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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穹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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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淵。脫離三界之外,隱於四海以內。它不隸屬任何神人魔,有五大神獸駐守其中,雖內有百草靈花,但其地勢險惡,毒物猛獸之多已令人聞風喪膽。再有神獸守關,凡是冒犯者,只有去無回,所以其可怕程度可見一斑。

今兒個天氣霧霾霾的,本就不識路的六月更是找不著北,她迎著淩風,摸著戴在脖頸間的念珠,很是猶豫。

這...這是佛曄送給她的佛珠,與他的神識所連,如若用它,必然就會感應他。

她原地躊躇了一陣,狠狠心將它拿了出來。

“拜托,幫我指一指去穹淵的路,好不好。”她將它擡置到額心,與此同時,回憶也不斷翻滾而來。

“喏,送給你。”彼時他在她心中仍是風華模樣。

“這是什麽,好光滑的珠子呀。”六月好奇的瞧著它。

“這是我誠心結成的念珠,如若我不在你身邊,你在緊要關頭催動它,我就能感應到,然後渡力在上面就能幫助你了。”

他執起六月的手,柔情的將念珠放在她手上,落英怕是也覺甜蜜,紛紛散在兩人的身上,搖曳多姿。

六月甩頭將自己從回憶中拉了出來,深吸了口氣,緊緊瞧著念珠,沒亮...

再試一次吧,“幫幫我。”

還是沒亮。

“佛曄,難道你絕情至斯嗎,如此苦苦哀求你都不願幫我。”

六月急的眼眶掛上了淚水,當她快要絕望時,念珠竟然慢慢聚成一道光線,為她指路。

她破涕而笑,“謝謝,謝謝,七玉,等我。”連忙尋路而去。

她跟著飛了許久,離了仙界,又離了人界,進入了無界之域。入目的是一片白茫茫的沙地,上面不知是水是泥,在太陽照射下,發出了五彩的光。

這裏很寂靜,寂靜的可怕。六月緊緊捏住手上的念珠,鼓起勇氣繼續向前尋著,終於讓她瞧見一抹突兀的色彩。

飛過了沙地之後,入目的是一座座黑黝黝的山,山很高。分不清它們到底是一座還是許多座,因為山與山之間的間隙很小,約莫有一人高那麽寬。

可怕的是這些山隙直直的劈到了無窮之地,深的看不見底,穹淵也因此得名。

六月飛在上面,瞧見那些山隙中隱隱透出的花草,尋著七玉的身影。

如此漫無目的的找不是法子。

她停在半空坐定,氣聚凝神,將所有的註意力都集中到耳廓,細細凝聽分辨。

有蟲爬聲,有呼嚕聲,有簌簌聲,還有...腳步聲!

“太好了。”她趕緊睜開眼,尋聲而去。飛到了第五個山隙時,終於讓她找到了七玉。

此時七玉正攀爬在其上,青蘭水裙臟得破爛不堪,身上有幾處斑駁的血痕,她臉色慘白,正用盡最後的力氣勾身去采那株紫色續情花。

“哼,真是不知好歹,攆過你一次還不夠。”雷霆間一頭獨角鐵蹄的古老麒麟出現在崖頂,低頭睥睨著七玉,擡起腳來欲一腳將她震下去。

“孽畜,你好大的膽,竟敢傷我妹妹。”六月趕緊聚氣一掌劈向它,它竟連連滾出十米開外。

六月驚訝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哇撒,竟不知自己的仙法竟恢覆得比以前還高上許多。

“姐姐...”七玉擡頭瞧了瞧,虛弱的笑著。

“你真笨,快上來...”

“姐姐!”她話還未落,卻瞧見七玉驀然睜大的瞳孔,心裏恐測不妙。

果不其然,後背傳來一陣巨大的勁力,似要將她的五臟六腑都沖開來,只一瞬她自己就被甩出百米外,已到了另一山頭。

“噗。”她捂住胸口,嘴角滲出血絲,擡頭瞧那個麒麟,“你作何不肯放過我們。”

“哼。區區小兒。我等奉命在此守護,必不會讓你們得逞。”

麒麟趁著六月受傷之際,擡起雙蹄,聚力一蹋,將山巒都踏得抖上幾抖,七玉本就虛弱,如此一震更是受不了,雙手震得麻木,一時間扶不上力往下掉去。

“姐姐!”

“七玉!”

六月雙瞳逐縮,嘶聲吶喊。

“我要讓你償命!”六月怒火中燒,須臾間周身冒起團團蓮焰,將周圍燒的片草不生。她擡起雙手握似鷹爪,聚起仙力,眼裏泛出紅光,蓮焰在身後漸漸燃成翅狀。

見此麒麟不禁連連倒退,搖著厚重的腦袋口中低喃:“不可能,不可能...主...主人?”

“償命來!”理智被怒氣湮沒,她將手中裹起的蓮火盡數襲在它身上。

“嗷...嗚,主人,我錯了,饒了符麟吧,嗷...”

“月兒,月兒,快醒醒,快醒醒。”

一聲熟悉的聲音劃過六月的腦海,是...成蓮?

漸漸她眼中的紅光消散,周身蓮焰盡褪,轉過身去看到那個環住她,如畫般溫柔的男子。

“成蓮?”

“恩。是我。”

一時間,她的悲傷全部湧入心頭,她焦急喊道:“七玉,七玉,她掉下去了。快救救她。”

成蓮一把將她的腦袋扣入懷中,輕撫著她的額頭,溫聲細語道:“別怕,虛華將她救上來了,沒事了。”

“恩,那就好...”她聞著他身上的紫薇花香,疲憊的熟睡過去。

朦朦朧朧間,她又瞧見了那群枯衣絨皮的獸人,這次他們跪伏在地上,口中喃喃著她聽不懂的古老語言,他們所拜的是一個女子,脖間帶著象牙草鏈,身穿火色毛皮,頭上插著一株鳳羽,臉...她看不清她的臉,只能瞧見她火紅如炬的眼俯瞰著她的臣子。

突然她察覺到六月的眼神,轉過頭來盯著她,眼裏泛出森意,欲要吃人一般。

“啊!”六月驚得坐起身子,滿頭瀝汗。

“月兒,你做噩夢了?”成蓮坐在床邊,緊緊握著她的手,看著她額間變得更加鮮紅的蓮瓣憂心問道。

“恩。成蓮,之前謝謝你。”

他擡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輕笑了笑,“謝我什麽?我又沒幫上你。”

她猶豫了一會,反握住他的手,“我覺得我剛剛都變得不像我自己,好像,好像我身體裏住了另個人一樣,如果不是你,我感覺肯定要失去理智了。”

成蓮眉頭緊蹙起來,聲音沙啞:“你說住了另一個人?”

“恩。”

“你和我說說你做了什麽夢。”

“好,我夢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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