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歡迎回家（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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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先做出反應的是院長, 畢竟和他現在從事的職業有關。
“你為什麽想要當醫生？”院長問。
這個問題，他通常也會詢問新進來的醫生，得到的回答各不相同。
一時間，顧昭陷入深思, 似乎有點難以回答。
院長忽地反應過來, 就算是學醫的學生, 也不一定能立刻回答出來，回答得深刻。他習慣性地把面前的人當成預備役準醫生, 可面前的孩子還是個高中生，不是為難人嗎？
他正想說不用了, 換個問題，比如說學醫之後想要哪個科的醫生諸如此類的問題，可以讓孩子更容易回答。
卻不想, 顧昭開口了：“大概是因為我之前送飯時看到的那個小孩子吧，我不想看到他蒼白著臉躺到床上, 我想看到他健康地陽光下奔跑。”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
其實，最重要的原因, 是他出生的情形, 據說是當時兒科的一個工作人員被沈家的商業對手收買做出掉包的事，如果他在兒科，一定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但這事沒必要對院長提起。
有些原因，他知道就好。
有些事情，他清楚就好。
何況周圍那麽多人, 他的事也適不合在這裏說。
“對，你之前和你爸爸去過兒科送飯, 我還記得, ”院長感嘆, “原來如此。那很好啊，你爸爸媽媽同意，你自己的成績也能上醫學院的話，你又喜歡的話，當醫生也很好。”
院長看向顧細和沈青松夫妻，笑道：“怎麽樣？我就越俎代庖，替小昭問問你倆的意見？”
顧昭期待地看向父母，他知道父母一定會支持他的任何決定，但還是想要親耳聽到他們的回答。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聽到了想要聽到的答案。
“我們當然支持孩子的興趣和志向，”顧細朗聲回應院長的話，而後認真篤定和他道，“想做什麽都可以。”
“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以後可以來我們醫院工作，你看，出門就回家，多方便。”院長樂呵呵道，活像已經招收到了一位優秀的醫生。到了他這個年紀，最高興的事，莫過於醫學事業後繼有人啊。
“那敢情好，”顧細笑道，“真這樣可就方便了。”
顧昭跟著笑，他心底也是這麽打算。
不過他也知道，大人們說的都是客氣話，未來的事，誰說得準呢？那不如等到他真正當了醫生，找到工作後，用行動證明他的計劃。
“不過啊事先說清楚，學醫還是比較苦的，期末考可比高考還要難。”院長打趣道，“到時可不要怪我騙你，然後哭鼻子啊。”
顧昭好奇，問了醫學院要怎麽上課，上的是什麽課，考試要考什麽，院長都耐心回答了。
顧昭聽完，似乎還能接受。醫生要對生命負責，當然要嚴格要求。
他想試試。
見顧昭沒有被嚇跑，院長更開心了。
顧細給院長倒茶，“多謝院長給我們解惑，今天這頓可不能再推脫了，算是給您的解答費。”
以前院長來這裏吃，連折扣都不肯要，堅持原價，是個很有原則的人。
“行，”這次院長終於不再推脫，他無比希望今日說出的話，能對年輕人有所幫助，算是對年輕人最美好的祝福，“預祝小昭心想事成，考上你理想的學校。”
