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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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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心態,聽著的人都連連點頭,曹盼能在這樣的情況下保持理智,縱被楊彪直扣殺人的帽子,她也有理有據的反駁,甚至在第一時間就讓人把食肆包圍了,不許任何人出入,也不讓任何人走動,極好的保護了現場還有人證。

鐘繇是掌管大理寺的人,很明白像曹盼這樣的人有多難得。

而仵作們當著眾人的面將司馬馗的屍體再次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連頭發絲沒有放過,果真有人發現了一點。

“回府君,你看這裏。”大晚上的,為了供仵作們查看屍體,整個食肆點滿了蠟燭,乍看宛若天明。

一個仵作指著司馬馗的後背處一個紅點讓滿寵走近些看。

滿寵皺著眉頭道:“這是怎麽回事?”

“小的以為應該是有什麽東西紮了進去。”那發現的仵作將自己的猜測道明,滿寵問道:“什麽東西?”

“小的猜測要不就是銀針之類的東西,想是極細微不叫人察覺之物。”仵作這般與滿寵解釋,滿寵道:“能否取出來?”

“東西已經沒入身體,想要取出來只有開膛。”仵作這麽說,滿寵立刻看向了司馬防,“司馬公你看?”

那處紅點看起來並不顯眼,若非有仵作提醒,旁人一看只以為那不過是被什麽東西蟄了。

司馬防的唇動了動,半天沒有回答,還是司馬懿問道:“能夠確定那果真是殺害我四弟的兇器?”

滿寵看向仵作,仵作道:“是與不是,小的沒有看到之前不敢確定。”

然而這樣的情況下,開膛剖肚能夠查明真相,不開的話就只能讓司馬馗冤死了。

那麽多人見證之下,又無真憑實據證明是曹盼殺的司馬馗,想要硬扣在曹盼的頭上,曹盼自己不肯,曹操更是不肯。

“開。只要能夠查出殺害我兒的兇手,開!”終究還是司馬防下定的決心,司馬懿輕輕地喚了一聲父親,司馬防老淚縱橫地道:“我不能,不能讓你弟弟冤死。”

懷著這樣念頭的豈止是司馬防一人,司馬懿與滿寵還有那仵作作一揖道:“有勞滿府君。”

既然司馬防已經同意了,開膛剖肚已然成了定局,仵作們即刻準備,許多人不忍直視,但是曹盼也罷,司馬懿也罷,皆是眼睛都不泛一下地盯著仵作們的動作,直到仵作果真從司馬馗的身體裏取出了一根銀針。

“回魏公,這就是殺了害此人的兇器。”仵作將銀針取出放在了盤子上,將事情大致與滿寵說了,滿寵將銀針呈上,與曹操說道:“這東西是有人紮入司馬馗的背後,一開始紮入並不致命,只會讓人感到絲微的痛疼,而隨著娘子身邊的人扣住司馬馗,銀針隨著動作而動,紮入了心口,銀針是在司馬馗的心口位置發現的,而他身上銀針紮入的位置並不是在心臟。”

滿寵也是查案多年,被仵作一點便將大致的輕過理了出來。

曹盼問道:“銀針取出來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聽到曹盼一問,仵作已經答道:“是以後背插入之勢。”

“好。諸位,我與司馬馗擦身而過去,那是與他正面相對,這針是自後背插入之勢,這便與我無關了吧?”曹盼揚聲點明此事,“當然,你們也會說,我那侍女扣住了司馬馗,我不曾動手,我那侍女依然可以代我動手。”

把人家想說的話都說了,一幹人都不吭聲了,“既然兇器找到了,那就該找兇手了。”

聽這意思,曹盼已經想好怎麽找這個兇手了?

所有人都看向曹盼,曹盼道:“楊公子還記得我與司馬馗爭勢之時,司馬馗本欲對我動手,後來是誰拉住了司馬馗的?”

楊修這會兒牢牢地顧著他那坑他的爹,聽到曹盼這一問,立刻看向了司馬馗的好友們。

仔細地回想了想,指著其中的三人道:“他們。”

被楊修指著的三人皆嚇了一跳,其中一個溫和的男子道:“尚書令何意?”

