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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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罐蜂蜜還是老娘死之前吃不下去飯了, 老爹跑了幾十裏山路, 到隔壁縣的山裏打的, 回來時候都半夜了, 路上看不見道,絆倒了好幾跤, 腳也磨出血了, 終於是在老娘走之前給她沖了一回。
老娘走了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了。
聽完蘇父的話,家裏人都沈默了,蘇曉也沒做聲, 把那半罐蜂蜜打開挖出來一塊擱碗裏用開水沖開,給蘇母和蘇家人一人倒了一碗, 最後自己才將碗裏的喝了。
抹抹嘴,又把罐子扣上,這罐子上還有泥,想來是蘇老頭怕壞掉, 埋進什麽地兒了,她把布包嚴實了, 和大伯娘的那袋紅糖塊一起放進了自己屋裏那口大箱子裏,放在最底下, 拿衣服蓋上了。
她的身體她知道, 現在一點事沒有,就算有問題吃了幾頓肉也吃好了, 這些東西不用吃, 就繼續留著吧。
從那之後, 蘇曉就沒事自己鼓搗點小玩意,給老爺子送過去解悶,晚上吃完飯上山回來也到那坐會,就算沒啥話聊,也跟老爺子呆會聽他念叨念叨。
三叔雖然是個不靠譜的,但是對自己老爹很是孝敬,他田裏的活不愛幹,打獵這事卻是一把好手,就是以前大食堂沒關的時候,老爺子飯食裏的肉也沒斷過,在山上打著點東西,就地扒了,就在山上烤熟了之後,把剩的東西都挖個坑就地埋了,再抱著肉回家給老爹吃。
蘇曉第一次去三叔家裏的時候還納悶,家裏這也是挺幹凈的,怎麽在村裏人口裏卻是埋汰的都下不去腳了。
可看到上墻布簾後邊那一排肉幹的時候就明白了。
三叔雖然混,但是對家裏人卻沒得說。自己和大伯這兩家裏偶爾能吃口肉幹,也是三叔偷摸送來的。
家裏幾個哥哥這打獵的本事也都是從三叔那學來的。
昨個去看老爺子,蘇曉看到家裏的柴火不多了,就想著上山給砍兩棵樹,現在這大夏天的,這兩棵樹也夠燒一陣子了。
“行,咱倆先過去給爺送去。”蘇沐擡手抹了把汗。
現在這天已經黑的透透的了,文家住的離山裏遠,卻剛好和蘇大樹家挨的不遠,這樣一來,正好也送張紅她倆一段。
“小妹,我倆也過去一趟,有兩天沒過去了,跟老爺子嘮會。”蘇雲也搭話。
這樣一來就只剩蕭冬書一個人往家裏那個方向走了。
許倩眼珠子一轉,“這大晚上的,一個人也不安全,蕭同志你也和她們一起過去吧,正好也認認我們住的那家,省得以後有啥事找著費勁。”
說完還大方的笑笑,仿佛就應該這樣。
蘇家兄弟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啊,一個男同志,有啥不安全的,還能讓人當大姑娘擄了去?
蘇曉似笑非笑的看了蕭冬書一眼,也就自己家裏那幾個傻哥哥,沒看出來許倩的小心思。
張紅忍不住別過臉去,沒眼看許倩那一臉媚樣。
也是巧了,蕭冬書擡頭就看到蘇曉那一眼,隨即一個大大的微笑拋了過去。
果然,這個家夥不是個好東西,蘇曉翻了個白眼,扭過頭去。
蕭冬書抿嘴笑笑,腳下也沒停著,“行啊,我也跟著去看看,蘇二哥,蘇爺爺多大年紀了?身子骨怎麽樣?”
這話回的有技巧,是回答的許倩,卻又是問著蘇老爺子的情況。
“我家那老爺子啊,快七十咯,身子硬實著呢,上次我去了還拿拐杖掄我呢!”
蘇沐還沒答話,蘇雲在一旁搶著說道,一邊還後怕的摸摸腦袋。
“哈哈哈,蘇雲同志,你幹啥了,把老爺子氣成這樣!”
蕭冬書笑問道,蘇家這幾個都是實在的,這趟上山幾個人沒少扯話,現在也都熟悉起來了,莊稼漢子,沒那麽多說道,好相處。
“誒,說起來也是我們幾個的錯,沒看好小妹,多虧是咱奶保佑,才沒讓小妹出啥大事,要不然啊,不用爺打,我自己也過不去啊!”
蘇雲一臉的懊悔,那天若是沒跟張翠翠換地方,說不得自己也能早點看出來小妹不對勁。
“我這不是沒事了,咱奶在天上看著呢,那能讓我出事,說不定是咱奶看你們幾個太廢物,才把我叫過去,給了我這一身力氣!”
蘇曉又翻了個白眼給自己家還是後怕著的幾個哥哥,這幾位,妥妥的妹控沒錯了。
剛醒的時候還以為作為一個姑娘,肯定是爹不疼娘不愛的,被幾個哥哥還不是家常便飯?
沒想到竟然完全相反,一家子怪人,一點重男輕女的意思都沒有。
蘇雲扁扁嘴,看看倆哥哥,也沒有說話的意思,蘇曉這丫頭,醒來以後不但力氣大了,這嘴也是越來越毒了,總是把他們堵的沒話說。
蕭冬書聽著蘇家兄妹拌嘴,臉上表情沒變,還是掛著蘇曉覺得欠扁的笑,心裏卻是有些羨慕,自己家裏,除了那幾個小屁孩,一個自己這樣大的兄弟姐妹也沒有。
這種感覺自然也是沒有體會過的。
幾個人聊著天腳下也沒耽誤,不一會就走到了文家,許倩和張紅已經累的氣喘籲籲,臉上的汗不住的往下流,鬢角的頭發早就浸濕了,還好穿的是深色衣服,不然的話還真是有些尷尬。
“蕭同志,這就是我們借住的那家了,今天真的是麻煩你了,要不是有你,我們倆還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許倩嬌羞的低著頭,只是現在這幅樣子,實在是看不出美感來。
這下連蘇家三個兄弟都聽明白了,這個許倩是看上蕭冬書同志了吧,嘖,城裏的姑娘都這麽開放的嗎?怎麽和文娟同志一樣圍著蕭同志。
蕭冬書瞇了下眼,笑了笑,“好,這下有事找你們也方便了。”
只是眼睛裏的笑意未達眼底。
“是啊,蘇曉同志,蕭同志,”張紅還想著招呼遍蘇沐幾個人,但是又不知道名字,只是點點頭,繼續道:“今天真的是多虧你們幾位了,多謝你們。”
“沒事,你們大老遠的從城裏來了我們村子裏,平時有啥事就招呼著,大家都是同齡人。”
蘇沐撓撓頭,也能看得出來,張紅同志和許倩同志是不一樣的。
“嗯,多謝你們了,以後還得麻煩你們照顧,以後有空閑了,我還想著多去找蘇曉同志玩,學學這砍柴打野物的本領呢!”
張紅不好意思的笑笑,蘇家二哥她有印象,只是男女同志還是不能走的太近,會招來閑話的。
蘇曉點點頭,腳步沒停,往前走,沒仔細看她的話還以為她故意不搭理張紅。
“張紅同志,我家小妹性子向內,不好和別人打交道,你別介意啊。”
蘇沐又撓撓頭,生怕張紅誤會。
“蘇同志你太客氣了,蘇曉同志答應了,我看見了,你們快去看老爺子吧,太晚的話老人家也該睡了。”
這蘇家二哥還真是有意思,對女同志也照顧。
這樣想著,再看看蘇沐笑著的俊臉,竟有些害羞,趕快低下頭,不再言語。
蘇風看著兩人,眼睛裏也帶著笑意,這兩個人的狀態好像自己和柳妹,說到柳妹,也有兩天沒見到了啊。
幾個人一番告別,張紅兩人就進去了,許倩還是一步一回頭的看著蕭冬書,眼裏的情意擋都擋不住,蘇家兄弟三個人被冷的直起雞皮疙瘩。
趕緊快步走到隔壁三叔家裏,走進去的時候,蘇曉已經把柴火堆在墻跟,進去和蘇老爺子聊天了,幾個人把柴火和手裏的物件都放在院裏,也進了屋。
老爺子靠在炕頭的墻上,□□叨著什麽,蘇曉臉上沒什麽表情,就坐在那認真的看著蘇老爺子。
“爺,你又給小妹說啥呢,也不給我們說說。”
蘇雲大嗓門喊道,“每次都是這樣,爺,你可不能偏心眼!”
