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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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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香殿,眾姬都圍在外殿,看著宮人們一陣的忙碌。

“看這樣子,王後怕是兇多吉少了。”唐姬嘆了聲氣。

黃姬拍拍胸口,感到一絲害怕卻又不以為然,“也不知是誰做的?”

唐姬瞟她一眼,在她耳邊小聲而神秘的說道,“難道你不高興嗎?”

黃姬臉色一變,“你胡說什麽?”

唐姬哼哼兩聲。

聃氏想去看桃夭被宮人攔住,“大王吩咐誰也不能進去。”

聃氏吸了吸鼻子,輕聲問來,“王後怎麽樣了?”

沒有人會回答她,一個不受寵,不起眼的世婦。

“主子,咱們走吧。”采微在一旁勸道,聃氏嘆氣一聲,走出屋子。

轉身之際看見幾案上有一鼎湯羹,不由得好奇問來。

唐姬在一旁哧了一聲,“姐姐難道不知,王後便是喝了這個東西才中的毒,只不過,醫者什麽也沒查到,可真是怪事。”

聃氏聽言,目光落在食鼎裏,她上前兩步,低頭聞了聞,又拿勺子攪了攪。

唐姬見此,再次噗嗤一笑,“姐姐這是做甚?”

但見聃氏臉色突變,再低頭聞了聞,一旁醫者正在翻閱醫書,看出異端,“美人這是?”

聃氏猛的擡起頭來,“不對。”

眾人見她如此,皆詫異,圍了過來。

醫者一驚問道,“美人可是查覺到什麽?”

聃氏瞪大著雙眼,“這湯味不對,湯裏有荇菜。”

眾人面面相覷。

唐姬戚了一聲,“荇菜又如何?姐姐該不是說荇菜有毒吧。”

荇是一種觀賞植物,也是一種野菜。

醫者也低頭聞了聞,噫了一聲,“好像是有一股荇菜的味道,可這與王後中毒有何關系?”醫者不解。

聃氏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一張臉蒼白無色,她四下看了看,結結巴巴說來,“荇菜性微寒,味甘本無毒,鱉,性冷,但兩者同時食用,於內腹不利,輕者水腫腹洩,重者中毒身亡。”

什麽?眾人聽言無不張大著嘴......

華音殿:

鄧姬還在翻看她的首飾,絲毫不把王後中毒的事放在心上,雖然那湯是她送的,突然一陣甲胄鐵片相擊聲,鬥丹領著禁軍而至。

“你們這是做什麽?”

芷蘭上前攔住,鬥丹將她一推,“來人,將鄧姬拿下。”

鄧姬一驚,猛的起身,“大膽,鬥丹你敢以下犯上?”

鬥丹冷笑一聲,“大王有令,鄧姬試圖謀害王後,特令微臣來揖拿疑犯前去問話。”

言畢,手一揮,數位禁軍上前,將鄧姬主仆捉住。

什麽?聽了這話,鄧姬與芷蘭驚鄂的互視一眼。

“華音殿一幹人等一並拿下。”

頓時,更多的禁軍己將這裏內內外外圍住......

鄧姬未想自己被帶到了椒香殿,正殿內侯著眾人。

唐姬,黃姬,聃氏,之後隨姬也趕來了。

醫者也在,還有眾宮人,個個戰戰兢兢。

熊貲站在殿中,只將鄧姬看來。

鄧姬心中詫異又有不甘,但見熊貲神色,不由得害怕。

“寡人只給你一次機會。”熊貲沈聲說來,聲音不大,但任誰都能聽出他語氣中的怒氣。

鄧姬不明白,“大王令鬥丹將我帶來,又說這樣的話,究竟是何意?”

熊貲看向一側,“此湯可是你送來給王後食用的?”

鄧姬尋著看去,一張幾案上放著食鼎,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擡了擡頭,“正是。”

熊貲冷言,“是何人所烹?”

鄧姬道,“自是華音殿的廚者。”

“好,帶廚者。”熊貲吩咐。

片刻,一個廚者被帶到。

“你且說來,你是如何烹制此湯?”

