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繁星如夢（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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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繁星突然想起，“我們忘了拍照。”
紅旗飄揚那一幕，多美啊。
兩個少男少女頗有些遺憾,匆忙想要彌補一下，現在拿出來拍一拍。
然後，目光下移，看到兩人依舊相握的手腕。
準確來說，是謝知衍握住了繁星的手腕。
謝知衍慌忙松開,就算是清晨微涼的風,也吹不散他耳朵聚起的熱度。
他撇開眼睛，低頭搜尋書包。
其實都差點忘了要找什麽,直到摸到相機,才恍然想起剛才他們倆說要拍照。
繁星也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她好歹生活經歷多一點,所以很快將剛才的事情拋之腦後,不就是被抓了一下手腕嗎？再說了,那是事出有因。
她很快做好心裏建設。
謝知衍也調整了過來。
“我給你拍照。”他道。
如果是上輩子，繁星一點都不喜歡拍照。
她覺得自己不好看,不漂亮,拍出來也沒人會看，沒有值得分享的人。
可是，這輩子她沒有了，照片也可以留給自己看，等自己什麽時候有空，可以翻出過去的照片,慢慢回想這張照片背後的故事。
她不一定是最好看的,可她在愛她的人眼中,一定是最可愛的。
她今天穿了是運動裝，紮著馬尾，清晨的風將她頭發的碎發吹得有點淩亂，卻十分自然，有時無需精心打扮，自然美也很美。
升完旗很多人都會慢慢散開，正好有空間讓兩人拍照。
繁星不會別的拍照姿勢，反正“耶”這個動作，一定是萬能的。
謝知衍看到這些天繁星的招牌動作，不由輕輕一笑。
不過，沒關系，他還拍了其他的。
比“耶”這個動作很可愛，但是她在自然狀態下也很好看。不過這些照片是他抓拍的，到時可能得和繁星說，是他不小心拍到的。
“繁星，你們在這兒啊！”顧志誠一家三口笑著朝他們走過來。
“二舅，二舅媽，長雲，你們剛才在哪兒。”繁星問道。
顧長雲迫不及待指了一個方向，“表姐，我們在那邊，不過沒擠到最前面。”
謝知衍拿著相機，跟著喊人，他和繁星是同一輩的，幹脆跟著繁星一起喊，“二舅，二舅媽。”說完，揉揉顧長雲的腦袋。
顧志誠和楊苗都很喜歡這個和繁星一樣考上國內最好大學的少年，要是自家兒子能有人家一半出色，他們做夢都會笑醒。
“你們在拍照嗎？”楊苗問，“要不給你們拍一張合影。”
謝知衍比繁星更快答應下來，“好，麻煩二舅媽了，我待會兒給你們一家人也拍一張合影。”
楊苗捂嘴笑，誰不喜歡有禮貌還長得好看的孩子，“行啊，我們也想有有張合影呢。”
繁星不用動，謝知衍略有些局促地站到繁星身邊。
繁星在酒店的時候也和謝知衍合過影，但是並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覺有點奇怪。
他們靠得挺近，手臂差點就挨上了，布料若有若無接觸著。
現在太陽剛出來，光線並不太好，不過最重要的是抓住這個剛升完旗沒多久的時刻。
“來來來，看我，笑一笑。”顧志誠拿著相機，顧長雲躍躍欲試，也想給人拍照。
謝知衍眼角餘光看到繁星舉起的手，也跟著舉起了手，比了一個耶。
顧長雲大笑道“表姐，哥哥，你們也太逗了，能不能換個手勢？”
繁星瞪他“那你說換什麽手勢？”她這個處於拍照荒漠的人真的不知道啊。
顧長雲扮了個鬼臉，“我要是知道我早就說了。”
繁星和謝知衍同時被他給逗笑了。
顧志誠看到兩個孩子笑了，下意識按下快門健。
“我拍到了一張很好看的，等照片洗出來你們就知道了。”他特別有信心地道。
繁星輕咳了聲，和身邊的謝知衍道“我給二舅他們拍幾張，待會兒再給你拍單人照。”
謝知衍輕笑點頭。
在繁星給顧志誠一家人拍照的時候，其他人也找過來了。之前說的集合地點就不用了。
大家瘋狂地拍照，拍到太陽都有點熱了，這才意猶未盡地請路人給大家拍了幾張大合影。
康有紅站在最中間，左邊拉著繁星，右手拉著陽陽，陽陽拉著顧長雲的手，另一邊是楊苗，顧細和顧繡則是站在繁星這一邊，歐琪也是。
男人站在女人和孩子身後。
男人們很有謙讓精神，把最年輕的小夥子謝知衍放到中間。湊巧，就在顧細身後。
大家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在廣場前留念。
康有紅看著身邊這一大家子人，滿足極了，好像這輩子吃過的苦，都沒了。
大家抓緊剩下的時間，繼續游玩，沈青松和謝剛因為工作，提前回去。
其他人一起把繁星和謝知衍送進了學校。
顧長雲和陽陽嘴巴就沒合上過，一個是因為驚訝，一個是因為說話。
“比我們學校大好多啊。”
“我感覺比我們鎮子都要大。”
康有紅感覺自己的精神得到了升華，那麽多聰明孩子，她應該也沾染了一點聰明的氣息吧？
不對不對，她都不用上學了，該讓陽陽和顧長雲多沾染一點聰明的氣息。
康有紅等人十分虔誠地逛了一遍校園。
繁星和謝知衍則是先去報道，放好東西。之後大家在一起匯合。
大家逛得很開心，可是該來的別離終究會來。
“知衍，繁星，你們相互照顧，相互幫助。”歐琪有點不放心，但是孩子這麽大了，該自立了。
顧細拍拍繁星，“有什麽事情盡管打電話給我。”
繁星點頭。
康有紅小聲道“不要委屈自己，外婆給你的錢，記得放好，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不夠就打電話跟外婆說。”
大家對兩個孩子好一番叮囑。
繁星站在門口，和其他人揮手說再見。
謝知衍就站在她的身邊。
繁星明知道這只是一次簡單的別離，可是心中還是忍不住酸澀，最後等他們都轉過身的時候，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還有我在。”
旁邊傳來謝知衍輕柔的聲音。
淚眼朦朧間，繁星低下頭，拼命眨眼睛，用手背輕輕抹去眼淚。
好一會兒，她擡頭和謝知衍笑道“我沒事。”
她的睫毛都還是濕的，濕成一撮撮，眼眸瑩光水潤。
謝知衍垂下眸子，身側的手輕輕蜷起，最終還是忍住了心中想做的事情。
他嗓音清淺“走吧，我們回去。”
開學軍訓，繁星想著他們大概很難湊時間碰面，所以讓謝知衍不要強求。
沒想到的是，謝知衍幾乎每天都會找個時間過去見見她。
而這個習慣，也一直保留到了軍訓之後。兩人專業不同，課表當然不同，謝知衍提議有空就去圖書館見面。
