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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尚書臺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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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小娘子,銀子拿來了!”侍衛甲跑得腿都快斷了,終於是趕到了尚書臺。

曹盼伸手拿過銀子,“就等你了!”

說罷往前走了幾步,指著尚書臺前的鼓道:“給我敲!”

得了曹盼的令,她身後侍衛立刻拿了鼓槌敲了起來。

鼓聲震震,屋裏的人都聽到了動靜,頗顯詫異,“這是鼓聲。去問問外面是何人擊鼓,所為何事。”

那侍從得令立刻出去,“何人擊鼓,是為何事?”

曹盼上前一步道:“勞請轉告荀令君,小女狀告許都巡衛與地痞勾結,毀我酒肆,請荀令君為小女主持公道。”

出來的人一看說話的是曹盼這小娘子,面露驚色,“你,你一個小娘子莫不是說笑?”

“不是說笑,這是狀紙,還請閣下轉交荀令君!”狀紙什麽的,曹盼也準備好了,一並交到那人手裏,那人面露詫異,但還是乖乖的將狀紙收好了,“你在這裏等著,我進去稟明令君。”

“多謝!”曹盼客氣地道謝,叫侍從頗生好感。

“令君,門外來了一個小娘子帶著一群作證的百姓,說是狀告許都巡衛與地痞勾結,毀其酒肆,這是狀紙!”侍從不敢隱瞞,將看到的還有曹盼說的話都轉告荀令君。

“此事,不該我尚書臺管吶!”荀令君一聽說是來告狀的,面露詫異,但還是接過了狀紙看了看,看完之後,荀令君道:“你說來告狀的是個小娘子,是多大的小娘子?”

“看起來才三四歲,說話甚是麻利,在下還是第一次見到說話那麽麻利的小娘子!”侍從將曹盼大概的年紀說出來,荀令君更顯吃驚,這狀紙上寫得條條是道的,也不知是出於何人之手。

“令君,既非尚書臺所管的事,要不在下去讓那小娘子離開吧!”侍從見荀令君許久不說話,詢問了一句。

荀令君拿著手上的狀紙遲疑了半響,“等等,讓他們都進來吧!”

竟然讓人進來了,侍從也是詫異,但還是聽話地退了出去,將人請了進來。

“小娘子,荀令君讓你們進去!”侍從出了門口,叫人將大門打開,曹盼客氣地與那侍從作一揖,“有勞了!”

“諸位請隨我同進!”曹盼轉頭沖著大家夥說,巡衛這會兒是頭皮發毛啊,有心不進,曹盼見著了說了一句,“進不進的,你可要想好了,千萬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巡衛好想哭啊,他好不容易爬到這個位子,怎麽就碰到了曹盼這樣的小魔頭呢?真是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曹盼丟完了話,叫侍衛把那地痞都給押進去,她跟著人群走進了一處大堂,待見到上座一位翩翩君子,雖然看著老,卻極顯風度的人時,曹盼作一揖,“拜見荀令君。”

上座的荀令君從侍從的嘴裏已經聽說了來的是一個三四歲的小娘子,但是真見到曹盼還是難掩驚訝。

“你叫什麽名字?”狀書上雖然寫了事情的經過,但卻沒有署上曹盼的大名,荀令君還不知道曹盼的名字呢。

“曹盼!”曹盼在狀紙上就是故意不寫名,曹盼這個名字,別人或許未必知道,但荀令君是一定知道的。

果然,荀令君一聽這個名字立刻盯著曹盼看了半響,久久不語。

“久聞令君公正之名,曹盼亦是走投無路了,這才求於令君,還請令君為小女討回公道。”曹盼當知荀令君的遲疑為何,是以一拜一請,荀令君道:“你其實根本不必來尋我。”

曹盼認真地道:“天下之人,以公正而名聞天下者,唯令君也。小女想不出還有其他人能比之令君。”

荀令君出言不過是隨口那麽一說,並不覺得曹盼能聽懂,然而曹盼的回答卻告訴荀令君,她知道荀令君話中之意。

曹操是如今大漢的丞相,大權在握,得一嫡女,專門為了這個嫡女而開宗祠,入族譜,荀令君已知此事,更知曹操為那嫡女取名為盼,曹盼。

所以曹盼一報上名,荀令君已知她的身份。

“我想,令君當知為何我會說,天下能審我所告之案非令君不可,狀紙之上事情的來龍去脈小女已經寫得很清楚,如果令君怕我所言有虛,這些百姓是見證者,令君可以提審!”曹盼再次重申她的案子沒有半分虛假。

