……上次失蹤的8個人其實全部都被困在這棟樓裏，只是他們碰巧看到了其中一個人而已。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這確實不太可能是個普通的游戲內測，而應該是奧丁戰士打著游戲內測幌子的某個陰謀。
“這麽說……我們被騙了？”她有些震驚地看了看他。
“是你被騙了。”他不鹹不淡地糾正道。
？？？
沈希遙瞪大了眼睛，聽他這意思，他早知道這游戲內測之中有貓膩？
不過仔細一想，他好像是從報名的時候就很謹慎，上車的時候也在提醒她不要亂講話，而且一路上都在留意車窗外的景色變化。
“那你知道是騙局，幹嘛還要報名？”她不是很懂地看了他一眼。
他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沒有答話。
見他沒有回應，她只得換了個問題：“那你覺得我們還能逃出去麽？”
“能。”他這次倒是回覆得很快。
“怎麽逃？”她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靠你。”他淡淡道。
“……”她楞了楞，“你不會真的覺得我能力特別強吧？”
“嗯。”他點了點頭，“不止我覺得，我猜能力界的人應該都會覺得冰凍是特別強的超能力。”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我完全不知道要怎麽戰鬥啊！”她輕輕嘆了口氣，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沒關系，只要我們往外逃跑的時候，你發動能力拖住對方的腳步就行。”他還是一副淡然的態度。
“怎麽拖住？”她有些摸不著頭腦地看了他。
“比如把地面凍住。”他隨便給了個建議。
“……萬一對方會滑冰呢？那豈不是加快了他們追上我們的速度？”她反問道，她可不覺把這裏搞成個滑冰場兩個人就能順利逃出去。
聞言顧禹樊竟然輕輕笑了起來，似乎覺得她剛剛講了個很有趣的笑話。
“笑什麽？你不覺得我的假設很合理嗎？”沈希遙有些憋氣地瞪了他一眼。
“其實我的拖住是指，對方在發現你是冰凍能力者以後，可能不會輕舉妄動，而會等待或是尋求支援。”他收回了笑容，淡淡解釋道。
“會……會嗎？”她難以置信地看了看他。
“你上次那個同事不也說了，沒幾個人會想不開到單獨和自然系能力者正面對決。”他提醒了一句。
“這倒是……”她低頭想了想，不禁覺得他的話還挺有道理的，“那我們什麽時候逃？剩下的人怎麽辦，能一起救出去嗎？”
“單靠你現在狐假虎威的能力水準，估計很難。其餘人還是等我們逃出聯系管理局再來解救吧。”他微微思索了一下，“既然都是要硬逃，不如先看看這個游戲內測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後再走。”
“行。”她點了點頭，“就是不知道這個李哲文是不是能力者，也不知道等下我們進到內測場地後會不會有其他的能力者出現。”
“總之從現在開始，我們就必須要時刻提防一點，等進到場地弄清他們的目的後，我們就馬上撤離。”他最後囑咐道。
“嗯，明白了。”
沈希遙再次點了點頭，同時看了看一臉平靜的他，忽然覺得心安了不少。
雖說他只是個沒有任何超能力的普通人，但她總覺得只要有他在，她就不會落入險境。
李哲文帶著所有人又爬了一層樓後，才抵達了所謂的內測場地。
這個場地看上去有接近100平米，除了門口擺放著的8臺頭盔狀的VR設備以外，再沒有什麽別的東西了。
等到走進去後沈希遙才看到門後還站了一個30歲上下男人，而他正是那天游戲展上拉攏他們報名的那個人。
那男人見沈希遙在盯著他看，便笑了笑熱情走到她身旁道：“又見面了，你還記得我嗎？我叫譚原。”
“嗯。”沈希遙點了點頭，有些警惕地稍稍後撤了一步，同時瞥了一眼身邊的顧禹樊。