廚者不明所以,但見這陣式,也知事情重大,結結巴巴戰戰兢兢將烹制步驟一一說來。

“如此,這湯裏的荇菜不是你所放?”

廚者一楞,“荇菜?奴沒有放過此物,再者此物乃水中植物,怎能配食?”

熊貲又道,“醫者。”

這時醫者上前,“臣的確在鼎裏發現了荇菜。”言畢,從鼎裏盛出一些湯羹,“只因極少,臣未能及時發覺,臣己檢查過了,鱉配荇菜的確會使人中毒。”

什麽?鄧姬頓時驚住,楞楞的看著熊貲。

“怎麽?還不說實話嗎?”熊貲目光駭人,“難道要寡人用刑?”

“不。”這時,一旁的芷蘭跪移兩步,哭泣道,“主子從未在湯裏下藥,主子連荇菜是什麽都不知道......”

“住口。”熊貲厲言道,“整個楚宮,也只有你的殿內,池中種有荇,你還有什麽話說?”

鄧姬身子一個踉蹌,這時,她才明白事情遠比她想像的還要嚴重,湯是她送,她承認,可她沒有做過手腳也是事實,因為她根本不知道鱉不能與荇混合在一起。

突然間,她似乎明白了什麽,宮裏的那些手段,她頓時發瘋般的大喊起來,“不,不是我,我是被陷害的......”她目光下意識的四下收尋,瞧著眾姬胡亂一指,“是她們,定是她們陷害我。”

眾姬紛紛驚嚇,立即跪下,不敢言語。

連隨姬也是冒出一陣冷汗,心口“咚咚”直跳。

“是誰?是誰?”鄧姬大喊,“要害我如此......”

熊貲怒目圓睜,見她無此瘋狂,只比她更惱,“來人,將鄧姬及她宮內一幹人等押入廷尉,等侯發落。”

“喏。”數位禁軍入內架起鄧姬與芷蘭。

“大王,妾是冤枉的,冤枉的。”鄧姬哭喊著猛的推開禁軍,跪在熊貲面前,神色即慌張又憤怒,“大王,妾承認不喜王後,但妾絕對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妾從來沒有想害過王後。”

熊貲聽言扣上她的下頜,狠道,“你敢對天發誓,你敢以鄧國的名義發誓?”

她的心思,全宮上下恐怕無人不知,他又怎能不解?

提及鄧國,鄧姬一怔,是了,她不敢發誓,她有這個心思,她恨不得那人死,只有她死了,這後位才會屬於她,她以後的孩子才是嫡子,鄧國才會保住。

可是她卻沒有想過,武後也沒有想過,如今的熊貲,如今的大王,他心中的大志,便是鄧姬成了王後,生了嫡子,又豈能阻當他滅鄧的決心。

鄧姬楞楞出神,熊貲目光更加深沈,還帶著深深的恨意。

是了,那是一種恨意,鄧姬被生生嚇住。

“帶走。”熊貲毫不猶豫,大手一揮,將鄧姬拂倒在地,楚軍再次上前,架走了鄧姬眾人。

一時間,椒香殿外哭聲一片。

這廂,內室傳來玉瓚的驚呼聲。

熊貲一驚,大步朝內室而去,醫者緊跟其後。

外殿留下眾人,都癱坐於地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唐姬朝聃氏看來,“喲,看不出來呀,姐姐懂得可真多。”

聃氏早己面色蒼白,身子瑟瑟發抖,“我,我......我不是。”她想說,她並非害鄧姬,她只是實話實說而己。

她雖是鄧國貴女,但從小在鄉下長大,又喜歡擺弄花花草草,所以對那些花草的屬性比別人多了解了那麽一點點。

可是現在的情景,是她萬沒能料到的。

“主子,這不怪你,要怪就怪那別有用心之人。”采微說道。

唐姬冷哼一聲,又看向黃姬,“黃妹妹,你說鄧姬這次能逃脫嗎?黃妹妹?”