繁星也正有這個打算，只不過不是因為見面，她上輩子讀大學的時候，最遺憾的地方在於沒有好好利用圖書館，這次有機會，她都想住在圖書館了。
所以，她早就打算好了，除了上課和回宿舍休息、去操場鍛煉，她就多待在圖書館。
兩人找到了一處角落裏的桌椅，如果來的話，就坐在這邊，比較好找人。
只要沒課，兩人基本泡在裏面。
很快道學期末，學期末肯定要考試的，圖書館的人很多。
繁星有點不太喜歡人太多的地方。
她想了想，問“現在買電腦貴嗎？”她上輩子這個時候可沒這個資本買電腦。
但是現在嘛，她的小金庫還是很充盈的。
況且，她也手癢了，想要上網寫點網文，賺一點生活費。
“你想要嗎？”謝知衍第一時間問這個問題，大有一副如果繁星想要，他就立刻買回來的感覺。
咳，在很多人心中，計算機系的學生應該無師自通學會組裝電腦、修電腦、熟悉電腦價格，還能下載各種軟件的人。
繁星就算知道不是這樣，但還是忍不住問了相關的問題。
她點頭“我在想，學校的電腦終究是學校的，還是自己有一臺電腦比較方便。”
“筆記本電腦貴嗎？”
謝知衍想了想，道“你要想買筆記本電腦也行，我有個師兄，家裏剛好是賣電腦的。”
繁星眼前一亮“那我要。”
筆記本電腦更方便。
於是在期末考結束後，放假回家前，繁星和謝知衍一人多了一臺筆記本電腦。
從首都回到縣城，只能靠他們兩個人，所以兩人決定除了必要的貴重東西，其他什麽都不帶，畢竟家裏什麽東西都有。
兩人輕裝上陣，順利回到家裏。
顧細專門做了好吃的等著，好久沒有見到孩子，大家都想念得很。
等沈青松還有還歐琪和謝剛夫妻倆回家，兩家人一起坐下來吃火鍋。
大人們聽兩人說了一下大學生活。
繁星道“我還買了筆記本電腦。”
顧細聽到，表情和繁星一樣驚喜“待會兒讓我看看。”
繁星笑道“沒問題。”她就知道顧細一定會喜歡。
電腦在小縣城可是新鮮玩意，就連歐琪也只是聽說過沒親自見到過。
兩臺在這個年代算是比較小巧的電腦出現了面前，顧細愛不釋手。
沈青松也頗為懷念地操作了一下。
歐琪和謝剛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繁星見狀“爸媽，還是你們喜歡，這臺電腦就留給你們了，我可以回去首都後再買一臺。”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顧細知道繁星不是在和她客氣，所以利索答應下來。
歐琪眼巴巴地看向謝知衍。
謝知衍好笑“我這臺也留給您。”
歐琪樂了，開心地去找顧細學習怎麽玩電腦。
可能是已經習慣了別離，這次離開回學校，繁星依舊不舍，但並沒有哭。
兩人回到學校，第一件事就是去謝知衍的師兄那裏買電腦，謝知衍的師兄還說兩人是客戶，特地給兩人打了折。
回到宿舍，繁星和舍友打了一聲招呼。
她們宿舍的關系還不錯，繁星和她們是見面會打招呼的關系，但不能說很好。
她在大學沒勉強自己交友。
三觀不同，親密交流，可能很多事情沒辦法溝通，反而會讓人際關系雪上加霜。
比如a喜歡喝咖啡，和b說了昨天去新開的咖啡館，覺得不怎麽樣巴拉巴拉，可能在沒有喝咖啡這個經濟條件的b聽來，就會成了顯擺。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分享的對象不對，會招來很多麻煩。
你覺得難過，他人覺得是矯情。
你覺得開心，他人覺得這是炫耀。
繁星沒勉強自己，她有很多要做的事情，也有謝知衍這個朋友，不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在社交上。
這個做法有點極端，但繁星自己喜歡。
在繁星和謝知衍充實地享受大學生活時，家裏的四個家長，到處變得悠閑起來。
“以前圍著孩子轉，現在孩子不在了，我竟然有點空虛。”歐琪坐在沙發上，慢吞吞地喝了口茶。
“那就給自己找點事情做，”顧細十分有先見之明，她的制衣廠、服裝店足夠讓她忙碌起來，順便賺點錢，“你還要上班，不無聊啦。”
歐琪“下班回來之後，還有周末還是有點的。”
顧細朝門口擡擡下巴，笑道“走吧，從今天開始，可能就不無聊了。”
門口，沈青松和謝剛已經放好了釣魚的東西，就差顧細和歐琪坐上各自的摩托車。
孩子們不在後，大人們的周末悠閑起來。
幾人商量後，決定去高靈村釣魚。
重點是沈青松和謝剛的興致濃厚，顧細和歐琪兩人只是想去那裏走在。
一進高靈村，謝剛和歐琪的親戚們熱情打招呼。
顧細和沈青松也跟著寒暄。
他們想過了，以後要在高靈村住下，那麽搞好觀察下肯定是利大於弊。
“要是你們待會兒不想釣魚了，就來找我們說話。”嬸子們十分開心地招呼。
顧細最喜歡高靈村的人，他們十分淳樸，和他們說話聊天交往沒有任何負擔。
顧細利索應下。
幾人先來到了河邊，沈青松和謝剛弄好魚餌。
沈青松將魚竿遞給顧細，“試一下？”
顧細“好呀。”
在沈青松的指導下，顧細拋出魚線，然後，就是漫長的等待。
一旁的歐琪也跟著試了試釣魚。
“哎呀，你別動。”
“你別說話，我的魚就是被你嚇跑的。”
兩人小聲鬥嘴。
顧細和沈青松聽到，不由好笑。歐琪和謝剛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顧細和歐琪在河邊做了一個多小時，除了得到了幾個蚊子包，其餘什麽東西都沒有。
歐琪起身“我不釣了。顧細，你走嗎？”反正她是無法理解理解釣魚的樂趣。
顧細將魚竿給了沈青松“我也不釣了。”她還是喜歡動一動，這釣魚，身體不能動，嘴也不能動，實在不舒服。
兩個女人走後，謝剛表情玄妙，嘖嘖遺憾“那只能我們兩個大男人享受釣魚的樂趣了。”
顧細和歐琪去找嬸子們，剛好有嬸子在推豆腐，兩人也推了一下，還幫忙做了豆腐，最後盛情難卻，兩人拿了一袋子豆腐回去。
剛好沈青松和謝剛一人釣到了一條魚，做了一道魚頭豆腐湯。
歐琪一邊喝湯一邊道“你們兩人釣了一下午，就釣到這個？”
謝剛“什麽叫這個？你釣都沒釣到呢。”
釣魚佬絕不接受任何嘲諷。
兩人鬥起嘴來，就當作是生活調劑。
顧細和沈青松聽得津津有味。
歐琪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顧細和沈青松，對謝剛道“你看看人家夫妻倆。”
謝剛摸摸鼻子“明明是你先開頭的。”
顧細開玩笑道“知衍不在家，你們是相看兩厭了嗎？”
歐琪“只能這樣找樂子了。”
沈青松和謝剛對釣魚十分上頭，顧細和歐琪有時會跟著他們一起去高靈村玩，有時是她們兩人自己去逛街。
