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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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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興武的臉本來就被打腫了,再被一抓,直接滲血絲。

沈嘉言皺眉道:“媽,本來是我們占理,你再打,就成我們的不是了,去派出所怎麽解釋?”

她似乎挺聽大兒子的,大兒子這麽一說,她便將手收了回去。

她對小兒子兇道:“你們哥倆去派出所可得好好說,讓這小子關個十天半個月的,都打到家門口了這還了得!對了,他為什麽打你,星洋你說給媽聽聽!”

沈星洋正要解釋,想說蔡興武攔住林卉想打她,他就出手了。

沈嘉言卻搶在了沈星洋前頭,“媽,就星洋這德性,整天在學校不學好,找他打架的人多著去了,能有什麽原因,就是他自己瞎鬧唄。你先回去吧,等會兒我帶星洋去醫院上點藥就行了。”

他媽只好由他們哥倆去派出所。

跟在後面的林卉突然拉住曾梅梅,小聲道:“算了,咱倆別去了,沈星洋他哥會解釋清楚的。”

林卉很感激地看著沈嘉言的背影,要是讓他媽知道是因為她,沒準回過頭來罵她,或許會像陳蘭以前那樣,罵她是個“惹禍精”。

“梅梅,咱們回學校吧。”

曾梅梅竟然還不停地回頭,說:“你發現沒,沈星洋他哥又帥又酷!”

林卉哧笑一聲,“我倒沒註意那麽多,沈星洋不是總說自己帥麽,估計他哥也差不到哪兒去。”

“沈星洋哪有他哥帥,別聽他吹!”曾梅梅又回了一下頭,看著沈嘉言的背影。

林卉笑了笑,說:“帥不帥我沒留意,但我知道他哥是個好人。”

“聽沈星洋說他哥練過,是當兵的?”

“他是文工團的,跟黃老師在同一個部隊。昨晚上咱們坐班車回來他也在呀,你沒看見?”

曾梅梅吃驚道:“真的呀?我竟然沒發現!我一上車就和小荷聊天去了,可惜錯過了。”

“我的天,你才多大,就喜歡看帥哥呀,沒救了你!”林卉打一下曾梅梅的手。

曾梅梅笑著也打一下她的手,“你才沒救呢,成天不是讀書就是練歌練舞,還每天都給林芳茹補課,枯燥死了。”

“林芳茹是我的堂姐,也是我的好朋友,給她補課有啥好枯燥的。”

“我也是你的好朋友,快說,到底誰是你最好的朋友!”

“都是。”

兩位女孩嘻嘻哈哈回到學校,才進校門呢,聽見有人喊林卉。

林卉回頭一瞧,“張阿姨,芳茹你怎麽來這麽早,為啥還把張阿姨和小峰帶來了?”

張秀麗急道:“是我讓芳茹帶我來的,正好她下午也要來上學嘛。小峰從昨晚上就開始發燒,一直退不下來,我有些擔心,覺得還是應該來醫院看看。”

林卉伸手摸一下小峰的腦袋,“喲,好燙!咱們趕緊去醫院!”

☆、18.第 18 章

到了醫院,小峰哭鬧不止,晚上還熬了一宿,可累壞了張秀麗和林卉。

第二天,正式上課了,林卉請了兩天的假,直到晚上小峰才退燒,她和張秀麗終於可以安心睡個覺了。

第三天中午,林卉騎著林芳茹的自行車送張秀麗和小峰回家,返回學校,竟然在校門口碰見一位穿著軍裝的人。

林卉走近一看,原來是沈星洋他哥,沈嘉言!

沈嘉言個高腿長,穿著軍裝特別精神帥氣,林卉都感覺有些晃眼了,難怪曾梅梅說他又帥又酷來著。

林卉猶豫著要不要過去跟他打個招呼,結果是沈嘉言瞅了她一眼,然後微微點了個頭,就大步流星地走進了校門。

林卉在想,他大概是來找沈星洋的吧。

待她來到班上,並未見沈嘉言的影子。

“班長,你哥來學校了,是來找你的嗎?”林卉問。

沈星洋見林卉主動找他說話特別高興。

“我哥來學校幹嘛?我不知道啊。你一天半沒來,我幫你記了聽課筆記!”沈星洋捧上他的筆記本。

林卉打開一看,發現字跡格外工整,完全不像他平時寫得那麽潦草。

林卉還真有些感動,沈星洋的臉還沒消腫,竟然還惦記著幫她抄筆記,“謝謝你,班長。”

沈星洋突然湊近說:“別一口一個班長,叫我名字多好,我名字很好聽的呢。”

林卉噗哧一笑,回自己座位去了。

這時林卉不自覺地朝陳蘭和何美華那邊瞧了一眼,十分恰巧地收到陳蘭和何美華兩雙白眼。

“瞧那個林卉,還‘三好學生’呢,跟班長眉來眼去的,像什麽話!”陳蘭跟何美華說。

何美華不屑地翹起嘴,“看班長家有錢唄,勢利眼!”