也不是真的覺得老爺子偏心眼,只是蘇雲這性格就這樣,跟老爺子開個玩笑,熱鬧熱鬧,讓他樂呵樂呵。
“臭小子!我還沒抽你呢,又帶你妹子上山,你們這幾個,太不像話了!”
老爺子夠著炕邊上的拐杖要打蘇雲。
“爺,你可別打我,是小妹自己非要去的,你們從小就慣著她,我們哪能管得住。”
蘇雲趕緊把拐杖拿走,委屈的撇撇嘴。
老爺子瞪了他一眼,讓他們自己找地方坐著,這才註意到,來的不是蘇實,是一個自己不認得清秀的小年輕。
“曉曉啊,這就是上次給你送柴火,你還一直瞞著家裏人的那小子?”老爺子上下打量著蕭冬書,眼裏帶著不善。
準是她爸蘇大根跟老爺子說的,上次過來老爺子還說她年齡不小了,該找個好的了。
蕭冬書聽著老爺子的話一楞,蘇曉有喜歡的人?還瞞著家裏人?
掛在臉上的笑有點僵住,那人還送蘇曉柴火?簫冬書想起蘇曉今兒砍的那一大把柴火,臉色更僵硬了。
他得好好打柴,打更大把的柴給蘇曉送去!
“不是,爺,你別聽我爸瞎說,沒那回事,這位是城裏新來的知青,蕭冬書同志,今個和我們一起上山,打點野物。”
蘇曉一聽老爺子的話,一臉黑線,自從那件事兒發生之後,家裏爹娘總是盯著她,生怕她被哪個小子拐走了。
“啊啊,知青啊,這小子長的倒是俊。”
老爺子點點頭,村裏新來了知青住在老鄉家裏的事他也知道,老三跟他念叨了幾句,昨個剛來的城裏人,能知道幫著村裏人幹點事,看這表面也是個好的。
蕭冬書…“靦腆”的笑了,他還真沒有和老人家打交道的經驗,自己家老人在他還沒出生的時候就過世了,從來沒跟老人這麽近距離的接觸。
而且這個老人眼裏寫著精明。
聊了一會,蕭冬書都小心的應付著。
“爺,我們就過來呆會,你早點睡吧,別等三叔了,他過會就該回來了。”
看著老爺子頭有點擡不起來,看看外邊這時辰,蘇曉也不太知道幾點了,只是知道確實不早了。
老爺子也該睡了。
“誒誒,好,你們回去也小心點啊,看好了曉曉啊。”
老爺子也是困了,不再留他們。
幾個人出了屋門,背上柴火,蘇曉把兩只兔子拎到堂屋放竈坑邊上了,等著三叔回來就能看著了。
剛出院門沒走幾步,就看到迎面走過來的蘇大樹,手裏還拎著些啥,走近一看,才看到是好幾只兔子,腰上還別著兩只野雞。
看到是他們幾個人,笑了:“我還說明早上給你們送過去,正好,你們帶回去得了。”
說著把手裏的兔子分出來,都拿草繩綁好了,一家兩只兔子。
蘇曉看了幾個哥哥一眼,拿著吧,要不這麽多兔子三叔和爺得吃到啥時候去,這大夏天的,還不吃臭了,再者三叔這性子不拿他的,他還疑心小輩看不起自己。
蘇曉接過四只兔子,遞給蘇雲兩只,道個別就走了。
蘇雲和蘇風也到了家就回去了。等到自己家門口,等著蘇沐和蕭冬書招呼過,要進門了蘇曉才叫住蕭冬書。
“蕭冬書。”
突然覺得不太對,應該加兩個“同志,”現在這個時代啊,煩死人了,叫個人還得加倆字。
“嗯?怎麽了?”
蘇曉,果然不是像是個鄉下姑娘,鄉下姑娘哪有這樣膽子大的。
“我拿這兔子跟你換蛇,你看行不?”
兔子野雞吃多了,還是想換個口味。
末世前家裏廚師做過的蛇羹也是好多年沒吃過了,末世裏不只是人被感染了,動物也沒逃得過,那還有敢吃蛇的,誰知道被汙染了沒有。
“這…我今天也沒出啥力,這蛇你想吃就給你,下次還有蛇我也留著。”
蕭冬書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蘇曉,一臉的真誠。
蘇曉皺眉,這人,就非要戴著假面嗎,這表情,看著真是欠揍,還好自己不是一般小姑娘,要不然,還不是被他以後一個準啊。
“不用了,這一只兔子也夠我們吃了,王奶奶家裏也沒有能上山的,就給你拿回去吧,華子也有陣子沒吃上肉了。”
王老太太家裏三個兒子都是種地的,打獵確實沒那個本事,下一輩也沒個能上山的,平時開點葷腥也只能是河裏撈點魚,解解饞。
蕭冬書聽了也不便拒絕了,不能太著急,得慢慢來。
他接過一只兔子,把那條菜蛇遞給蘇曉,隨即就招呼過拐進王家。
“小妹,這蛇你想怎麽吃?還烤了?”
蘇沐有些不解,這蛇哪有兔子肉好,少不說,蛇肉還有一股子土腥味,怎麽吃都沒有兔子肉好吃。
“不烤,明天早上我熬粥。”
蘇曉頭也不回的進了院子,今天晚上還得把兔子和蛇處理好了,省得明天沒工夫。
蘇曉想做蛇羹,也知道家裏沒有酒這類能去腥的,只能在爆鍋的時候多加點姜片蒜末這類,蛇肉不多,要是做純肉的多說也就盛一碗,蘇曉只能把蛇羹熬好了之後懟在紅薯粥裏,吃著但也別有一番滋味。
蘇沐一邊吃一邊點頭:“這蛇肉這麽做是好吃,就是少了點,小妹,哪天咱們專門去抓點蛇吧!”
“不行,抓多了來年就沒得吃了,留點。”
蘇曉仰頭把碗裏的粥喝了,抹把嘴又盛了一碗。
石溝村是在中原便南的一群大山裏,說起這的氣候,蘇曉又覺得與自己那個時代存在的中國不同,這裏中原地帶也較濕潤,要不然這林子裏也不能有那麽多活物。
這裏每年的作物最多也只能實現兩年三熟,播種的時間和自己熟悉的也不太相同,現在才六月,但是第一批種子卻才種完。
種子播種完了,一大批以前做這些的勞動力就省下來了,接下來地裏也沒什麽大活了,就隔幾天過來拔拔草就行了。
這天周一,隊長在晾谷場開會,唱完歌後就開始正式說事了:“咱們村今年趕工快,提前了半個月就把地種完了,以後咱們就按照小組給地裏鋤草裏,都把自己負責的那塊地看好了!”
一聽隊長說不用每天去上工了,大家夥在下邊就小聲議論起來。
“這下好了,能有功夫把俺家那炕重新搭搭了,這幾天也不知道咋地了,一燒火就冒煙!哪天燒炕都嗆死我,還可廢柴火了!”
“可不是,這回俺家人也能多上山拾掇點柴火了,哪天都現用現找。”
……
大家都高興著,終於有時間能多照應照應自己的小家了。
“安靜!安靜!”
張大佑臉色有些黑,這些個沒眼色的玩意,就知道自己家那點破事!
“知青來了也有段時間了,可咱們村的知青所到現在也沒修好,也不能一直住在老鄉家裏,就趁著最近這段時間不忙,大家夥一起把這知青所給整好了!”
底下的人不再嘟囔了,知青所確實是緊要的事,耽誤不了了,再過段時間又開始忙活了,就更沒時間了。
隔壁村的知青所也是剛建的,可幹活兒的時候有些人有小心思的,居然在建知青所這偷工減料,知青們住進去不到一個月,就被大雨打的透了塌了。
也是運氣好,知青所塌了那天知青看天晴了,正都出去洗衣服了,沒在裏面,要不然,非整出人命來不可!
