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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奇怪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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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言是那種紮在人堆裏沒人能撿得出來的普通女生。雖然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什麽出色的地方,不過也沒有什麽致命的缺點。最滿意的是自己從來不會讓老媽傷腦筋,不過當然也無法帶給她驚喜。高考之前,葉言頭懸梁,錐刺股,想要做出點成績給老媽長長臉,可惜拼了老命也只比一本線多了那麽一點。

填志願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鬼使神差地就報了個什麽森羅學院。當時只是單純地想報一本的大學,為了穩一點所以才挑了個沒什麽名氣的,還勾了志願服從。

直到填完當天,表哥來家裏玩,問起葉言報了什麽大學,葉言才想起自己對這所大學幾乎是一無所知。於是,上網去查,結果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整整一天,跑了好幾家網吧,換了幾十臺電腦。只要是與森羅學院有關的鏈接,都是該頁無法顯示。葉言急得滿臉通紅。可是,好像每臺電腦都在跟自己作對一樣,森羅學院的網頁就是打不開……

邪門啊……

葉言馬上急了,覺得應該再看一遍招生簡章確認一下。於是,急忙奔回家去。

結果,明明前一天還放在桌上的招生簡章像是從這個世界上蒸發了一樣,怎麽找就是找不到。最後沒辦法,只好去跟同學借。

剛一打開,葉言馬上就呆了。難以置信地將整本招生簡章從頭翻到尾,然而上面根本就沒有半個字提到森羅學院。

葉言明明記得自己的招生簡章上,第一頁就是森羅學院啊。如果這所大學並不存在,班主任在檢查的時候就應該發現啊,班主任可是出了名的認真,不可能連這麽大的差錯都沒有發現的。上帝啊……

走在回家的路上,葉言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仿佛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洞,正旋轉著要將自己吸進去。世界一片黑暗。

三天後,更邪門的事情發生了。因為擔心學校的事所以整夜都沒睡著的葉言,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剛要睡著,就看到老媽提著個鼓鼓的信封沖進了自己的房間。老媽也不容易,為了葉言學校的事這幾天一直惶惶忽忽的。葉言看著老媽的黑眼圈,心裏面說不出的酸楚。

“言言,言言……通知,通知……”

老媽滿臉通紅,不停地揮舞著手中的信封,眼睛裏流露出難得的光彩。

“……”

老媽好久沒這麽開心過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葉言揉了揉眼睛,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一把奪過了老媽手裏的信封。

這是特快專遞的信封,上面寫著高考錄取專用,葉言一下子來了精神。信口已經開了,老媽明顯已經打開看過了。葉言滿懷期待地把裏面的東西倒了出來。真的是錄取通知書,上面還印著隸書的“森羅學院”四個大字,和招生簡章上的一模一樣。葉言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

“呵呵呵呵……”

葉言發現想要不笑竟然也成了一件很困難的事。

結果,一大早整條街都回蕩著母女兩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遠處,一條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塊骨頭正要啃的流浪狗,一聽到這個聲音,馬上就丟下骨頭鉆進了垃圾箱,好半天才敢探出頭來。

(不過……

葉言同學,你好像忘記了一件事。正常的學校錄取工作根本不可能這麽快的吧。)

……

充滿戲劇性色彩的暑假很快就到了盡頭。

憑著新生入學須知裏面那張讓人懷疑繪制年代的地圖,堅持不讓老媽陪同的葉言在迷了N數次路之後,終於站在了森羅學院的大門前。早知道死也要拉上老媽的,嗚……

累得滿頭大汗的葉言抑制住熱淚盈眶的沖動,擡起頭仰望著學院閃閃發光的校名。

閃閃發光?葉言眨了眨眼睛,沒錯,是閃閃發光,葉言定睛看著“森羅學院”這四個隸書的大字。不知道學校用了什麽方法,那四個字真的在閃閃發光,一種非常耀眼的金紅色光芒。葉言看了好久也沒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沒想到學費便宜到令人不敢相信的這所學校竟然這麽氣派。光是掛在那裏閃閃發光的校名就已經讓葉言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了。承載著校名的那塊匾讓葉言第一感覺想到的是古時候的書院,而不是如招生簡章上所說的什麽現代化的綜合型大學。

校門也不像一般的學校那樣是開放式的鐵門,而是像故宮大門那樣厚重而華麗的朱漆大門。雖然門開著,可是還是給人一種一進去就再也出不來的感覺。

而且,大門兩旁竟然還有一對石獅子,不過奇怪的是石獅子的眼睛是閉著的。設計這所學校的人還真有創意,葉言站在門口時不時地望望兩旁的石獅子,遲遲邁不動腳步。總覺得那兩頭獅子隨時會撲上來一樣……

“餵!讓開,別擋道!”