傍晚六點,林卉和林芳茹去食堂打飯,排在了隊伍的最後,發現沈星洋排在前頭。

林芳茹好奇,“班長怎麽來學校吃了?他家那麽近,平時中午都是回家吃的。”

林卉不在意地瞅了瞅,“誰知道,大概是覺得在學校吃飯好玩吧,或是想在學校多玩會兒不願回家唄。”

沈星洋早發現了她們倆,他打完飯竟然對身後的男同學霸道地說:“你等會兒,我還要打兩份!”

沈星洋跑到後面,搶過林卉和林芳茹的碗,跑到前頭打飯去了,而且用的是他自己的飯票。

林芳茹以為沈星洋只是幫林卉打,沒想到還幫她打了,她微微抿嘴,笑了一笑。

沈星洋把她們倆的碗端過來時,林卉把飯票給沈星洋。

沈星洋哪裏肯要,“才兩毛錢,你幹啥呀,再給我就生氣了啊。”

林卉還是趁沈星洋沒註意,把飯票放進了他的口袋裏。

林芳茹沒註意到林卉的這個動作,也沒想到要把飯票偷偷給沈星洋,只是特別高興地對沈星洋說:“班長,你真好,謝謝你!”

“嘿嘿,我當然好了,你們可得記得我的好哦。”

沈星洋還要跟著林卉一起吃飯,食堂裏人多,林卉怕人說閑話,就端著碗去宿舍吃,林芳茹還有些不舍呢。

沈星洋見林卉執意要去宿舍吃飯,有些掃興。他不在學校住,又沒有宿舍,只好蹲在食堂外面吃。

不過很快就有幾個男生圍了過來,他立馬和大家談笑風生,邊吃飯還邊打鬧。

沈星洋吃完飯和住校的男生們玩一會兒,見天黑得快看不見路了,準備回家,才一擡頭便撞見他哥!

“咦,哥,你來學校幹嘛?對了,林卉說你中午就來了學校,沒見你來找我呀!”

沈嘉言擡手敲一下弟弟的腦袋,“你幹嘛不回家吃飯,害得我和媽等你好久。我的事不用你管,以後我會經常來你學校,反正不是找你的。”

沈星洋聽得莫名其妙,見他哥又要擡手打他,他縮著腦袋,飛快地跑了。

沒過多會兒,林卉來文藝隊,見隔壁門開著,而且有動靜。

她和曾梅梅覺得奇怪,平時隔壁屋一直鎖著,裏面放的是一些破舊搖晃的桌椅,往年學生畢業見桌椅用壞了便沒扛回家去。

學校覺得扔了可惜,囤放在這兒準備找人修一修,往後新生就可以不必自己打新桌椅了。

有幾個人把這些桌椅往外搬,其中一人就是穿著軍裝的沈嘉言。

林卉只是覺得好奇,站在一旁看。曾梅梅卻跑進去跟沈嘉言打招呼,滿臉甜笑,“沈星洋他哥,你怎麽來我們學校了?”

沈嘉言擡頭掃了一眼曾梅梅,繼續搬桌椅,沒答她的話。

還是旁邊幫忙搬的維修工人說:“學校要我們把這些搬到自行車棚裏去修,聽說這裏要改成文藝室。”

曾梅梅怔了怔,又看向沈嘉言,“又要招人麽,你是來當老師的?”

沈嘉言微微皺眉,“明天你就知道了。”

他們很快就把三十幾副桌椅搬出去了,沈嘉言也離開了這裏。

曾梅梅卻在那兒一蹦三尺高,“肯定是縣領導見我們文藝隊表演得好,想多招一些女生,明天我就換隊,到沈星洋他哥的隊裏去!”

林卉覺得不大可能,“他一個男生,教我們一群女生,不太合適吧?”

“怎麽不合適,不信明天等著瞧!”