他正盯著門口的VR設備，表情比平時還要嚴肅幾分。
“放心，我們的設備都是經過反覆測試的，很安全的，而且我們這邊場地也夠大，大家同時進入游戲後，也不用擔心看不到路面而誤撞到別人。”也許是看到顧禹樊在關註VR設備，譚原立馬開口說明道。
顧禹樊收回了視線，轉到了譚原的身上：“這設備是你們自主研發的？”
譚原微微怔了一下，才說：“當然。”
之後他像是擔心顧禹樊再追問什麽一樣，急匆匆地轉身走到了頭盔旁，然後將其一一分發給了來參加游戲內測的每個人：“大家往場地中間走一走，留出前後左右的空間方便等下的游戲測試。”
沈希遙一邊走著一邊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頭盔，發現它幾乎是半封閉式的設計，估計戴上後就只有鼻子和嘴還露在外面呼吸吧。
頭盔的一側還有幾個紅紅綠綠的按鈕，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
但她比較意外的是，這游戲竟然只有頭盔？難道不應該再在身上背個傳感器，手上拿個手柄什麽？
“我們手上不需要裝備嗎？單頭盔怎麽感應我們揮劍之類的動作？”果然有人提出了疑問，那人正是之前和沈希遙搭過話的小男生。
“對啊，你們這游戲行不行啊？”程莎也跟著附和了一句，臉上掛上了點不屑的表情。
“所以我們才說是突破性的VR游戲啊！”譚原帶著笑，目光緩緩地掃過了在場的所有人，“你們現在戴上頭盔，我們開啟游戲體驗一下就知道了。”
雖然知道手裏這頭盔或許有什麽問題，不該輕易戴到頭上，但沈希遙被他目光掃過的時候忽然產生了一種立馬戴上頭盔的沖動。
於是她楞楞地抱起了手中的頭盔，低頭就準備往腦袋上戴，但剛舉過頭頂，手中的頭盔就被人重重地打到了地上，滾出了幾米遠。
沒等沈希遙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她的左手腕就被顧禹樊緊緊地握住了，下一秒她整個人都被他帶著飛奔了起來。
等跑出測試場地的門口時，她才聽到醒過神的譚原氣急敗壞地喊道：“李哲文你快點去追！別讓他倆跑了！”
沈希遙只覺得自己這輩子從來沒有像現在跑得這麽快過，耳邊幾乎只剩下風聲和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她的手腕還被顧禹樊緊緊地攥在手中，所以她也不用去思考該往哪邊轉，只管被他帶著跑就可以了。
而顧禹樊似乎已經記住了來時路線，在每個岔口的方向選擇上都沒有過一絲的猶豫。
但兩人剛在錯綜覆雜的走廊裏轉過了第三個彎，就聽見身後傳了一陣沈重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越來越近，震得兩人腳底下的地板都在隱隱顫動，這種感覺就像是有只體型巨大的熊追在身後，而不像是人類。
沈希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結果發現竟是李哲文以一種超乎正常人的速度追了上來。
他精瘦的身材此刻變得十分強壯，原本合身的格子襯衫被膨脹的肌肉撐得破破爛爛，下身寬松的牛仔褲也變成了緊身褲，勾勒出了他腿部結實的肌肉線條。
“趁現在，凍住身後的地面。”顧禹樊忽然開口道，同時稍稍放慢了一點奔跑的速度。
“嗯。”沈希遙有些緊張地擡起了右手，邊跑邊集中意念發動了能力。
瞬間他們身後的地板上就結起了一層薄薄的冰，一直蔓延到了走廊的盡頭。
急速追趕著的李哲文頓時腳底一滑，巨大的慣性讓他整個人的身形劇烈地晃動了一下，接著就仰面向身後摔去。
“快跑。”顧禹樊再一次提高了速度，扯著沈希遙就頭也不回地向前奔去。
李哲文這一跤摔得確實有點懵，他有些吃痛地摸了摸後腰，然後皺著眉撐著一旁的墻壁站起了身。