葉言感覺到有一鼓力量猛地把自己往旁邊推去,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啪”地一聲倒在了地上,屁股上一陣巨痛。

“急什麽急,趕去投胎啊!”

惡女的本性爆發,葉言沖著迅速離去那個家夥喊了起來。

那個家夥留著紅色的長發,書包斜搭在右肩上,看背影還是蠻養眼的。

那個紅頭發的家夥轉過頭來,漂亮的眼睛,優美的臉部線條,葉言覺得那家夥的四周不斷地有粉紅色的花瓣飄落下來。葉言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對方剛才粗魯的動作。

那個紅頭發的家夥只看了葉言一眼,然後就一言不發地走了。那眼神冷冷的,讓人渾身不舒服,葉言石化。

“真倒黴。不過對方是帥哥,可以原諒。呵呵……”

被那家夥瞪得石化了的葉言好不容易才緩過神來,終於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起來,走進了大門。

才進去沒多久,葉言就有點驚了。繞過正對大門的一堆假山石,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約有一個足球場大的噴泉廣場,巨大的水柱從廣場的中心沖起,足有幾十米高。

空氣中彌漫著濕潤的水汽和花香交織在一起混合而成的清新的氣息,葉言頓時覺得涼快了不少,深深地吸了口氣。

沒想到裏面竟然別有洞天,這所學校好像會蠻有趣的樣子嘛。葉言想著,向教學大樓的方向走去。

“23幢403……可是,23幢在哪裏啊??”

葉言一手拿著學校的平面圖,一手撓著頭,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果然,路癡葉言又迷路了……

“同學,需要幫忙嗎?”

一個溫柔的男聲響起,葉言充滿希望地擡起頭來。她無懈可擊的微笑在迎上聲音主人的目光時剎那凍結,碎裂,然後一片片掉在地上,粉碎。

聲音的主人竟然就是剛剛在不久前撞到自己然後揚長而去的那個紅頭發的家夥。明明剛剛還露出那麽可怕的表情,一個人的表情原來可以變這麽快啊。

葉言警惕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家夥,眼前的家夥露出一張充滿善意,完美無暇的笑臉。

這樣精致美麗的人露出這麽迷人的微笑,有誰能夠抗拒呢。不過這家夥似乎有點可怕呢。葉言正在考慮要不要接受他的幫助。紅頭發的家夥忽然湊過來,一把奪過葉言手上的單子。

“23幢啊,就在那邊。我帶你去吧。”

說完,提起葉言的箱子就走。

葉言註意到他的嘴角不經意的向上一彎。算了,死就死,他總不可能吃了我吧。如果他真有這個胃口,我也認了,呵呵……

葉言想著,快步追了上去。

葉言環顧四周,偌大的校園竟然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如果自己一個人走估計到明天也找不到23幢。看來除了跟眼前的人走,自己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葉言嘆了口氣,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經過了一排又一排房子,拐過一個又一個彎,然後又是一排又一排房子,接著又是一個又一個彎。

眼前的家夥全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葉言暈頭轉向,努力想要記住來路,卻怎麽也記不住。拐了這麽多彎就算是普通人也要轉向了,更何況是路癡葉言。

上帝啊,沒事弄這麽多彎幹嗎啊?葉言連連叫苦。

“到了。”

又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家夥終於停了下來。葉言總覺得那個聲音有點不太自然。不過,不論如何,總算是到了,葉言擡起頭來。

天哪!這裏就根本不是宿舍樓,展現在眼前的是一望無際的草原。現在明明夏天,草原卻一片枯黃,仿佛幾天前剛被撒過除草劑。

世界一剎那變得非常安靜,只有風吹過草原發出沙沙的聲音。葉言呆了,學校裏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草原。對了剛剛好像才經過一個報亭吧,葉言回頭,然而身後依然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怎麽會……

對了,那個紅頭發的家夥呢?葉言不安地四處張望,然而,這裏除了自己沒有別人,那個紅頭發的家夥早就不知去向了。心跳開始加快,天哪,我又迷路了嗎?