院長離開後，顧細一家關於職業的討論還在繼續。
顧昭可以對父母說出心裏話，“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當兒科醫生。”
顧昭是個很有耐心的孩子，顧細想了想，如果孩子喜歡的話，貌似也不錯。
“那很好啊，可以的！”顧細對孩子想做的事一向都是以鼓勵為主。
夫妻倆分工明確，配合默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當然顧昭不是熊孩子，無需下重語氣，稍微提醒一下就行。
沈青松勉勵道：“現在有了目標，就要努力學習了，到時分數不夠，那現在說什麽都是枉然。加油吧。”
“我會努力的。”顧昭目光灼灼。
“是個大男生了，懂了思考自己的未來，有自己的想法，”顧細給顧昭夾了個雞腿，“吃多點，快高長大，希望你早日實現你的夢想。”
顧昭現在的食量比沈青松都大，但吃多少好像都沒見胖。
看握著筷子的這只手，幾乎和沈青松一般大，只不過沒有沈青松那麽有力量感，而是更加清瘦，手指比較修長。
談到還沒實現的夢想，顧昭有點羞澀，低頭咬了一口鹵汁滿滿的雞腿。
顧細想了想，心思一轉，“當兒科醫生要很有耐心吧，那要不要提前實習一下？”
顧昭下意識問：“我要有弟弟妹妹了？”
顧細：“……”
“想什麽嗯？”顧細沒好氣地瞪了顧昭一眼，“之前不是說了，二寶是小貓，但咱們的小貓在哪兒？”
沒有！
暑假從老家回來到現在，二寶還是沒出現！
原因是沈青松說要講究緣分，不要特地買小貓，就像，咳，人懷孕一樣，講究緣分，如果緣分到了，上天會給他們送只小貓過來。這個歪理邪說竟然還得到了顧昭的支持，他竟然覺得很有道理，還說外面這麽多流浪貓，總有一個會撞到他們的面前。
既然兩父子意見一致，當初又說好了，顧昭是照顧二寶的主力軍，考慮這一點，顧細采納了父子倆的意見，隨他們所願，她也看看他們說的緣分到底在哪兒。
可快半年了，他們的緣分，連個影兒都沒有。
顧細：“你說奇怪不奇怪，竟然沒有流浪貓過來我們店裏討食。”
“咱們店裏衛生做得太好了，沒有老鼠，哪裏有流浪貓。” 沈青松一本正經道。
這個理由無法反駁。
顧昭跟著憂愁起來：“那咱們要不要繼續等下去？”誰都不知道他們心心念念的二寶現在在什麽地方。
“嗯哼，”顧細夾起一條炸小魚，“等著吧，既然說好了要等，那就等吧，可能我們的小魚做得還不夠香。”
這句話給了顧昭啟發：“我要不要帶著小魚出去走一圈？”
“可以試試？”沈青松都忍不住笑了，真有想法。
於是乎，在回家的路上，顧昭被塞了一袋子炸魚，他一邊走一邊吃，然後走到樓下，郁悶地發現還是沒有小貓聞到味道。
回到蘭景苑，他直接去了杜浩的家。
“你身上什麽味道，好香啊？”
顧昭無語地看著杜浩撲上來搜自己的身：好吧，可能這是他們找到的人形小貓。
翌日一早，沈青松載著一家人送鄧剛去火車站。
鄧剛撓頭：“其實不用這麽大陣仗。”他都不好意思了。
顧昭幫忙提行李：“剛子哥，聽說過年最多壞人了，我們不多點人，萬一咱們精心為奶奶和大伯母她們準備的東西被偷了怎麽辦？這麽多人，你一雙眼睛怎麽看得過來？我們得幫你掌眼。”
一說到壞人，鄧剛立刻緊張起來，認同了顧昭這番話，再也沒推辭。
顧細好笑，顧昭顯然摸清了剛子的脾氣和思維方式。
一邊向登機口走去，她一邊囑咐鄧剛要和沈青苗詳細說月供的事。雖然她在電話裏解釋過了，但沈青苗應該也很樂意再聽鄧剛說一遍。
現在因為沈青苗一家三口都還沒有G市戶口，之前說好了，先掛在沈青松名下，幸好G市現在還沒限購。
“你回去問問你姑姑，等丫丫上大學後，有沒有意向來G市發展，這樣他們能買社保，可以更快過戶，要不然就得等丫丫工作後直接轉到丫丫名下了。”
看沈青苗他們的意思，是想丫丫留在在G市的。