他詫異地看了看顧禹樊和沈希遙遠去的背影，似乎沒料到他倆之中竟然有一個能力者，而且還是十分罕見又極度危險的冰凍能力者。
這一發現不禁讓他有些猶豫起下一步的行動來。
冰凍能力者他之前從未接觸過，只是聽說這些自然系的能力者強到可怕，所以他多少點害怕自己貿然去追會被對方直接按在地上碾壓，不如等支援來了再行動，勝算還大一點。
反正這樓內的構造那麽覆雜，他們一時半會也跑不出去。而且就算他們跑出去了，門口那道記憶抹除的裝置也能確保他們忘記樓裏所見到的一切。
只是怎麽會有能力者混進來，是他們暗中的行動被管理局發現了？還是說只是個巧合？
李哲文皺了皺眉，一時也有點推斷不出來。
而沈希遙和顧禹樊趁著李哲文等待支援的功夫，已經下到1樓，開始向出口跑去了。
“我們等下……出去後……還要跑多久……才能擺脫他們啊……”沈希遙氣喘籲籲地問道。
像她這種幾個月都不運動一次的人，這持續不到10分鐘的高強度奔跑已經讓她有點吃不消了，腳步也放緩了不少。
“只要離開園區，到外面街上的監控範圍內，他們應該就不會輕舉妄動了。”顧禹樊的語氣依舊平穩，似乎對他來說這點運動量一點影響也沒有。
“那……要……跑多遠……才能到街上……”沈希遙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小臉也漲得通紅。
“開車5分鐘，換算一下跑步至少15分鐘。”他瞥了她一眼，“但是我覺得園區外面通往大街的小路繞得有點不正常，而且還沒有路牌。”
“那……那可能是……幻術掩蓋……”沈希遙努力換了口氣，盡量一口氣快速道，“管理局周圍就有幻術掩蓋的高壓電網，其實直接穿過去就行了……”
“那我知道了。我們只要朝著東邊跑直線就可以了，也許不用5分鐘就能到大街上了。”顧禹樊若有所思道。
“那……太……好了……”沈希遙總算看到了點希望，眼睛也亮了起來。
然而就在兩個人轉個彎就要到出口的時候，拐角後突然沖出了兩個帶著墨鏡的黑衣人，並排堵住了他倆前進的道路。
顧禹樊猛地一個急剎，停住了腳步。
接著他就拉起沈希遙想往身後跑，卻不曾想李哲文不知何時帶著另一個黑衣人閃現在了他們的身後。
“想跑？哪有那麽容易。”李哲文冷笑了一下，就一個健步沖到了兩人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楞神中的沈希遙揮出了拳頭。
只要打暈這個冰凍能力者，接下來就好辦了。
但他沒想倒是，顧禹樊飛速將沈希遙推到了一邊，自己側身接下了他的這一拳，踉蹌後退了幾步後，跌坐在了墻邊。
“顧禹樊！”回過神的沈希遙驚恐地就想沖去他的身邊，卻被一擁而上的三個黑衣人從背後擒住雙手，牢牢地控制在了原地。
“哼。自不量力。”李哲文冷哼了一聲，然後瞥了一眼驚慌失措卻動彈不得的沈希遙，忽然意識到她可能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厲害。
而且她上一次發動能力冰凍地面的時候，明顯是擡起了右手，所以她大概能力觸發的條件就是右手。
所以她現在雙手都被擒住了，自然就沒法使用能力了。
想到這，李哲文不禁覺得輕松了很多，但保險起見，他還是先把她打暈吧。
李哲文稍稍活動了一下手腕，就緩緩地向沈希遙走去，看著她眼神中越來越濃的恐慌，他再一次肯定了自己內心的推測。
什麽冰凍能力者，也不過如此麽。
但他剛走到她身前，就聽見身後一個聲音冷冷道：“你別碰她。”
“呦，你還想英雄救美啊！”李哲文聞聲轉過了頭，看了看勉強撐著墻站起的顧禹樊。
他緊鎖著眉頭，臉色也有點難看，但眼神卻十分的堅定和冰冷，沒有一絲的畏懼在。