現在實體店面很受歡迎，逛街的人很多。顧細的服裝店也有很多客流，有時兩人還會去店面幫忙。
顧細也有一直留意網上購物這件事。
在零六的時候，她正式讓細雨女裝店和繁星服裝店還有岔河鎮制衣廠入駐網上購物平臺。
“乖乖，這不摸衣服就買衣服？”楊苗對網上購物十分存疑。
制衣廠裏好多人也是這樣想的。
“這衣服不摸一摸，怎麽知道質感？”
“反正我是不敢在網上買東西的。”
大家七嘴八舌說起來，顧細笑笑沒說話，反正都會真香打臉的。
她現在爭辯，大家都不信，就讓事實說話吧。以後等手機普及了，估計每個人都會網上購物。
“哎，姐，這裏有人下單了！”楊苗一直關註著電腦上的變化，突然間，上面有數字跳動。
顧細挑眉，這麽快？
她過去一看，哦，原來是有人咨詢了。她一邊和大家解釋，一邊為那頭的顧客解答問題。
“還能這樣？”大家湊過去看顧細打字，那邊很快彈出新消息，又引得大家一陣驚奇。
總之，網上購物在這個時代是新鮮玩意，顧細讓手下的店長員工都要學習。
到了繁星畢業那年，顧細的網上商店已經有了一定口碑。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網上購物。
楊苗等人不得不竟然顧細的高瞻遠矚。
繁星本科畢業，打算申請碩博連讀。
她和謝知衍說了這件事，謝知衍看看周圍，下定決心，邀請道“我們去散散步？”
繁星自然是答應下來。
兩人和從前一樣，慢慢走著。
眼前綠樹成蔭，鳥鳴風吹，繁星恍惚間，還以為回到了中學。
不過，謝知衍的話把她的神思拉了回來。
“繁星，你以後打算留在哪裏發展？”
繁星振奮精神，十分堅定道“我要回去縣城。”
“我和爸爸媽媽早就說好了，他們會在高靈村建房子，以後我們就在高靈村過田園生活。”
繁星不好意思笑笑，“我們都很向往那樣的日子。”
謝知衍十分驚訝。
他是一點都沒察覺出繁星家裏竟然有這個想法，很意外，非常意外。
因為繁星的打算和現在的一般大學生的想法幾乎是背道而馳。
可是，他能看出，繁星的眼神充滿憧憬。
她一定是很喜歡那樣的生活。
謝知衍有點慌亂。這和他之前的計劃很不一樣。
可是，該爭取的，還是要爭取。
他喉頭一動，站定。
繁星疑惑，跟著站定。
“繁星，我喜歡你。”
謝知衍計劃過無數次要在什麽樣的情況下說出這句心裏話，浪漫的西餐廳？美麗的花園？需不需要買一束鮮花？
腦中有過無數過想法，可就在剛才，他莫名生出一股沖動。
“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繁星！
她聽到了什麽？
是她出現了幻覺嗎？
她的嗓音有點幹澀“你，確定？”
謝知衍喜歡她？怎麽可能？
繁星就差土撥鼠尖叫了。
謝知衍的語氣比剛才更加篤定，“我喜歡你，大概，大概從很久之前就喜歡你了。”
繁星目前連驚訝都不無法形容她的內心感受了。
她慌亂中透著不敢置信，一時之間，居然失語。
她在周四張了又張，心裏像是一團棉線那樣亂。
謝知衍竟然從很久之前喜歡她？
她……何德何能？
在她心裏，謝知衍還是上輩子那個對於女生來說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她只是恰好作為他的鄰居，和他熟悉。
謝知衍貼心表示“你可以慢慢考慮，再回答我。”
繁星搖頭，“不是，我……你……”
她目光游移，試探問道“你為什麽……為什麽喜歡我？你確定是喜歡的感覺？”
不會是錯把友誼當成喜歡吧？
謝知衍“我確定就是喜歡的感覺。”看來，她很不相信自己喜歡她？
可是，這有什麽不相信的呢？
她很好啊！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起散步，一起聊天，一起學習，一起看書，一起合奏，一起做很多事情。”
“我無法想象，身旁的人不是你。”
在很久之前，他就這樣想了。
從小學開始，她一直在他身邊，以後的歲月，如果她缺席了，他估計也不會再找到讓他安心的人。
“是不是，因為你習慣了我的存在？”繁星很快想到這個理由。
謝知衍沒否認這句話，“我的確是習慣了你，你呢？你也習慣了我吧？有個成語叫日久生情。”
繁星剛想說點什麽，謝知衍截住話頭“只會是你。”
繁星閉上嘴巴。
謝知衍輕輕笑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麽。”
“你想問，如果是另外一個女生，和我一起長大，我會不會喜歡那個女生。”
繁星默默點頭。
謝知衍說實話“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這只是一個假設，沒有任何實際過程。”
“我可以肯定的是，因為是你，所以指揮是你。”
這輩子是他們兩個人相遇，除了他們，沒有其他人。
繁星的臉莫名有點熱。
到了這個地步，逃避肯定是不能的。
她也不是這樣拖拖拉拉的性子，更不會拖著謝知衍的情感。
可是，她又的確沒想好。
“我需要回去想一想。”或許，她可以回去給顧細打個電話。
謝知衍很幹脆地點頭“好。”
不過，在回去的路上，謝知衍給她說了一下以後的計劃。
“我之前不知道你是想要回家，我還以為你會留在首都或者回省城發展。”
“我會讀研，但應該不會讀博士。”
繁星突然打斷了謝知衍的話，她很嚴肅地道“謝知衍，你的人生，必須是以你為先，不要考慮任何人對你的影響。”
她自問承擔不起一個人的人生走向的責任。
況且，只有謝知衍自己發展得好，他們以後才不會有任隱患，不是嗎？
不對，她晃晃腦袋，怎麽想到以後了，她和謝知衍真的有以後嗎？
謝知衍就猜到繁星的想法是這樣，他微微彎腰，和繁星視線持平“放心，我知道你的想法。”
“我也有自己的發展規劃，只是在首都和回到省城對我的影響並不大。”
他和繁星交代現在的情況“我現在在一個師兄創辦的公司裏實習，之後等讀完研，我會回省城發展。這樣我回縣城也會更加方便。”
“異地戀不是問題。”
繁星眼睛一瞪，“我都還沒答應，什麽異地戀，別胡說。”
謝知衍嘴角微勾“好，我不胡說。”
繁星的臉更熱了。
到了宿舍樓樓下，她看到兩個舍友，沒和謝知衍打招呼，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追著舍友而去。
兩個舍友也看到了她，見繁星向她們走過去，她們停留在原地等繁星。
一起住了思念，就算不是摯友，那也是朋友了。
而且，她們兩個也是要看留下來讀研的。
舍友們的視線在謝知衍和繁星身上打轉，臉上掛著壞笑。
繁星走過來，幾人一起走進去。
舍友姜悅嘿嘿笑道“你的臉好紅，果然，嘖嘖。”有戀愛滋潤就是不一樣。