“嗯，好，小嬸，我都背熟了，保證一字不差。”
這事關系重大，涉及到錢財，鄧剛不敢疏忽，常常讓顧細說給他聽，然後他一句一句地背下來。
為此，他在電腦上看科目一的時間都縮短了，過年前最後一次考試還沒過，這次回去肯定要被奶奶媽媽姑姑耳提面命地訓了。
他可真是太難了。
鄧剛一個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男生想到這兒忍不住嚶嚶嚶，為什麽考車還要考試啊！
“記得不要在丫丫面前說。”顧細交代。
說到正事，鄧剛立即回神：“好，我知道。”
他妹妹現在絕對是全家人的保護動物，他不能惹。
喇叭傳來提示登機的聲音，鄧剛揮手：“小嬸，小叔，小昭，回頭見！”
“回頭見！”一家三口目送鄧剛走進登機口，離開機場，驅車到附近的一家著名茶樓喝早茶。
顧細：“好久沒在外面吃別人做的東西了。”自從開了餐館，他們都是早起忙自家的生意，吃的都是自家做的東西。
“那趁休息這段時間，我們多出去吃吃。”沈青松道。
他也心疼顧細每天都要進廚房，雖然料都是備好的，只需要她烹飪，但也還是會累。
“剛子的手藝合格了，能做一般的快餐，我現在已經輕松了很多。”她打算把剛子培養成餐館的大師傅。
“年後我們需要再招一個幫工，最好也會簡單做點菜，可以培訓一下。”
現在店裏，藍姨可以做腌菜鹹菜，手藝非常好，這些菜會作為免費小菜放在店裏，任由顧客自行取用。
剛子可以做簡單的炒時蔬還有番茄炒蛋之類的菜，顧細都嘗過了，培訓過了，味道沒問題，拿出去賣絕對不會被投訴。而剩下的肉菜就需要顧細動手。
多找一個人，加以培訓，將剛子炒菜的時間先縮短一點點，讓他能專心跟她學習做肉菜就行。
“等他什麽時候能看文字不頭暈，就能送去廚師技校，看看能不能得個文憑。”這是顧細對鄧剛的安排，剛子看起對做菜很感興趣，應該不會排斥。
“我看難。”顧昭不是潑冷水，而是真的對表哥閱讀文字的能力有充分的認知。
“剛子哥的科目一都還沒考過，您指望他能看文字不頭暈，我覺得這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 ”
顧細也不是非要剛子拿文憑，能拿到只是錦上添花的事，如果不能，那就隨緣吧，佛系一點，起碼店裏的廚師暫時不需要文憑。
剛子能做菜，應該已經滿足了他還有老家親人對他的期盼。
“之後就看剛子自己的吧，”沈青松看的很開，“我們能做的都做了。”
雖然不是在討論他的事，而是剛子哥的事，顧昭心裏還是暖暖的。他媽媽爸爸很有責任感，而老家的人也對他們好，大家都一起變好，有家人之間的真心和愛護，這樣的生活才更有奔頭。
每年春節放假，顧細一家三口和章檀一家三口都會聚會，住得近的好處就是可以一起出門。
過年哪裏都很熱鬧，這次章檀訂了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餐廳。
“來來來，碰一杯，讓我們一起慶祝章檀女士升職加薪！”顧細朗聲笑道，
包廂內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在女士紅、尋找最美五官女生、VXS美甲實體體驗店等一系列業績後，章檀終於升職！而且還是連升兩級，被總部賞識，當上了大中華區最高執行官。
章檀站起來，一手舉著飲料，一手往下壓了壓，搞怪地用了最佳女主角常說的話：“謝謝TVB，謝謝CCTV哈哈哈哈！”
“不是啦！”她笑道，“謝謝一直支持我的老公兒子，謝謝小昭你們一家人，特別是謝謝美麗的小顧，如果沒有你的主意和支持，我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顧細笑著搭茬：“最重要的是謝謝你自己，是你努力，很好地做出了效果，才有今天的成就，即便沒有我，憑借你對工作的奉獻，遲早有一天也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章檀笑得花枝招展，拉著顧細起來，非要喝交杯酒：“那我們相互成就！”
