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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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語只是一個小配角，張導連她的面都沒記住, 聽她說完, 看向溫以寧的目光倒是多了幾分探究。
他微微皺眉, 又重覆了一遍：“帶面紗彈曲？”
溫以寧只有這個條件, 她無意進入娛樂圈，其他的倒是無所謂。
張導擰眉思索了一會，他原本就因為章盈挑三揀四心煩意亂，如果不是那人是投資商介紹過來的, 他肯定立馬讓她走人。
本來就資金有限，再多耽擱一天又得花更多的錢。
張導嘆了一聲，擡眸看向溫以寧：“你彈一段我聽聽？”
古琴自然是劇組備有的，工作人員聽到張導吩咐，連忙將琴取了過來。
溫以寧之前看過劇本, 這一幕是鴻門宴, 太子宴請三王爺過來飲酒, 席間讓樂女撫琴作樂。
彈的正好是《鳳求凰》。
撫琴撫琴是假，刺殺才是真的。只可惜樂女剛掏出匕首，就被三王爺殺死了。
這場鴻門宴自然以失敗告終。
纖纖素手撫上琴弦，溫以寧斂眸垂首，才調了下音，就聽見張導的聲音在前邊響起。
“行, 就你了。”他點頭看向溫以寧，目露讚賞。
沈心語錯愕：“不是還沒開始嗎？”
張導笑而不語，他也曾學過一陣古琴, 是不是弄虛作假他還是能看出一二。
他朝後面的助理招招手，“帶溫小姐過去化妝間。”
微頓，他又補了一句：“讓人看著點，要是再出事，你就直接辭職。”
張導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人，他話音剛落，小助理忙戰戰兢兢帶了溫以寧過去，又親自讓化妝師給溫以寧上妝。
待溫以寧換了衣服出來，眾人均是一楞，就連沈心語也掩蓋不住眼中的驚艷。
輕薄的面紗之下。
膚若凝脂，面如芙蓉，美目盼兮，眉若遠山，美目盼兮。
美人一顰一笑之間，都足以攝人魂魄。
她就像從仕女圖中走出的美人，偶然之間闖入人間。
待琴音一起，張導臉上的讚賞之色更為濃烈。
他果然沒看錯人。
這樣的功底，少說十年也是有的。
意外之喜。
……
溫以寧只是代替了其中彈曲的鏡頭，剩下的依舊由原先的演員李倩替代。
兩人同樣蒙著面紗，身形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有了溫以寧這樣的珠玉在前，再換回李倩，便讓人覺得索然無味，總是缺了點什麽。
張導原本想讓溫以寧直接補完剩下的鏡頭，卻被她一口回絕了。
原本就是別人的角色，若不是看著沈心語郁郁寡歡，感情不順工作也不順，溫以寧也不會主動開口。
只是一個小角色，溫以寧很快就拍完自己的戲份。
和沈心語說了一聲，溫以寧先回了化妝間卸妝。
待換回自己的衣服，溫以寧剛想出門找沈心語，驀地看見同樣是卸完妝的李倩。
正倚在門邊等她。
見溫以寧出來，李倩眼前一亮，一溜煙跑到她面前。
“溫……溫小姐，今天的事謝謝你了。”
見李倩欲朝自己鞠躬，溫以寧忙拉住她，制止了李倩的動作。
溫以寧瞪大眼睛，詫異道：“李小姐，你這是——”
李倩垂眸，低低一笑：“今天如果不是溫小姐幫我，張導肯定直接換人了。”
她只是一個小配角，得罪了章盈原本就不好過，若不是她剛好會彈古琴，也不會被張導挑了進來。
她手受了傷，張導肯定直接換人過來，不會等她痊愈。
溫以寧淡淡勾了下唇角：“沒關系的，沒耽誤到你就行。”
早先也聽過沈心語提過幾句章盈飛揚跋扈仗勢欺人，劇組裏演員為了戲份勾心鬥角的事比比皆是。
說話間，溫以寧擡頭，見沈心語也已經收工，她朝李倩點了下頭：“我還有事，先走了。”
“那我不打擾溫小姐了。”李倩客氣道。
待溫以寧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李倩才訥訥轉過身子。
有好友從門後邊走出，往溫以寧離開的方向看了好幾眼，對李倩道。
“你也太好脾氣了，都不怕被人搶了角色？”
剛才張導想讓溫以寧完成接下去刺殺的戲份時，她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就怕李倩被刷了下去。
李倩聞言，倒是不以為意，笑笑道：“不會的。”
微頓，她又道：“她和我們不是同一路人。”
雖然只和溫以寧說了幾句話，李倩卻明顯感覺到溫以寧身上那股恬靜淡雅的氣息。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像是從未為世俗紛亂而煩心過一般。
李倩心底羨慕，也不知道她家裏人是有多疼愛她，才能養出這樣一個謫仙一般的人物。
不過想著溫以寧那副容顏，李倩又覺得理所當然。
她若是有那樣一個女兒，星辰日月都願送到她面前。
伯特的單人演奏會自然是人滿為患，溫以寧到場的時候，現場早就一片人山人海。