他們可不能幹這種缺德事兒,能幹好就幹好,指不定知青啥時候走了,房子還能分給村子裏的人。
這回張大佑是打算新建一個,讓大夥兒也借此和知青們更熟悉一些,孩子們識字也更好說一些。
這次得好好選個地方,可村裏有能建這麽大知青所的地方也只有王三奶奶家對面那塊空地和村頭的晾谷場了,晾谷場不能動,只能是在王三老太太那了。
主意拍定了,張大佑又找來村子裏會些手上工夫的漢子,幾個人在空地上商量著怎麽搭。
蘇大根走進堂屋,拿起茶缸喝了一口水,飯都做好了,就等著蘇父回來,一家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隊長是定了,知青所就建在咱家前頭那塊空地上,明個估計就得動工了,他娘,隊長讓你明個早起來就直接過去大食堂那做飯去,帶著曉曉一塊去。”
大食堂空著,可是地兒大,村裏人若是要辦事兒,交一些東西給村裏,也能在那做大鍋飯,請村裏幫忙的人吃飯。
蘇大根扯了一口薺菜葉,擱嘴裏嚼著。
“誒,行,明早上我們娘倆過去。”
蘇家三個男人自然是要去搭房子的,幹的都是力氣活。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蘇曉早早起來梳洗一下就跟著蘇母去了大食堂,到的時候村會有了不少人了,吃飯的人多,做飯的人哪能少了,大伯娘,柳葉和柳嬸,王家三嬸,李小蘭娘兒倆,文家嬸子,張翠翠和她娘,意外的是張紅和許倩兩個知青也在。
一看到蘇曉過來,柳葉和張紅立刻就過來了,和蘇母打了招呼,就親親熱熱的挽著蘇曉的胳膊,一邊一個。
這麽久了,雖然蘇曉還是不適應和別人太親密,但是這段時間柳葉和張紅可以說是把自己在蘇曉這的存在感刷的足足的,蘇曉也早就適應了倆人的親密。
自從上次在上山遇到張紅和許倩之後,他們兩個人晚上不上課的時候就去找蘇曉,一起上山,不說許倩到底是想勾搭蕭冬書還是真的上山打點東西,張紅倒是真的再跟蘇曉學本事。
現在就是讓她自己上山也絕對不會像第一次那麽狼狽了。
許倩去了沒幾次,可能是被蕭冬書的拒絕傷了心,就跟張紅說不和她們一起去了,自己跟文娟和她哥那些人一起去,還問張紅要不要一起過來。
張紅自然不會同意,跟著蘇曉他們一起上山多好啊,每天都能砍到那麽多柴火,偶爾還能有點野物,最重要的是,蘇家那幾個兄弟從來不會對女同志動手動腳的,一直都特別尊重她們,尤其是蘇沐同志,每天那麽認真學習,還照顧她們,傻子才走呢。
見張紅不和自己一起走,許倩也只是撇撇嘴沒說什麽。
倒是挺讓張紅意外,每天晚上許倩都能背上一捆柴火回來,累的氣喘籲籲的。
柳葉一開始沒上過山,家裏人也不讓她去,只是後來聽說了蘇曉每天都去山上,她就也動了心思,每天都拉著自己哥哥跟蘇曉她們一起,一來二去,和張紅也熟悉起來。
蘇風也是更願意每天往山上跑,同行的幾人沒事就開兩人幾句玩笑,調侃一下,也沒有惡意,就是大家一起鬧鬧。
大食堂裏有好幾口大鍋,姑娘們就都被安排這摘摘菜,洗洗碗啥的,在一邊也清閑,各位大娘嬸子們才是主力,都羅胳膊挽袖子的揮舞著鏟子。
天見亮光,霧還沒散,就有各家的漢子們過來了,早上家裏的婆娘都來這邊做飯了,這幾天大家夥的飯也都在大食堂吃,由於是給知青建房,所以是公社裏出糧食,讓各家嬸子幫著忙活做做。
人還沒齊,大家也沒著忙吃飯,圍一起商量著等會開工的事,人多想法也多,一時間好不熱鬧。
吃了早飯,各家漢子們又嗚嗚泱泱一大群走到地方,開始幹活,真應了人多力量大,一午前的工夫,地基就打完了,這次隊長是狠了心了要好好建知青所。
用的材料算是好貨。
蕭冬書以前沒怎麽接觸過建房子,也就是在家裏翻爺爺書的時候看到過幾眼,當時也不感興趣,現在一到自己動手,就有些不知道從哪做起了。
好在蘇沐平時跟著蘇父學過幾手,也能照看著他點。
晚上吃完飯,蘇家和王家往家裏走,這兩天忙著搭房子,晚上也沒工夫想著去山上了,累的只想回家睡覺,蘇曉倒是不累,但是她一說要一個人上山,家裏人說啥也不同意。
蕭冬書這些日子和蘇家人也熟悉起來了,知道前些日子蘇曉差點一頭栽死,可醒了之後卻力氣變得大了,蘇曉自己說是看見奶奶了,奶奶看她過的辛苦就幫她一把。
蕭冬書知道這肯定是扯淡,哪有真能看見鬼的,但是也沒說什麽,只是平日裏對蘇曉的關註更多了些。
蘇曉也察覺到蕭冬書可能是在觀察自己,那又怎麽樣,自己現在可是貨真價實的蘇曉,他能看出啥來。
許倩自從不跟蘇曉她們一起上山之後就,就不再有事沒事的過來纏著蕭冬書了,可能是被他一直拒絕後死心了吧。
倒是文娟,那天自從被蘇曉嚇過之後,就沒再敢找蘇曉的麻煩了,這幾天卻變了個人似的,沒事就跟著張紅蘇曉她們轉悠。
蘇曉看在眼裏,也知道,這又是蕭冬書那廝的爛桃花。
真沒看出來那個人模狗樣的腹黑男哪有吸引力了。
不過他的魅力也是夠差勁的,招來的這都是些什麽人啊!
蘇曉其實也看得出來,蕭冬書對這兩人並沒有什麽與眾不同的,一直都是表現出中央空調暖大家的樣子,只是這兩個姑娘沒看清罷了。
蕭冬書這人,蘇曉是本能的不喜歡,因為他太善於偽裝了,有點讓她不能看穿他,這樣看不透的人往往都是最危險的,在末世裏,都是這樣的人,明著跟你很好,背過去就能把你推到喪屍群裏,蘇曉見的多了自然防備的就多了。
但是她也知道,蕭冬書志不在這個小小的石溝村,自然也不會做什麽對這裏有什麽壞影響的事。
這樣想著,蘇曉也就不會太過針對蕭冬書。
蕭冬書和蘇曉的第一次單獨接觸就是在那天晚上。
蘇曉終於是忍不住了,她需要去山上找點獵物練練手,不然的話她的身子骨都有些酸了。
等著家裏人都睡了,約莫十點的時候,蘇曉偷偷的起身,穿好了衣服就翻墻出去,木頭院門打開的聲音太大了,回吵醒他們。
等她翻墻的腳落了地,突然聽見隔壁有些聲音。眼看著那人是往自己家這邊走的,她小心翼翼的靠在墻邊,這個年代哪來的小偷,誰家也啥都沒有,偷也沒得偷。
這個時候出去的,不是去幹些生產隊不允許的事,就是出去跟自己的小情人偷情的。
蘇曉就蹲在那看著,從王三奶奶家出來的人,無論是去幹啥的,她都想了解一下,倒不是好奇,只是想著街坊鄰居的,平時有個照應,有點啥事告訴他們也好。
身形有些眼熟,不是蕭冬書還是誰。
蘇曉沒做聲,跟在蕭冬書身後,她有些好奇,這個家夥去幹嘛?約會小姑娘?在末世,好奇心是最要命的東西,蘇曉早就不敢讓自己有這些無聊卻害命的東西了。
只是今天卻有點控制不住,沒關系的,反正只要在這個小山村裏,就還沒有自己控制不了的東西,且去跟他看看。
以蘇曉的本事,跟蹤蕭冬書還不是小菜一碟。
蕭冬書一直往前走著,進了山裏,這次去的跟,以往去的山是不同的,這座山裏,野物多,同樣的,危險也多一分。
這個家夥來這裏幹什麽,居然和自己的目的地一樣?蘇曉趴在樹後揉揉鼻子。
這山再深一點可就危險了,他怎麽還往裏走。
蕭冬書只知道這座山平時沒人過來,都覺得太危險了,沒人來過的山,就一定有不少野物,王三奶奶家吃東西實在是困難,從這山上打點東西回去,也給華子改善改善夥食,也給蘇曉送一些。
至於說山上的危險,蕭冬書沒太當回事,在山外圍一圈,他都沒發現有什麽大型動物活動的痕跡,就是有危險,他也能應付。
抱著這樣的心理,蕭冬書又深入了一點,這裏的東西的確不少,兔子就比那座山裏要多,現在是大晚上,蕭冬書也不怕有人過來。
這段時間跟著蘇家兄弟學了不少打獵的小技巧,打幾只野兔還不成問題。
蘇曉在樹上看著蕭冬書,真的是…笨死了,那只最大最肥的!要跑了,你還追著一個小兔崽子。
終於是忍不住了,蘇曉三兩步跳下來,舉起一塊小有分量的石塊就朝著那只兔子砸去。
蕭冬書剛把那只小兔子一刀砍死,就看到樹下跳下來一個人,他嚇得下意識就把刀丟過去。
那人影一閃,躲過了。
蕭冬書只覺得人影有些眼熟,還沒想起來這到底是誰,就聽見人影說:“蠢死了,以後別說是我教你打獵的。”
蘇曉!