杜文彬和沈青松對視一眼，好吧，確認過眼神，兩人都不敢動手拉開。
顧細滿足地一口喝完杯子裏的飲料。
章檀重新倒上飲料，“來，慶祝細心餐館越來越紅火！財源廣進！”
顧細又開心地喝了一杯飲料，
明明是喝飲料，章檀卻喝出了酒的氣勢，再倒上一杯，“也慶祝孩子們期末考試獲得好成績！”
“我們顧昭厲害了，年級第一，杜浩也很不錯，年紀第388名，你老母親我真沒想到還能拿到這麽少的名次，在你初中時，我一度以為，以後你只會拿到這個分數。”章檀感慨不已。
杜浩不忿，站起來和自家媽媽對壘，一口幹飲料：“媽，所以說，莫欺少年成績差！”
說這話時，他心虛滴看了一眼顧昭，這次能有這個成績，全靠顧昭這個大佬帶他飛。
他不好意思地坐下了。
顧昭朝杜浩點點頭，現學現賣，說了和顧細同樣的話：“如果你不肯學，我跟你劃再多的重點也沒用。”他也不是只給杜浩一個人劃，也給班上的同學劃，願意學的，這次基本考得不差。
杜浩感激地拍拍顧昭的肩膀。
顧姨一家簡直就是他的神，一個做菜好吃，一個打游戲厲害，一個學習成績棒。
想到打游戲，杜浩往後一傾，越過顧昭，問沈青松：“沈叔，咱們什麽時候PK一下？”
現在沈叔家裏和他家裏都有電腦，他們不用跑到網吧啦，很方便。
沈青松輕咳一聲：“我現在真的比不上你。”
“我不信，你每次都這麽說，都沒和我真的PK過。”杜浩控訴。
顧細看好戲，拱火道：“快，說服你沈叔跟你PK一場。”
沈青松親昵地給了個顧細“等著瞧”的眼神，無奈道，“行吧，待會吃完飯回去和你玩，然後你會發現，我其實也沒你想象中那麽厲害。”
“誰說的，沈叔厲害！”沈叔是他的偶像，杜浩絕對不允許偶像這麽詆毀自己。
沈青松沒再多說，待會兒打了就知道了。
章檀沒有阻止，語重心長勸杜浩：“你平時也不要總是學習，可以玩玩游戲，出去做做運動，反正健康就好。”
杜浩一臉無語；“媽，別人家的家長都是勸孩子努力學習。”
他爸媽卻與眾不同，不對，還是另一對父母也是這樣，那就是顧姨和沈叔。
他們也不催顧昭學習，寒假別人都去補課，他們就去游泳，用沈叔的話來說，上次是暑假要跳水救人，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事，多掌握一些求生技巧不是壞事，所以他們還去了一個戶外露營俱樂部學習野外生存技巧。
搞得他現在想學習都沒時間學。
剛結束這個學期，他爸媽也沒催他學習。
唉，中考出事對他們爸媽的影響真的太大了。
可這樣，他反而渾身不舒服，更想奮起學習。他現在不用別人鞭策，自己很努力，也在這個過程中感受到了拼搏的樂趣。
“聽顧昭說，他表姐在鎮子上的中學更努力，每天學習十幾個小時，別人都那麽努力，我更加不能荒廢。”
他不想讓父母對他失望。父母對他的要求和願望太過純粹，而這份純粹，反而成為他前進努力的動力。
“我要努力學習，你不能給我洩氣。”杜浩鄭重宣布，
章檀嘖嘖兩聲，“長大了啊。”
杜文彬也詫異不已：“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可不是。”杜浩夾起麻團，一口咬下去，驕傲說出自己的理想，“我以後要當電競屆的蓋茨。”把興趣和愛好結合起來，賺多多的錢，然後快樂地花錢。
“蓋茨先生，”顧昭指著對方的嘴角，“你的嘴角多了一顆白色的痣。”
杜浩：……
簡直破壞氣氛！
兩個孩子打鬧起來，大人們搖頭失笑。
“杜浩說的顧昭表姐，也太努力了！”剛才聽杜浩說了一嘴，章檀不由感嘆。
