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趕緊去捂大寶的嘴，但是為時已晚。

二寶和三寶都跑過來了，連沈曼曼和沈子超也跑過來了。

“怎麽了，怎麽了？”

“剛剛大寶喊什麽？”

“爸爸媽媽怎麽了？”

“咦，媽媽怎麽這麽早就睡？”

“……”

沈越扶額，“媽媽腳疼，爸爸給媽媽洗腳。”

哦──

幾個小家夥兒已經見怪不怪，但是大寶被沈越的眼神喝退。

老爸明顯是在警告他不能亂說，他又不傻。

不再當面說，但是私下裏跟哥哥姐姐和弟弟們說。

等下，爸爸說給媽媽洗腳，那爸爸這只手？

於是皺著小臉說：“爸爸，你的手剛摸過媽媽的腳，就來摸我的嘴。”

“是啊。”沈越哈哈笑道，“媽媽的腳不臭啊。”

大家也都跟著哈哈笑起來。

林曉純讓五個孩子都上了床，讓沈越去孩子們的房間睡了。

孩子們高興的不行，什麽意見都沒有了。

林曉純和沈越的床是最大的，幾個孩子在她床上徹底撒歡。

幾個孩子霸占了他的地盤，沈越不開心。

但是不開心也沒辦法，媳婦是自己的，要寵著。

孩子是自己的，也要寵著。

乖乖地去隔壁屋睡覺。

因為明天是周末，林曉純和孩子們都睡得很晚。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孩子們醒的很早。

湛藍湛藍的天空，掛著一層白的幾乎透明的薄紗。

三胞胎想去動物園，沈曼曼和沈子超想去劃船。

林曉純已經答應了帶她們出去玩，但是又在去哪裏玩這個問題是起了沖突。

沈越心疼林曉純的腳，想也沒想選擇了去劃船。

不過林曉純又不想讓三個小兒子失望，所以答應他們下午去動物園。

##

小船上。

三胞胎一點都不老實，像泥鰍一樣竄來竄去。

沈曼曼作為姐姐，建議道：“我們唱歌好不好？”

二寶眼睛亮晶晶：“唱什麽歌姐姐？”

沈子超心有靈犀地說：“讓我們蕩起雙槳。”

林曉純笑著說：“我給你們起頭。”

“好耶！”五個小家夥都興奮起來。

沈越心裏眼裏都是媳婦，總覺得現在媳婦身上是放光的。

林曉純清了清嗓子，“讓我們蕩起雙槳，預備唱。”

“讓我們蕩起雙槳，

小船兒推開波浪，

海面倒映著美麗的白塔，

四周環繞著綠樹紅墻，

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

迎面吹來了涼爽的風，

紅領巾迎著太陽，

陽光灑在海面上，

水中魚兒望著我們，

悄悄地聽我們愉快歌唱，

……”

所有人都在專心唱歌的時候，只有大寶一個人在悄悄跟小魚說話。

不一會兒他們的小船邊就聚集過來一群或紅色，或金色，或黑色的魚。

魚好像受到指引一般，翻身跳上船。

把歌聲都打斷，

大家都被這群“傻魚”震撼。

不要命似地跳上來，他們的船都快壓得沈下去了。

林曉純滿頭黑線，“夠了夠了，魚夠了。”

大寶趴在船邊跟小魚說：“你們都回去吧，不要再跳了。”

他的聲音很小。

小到只能看到他的嘴巴一張一合。

沈越只以為他是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岸邊釣魚的老頭們，一個個都不釣魚了，被這種場面正經地手抖。

沈曼曼興奮地說：“原來我們唱歌這麽好聽啊，魚都自投羅網了。”

林曉純嘴角咧了咧，和大寶相視一笑，大寶吐了吐舌頭。

沈越心裏充滿了疑惑，但是魚自動上船也不是什麽壞事，便把疑惑放在了心裏。

整個湖面上都能聽見她們一家人的笑聲。

還去什麽動物園啊，直接回家做全魚宴。

鄭玉娟的醬肘子還沒來得及吃，又有口福了。

林曉純和孫阿姨，再加上鄭玉娟忙活了一下午，終於端上桌子。

三鮮溜魚片，糖醋魚，松鼠桂魚，香辣魚頭，清蒸魚，紅燒魚，涼拌魚皮，魚肉丸子，魚湯，炸魚等四十多道菜，都是魚。

不同的做法，不同的味道，一樣的美味。

連秦建設、蘇雪晗和小吳、沈芳都叫過來了。

有好吃的，當然是大家一起分享。

人多，吃得才熱鬧。

除了她們一家七口，誰也不相信魚是自動跳上來的。

不過大家還是吃的很開心。

第一次吃魚吃到飽。

沈越、小吳和秦建設還就著好菜，小酌了幾杯。

林曉純、鄭玉娟和沈芳幾個人正嘮嗑呢，沈芳突然發作起來。

算起來也就是這一兩天的預產期，

林曉純不想在家裏冒險，畢竟沈芳已經流過一次，安全起見，讓沈越開車帶著他們去醫院。

別看小吳，小吳已經激動地開不了車。

坐在後座，緊張地拉著沈芳的手，不知所措。

林曉純坐在副駕駛，不斷地安慰小吳：“哥，你別急。沈芳是頭一胎，沒那麽快生。能堅持到醫院，你先放松點。”

