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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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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頭,知青都是為了響應上面領導的號召,每半年都會給各個生產隊裏送來幾個,大學生,富家子都有,都是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嬌貴孩子,哪年都有哭著吵著要回家,要結束下鄉活動的,也沒見誰真能反抗的了公社!

但是石家溝生產隊附近其它生產隊以前的知青現在也沒剩多少了,大多數都和當地的老鄉成了家,只有少數幾個男知青按期回家了。

這次來石家溝這四個也是隊裏僅有的幾個,聽說都是念過不少書的,村裏娃娃們又能跟著他們學一段日子的寫字了。

雖然是不指著他們能有多大出息,但識些字也是好的。

“嗯,幾個知青都安排出去了,知青所不是還沒修嘛,先湊活幾天。”

蘇父又扔到邊上一個成品竹簍。

“快點編,別想那用不著的!”

“對!爸說得對!別想沒用的,咱們得抓緊時間賺工分!”

蘇曉握起拳頭在大哥二哥面前晃了晃,一臉堅定道。

蘇實和蘇沐沒想到蘇曉還會來這一出,這小機靈鬼,沒想到還是個工分迷!

文娟快步跑回家,今天真是得不嘗失!沒能和蕭冬書搭上話不說,還被大隊長當著蕭冬書的面訓了一頓!

回到家之後,文娟才知道自己家原來也有知青借住?不對,上輩子沒有這些事!上輩子許倩和張紅是住在李小蘭家裏的,根本沒有住到自己家來!

許倩和張紅看著文娟回來,很是欣喜,總算是有個同齡人能說說話了,文娟的母親也是地地道道的莊稼人,平時也是不善言辭。

兩個人跟著趙成來了之後,只是簡單的互相認識了一下,就沒話聊了。

文娟的父親和哥哥也不好一直在這,就找了個活出去了,只剩文娟的母親和許倩兩人在堂屋裏坐著。

文娟母親一開始還木木的問了兩句,感覺到兩人也不太愛說話後,也就沒了一開始的熱情,三人就在房間裏坐著,氣氛有些尷尬。

所以文娟一回來,就看到母親介紹過自己之後,兩位女知青立刻就迎了上來。

看著張紅倒還好,可是許倩…

上輩子,這個許倩可是和蕭冬書不清不楚的,雖然是兩個人一直都偷偷摸摸的,沒幾個人知道,可還是被文娟撞上一回。

兩個人在小河邊坐著,蕭冬書和許倩,低聲說笑著,文娟被隊長找去對賬,回來晚了些,走到河邊時候就聽到有動靜,走過去一看,正是蕭冬書許倩兩人。

文娟當時就氣炸了,往他們那個方向摔去,嘴裏還大喊著疼。

蕭冬書兩人被嚇了一跳,許倩站起來是更是沒站穩直接摔倒了,整個人趴在了河裏。

之後趕來的大隊長一行人逼問出兩個人的私情,蕭冬書與許倩再三解釋沒有處對象,兩人是在說參加高考的事兒。

可文娟哪裏能這麽認為,一個勁兒的指證他們在河邊做羞人的事兒,導致簫冬書兩人被處分得很嚴重,許倩卻被遣送到另一個更偏僻的地兒待了幾年,高考也沒能參加,後來怎麽樣文娟也不了解,只是聽張紅提過兩句,大概是去西藏支教了,直到文娟過世,也沒聽到許倩回來的消息。

文娟今天只顧著蕭冬書來這高興著,倒是把許倩給忘了。

這猛地一撞見,文娟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看著熱情的兩人,文娟也只是僵著臉回應了幾句。

許倩兩人還沒從尷尬中走出來,又熱臉貼了冷屁股,陷入新一輪的尷尬。

眼看著天就黑了下來,張紅實在忍不住了,就問文娟母親:“嬸子,天也不早了,我倆想燒點水洗個澡就睡了,明天還要早起上工。”

文娟母親聽了,眉頭皺了一下,“家裏柴火和水都在那堆著呢,每天還要做飯用,你兩個要是洗澡就不夠了,今天晚了就這樣吧,明天要是再用就自己打些回來吧。”

大食堂剛關,家裏的物件還不夠使呢,這城裏人就是嬌貴,這不年不節的洗什麽澡!哪有那麽多閑柴給她們敗霍!

聽到文娟母親的話,張紅許倩兩人都楞了,自己打水砍柴?

這家人怎麽這麽小氣!她們住在這也不會白吃,剛剛才交了票,而且文娟的父親已經同意了,怎麽到她母親這兒用點柴火燒點水就這麽計較!

