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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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進了陰華道了！”暗巷的屋子裏，穿著月牙白錦衣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月光只照到他下半張臉以及那塗著胭脂的唇瓣，背後全是紫色四瓣花，泛著幽幽的銀光。
“要不要我去看看？畢竟那裏的屍骨……”站在他身側的高大男人開口沈聲道。
“不必，他們走不出去的，還是好好看著福寧，最近她似乎很不老實。”錦衣男子忽然側身摟住旁邊男人的腰，將頭埋在他胸口下方悶聲道，“等我們做完了這件事就走吧，去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我總感覺陰華道那邊要出事。”
高大的男人微微彎腰抱住懷裏的人，手輕輕摸著他的頭發柔聲道：“好，我都聽你的。”
站在夢魘花遠處的單妙一行人正愁思著如何才能出去，還沒等眾人商量出個對策，一開始逃走的兩只小妖又出現在他們面前。
那失去雙手的妖怪似乎還是很忌憚白如玉，躲的遠遠的，也不知道從哪弄來的一雙手，看起來軟趴趴倒像是某種藤蔓。他趴在地上扒土，旁邊的嬰妖也學著他的模樣在地上扒土，很快就挖出一塊塊白骨。嬰妖熟練地將白骨抱起來往山谷內跑，那啞巴妖怪則是將剩餘的骨頭撿起來也往山谷裏跑。
“跟上去看看。”聞潛用劍拍拍單妙示意他跟上去。
單妙也正有此意，大步跟著上前，兩只妖怪一開始戰戰兢兢但後來看到白如玉沒跟上來時也就放松下來，抱著白骨開始拼，那妖怪似乎在把骨頭全部還原成人形。
他似乎很熟練，很快手下便成型了一具完整的屍骨，嬰妖極其熟練的將那具骨頭插入谷裏的土地裏。
看來這漫山遍野的屍骨全是他們兩只小妖幹的。
一具拼湊好了，兩只小妖又去別處尋骨頭。
單妙急忙攔住他們，妖怪警惕地將嬰妖藏在身後怒氣沖沖地看著他們二人。
“慢著。”
妖怪沖他們呲牙。
單妙好笑問：“我只是想問問你知道有什麽辦法可以出去嗎？”
那妖怪搖搖頭接著又護著嬰妖去撿屍骨。
單妙好奇跟在他們後面，見他們也沒找地方就就到處挖，便能挖人骨心一沈急忙用劍掃開自己腳下的土地，果不其然一丈見方的地方埋著的全是累累白骨。
那妖怪見了似乎很高興，巴巴跑過來撿。
“那場大戰一定死了很多人。”單妙只要想到自己可能站在那些人的屍骨上就差點要跳腳停止這種冒犯。
聞潛沈默看著那些屍骨，也學著單妙拔劍掃開自己周圍的土地，露出裏面的屍骨。
那妖怪眼睛發光嘶嘶看了兩人一眼，似乎大有種再掃一掃的意思。
單妙失笑捏了個劍招將周圍幾丈的地方全部掃盡，露出裏面的白骨來。從芥子戒中掏出一些紙裁的小人，又給他們附上靈力往地上一撒，全部變成和單妙差不多模樣的人形站在地上。
“把那些白骨挖出來拼好。”
“嘶嘶……”那妖怪見此急忙跳到單妙身邊，不知從哪掏出一堆牌子遞給單妙，之後又將一塊牌子掛在剛拼好的屍骨脖子上。
單妙看著手裏的牌子，木刻的模樣上面串了根紅繩，刻的東西已經模糊不清，不好辨認。
“是這些人的身份牌子。”聞潛接過一個仔細看了看上面還殘存的痕跡推斷說。
“你覺不覺得這牌子有些子令人熟悉？”單妙忽然直勾勾看著聞潛。
