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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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哪？”劉必看著眼前的景象有些迷茫地伸出了手，“看著怎麽有些熟悉？”
眼前樹影重重，山巒連綿起伏百裏，一眼望去壯觀又令人驚嘆，可這些山卻總是令人眼熟，那個傳送陣這次又把他們送到了哪？
“柳舟…柳舟……”劉必朝四周輕聲喚了幾句，樹林中一片靜寂，她走了幾步，“柳舟你在哪？”
“不會又被傳送到戰場去了吧？”劉必嘴裏嘀咕著四處張望。
“別出聲！”忽然從一旁的樹林中冒出來一個人影將她拉到樹後摟著捂住她的嘴。
劉必聽聲音還以為是柳舟可被人摟著才發現是一張完全陌生男人的臉，手上頓時出現一把匕首要捅上去。
“噓，是我，柳舟。”男人急忙辯解，“你先別急，待會給你解釋，現在這別出聲。”
劉必將匕首轉了弧度依舊抵著他卻乖乖不再出聲。
柳舟見此苦笑一聲卻不再說話。
很快從樹林中走出一男一女，一個一身黑，一個則是穿著二人熟悉的飛鶴服。
“單辭你也太沒用了，不過是一壺酒，你就趴下了，真丟人。”走在前方的少女頭發只及肩，似乎是自己拿剪刀胡亂剪的，紮成馬尾看起來竟有幾分利落。而她身後的男人面色有些緋紅，眼睛十分漂亮瞇起來笑著，似乎被罵的不是他反而回嘴道：“秦清，誰能和你比酒量，照你那樣牛飲又有什麽意思，好酒都被你浪費了。”
秦清不屑嗤笑一聲：“閉嘴吧，手下敗將有什麽資格說我。”
單辭也不惱嘻嘻摟著她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模樣：“這個月老宗主過生日你打算送什麽給他？”
秦清揚起下巴有些傲慢斜睨身旁的人：“每年送來送去都是那些東西，也沒什麽意思，今年就想搞個大的！”
單辭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狀似有些愁苦道：“可是我們偷下山還好若是走遠了，怕是會被老宗主逐出山門。”
秦清猛地捶了單辭一下直至後者忙倒退幾步：“裝什麽？我就不相信你對那頭九頭鷲不感興趣？我師父正好缺個看家護院，無事也可以當個寵物陪他解解悶，九頭九張嘴，怕是他老人家一定很喜歡！”
單辭揉著發疼的胸也不裝了大笑道：“哈哈哈，老宗主最喜靜，你送這東西怕是要吵死他。”
秦清顯然也想到以後的場景忍不住笑出聲。
“不過九頭鷲向來兇猛，怕是不會隨意屈服於人類。”單辭咂摸著嘴道
秦清揚著眉臉上有著不可一世的張狂：“哼！不屈服就打到他臣服我秦清為止！再硬的骨頭我也能把它熬軟了！”
“哈哈哈果然你比賀圖那小子更合我胃口！”單辭狠狠拍了拍秦清的後背，似乎是想把剛才秦清捶他胸的仇抱回來。
劉必看著那兩人都幾乎倒吸冷氣，眼前的人若真是如他們所說是秦清，那旁邊這人是誰？單辭？怎麽從沒聽過這號人。
更何況這秦清也太…太年幼些太…
看起來…就像他們這般大…
“誰！”
秦清和單辭兩人幾乎是同時看向劉必和柳舟的藏身之處：“是誰躲在那？再不出來我可要拿惜梧劈過去，死傷不論！”
劉必後悔地拍拍腦袋看了眼眼神無奈的柳舟，想到惜梧的名氣還是畏畏縮縮地走了出去。
“周琳、趙侑，你們怎麽在這？”秦清瞇著眼睛仔細打量著兩人。
單胥渡也微微皺眉看著兩人。
劉必有些摸不著頭腦，周琳，趙侑是誰？
柳舟卻急忙摟著劉必的肩膀一副親密的模樣：“見過師兄師姐。”
劉必在他懷裏疑惑地看著他，柳舟急忙將她的頭埋在自己的懷裏，暗地裏捏了捏她的手，臉上卻有些心虛地望向對面滿身殺氣的兩人。
“你們倆…噢…我懂了，你們是不是在這幽會？”單辭忽然明了似的沖柳舟擠擠眉眼笑，他生的好皮相，劍眉星目，尤其那雙眼睛漂亮的如同姑娘，顧盼生輝卻並不顯得人嬌柔反而透露出一種少年人的朝氣與善良。
柳舟摟住懷裏亂動的柳舟低著頭一副被戳破的害羞樣：“如師兄所見。”
秦清有些不耐煩看著兩人：“剛才的事情聽到了多少。”
柳舟悶哼一聲卻很是上道立馬說：“師姐放心，我什麽都沒聽到也什麽都不知道。”
見他聽話，秦清才滿意地哼了哼，收了身上的威壓：“很好，最好是什麽都沒聽到，否則若是宗主知道了我第一個就找你們算賬，走了單胥渡，你無不無聊。”
“哼活該你整日孤家寡人，你看千徑山的小姑娘哪個不是有師兄師弟捧在手裏寵著護著，你看你有嗎？”單辭陰陽怪氣嘲笑。