“那我成全你。”李哲文似笑非笑地轉身向他走去，“原本我不想毀掉珍貴的實驗的樣本的，但你實在太礙眼了。”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自不量力的人了！”他說著就舉起了拳頭，比上一次蓄了更多的力後，才狠狠地揮向了顧禹樊的臉。
“不要！“沈希遙努力想掙脫背後的束縛，卻一動也動不了。
顧禹樊迅速下蹲躲掉了李哲文的這一拳，接著一個掃腿將他絆倒在了地上。
“嗯？還有兩下子？”李哲文火速用手撐地穩住了身形，微微瞇起了眼睛，“但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他說完就以肉眼幾乎不可見地速度補了一腳在顧禹樊的腹部，再一次將他擊飛到了墻邊。
然後他就帶著勝利者的微笑走到了顧禹樊的身前，看了看依舊強撐著站起的他道：“好了，游戲到此結束了，你可以去死了。”
他說著手就又膨脹了一倍，指尖也變成了禿鷹一般的利爪。
聽聞此言的沈希遙只覺得自己的大腦嗡的響了一下，一種深深愧疚和無力從她的心中湧了出來。
都是她的錯，她一開始不報名這個游戲內測，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都是她的錯，但凡她有點能力者該有的樣子，也不會被敵人壓制得死死的。
都是她的錯，如果沒有她拖後腿，他也不用去死。
……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沈希遙在黑衣人的壓制下拼命掙紮著，通紅的雙眼死死盯著李哲文舉起的手，心中騰起了難以遏制的怒火。
她不能，絕對不能放任他去死。
“住手！”沈希遙拼盡全力發出了一聲仿佛不屬於自己的一聲怒吼，大腦也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
再下一秒，她看到李哲文整個人維持著舉手的姿勢被凍成了人形的冰塊，她身後的束縛也變成了冰冷的觸感。
那三個黑衣人同李哲文一樣，都保持著上一秒的動作和表情被封在了冰塊之中。
沈希遙顫抖地擡起自己的雙手看了看，接著懵懵地看了看還立在墻邊的顧禹樊。
他看她的眼神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
“我是不是……殺人了？”她微顫的嗓音裏透出了與剛才不同的另一種恐懼。
“迅速冰凍是不會讓人死亡的。”顧禹樊緩緩地開口道，同時皺了下眉，似在忍著疼痛一般走到了她的身邊，“沒事的，他們不會死的。”
但沈希遙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還在楞楞地盯著那已成冰雕的李文哲。
“這裏依舊很危險，我們必須得趕緊離開了。”顧禹樊看了看還在不住顫抖的沈希遙，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掌心的溫度一點點傳遞到了她冰冷的手中，她稍稍回過了一點神，顫抖的程度也減輕了一點點。
“你……有沒有事？”她看了看他，神情依舊有點呆滯，似乎還是沒從她可能殺了人的這種情緒中走出來。
“我沒事。”他努力克制著自己想要幹嘔的沖動，平淡道，“走吧。”
她點了點頭，機械地跟隨著他的步伐，一直走到了樓前大廳的閘機口才停了下來。
所幸這閘機口並不高，兩人沒費多大力氣就翻了過去，只是落地的時候，沈希遙臉上呆滯的表情忽然變成了另一種迷茫。
著急趕路的顧禹樊一開始並沒有註意到這一點，直到他重新拉起她的手，繼續往園區外趕的時候，他突然被她拉著了腳步。
“怎麽了？”他回頭瞥了她一眼，卻見她一臉疑惑地問道：
“我們為什麽要跑？我們這是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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