另一個舍友穆艷和繁星打趣“你們的感情真好。”
繁星平時和舍友們極少說這方面的話題，她們沒和謝知衍碰過面。
“你們知道他？”她疑惑道。
姜悅反問“我們怎麽可能不知道他？”
“是啊，”穆艷道，“大學四年，哪一次不是他送你回宿舍，我們都看在眼裏了呀？我們還經常看到你們一起去圖書館，一起去吃飯。你男朋友又不是隱身的。”
姜悅連連點頭“對呀，我們還知道他是計算機系的，成績很好，據說有好些女生喜歡他，可惜呀，他的心中只有你。”
繁星聽了老半天，驚詫“你們都以為我是他女朋友？”
她這才反應過來，大家是不是誤會了？
“怎麽？”這回輪到姜悅和穆艷驚訝萬分了。
姜悅“你不是他女朋友？”
繁星扭捏了一下，小聲道“之前真的不是啊。”
幾人都是文學系的，對文字特別敏感。
穆艷抓住一個詞“之前不是，那說明以後是？”
繁星搖頭“我還沒想好。”
姜悅拍額頭“天啊，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們之前竟然不是男女朋友？”
“我感覺他看你的眼神像是沁了蜜糖，都快拉絲了？”
繁星……
“有這麽誇張嗎？”
姜悅激動起來“真的啊，我們之所以這麽確認你們的關系，就是因為你們的相處太自然了，他看向你的時候，和他看別人的時候，眼神完全不一樣。”
繁星沒註意過謝知衍看向別人的眼神，她有點猶豫起來。
穆艷佐證“不僅是我們，大概所有見過你們的人都以為你們是一對，不然你們幹嘛整天黏在一起？”
繁星覺得自己有點冤枉“我們從小學開始就一起上下學，這都是很正常的。”
姜悅“還是青梅竹馬！”
繁星氣弱“不算吧？”
穆艷覆盤了一下繁星的話，提取到一個信息“那你們剛才……是他跟你表白嗎？”
繁星沒說話，就是默認了。
“天啊，那位同學的速度也太慢了吧，竟然現在才和你表白。”姜悅驚嘆。
繁星其實想說，是太快了吧？她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她輕咳了聲“他叫謝知衍。”
穆艷還是挺支持謝知衍的，“我覺得謝同學很喜歡你。”
姜悅也覺得這一點無法辯駁，“這的確是，就連我這個局外人都感受到了。那，你喜歡他嗎？”
穆艷立刻接話“不可能不喜歡吧，不喜歡還能和謝同學一起上下學這麽多年？”
繁星無話可說。
姜悅和穆艷的話提醒了，的確，要是不喜歡，她在三年級就會拒絕和他一起走了。
她不喜歡的人，根本無法接近他。
只是，她不知道，她對他是不是愛情。
繁星回到宿舍，給顧細打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接通，“餵。”
繁星“餵。”
她斟酌了下，道“媽，謝知衍剛和我表白了。”
顧細正端著茶水呢，差一點就喝進去了。
要是喝進去了，現在肯定會被嗆到。
她看了一眼對面的歐琪，眨眨眼“這樣啊。”
兩個孩子是寒暑假回來，她能隱隱約約感受到謝知衍時不時落在繁星身上的眼神，只是不敢確定。
她和歐琪示意，起身去外面接電話。
“那你怎麽想呢？”
繁星苦惱“我上輩子沒有談過戀愛。”
她不知道愛情是怎樣的，也不知道愛情會讓人變成什麽樣。
顧細琢磨了下，道“你喜歡他嗎？”
繁星“我不知道。”
顧細“如果今天換個人和你表白，你會怎麽做？”
繁星想也不想“那當然是拒絕了。”
在話音落下的那一瞬，繁星似乎明白了什麽。
顧細說出來“你猶豫了，那已經說明了結果。”
“不用害怕，嘗嘗戀愛的滋味也挺好，談戀愛又不是賭上一輩子，”她繼續道，“如果你不抗拒，就試試唄。”
顧細是鼓勵女孩子多和正常的男人相處，不試試，怎麽知道哪一種男人更適合自己？當然啦，渣男就沒必要了，那簡直是浪費時間。
繁星“我……我會好好想的。”
她掛了電話，走進宿舍。
姜悅朝她招手，她疑惑地走過去。
“我幫你問了一下我在計算機系的朋友，你看看，她說謝知衍這個人平時幾乎不和其他女生說話，很有男德！”
姜悅將電腦屏幕轉過來，繁星一下子看到了。
謝知衍啊，我當然知道了，每次考試幾乎都是第一
他的感情狀況？姐妹，你別想了，人家有女朋友，每天都在一起，聽說是學漢語言文學的，去圖書館一看就知道，兩人經常面對面學習
你也是系的啊，應該見過，一個很有氣質的女生，清清冷冷的，不愧是你們系的人，就身上這氣質，一看就知道是讀過很多書
謝知衍有女朋友，乖，我們不能做不道德的事哈
繁星捋捋頭發，目前為止，據她所知，她應該是唯一一個和謝知衍一起在圖書館面對面學習的女生。
大家，都是這樣想的嗎？
姜悅語重心長，活像一個cp粉頭目“繁星，你看，大家都知道，都認為你們是一對呀。他不錯，你也很好，天造地設！”
繁星撓撓頭，她一尷尬就是會小動作巨多“我好像沒多好。”
她自卑又自傲。
姜悅不讚同“怎麽會？你這穿衣打扮還有長相，一看就很文藝啊，而且學習也好，性子慢熱而已，不是問題。”
繁星“我……我會好好考慮的。”
姜悅這才放心。
繁星這天晚上難得失眠了。
翻來覆去許久，她給謝知衍發短信。
我可能和你想象中不一樣，可能很壞，一點都不好。
她以為要到明天才能看到謝知衍的回覆，沒想到謝知衍那邊竟然很快發了回信過來。
你很好，你是獨一無二的。我也不好，我會努力變得更好。
繁星盯著手機屏幕。
她的胸腔，有點熱。
過去十幾年的時光，凝成這幾句話。
她想讓這輩子和上輩子變得不同，那就試試吧。
第二天早晨，繁星一下樓，就見到了謝知衍。
她跑過去，謝知衍也向她跑來。
兩人沐浴在晨光中。
“你什麽時候來的？”繁星還想待會兒發消息給他，找個地方見面。
謝知衍很緊張，輕聲道“我去操場跑步，順便過來看看。”
答非所問，看來等在這裏的時間應該不短。
其實有一瞬間，繁星都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只是望著謝知衍亮晶晶的眼神，她不好意思再拖延什麽。
她沒仰頭，看到的剛好是謝知衍的衣服。衣服底下，是他的皮膚，他的心臟。
“我想過了，我們，或許可以試試。”繁星鼓起勇氣，說出這句話。
謝知衍緊張又激動，心快要從嗓子口跳出來。
“好，我……我們試試。”
他和她，不僅要試試，還要一直在一起。
他的手蹭了蹭褲子，擦去手心的汗，有點顫抖地伸出去“我們，去吃早餐？”
繁星輕輕擡手。
一放上去，謝知衍的手包裹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心有點濕，有點熱，她收回視線。
兩人誰也沒說話。
步伐默契一如從前。