後者楞了下也想到了他們曾在書中碰到的那具枯骨：“拿出來看看。”
單妙照做地拿出那塊牌子，一樣的木料一樣的紅繩。
“那位前輩也是這場大戰中的人？只不過怎麽會在那本書裏？還被追魂針釘死在樹上，滿身魔氣？”
聞潛搖搖頭：“那場大戰留存下來的東西太少，等出去後可以去藏經閣看看當年千徑山內參加大戰的人有哪些，再做推斷。”
單妙點點頭。
“你在替他們收屍？”單妙疑惑。
妖怪似乎有些聽不懂他的意思，奇怪地看著他一會，又拖著嬰妖回去拼屍骨掛牌子去了。
“妙妙你在幹什麽？”柳媚跑過來看到扒土的單妙驚聲，“妙妙你不想想我們要怎麽出去在這扒土幹什麽？”
單妙手裏握著一截腿骨正要拼湊，頭也不擡，“給這些大戰中的死去的人收屍，我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麽法子出去。”
柳媚也跟著蹲下來扒拉著土：“妙妙你不要放棄啊，想想外面的福寧公主還等著你去拯救呢！看過書沒有，英雄下山都是要拯救公主於水火之中，更何況說不定她醒了之後就招你為駙馬，然後……”
“師姐，你再說下去我回去就要燒了你那一箱子話本了，再說福寧還沒到臨盆的時候，妖怪暫時不會對她下手。”單妙對於柳媚的想象力簡直要無語。
柳媚急忙住口。
“師姐，你下山師父沒跟你交代什麽嗎？這次獵宴怎麽跟往常的不一樣？”單妙手裏拼著屍骨問。
柳媚歪著頭仔細想了想：“沒交代什麽吧，除了讓我跟著柳舟不要瞎跑鬧事，也沒說什麽。對了也不知道柳舟現在在哪？他和劉必兩人到底去哪了！”
“不過妙妙你說那妖怪為什麽對孩子這麽執著？”柳媚不解，“孩子有什麽好的？那麽煩人？”
柳媚想到自己的表姐，剛開始懷孕的時候，吐的昏天黑地，原本白嫩的一張臉硬生生吐成菜色。後來肚子大了，走路都費勁，腿腫的跟蘿蔔似的，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碰。最後生孩子的時候，痛苦的叫聲讓柳媚至今都記憶猶新。
“大概是喜歡，因為得不到所以才會產生執念。”單妙想了想回答接著又笑著沖另一邊挖骨的聞潛道，“聞潛你喜不喜歡孩子？”
聞潛看都沒看他一眼，手下已經非常熟練的拼湊屍骨了。
“可大妖也能生孩子吧？”
單妙隨口一答：“要是男的當然生不了。”
柳媚疑惑：“男的？不是女的生嗎？”
單妙腦子飄過自己與聞潛落入的那個幻境下意識道：“要是夫妻倆都是男的，那肯定就生不了。”
柳媚驚恐：“兩個男的…生孩子？？？”
單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剛想插科打諢過去，腦子裏靈光一閃忽然站起身沖聞潛喊了一句：“聞潛，你說那妖怪會不會是兩個男人！”
聞潛將一塊木牌按照妖怪的指示掛了上去說：“兩個？”
單妙指了指夢魘花的方向：“你看那朵雙生花，若是妖怪的本體，會不會幻化成兩個妖怪？”
聞潛楞在原地似乎思考了一會，擡眼之間忽然碰到單妙的視線，倏地想到了那日撞見的春宮圖，壓下心中的躁意。旁邊的兩只妖怪似乎很不滿他們怠工的行為，張牙舞爪地嘶嘶兩聲，示意他們趕緊拼骨頭。
柳媚氣笑了：“這兩只小妖怎麽回事啊？還指揮上我們了。”
單妙剛要出聲竟然就聽聞潛慢聲開口：“這些都是在戰場上死去的烈士，妖都能替他們收屍，你還不如妖嗎？”
柳媚被罵的語結弱弱就想往單妙身後躲，反應過來後才想到妖為什麽要替人收屍！！！