次日上午做操時,校長說縣裏想從初中生裏挑一些好苗子培養,這回要組建男文藝隊。沒錯,要招二十八名男生!

林卉迎著陽光,看著二樓的校長講話,很快,一位穿著軍裝的小夥子也站在了校長身旁。

校長給大家介紹,“這位軍人叫沈嘉言,和黃老師一樣,也是縣文工團裏的。今後由他來擔任男文藝隊的老師,雖然他還未滿十七歲,但已經是文工團裏的佼佼者了。”

初一(3)班的曾梅梅聽說沈嘉言竟然是男文藝隊的老師,而不是女文藝隊的老師,忍不住“唉”的一聲。

沈星洋瞇著眼看著二樓的哥哥,吐槽道:“哥也真是,在文工團待得好好的,怎麽想到跑鎮裏的中學當什麽文藝老師,腦子被驢踢了吧。”

他哥站在二樓瞧著下面一排排整齊的學生,沒什麽表情。

他並不太樂意來這裏,可是領導有意要他鍛煉鍛煉,他不敢抗命。最近他多次頂撞領導,還有幾位隊友告他的狀,說他不合群且目中無人。

其實領導有意栽培他,他才十六歲,要是不好好磨磨性子,將來想提幹難著呢。他雖然才藝了得,會唱歌會演小品,但與人處世不太圓滑,容易得罪人。

比如,站隊時,他後面的人說:“沈嘉言,你怎麽又長高了,擋著我了知不知道!”

結果沈嘉言冷臉道:“你矮你矬怪我咯?”

氣得人家憋一口血。

團長來檢查,聽他唱歌很不錯,接連讓他唱了兩首歌。當團長讓他唱第三首時,他不肯唱了。

不唱了就不唱了唄,他還有話要說。

“團長,機器工作時間長了也會壞的,何況人的嗓子,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懂。”

團長咳了咳,“嗯嗯,年輕人沒說錯,得保護好自己的嗓子。”

就這樣,他的連長讓他下來鍛煉鍛煉。

沈嘉言似乎也悟到了什麽,畢竟不合群得那麽明顯。不過他覺得自己還年輕,可以由著自己性子過,等往後成年了,如果大家都嫌他說話不好聽,那他就不說話了唄。

晚上,他們一家四口正在吃晚飯。

沈嘉言見弟弟現在不去學校食堂吃了,還以為他學乖了。

可沈星洋才放下碗,便拉著他媽的袖子說:“媽,哥在中學當文藝隊老師,我想進他竟然不讓,媽,你說說哥吧!”

沈嘉言起身給了背影,“想在我這兒走後門,沒門兒!”

他們的媽媽葉荷香夾著菜,吃著飯,頭都不擡一下,低頭邊吃邊說:“星洋,媽覺得你哥說得沒錯,沒門兒!”

沈星洋騰地一下站起來,“媽,你也太偏心了,送哥進文工團,我只不過想進我們學校的文藝隊你都不讓!”

他媽媽葉荷香哼了一聲,“你哥唱歌好聽,你唱句歌跟鬼叫似的,能一樣?再說了,你哥進文工團是他自己努力考上的,可沒走後門。”

沈星洋只好去扯他爸的袖子。

他爸爸沈愛國是個會做生意的人,也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學到他的本事。

“星洋,聽爸的,別學什麽文藝,那條路你哥走過了你就不要走重覆的路嘛。你乖乖在家,初中畢業後就跟爸學做生意,將來掙大錢。”

沈星洋甩臉子,“我才不要學做生意。”

“怎麽兒子,你不想掙大錢?窮的話可是連老婆都娶不上的。”沈愛國笑道,“錢越多娶的老婆越好看,懂不?”

沈星洋笑了,看了一眼他媽媽肉嘟嘟的臉,表情頗微妙,“我媽……年輕時漂亮不?”

他爸想都沒想就說:“娶你媽那會兒我不是還沒做生意嘛!”

頓時就見他老婆葉荷香將筷子往桌上一摔,“咋的,後悔了?嫌老娘醜了?”

沈愛國自知說錯了話,忙打一下自己的嘴,“喲,瞧我這張臭嘴,你長得多福相啊,要不是你旺夫,我哪能開起來這麽多店,這全都是托你的福!”

葉荷香這才笑開了顏,“哼,本來就是,你虧得娶了我才聚財!”