謝知衍突然覺得，或許，從前一起走過的路，都是為了今天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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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旗飄揚那一幕，多美啊。
兩個少男少女頗有些遺憾,匆忙想要彌補一下，現在拿出來拍一拍。
然後，目光下移，看到兩人依舊相握的手腕。
準確來說，是謝知衍握住了繁星的手腕。
謝知衍慌忙松開,就算是清晨微涼的風,也吹不散他耳朵聚起的熱度。
他撇開眼睛，低頭搜尋書包。
其實都差點忘了要找什麽,直到摸到相機,才恍然想起剛才他們倆說要拍照。
繁星也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她好歹生活經歷多一點,所以很快將剛才的事情拋之腦後,不就是被抓了一下手腕嗎？再說了,那是事出有因。
她很快做好心裏建設。
謝知衍也調整了過來。
“我給你拍照。”他道。
如果是上輩子，繁星一點都不喜歡拍照。
她覺得自己不好看,不漂亮,拍出來也沒人會看，沒有值得分享的人。
可是，這輩子她沒有了，照片也可以留給自己看，等自己什麽時候有空，可以翻出過去的照片,慢慢回想這張照片背後的故事。
她不一定是最好看的,可她在愛她的人眼中,一定是最可愛的。
她今天穿了是運動裝，紮著馬尾，清晨的風將她頭發的碎發吹得有點淩亂，卻十分自然，有時無需精心打扮，自然美也很美。
升完旗很多人都會慢慢散開，正好有空間讓兩人拍照。
繁星不會別的拍照姿勢，反正“耶”這個動作，一定是萬能的。
謝知衍看到這些天繁星的招牌動作，不由輕輕一笑。
不過，沒關系，他還拍了其他的。
比“耶”這個動作很可愛，但是她在自然狀態下也很好看。不過這些照片是他抓拍的，到時可能得和繁星說，是他不小心拍到的。
“繁星，你們在這兒啊！”顧志誠一家三口笑著朝他們走過來。
“二舅，二舅媽，長雲，你們剛才在哪兒。”繁星問道。
顧長雲迫不及待指了一個方向，“表姐，我們在那邊，不過沒擠到最前面。”
謝知衍拿著相機，跟著喊人，他和繁星是同一輩的，幹脆跟著繁星一起喊，“二舅，二舅媽。”說完，揉揉顧長雲的腦袋。
顧志誠和楊苗都很喜歡這個和繁星一樣考上國內最好大學的少年，要是自家兒子能有人家一半出色，他們做夢都會笑醒。
“你們在拍照嗎？”楊苗問，“要不給你們拍一張合影。”
謝知衍比繁星更快答應下來，“好，麻煩二舅媽了，我待會兒給你們一家人也拍一張合影。”
楊苗捂嘴笑，誰不喜歡有禮貌還長得好看的孩子，“行啊，我們也想有有張合影呢。”
繁星不用動，謝知衍略有些局促地站到繁星身邊。
繁星在酒店的時候也和謝知衍合過影，但是並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覺有點奇怪。
他們靠得挺近，手臂差點就挨上了，布料若有若無接觸著。
現在太陽剛出來，光線並不太好，不過最重要的是抓住這個剛升完旗沒多久的時刻。
“來來來，看我，笑一笑。”顧志誠拿著相機，顧長雲躍躍欲試，也想給人拍照。
謝知衍眼角餘光看到繁星舉起的手，也跟著舉起了手，比了一個耶。
顧長雲大笑道“表姐，哥哥，你們也太逗了，能不能換個手勢？”
繁星瞪他“那你說換什麽手勢？”她這個處於拍照荒漠的人真的不知道啊。
顧長雲扮了個鬼臉，“我要是知道我早就說了。”
繁星和謝知衍同時被他給逗笑了。
顧志誠看到兩個孩子笑了，下意識按下快門健。
“我拍到了一張很好看的，等照片洗出來你們就知道了。”他特別有信心地道。
繁星輕咳了聲，和身邊的謝知衍道“我給二舅他們拍幾張，待會兒再給你拍單人照。”
謝知衍輕笑點頭。
在繁星給顧志誠一家人拍照的時候，其他人也找過來了。之前說的集合地點就不用了。
大家瘋狂地拍照，拍到太陽都有點熱了，這才意猶未盡地請路人給大家拍了幾張大合影。
康有紅站在最中間，左邊拉著繁星，右手拉著陽陽，陽陽拉著顧長雲的手，另一邊是楊苗，顧細和顧繡則是站在繁星這一邊，歐琪也是。
男人站在女人和孩子身後。
男人們很有謙讓精神，把最年輕的小夥子謝知衍放到中間。湊巧，就在顧細身後。
大家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在廣場前留念。
康有紅看著身邊這一大家子人，滿足極了，好像這輩子吃過的苦，都沒了。
大家抓緊剩下的時間，繼續游玩，沈青松和謝剛因為工作，提前回去。
其他人一起把繁星和謝知衍送進了學校。
顧長雲和陽陽嘴巴就沒合上過，一個是因為驚訝，一個是因為說話。
“比我們學校大好多啊。”
“我感覺比我們鎮子都要大。”
康有紅感覺自己的精神得到了升華，那麽多聰明孩子，她應該也沾染了一點聰明的氣息吧？
不對不對，她都不用上學了，該讓陽陽和顧長雲多沾染一點聰明的氣息。
康有紅等人十分虔誠地逛了一遍校園。
繁星和謝知衍則是先去報道，放好東西。之後大家在一起匯合。
大家逛得很開心，可是該來的別離終究會來。
“知衍，繁星，你們相互照顧，相互幫助。”歐琪有點不放心，但是孩子這麽大了，該自立了。
顧細拍拍繁星，“有什麽事情盡管打電話給我。”
繁星點頭。
康有紅小聲道“不要委屈自己，外婆給你的錢，記得放好，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不夠就打電話跟外婆說。”
大家對兩個孩子好一番叮囑。
繁星站在門口，和其他人揮手說再見。
謝知衍就站在她的身邊。
繁星明知道這只是一次簡單的別離，可是心中還是忍不住酸澀，最後等他們都轉過身的時候，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還有我在。”
旁邊傳來謝知衍輕柔的聲音。
淚眼朦朧間，繁星低下頭，拼命眨眼睛，用手背輕輕抹去眼淚。
好一會兒，她擡頭和謝知衍笑道“我沒事。”
她的睫毛都還是濕的，濕成一撮撮，眼眸瑩光水潤。
謝知衍垂下眸子，身側的手輕輕蜷起，最終還是忍住了心中想做的事情。
他嗓音清淺“走吧，我們回去。”
開學軍訓，繁星想著他們大概很難湊時間碰面，所以讓謝知衍不要強求。
沒想到的是，謝知衍幾乎每天都會找個時間過去見見她。
而這個習慣，也一直保留到了軍訓之後。兩人專業不同，課表當然不同，謝知衍提議有空就去圖書館見面。
繁星也正有這個打算，只不過不是因為見面，她上輩子讀大學的時候，最遺憾的地方在於沒有好好利用圖書館，這次有機會，她都想住在圖書館了。