“小鎮上的孩子出人頭地不容易啊，不過，她明年，不，是今年夏天就能成為一名大學生了，也算是苦盡甘來，得償所願。”顧細還是很看好丫丫。
“一定可以的。”章檀祝福道。
章檀抿了一口飲料，腦中突然蹦出一個想法，抓住顧細的手臂，激動道：“現在五官美麗女生活動告一段落，我想再弄一個有影響力的活動。你說，尋找最有才藝女大學生這樣的活動怎麽樣？我們不拘是漂亮的，還是在別的方面有才能，又或者像是你們家丫丫那樣，在學習上特別厲害的，我們也可以弄個知識競賽。”
“校園選秀？”顧細覺得章檀說的這個活動有點像是達人秀。
“選秀？我好像聽說過這個詞。”章檀琢磨了一下這個詞。
“類似於才藝選拔。”顧細道。
這個世界和她上輩子那個世界的發展有相同有不同，目前各大電視臺還沒推出現象級的選秀節目，說不定章檀這個主意能拔得先河，占下先機。
她仔細回想了下，發現在原先那個世界，眼下正是選秀熱潮發生的時間，最先舉辦的那兩屆快男超女，資本影響很小，影響力卻很大，可以說是真的從素人奮鬥成明星歌手，追逐夢想。
“我的建議是，一開始不要弄得太雜，你可以先攻某一個領域。”顧細委婉給出建議。
章檀的酒紅色美甲在桌上敲了敲，“我們是化妝品行業的，那當然是希望能有更多的機會表現我們的妝容，那估計還是得和娛樂圈掛鉤。”
“唱歌，演戲？”章檀想了想，現在很多明星都是演而優則唱，喜歡發唱片。
她目光閃閃看向顧細：“我比較讚成唱歌？你覺得呢？”
這和顧細想的不謀而合，“或許你可以找電視臺合作。”
章檀是個工作狂，立即拿出手機，翻了翻通訊錄，直接撥出一個電話，走到窗邊聊了起來。
杜文彬無奈笑道：“她真的說風就是雨，急性子。”
杜浩豎起大拇指：“我媽這勁頭，領導不給她升職那絕對是有黑幕。”
不一會兒，章檀眉飛色舞朝顧細拋了一個飛吻，興奮道：“剛好，我們G市電視臺也有類似的策劃，剛已經約好了春節後見面詳談，到時看看適不適合冠名讚助。”
“顧細，謝謝了！”章檀忍不住蹭了蹭顧細的臉，“又是從你這兒得到的靈感。”
顧細挽住章檀的手臂，建議道：“夏天搞比較好。”
她文藝道：”最炙熱的季節，空氣中都湧動狂躁的熱浪，大家急需要宣洩。”
“不過，從現在開始準備起來，畢竟還要預選。”
“暑假？對！”章檀語速興奮加快，“高考完的學生剛放假，正好有空，大學生也放暑假，我們下一季主打青春風，這正是我們想要抓住的客戶群體！”
“我們的主力是女生，當然是先做女生版，很好很好。”
顧細聽著章檀的分析，也跟著激動起來。
她也好久沒搞選秀了。選秀要真是弄得好，絕對不虧，畢竟誰能拒絕養成系的快樂呢？可以親眼見證喜歡的人一步步變得更優秀，更耀眼，給她投票的人都有一種與有榮焉的快樂。
和他們現在的養崽任務有異曲同工之妙。
顧細現在就開始期待起來了！
飯後，一群人轉戰家裏，看沈青松和杜浩PK。
沈青松揉揉手腕，有空他也會打兩把，實力還能保持住，但杜浩不是去了那麽久電競隊訓練嗎？實力也在增長，他估計打不過。
以前是覺得還有贏的可能，所以他不服輸，但現在他清楚自己的水平，坦然認輸。
輸給比自己水平高的人，不丟臉。
“杜浩，我真的有可能打不過你。”
顧細而這次也幫腔了：‘你沈叔贏得起也輸得起。沒有誰是永不會被打敗的，”
杜浩不相信，他一直視沈青松為超級偶像，不是那種技術特別好，但是心態特別好，策略特別好，指揮特別好的選手。
他知道自己在技術上的水平比不過職業選手，所以一直在沈青松這條風格上靠攏，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和青松一樣，在別的方面殺出重圍，大放異彩。
“我不信，這肯定是沈叔你放的煙霧彈。”
沈青松笑道：“‘待會兒比一比就知道了。’”