“蘇曉同志!?你怎麽在這裏,”
蕭冬書一臉溫柔的笑著,與剛剛那個兇狠的抓著兔子和朝著蘇曉丟刀子的人一點都不同。
蘇曉撇撇嘴,裝的真像,好像很想遇到自己一樣。
“打獵。”
蘇曉把被打暈了的肥兔子丟到蕭冬書腳邊。
撇撇嘴,廢話,不過來打獵難道是睡覺?
“好巧啊,我也是過來打獵的,”蕭冬書溫和的笑著,“不過蘇曉同志你怎麽從樹上下來了啊。”
蕭冬書又瞇瞇眼,跟著自己過來的?
蘇曉沒看他,繼續往裏面走去,蘇曉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山上了。山裏哪有什麽東西她也都探查過了,不然她不可能大晚上的直接過來。
“樹上視野好,能看到的東西多,這點道理你不懂?”蘇曉掰了根樹枝,挺粗的一根,拿著探路。
平時沒見有人過來,不代表真的就是沒人過來,還是謹慎點好,別野物沒打著,倒踩了別人的陷阱。
聽著蘇曉的話,蕭冬書無聲的笑了笑,果然是個不一樣的姑娘,大晚上的哪有敢自己上山的?
慢慢的,隨著蘇曉探出來的陷阱越來越多,蕭冬書不笑了,這些陷阱中大部分他都沒能發現,蘇曉的觀察力果然驚人,仿佛就是為黑暗而生。
蘇曉?真的是越來越神秘了,怎麽昏迷一次就變化這麽多?這次下鄉真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蕭冬書捏捏自己的手指,繼續跟著蘇曉走。
這天晚上蘇曉又一次刷新了蕭冬書對她的認知,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是一個成年男人都未必能趕得上的。
這次蕭冬書倒是沒有別的想法,只是覺得可能是上山來的次數多了,熟能生巧罷。
蕭冬書也沒幫上什麽忙,就是幫著擰幾個草繩,把野雞和野兔綁在一起,方便拿著。
兩個人沒到一個小時就打了五只野兔兩只野雞,還端了一個蜂窩,蕭冬書被蜜蜂蟄在了手腕上,立時腫起來一大塊,又疼又癢,蕭冬書忍著沒出聲。
蘇曉瞅了一眼也沒說話,拎著野兔就往水邊走去,這兔子得收拾出來,不然這些東西拿回去了扔哪都臭,就扔這山上,不定就哪只動物給吃了。
路上蕭冬書兩手拎著幾只野兔,蘇曉一手拎著野雞,隨手也擼點大葉子,拔掉野草啥的。
蕭冬書把兔子扔到河邊,就著月光洗了個手,手腕腫的更厲害了。一動都有些疼,剛剛過來的路上他是強忍著沒喊疼,在一個小姑娘面前喊疼,他還丟不起這個人。
蘇曉也在他邊上洗了個手,甩甩水,也沒在衣服上擦幹,就扯過蕭冬書的右手,就著月光看,瞪了一眼有些掙紮的蕭冬書。
“有點疼,忍著點。”手腕腫起來的地方有個小洞,蜂針應該還在裏面,得先弄出來。
蕭冬書還沒懂蘇曉要幹嘛,只覺得拉著自己的手有些涼,突然手腕一疼!
“啊!嘶…”蕭冬書叫出聲來。
蘇曉被甩開,白了蕭冬書一眼,也沒說話,拿起剛剛拔的野草,在水裏洗幹凈了,放嘴裏咀嚼。
吐在手上,又拉過蕭冬書的手,也沒有塗藥那個小心勁兒,直接拍在蕭冬書的手上。
蕭冬書被她的動作嚇得不敢動了,隨即又反應過來,她這是在塗藥?在…關心他?
看著埋頭處理兔子的蘇曉,蕭冬書突然感覺有些異樣。
拿著刀扒著兔子皮,手上都是血,褲子上也噴上了血,明明是個這麽血腥的場面,蕭冬書竟然覺得這樣的蘇曉,有些好看?不不不,不對,怎麽會有這麽變態的想法。
蘇曉是個扒兔子皮都眼也不眨的女魔頭,怎麽會覺得她好看?哪個小姑娘不是看到兔子這類就喜歡的走不動路,那些柔柔弱弱的女孩自己沒感覺,竟然會覺得她好看?
蕭冬書不住的搖頭,蘇曉感覺到邊上的人在動,一轉頭就看到頭搖的撥浪鼓一樣的蕭冬書,這人…沒病吧,一個人玩啥呢?
“餵,過來。”
蘇曉看了兔子一眼,這兔子皮…可以留著,等天冷了給蘇老爺子做個襖子也好。
聽到蘇曉叫他,蕭冬書才停下自己的胡思亂想,擡頭一看,蘇曉連看都沒看他。
“怎麽了,蘇曉同志?”
“你過來幫我把這野雞毛拔了,拔不掉的直接拿刀砍了。”蘇曉把野雞給他丟過去。
兔子皮要是留著可就不能像以前那樣隨便扯了,扯壞了在縫上就不暖和了,得一整張才行,這就有點費功夫了,自己撕完這些在收拾野雞,肯定就得半夜了,明天還得早起,怕是就起不來了。
這個蕭冬書雖然表裏不一了點,但是動手能力也不差,他把野雞收拾了,也能早點回去,況且,想拿肉還不得出點力啊,這樣想著,使喚起蕭冬書來,蘇曉就毫無壓力了。
蕭冬書勉強壓下心中的異樣感,走到蘇曉身邊,學著她搬了一塊石頭坐下,拔野雞的毛,野雞的毛又硬又深,一點也不好拔。
本來因為這活不好幹,蕭冬書應該是越來越煩躁,可是莫名的,在蘇曉身邊忙活了一陣之後,他的心卻靜了下來。
蘇曉又扒完了一只兔子,擡頭看看蕭冬書,一臉認真的拔著雞毛。蘇曉點點頭,不錯。
倆人花了一段工夫才把兔子和野雞都收拾完了,拿大葉子包了好幾層,確定不會掉了之後又用草繩捆了起來,捆得結結實實的,倆人拎著“肉包子”就往家裏走去。
看著月亮,這時候約莫著有十二點了,山上安靜極了,連身邊人的呼吸聲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嗯…你輕點…啊輕點!”