她是同喬衍一同過來的，票是伯特送的，喬衍那時也在她身邊，溫以寧聽過沈心語提過一次喬衍也喜歡鋼琴，便將其中一張送給了他。
只是到了現場才發現，兩張票不是臨座，中間還隔了一人。
溫以寧倒是不在意，拿著包走了過去，坐在自己位上。
“喬哥哥？”溫以寧朝喬衍喚了一句，見他還楞在原地，好奇道，“你怎麽還不過來？”
“我……”
喬衍還想著怎麽和溫以寧身邊的人換位置，就聽到後面一個惱人的聲音。
“對不起，借過一下。”
許諾低沈的嗓音在背後響起，喬衍後背僵直，呆楞著轉過身子，正好對上許諾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
他無聲咽了下口水，目光直直盯著許諾，一動不動。
“你怎麽會來這？”喬衍陰測測地看向許諾，視線落在他掌心中的門票上，座位號的部分剛好被許諾捏住。
喬衍冷哼了一聲，下巴微擡，直挺挺地盯著許諾，不肯挪動半分。
許諾比他高了一個臺階，居高臨下站在他面前。
各不相讓。
溫以寧才剛擡眸，就看見這樣的一幕。
喬衍正含情脈脈地盯著許諾，深情款款難舍難分。
驀地，溫以寧錯愕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的一幕。
喬衍突然伸手，拽了拽許諾的手心的音樂票，可惜許諾握得緊，喬衍沒拽出來。
他微蹙了下眉心，可憐巴巴地擡起頭，望向許諾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連帶著纖長的睫毛也輕微顫動。
泫然欲泣。
小可憐樣的。
喬衍站的位置離溫以寧還有一段距離，加上周遭的說話聲紛雜，溫以寧聽不清喬衍對著許諾說了什麽。
只見他雙唇囁嚅了一會，許諾沒理會他，徑自扭過頭，錯開喬衍的視線。
怎麽看都覺得氣氛有點怪異。
想到上次喬衍對林晨做的事，溫以寧心下一驚，連忙喚了一聲。
聽見溫以寧的聲音，許諾稍稍偏過頭，朝溫以寧點了下頭，又轉眸瞥了喬衍一眼，徑自從他身邊經過，朝前邊走去。
見許諾朝溫以寧的方向走了過去，喬衍的一顆心越發往下沈。
果然下一刻，就看見許諾在溫以寧旁邊的位置停了下來，坐在她身側。
和她面對面說著什麽。
舉止親昵。
喬衍怔怔地盯著許諾的後背，後槽牙往後磨了磨。
溫以寧雖然和喬衍說著話，目光卻一直落在喬衍身上。
見他一瞬不瞬地盯著許諾的後腦勺，溫以寧心下咯噔一跳。
喬衍……不會真的看上許諾了。
見喬衍忿忿朝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溫以寧忙坐正了身子，餘光卻依舊落下喬衍那邊。
許諾像是察覺到溫以寧的心不在焉，笑道：“你……不舒服嗎？”
溫以寧“啊”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出口解釋，就看見喬衍又開始往他們這邊的方向看過來，目光帶著哀怨，像是對她和許諾交談的舉止有所不滿。
見喬衍欲伸手拉許諾，溫以寧忙先一步拉住許諾的胳膊，急急開口道。
“我可以和你換個座位嗎？”
許諾詫異：“嗯？”
他側身看了身旁的喬衍一眼，心下不甘，卻還是沒有拒絕溫以寧的請求。
“可以。”
溫以寧長松了一口氣，見許諾看向自己的目光帶著探究，她愧疚道：“這，這邊有點冷。”
其實位置都是一樣的，許諾也沒有戳穿她，站起來和溫以寧換了位置。
只是臉上的笑意不再。
她那麽快就喜歡上喬衍了嗎。
許諾眸光一冷，暗暗攥緊了拳頭。
……
散場後，溫以寧起身欲離開，她是坐著喬衍的車過來的，自然是一起回去。
現場的人已經走了七七八八，只有零零散散幾個人在座位上逗留。
沒想到走至半路，倒是有人攔住了溫以寧的去路。
是剛才還在舞臺上的伯特。
“伯特先生？”溫以寧詫異道，目光越過他的肩膀，好奇道，“您怎麽會在這裏？”
她原本是想過去感謝伯特今天送的門票，可想著演出結束之後後臺肯定會有記者采訪，所以才沒過去。
她淡淡一笑，朝伯特道：“演出很精彩，謝謝您的邀請。”
“不客氣不客氣。”
伯特的中文依舊說得不流暢，大胡子一抖一抖的。
“我下個月在雲城還有一場音樂會，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請溫小姐一同合奏？”
溫以寧一楞，顯然沒想過伯特會邀請自己。
以往的演奏會伯特也不是沒有過請人一起合奏，只是他請的人一般都是圈裏的知名鋼琴家。
像溫以寧這種無名小卒，幾乎是不可能出現。
“我琴藝不精，還是不連累先生了。”
伯特連連擺手，咧嘴笑道：“溫小姐謙虛了。”
“你的鋼琴我聽過，不亞於我之前的每一位搭檔。”
說著，伯特不動聲色朝許諾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繼續道。
“若是溫小姐有興趣的話，可以再聯系我，我隨時恭候。”
作者有話要說： 喬喬尖叫三連：我不是含情脈脈！！我那是嫉惡如仇！！！