葉荷香臉雖長得不美,但身材極好,個高窈窕,哪怕現在發了福,也只是臉圓了,身材仍然好。這不,前段時間還做了身旗袍來穿,可把整條街的女人都羨慕得紅了眼。

沈愛國個頭不高,比他老婆還矮那麽兩公分,但他臉年輕時臉極俊,現在快四十歲的人了,臉上也只有幾條不明顯的細紋。

他們的兩個兒子結合了他們夫妻的優點,都長得個高腿長,五官立體分明,帥氣得很。

就連沈星洋的性子,都是隨了他們夫妻,愛說話,愛逗樂,當然也驕傲,會因為自己家比別人家有錢而沾沾自喜。

唯獨大兒子沈嘉言這又倔又冷的性子叫他們頭疼,真不知他是隨了誰。不過他會唱歌倒是隨了他爸。

可不,這會子沈嘉言已經躲進自己屋了,懶得聽爸媽和弟弟在那兒扯什麽做生意掙大錢或娶什麽好看的老婆。

家裏前兩年就買了電視,他也不太看,就喜歡關進自己屋裏看書,有時打開錄音機聽聽課。

就因為他性子比較冷,不太喜歡與他人交流,他爸媽也很少管他,反正他自己做啥事都有主意。

管不了老大,夫妻倆就管著老小,可事實表明,老小他們也管不下來。實在被惹急了,沈愛國就拿皮帶抽幾下,也就能管個幾天。

☆、19.第 19 章

接下來各班開始從男生中選文藝隊員。

沈星洋十分積極,但因唱歌五音不全,跳舞更是一個姿勢都擺不出來,最終沒被選上。

一個星期後,男生的文藝室已經打掃出來並配上了大鏡子,可以開始上課了。

女生們休息之時跑過去透著門縫往裏瞧,卻見男生們在大汗淋漓地做俯臥撐,做完俯臥撐又練擒拿拳。

林卉瞧著挺好笑,心想沈嘉言這是把男生當新兵來拉練了吧。

兩次課下來,男生們叫苦連天。女生們卻歡著呢,就喜歡在休息時透著門縫看沈嘉言頎長的身材和俊逸的臉龐,以及他不愛說話的那種冰冷表情。

但第三次課時,沈嘉言發現女生們從門縫裏偷看,第四次課他便換了個方向,背對著門。

女生看不到他的臉了就沒再來看門,結果調轉過來,男生們一休息便來偷看女生怎麽上課。

不過才偷看一次,沈嘉言就再也不讓男生們中途休息了,一口氣上一個半小時,然後直接下課,把男生們一個個累得腿軟。

眼見著還有二十多天就要放寒假了,黃蕓蕓老師來找許嘉言。

“沈老師,學生們一放寒假咱們就得回部隊匯報工作,估計還得帶著學生去表演幾個節目才算完成任務,咱們排幾個好節目吧,否則領導怪咱們能力不行,甚至以為咱們在下面凈瞎玩沒好好教呢。”

沈嘉言眉頭一擡,“怎麽會,元旦晚會你帶隊表演的那幾個節目很受領導青睞……”

才說一半,他忽然意識到,黃蕓蕓估計是想提幹了。

他們文工團的人,如果表現很好,自己能力又強,十八歲時就可以開始提幹了。但黃蕓蕓十八時正好生病請了一個月的假耽誤了,後來被幾個連隊幹部追求她全都拒絕了,得罪了人,也一直沒有機會提幹。

如今她二十二歲了,如果還沒提幹當上排長,估計以後就很難有機會,只能在部隊默默待個三五年直接退役。搞文藝的就這樣,如果沒快速提幹,又沒優秀到被電視臺請去唱歌跳舞,都得早早退役。

沈嘉言覺得應該幫黃蕓蕓一把。

“黃老師,我同意。咱倆合作,排幾個好節目,匯報工作最好能評個優。”

黃蕓蕓和煦微笑,感激道:“謝謝。”

兩人一商量,決定排三個節目,節目在精不在多嘛。

第一個是男女分四個聲部的混聲合唱,如果唱好了能體現老師教學能力和技巧;第二個則是男女混合舞蹈,體現訓練的功底;第三個是軍歌聯唱,就是挑幾首好聽的軍歌,再挑幾位嗓子好的男女生來聯唱,每首歌只需唱幾句,聯起來唱也挺有意思的。