秦清拍拍身旁的惜梧不解望了他一眼：“你這人好沒意思，難不成這山裏還有人還敢欺負我不成？”
單辭：“…………”
他說的好像不是這個意思…吧？
等兩人走後，劉必立馬推開柳舟質問：“這是怎麽回事？那個難不成真的是秦清？”
柳舟也望著兩人走的方向微微點頭：“恐怕是。”
“那我們這是怎麽回事？這時間也不對啊？那個秦清好像看起來和我們差不多的年紀，更何況周琳、趙侑是誰？”
柳舟不知從哪摸來的鏡子放在劉必眼前。
鏡子裏浮現出一張完全不屬於自己的臉。
“這他媽怎麽回事？我的臉呢？”劉必摸著那張臉驚恐道。
“恐怕這次落的不是什麽地方而是時空錯亂，我們附身到以前的千徑山弟子身上來了。”
劉必一臉你他媽逗我的表情：“你放什麽屁？時空錯亂？這他媽是一個法陣就能做到的事？”
柳舟搖頭：“這也只是我的一個猜測罷了，看起來那個法陣並不簡單。”
說起來還是他看到那個法陣有些好奇便拉著劉必想過來看看，沒想到碰到這檔子事。
“那怎麽辦？”劉必嘴裏說著可眼睛卻放著光。
“還是先觀察觀察吧。”
“好好好，我可從來沒有見過秦清，而且是年少的時候，要知道她可是我的偶像！”劉必咽咽口水，“你聽到剛才他們說什麽沒？九頭鷲，我的娘，那東西多兇啊！秦清竟然說要馴服它來當寵物！牛逼！不愧是我的偶像！”
“對了，剛才秦清身旁的男人是誰？你知道嗎？”
柳舟搖頭，他因柳媚的關系和千徑山算是親近些，但總歸知道的不多，像是和秦清玩的好的人更是一概不知。
“不過那男人長得倒是很漂亮。”劉必咂摸著嘴道。
柳舟：“能和秦清一起馴服九頭鷲的男人再漂亮也是帶毒的玫瑰。”
劉必打了個顫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的男人還是算了，再者說不定他是我偶像的男人呢？罷了罷了…還是不要沾上比較好。”
柳舟看著她避如蛇蠍的模樣暗暗勾唇一笑。
此時的帝都皇宮內，龍座之上的皇帝看著手中的信封，目色沈沈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麽，最終還是將信扔到了一旁的火盆中，燃燒殆盡。
單妙趕路趕到一半卻突然接到衛蘇的信。
“出什麽事了？”聞潛將摘的一個果子遞過去問到。
單妙拂袖毀掉那封信神情有些凝重：“他們說為了躲避山門內人的追殺，已經跑到了一個叫秋澗鎮的地方，讓我們過去他們集合。”
“秋澗鎮？有說大致方向嗎？”聞潛皺著眉看著手裏的果子，“你不吃？”
單妙擡眉看了眼身前的少年，芝蘭玉樹，清俊雅致，大概是因為接連趕路，眉眼間染上些疲倦，看起來有幾分反常的“脆弱”，反而更加的令人怦然心動。
不對，這不太正常。
單妙自從那日突然冒出大逆不道的念頭之後，再看聞潛就發現有些不對勁，比如昨日他被風吹亂的頭發，聞潛一反常態地替他整理，手指碰到臉上皮膚的時候都好似在發燙。
路上渴了餓了，還沒等他開口就能看到遞到眼前的食物，而且一路上他發誓，聞潛一直在盯著他看，看的他心裏都發毛。
再比如這果子，給他這個是熟了紅的，而他自己吃的則是泛著澀澀的青色。
按以前聞潛的尿性，別說把好果子給他，能不壓著他，給他拿果子就不錯了。
單妙不知道聞潛為什麽要這麽做，所以就不怎麽敢拿這果子，天知道，他面前可不是一朵人畜無害的小白蓮，長得再好看也是朵吃人的霸王花。
所以他再三否認自己絕不是對聞潛動心。
誰家倒八輩子黴要跟他在一起生活，想想孤仞峰上的那間屋子，單妙緊忙甩掉那些念頭。
“說了…唔…”單妙有些慌亂地接過那個被扔到他懷裏的果子，“往西南方走二百裏，禦劍的話大概一天左右便能到。”
“吃完果子就走。”聞潛心不在焉地啃著那個青果子，看神情明顯是有幾分嫌棄。
“要不你吃這個吧？”單妙小聲地將果子遞過去。
“你不吃？”聞潛側頭看著他。
單妙搖頭：“早上吃的比較多，現在不餓。”
聞潛挑著眉打量地看著他，早上單妙就吃了一塊面餅，現在都日上竿頭還不餓，出來一趟什麽沒學會，扯謊的本事倒是見長。
他也不戳穿，看著被少年拿在手裏的果子，他皮膚白，手又細長配著紅果子看起來格外賞心悅目，想也沒想就低頭就著他的手啃了一口果子。
唔，真甜！
聞潛心想。
單妙看著流到手上的汁液下意識將果子要扔掉，再瞄到聞潛的臉色又不敢浪費，只好有些不自在地將果子遞給他，“你沒長手？不能自己拿著吃？……”
聞潛只是輕輕看了他一眼，後者便聲音小了下去。
“走吧。”吃完了幾個果子，聞潛引水洗了洗手說，單妙一臉憋屈地跟在他身後。