幾人忙活了半天，最後還是單妙直接累趴了，索性拿出一疊子符紙，咬破手指間抹在上面，往地上一掃順間變成幾百個小人，雖不如剛才紙剪的，但還是能夠好好幹活。
聞潛見了皺起眉踢了已經在地上躺屍的單妙：“起來！別偷懶！”
單妙無聲用手指點了點那些符紙。
聞潛冷笑：“你可真是有出息，精傀術就是這樣用的？”
單妙悶悶吱聲：“你管我，好用就成了。”說著又祭出一沓子符紙，又在上面抹血隨手扔在地上。
聞潛看著臉色明顯白了一層的單妙黑著臉踢他：“別再用了，小心反噬。”
單妙不在意地揮揮手：“這才哪到哪啊，再來百個我都不嫌虛。”
聞潛一把奪過那疊紙，咬破自己的指尖把血抹上扔在地上化為人形。
“你現在就夠虛的了。”
單妙：“…………”我總覺得你在罵我而且我有證據。
就在幾人要將山谷裏的屍骨全都挖出來的時候，夢魘花那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單妙和聞潛兩人急忙放下手中的東西飛快往那邊奔去。
與此同時的帝都，站在公主宮殿的兩人不約而同變了臉色。
“他們這是在找死。”穿著月牙白的男人沈臉咬著牙道。
單妙看著狼狽逃竄的兩人，身後便是不斷朝他們逼近的夢魘花，紫色的四瓣花已然變成濃厚的黑色，肥碩的花瓣沖王鈺和白如玉兩人殺來，想要將他們包裹在內吃掉。
“你們幹了什麽！”單妙沖他們大喊，這夢魘花周圍有結界，只要不去招惹他，一時間不會有問題。
“跑！”滿身血的白如玉沖單妙幾人喊，後面便是來勢洶洶的夢魘花。
單妙和聞潛拔腿就往山谷裏跑，順帶還架著趕來的柳媚一起。
“出了什麽事！”
單妙冷笑著望著身後的兩人：“你應該問問他們倆幹了什麽好事！主動招惹夢魘花是想讓我們給你們陪葬嗎”
白如玉捂著手臂上的口子疾聲道：“這花底下埋下全是人骨，怕是整個戰場上亡靈孕化而生。”
眼看著幾人就要被追上，單妙將水鏡隔空丟出護著白如玉，王鈺也將木劍插進山谷以血立下結界。
“這結界撐不了多久，你們到底幹了什麽？”單妙怒聲質問。
白如玉苦笑：“我本來是要超度滿山的屍骨，結果驚動了夢魘花，發現那東西根下面全是人骨，而且根本感受不到一絲怨念，怕都化成了“肥料”滋養了它！”
單妙又氣又驚：“那現在怎麽辦？”
白如玉沈默，這件事是他莽撞，無可厚非，結果很有可能是大家都死在這。
眾人都低著頭沈著臉，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氣氛陡然間變的尷尬起來，柳媚眼都紅了，也不顧及剛才扒土變得臟兮兮的袖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眼淚。
“我們會不會真的死在這？”
單妙看著比他還矮半個頭的柳媚，她在娘胎裏便落下病根，從小身子嬌弱修煉不行，打架也不行，又是被賀圖放在手心裏寵大的。從未出過千徑山，也沒遇上什麽大事，從未想過這次獵宴會把命搭上。
他深吸了口氣拍著柳媚的肩膀輕聲道：“師姐你別哭了，我一定會把你送出去的。”
柳媚聽他安慰聲音越哭越大，一邊抽噎一邊從芥子戒中掏出一只紙鶴樣的東西開始寫遺書，等寫了大半才轉過頭望著單妙，“妙妙你有什麽話要對五峰主聽嗎？”
單妙被她這麽一說反而笑了，想到了她師父秦清，漂亮的眼睛像鉤子一樣彎起來上翹：“我就算了吧，要是被師父知道我死的這麽窩囊，怕是會被氣死過來鞭屍吧？”
