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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想讓我變成你的人,還有許多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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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問穎霎時覺得她方才的一腔擔心都白費了。

“說了半天, 原來是在這等著我。”她佯作不滿,“你把我當成什麽了?竟讓我來做這些宮女丫鬟的活計。”

楊世醒不慌不忙:“你也可以不親自動手,讓你的侍女幫你打,到時只要別告訴我真相, 我依然能睹物思人, 就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或者我讓我自己宮裏的人打。”他朝她伸出手,“這樣你現在就可以把它還回來了, 不用麻煩你這兩日惦記。”

阮問穎笑著嬌嗔他一眼, 打開他的手:“不給。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 身上不許有其他女子的物件。”

楊世醒反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入懷裏, 貼著她的臉頰, 在她耳邊輕輕呵了口氣。

“是嗎?那可難辦了,我身上的衣物佩飾全部是尚衣局的宮女經手的, 你若想獨斷專行, 只能自己給我縫衣裳、制佩飾了,不知你可有這份能耐?”

熱熱癢癢的呵氣讓阮問穎的耳廓也跟著發起了熱, 接著是臉龐、脖頸, 像溫水裏暈染開的墨跡,一直蔓延到她的心裏,怦怦直跳。

她想要從他懷裏起來,卻被他箍著腰,不得動彈,只能繼續就著這麽一個親密的姿勢, 同他道:“那你還是變成尚衣局的人吧, 我可不會縫衣裳……”

“別擔心, 想讓我變成你的人, 還有許多種方法。”楊世醒在她耳畔低聲笑語,落下一個親吻。

她扭動了一下身子,有些抗拒為難:“別,馬上就要到府裏了……”

“不怕,夜黑燈暗,旁人看不清楚。”

如此一番耳鬢廝磨,等馬車到達鎮國公府時,阮問穎已是心神蕩漾,香腮飛紅,整個人都被環繞在沈水熏香的氣息裏。

她和楊世醒一塊下了車,借著同他道別的機會,背對著府門口高掛的燈籠,吹了好一會兒清涼的夜風,覺得臉頰上的熱度不怎麽燙了,又得他示意,才轉身回到府裏。

直到在長廊中遇上聞訊而來的谷雨和小暑,她才倏然一凜,想起她忘記了什麽。

她面上不顯,維持著鎮定,暗中卻加快了腳步,領著二女回到漪蕖苑,顧不上看一眼變回原來模樣的閨房,詢問她們楊世醒所贈之物的下落。

還好真的如她猜想的那樣,兩人沒有聽她的吩咐,在整理出楊世醒送她的那些東西之後銷毀,而是收進了庫房,因著她從來不會去看,是以直到今日也沒有察覺發現過。

小暑笑道:“果真被谷雨姐姐說中了,姑娘是在和六殿下置一時之氣。我們違背姑娘的吩咐,頂多擔些責罰,可若是真的聽從了,姑娘一旦與六殿下和好,就定會深覺後悔。”

阮問穎不由對谷雨大為感激,真心朝她相謝。

谷雨笑道:“姑娘莫要聽小暑胡言。是六殿下送給了姑娘許多東西,若要盡數銷毀,引起的動靜難免會把長公主殿下等人招來,給姑娘再添煩惱,我這才偷了個懶,把它們放進庫房裏。如今可是要把它們全部拿回來,重歸原位?”

“這個不急。”阮問穎道,問出她最關心的問題,“我之前砸地上的手鐲呢,你可也替我收起來了?”

谷雨點頭笑應:“姑娘安心,我都收好了,放得妥妥帖帖的。”

阮問穎真是喜得不知道該怎麽感謝她,連忙讓她去把鐲子取來,放在燈下細細打量,又以指腹一一摩挲,確認沒有半點破損,才終於松了口氣,把一顆心放回了原位。

她將鐲子重新戴上,熟悉的溫涼感甫一觸上肌膚,便如一股自山澗湧出的清泉,流淌進她的心底,讓她感到歡喜又安定,含起一個柔情蜜意的微笑。

今日發生了太多事情,她先是受了一場大憂,後又得了一場大喜,雖然與楊世醒多番親密,但總有種如置夢境的不確定感。

直到此刻,她撫摸著腕間的手鐲,端詳著上頭熟悉的紋路,才踏踏實實地安了心,確認這一切都是真的。

阮問穎坐在案邊,就著芙蓉蜻蜓燈回想了好一會兒,才收攏心神,起身行至梳妝臺前,打開一個金漆錦盒,從裏面取出兩串珊瑚手釧,一人一份當做謝禮給谷雨和小暑。

小暑歡歡喜喜地應了,阮問穎讓她去外頭打盆水來洗手凈面,然後在她應聲出去的當拿起一枚玉鐲,戴到谷雨的腕上,再次朝後者表示感謝。

谷雨推辭:“這是奴婢的分內事,姑娘不必這般。倒是小暑在這些天裏日夜為姑娘憂心,沒少跟長公主殿下的人頂撞,受了不少責罰,她雖然面上不說,心裏定然委屈得緊。”