突然,前邊隱隱約約就聽見了什麽聲音,兩個人停下了腳步。
這個聲音…
如果是以前的蘇曉,可能沒經歷過也不知道,但是現在的蘇曉可是在末世生存了幾年的,什麽情景沒見過,畢竟在那個時候,很多女人都是一兩塊餅幹就能睡一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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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走了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了。
聽完蘇父的話,家裏人都沈默了,蘇曉也沒做聲, 把那半罐蜂蜜打開挖出來一塊擱碗裏用開水沖開,給蘇母和蘇家人一人倒了一碗, 最後自己才將碗裏的喝了。
抹抹嘴,又把罐子扣上,這罐子上還有泥,想來是蘇老頭怕壞掉, 埋進什麽地兒了,她把布包嚴實了, 和大伯娘的那袋紅糖塊一起放進了自己屋裏那口大箱子裏,放在最底下, 拿衣服蓋上了。
她的身體她知道, 現在一點事沒有,就算有問題吃了幾頓肉也吃好了, 這些東西不用吃, 就繼續留著吧。
從那之後, 蘇曉就沒事自己鼓搗點小玩意,給老爺子送過去解悶,晚上吃完飯上山回來也到那坐會,就算沒啥話聊,也跟老爺子呆會聽他念叨念叨。
三叔雖然是個不靠譜的,但是對自己老爹很是孝敬,他田裏的活不愛幹,打獵這事卻是一把好手,就是以前大食堂沒關的時候,老爺子飯食裏的肉也沒斷過,在山上打著點東西,就地扒了,就在山上烤熟了之後,把剩的東西都挖個坑就地埋了,再抱著肉回家給老爹吃。
蘇曉第一次去三叔家裏的時候還納悶,家裏這也是挺幹凈的,怎麽在村裏人口裏卻是埋汰的都下不去腳了。
可看到上墻布簾後邊那一排肉幹的時候就明白了。
三叔雖然混,但是對家裏人卻沒得說。自己和大伯這兩家裏偶爾能吃口肉幹,也是三叔偷摸送來的。
家裏幾個哥哥這打獵的本事也都是從三叔那學來的。
昨個去看老爺子,蘇曉看到家裏的柴火不多了,就想著上山給砍兩棵樹,現在這大夏天的,這兩棵樹也夠燒一陣子了。
“行,咱倆先過去給爺送去。”蘇沐擡手抹了把汗。
現在這天已經黑的透透的了,文家住的離山裏遠,卻剛好和蘇大樹家挨的不遠,這樣一來,正好也送張紅她倆一段。
“小妹,我倆也過去一趟,有兩天沒過去了,跟老爺子嘮會。”蘇雲也搭話。
這樣一來就只剩蕭冬書一個人往家裏那個方向走了。
許倩眼珠子一轉,“這大晚上的,一個人也不安全,蕭同志你也和她們一起過去吧,正好也認認我們住的那家,省得以後有啥事找著費勁。”
說完還大方的笑笑,仿佛就應該這樣。
蘇家兄弟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啊,一個男同志,有啥不安全的,還能讓人當大姑娘擄了去?
蘇曉似笑非笑的看了蕭冬書一眼,也就自己家裏那幾個傻哥哥,沒看出來許倩的小心思。
張紅忍不住別過臉去,沒眼看許倩那一臉媚樣。
也是巧了,蕭冬書擡頭就看到蘇曉那一眼,隨即一個大大的微笑拋了過去。
果然,這個家夥不是個好東西,蘇曉翻了個白眼,扭過頭去。
蕭冬書抿嘴笑笑,腳下也沒停著,“行啊,我也跟著去看看,蘇二哥,蘇爺爺多大年紀了?身子骨怎麽樣?”
這話回的有技巧,是回答的許倩,卻又是問著蘇老爺子的情況。
“我家那老爺子啊,快七十咯,身子硬實著呢,上次我去了還拿拐杖掄我呢!”
蘇沐還沒答話,蘇雲在一旁搶著說道,一邊還後怕的摸摸腦袋。
“哈哈哈,蘇雲同志,你幹啥了,把老爺子氣成這樣!”
蕭冬書笑問道,蘇家這幾個都是實在的,這趟上山幾個人沒少扯話,現在也都熟悉起來了,莊稼漢子,沒那麽多說道,好相處。
“誒,說起來也是我們幾個的錯,沒看好小妹,多虧是咱奶保佑,才沒讓小妹出啥大事,要不然啊,不用爺打,我自己也過不去啊!”
蘇雲一臉的懊悔,那天若是沒跟張翠翠換地方,說不得自己也能早點看出來小妹不對勁。
“我這不是沒事了,咱奶在天上看著呢,那能讓我出事,說不定是咱奶看你們幾個太廢物,才把我叫過去,給了我這一身力氣!”
蘇曉又翻了個白眼給自己家還是後怕著的幾個哥哥,這幾位,妥妥的妹控沒錯了。
剛醒的時候還以為作為一個姑娘,肯定是爹不疼娘不愛的,被幾個哥哥還不是家常便飯?
沒想到竟然完全相反,一家子怪人,一點重男輕女的意思都沒有。
蘇雲扁扁嘴,看看倆哥哥,也沒有說話的意思,蘇曉這丫頭,醒來以後不但力氣大了,這嘴也是越來越毒了,總是把他們堵的沒話說。
蕭冬書聽著蘇家兄妹拌嘴,臉上表情沒變,還是掛著蘇曉覺得欠扁的笑,心裏卻是有些羨慕,自己家裏,除了那幾個小屁孩,一個自己這樣大的兄弟姐妹也沒有。
這種感覺自然也是沒有體會過的。
幾個人聊著天腳下也沒耽誤,不一會就走到了文家,許倩和張紅已經累的氣喘籲籲,臉上的汗不住的往下流,鬢角的頭發早就浸濕了,還好穿的是深色衣服,不然的話還真是有些尷尬。
“蕭同志,這就是我們借住的那家了,今天真的是麻煩你了,要不是有你,我們倆還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許倩嬌羞的低著頭,只是現在這幅樣子,實在是看不出美感來。
這下連蘇家三個兄弟都聽明白了,這個許倩是看上蕭冬書同志了吧,嘖,城裏的姑娘都這麽開放的嗎?怎麽和文娟同志一樣圍著蕭同志。
蕭冬書瞇了下眼,笑了笑,“好,這下有事找你們也方便了。”
只是眼睛裏的笑意未達眼底。
“是啊,蘇曉同志,蕭同志,”張紅還想著招呼遍蘇沐幾個人,但是又不知道名字,只是點點頭,繼續道:“今天真的是多虧你們幾位了,多謝你們。”
“沒事,你們大老遠的從城裏來了我們村子裏,平時有啥事就招呼著,大家都是同齡人。”
蘇沐撓撓頭,也能看得出來,張紅同志和許倩同志是不一樣的。
“嗯,多謝你們了,以後還得麻煩你們照顧,以後有空閑了,我還想著多去找蘇曉同志玩,學學這砍柴打野物的本領呢!”
張紅不好意思的笑笑,蘇家二哥她有印象,只是男女同志還是不能走的太近,會招來閑話的。
蘇曉點點頭,腳步沒停,往前走,沒仔細看她的話還以為她故意不搭理張紅。
“張紅同志,我家小妹性子向內,不好和別人打交道,你別介意啊。”
蘇沐又撓撓頭,生怕張紅誤會。
“蘇同志你太客氣了,蘇曉同志答應了,我看見了,你們快去看老爺子吧,太晚的話老人家也該睡了。”
這蘇家二哥還真是有意思,對女同志也照顧。
這樣想著,再看看蘇沐笑著的俊臉,竟有些害羞,趕快低下頭,不再言語。
蘇風看著兩人,眼睛裏也帶著笑意,這兩個人的狀態好像自己和柳妹,說到柳妹,也有兩天沒見到了啊。
幾個人一番告別,張紅兩人就進去了,許倩還是一步一回頭的看著蕭冬書,眼裏的情意擋都擋不住,蘇家兄弟三個人被冷的直起雞皮疙瘩。
趕緊快步走到隔壁三叔家裏,走進去的時候,蘇曉已經把柴火堆在墻跟,進去和蘇老爺子聊天了,幾個人把柴火和手裏的物件都放在院裏,也進了屋。
老爺子靠在炕頭的墻上,□□叨著什麽,蘇曉臉上沒什麽表情,就坐在那認真的看著蘇老爺子。
“爺,你又給小妹說啥呢,也不給我們說說。”
蘇雲大嗓門喊道,“每次都是這樣,爺,你可不能偏心眼!”