荀令君看了曹盼身後的人,他們都點頭表示曹盼說得一點沒錯。

“你的膽子很大。”這麽小的孩子,出了事還知道尋到衙門來,當然,能想他這尚書臺更是難得。

“你過獎了,家母時常與我提起先生。”曹盼是說謊不打草稿,荀令君的事哪裏是丁氏跟她說的,全是她上輩子讀過關於這位的記載,所以才會篤定地來找這位上告,當然,也只有這位敢不畏曹操,將她的案子一審到底。

荀令君溫和地一笑,曹盼與荀令君再次一拜,“令君,你接我這個案子嗎?”

“你既然說了你這個案子你只有我能審,如此,我也想聽聽,為什麽你會覺得這樣小的案子只有我能審。”單看曹盼的狀紙,曹盼寫上了官賊勾結,案子可大可小,但是,在許都城內,曹盼大可直接將此事轉交丞相府,想必丞相府有的是人會為曹盼處理此事。何以曹盼卻大張旗鼓的鬧到尚書臺來,事顯詭異,荀令君難得起了好奇。

“不過,你可知誣告何罪?”荀令君問了曹盼,曹盼道:“知,誣告者,依所告之罪而處。”

律法嘛,曹盼在開酒肆之前大概了解了下,雖然是偷偷的,大概的罪名,曹盼都記下了!

荀令君聽著一個小孩子說著這樣的話,再觀其眉眼認真,並無半分的困惑,將狀紙放下,“如此,你們各自將事情的經過說來!”

“我先說,我先說!大人吶,我們真是冤枉,這小娘子開了一家酒肆,我們就是去買酒的,可是他們家開著酒肆卻不賣酒,我們一怒之下才會砸了他們的店。這小娘子就帶了護衛來,一下子把我們全都給捉了,這些官爺是想拿了小娘子問罪的,小娘子非說我們官賊勾結,我真是冤枉啊!”痞子頭頭趕緊的開口大有將事情全往曹盼頭上扣的意思。

荀令君看向曹盼道:“他之所言可有虛假?”

“我家酒肆不賣酒不假,但我家酒肆的門口寫得清清楚楚,不賣酒家,三盞換一式,唯我此一家。我的酒千金不賣,只用獨門手藝或是文韜武略一換。整個許都都知道的。”曹盼將她那酒肆的名號丟出去,荀令君一頓,“不賣酒家是你開的?”

曹盼道:“正是,紅雨釀恰是我那酒肆的招牌。”

“不是,哪有開酒肆不賣酒的,大人,你說有這樣的道理嗎?”痞子趕緊的爭辯。

“天下經營所圖各異,我開酒肆不以金銀相售,你管得著嗎?”曹盼堵了一句,“買賣自願,閣下給不了我想要的東西,非要強買強賣,還砸了我家的酒肆,毀了我諸多的紅雨釀,你還有理。”

痞子被曹盼這一句又一句堵著,無可反駁啊,荀令君道:“人家酒肆寫得清清楚楚的,三盞換一式,你拿不出店家要的東西來換,而怒毀酒肆,是爾之過。”

“大人,我用東西換了,是他們不肯要。”痞子趕緊補一句。

“偷雞摸狗的手段,我可不要。”曹盼也不落於後,趕緊的說了一句,痞子瞪大眼睛道:“那也是本事。”

“放肆!”痞子這話算是認了曹盼所言,荀令君一拍驚堂木,痞子一縮脖子,曹盼道:“大人,我已經讓人統計過了,他帶人共砸了我二十三壇紅雨釀,若換成盞的話,一壇可倒九盞,共可倒兩百零七盞,亦可換六十九式。”

數目算得倍利落,痞子已經睜大了眼睛,“你說是就是!”

“我已經命人將酒肆中所有碎酒壇都收拾好讓人帶了過來,你要數嗎?”指了一旁的布條包著的好幾袋的東西,曹盼問著痞子。

痞子驚看著,話已經說不出來,荀令君對此亦是輕輕一笑,再次對曹盼刮目相看。

“此事已無疑慮,是你蓄意毀人酒肆,待審理全案,查明你是否再犯其他的罪名再判!”證據確鑿,兩人的對峙都對上了,也無須旁的人證加以確定,荀令君確定了痞子的罪名。

“大人明鑒!”曹盼作揖,謝了荀令君,接下來就是重頭戲了,巡衛終究還是帶著他那些兄弟一起走了進來。

“見過荀令君!”巡衛們一同與荀令君見禮,荀令君點了點頭。

“曹小娘子說你們是在她拿下了這些痞子之後才出現的是嗎?”荀令君拿了狀紙詢問,巡衛想了想確實如此,“是!”