所以，她早就打算好了，除了上課和回宿舍休息、去操場鍛煉，她就多待在圖書館。
兩人找到了一處角落裏的桌椅，如果來的話，就坐在這邊，比較好找人。
只要沒課，兩人基本泡在裏面。
很快道學期末，學期末肯定要考試的，圖書館的人很多。
繁星有點不太喜歡人太多的地方。
她想了想，問“現在買電腦貴嗎？”她上輩子這個時候可沒這個資本買電腦。
但是現在嘛，她的小金庫還是很充盈的。
況且，她也手癢了，想要上網寫點網文，賺一點生活費。
“你想要嗎？”謝知衍第一時間問這個問題，大有一副如果繁星想要，他就立刻買回來的感覺。
咳，在很多人心中，計算機系的學生應該無師自通學會組裝電腦、修電腦、熟悉電腦價格，還能下載各種軟件的人。
繁星就算知道不是這樣，但還是忍不住問了相關的問題。
她點頭“我在想，學校的電腦終究是學校的，還是自己有一臺電腦比較方便。”
“筆記本電腦貴嗎？”
謝知衍想了想，道“你要想買筆記本電腦也行，我有個師兄，家裏剛好是賣電腦的。”
繁星眼前一亮“那我要。”
筆記本電腦更方便。
於是在期末考結束後，放假回家前，繁星和謝知衍一人多了一臺筆記本電腦。
從首都回到縣城，只能靠他們兩個人，所以兩人決定除了必要的貴重東西，其他什麽都不帶，畢竟家裏什麽東西都有。
兩人輕裝上陣，順利回到家裏。
顧細專門做了好吃的等著，好久沒有見到孩子，大家都想念得很。
等沈青松還有還歐琪和謝剛夫妻倆回家，兩家人一起坐下來吃火鍋。
大人們聽兩人說了一下大學生活。
繁星道“我還買了筆記本電腦。”
顧細聽到，表情和繁星一樣驚喜“待會兒讓我看看。”
繁星笑道“沒問題。”她就知道顧細一定會喜歡。
電腦在小縣城可是新鮮玩意，就連歐琪也只是聽說過沒親自見到過。
兩臺在這個年代算是比較小巧的電腦出現了面前，顧細愛不釋手。
沈青松也頗為懷念地操作了一下。
歐琪和謝剛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繁星見狀“爸媽，還是你們喜歡，這臺電腦就留給你們了，我可以回去首都後再買一臺。”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顧細知道繁星不是在和她客氣，所以利索答應下來。
歐琪眼巴巴地看向謝知衍。
謝知衍好笑“我這臺也留給您。”
歐琪樂了，開心地去找顧細學習怎麽玩電腦。
可能是已經習慣了別離，這次離開回學校，繁星依舊不舍，但並沒有哭。
兩人回到學校，第一件事就是去謝知衍的師兄那裏買電腦，謝知衍的師兄還說兩人是客戶，特地給兩人打了折。
回到宿舍，繁星和舍友打了一聲招呼。
她們宿舍的關系還不錯，繁星和她們是見面會打招呼的關系，但不能說很好。
她在大學沒勉強自己交友。
三觀不同，親密交流，可能很多事情沒辦法溝通，反而會讓人際關系雪上加霜。
比如a喜歡喝咖啡，和b說了昨天去新開的咖啡館，覺得不怎麽樣巴拉巴拉，可能在沒有喝咖啡這個經濟條件的b聽來，就會成了顯擺。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分享的對象不對，會招來很多麻煩。
你覺得難過，他人覺得是矯情。
你覺得開心，他人覺得這是炫耀。
繁星沒勉強自己，她有很多要做的事情，也有謝知衍這個朋友，不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在社交上。
這個做法有點極端，但繁星自己喜歡。
在繁星和謝知衍充實地享受大學生活時，家裏的四個家長，到處變得悠閑起來。
“以前圍著孩子轉，現在孩子不在了，我竟然有點空虛。”歐琪坐在沙發上，慢吞吞地喝了口茶。
“那就給自己找點事情做，”顧細十分有先見之明，她的制衣廠、服裝店足夠讓她忙碌起來，順便賺點錢，“你還要上班，不無聊啦。”
歐琪“下班回來之後，還有周末還是有點的。”
顧細朝門口擡擡下巴，笑道“走吧，從今天開始，可能就不無聊了。”
門口，沈青松和謝剛已經放好了釣魚的東西，就差顧細和歐琪坐上各自的摩托車。
孩子們不在後，大人們的周末悠閑起來。
幾人商量後，決定去高靈村釣魚。
重點是沈青松和謝剛的興致濃厚，顧細和歐琪兩人只是想去那裏走在。
一進高靈村，謝剛和歐琪的親戚們熱情打招呼。
顧細和沈青松也跟著寒暄。
他們想過了，以後要在高靈村住下，那麽搞好觀察下肯定是利大於弊。
“要是你們待會兒不想釣魚了，就來找我們說話。”嬸子們十分開心地招呼。
顧細最喜歡高靈村的人，他們十分淳樸，和他們說話聊天交往沒有任何負擔。
顧細利索應下。
幾人先來到了河邊，沈青松和謝剛弄好魚餌。
沈青松將魚竿遞給顧細，“試一下？”
顧細“好呀。”
在沈青松的指導下，顧細拋出魚線，然後，就是漫長的等待。
一旁的歐琪也跟著試了試釣魚。
“哎呀，你別動。”
“你別說話，我的魚就是被你嚇跑的。”
兩人小聲鬥嘴。
顧細和沈青松聽到，不由好笑。歐琪和謝剛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顧細和歐琪在河邊做了一個多小時，除了得到了幾個蚊子包，其餘什麽東西都沒有。
歐琪起身“我不釣了。顧細，你走嗎？”反正她是無法理解理解釣魚的樂趣。
顧細將魚竿給了沈青松“我也不釣了。”她還是喜歡動一動，這釣魚，身體不能動，嘴也不能動，實在不舒服。
兩個女人走後，謝剛表情玄妙，嘖嘖遺憾“那只能我們兩個大男人享受釣魚的樂趣了。”
顧細和歐琪去找嬸子們，剛好有嬸子在推豆腐，兩人也推了一下，還幫忙做了豆腐，最後盛情難卻，兩人拿了一袋子豆腐回去。
剛好沈青松和謝剛一人釣到了一條魚，做了一道魚頭豆腐湯。
歐琪一邊喝湯一邊道“你們兩人釣了一下午，就釣到這個？”
謝剛“什麽叫這個？你釣都沒釣到呢。”
釣魚佬絕不接受任何嘲諷。
兩人鬥起嘴來，就當作是生活調劑。
顧細和沈青松聽得津津有味。
歐琪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顧細和沈青松，對謝剛道“你看看人家夫妻倆。”
謝剛摸摸鼻子“明明是你先開頭的。”
顧細開玩笑道“知衍不在家，你們是相看兩厭了嗎？”
歐琪“只能這樣找樂子了。”
沈青松和謝剛對釣魚十分上頭，顧細和歐琪有時會跟著他們一起去高靈村玩，有時是她們兩人自己去逛街。
現在實體店面很受歡迎，逛街的人很多。顧細的服裝店也有很多客流，有時兩人還會去店面幫忙。
顧細也有一直留意網上購物這件事。
在零六的時候，她正式讓細雨女裝店和繁星服裝店還有岔河鎮制衣廠入駐網上購物平臺。