秋澗鎮規模不大，依山傍水，單妙他們到的時候在上面囫圇望了一圈，覺得這地方雖山清水秀，但恐怕與外界接觸並不多，所以他們一進入小鎮就發現小鎮上眾人齊聚過來的目光，甚至其中有幾分驚恐。
單妙皺著眉想攔住一個人問問，結果那人見單妙朝他走過去就立馬跑開，讓原地還伸著手的單妙有些尷尬。
聞潛倒沒他那麽客氣，一把抓住一個人的領子，他雖生的好，可卻不是和風細雨那一掛，冷下臉來就像是個玉面羅剎，被他拎起來的人立馬抱頭哭喊道：“放過我吧…我什麽都不知道…”
“哦？你知道我想問什麽？”聞潛瞇起眼來淩厲道。
“我沒有…我不知道……”
這座小鎮離他們約定的地方不近，哪怕是衛蘇他們慌不擇路跑過來也應該留下些痕跡才對，而在這座鎮子裏，單妙沒有感覺到半分他們的氣息甚至隱隱覺得這裏散發著死氣。
“說，是不是有幾個外地人來你們這？”單妙也再顧不得客氣，暗暗將劍架在他的脖子上逼問。
“我…我真的不知道什麽外地人…”那人被嚇的渾身發抖，“我…我從沒有見過什麽外地人…真…真的不知道。”
“那你見到我們跑什麽？”單妙問。
“我以為…以為你們是妖！”
單妙皺眉：“妖？什麽妖？”
那人哭哭啼啼說道：“我們鎮子上最近出嫁的姑娘全都被妖怪擄走了，而且這妖怪男女不忌，有長得好看的新郎也一夜之間不見，等第二日徒留一堆白骨在地上，搞得鎮子上人都人心惶惶，甚至有的人家已經帶著兒子女兒搬離了這。”
“會不會是那些人惹了仇家？”單妙問。
“怎麽可能，我們小鎮很少與外界有交集，地方小，大家也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所以哪裏能結什麽仇？”那人一臉苦色顯然也有些回過神來，“我們鎮子上已經有人看到過那妖怪，青面獠牙的，身子近乎倆個成年人那麽高，細長細長的，還不斷扭動，看起來就不像是人。”
“蛇妖嗎？”單妙摸著下巴思考，這種深山確實容易養育妖靈，尤其他剛才還看了一圈，這兒確實靈氣濃郁，養出一只蛇妖不足為奇。
“你們真的沒有看到過外地人？兩男一女，都很年輕，長得也很俊俏？”
那人認真想想：“確實沒有，兩位就饒了我吧…我真什麽都不知道。”
單妙將劍放下來，身後的聞潛卻沒松手：“你們鎮上遭了妖就沒人想辦法處理？”
那人苦笑：“怎麽沒有，請來的道士都有去無返，方圓百裏的道士都已經不敢來我們小鎮了。”
聞潛松開手：“行了，你走吧。”
那人忙不疊地跑開。
“你怎麽看？”單妙看著那人跑開的身影，“你在鎮子上感覺到他們的氣息沒？”
聞潛搖搖頭。
“會不會他們怕千徑山的人追過來，將自己的行蹤隱藏起來了？”單妙想著衛蘇確實時常煉一些奇怪的藥粉，當然也有更壞的情況，“或者他們是被那人說的妖怪捉走了？他們倆人一丹一毒還拖了個累贅，沒一個能打的，若是那妖厲害些，被捉住也不奇怪。”
聞潛側目看著少年如玉的側臉，從他的角度往下望能清楚地看到他如蝶翼般的睫毛，不由喉嚨滾動了幾下：“你想怎麽辦？”
“黃師妹等不了，我們兵分兩路，我在鎮子上找人，你去找妖怪看是不是真的被他們捉走了。”
“不行！”聞潛拒絕的斬釘截鐵。
單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就你留在鎮子上找人，我去找妖怪？”
“……”聞潛看著他抿著嘴道：“這座小鎮有些古怪，你不能留在這。”
“那你留在這，我去山裏找找妖怪？”
聞潛：“也不行，我們不知道那妖怪底細，你一人和它遇上也太危險了。”
單妙：“…………”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麽辦？”
“我們一起行動。”聞潛道。
“不行，我們耽擱太久，黃嬌嬌要等不及了。”單妙有些好笑地看了聞潛一眼，“你不是在我身上刻下畫魂了，還擔心什麽，趕緊把人找到要緊。”
聞潛臉色繃得緊緊的不說話，對面的單妙一臉莫名其妙，根本不理解他的心情，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道：“遇到危險就給我發信號。”
單妙擺手有些不耐煩：“知道了，啰嗦死了。”
聞潛：“………”
聞潛走後，單妙掀起一截袖子看著手腕處，那處有道觸目驚心的紅痕，就像是被灼傷後的傷疤，有些醜陋地趴在胳膊上，讓人看了終會覺得可惜。
單妙卻不以為意，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想了想還是劃開自己的另一只手腕，血不停地流到那紅痕處，驚奇的是血一旦沾到那道紅痕上便立馬消失殆盡，反觀那處則像是吃飽了的蟲子一般脹起來，單妙等它吃飽了才扯了一處衣角裹好那處傷口，看他手腕處的數道傷口，看起來不止一次做這種事情。