這會輪到杜浩猶豫了。
他希望沈青松輸嗎？不希望。可他又希望自己能贏，真是好矛盾。
不過，很快，游戲開始，他全身心投入進游戲當中。
四十多分鐘後，他松開鼠標，長長舒出口氣，笑道：“沈叔，你看，你贏了！”
他就說嘛，沈叔這麽厲害，他肯定贏不了。
沈青松問：“那你覺得你下次能贏我嗎？”
杜浩抿唇，其實剛才有個機會他能反殺，但他沒抓住，沈青松卻抓住了機會鞏固自身，這才贏下來。
他遲疑道：“有可能？”
“嗯，對，所以我們的差距在一步步縮小，”沈青松拍拍杜豪的肩膀，“小夥子，挺好，進步挺大，總有一天，你會打贏我的。”
杜浩有點不敢置信，他竟然可以打贏沈叔，這簡直像是活在夢中，他怎麽感覺這麽不真實呢？
他仰頭看向已經站起來的沈青松，再看看爸爸，他們的頭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有了幾根白發，而他比他們高了，看上去似乎能輕松地背起他們。可他小時候伏在爸爸背上的日子還歷歷在目啊。
杜浩摸摸下巴，一把跳到沈青松的背上。
沈青松下意識接住杜浩這個皮小子：“你呀！”
“沈叔，要不你還是收我為徒弟吧，我們把你的風格發揚光大，你就是我們門派的開山鼻祖，以後我們廣收弟子……”
杜浩想，不是的，他們雖然在年齡上已經老去，可他們依舊很厲害，和他不一樣的厲害，反正大家都很厲害。
他不願意看到父母和親近的長輩老去，不願意看到他們比不過他，他更喜歡開開心心地和他們打鬧，就像他小時候那樣。
他不想再和沈叔PK了。
贏了也沒意思，他更想一直追著沈叔跑。
假期很快過去，餐館重新開業。
顧細站在體重計上，掐掐自己的腰，“呼，幸好，沒重多少，身體狀態也很健康。”她每天都做運動呢。
“小嬸！”
顧細聞聲轉頭，鄧剛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從車上下來，這次是沈青松和顧昭去接人，她留在餐館看店。
“回來啦！”顧昭開心迎上去，第一句話就道，“剛子，吃得很不錯啊！臉都圓了！”
鄧剛摸摸臉，笑得憨憨的，沒辦法，奶奶和媽總覺得他餓。
“小嬸，奶奶和我媽給你們準備了好多東西！”鄧剛笑嘻嘻道，忙不疊卸下背上的背包，和沈青松、顧昭一起搬後備箱。
顧細：看出來了，幾個大男人都沒扛完。
餐館堆了一地的行李，幸好現在沒什麽人。
拆禮物是最快樂的事，鄧剛帶了自家做的玉米面，“奶奶說小嬸肯定喜歡，都是自家磨的，比外面賣的要好。”
一樣一樣又一樣，吃的最多，用的也有，鄧剛一邊分禮物一邊神秘兮兮道：“你們猜我回去見到了什麽？”
“看來你不僅帶回了禮物，還帶回了八卦，”顧細挑眉，催促，“快說快說。”
鄧剛幸災樂禍，“王海棠要和我爸離婚了。”
“這……”顧細詫異，“這麽快？不是才結婚大半年嗎？”
鄧剛一點也不喜歡這個爸，說起八卦來毫無壓力：“聽說是王海棠遇到了真愛，但我爸不同意離婚。他當初不是揚言找到了真愛嗎？這回該輪到他嘗嘗別人找到真愛的滋味了。”
鄧剛沒有半點同情，他至今還記得當時他媽媽聽到消息後掉的眼淚，一顆一顆的，落在地上。幸好，現在媽媽已經看開了，對他爸不在意，而奶奶也是站在他們這一邊。
“這可真是……”顧細也無語了，這就是循環相報吧，掛在嘴邊的真愛，能持續多久，真的難說。
“那後續呢？”她問。
鄧剛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離開的時候，我爸還想找我拿錢花，我頭也不回就走了，反正他現在打不過我，也不敢去打擾我奶奶和我媽媽。”
正如當初所說，從他爸爸走出那個家開始，他們就沒有關系了。
“你奶奶怎麽說？”顧細詢問。
“我奶奶更加不待見我爸，讓他自生自滅。”鄧剛好想賺錢，把奶奶和媽媽接到身邊，離開他爸。