完全不在同一個頻道的三人23333
謝謝寶貝的地雷呀，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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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後面的助理招招手，“帶溫小姐過去化妝間。”
微頓，他又補了一句：“讓人看著點，要是再出事，你就直接辭職。”
張導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人，他話音剛落，小助理忙戰戰兢兢帶了溫以寧過去，又親自讓化妝師給溫以寧上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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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同樣蒙著面紗，身形也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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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溫以寧出來，李倩眼前一亮，一溜煙跑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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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李倩欲朝自己鞠躬，溫以寧忙拉住她，制止了李倩的動作。
溫以寧瞪大眼睛，詫異道：“李小姐，你這是——”
李倩垂眸，低低一笑：“今天如果不是溫小姐幫我，張導肯定直接換人了。”
她只是一個小配角，得罪了章盈原本就不好過，若不是她剛好會彈古琴，也不會被張導挑了進來。
她手受了傷，張導肯定直接換人過來，不會等她痊愈。
溫以寧淡淡勾了下唇角：“沒關系的，沒耽誤到你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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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不打擾溫小姐了。”李倩客氣道。
待溫以寧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李倩才訥訥轉過身子。
有好友從門後邊走出，往溫以寧離開的方向看了好幾眼，對李倩道。
“你也太好脾氣了，都不怕被人搶了角色？”
剛才張導想讓溫以寧完成接下去刺殺的戲份時，她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就怕李倩被刷了下去。
李倩聞言，倒是不以為意，笑笑道：“不會的。”
微頓，她又道：“她和我們不是同一路人。”
雖然只和溫以寧說了幾句話，李倩卻明顯感覺到溫以寧身上那股恬靜淡雅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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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倩心底羨慕，也不知道她家裏人是有多疼愛她，才能養出這樣一個謫仙一般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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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哥哥？”溫以寧朝喬衍喚了一句，見他還楞在原地，好奇道，“你怎麽還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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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會來這？”喬衍陰測測地看向許諾，視線落在他掌心中的門票上，座位號的部分剛好被許諾捏住。