林卉一聽說要排三個節目,而且每個節目她都要參加,有些焦慮。

她來找黃蕓蕓,臉蛋有些幹紅,說:“黃老師,快要期末考試了,我擔心過多排練影響學習,我可不可以……”

黃蕓蕓覺得她憑現有的成績不應該有所擔心,但她知道不能強人所難,如果真的耽誤林卉學習,那她這個當老師的心裏也不會好受。

“這樣吧,大合唱你就別參加了,男女生總共有五十六人,我們挑出三十人來唱就行。另外,軍歌聯唱你只需練自己唱的那六句,不必來這裏排練,到時候來這裏彩排一次就行。”

林卉的臉上頓時笑容綻放,這樣她只需來排練一個舞蹈,聯唱時該她唱的那六句她早就會唱了,每天自個兒休息時練幾遍就行。

“謝謝黃老師。”她笑著跑開了。

黃蕓蕓看著林卉的背影,然後扭過頭來跟沈嘉言說:“這個林卉真的是個好苗子,團長看了元旦晚會就說要招她進文工團。可她自己只想好好讀書考個學捧上鐵飯碗,如果她不肯進文工團,團裏也不可能強招她,真是可惜了。”

沈嘉言眉頭微皺,“考個學捧鐵飯碗?”

黃蕓蕓點頭,“對呀,農村來的姑娘,想法比較簡單。”

沈嘉言嘴角微翹,“你告訴她進了文工團可以領津貼試試看。”

“嗯?”黃蕓蕓怔了一下,瞬間又反應了過來,“對啊,咱們的津貼不比人家正經鐵飯碗的工資低多少,如果提了幹,那就不是鐵飯碗而是金飯碗銀飯碗了。”

“如果能被電視臺約邀唱幾首歌,還有可能出名呢。”沈嘉言接話道。

黃蕓蕓突然好奇起來,”沈老師,我弟弟和你一般大,我感覺他還是個稚氣的孩子呢,你倒是挺老沈的。“

沈嘉言紅了臉,他老沈麽?好吧,他天生不是個活潑開朗的人。

他回之一笑,便走了。

接下來林卉像往常一樣,星期一和星期五兩個晚上來排練舞蹈,其他時間一概學習,不像其他文藝生每個星期得上四次文藝課。

曾梅梅得知每個星期能上四次文藝課,而且每次都能見到沈嘉言,簡直興奮得有些過了頭,根本不在乎期末考試的事。

第一次排練舞蹈時,首先要站好隊,練走位。

黃老師安排林卉當主舞,站在最中心的位置。沈嘉言卻走過來,將林卉拉到最後一排去。

林卉看向黃老師,黃老師並沒有說什麽。

林卉站在最後,看著前面一個個人頭,頗不樂意,心想這個沈嘉言大概是很討厭她吧。

可她做了什麽讓他討厭的事?莫非就是因為他弟弟對她過於關照了,他看不過去,公報私仇?

可林卉覺得沈嘉言不像是那種計較的人。

至於原因,誰知道呢,站後面就站後面吧。

結果是,曾梅梅站在了最前面且中心的位置,可把曾梅梅歡喜得不行。

一下課,曾梅梅就跑過來拉著林卉說:“刺激吧,沈嘉言也教咱們舞蹈!”

林卉蔫蔫地說:“你見他教咱們舞蹈了?明明一直是黃老師在教,他就筆直站那兒看,像塊木頭。”

“還不是才剛開始嘛,你怎麽知道後面他不會教?”曾梅梅抑制著心裏的激動,“你不會是他沒讓你當主舞,你生氣了?”

林卉倔強地說:“他只是讓我站後面去,又沒說不讓我當主舞了。”

曾梅梅啞然看著林卉,都站後面去了當然不會是主舞了,林卉這是在賭氣說話吧。

“你別這樣嘛,我去給你買顆糖吃。”曾梅梅說著果然去商店買顆糖來補償林卉。

林卉還真笑瞇瞇地吃上了。

之前曾梅梅問她借了三塊錢,第二個星期就還上了,兩個人上文藝課又時常站在一起,彼此十分熟悉了。林卉的最好朋友除了林芳茹就是曾梅梅,所以兩人說話直來直去,沒事開個玩笑,不會真生氣的。

半個月後,舞蹈排練好了,開始彩排聯唱。

黃老師讓林卉最後唱,說是壓軸,結果沈嘉言提議林卉第一個唱。

林卉當場氣得朝沈嘉言翻白眼,誰不知道第一個唱容易緊張壓力大,哪有最後唱好,既壓軸又讓人記憶深刻。

黃老師和沈嘉言小聲商量了一陣,最後不知怎麽商量的,反正黃老師點頭同意了,林卉第一個唱!