也不是真的覺得老爺子偏心眼,只是蘇雲這性格就這樣,跟老爺子開個玩笑,熱鬧熱鬧,讓他樂呵樂呵。
“臭小子!我還沒抽你呢,又帶你妹子上山,你們這幾個,太不像話了!”
老爺子夠著炕邊上的拐杖要打蘇雲。
“爺,你可別打我,是小妹自己非要去的,你們從小就慣著她,我們哪能管得住。”
蘇雲趕緊把拐杖拿走,委屈的撇撇嘴。
老爺子瞪了他一眼,讓他們自己找地方坐著,這才註意到,來的不是蘇實,是一個自己不認得清秀的小年輕。
“曉曉啊,這就是上次給你送柴火,你還一直瞞著家裏人的那小子?”老爺子上下打量著蕭冬書,眼裏帶著不善。
準是她爸蘇大根跟老爺子說的,上次過來老爺子還說她年齡不小了,該找個好的了。
蕭冬書聽著老爺子的話一楞,蘇曉有喜歡的人?還瞞著家裏人?
掛在臉上的笑有點僵住,那人還送蘇曉柴火?簫冬書想起蘇曉今兒砍的那一大把柴火,臉色更僵硬了。
他得好好打柴,打更大把的柴給蘇曉送去!
“不是,爺,你別聽我爸瞎說,沒那回事,這位是城裏新來的知青,蕭冬書同志,今個和我們一起上山,打點野物。”
蘇曉一聽老爺子的話,一臉黑線,自從那件事兒發生之後,家裏爹娘總是盯著她,生怕她被哪個小子拐走了。
“啊啊,知青啊,這小子長的倒是俊。”
老爺子點點頭,村裏新來了知青住在老鄉家裏的事他也知道,老三跟他念叨了幾句,昨個剛來的城裏人,能知道幫著村裏人幹點事,看這表面也是個好的。
蕭冬書…“靦腆”的笑了,他還真沒有和老人家打交道的經驗,自己家老人在他還沒出生的時候就過世了,從來沒跟老人這麽近距離的接觸。
而且這個老人眼裏寫著精明。
聊了一會,蕭冬書都小心的應付著。
“爺,我們就過來呆會,你早點睡吧,別等三叔了,他過會就該回來了。”
看著老爺子頭有點擡不起來,看看外邊這時辰,蘇曉也不太知道幾點了,只是知道確實不早了。
老爺子也該睡了。
“誒誒,好,你們回去也小心點啊,看好了曉曉啊。”
老爺子也是困了,不再留他們。
幾個人出了屋門,背上柴火,蘇曉把兩只兔子拎到堂屋放竈坑邊上了,等著三叔回來就能看著了。
剛出院門沒走幾步,就看到迎面走過來的蘇大樹,手裏還拎著些啥,走近一看,才看到是好幾只兔子,腰上還別著兩只野雞。
看到是他們幾個人,笑了:“我還說明早上給你們送過去,正好,你們帶回去得了。”
說著把手裏的兔子分出來,都拿草繩綁好了,一家兩只兔子。
蘇曉看了幾個哥哥一眼,拿著吧,要不這麽多兔子三叔和爺得吃到啥時候去,這大夏天的,還不吃臭了,再者三叔這性子不拿他的,他還疑心小輩看不起自己。
蘇曉接過四只兔子,遞給蘇雲兩只,道個別就走了。
蘇雲和蘇風也到了家就回去了。等到自己家門口,等著蘇沐和蕭冬書招呼過,要進門了蘇曉才叫住蕭冬書。
“蕭冬書。”
突然覺得不太對,應該加兩個“同志,”現在這個時代啊,煩死人了,叫個人還得加倆字。
“嗯?怎麽了?”
蘇曉,果然不是像是個鄉下姑娘,鄉下姑娘哪有這樣膽子大的。
“我拿這兔子跟你換蛇,你看行不?”
兔子野雞吃多了,還是想換個口味。
末世前家裏廚師做過的蛇羹也是好多年沒吃過了,末世裏不只是人被感染了,動物也沒逃得過,那還有敢吃蛇的,誰知道被汙染了沒有。
“這…我今天也沒出啥力,這蛇你想吃就給你,下次還有蛇我也留著。”
蕭冬書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蘇曉,一臉的真誠。
蘇曉皺眉,這人,就非要戴著假面嗎,這表情,看著真是欠揍,還好自己不是一般小姑娘,要不然,還不是被他以後一個準啊。
“不用了,這一只兔子也夠我們吃了,王奶奶家裏也沒有能上山的,就給你拿回去吧,華子也有陣子沒吃上肉了。”
王老太太家裏三個兒子都是種地的,打獵確實沒那個本事,下一輩也沒個能上山的,平時開點葷腥也只能是河裏撈點魚,解解饞。
蕭冬書聽了也不便拒絕了,不能太著急,得慢慢來。
他接過一只兔子,把那條菜蛇遞給蘇曉,隨即就招呼過拐進王家。
“小妹,這蛇你想怎麽吃?還烤了?”
蘇沐有些不解,這蛇哪有兔子肉好,少不說,蛇肉還有一股子土腥味,怎麽吃都沒有兔子肉好吃。
“不烤,明天早上我熬粥。”
蘇曉頭也不回的進了院子,今天晚上還得把兔子和蛇處理好了,省得明天沒工夫。
蘇曉想做蛇羹,也知道家裏沒有酒這類能去腥的,只能在爆鍋的時候多加點姜片蒜末這類,蛇肉不多,要是做純肉的多說也就盛一碗,蘇曉只能把蛇羹熬好了之後懟在紅薯粥裏,吃著但也別有一番滋味。
蘇沐一邊吃一邊點頭:“這蛇肉這麽做是好吃,就是少了點,小妹,哪天咱們專門去抓點蛇吧!”
“不行,抓多了來年就沒得吃了,留點。”
蘇曉仰頭把碗裏的粥喝了,抹把嘴又盛了一碗。
石溝村是在中原便南的一群大山裏,說起這的氣候,蘇曉又覺得與自己那個時代存在的中國不同,這裏中原地帶也較濕潤,要不然這林子裏也不能有那麽多活物。
這裏每年的作物最多也只能實現兩年三熟,播種的時間和自己熟悉的也不太相同,現在才六月,但是第一批種子卻才種完。
種子播種完了,一大批以前做這些的勞動力就省下來了,接下來地裏也沒什麽大活了,就隔幾天過來拔拔草就行了。
這天周一,隊長在晾谷場開會,唱完歌後就開始正式說事了:“咱們村今年趕工快,提前了半個月就把地種完了,以後咱們就按照小組給地裏鋤草裏,都把自己負責的那塊地看好了!”
一聽隊長說不用每天去上工了,大家夥在下邊就小聲議論起來。
“這下好了,能有功夫把俺家那炕重新搭搭了,這幾天也不知道咋地了,一燒火就冒煙!哪天燒炕都嗆死我,還可廢柴火了!”
“可不是,這回俺家人也能多上山拾掇點柴火了,哪天都現用現找。”
……
大家都高興著,終於有時間能多照應照應自己的小家了。
“安靜!安靜!”
張大佑臉色有些黑,這些個沒眼色的玩意,就知道自己家那點破事!
“知青來了也有段時間了,可咱們村的知青所到現在也沒修好,也不能一直住在老鄉家裏,就趁著最近這段時間不忙,大家夥一起把這知青所給整好了!”
底下的人不再嘟囔了,知青所確實是緊要的事,耽誤不了了,再過段時間又開始忙活了,就更沒時間了。
隔壁村的知青所也是剛建的,可幹活兒的時候有些人有小心思的,居然在建知青所這偷工減料,知青們住進去不到一個月,就被大雨打的透了塌了。
也是運氣好,知青所塌了那天知青看天晴了,正都出去洗衣服了,沒在裏面,要不然,非整出人命來不可!