喬衍冷哼了一聲，下巴微擡，直挺挺地盯著許諾，不肯挪動半分。
許諾比他高了一個臺階，居高臨下站在他面前。
各不相讓。
溫以寧才剛擡眸，就看見這樣的一幕。
喬衍正含情脈脈地盯著許諾，深情款款難舍難分。
驀地，溫以寧錯愕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的一幕。
喬衍突然伸手，拽了拽許諾的手心的音樂票，可惜許諾握得緊，喬衍沒拽出來。
他微蹙了下眉心，可憐巴巴地擡起頭，望向許諾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連帶著纖長的睫毛也輕微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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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憐樣的。
喬衍站的位置離溫以寧還有一段距離，加上周遭的說話聲紛雜，溫以寧聽不清喬衍對著許諾說了什麽。
只見他雙唇囁嚅了一會，許諾沒理會他，徑自扭過頭，錯開喬衍的視線。
怎麽看都覺得氣氛有點怪異。
想到上次喬衍對林晨做的事，溫以寧心下一驚，連忙喚了一聲。
聽見溫以寧的聲音，許諾稍稍偏過頭，朝溫以寧點了下頭，又轉眸瞥了喬衍一眼，徑自從他身邊經過，朝前邊走去。
見許諾朝溫以寧的方向走了過去，喬衍的一顆心越發往下沈。
果然下一刻，就看見許諾在溫以寧旁邊的位置停了下來，坐在她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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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以寧雖然和喬衍說著話，目光卻一直落在喬衍身上。
見他一瞬不瞬地盯著許諾的後腦勺，溫以寧心下咯噔一跳。
喬衍……不會真的看上許諾了。
見喬衍忿忿朝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溫以寧忙坐正了身子，餘光卻依舊落下喬衍那邊。
許諾像是察覺到溫以寧的心不在焉，笑道：“你……不舒服嗎？”
溫以寧“啊”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出口解釋，就看見喬衍又開始往他們這邊的方向看過來，目光帶著哀怨，像是對她和許諾交談的舉止有所不滿。
見喬衍欲伸手拉許諾，溫以寧忙先一步拉住許諾的胳膊，急急開口道。
“我可以和你換個座位嗎？”
許諾詫異：“嗯？”
他側身看了身旁的喬衍一眼，心下不甘，卻還是沒有拒絕溫以寧的請求。
“可以。”
溫以寧長松了一口氣，見許諾看向自己的目光帶著探究，她愧疚道：“這，這邊有點冷。”
其實位置都是一樣的，許諾也沒有戳穿她，站起來和溫以寧換了位置。
只是臉上的笑意不再。
她那麽快就喜歡上喬衍了嗎。
許諾眸光一冷，暗暗攥緊了拳頭。
……
散場後，溫以寧起身欲離開，她是坐著喬衍的車過來的，自然是一起回去。
現場的人已經走了七七八八，只有零零散散幾個人在座位上逗留。
沒想到走至半路，倒是有人攔住了溫以寧的去路。
是剛才還在舞臺上的伯特。
“伯特先生？”溫以寧詫異道，目光越過他的肩膀，好奇道，“您怎麽會在這裏？”
她原本是想過去感謝伯特今天送的門票，可想著演出結束之後後臺肯定會有記者采訪，所以才沒過去。
她淡淡一笑，朝伯特道：“演出很精彩，謝謝您的邀請。”
“不客氣不客氣。”
伯特的中文依舊說得不流暢，大胡子一抖一抖的。
“我下個月在雲城還有一場音樂會，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請溫小姐一同合奏？”
溫以寧一楞，顯然沒想過伯特會邀請自己。
以往的演奏會伯特也不是沒有過請人一起合奏，只是他請的人一般都是圈裏的知名鋼琴家。
像溫以寧這種無名小卒，幾乎是不可能出現。
“我琴藝不精，還是不連累先生了。”
伯特連連擺手，咧嘴笑道：“溫小姐謙虛了。”
“你的鋼琴我聽過，不亞於我之前的每一位搭檔。”
說著，伯特不動聲色朝許諾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繼續道。
“若是溫小姐有興趣的話，可以再聯系我，我隨時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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