林卉覺得有必要問一問沈嘉言,她到底哪裏惹了他,可又不知該怎麽開口。

一天下午放學時,沈星洋趁林卉最後一個離開教室的機會,往她手裏塞了一個東西。

林卉擡手一瞧,一個非常好看的貝殼,“這是什麽?”

“擦臉的,你不認識?我家店裏每天都有好些人買這個呢。瞧你臉幹的,都快脫皮了。”沈星洋說話時一直盯著林卉幹紅的臉。

林卉用左手捂住臉,卻把右手上的雪花膏貝殼往沈星洋口袋裏一塞,“我不要!以後你最好別理我!”

林卉說完就走,沈星洋追上來扯著她那破棉襖問:“你到底怎麽了,這是為啥?”

林卉準備說他哥的事,欲言又止。

沈星洋急道:“啊呀,有什麽事你就說嘛,是不是誰說閑話了,你告訴我,我揍他去!”

“問你哥吧!”林卉摳掉沈星洋抓她棉襖的手,跑了。

沈星洋趕緊回家,他哥正在聽磁帶呢。

沈星洋走過去一聲不吭就按停了錄音機。

沈嘉言瞪他,“又皮癢了?”

沈星洋氣哼哼地說:“林卉不理我了,你對她說了什麽?”

他哥眉頭直皺,“我跟她能說什麽?說個屁!”

“好啊,你對她兇來著是不是?”

他哥無語,走過來開錄音機。

沈星洋急了,跺腳道:“你能不能對她態度好點,好好說話,她都不理我了,哥!”

他哥被吵煩了,“我壓根沒跟她說過話,她不理你跟我有什麽關系。”

沈星洋還要說什麽,他哥直接拎著他衣領,輕松將他拎到房門外,然後把門一關,還反鎖。

沈星洋氣得直踢門。

他哥坐下來繼續聽歌,忽然想到什麽,哦,那個林卉啊,就因為沒讓她當主舞又讓她在聯唱時第一個唱,她就生氣了?鬧脾氣了?

幼稚!嬌氣!無理取鬧!

轉而他就忘了這事,一心一意聽著歌。

☆、20.第 20 章

林卉為期末考試準備得很充分,考試結果沒讓她失望,各科都是第一,總分自然也是全年級第一。

一時間,全校都傳遍了這位才貌雙全的女學霸。

林卉對成績很滿意,便放松了心情與文藝隊做彩排。林芳茹卻輕松不起來,這回不僅數學沒考好,語文和英語也沒達到八十分以上。

最近林卉為準備期末考試比較忙,所以給林芳茹輔導的時間比之前少了許多,而且考試時桌子都是拉開的,林芳茹也沒法抄襲林卉的。

“回家怕是要挨罵了。”林芳茹抹著眼淚又說,“我爹媽前段時間見我成績有所提升特別高興,還說年前要買電視,這回成績下降了,不知家裏還買不買電視。”

林卉見她沒考好,心裏也頗不好受,“寒假我多花些時間教教你,下學期指不定就追上來了。家裏電視該買還是會買的,你放心好了,難道會因為你成績下降連好日子都不想過了?”

林芳茹抿著嘴,微微點頭。心裏在想,每回靠林卉輔導或抄她的也不是長久辦法,可自己為啥怎麽努力都學不好呢?

平時自己並不覺得比林卉笨呀,可一到學習這腦子就是轉不開,林芳茹坐那兒默默捶兩下自己的腦袋。再看到林卉高興地去彩排,而她得收拾東西回家,心裏真不是滋味。

林卉正在彩排舞蹈,因為站在最後,她便沒有盡全力。

沒想到被眼尖的沈嘉言發現了。

他指著後面,嚴肅地說:“你,認真點!”

引得前面的人紛紛扭頭往後看,林卉紅了臉,其實她平時一直特別認真。剛才實在是覺得自己站最後,使沒使勁跳並不會被看見,畢竟是彩排嘛,又不是現場表演。如果是現場表演,她一定會盡全力的。

林卉趕緊調整成最端正的姿態,心裏卻在罵沈嘉言:他丫的,成心跟我過不去是吧?