原本相處的不愉快更擴大了,許倩早就憋了一肚子氣。

現在一聽竟然要自己去打柴,當時就不樂意了,直接從炕上站了起來,臉憋的通紅,像是要說什麽。

一直註意著許倩的張紅趕緊拉住她,不住的把人往自己身後扯,“好嘞,嬸子,明天我們下工了就去,以後肯定少給家裏添麻煩,我們這剛來這,啥也不懂,以後還得多麻煩嬸子。”

張紅賠笑道。

既然自己和許倩被安排到了這,那就說明村子裏沒有更好的選擇了,雖然這家人有點小氣,但人品也一定是過得去,不然隊長也不會這麽安排。

以後在這的時間還長著呢,不能來了第一天就把主人家得罪了,這嬸子看起來除了節省些也沒什麽其他的問題。

聽到張紅的話,文娟母親才又不再刻薄,“家裏實在是沒有多餘的柴火和水用在洗澡上,以後你倆就吃過晚飯跟著強子他們上山,挖點野菜啥的,背柴火這事還是讓他們男娃幹!”

張紅點點頭,笑著道了謝。

看著乖巧的張紅,文娟母親點點頭,又補充道:“你們也趕了一天的路,早些收拾收拾睡了吧,明兒還得上工呢。”

這張同志看來是個拎的清的,兩個小姑娘也不容易,看著也比娟子大不了多少,還是能多照顧點就幫襯著點吧!

那許同志可真的太嬌貴了,以後相處還是得註意著點。

第二天一早,蘇曉起來幫蘇母做早飯,這回可是足量的紅薯粥,整鍋粥都軟軟糯糯的,沒放那麽多野菜,但是切了不少紅薯進去。

蘇曉做飯很舍得放料,早飯自然要吃好了,一上午的活呢,要是只吃些湯湯水水的,怎麽能堅持的住?原主不就是差在吃得上才暈倒的嗎,一閉上眼就再也沒睜開了。

吃完早飯,蘇家男人們背著竹簍,扛著鋤頭,鎖上院門,就出發去地裏了。

剛巧撞上帶著大兒子和蕭知青去地裏上工的王家老幺。

“大根哥,這麽早就出來了啊!”王家老幺笑呵呵的迎了一句。

王家三兄弟,也只有這老幺是最像王三老太太,人隨和,性子也弱,所以老太太才一直跟著老小,怕他吃了虧。

“早啥早,這不都太陽都照屁股了!”

“哈哈哈哈,來,大根哥,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啊,這是新來的知青,叫蕭冬書,現在住在我家呢!”

王家老幺沖著蕭冬書擺擺手,

“蕭同志,這是咱西邊那家,你叫著蘇二伯就行了。”

“誒,老三家的,這蕭同志長的還真是俊俏,比咱村裏的都好看不少啊!”蘇母走到王老小媳婦邊上,倆人低頭嘀咕著。

“可不是嘛,人也斯斯文文的,看著就好脾氣。”

陳蓉跟蘇母使使眼色,見蘇母沒反應過來,又彎著胳膊,拿胳膊肘捅捅他,“你看,你家丫頭不也到了找人家的時候了?”

“不行不行,俺家曉曉還小著呢,不著急。”

蘇母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生怕拒絕的晚了。

這邊蕭冬書也跟蘇家幾口人打過招呼,這溫和易處的性子也讓蘇家父子對他印象不錯,不像隔壁村說的那些知青模樣,總是端著高高的架子,看不起他們這群沒見識的農村人。

畢竟男女有別,雖然是新時代了,但是男女大防還是在的。

蕭冬書自然不會逾矩,對著微微擡頭看他的蘇曉溫和的笑了笑。

面熱心冷!

這是有了接觸之後,蘇曉對蕭冬書的第一評價,這種人,最是難交心了,只是以後接觸也不多,蘇曉也沒那個和他交心的打算。

收到蘇曉一瞥後,蕭冬書低下頭,摸摸鼻尖,蘇曉好像有點不待見他啊…

很快,兩家人就到了隊長家邊上的大鐘旁,生產隊裏大多數人也都到了,張紅、許倩、陳軍三人也早早的到了。

今天是新知青來得第一天,按規矩,是要開會介紹大家認識,然後安排地裏的活的。

生產隊是隊長負責,這村會自然也是要隊長來開了。

“安靜!安靜!”張大佑站在鐵鐘下的大石頭上,扯著嗓子喊了兩句,在場的人才安靜下來。

“我們的新國家,在偉大領袖的領導下,預備,起!”張大佑又扯著嗓子給今天的歌曲起了個頭。

跟著大家把這首歌哼完,蘇曉才更深刻的意識到,這個社會跟她以前生活的是完全不同的,她真的又活過來了!

但看著周圍人臉上都是一臉虔誠,就連那幾個城裏來的知青也一樣,蘇曉又知道,以前所習慣的生活就是活命,為了活命,不擇手段,和現在,是完全不同的。

“昨天,我們石家溝生產隊的知青趕了一天的路,終於到了石家溝,讓我們熱烈歡迎!”說完帶頭鼓起掌來。

底下的人立刻配合著隊長。

幾秒之後,聲音漸停,張大佑繼續道,“四位是響應偉大領袖司馬主席的號召,來到我們石家溝,既然到了這,就要服從我們石家溝的安排,從今天起,每天也要和我們一起上工,記工分,換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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