沒費多大功夫，單妙就找到了剛才那人的住處，輕巧地越上墻頭，與其費勁心思還不一定能找到衛蘇他們，不如搞清楚這座小鎮到底在搞什麽鬼，他有種直覺，衛蘇莫名消失肯定跟這裏脫不了幹系。
單妙趴在墻頭上看著小院裏，不過一會只聽屋裏突然傳來哭聲，緊接著就看到剛才問話的男人被一女人拿著掃帚打了出來。
“你個殺千刀的，為了一點錢就想把我女兒賣了，有你這麽當爹的嗎？你現在就去給我把錢退了，要不然我今天跟你沒完。”那女人眼睛通紅，卻一副要吃了男人的兇狠樣，拿著掃帚站在門口寸步不讓。
裏屋裏傳來姑娘家細碎的哭聲。
單妙好奇地看了幾眼。
男人苦著臉：“月娘，你說我該怎麽辦？縣裏老爺這樣吩咐下來，我能怎麽辦？”
“你能怎麽辦？好好…我今天就讓你看看該怎麽辦？”說著進屋裏拿出一只袋子往地上一扔，“你現在就把錢給我還回去，就說我家的姑娘絕對不會去給妖怪做媳婦。”
“月娘，可你這要我怎麽跟縣老爺說啊，那妖怪說了只要再給他送一個女人就行，鎮上只有我們一家姑娘年齡適合…我……”
站在門口的女人看著男人忽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出來：“好好…李志我可算是看穿你了，你往日不學無術，偷懶好吃也就罷了，現在竟然將主意打到女兒身上，我現在就要帶可兒回娘家，到時候衙門來要人你就去嫁給那妖怪。”月娘似乎是徹底看清了面前的男人，二話不說就進去收拾東西，沒過一會手裏抱著一個孩子，身後跟著一個妙齡女子就往門外走。
李志慌了立馬拉住月娘哭喊到：“月娘，我也是沒有法子啊，我若是沒有錢，虎子該怎麽辦？他這病要錢，沒錢就得死，你說我該怎麽辦啊！”
月娘見男人跪在地上一臉窩囊樣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我怎麽就嫁給了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兒子保不住連女兒也護不住，我命怎麽這麽苦啊……”
單妙望著她懷裏的男孩，面色蒼白，身子虛弱，確實是生了重病的樣子。
旁邊的妙齡少女長得靈俏，此時眼睛腫的像是桃子，還在哭卻說：“娘，我…我嫁…只要我嫁給那妖怪，弟弟就有錢看病了…娘…”
月娘回頭狠狠看了可兒一眼：“胡說什麽！你沒看見被那妖怪擄走的姑娘回來就只剩下一堆白骨嗎？你和虎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娘怎麽會讓你為了虎子去送死！”
“娘做牛做馬也會治好虎子的病，你跟娘走，娘帶你回你外公家。”月娘就要拉著可兒，李志卻在地上哭喊，“月娘，我已經把可兒的名字報上去了，你就算是把可兒帶走，妖怪也不會放過她的。”
“你說什麽！”月娘回頭目光狠毒地看著李志。
後者慌忙往後退了幾步：“我說縣老爺已經把名字報給了妖怪，你…你就算帶可兒走也沒用了……”
“李志，你個畜生，老娘今天就要殺了你……”月娘將懷裏的虎子放下來就要去廚房找刀，看她兇狠的樣子不像是作假。
可兒一邊抱著什麽也不懂哭喊的弟弟一邊又想攔著娘。
單妙在墻頭上樂的看戲，在他看來，李志實在算不得是人，月娘若是真的殺了他也不算什麽，只是抱著虎子的可兒忽然望見坐在墻頭上的單妙有些呆滯。
她恐怕實在沒想到剛才還有人目睹了她家裏的一場鬧劇。
“救救…救救……”可兒頭一次見這麽好看的人，如同天上的仙人一般，讓人望一眼都覺得一種褻瀆，可院子裏娘還在拿著刀，只好望著單妙企圖能尋求一點幫助，即便知道希望不大，可兒還是顫顫地開口。
“救誰？救你還是他？”單妙托著腮看著這個小姑娘，哭紅著一雙眼有些可憐便好心開口。
“這…這有什麽區別嗎？”可兒呆呆問道。
“當然，救你的話我自然是除了那妖怪，可救他就只是幫你從你娘手底下幫一把你爹，所以決定好了嗎？救你還是救他？”單妙指著一旁的李志，他實在算不得什麽男人，被月娘一腳踹在地上，狼狽的很。
“求你…求你救救我！”可兒想到剛才父親毫不猶豫就把自己賣了閉著眼想面前如同神明般降臨在她面前的少年求助。