聞潛咳了一聲沖單妙道：“別貧了，你不會死的。”
他聲音說得輕卻很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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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我去看看？畢竟那裏的屍骨……”站在他身側的高大男人開口沈聲道。
“不必，他們走不出去的，還是好好看著福寧，最近她似乎很不老實。”錦衣男子忽然側身摟住旁邊男人的腰，將頭埋在他胸口下方悶聲道，“等我們做完了這件事就走吧，去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我總感覺陰華道那邊要出事。”
高大的男人微微彎腰抱住懷裏的人，手輕輕摸著他的頭發柔聲道：“好，我都聽你的。”
站在夢魘花遠處的單妙一行人正愁思著如何才能出去，還沒等眾人商量出個對策，一開始逃走的兩只小妖又出現在他們面前。
那失去雙手的妖怪似乎還是很忌憚白如玉，躲的遠遠的，也不知道從哪弄來的一雙手，看起來軟趴趴倒像是某種藤蔓。他趴在地上扒土，旁邊的嬰妖也學著他的模樣在地上扒土，很快就挖出一塊塊白骨。嬰妖熟練地將白骨抱起來往山谷內跑，那啞巴妖怪則是將剩餘的骨頭撿起來也往山谷裏跑。
“跟上去看看。”聞潛用劍拍拍單妙示意他跟上去。
單妙也正有此意，大步跟著上前，兩只妖怪一開始戰戰兢兢但後來看到白如玉沒跟上來時也就放松下來，抱著白骨開始拼，那妖怪似乎在把骨頭全部還原成人形。
他似乎很熟練，很快手下便成型了一具完整的屍骨，嬰妖極其熟練的將那具骨頭插入谷裏的土地裏。
看來這漫山遍野的屍骨全是他們兩只小妖幹的。
一具拼湊好了，兩只小妖又去別處尋骨頭。
單妙急忙攔住他們，妖怪警惕地將嬰妖藏在身後怒氣沖沖地看著他們二人。
“慢著。”
妖怪沖他們呲牙。
單妙好笑問：“我只是想問問你知道有什麽辦法可以出去嗎？”
那妖怪搖搖頭接著又護著嬰妖去撿屍骨。
單妙好奇跟在他們後面，見他們也沒找地方就就到處挖，便能挖人骨心一沈急忙用劍掃開自己腳下的土地，果不其然一丈見方的地方埋著的全是累累白骨。
那妖怪見了似乎很高興，巴巴跑過來撿。
“那場大戰一定死了很多人。”單妙只要想到自己可能站在那些人的屍骨上就差點要跳腳停止這種冒犯。
聞潛沈默看著那些屍骨，也學著單妙拔劍掃開自己周圍的土地，露出裏面的屍骨。
那妖怪眼睛發光嘶嘶看了兩人一眼，似乎大有種再掃一掃的意思。
單妙失笑捏了個劍招將周圍幾丈的地方全部掃盡，露出裏面的白骨來。從芥子戒中掏出一些紙裁的小人，又給他們附上靈力往地上一撒，全部變成和單妙差不多模樣的人形站在地上。
“把那些白骨挖出來拼好。”
“嘶嘶……”那妖怪見此急忙跳到單妙身邊，不知從哪掏出一堆牌子遞給單妙，之後又將一塊牌子掛在剛拼好的屍骨脖子上。
單妙看著手裏的牌子，木刻的模樣上面串了根紅繩，刻的東西已經模糊不清，不好辨認。
“是這些人的身份牌子。”聞潛接過一個仔細看了看上面還殘存的痕跡推斷說。
“你覺不覺得這牌子有些子令人熟悉？”單妙忽然直勾勾看著聞潛。
後者楞了下也想到了他們曾在書中碰到的那具枯骨：“拿出來看看。”
單妙照做地拿出那塊牌子，一樣的木料一樣的紅繩。
“那位前輩也是這場大戰中的人？只不過怎麽會在那本書裏？還被追魂針釘死在樹上，滿身魔氣？”