彩排到聯唱時,林卉是第一個唱。

“夜半三更呦盼天明,寒冬臘月呦盼春風,若要盼得呦紅軍來,嶺……”

“停!”沈嘉言一臉的挑剔。

林卉火大,但並不理會許嘉言,而是看著黃蕓蕓。

“黃老師,我唱錯了嗎?”

黃蕓蕓搖頭,“沒有啊。”

黃蕓蕓也頗不解地看著沈嘉言,“你發現了什麽問題?”

沈嘉言點頭,“問題還挺多。首先,她站姿不太好,兩腿緊靠,還繃得直直的,唱歌又沒讓你立正。”

說到這兒,黃蕓蕓忍不住笑了,林卉這姿勢確實太像立正了。

林卉本能地放松身體,稍稍移開雙腿。

沈嘉言接著說:“其次,她唱歌時沒有一個手勢,沒有一個動作,站那兒跟木頭似的,哪怕唱得再好,也不是完美的節目。”

林卉灰了臉,心想你才是木頭呢,你從頭到尾都是木頭!

“第三,她沒有表情,臉上太僵了,唱歌應該帶有感情,表情應該很豐富才對。”

林卉忍不住斜了沈嘉言一眼,誰臉僵了,你才臉僵!

黃蕓蕓卻十分佩服地看著許嘉言,在她看來,林卉唱歌毫無瑕疵,每一句都唱得那麽動聽,是她自己遠遠不及的。沒想到沈嘉言才聽林卉唱幾句,便挑出三個毛病來。

“沈老師,我發現你對這方面特別懂,你來調、教一下林卉吧。”

沈嘉言見林卉站姿已經好了很多,便說:“你要面帶微笑。”

林卉便咧嘴一笑。

沈嘉言皺眉,“你平時是這樣微笑的。”

他這一說,惹得其他隊員哄笑起來。

林卉咬了咬唇,“我不會微笑。沈老師,你演示一下唄。”

沈嘉言呆了呆,目光冷冽地掃了林卉一眼,簡直是實力演示了一下什麽叫面癱。嗯,微笑?似乎他也不會。

他想了想,轉身看向黃蕓蕓。

“黃老師,你來演示一下吧。”

黃蕓蕓倒樂了,“林卉,你平時不是挺喜歡笑麽,怎麽連微笑都不會了?”

林卉想說,看著眼前的沈嘉言,她還真笑不出來,他這真是跟她處處作對啊。

“來,林卉,你看我,嘴角微微上翹,露六顆牙齒,眼含笑意。”黃蕓蕓笑得十分好看。

林卉哪裏不會呀,看著黃蕓蕓演示怎麽微笑,她想不笑都難。

林卉本就是個清麗的小美人,這一笑起來,特別清純迷人。

沈嘉言卻只是掃一眼,“嗯,差不多了。”

然後沈嘉言和黃蕓蕓一起教林卉怎麽做動作怎麽擺手勢。

林卉揮手時動作僵硬了一些,沈嘉言毫不留情地說:“你這是在擦窗戶嗎?”

林卉氣懵了,仰頭直言道:“對呀,我在家擦慣了。”

黃蕓蕓將林卉拉到一旁,小聲問道:“林卉,你怎麽了,對沈老師有意見呀?”

林卉委屈地點頭,“他總是針對我,自從開始排節目,他就處處看我不慣,挑我毛病。黃老師,我哪裏得罪他了嗎?”

黃蕓蕓聽著蹊蹺,“怎麽會,你和他平時又沒有交流,怎麽得罪他?他這是在用心教你,遇到這麽願意教你的老師可是個機會,你態度要好點,認真學。”

林卉疑惑地說:“可是……你安排我當主舞,他卻把我拉到最後去,你讓我最後唱壓軸,他卻讓我第一個唱。”

黃蕓蕓笑了,“讓你站後頭,是因為你個頭最高,站前面把後面三個人全擋住了。再說,舞一旦跳起來,你也有幾次轉到兩旁的機會。曾梅梅個子適中,跳舞也並不比你差,沈老師覺得安排她當主舞更合適一些。至於聯唱讓你第一個上場,是覺得你發揮最穩,而且匯報工作時領導未必會把聯唱所有歌曲認真聽完。你唱歌最拿手,留到最後如果沒被領導聽到,豈不是虧了?”