“好，看起來還不算傻。”單妙輕巧從墻頭上跳下來咧起嘴笑著：“我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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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哪？”劉必看著眼前的景象有些迷茫地伸出了手，“看著怎麽有些熟悉？”
眼前樹影重重，山巒連綿起伏百裏，一眼望去壯觀又令人驚嘆，可這些山卻總是令人眼熟，那個傳送陣這次又把他們送到了哪？
“柳舟…柳舟……”劉必朝四周輕聲喚了幾句，樹林中一片靜寂，她走了幾步，“柳舟你在哪？”
“不會又被傳送到戰場去了吧？”劉必嘴裏嘀咕著四處張望。
“別出聲！”忽然從一旁的樹林中冒出來一個人影將她拉到樹後摟著捂住她的嘴。
劉必聽聲音還以為是柳舟可被人摟著才發現是一張完全陌生男人的臉，手上頓時出現一把匕首要捅上去。
“噓，是我，柳舟。”男人急忙辯解，“你先別急，待會給你解釋，現在這別出聲。”
劉必將匕首轉了弧度依舊抵著他卻乖乖不再出聲。
柳舟見此苦笑一聲卻不再說話。
很快從樹林中走出一男一女，一個一身黑，一個則是穿著二人熟悉的飛鶴服。
“單辭你也太沒用了，不過是一壺酒，你就趴下了，真丟人。”走在前方的少女頭發只及肩，似乎是自己拿剪刀胡亂剪的，紮成馬尾看起來竟有幾分利落。而她身後的男人面色有些緋紅，眼睛十分漂亮瞇起來笑著，似乎被罵的不是他反而回嘴道：“秦清，誰能和你比酒量，照你那樣牛飲又有什麽意思，好酒都被你浪費了。”
秦清不屑嗤笑一聲：“閉嘴吧，手下敗將有什麽資格說我。”
單辭也不惱嘻嘻摟著她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模樣：“這個月老宗主過生日你打算送什麽給他？”
秦清揚起下巴有些傲慢斜睨身旁的人：“每年送來送去都是那些東西，也沒什麽意思，今年就想搞個大的！”
單辭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狀似有些愁苦道：“可是我們偷下山還好若是走遠了，怕是會被老宗主逐出山門。”
秦清猛地捶了單辭一下直至後者忙倒退幾步：“裝什麽？我就不相信你對那頭九頭鷲不感興趣？我師父正好缺個看家護院，無事也可以當個寵物陪他解解悶，九頭九張嘴，怕是他老人家一定很喜歡！”
單辭揉著發疼的胸也不裝了大笑道：“哈哈哈，老宗主最喜靜，你送這東西怕是要吵死他。”
秦清顯然也想到以後的場景忍不住笑出聲。
“不過九頭鷲向來兇猛，怕是不會隨意屈服於人類。”單辭咂摸著嘴道
秦清揚著眉臉上有著不可一世的張狂：“哼！不屈服就打到他臣服我秦清為止！再硬的骨頭我也能把它熬軟了！”
“哈哈哈果然你比賀圖那小子更合我胃口！”單辭狠狠拍了拍秦清的後背，似乎是想把剛才秦清捶他胸的仇抱回來。
劉必看著那兩人都幾乎倒吸冷氣，眼前的人若真是如他們所說是秦清，那旁邊這人是誰？單辭？怎麽從沒聽過這號人。
更何況這秦清也太…太年幼些太…
看起來…就像他們這般大…
“誰！”
秦清和單辭兩人幾乎是同時看向劉必和柳舟的藏身之處：“是誰躲在那？再不出來我可要拿惜梧劈過去，死傷不論！”
劉必後悔地拍拍腦袋看了眼眼神無奈的柳舟，想到惜梧的名氣還是畏畏縮縮地走了出去。
“周琳、趙侑，你們怎麽在這？”秦清瞇著眼睛仔細打量著兩人。
單胥渡也微微皺眉看著兩人。
劉必有些摸不著頭腦，周琳，趙侑是誰？
柳舟卻急忙摟著劉必的肩膀一副親密的模樣：“見過師兄師姐。”
劉必在他懷裏疑惑地看著他，柳舟急忙將她的頭埋在自己的懷裏，暗地裏捏了捏她的手，臉上卻有些心虛地望向對面滿身殺氣的兩人。
“你們倆…噢…我懂了，你們是不是在這幽會？”單辭忽然明了似的沖柳舟擠擠眉眼笑，他生的好皮相，劍眉星目，尤其那雙眼睛漂亮的如同姑娘，顧盼生輝卻並不顯得人嬌柔反而透露出一種少年人的朝氣與善良。
柳舟摟住懷裏亂動的柳舟低著頭一副被戳破的害羞樣：“如師兄所見。”
秦清有些不耐煩看著兩人：“剛才的事情聽到了多少。”
柳舟悶哼一聲卻很是上道立馬說：“師姐放心，我什麽都沒聽到也什麽都不知道。”
見他聽話，秦清才滿意地哼了哼，收了身上的威壓：“很好，最好是什麽都沒聽到，否則若是宗主知道了我第一個就找你們算賬，走了單胥渡，你無不無聊。”
“哼活該你整日孤家寡人，你看千徑山的小姑娘哪個不是有師兄師弟捧在手裏寵著護著，你看你有嗎？”單辭陰陽怪氣嘲笑。
秦清拍拍身旁的惜梧不解望了他一眼：“你這人好沒意思，難不成這山裏還有人還敢欺負我不成？”