小吳點點頭，“可是我看她疼得這麽厲害，不會生車上吧？”

“放松點，你怎麽比小芳還緊張？”沈越已經是過來人，很有經驗地說。

他忘了，林曉純生產那天，要不是林曉純的姑姑們攔著，沈越都能沖進產房。

衣服都摳破了。

甚至都快把產房的門盯出個窟窿。

小吳懶得搭理他，現在受罪的可是他媳婦。

話雖這麽說，沈越也挺緊張的，沈芳畢竟是他的親妹妹。

到了醫院門口，小吳一個人抱著沈芳，慌裏慌張跑向產房。

去產房的路線，他早就記熟，所以用很短的時間就把沈芳送了進去。

有醫生在，林曉純、沈越和小吳就在產房門外等。

一連兩個小時都過去了，產房都沒動靜。

又過了兩個小時，沈芳的痛呼聲大了起來。

不過四五個小時，還是沒有要生產的跡象。

現在已經是後半夜淩晨四點。

產房的門打開，醫生拿著協議走出來，“沈芳家屬在嗎？”

小吳趕緊上前，“怎麽了醫生，我媳婦沒事吧？”

林曉純和沈越也湊了過去。

醫生面無表情地問：“保大還是保小？”

小吳差點沒站穩，“什麽意思？”

沈越也緊張地問：“我妹妹怎麽樣？”

“難產。”醫生冷冰冰的話，讓他們三人心中一涼。

林曉純給沈芳看過，胎兒體位正著，按說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啊？

而且“拼夕夕”也掃描過，如果真的有問題，她們早就采取措施了。

皺著眉問：“什麽原因造成的難產？”

醫生直言：“羊水也快流幹了，時間久了胎兒怕是會缺氧。”

林曉純建議道：“那直接做剖腹產呢？”

醫生看了她一眼，不再理她。

轉頭對小吳說：“病人家屬簽字，別耽誤時間。”

小吳想也沒想說：“保大。”

然後迅速簽了字。

沈越已經暗暗決定，如果小吳敢說保小，就把他打暈，自己簽字保大。

還好小吳沒有做錯誤的決定。

醫生拿著簽好的單子走進產房。

“等下，我去看看。”林曉純用手撐住門，擠了進去。

關上門。

小吳和沈越都被擋在了外邊，頹唐地靠在了墻上。

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帶進了產房。

醫生不悅道：“家屬出去，你當這是什麽地方？”

林曉純很有分寸地說：“不好意思醫生，我太著急了。不過我也會醫術，讓我跟你們一起救她們吧。”

沒有羊水不能耽擱太長時間，醫生也沒跟她計較，面無表情地說：“你站一邊，別搗亂。”

林曉純已經看到了沈芳，沈芳情急之下叫道：“二嫂，救我的孩子。”

林曉純淚目，她明白沈芳其實很在意這個孩子，甚至在意到願意失去自己的生命。

所以她一定要跟進來保她們母女平安。

手術室是無菌環境，林曉純自己把頭發紮起來，然後去洗手消毒。

對醫生說：“我有辦法兩個都能保住。”

“再多說一句，馬上出去。”醫生懶得搭理她，出了事不光他們要負責，醫院也要負責。

沈芳也開口道：“她真的是醫生。”

林曉純左右看了看，值班的醫生只有這一個。

正色道：“時間緊迫，救人要緊。出了事情我負責！”

林曉純給沈芳口中塞了一顆救命藥。

又對醫生說：“加大催產藥力量。”

沒有多餘的大夫，剖腹產也做不了。

催產時不我待。

醫生也抱起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行，出事你負責。”

配合林曉純又給輸液管裏加了半支藥。

沈芳宮縮頻繁，疼得大氣都喘不上來。

孩子的頭發已經看到了，林曉純對醫生說：“產鉗。”

……

孩子出來，沒有哭聲，沒有反應。

林曉純拍了嬰兒的屁股兩下，嬰兒“哇哇哇哇哇──”地哭起來。

林曉純不敢松氣，把孩子交給醫生，又趕緊救沈芳。

沈芳已經脫力。

要不是那顆救命藥吊著，恐怕已經兇多吉少。

醫生抱著孩子有點懵。

平時孕婦生孩子也沒這麽多事兒，怎麽遇到自己值班就這麽麻煩？

還好沒有徹底拒絕她，要不然真沒法搞定。

林曉純把沈芳放平，然後又給她施針。

幾個快針紮去，近乎昏死過去的沈芳停止大出血。

孩子被醫生包好好，抱了出去。

雖然是難產，但是孩子並沒有受到多大影響。

只是小吳看到孩子後，心裏一咯噔：“我都說了保大，你們怎麽還保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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