他們可不能幹這種缺德事兒,能幹好就幹好,指不定知青啥時候走了,房子還能分給村子裏的人。
這回張大佑是打算新建一個,讓大夥兒也借此和知青們更熟悉一些,孩子們識字也更好說一些。
這次得好好選個地方,可村裏有能建這麽大知青所的地方也只有王三奶奶家對面那塊空地和村頭的晾谷場了,晾谷場不能動,只能是在王三老太太那了。
主意拍定了,張大佑又找來村子裏會些手上工夫的漢子,幾個人在空地上商量著怎麽搭。
蘇大根走進堂屋,拿起茶缸喝了一口水,飯都做好了,就等著蘇父回來,一家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隊長是定了,知青所就建在咱家前頭那塊空地上,明個估計就得動工了,他娘,隊長讓你明個早起來就直接過去大食堂那做飯去,帶著曉曉一塊去。”
大食堂空著,可是地兒大,村裏人若是要辦事兒,交一些東西給村裏,也能在那做大鍋飯,請村裏幫忙的人吃飯。
蘇大根扯了一口薺菜葉,擱嘴裏嚼著。
“誒,行,明早上我們娘倆過去。”
蘇家三個男人自然是要去搭房子的,幹的都是力氣活。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蘇曉早早起來梳洗一下就跟著蘇母去了大食堂,到的時候村會有了不少人了,吃飯的人多,做飯的人哪能少了,大伯娘,柳葉和柳嬸,王家三嬸,李小蘭娘兒倆,文家嬸子,張翠翠和她娘,意外的是張紅和許倩兩個知青也在。
一看到蘇曉過來,柳葉和張紅立刻就過來了,和蘇母打了招呼,就親親熱熱的挽著蘇曉的胳膊,一邊一個。
這麽久了,雖然蘇曉還是不適應和別人太親密,但是這段時間柳葉和張紅可以說是把自己在蘇曉這的存在感刷的足足的,蘇曉也早就適應了倆人的親密。
自從上次在上山遇到張紅和許倩之後,他們兩個人晚上不上課的時候就去找蘇曉,一起上山,不說許倩到底是想勾搭蕭冬書還是真的上山打點東西,張紅倒是真的再跟蘇曉學本事。
現在就是讓她自己上山也絕對不會像第一次那麽狼狽了。
許倩去了沒幾次,可能是被蕭冬書的拒絕傷了心,就跟張紅說不和她們一起去了,自己跟文娟和她哥那些人一起去,還問張紅要不要一起過來。
張紅自然不會同意,跟著蘇曉他們一起上山多好啊,每天都能砍到那麽多柴火,偶爾還能有點野物,最重要的是,蘇家那幾個兄弟從來不會對女同志動手動腳的,一直都特別尊重她們,尤其是蘇沐同志,每天那麽認真學習,還照顧她們,傻子才走呢。
見張紅不和自己一起走,許倩也只是撇撇嘴沒說什麽。
倒是挺讓張紅意外,每天晚上許倩都能背上一捆柴火回來,累的氣喘籲籲的。
柳葉一開始沒上過山,家裏人也不讓她去,只是後來聽說了蘇曉每天都去山上,她就也動了心思,每天都拉著自己哥哥跟蘇曉她們一起,一來二去,和張紅也熟悉起來。
蘇風也是更願意每天往山上跑,同行的幾人沒事就開兩人幾句玩笑,調侃一下,也沒有惡意,就是大家一起鬧鬧。
大食堂裏有好幾口大鍋,姑娘們就都被安排這摘摘菜,洗洗碗啥的,在一邊也清閑,各位大娘嬸子們才是主力,都羅胳膊挽袖子的揮舞著鏟子。
天見亮光,霧還沒散,就有各家的漢子們過來了,早上家裏的婆娘都來這邊做飯了,這幾天大家夥的飯也都在大食堂吃,由於是給知青建房,所以是公社裏出糧食,讓各家嬸子幫著忙活做做。
人還沒齊,大家也沒著忙吃飯,圍一起商量著等會開工的事,人多想法也多,一時間好不熱鬧。
吃了早飯,各家漢子們又嗚嗚泱泱一大群走到地方,開始幹活,真應了人多力量大,一午前的工夫,地基就打完了,這次隊長是狠了心了要好好建知青所。
用的材料算是好貨。
蕭冬書以前沒怎麽接觸過建房子,也就是在家裏翻爺爺書的時候看到過幾眼,當時也不感興趣,現在一到自己動手,就有些不知道從哪做起了。
好在蘇沐平時跟著蘇父學過幾手,也能照看著他點。
晚上吃完飯,蘇家和王家往家裏走,這兩天忙著搭房子,晚上也沒工夫想著去山上了,累的只想回家睡覺,蘇曉倒是不累,但是她一說要一個人上山,家裏人說啥也不同意。
蕭冬書這些日子和蘇家人也熟悉起來了,知道前些日子蘇曉差點一頭栽死,可醒了之後卻力氣變得大了,蘇曉自己說是看見奶奶了,奶奶看她過的辛苦就幫她一把。
蕭冬書知道這肯定是扯淡,哪有真能看見鬼的,但是也沒說什麽,只是平日裏對蘇曉的關註更多了些。
蘇曉也察覺到蕭冬書可能是在觀察自己,那又怎麽樣,自己現在可是貨真價實的蘇曉,他能看出啥來。
許倩自從不跟蘇曉她們一起上山之後就,就不再有事沒事的過來纏著蕭冬書了,可能是被他一直拒絕後死心了吧。
倒是文娟,那天自從被蘇曉嚇過之後,就沒再敢找蘇曉的麻煩了,這幾天卻變了個人似的,沒事就跟著張紅蘇曉她們轉悠。
蘇曉看在眼裏,也知道,這又是蕭冬書那廝的爛桃花。
真沒看出來那個人模狗樣的腹黑男哪有吸引力了。
不過他的魅力也是夠差勁的,招來的這都是些什麽人啊!
蘇曉其實也看得出來,蕭冬書對這兩人並沒有什麽與眾不同的,一直都是表現出中央空調暖大家的樣子,只是這兩個姑娘沒看清罷了。
蕭冬書這人,蘇曉是本能的不喜歡,因為他太善於偽裝了,有點讓她不能看穿他,這樣看不透的人往往都是最危險的,在末世裏,都是這樣的人,明著跟你很好,背過去就能把你推到喪屍群裏,蘇曉見的多了自然防備的就多了。
但是她也知道,蕭冬書志不在這個小小的石溝村,自然也不會做什麽對這裏有什麽壞影響的事。
這樣想著,蘇曉也就不會太過針對蕭冬書。
蕭冬書和蘇曉的第一次單獨接觸就是在那天晚上。
蘇曉終於是忍不住了,她需要去山上找點獵物練練手,不然的話她的身子骨都有些酸了。
等著家裏人都睡了,約莫十點的時候,蘇曉偷偷的起身,穿好了衣服就翻墻出去,木頭院門打開的聲音太大了,回吵醒他們。
等她翻墻的腳落了地,突然聽見隔壁有些聲音。眼看著那人是往自己家這邊走的,她小心翼翼的靠在墻邊,這個年代哪來的小偷,誰家也啥都沒有,偷也沒得偷。
這個時候出去的,不是去幹些生產隊不允許的事,就是出去跟自己的小情人偷情的。
蘇曉就蹲在那看著,從王三奶奶家出來的人,無論是去幹啥的,她都想了解一下,倒不是好奇,只是想著街坊鄰居的,平時有個照應,有點啥事告訴他們也好。
身形有些眼熟,不是蕭冬書還是誰。
蘇曉沒做聲,跟在蕭冬書身後,她有些好奇,這個家夥去幹嘛?約會小姑娘?在末世,好奇心是最要命的東西,蘇曉早就不敢讓自己有這些無聊卻害命的東西了。
只是今天卻有點控制不住,沒關系的,反正只要在這個小山村裏,就還沒有自己控制不了的東西,且去跟他看看。
以蘇曉的本事,跟蹤蕭冬書還不是小菜一碟。
蕭冬書一直往前走著,進了山裏,這次去的跟,以往去的山是不同的,這座山裏,野物多,同樣的,危險也多一分。
這個家夥來這裏幹什麽,居然和自己的目的地一樣?蘇曉趴在樹後揉揉鼻子。
這山再深一點可就危險了,他怎麽還往裏走。
蕭冬書只知道這座山平時沒人過來,都覺得太危險了,沒人來過的山,就一定有不少野物,王三奶奶家吃東西實在是困難,從這山上打點東西回去,也給華子改善改善夥食,也給蘇曉送一些。
至於說山上的危險,蕭冬書沒太當回事,在山外圍一圈,他都沒發現有什麽大型動物活動的痕跡,就是有危險,他也能應付。
抱著這樣的心理,蕭冬書又深入了一點,這裏的東西的確不少,兔子就比那座山裏要多,現在是大晚上,蕭冬書也不怕有人過來。
這段時間跟著蘇家兄弟學了不少打獵的小技巧,打幾只野兔還不成問題。
蘇曉在樹上看著蕭冬書,真的是…笨死了,那只最大最肥的!要跑了,你還追著一個小兔崽子。
終於是忍不住了,蘇曉三兩步跳下來,舉起一塊小有分量的石塊就朝著那只兔子砸去。
蕭冬書剛把那只小兔子一刀砍死,就看到樹下跳下來一個人,他嚇得下意識就把刀丟過去。
那人影一閃,躲過了。
蕭冬書只覺得人影有些眼熟,還沒想起來這到底是誰,就聽見人影說:“蠢死了,以後別說是我教你打獵的。”
蘇曉!