單辭：“…………”
他說的好像不是這個意思…吧？
等兩人走後，劉必立馬推開柳舟質問：“這是怎麽回事？那個難不成真的是秦清？”
柳舟也望著兩人走的方向微微點頭：“恐怕是。”
“那我們這是怎麽回事？這時間也不對啊？那個秦清好像看起來和我們差不多的年紀，更何況周琳、趙侑是誰？”
柳舟不知從哪摸來的鏡子放在劉必眼前。
鏡子裏浮現出一張完全不屬於自己的臉。
“這他媽怎麽回事？我的臉呢？”劉必摸著那張臉驚恐道。
“恐怕這次落的不是什麽地方而是時空錯亂，我們附身到以前的千徑山弟子身上來了。”
劉必一臉你他媽逗我的表情：“你放什麽屁？時空錯亂？這他媽是一個法陣就能做到的事？”
柳舟搖頭：“這也只是我的一個猜測罷了，看起來那個法陣並不簡單。”
說起來還是他看到那個法陣有些好奇便拉著劉必想過來看看，沒想到碰到這檔子事。
“那怎麽辦？”劉必嘴裏說著可眼睛卻放著光。
“還是先觀察觀察吧。”
“好好好，我可從來沒有見過秦清，而且是年少的時候，要知道她可是我的偶像！”劉必咽咽口水，“你聽到剛才他們說什麽沒？九頭鷲，我的娘，那東西多兇啊！秦清竟然說要馴服它來當寵物！牛逼！不愧是我的偶像！”
“對了，剛才秦清身旁的男人是誰？你知道嗎？”
柳舟搖頭，他因柳媚的關系和千徑山算是親近些，但總歸知道的不多，像是和秦清玩的好的人更是一概不知。
“不過那男人長得倒是很漂亮。”劉必咂摸著嘴道。
柳舟：“能和秦清一起馴服九頭鷲的男人再漂亮也是帶毒的玫瑰。”
劉必打了個顫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的男人還是算了，再者說不定他是我偶像的男人呢？罷了罷了…還是不要沾上比較好。”
柳舟看著她避如蛇蠍的模樣暗暗勾唇一笑。
此時的帝都皇宮內，龍座之上的皇帝看著手中的信封，目色沈沈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麽，最終還是將信扔到了一旁的火盆中，燃燒殆盡。
單妙趕路趕到一半卻突然接到衛蘇的信。
“出什麽事了？”聞潛將摘的一個果子遞過去問到。
單妙拂袖毀掉那封信神情有些凝重：“他們說為了躲避山門內人的追殺，已經跑到了一個叫秋澗鎮的地方，讓我們過去他們集合。”
“秋澗鎮？有說大致方向嗎？”聞潛皺著眉看著手裏的果子，“你不吃？”
單妙擡眉看了眼身前的少年，芝蘭玉樹，清俊雅致，大概是因為接連趕路，眉眼間染上些疲倦，看起來有幾分反常的“脆弱”，反而更加的令人怦然心動。
不對，這不太正常。
單妙自從那日突然冒出大逆不道的念頭之後，再看聞潛就發現有些不對勁，比如昨日他被風吹亂的頭發，聞潛一反常態地替他整理，手指碰到臉上皮膚的時候都好似在發燙。
路上渴了餓了，還沒等他開口就能看到遞到眼前的食物，而且一路上他發誓，聞潛一直在盯著他看，看的他心裏都發毛。
再比如這果子，給他這個是熟了紅的，而他自己吃的則是泛著澀澀的青色。
按以前聞潛的尿性，別說把好果子給他，能不壓著他，給他拿果子就不錯了。
單妙不知道聞潛為什麽要這麽做，所以就不怎麽敢拿這果子，天知道，他面前可不是一朵人畜無害的小白蓮，長得再好看也是朵吃人的霸王花。
所以他再三否認自己絕不是對聞潛動心。
誰家倒八輩子黴要跟他在一起生活，想想孤仞峰上的那間屋子，單妙緊忙甩掉那些念頭。
“說了…唔…”單妙有些慌亂地接過那個被扔到他懷裏的果子，“往西南方走二百裏，禦劍的話大概一天左右便能到。”
“吃完果子就走。”聞潛心不在焉地啃著那個青果子，看神情明顯是有幾分嫌棄。
“要不你吃這個吧？”單妙小聲地將果子遞過去。
“你不吃？”聞潛側頭看著他。
單妙搖頭：“早上吃的比較多，現在不餓。”
聞潛挑著眉打量地看著他，早上單妙就吃了一塊面餅，現在都日上竿頭還不餓，出來一趟什麽沒學會，扯謊的本事倒是見長。
他也不戳穿，看著被少年拿在手裏的果子，他皮膚白，手又細長配著紅果子看起來格外賞心悅目，想也沒想就低頭就著他的手啃了一口果子。
唔，真甜！
聞潛心想。
單妙看著流到手上的汁液下意識將果子要扔掉，再瞄到聞潛的臉色又不敢浪費，只好有些不自在地將果子遞給他，“你沒長手？不能自己拿著吃？……”
聞潛只是輕輕看了他一眼，後者便聲音小了下去。
“走吧。”吃完了幾個果子，聞潛引水洗了洗手說，單妙一臉憋屈地跟在他身後。
秋澗鎮規模不大，依山傍水，單妙他們到的時候在上面囫圇望了一圈，覺得這地方雖山清水秀，但恐怕與外界接觸並不多，所以他們一進入小鎮就發現小鎮上眾人齊聚過來的目光，甚至其中有幾分驚恐。