“乖乖，這不摸衣服就買衣服？”楊苗對網上購物十分存疑。
制衣廠裏好多人也是這樣想的。
“這衣服不摸一摸，怎麽知道質感？”
“反正我是不敢在網上買東西的。”
大家七嘴八舌說起來，顧細笑笑沒說話，反正都會真香打臉的。
她現在爭辯，大家都不信，就讓事實說話吧。以後等手機普及了，估計每個人都會網上購物。
“哎，姐，這裏有人下單了！”楊苗一直關註著電腦上的變化，突然間，上面有數字跳動。
顧細挑眉，這麽快？
她過去一看，哦，原來是有人咨詢了。她一邊和大家解釋，一邊為那頭的顧客解答問題。
“還能這樣？”大家湊過去看顧細打字，那邊很快彈出新消息，又引得大家一陣驚奇。
總之，網上購物在這個時代是新鮮玩意，顧細讓手下的店長員工都要學習。
到了繁星畢業那年，顧細的網上商店已經有了一定口碑。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網上購物。
楊苗等人不得不竟然顧細的高瞻遠矚。
繁星本科畢業，打算申請碩博連讀。
她和謝知衍說了這件事，謝知衍看看周圍，下定決心，邀請道“我們去散散步？”
繁星自然是答應下來。
兩人和從前一樣，慢慢走著。
眼前綠樹成蔭，鳥鳴風吹，繁星恍惚間，還以為回到了中學。
不過，謝知衍的話把她的神思拉了回來。
“繁星，你以後打算留在哪裏發展？”
繁星振奮精神，十分堅定道“我要回去縣城。”
“我和爸爸媽媽早就說好了，他們會在高靈村建房子，以後我們就在高靈村過田園生活。”
繁星不好意思笑笑，“我們都很向往那樣的日子。”
謝知衍十分驚訝。
他是一點都沒察覺出繁星家裏竟然有這個想法，很意外，非常意外。
因為繁星的打算和現在的一般大學生的想法幾乎是背道而馳。
可是，他能看出，繁星的眼神充滿憧憬。
她一定是很喜歡那樣的生活。
謝知衍有點慌亂。這和他之前的計劃很不一樣。
可是，該爭取的，還是要爭取。
他喉頭一動，站定。
繁星疑惑，跟著站定。
“繁星，我喜歡你。”
謝知衍計劃過無數次要在什麽樣的情況下說出這句心裏話，浪漫的西餐廳？美麗的花園？需不需要買一束鮮花？
腦中有過無數過想法，可就在剛才，他莫名生出一股沖動。
“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繁星！
她聽到了什麽？
是她出現了幻覺嗎？
她的嗓音有點幹澀“你，確定？”
謝知衍喜歡她？怎麽可能？
繁星就差土撥鼠尖叫了。
謝知衍的語氣比剛才更加篤定，“我喜歡你，大概，大概從很久之前就喜歡你了。”
繁星目前連驚訝都不無法形容她的內心感受了。
她慌亂中透著不敢置信，一時之間，居然失語。
她在周四張了又張，心裏像是一團棉線那樣亂。
謝知衍竟然從很久之前喜歡她？
她……何德何能？
在她心裏，謝知衍還是上輩子那個對於女生來說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她只是恰好作為他的鄰居，和他熟悉。
謝知衍貼心表示“你可以慢慢考慮，再回答我。”
繁星搖頭，“不是，我……你……”
她目光游移，試探問道“你為什麽……為什麽喜歡我？你確定是喜歡的感覺？”
不會是錯把友誼當成喜歡吧？
謝知衍“我確定就是喜歡的感覺。”看來，她很不相信自己喜歡她？
可是，這有什麽不相信的呢？
她很好啊！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起散步，一起聊天，一起學習，一起看書，一起合奏，一起做很多事情。”
“我無法想象，身旁的人不是你。”
在很久之前，他就這樣想了。
從小學開始，她一直在他身邊，以後的歲月，如果她缺席了，他估計也不會再找到讓他安心的人。
“是不是，因為你習慣了我的存在？”繁星很快想到這個理由。
謝知衍沒否認這句話，“我的確是習慣了你，你呢？你也習慣了我吧？有個成語叫日久生情。”
繁星剛想說點什麽，謝知衍截住話頭“只會是你。”
繁星閉上嘴巴。
謝知衍輕輕笑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麽。”
“你想問，如果是另外一個女生，和我一起長大，我會不會喜歡那個女生。”
繁星默默點頭。
謝知衍說實話“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這只是一個假設，沒有任何實際過程。”
“我可以肯定的是，因為是你，所以指揮是你。”
這輩子是他們兩個人相遇，除了他們，沒有其他人。
繁星的臉莫名有點熱。
到了這個地步，逃避肯定是不能的。
她也不是這樣拖拖拉拉的性子，更不會拖著謝知衍的情感。
可是，她又的確沒想好。
“我需要回去想一想。”或許，她可以回去給顧細打個電話。
謝知衍很幹脆地點頭“好。”
不過，在回去的路上，謝知衍給她說了一下以後的計劃。
“我之前不知道你是想要回家，我還以為你會留在首都或者回省城發展。”
“我會讀研，但應該不會讀博士。”
繁星突然打斷了謝知衍的話，她很嚴肅地道“謝知衍，你的人生，必須是以你為先，不要考慮任何人對你的影響。”
她自問承擔不起一個人的人生走向的責任。
況且，只有謝知衍自己發展得好，他們以後才不會有任隱患，不是嗎？
不對，她晃晃腦袋，怎麽想到以後了，她和謝知衍真的有以後嗎？
謝知衍就猜到繁星的想法是這樣，他微微彎腰，和繁星視線持平“放心，我知道你的想法。”
“我也有自己的發展規劃，只是在首都和回到省城對我的影響並不大。”
他和繁星交代現在的情況“我現在在一個師兄創辦的公司裏實習，之後等讀完研，我會回省城發展。這樣我回縣城也會更加方便。”
“異地戀不是問題。”
繁星眼睛一瞪，“我都還沒答應，什麽異地戀，別胡說。”
謝知衍嘴角微勾“好，我不胡說。”
繁星的臉更熱了。
到了宿舍樓樓下，她看到兩個舍友，沒和謝知衍打招呼，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追著舍友而去。
兩個舍友也看到了她，見繁星向她們走過去，她們停留在原地等繁星。
一起住了思念，就算不是摯友，那也是朋友了。
而且，她們兩個也是要看留下來讀研的。
舍友們的視線在謝知衍和繁星身上打轉，臉上掛著壞笑。
繁星走過來，幾人一起走進去。
舍友姜悅嘿嘿笑道“你的臉好紅，果然，嘖嘖。”有戀愛滋潤就是不一樣。
另一個舍友穆艷和繁星打趣“你們的感情真好。”
繁星平時和舍友們極少說這方面的話題，她們沒和謝知衍碰過面。
“你們知道他？”她疑惑道。
姜悅反問“我們怎麽可能不知道他？”