黃姬身子一個哆嗦,回過神來,“不,不,我不知道。”

唐姬覺得她神色怪異。

“好了,都別說了,大家回吧。”隨姬起身,順時扶起聃氏,“你別擔心,既然查出王後中的是什麽毒,想必醫者會開出對癥的藥,王後應該無礙了。”

聃氏這才勉強的點了點頭。

武後得到消息,鄧姬己經入獄,她急匆匆的趕來,熊貲還在椒香殿,只因桃夭再次發起熱來。

武後耐著性子在外殿侯了半個時辰,熊貲才拖著一身疲憊出來相見。

“大王當真將鄧姬押入了大牢?”武後迫不及待問來。

熊貲朝武後施了一禮,“母後為何不問問王後如何了?”

武後一怔,極不耐煩道,“王後如何?”

熊貲搖搖頭,“醫者說,這般反覆發熱,還會持續數日。”

武後看了熊貲一眼,深吸一口氣,“大王以為是鄧姬?”

熊貲道,“證據確鑿。”

武後冷哼一聲,“證據確鑿?我看大王是為了那個女子而亂了心智吧。”

熊貲聽言皺起了眉頭。

武後繼續,“鄧姬縱然要下毒,為何要在自己送的湯羹裏下毒?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熊貲回答,“荇並非毒藥,所以醫者根本無法查出湯中有毒,但荇不能與鱉匯合在一起,是千真萬確。”

武後問:“細節我己聽說,連醫者都不知道之事,鄧姬如何得知?”

熊貲回答,“鄧姬或許不知,但不代表她的宮人不知,她有什麽心思,母後該比兒子更明白。”

武後當然明白鄧姬想當王後的心思,而她也一向驕縱慣了,生怕別人不知道她似的,現在好了,被他人利用,當了一顆棋子。

武後著急,“僅憑一碗湯羹就定鄧姬之罪?那碗湯羹又是經歷了多少人的手,難道大王也不想查嗎?”

武後非常明白後宮之爭,這下毒陷害之策,她己然見過無數,“還是大王想借口此事,向鄧國發難,向你舅父發難?”

武後看著兒子的眼睛,只希望她所想的不是真的。

熊貲目光閃過一絲驚訝。

果真,貲兒對鄧國存有異心。

武後一顆心低入底谷,武後緊緊拉著兒子的手,“貲兒?”

熊貲搖了搖頭,“母親便這麽看待兒子嗎?兒子豈會胡亂冤枉一人?”

武後摸不準兒子心思,其實很久以前,她便不了解這個兒子了。

熊貲反握母親的手,“兒子處置鄧姬與鄧國無關,只因,她的所做所為,母親能容忍嗎?後宮不穩,前朝不安,母親應該明白才是。”

武後道,“王後未進宮之前,後宮何時發生過這樣的事?”

熊貲目光暗沈,“說來說去,還是因為兒子娶了桃夭,母親,兒子只是娶一個喜歡的女子就這麽難嗎?這麽多人都容不了她嗎?她做過什麽?她又害過誰?”

一句話駁得武後啞口無言。

她看著自己的兒子,他的神色,當真是喜歡那丫頭如廝。

“若不是桃夭,兒子娶的是別的女子,若仍發生今日之事,母後又該如何處置?再若不是鄧姬,是別的姬妾,母親又該如何處置?”

武後踉蹌後退一步,心在流血。

“貲兒,她是你的表妹,你的舅父可還在楚國。”

“就因為她是兒子的表妹,就因為她受母親庇護,才如此的無法無天,以往兒子睜一眼閉一眼便罷了,她與隨姬鬥,與眾姬鬥,兒子不去理會,可現在做出這麽惡毒之事,母親還要護著她?”

拋去所有關系,所有利害,僅是鄧姬的行為,己讓熊貲難以容忍。

武後聞言,又深吸一口氣,聽他親口所說,並非針對鄧國,心裏微微一松。“鄧姬並非下毒之人。”

話又繞了回來。

熊貲看向母親,“難道母親認為還有別人?”

武後平息了自己的情緒,“我兒一心為國事,又豈知後宮?”言畢微頓片刻,語氣堅定,“此事就交母親來處置,母親一定會找出真的兇手,倒要看看是誰在興風做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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