“你們於城中四處巡衛,多是辛苦,你且說說,你是怎麽到的小娘子的酒肆的?”荀令君先體恤了他們的辛勞,隨之問起了重點。

巡衛的心一緊,“是有人來報,小娘子的酒肆有人打架,下官這才帶著兄弟們趕往酒肆,等下官趕到酒肆後,就看到小娘子的人已經將他們拿下。”

“見到小娘子的人已經將這些地痞拿下,你都做了什麽?”荀令君接著問,巡衛的額頭已經滴落了一滴汗,“就是,想帶他們回去詢問,弄清楚事情的經過。”

“依照習慣,你不是應該先問我事情的經過,然後再將我們帶走嗎?”曹盼笑笑地問,荀令君看向曹盼,卻不得不說曹盼說得不錯!

巡衛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下官,下官當時是覺得打架的人數眾多,還是帶回去再問比較妥當。”

“哦,你是這樣的想的啊,那我問你要帶我去哪兒,你怎麽答不上來啊!此事我是受害者,我家的酒肆被砸了,你怎麽不問問我怎麽樣,就想把我帶走呢?你想的是帶我上哪兒?”曹盼依然將一開始就問過的問題拋了出來,巡衛見事到如今,如果想要完成他受命的事,必須要跟荀令君說明了。

“令君大人,下官請與令君大人密稟。”巡衛硬著頭皮地沖著荀令君開口,荀令君一眼看過去,巡衛再道:“請大人聽完下官的密稟之後再作處決!”

荀令君看著巡衛,下面那百姓已經在私語,“還真是官賊勾結,莫不是連荀令君也跟他們勾結吧。”

曹盼默默地為說這話的人點了個讚,荀令君皺起眉頭道:“你有何不可對人之言。難道你與這地痞當真有所勾結?”

“絕無此事,令君大人,請你相信下官,下官絕非官賊勾結之人。”巡衛急得直擦汗,深吸了一口氣地想著究竟該怎麽跟荀令君說的好,荀令君皺著眉,“曹小娘子適才所言你也聽到了,你既非與人勾結,有什麽話你就當眾說!”

巡衛哪敢當眾說啊,只怕一說出去,他的小命將休矣。

“令君大人!”巡衛哀求地看向荀令君,曹盼道:“令君大人,你且聽聽他說的話也無妨,我既然來找令君大人,自是信得過令君大人的為人,所以,令君大人只管聽完他的話再作決斷!”

本來是不肯聽巡衛的話的荀令君,一看曹盼那全然信任的目光,還有巡衛急著滿頭是汗的樣子,“跟我來。”

得了荀令君的發話,巡衛急急地走了上去,荀令君帶著人進了內堂,“這裏沒有外人了,有什麽話說吧!”

“令君大人,下官是奉丞相之命,借由小娘子與痞子動手一事,將小娘子帶回大牢,餘下的丞相自有安排。下官真沒有與那些地痞勾結。”巡衛急急地表明立場,以證自己的清白。

荀令君聽完甚為吃驚,這件事,竟然是曹操的手筆。

“曹小娘子是丞相之女,丞相為何要你將曹小娘子關入大牢?”荀令君不是不相信巡衛的話,但是這樣的做法太詫異了,荀令君並不明白曹操何意。

巡衛道:“丞相行事,豈是下官能猜度的。下官只是奉命行事。只是下官沒想到,小娘子雖然年幼卻極聰慧,竟然猜到了下官是受丞相之命,非說要告到尚書臺來,請令君審查此案。”

再聽這一重記,荀令君更是面露詫異,“你說丞相指使你一事,小娘子已經猜出來了,猜出來了還有意要你跟著來尚書臺。”

“是,令君大人,你是不知道,那小娘子非比尋常,下官的心思小娘子猜著一點都不差,可是下官到現在都弄不明白小娘子為什麽非要到尚書臺來。”

巡衛很冤枉啊,事情乍聽很輕松,他也覺得這件事辦起來再容易不過,哪想到曹盼人小鬼大,差點沒把他給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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