林卉臉色緋紅,“哦,原來是這樣啊。”既然黃老師這麽解釋,她權當沈嘉言確實沒有私心吧。

結果她們倆剛到隊伍這邊來,沈嘉言又挑出林卉一個毛病。

“臉幹成這樣,都脫皮了,怎麽化妝都不會好看吧。”

林卉這是第一次被人當面質疑容貌,有點無地自容,她偷偷剜了沈嘉言一眼。呵呵,是,就你帥,就你一臉滋潤,擦了好幾瓶雪花膏吧,變態!

本來懷著高興的心情來彩排,結果氣個半死回到宿舍。

大家都放假了,宿舍裏只有她一人,她坐著也無聊,便打算出校門去買雪花膏,正好遇見隔壁宿舍的曾梅梅也要出門去買雪花膏。

“咱們去沈星洋家開的店裏買吧。”

林卉搖頭,“不,去前面十字路口買。”

“幹嘛多走那麽些路?沈星洋是你班長,你照顧他家生意也是應該的。”

林卉笑了起來,“咱們買幾毛錢的雪花膏就叫照顧他家生意?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去看沈老師對不對?這才剛下課呢,一個半小時的課你還沒看夠?”

曾梅梅臉色有些羞紅,“哪有,你瞎說什麽呢,我……,沈老師!”

只見曾梅梅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沈老師,你還買菜呀?”

林卉慢慢地跟過來,見沈嘉言拎著個菜籃子,裏面有青菜,還有一條魚。只不過他這走路都筆直筆直的形象,手裏卻拎個菜籃子,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搭。

沈嘉言沒搭理曾梅梅,只是微微點個頭就走了。

曾梅梅卻死跟著他,“沈老師,你不會還要做飯吧?”

跟了幾步,已經跟到了他家的店門口,沈星洋正坐在那兒唆糖吃呢。

“哥,今晚吃啥?咦,林卉,曾梅梅,你們怎麽來這裏了?”

“路過,路過。”林卉拉著曾梅梅走。

曾梅梅卻說:“咱們不是要買擦臉的麽,正好這裏有嘛。”

林卉好氣,這友誼小船看來得翻呀,她之前咋就沒瞧出曾梅梅是個重色輕友的。

既然曾梅梅說要在這裏買,她哪好意思再去別家買呀。

沈星洋暗想,之前送你雪花膏你不要,現在還是得買吧。

沈星洋快速找出兩瓶雪花糕遞給她們,“來,送給你們,不要錢。”

曾梅梅吃驚,“哇,沈星洋,你好大方啊。”

不過說歸說,她還是非要把錢塞給沈星洋。林卉看見沈星洋手邊有一個放錢的盒子,便把錢投了進去。

“看你們,跟我也太客氣了吧。”沈星洋也不喜歡拉拉扯扯,錢給了就給了吧,他想用更熱情的方式招待她們。

“我爸媽出去進貨了,今晚我哥做飯,你們也留下來一起吃吧,我哥做的魚可好吃了。”

沈星洋說著就拉她們進去,林卉哪裏肯,可沈星洋勁大,一手一個,硬扯著她們倆進屋。

沈嘉言在水池旁默默洗菜,他弟嚷道:“哥,多煮些米,我兩位同學也在這兒吃。”

林卉哪好意思在這兒吃,“我……我不在這兒吃,梅梅,咱們走吧。”

本來曾梅梅是不好意思在這兒吃的,但是見沈嘉言在那兒洗菜,她便走不動路了。

她沒理會林卉,直接跑過來,“沈老師,我來幫你洗菜吧,我還會殺魚。瞧你衣服幹凈的,不適合幹這個,我來我來!”

曾梅梅嘴裏說著,手裏已經動起來了,只見她卷起袖子,將沈嘉言拉到一旁坐下,她便在水池旁忙著。

又是洗青菜又是殺魚的,那動作十分利索,她從小在家幹農活,這些對她絲毫不在話下。

林卉站那兒有些尷尬,只好過來幫忙剪辣椒。

沈星洋卻搶過她手裏的剪刀,“我來,小心辣著你眼睛。”

“哥,你去把店門關了吧,天都黑了。”

沈嘉言瞧弟弟那架式,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小子,情商倒不低。

沈嘉言關好店門再過來時,見林卉蹲在那兒生煤爐子,看起來也是個會幹活的姑娘。

“好了,你們都到前面去看電視吧,我來炒菜。”

沈嘉言把弟弟和兩位姑娘趕去看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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