曹盼道:“沒什麽。殺司馬馗的兇手,當然是跟司馬馗接觸過的人,三位是在事發之前,除了我與侍女外與司馬馗有過近身接觸的人,所以三位都有嫌疑。”

“笑話,我們與阿馗是多年好友,怎麽會殺他。”另一人一副驚嘆的模樣面對曹盼的質疑。

“司馬懿,你以為呢?”這樣的一番話曹盼並沒有真正迎對,只是問了司馬懿,司馬懿與那三人作一揖道:“清者自清,三位與四弟交好,必然不希望舍弟含冤而死,故還請三位配合。”

這便是同意了曹盼說的查查之事,三人的臉色一白,他們皆是世家出身,幾時受過這樣待遇。

曹盼不過是讓司馬懿將態度表明了,如今她可是在幫司馬家找出殺人的兇手,沒理由什麽出頭的事都讓她做了。

“那,尚書令欲如何,將我們押回大牢,嚴刑拷打嗎?”有人提出了這點疑惑。

曹盼搖了搖頭道:“以刑逼訊,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這麽多人看著,我可不想落得一個為證清白,屈打成招,構陷於人的名聲。”

一頓而回頭看了他們,“所以,我還是喜歡當著他們的面,用證據將兇手揪出來,堵住他們的嘴。”

曹盼目露兇光,一幹人都不禁唬了一跳,退了數步。

“三位公子,請將手伸出來。”曹盼說要查,果真是要查,朝著他們吩咐著,三人倒是不想配合來著,曹盼道:“三位最好是配合,若是不配合,我雖然不願以刑逼訊,惹了我不高興,我也會讓你們很不高興的。”

□□裸的威脅,但是如今在場的人都哪裏顧得上追究這點。

司馬防道:“犬子冤死,我知道讓三位配合是為難三位了,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查明兇手何人,若是與三位無關,我必往府上登門謝罪,如今只盼三位配合。”

好吧,登門謝罪的話都說出來了,再不配合,那就真是做賊心虛了。

曹盼對於司馬防也是有了新的認識,看不出來這位竟然也是諸多心思啊,瞧瞧配合著她那強硬的弱話,直把人逼得不配合也得配合。

好,極好,真是的極好啊!司馬家,還真是人才輩出嘛。

“三位,請將手攤開了。”曹盼再一次將剛剛的話重覆了一遍,這一回,縱然他們不情願,也還是將手給攤開了。

而曹盼打量了他們的手,“能以銀針刺入,而且料到我會對司馬馗動手而讓銀針移動令司馬馗身死,此人必懂些醫術。”

曹盼走到三人面前,圍著他們三人圍了一圈,“不過嘛,世家公子學醫術這樣的事,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縱然學了,也一定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那麽尚書令打算怎麽把兇手給揪出來?”

三人之中又一人而問,曹盼微微一笑道:“這人吶,練武的跟不練武的人總是差別的,我沒有讓人搜身,是因為我知道,事情鬧了那麽久,帶在身上的東西有一千一萬個機會丟掉了,所以,撿到這個東西的時候我一點都不驚訝。”

曹盼拿出了一個針包,裏面竟然有著跟紮入司馬馗身上的銀針一般大小的銀針,滿滿的一大包啊,眾人皆是一驚。

“諸位要不要對比看一看,這銀針是不是一樣的?”曹盼將針包打開了,直接讓人對比針是不是一樣的。

滿寵先上前來,取出了一根針與自司馬馗身上取出來的針一對比,無論大小做工皆是一樣。

傳於其他人的手上,看著這一模一樣的銀針,果然是同出一家。

“是誰丟的針包?”鐘繇一問,曹盼道:“不知,不過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針包上,你說什麽氣息最濃?”

眾人還沒明白曹盼話中之意,曹盼已經輕笑而問道:“不知哪位公子身上熏的是棧香?”

問到身上的熏香,三人皆一頓,卻都沒有回答,曹盼道:“本來想給其他兩位一個機會,不過顯然你們並不需要。我既然能聞得出這針包上的香味,難道我會聞不出你們身上的香味?”

說道間,曹盼站在那溫和的郎君面前,也是一開始就挑明的問曹盼是不是懷疑他們殺害司馬馗的人。

“這是哪家的公子?”曹盼站定了回頭問了一句,滿寵答道:“這是韋氏的韋任韋公子。”

曹盼笑了笑道:“若只以身上的香氣就斷定你是殺害司馬馗的人,你一定不服。那你註意到了嗎?你自己的手,與他們兩個人的手有什麽不同的地方?”

韋任卻依然溫和地道:“尚書令說笑了。”

“是不是說笑,比一比自見分曉,閣下也不必心急。”曹盼也同樣穩穩地回了一句。

直接將韋任的手與其他二人的手推到了一塊,世族公子啊,一個個手養護著十分精細,比起女人的手來也不看遑多讓的好看。

曹盼瞧著他們那白晳的手背,輕笑出聲來,“還請三位把手翻過來。”

這個要求並不算突兀,另兩人已經將手反了過來,倒是韋任一頓,這樣遲疑的表現,曹盼卻不緊不慢地道:“怎麽?怕了?這手拿的什麽東西最多,人可以不認,但是手會自己認的,你說是吧。”

有人還沒明白曹盼這話裏的意思,然而鐘繇與滿寵卻已經懂了。瞧著曹盼的目光露出了驚嘆,連這樣的細節曹盼竟然都能註意到,莫怪曹盼從一開始就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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