“蘇曉同志!?你怎麽在這裏,”
蕭冬書一臉溫柔的笑著,與剛剛那個兇狠的抓著兔子和朝著蘇曉丟刀子的人一點都不同。
蘇曉撇撇嘴,裝的真像,好像很想遇到自己一樣。
“打獵。”
蘇曉把被打暈了的肥兔子丟到蕭冬書腳邊。
撇撇嘴,廢話,不過來打獵難道是睡覺?
“好巧啊,我也是過來打獵的,”蕭冬書溫和的笑著,“不過蘇曉同志你怎麽從樹上下來了啊。”
蕭冬書又瞇瞇眼,跟著自己過來的?
蘇曉沒看他,繼續往裏面走去,蘇曉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山上了。山裏哪有什麽東西她也都探查過了,不然她不可能大晚上的直接過來。
“樹上視野好,能看到的東西多,這點道理你不懂?”蘇曉掰了根樹枝,挺粗的一根,拿著探路。
平時沒見有人過來,不代表真的就是沒人過來,還是謹慎點好,別野物沒打著,倒踩了別人的陷阱。
聽著蘇曉的話,蕭冬書無聲的笑了笑,果然是個不一樣的姑娘,大晚上的哪有敢自己上山的?
慢慢的,隨著蘇曉探出來的陷阱越來越多,蕭冬書不笑了,這些陷阱中大部分他都沒能發現,蘇曉的觀察力果然驚人,仿佛就是為黑暗而生。
蘇曉?真的是越來越神秘了,怎麽昏迷一次就變化這麽多?這次下鄉真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蕭冬書捏捏自己的手指,繼續跟著蘇曉走。
這天晚上蘇曉又一次刷新了蕭冬書對她的認知,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是一個成年男人都未必能趕得上的。
這次蕭冬書倒是沒有別的想法,只是覺得可能是上山來的次數多了,熟能生巧罷。
蕭冬書也沒幫上什麽忙,就是幫著擰幾個草繩,把野雞和野兔綁在一起,方便拿著。
兩個人沒到一個小時就打了五只野兔兩只野雞,還端了一個蜂窩,蕭冬書被蜜蜂蟄在了手腕上,立時腫起來一大塊,又疼又癢,蕭冬書忍著沒出聲。
蘇曉瞅了一眼也沒說話,拎著野兔就往水邊走去,這兔子得收拾出來,不然這些東西拿回去了扔哪都臭,就扔這山上,不定就哪只動物給吃了。
路上蕭冬書兩手拎著幾只野兔,蘇曉一手拎著野雞,隨手也擼點大葉子,拔掉野草啥的。
蕭冬書把兔子扔到河邊,就著月光洗了個手,手腕腫的更厲害了。一動都有些疼,剛剛過來的路上他是強忍著沒喊疼,在一個小姑娘面前喊疼,他還丟不起這個人。
蘇曉也在他邊上洗了個手,甩甩水,也沒在衣服上擦幹,就扯過蕭冬書的右手,就著月光看,瞪了一眼有些掙紮的蕭冬書。
“有點疼,忍著點。”手腕腫起來的地方有個小洞,蜂針應該還在裏面,得先弄出來。
蕭冬書還沒懂蘇曉要幹嘛,只覺得拉著自己的手有些涼,突然手腕一疼!
“啊!嘶…”蕭冬書叫出聲來。
蘇曉被甩開,白了蕭冬書一眼,也沒說話,拿起剛剛拔的野草,在水裏洗幹凈了,放嘴裏咀嚼。
吐在手上,又拉過蕭冬書的手,也沒有塗藥那個小心勁兒,直接拍在蕭冬書的手上。
蕭冬書被她的動作嚇得不敢動了,隨即又反應過來,她這是在塗藥?在…關心他?
看著埋頭處理兔子的蘇曉,蕭冬書突然感覺有些異樣。
拿著刀扒著兔子皮,手上都是血,褲子上也噴上了血,明明是個這麽血腥的場面,蕭冬書竟然覺得這樣的蘇曉,有些好看?不不不,不對,怎麽會有這麽變態的想法。
蘇曉是個扒兔子皮都眼也不眨的女魔頭,怎麽會覺得她好看?哪個小姑娘不是看到兔子這類就喜歡的走不動路,那些柔柔弱弱的女孩自己沒感覺,竟然會覺得她好看?
蕭冬書不住的搖頭,蘇曉感覺到邊上的人在動,一轉頭就看到頭搖的撥浪鼓一樣的蕭冬書,這人…沒病吧,一個人玩啥呢?
“餵,過來。”
蘇曉看了兔子一眼,這兔子皮…可以留著,等天冷了給蘇老爺子做個襖子也好。
聽到蘇曉叫他,蕭冬書才停下自己的胡思亂想,擡頭一看,蘇曉連看都沒看他。
“怎麽了,蘇曉同志?”
“你過來幫我把這野雞毛拔了,拔不掉的直接拿刀砍了。”蘇曉把野雞給他丟過去。
兔子皮要是留著可就不能像以前那樣隨便扯了,扯壞了在縫上就不暖和了,得一整張才行,這就有點費功夫了,自己撕完這些在收拾野雞,肯定就得半夜了,明天還得早起,怕是就起不來了。
這個蕭冬書雖然表裏不一了點,但是動手能力也不差,他把野雞收拾了,也能早點回去,況且,想拿肉還不得出點力啊,這樣想著,使喚起蕭冬書來,蘇曉就毫無壓力了。
蕭冬書勉強壓下心中的異樣感,走到蘇曉身邊,學著她搬了一塊石頭坐下,拔野雞的毛,野雞的毛又硬又深,一點也不好拔。
本來因為這活不好幹,蕭冬書應該是越來越煩躁,可是莫名的,在蘇曉身邊忙活了一陣之後,他的心卻靜了下來。
蘇曉又扒完了一只兔子,擡頭看看蕭冬書,一臉認真的拔著雞毛。蘇曉點點頭,不錯。
倆人花了一段工夫才把兔子和野雞都收拾完了,拿大葉子包了好幾層,確定不會掉了之後又用草繩捆了起來,捆得結結實實的,倆人拎著“肉包子”就往家裏走去。
看著月亮,這時候約莫著有十二點了,山上安靜極了,連身邊人的呼吸聲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嗯…你輕點…啊輕點!”
突然,前邊隱隱約約就聽見了什麽聲音,兩個人停下了腳步。
這個聲音…
如果是以前的蘇曉,可能沒經歷過也不知道,但是現在的蘇曉可是在末世生存了幾年的,什麽情景沒見過,畢竟在那個時候,很多女人都是一兩塊餅幹就能睡一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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