他要更努力地工作！
和鄧剛一樣，藍春草也是笑著來開工的，但眼睛卻腫腫的。
顧細給開工紅包時，關心地問：“藍姨你這是怎麽了？”
“沒事，”藍春草揪著衣服，“我這是開心的。”
她迫不及待傾訴起來，“老板娘你不是讓我每個月只寄一兩百給我男人，說是我出到面前根本掙不了多少錢，穩住他嗎？”
“對。”顧細點頭，這的確是她的主意。
藍春草繼續道：“我按照你說的，把孩子的生活費寄給學校，和班主任說明情況。這個寒假，他們打電話和我說，他們現在每個月放一次假，但沒回家，留在學校繼續學習，等他們明年成年了，從學校畢業出來了，就幫我辦離婚。”
以前孩子也說過寧願她離婚，可她當時很惶恐，覺得這樣的念頭不對，拒絕了孩子。在她的意識裏，女人離婚就成破鞋了，老一輩都這麽說，她從小聽到大，從沒想到過要離婚。
可在細心餐館幹了這麽久，她也明白了好多以前不懂的事情。
墻上的電視機常年放電視，上面的女人活得特別瀟灑，她從沒想過女人可以活得那樣瀟灑。
隔壁的老板劉半月還給自己說前車之鑒，經驗之談，原來不是她一個人遇到壞男人。
她漸漸開始有了不一樣的想法。不是像老一輩說的那樣，真相是，女人離婚很正常。
和男人在一起，她要做很多活計，還被嫌棄，又沒錢拿。而她現在掙的錢能攢下好多，一個人過不知多舒服。
繼續和家裏的男人在一起才是耽誤她一輩子。
顧細聽到這個消息也很高興，“那就好，好好幹，好好攢錢。”
“我知道，”藍春草連連點頭。現在真的很好，有宿舍住，省了住宿費，平常也在餐館吃，她除了必要的生活必需品，還有寄給孩子的生活費，其他幾乎不用花錢。
“對了，藍姨，我們這兒要招多一個人，別擔心，你的工作還是不變。”顧細提前打招呼。
雖然知道不會影響自己的工作，藍春草還是有了緊迫感，她要繼續認字，爭取也可以幫忙賣東西、算錢。
老板娘都在學習，老板整天看報紙，鄧剛這個大小夥子整天念叨開車，就算是頭暈也忍著看書，小老板是個高中生，聽說全校第一，來到餐館除了幫忙，也是安靜學習。
她在這裏，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氛圍。以前村子裏的人，不是打牌就是侃大山，明明村子每家每戶都那麽窮，可幾乎沒有人想著努力走出去，大家都只種那幾畝地，餓不死就行，得過且過。更不會有人意識到學習可以改變命運，努力工作能讓自己生活的更好，似乎已經認命。
她來到大城市這麽久，最有感觸的一件事，就是不能認命。
周圍的人都在向上變好，為什麽她不能呢？她學會認字，算術，就能多做一樣活，就可以加工資！
就連門口貼的海報都說，做最美的你！唱最響的歌！
她要做最努力的自己！
不過，門口這個海報是怎麽回事？藍春草詢問顧細。
顧細燦爛一笑，“是個選秀電視節目，誰唱歌好就能去報名。”
章檀的手腳是真的快，她搞選－秀的快樂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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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想要當醫生？”院長問。
這個問題，他通常也會詢問新進來的醫生，得到的回答各不相同。
一時間，顧昭陷入深思, 似乎有點難以回答。
院長忽地反應過來, 就算是學醫的學生, 也不一定能立刻回答出來，回答得深刻。他習慣性地把面前的人當成預備役準醫生, 可面前的孩子還是個高中生，不是為難人嗎？
他正想說不用了, 換個問題，比如說學醫之後想要哪個科的醫生諸如此類的問題，可以讓孩子更容易回答。