葉言忽然感覺到一只手從身後慢慢地搭上自己的腹部,葉言感覺到那雙手骨節分明,她已經沒有勇氣低頭看一眼了。然後一股熱熱的氣息慢慢地慢慢地向脖子靠近……

“呼呼……”

仿佛從地底深處傳來的粗重的喘息聲震動著葉言的耳膜。

一股涼氣從後背竄上來,漸漸蔓延到全身,冷汗順著額頭滴了下來。是鬼嗎?可是現在明明是正午,太陽這麽大,就算有鬼,鬼也不敢出來啊。

葉言努力地讓自己鎮定下來,然而似乎沒什麽效果。

感覺到脖子上的氣息消失了,葉言鼓起勇氣,緩緩地回過頭去。

葉言看到一雙火紅的眼睛正緊緊地盯著自己,眼睛主人臉上的皮膚皺縮著,好像風幹的臘肉,應該是嘴巴的地方只有一條縫。天哪……那根本就不是人類的臉!葉言註意到那條縫正在慢慢地開啟,一點一點仿佛慢鏡頭般……

“你……是什麽?”

葉言事後怎麽也想不起來,為什麽自己當時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問這句話。

臉的主人微微一怔,臉上似乎有什麽東西掉了下來,落在葉言的肩上,溫熱的……葉言一怔。

頭頂的太陽依然在放射出溫暖的光芒,葉言感覺自己開始一點點軟下去,太陽的光芒也開始變得越來越遙遠越來越遙遠……

醒來的時候,葉言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一個陌生的房間裏。黃昏昏暗的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射進來,在床單上留下一道血紅的光。

葉言感到渾身無力,眼前的事物也有點模模糊糊的。那張恐怖的臉不斷地在眼前閃現,葉言覺得屋頂的那塊汙跡慢慢地開始變成了那張臉,扭曲著,獰笑著。葉言猛地將床單拉過了頭頂。

“葉言,葉言,我知道你醒了。”

葉言感覺到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身上,正要將床單掀開,葉言使盡全身力氣死死地扯住。

“葉言,葉言,你別怕,沒事了,沒事了……”

似乎是一個溫柔的女聲。過了好久,葉言終於緩緩地掀開了床單,眼前是一位長發飄飄的美女,烏黑的長發如絲一般,明亮的大眼睛裏仿佛藏著一塊深深的琥珀。好一個美人啊。身為女生的葉言竟然看得有點呆掉了。

“在操場上看到你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想到竟然可以在這裏見到你,而且,還能成為你的同班同學。這輩子竟然還能再見到你,我,我真是太幸福了。嗚……”

操場,我沒去過操場啊,葉言感覺自己的整個大腦都不是自己的了。

長發美女說著說著竟然拉著葉言的手哭了起來,淚水順著細膩的臉部皮膚滑落,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所謂梨花帶雨就是指這個吧。葉言不知所措,今天到底怎麽了,怎麽盡遇上莫名其妙的怪事。上帝啊……

“你是誰?我,我為什麽會在這裏?”葉言努力想回憶起什麽,然而無論怎麽努力,大腦裏只有一片空白。

“我是小菜菜啊,那時候你就是這麽叫我的。不記得了嗎,已經不記得了嗎?嗚……不過……沒關系。只要我還記得就好了。”

美女哭得有些哽咽了,不斷用紙巾擦著淚。葉言茫然,自己從來沒見過叫小菜菜的人啊。

“那個混蛋,那個混蛋竟然連我的葉言都敢碰。如果不是我剛好經過……下次見到那個混蛋一定不會放過他,我要把他煮了吃了!”