單妙皺著眉想攔住一個人問問，結果那人見單妙朝他走過去就立馬跑開，讓原地還伸著手的單妙有些尷尬。
聞潛倒沒他那麽客氣，一把抓住一個人的領子，他雖生的好，可卻不是和風細雨那一掛，冷下臉來就像是個玉面羅剎，被他拎起來的人立馬抱頭哭喊道：“放過我吧…我什麽都不知道…”
“哦？你知道我想問什麽？”聞潛瞇起眼來淩厲道。
“我沒有…我不知道……”
這座小鎮離他們約定的地方不近，哪怕是衛蘇他們慌不擇路跑過來也應該留下些痕跡才對，而在這座鎮子裏，單妙沒有感覺到半分他們的氣息甚至隱隱覺得這裏散發著死氣。
“說，是不是有幾個外地人來你們這？”單妙也再顧不得客氣，暗暗將劍架在他的脖子上逼問。
“我…我真的不知道什麽外地人…”那人被嚇的渾身發抖，“我…我從沒有見過什麽外地人…真…真的不知道。”
“那你見到我們跑什麽？”單妙問。
“我以為…以為你們是妖！”
單妙皺眉：“妖？什麽妖？”
那人哭哭啼啼說道：“我們鎮子上最近出嫁的姑娘全都被妖怪擄走了，而且這妖怪男女不忌，有長得好看的新郎也一夜之間不見，等第二日徒留一堆白骨在地上，搞得鎮子上人都人心惶惶，甚至有的人家已經帶著兒子女兒搬離了這。”
“會不會是那些人惹了仇家？”單妙問。
“怎麽可能，我們小鎮很少與外界有交集，地方小，大家也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所以哪裏能結什麽仇？”那人一臉苦色顯然也有些回過神來，“我們鎮子上已經有人看到過那妖怪，青面獠牙的，身子近乎倆個成年人那麽高，細長細長的，還不斷扭動，看起來就不像是人。”
“蛇妖嗎？”單妙摸著下巴思考，這種深山確實容易養育妖靈，尤其他剛才還看了一圈，這兒確實靈氣濃郁，養出一只蛇妖不足為奇。
“你們真的沒有看到過外地人？兩男一女，都很年輕，長得也很俊俏？”
那人認真想想：“確實沒有，兩位就饒了我吧…我真什麽都不知道。”
單妙將劍放下來，身後的聞潛卻沒松手：“你們鎮上遭了妖就沒人想辦法處理？”
那人苦笑：“怎麽沒有，請來的道士都有去無返，方圓百裏的道士都已經不敢來我們小鎮了。”
聞潛松開手：“行了，你走吧。”
那人忙不疊地跑開。
“你怎麽看？”單妙看著那人跑開的身影，“你在鎮子上感覺到他們的氣息沒？”
聞潛搖搖頭。
“會不會他們怕千徑山的人追過來，將自己的行蹤隱藏起來了？”單妙想著衛蘇確實時常煉一些奇怪的藥粉，當然也有更壞的情況，“或者他們是被那人說的妖怪捉走了？他們倆人一丹一毒還拖了個累贅，沒一個能打的，若是那妖厲害些，被捉住也不奇怪。”
聞潛側目看著少年如玉的側臉，從他的角度往下望能清楚地看到他如蝶翼般的睫毛，不由喉嚨滾動了幾下：“你想怎麽辦？”
“黃師妹等不了，我們兵分兩路，我在鎮子上找人，你去找妖怪看是不是真的被他們捉走了。”
“不行！”聞潛拒絕的斬釘截鐵。
單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就你留在鎮子上找人，我去找妖怪？”
“……”聞潛看著他抿著嘴道：“這座小鎮有些古怪，你不能留在這。”
“那你留在這，我去山裏找找妖怪？”
聞潛：“也不行，我們不知道那妖怪底細，你一人和它遇上也太危險了。”
單妙：“…………”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麽辦？”
“我們一起行動。”聞潛道。
“不行，我們耽擱太久，黃嬌嬌要等不及了。”單妙有些好笑地看了聞潛一眼，“你不是在我身上刻下畫魂了，還擔心什麽，趕緊把人找到要緊。”
聞潛臉色繃得緊緊的不說話，對面的單妙一臉莫名其妙，根本不理解他的心情，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道：“遇到危險就給我發信號。”
單妙擺手有些不耐煩：“知道了，啰嗦死了。”
聞潛：“………”
聞潛走後，單妙掀起一截袖子看著手腕處，那處有道觸目驚心的紅痕，就像是被灼傷後的傷疤，有些醜陋地趴在胳膊上，讓人看了終會覺得可惜。
單妙卻不以為意，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想了想還是劃開自己的另一只手腕，血不停地流到那紅痕處，驚奇的是血一旦沾到那道紅痕上便立馬消失殆盡，反觀那處則像是吃飽了的蟲子一般脹起來，單妙等它吃飽了才扯了一處衣角裹好那處傷口，看他手腕處的數道傷口，看起來不止一次做這種事情。