聞潛搖搖頭：“那場大戰留存下來的東西太少，等出去後可以去藏經閣看看當年千徑山內參加大戰的人有哪些，再做推斷。”
單妙點點頭。
“你在替他們收屍？”單妙疑惑。
妖怪似乎有些聽不懂他的意思，奇怪地看著他一會，又拖著嬰妖回去拼屍骨掛牌子去了。
“妙妙你在幹什麽？”柳媚跑過來看到扒土的單妙驚聲，“妙妙你不想想我們要怎麽出去在這扒土幹什麽？”
單妙手裏握著一截腿骨正要拼湊，頭也不擡，“給這些大戰中的死去的人收屍，我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麽法子出去。”
柳媚也跟著蹲下來扒拉著土：“妙妙你不要放棄啊，想想外面的福寧公主還等著你去拯救呢！看過書沒有，英雄下山都是要拯救公主於水火之中，更何況說不定她醒了之後就招你為駙馬，然後……”
“師姐，你再說下去我回去就要燒了你那一箱子話本了，再說福寧還沒到臨盆的時候，妖怪暫時不會對她下手。”單妙對於柳媚的想象力簡直要無語。
柳媚急忙住口。
“師姐，你下山師父沒跟你交代什麽嗎？這次獵宴怎麽跟往常的不一樣？”單妙手裏拼著屍骨問。
柳媚歪著頭仔細想了想：“沒交代什麽吧，除了讓我跟著柳舟不要瞎跑鬧事，也沒說什麽。對了也不知道柳舟現在在哪？他和劉必兩人到底去哪了！”
“不過妙妙你說那妖怪為什麽對孩子這麽執著？”柳媚不解，“孩子有什麽好的？那麽煩人？”
柳媚想到自己的表姐，剛開始懷孕的時候，吐的昏天黑地，原本白嫩的一張臉硬生生吐成菜色。後來肚子大了，走路都費勁，腿腫的跟蘿蔔似的，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碰。最後生孩子的時候，痛苦的叫聲讓柳媚至今都記憶猶新。
“大概是喜歡，因為得不到所以才會產生執念。”單妙想了想回答接著又笑著沖另一邊挖骨的聞潛道，“聞潛你喜不喜歡孩子？”
聞潛看都沒看他一眼，手下已經非常熟練的拼湊屍骨了。
“可大妖也能生孩子吧？”
單妙隨口一答：“要是男的當然生不了。”
柳媚疑惑：“男的？不是女的生嗎？”
單妙腦子飄過自己與聞潛落入的那個幻境下意識道：“要是夫妻倆都是男的，那肯定就生不了。”
柳媚驚恐：“兩個男的…生孩子？？？”
單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剛想插科打諢過去，腦子裏靈光一閃忽然站起身沖聞潛喊了一句：“聞潛，你說那妖怪會不會是兩個男人！”
聞潛將一塊木牌按照妖怪的指示掛了上去說：“兩個？”
單妙指了指夢魘花的方向：“你看那朵雙生花，若是妖怪的本體，會不會幻化成兩個妖怪？”
聞潛楞在原地似乎思考了一會，擡眼之間忽然碰到單妙的視線，倏地想到了那日撞見的春宮圖，壓下心中的躁意。旁邊的兩只妖怪似乎很不滿他們怠工的行為，張牙舞爪地嘶嘶兩聲，示意他們趕緊拼骨頭。
柳媚氣笑了：“這兩只小妖怎麽回事啊？還指揮上我們了。”
單妙剛要出聲竟然就聽聞潛慢聲開口：“這些都是在戰場上死去的烈士，妖都能替他們收屍，你還不如妖嗎？”
柳媚被罵的語結弱弱就想往單妙身後躲，反應過來後才想到妖為什麽要替人收屍！！！
幾人忙活了半天，最後還是單妙直接累趴了，索性拿出一疊子符紙，咬破手指間抹在上面，往地上一掃順間變成幾百個小人，雖不如剛才紙剪的，但還是能夠好好幹活。