“我知道,這段日子裏難為她了。”阮問穎道,“不過我瞧她方才笑容滿面的模樣,想是已經把受到的憋悶氣都發出來了。”

谷雨想了會兒,笑了:“倒也是。”

“自從六殿下過來解了姑娘的禁足後,她就一直一副大仇得報、揚眉吐氣的模樣,整個下午都在和我說六殿下多麽的英明神武,對姑娘又多麽的一往情深,聽得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自從她……前回從宮裏出來之後,就一直謹小慎微的,不敢多說一句,生怕再給姑娘惹什麽禍。直到姑娘被長公主殿下禁足,她才在憂心焦慮之下忍不住和旁人起了爭執,現下又因為高興壞了,話才重新多了起來,回到了原來的模樣。”

阮問穎心中升起幾分羞愧:“說來也是我不好,不該把氣撒到你們的身上,你們那日一定嚇壞了。”

谷雨搖搖頭:“姑娘盡管朝我們撒氣,只要不把氣憋在心裏、憋壞了身子就好。我們不過受兩句話,算不得什麽。”

說話間,小暑已是從外面回了進來,但她的手裏卻沒有端著面盆,而是有些緊張地道:“姑娘,大長公主殿下和長公主殿下請姑娘過去一敘。”

阮問穎微微一驚:“祖母和母親請我過去?所為何事?”

小暑搖搖頭:“來的人沒有明說,只道兩位殿下聽聞姑娘回了府,便來請姑娘過去。不過長公主殿下那邊的人多加了一句,說是如果姑娘已經睡了,就等明日再去。”

谷雨忙道:“那你是怎麽回的?”

小暑道:“我自然是推脫不清楚姑娘安歇與否,借口過來詢問情況,讓她們稍且在外頭等候,我又不傻。”

幾句話下來,阮問穎心裏已經有了大致的底,看來她的祖母與母親並沒有等在一處,而是分別派人來請的她。

至於為什麽她的祖母沒有像母親那樣多加一句話,恐怕不是因為沒有考慮到她已經休息了這種情況,而是擺明了態度告訴她一定要去拜見。

思及此,她對谷雨道:“你去外頭替我回話,就說我正準備歇下,然長者相邀,不敢推辭,請她們稍候片刻,我立時就到。”

又加叮囑:“讓母親那邊的人先回去,稟明母親我先要去拜見祖母,然後再行拜見母親。”

她既然要去見大長公主,自然不能對外說已經睡下,而她母親既然多加了那一句話,想來不是有急事要見她,聽聞她要去拜見祖母,或許會考慮到她今日奔波在外的勞累,讓她明日再見。

谷雨看上去也想到了這一層,點點頭應了一聲“是”,轉過屏風掀簾離去。

小暑則在她的吩咐下喚來白露小滿,三人快速將她重新梳洗了一番,又灑了桃花芬露,把她身上沾染的沈水熏香壓下,確保儀容端莊無暇,挑不出錯處。

如此這般過後,阮問穎才離開房間,前往真定大長公主的院落。

到得對方房裏,她先是按照慣常的規矩行禮,然後告罪道:“這段時日孫女身體不適,舊疾覆發,恐擾了祖母安康,便未曾過來拜見,還請祖母見諒。”

她在梳妝期間朝白露細細打聽了一番府裏的情況,尤其是安平長公主怎麽對外說她清修這件事的,以免在面對真定大長公主時漏了行跡,得知她的母親放出風聲她在養病,便用了這麽一個說法。

“無妨。”大長公主的聲音徐徐響起,“身子最要緊,你有這份孝心就足夠了,旁的事情不必掛懷。”

頓了會兒,道,“不過,今日既然六皇子過來找了你,你也跟著他出去了,想來已是大好了?”

“是。”阮問穎低著頭道,“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這就好。”大長公主滿意頷首,示意侍女將她請至一旁的繡凳上坐下,屏退在房裏伺候的全部下人,同她說話。

“你這病也真是奇怪,年初時鬧了兩場,現在又鬧了一場,且時間一次比一次長,要不是清楚你是個乖巧的,祖母都要以為你是在故意裝病了。”

阮問穎含起三分淺淺的笑,在拿捏好的分寸內撒嬌:“祖母說笑了,平白無故的,孫女裝病做什麽呢?”

大長公主也笑,聲音親切,像和她絮叨著家常:“祖母知道,所以這只是一個假設,並不是真的這樣以為。”

“說來也要怪你舅母,要不是她當年的那些子事,祖母豈會到今日都心有餘悸?我見你從被陛下賜了婚之後就一直生病不斷,便有些杯弓蛇影起來,以為你也同你那不爭氣的舅母一般,生了不想和六皇子成親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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