煮了吃了?汗……

葉言發現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可怕的光芒,讓人想起鎖定了目標的獵豹,好可怕啊……

然而可怕的表情只一閃就消失了,眼前只有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美女。葉言舒了一口氣。

“葉言,葉言,嗚……”

餵,餵,我還沒死呢。葉言茫然,不知所措中。鬥大的汗無聲地滑落……

“南馨,你放心,葉言已經沒事了。只不過是受了驚嚇,本來又有點貧血。乖,別哭了。”

好溫柔的聲音啊。葉言註意到一個英俊的男子走了進來,黑色的頭發,不是很大但很有神的眼睛,又一個極品。他拍拍美女的背安撫著她,臉上的表情溫柔到要化開來。看到他穿著白大褂,脖子上還掛著聽診器,葉言這才意識到這裏應該是校醫室。

“南翼哥哥……”

美女轉過身,撲了上去。她的動作給人的感覺是,她此時正在努力地把臉上的眼淚和鼻涕往對方衣服上蹭……

無言……

“南馨乖,我們出去。讓葉言好好休息吧。”

葉言總覺得他說話的口氣就好像在哄小孩子一樣,稍微有些不適應。如果是我的話絕對沒有那麽好脾氣,一定先把對方一腳踹開。葉言在腦中描繪著美女被一腳踹開的情景。

那人擡頭朝葉言一笑,然後帶著美女出去了。葉言發現他真的長得很帥氣,和美女走在一起的時候有說不出的和諧。美女臨走還不忘給葉言留下幽怨的一瞥。

葉言躺在床上,思考著今天發生的一切。紅頭發的奇怪男生,可怕的怪人,過度熱情的美女,帥氣的校醫……很特別的一天呢……呵呵,葉言竟然不再害怕了,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

墻上的掛鐘指向十二點,葉言忽然被一陣開鎖的聲音驚醒,恐懼感又一次襲上心頭。努力地拖著虛弱的身體從床上爬了起來,葉言抓起床頭櫃上的花瓶,悄悄地躲在了門背後。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高大的男子的身影閃了進來。葉言拿起花瓶就朝他扔去。沒想到那個男子身手異常靈活,葉言再看他的時候,那男子早已在房間的另一頭了。伴隨著花瓶破碎的聲音,燈亮了。

“是我啊。呵呵……”對面的男子露出人畜無害的迷人笑容。

賊竟然能露出那麽無邪的笑容

這個表情好像在哪裏見過,過了好久葉言才註意到那人竟然是南翼。他換了便裝,現在正穿著白色襯衫和牛仔褲,跟穿白大褂的感覺完全不同。也難怪葉言一時之間沒認出來。不過這大半夜的出現在這裏,也實在……

“不好意思,打攪你休息了。我那個笨妹妹半夜十二點突然想起你沒吃晚飯,然後就硬把我拖起來。嗚……”

面前的男人露出一個誇張的哭泣的表情。

“剛做好的,趁熱吃吧。”只見他從包裏拿出一個飯盒,打開,放在床頭櫃上。

葉言忽然鼻子一酸。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但是,在遠離家的地方竟然還有人這麽關心自己。葉言還是覺得心裏面好溫暖好溫暖。

“怎麽了,不合胃口嗎?我可是很用心做的。”對面的男人露出失望的表情。

“不,不是。”

葉言急忙夾起一塊肉就往嘴裏送。葉言註意到對方一直盯著自己看,臉刷地紅了,只好埋頭苦吃。

“這個肉好好吃哦。”

“呵呵,這可是地球上最高貴的動物的肉,不是一般人能夠吃到的哦。”

擡頭,依然是那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

葉言石化,剛剛叼在嘴裏的肉片滑落。

“呵呵,放心,反正不是人肉。別介意,別介意。繼續吃,繼續吃。呵呵……”

葉言很驚訝對方在淩晨一點開了這種玩笑之後,還能什麽事都沒有地叫自己多吃點。不過,肉的味道好像真的有些奇怪哦,葉言忽然覺得胃裏翻江蹈海,好不容易才忍住沒吐出來。

“不過,那到底是什麽肉呢?不像豬肉,也不像雞肉,……”

“算了,反正已經吃了……”

(我們家葉言從來都是不挑食的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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