聞潛見了皺起眉踢了已經在地上躺屍的單妙：“起來！別偷懶！”
單妙無聲用手指點了點那些符紙。
聞潛冷笑：“你可真是有出息，精傀術就是這樣用的？”
單妙悶悶吱聲：“你管我，好用就成了。”說著又祭出一沓子符紙，又在上面抹血隨手扔在地上。
聞潛看著臉色明顯白了一層的單妙黑著臉踢他：“別再用了，小心反噬。”
單妙不在意地揮揮手：“這才哪到哪啊，再來百個我都不嫌虛。”
聞潛一把奪過那疊紙，咬破自己的指尖把血抹上扔在地上化為人形。
“你現在就夠虛的了。”
單妙：“…………”我總覺得你在罵我而且我有證據。
就在幾人要將山谷裏的屍骨全都挖出來的時候，夢魘花那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單妙和聞潛兩人急忙放下手中的東西飛快往那邊奔去。
與此同時的帝都，站在公主宮殿的兩人不約而同變了臉色。
“他們這是在找死。”穿著月牙白的男人沈臉咬著牙道。
單妙看著狼狽逃竄的兩人，身後便是不斷朝他們逼近的夢魘花，紫色的四瓣花已然變成濃厚的黑色，肥碩的花瓣沖王鈺和白如玉兩人殺來，想要將他們包裹在內吃掉。
“你們幹了什麽！”單妙沖他們大喊，這夢魘花周圍有結界，只要不去招惹他，一時間不會有問題。
“跑！”滿身血的白如玉沖單妙幾人喊，後面便是來勢洶洶的夢魘花。
單妙和聞潛拔腿就往山谷裏跑，順帶還架著趕來的柳媚一起。
“出了什麽事！”
單妙冷笑著望著身後的兩人：“你應該問問他們倆幹了什麽好事！主動招惹夢魘花是想讓我們給你們陪葬嗎”
白如玉捂著手臂上的口子疾聲道：“這花底下埋下全是人骨，怕是整個戰場上亡靈孕化而生。”
眼看著幾人就要被追上，單妙將水鏡隔空丟出護著白如玉，王鈺也將木劍插進山谷以血立下結界。
“這結界撐不了多久，你們到底幹了什麽？”單妙怒聲質問。
白如玉苦笑：“我本來是要超度滿山的屍骨，結果驚動了夢魘花，發現那東西根下面全是人骨，而且根本感受不到一絲怨念，怕都化成了“肥料”滋養了它！”
單妙又氣又驚：“那現在怎麽辦？”
白如玉沈默，這件事是他莽撞，無可厚非，結果很有可能是大家都死在這。
眾人都低著頭沈著臉，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氣氛陡然間變的尷尬起來，柳媚眼都紅了，也不顧及剛才扒土變得臟兮兮的袖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眼淚。
“我們會不會真的死在這？”
單妙看著比他還矮半個頭的柳媚，她在娘胎裏便落下病根，從小身子嬌弱修煉不行，打架也不行，又是被賀圖放在手心裏寵大的。從未出過千徑山，也沒遇上什麽大事，從未想過這次獵宴會把命搭上。
他深吸了口氣拍著柳媚的肩膀輕聲道：“師姐你別哭了，我一定會把你送出去的。”
柳媚聽他安慰聲音越哭越大，一邊抽噎一邊從芥子戒中掏出一只紙鶴樣的東西開始寫遺書，等寫了大半才轉過頭望著單妙，“妙妙你有什麽話要對五峰主聽嗎？”
單妙被她這麽一說反而笑了，想到了她師父秦清，漂亮的眼睛像鉤子一樣彎起來上翹：“我就算了吧，要是被師父知道我死的這麽窩囊，怕是會被氣死過來鞭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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