“是啊，”穆艷道，“大學四年，哪一次不是他送你回宿舍，我們都看在眼裏了呀？我們還經常看到你們一起去圖書館，一起去吃飯。你男朋友又不是隱身的。”
姜悅連連點頭“對呀，我們還知道他是計算機系的，成績很好，據說有好些女生喜歡他，可惜呀，他的心中只有你。”
繁星聽了老半天，驚詫“你們都以為我是他女朋友？”
她這才反應過來，大家是不是誤會了？
“怎麽？”這回輪到姜悅和穆艷驚訝萬分了。
姜悅“你不是他女朋友？”
繁星扭捏了一下，小聲道“之前真的不是啊。”
幾人都是文學系的，對文字特別敏感。
穆艷抓住一個詞“之前不是，那說明以後是？”
繁星搖頭“我還沒想好。”
姜悅拍額頭“天啊，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們之前竟然不是男女朋友？”
“我感覺他看你的眼神像是沁了蜜糖，都快拉絲了？”
繁星……
“有這麽誇張嗎？”
姜悅激動起來“真的啊，我們之所以這麽確認你們的關系，就是因為你們的相處太自然了，他看向你的時候，和他看別人的時候，眼神完全不一樣。”
繁星沒註意過謝知衍看向別人的眼神，她有點猶豫起來。
穆艷佐證“不僅是我們，大概所有見過你們的人都以為你們是一對，不然你們幹嘛整天黏在一起？”
繁星覺得自己有點冤枉“我們從小學開始就一起上下學，這都是很正常的。”
姜悅“還是青梅竹馬！”
繁星氣弱“不算吧？”
穆艷覆盤了一下繁星的話，提取到一個信息“那你們剛才……是他跟你表白嗎？”
繁星沒說話，就是默認了。
“天啊，那位同學的速度也太慢了吧，竟然現在才和你表白。”姜悅驚嘆。
繁星其實想說，是太快了吧？她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她輕咳了聲“他叫謝知衍。”
穆艷還是挺支持謝知衍的，“我覺得謝同學很喜歡你。”
姜悅也覺得這一點無法辯駁，“這的確是，就連我這個局外人都感受到了。那，你喜歡他嗎？”
穆艷立刻接話“不可能不喜歡吧，不喜歡還能和謝同學一起上下學這麽多年？”
繁星無話可說。
姜悅和穆艷的話提醒了，的確，要是不喜歡，她在三年級就會拒絕和他一起走了。
她不喜歡的人，根本無法接近他。
只是，她不知道，她對他是不是愛情。
繁星回到宿舍，給顧細打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接通，“餵。”
繁星“餵。”
她斟酌了下，道“媽，謝知衍剛和我表白了。”
顧細正端著茶水呢，差一點就喝進去了。
要是喝進去了，現在肯定會被嗆到。
她看了一眼對面的歐琪，眨眨眼“這樣啊。”
兩個孩子是寒暑假回來，她能隱隱約約感受到謝知衍時不時落在繁星身上的眼神，只是不敢確定。
她和歐琪示意，起身去外面接電話。
“那你怎麽想呢？”
繁星苦惱“我上輩子沒有談過戀愛。”
她不知道愛情是怎樣的，也不知道愛情會讓人變成什麽樣。
顧細琢磨了下，道“你喜歡他嗎？”
繁星“我不知道。”
顧細“如果今天換個人和你表白，你會怎麽做？”
繁星想也不想“那當然是拒絕了。”
在話音落下的那一瞬，繁星似乎明白了什麽。
顧細說出來“你猶豫了，那已經說明了結果。”
“不用害怕，嘗嘗戀愛的滋味也挺好，談戀愛又不是賭上一輩子，”她繼續道，“如果你不抗拒，就試試唄。”
顧細是鼓勵女孩子多和正常的男人相處，不試試，怎麽知道哪一種男人更適合自己？當然啦，渣男就沒必要了，那簡直是浪費時間。
繁星“我……我會好好想的。”
她掛了電話，走進宿舍。
姜悅朝她招手，她疑惑地走過去。
“我幫你問了一下我在計算機系的朋友，你看看，她說謝知衍這個人平時幾乎不和其他女生說話，很有男德！”
姜悅將電腦屏幕轉過來，繁星一下子看到了。
謝知衍啊，我當然知道了，每次考試幾乎都是第一
他的感情狀況？姐妹，你別想了，人家有女朋友，每天都在一起，聽說是學漢語言文學的，去圖書館一看就知道，兩人經常面對面學習
你也是系的啊，應該見過，一個很有氣質的女生，清清冷冷的，不愧是你們系的人，就身上這氣質，一看就知道是讀過很多書
謝知衍有女朋友，乖，我們不能做不道德的事哈
繁星捋捋頭發，目前為止，據她所知，她應該是唯一一個和謝知衍一起在圖書館面對面學習的女生。
大家，都是這樣想的嗎？
姜悅語重心長，活像一個cp粉頭目“繁星，你看，大家都知道，都認為你們是一對呀。他不錯，你也很好，天造地設！”
繁星撓撓頭，她一尷尬就是會小動作巨多“我好像沒多好。”
她自卑又自傲。
姜悅不讚同“怎麽會？你這穿衣打扮還有長相，一看就很文藝啊，而且學習也好，性子慢熱而已，不是問題。”
繁星“我……我會好好考慮的。”
姜悅這才放心。
繁星這天晚上難得失眠了。
翻來覆去許久，她給謝知衍發短信。
我可能和你想象中不一樣，可能很壞，一點都不好。
她以為要到明天才能看到謝知衍的回覆，沒想到謝知衍那邊竟然很快發了回信過來。
你很好，你是獨一無二的。我也不好，我會努力變得更好。
繁星盯著手機屏幕。
她的胸腔，有點熱。
過去十幾年的時光，凝成這幾句話。
她想讓這輩子和上輩子變得不同，那就試試吧。
第二天早晨，繁星一下樓，就見到了謝知衍。
她跑過去，謝知衍也向她跑來。
兩人沐浴在晨光中。
“你什麽時候來的？”繁星還想待會兒發消息給他，找個地方見面。
謝知衍很緊張，輕聲道“我去操場跑步，順便過來看看。”
答非所問，看來等在這裏的時間應該不短。
其實有一瞬間，繁星都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只是望著謝知衍亮晶晶的眼神，她不好意思再拖延什麽。
她沒仰頭，看到的剛好是謝知衍的衣服。衣服底下，是他的皮膚，他的心臟。
“我想過了，我們，或許可以試試。”繁星鼓起勇氣，說出這句話。
謝知衍緊張又激動，心快要從嗓子口跳出來。
“好，我……我們試試。”
他和她，不僅要試試，還要一直在一起。
他的手蹭了蹭褲子，擦去手心的汗，有點顫抖地伸出去“我們，去吃早餐？”
繁星輕輕擡手。
一放上去，謝知衍的手包裹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心有點濕，有點熱，她收回視線。
兩人誰也沒說話。
步伐默契一如從前。
謝知衍突然覺得，或許，從前一起走過的路，都是為了今天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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