沒費多大功夫，單妙就找到了剛才那人的住處，輕巧地越上墻頭，與其費勁心思還不一定能找到衛蘇他們，不如搞清楚這座小鎮到底在搞什麽鬼，他有種直覺，衛蘇莫名消失肯定跟這裏脫不了幹系。
單妙趴在墻頭上看著小院裏，不過一會只聽屋裏突然傳來哭聲，緊接著就看到剛才問話的男人被一女人拿著掃帚打了出來。
“你個殺千刀的，為了一點錢就想把我女兒賣了，有你這麽當爹的嗎？你現在就去給我把錢退了，要不然我今天跟你沒完。”那女人眼睛通紅，卻一副要吃了男人的兇狠樣，拿著掃帚站在門口寸步不讓。
裏屋裏傳來姑娘家細碎的哭聲。
單妙好奇地看了幾眼。
男人苦著臉：“月娘，你說我該怎麽辦？縣裏老爺這樣吩咐下來，我能怎麽辦？”
“你能怎麽辦？好好…我今天就讓你看看該怎麽辦？”說著進屋裏拿出一只袋子往地上一扔，“你現在就把錢給我還回去，就說我家的姑娘絕對不會去給妖怪做媳婦。”
“月娘，可你這要我怎麽跟縣老爺說啊，那妖怪說了只要再給他送一個女人就行，鎮上只有我們一家姑娘年齡適合…我……”
站在門口的女人看著男人忽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出來：“好好…李志我可算是看穿你了，你往日不學無術，偷懶好吃也就罷了，現在竟然將主意打到女兒身上，我現在就要帶可兒回娘家，到時候衙門來要人你就去嫁給那妖怪。”月娘似乎是徹底看清了面前的男人，二話不說就進去收拾東西，沒過一會手裏抱著一個孩子，身後跟著一個妙齡女子就往門外走。
李志慌了立馬拉住月娘哭喊到：“月娘，我也是沒有法子啊，我若是沒有錢，虎子該怎麽辦？他這病要錢，沒錢就得死，你說我該怎麽辦啊！”
月娘見男人跪在地上一臉窩囊樣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我怎麽就嫁給了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兒子保不住連女兒也護不住，我命怎麽這麽苦啊……”
單妙望著她懷裏的男孩，面色蒼白，身子虛弱，確實是生了重病的樣子。
旁邊的妙齡少女長得靈俏，此時眼睛腫的像是桃子，還在哭卻說：“娘，我…我嫁…只要我嫁給那妖怪，弟弟就有錢看病了…娘…”
月娘回頭狠狠看了可兒一眼：“胡說什麽！你沒看見被那妖怪擄走的姑娘回來就只剩下一堆白骨嗎？你和虎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娘怎麽會讓你為了虎子去送死！”
“娘做牛做馬也會治好虎子的病，你跟娘走，娘帶你回你外公家。”月娘就要拉著可兒，李志卻在地上哭喊，“月娘，我已經把可兒的名字報上去了，你就算是把可兒帶走，妖怪也不會放過她的。”
“你說什麽！”月娘回頭目光狠毒地看著李志。
後者慌忙往後退了幾步：“我說縣老爺已經把名字報給了妖怪，你…你就算帶可兒走也沒用了……”
“李志，你個畜生，老娘今天就要殺了你……”月娘將懷裏的虎子放下來就要去廚房找刀，看她兇狠的樣子不像是作假。
可兒一邊抱著什麽也不懂哭喊的弟弟一邊又想攔著娘。
單妙在墻頭上樂的看戲，在他看來，李志實在算不得是人，月娘若是真的殺了他也不算什麽，只是抱著虎子的可兒忽然望見坐在墻頭上的單妙有些呆滯。
她恐怕實在沒想到剛才還有人目睹了她家裏的一場鬧劇。
“救救…救救……”可兒頭一次見這麽好看的人，如同天上的仙人一般，讓人望一眼都覺得一種褻瀆，可院子裏娘還在拿著刀，只好望著單妙企圖能尋求一點幫助，即便知道希望不大，可兒還是顫顫地開口。
“救誰？救你還是他？”單妙托著腮看著這個小姑娘，哭紅著一雙眼有些可憐便好心開口。
“這…這有什麽區別嗎？”可兒呆呆問道。
“當然，救你的話我自然是除了那妖怪，可救他就只是幫你從你娘手底下幫一把你爹，所以決定好了嗎？救你還是救他？”單妙指著一旁的李志，他實在算不得什麽男人，被月娘一腳踹在地上，狼狽的很。
“求你…求你救救我！”可兒想到剛才父親毫不猶豫就把自己賣了閉著眼想面前如同神明般降臨在她面前的少年求助。
“好，看起來還不算傻。”單妙輕巧從墻頭上跳下來咧起嘴笑著：“我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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