卻不想, 顧昭開口了：“大概是因為我之前送飯時看到的那個小孩子吧，我不想看到他蒼白著臉躺到床上, 我想看到他健康地陽光下奔跑。”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
其實，最重要的原因, 是他出生的情形, 據說是當時兒科的一個工作人員被沈家的商業對手收買做出掉包的事，如果他在兒科，一定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但這事沒必要對院長提起。
有些原因，他知道就好。
有些事情，他清楚就好。
何況周圍那麽多人, 他的事也適不合在這裏說。
“對，你之前和你爸爸去過兒科送飯, 我還記得, ”院長感嘆, “原來如此。那很好啊，你爸爸媽媽同意，你自己的成績也能上醫學院的話，你又喜歡的話，當醫生也很好。”
院長看向顧細和沈青松夫妻，笑道：“怎麽樣？我就越俎代庖，替小昭問問你倆的意見？”
顧昭期待地看向父母，他知道父母一定會支持他的任何決定，但還是想要親耳聽到他們的回答。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聽到了想要聽到的答案。
“我們當然支持孩子的興趣和志向，”顧細朗聲回應院長的話，而後認真篤定和他道，“想做什麽都可以。”
“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以後可以來我們醫院工作，你看，出門就回家，多方便。”院長樂呵呵道，活像已經招收到了一位優秀的醫生。到了他這個年紀，最高興的事，莫過於醫學事業後繼有人啊。
“那敢情好，”顧細笑道，“真這樣可就方便了。”
顧昭跟著笑，他心底也是這麽打算。
不過他也知道，大人們說的都是客氣話，未來的事，誰說得準呢？那不如等到他真正當了醫生，找到工作後，用行動證明他的計劃。
“不過啊事先說清楚，學醫還是比較苦的，期末考可比高考還要難。”院長打趣道，“到時可不要怪我騙你，然後哭鼻子啊。”
顧昭好奇，問了醫學院要怎麽上課，上的是什麽課，考試要考什麽，院長都耐心回答了。
顧昭聽完，似乎還能接受。醫生要對生命負責，當然要嚴格要求。
他想試試。
見顧昭沒有被嚇跑，院長更開心了。
顧細給院長倒茶，“多謝院長給我們解惑，今天這頓可不能再推脫了，算是給您的解答費。”
以前院長來這裏吃，連折扣都不肯要，堅持原價，是個很有原則的人。
“行，”這次院長終於不再推脫，他無比希望今日說出的話，能對年輕人有所幫助，算是對年輕人最美好的祝福，“預祝小昭心想事成，考上你理想的學校。”
院長離開後，顧細一家關於職業的討論還在繼續。
顧昭可以對父母說出心裏話，“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當兒科醫生。”
顧昭是個很有耐心的孩子，顧細想了想，如果孩子喜歡的話，貌似也不錯。
“那很好啊，可以的！”顧細對孩子想做的事一向都是以鼓勵為主。
夫妻倆分工明確，配合默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當然顧昭不是熊孩子，無需下重語氣，稍微提醒一下就行。
沈青松勉勵道：“現在有了目標，就要努力學習了，到時分數不夠，那現在說什麽都是枉然。加油吧。”
“我會努力的。”顧昭目光灼灼。
“是個大男生了，懂了思考自己的未來，有自己的想法，”顧細給顧昭夾了個雞腿，“吃多點，快高長大，希望你早日實現你的夢想。”
顧昭現在的食量比沈青松都大，但吃多少好像都沒見胖。
看握著筷子的這只手，幾乎和沈青松一般大，只不過沒有沈青松那麽有力量感，而是更加清瘦，手指比較修長。
談到還沒實現的夢想，顧昭有點羞澀，低頭咬了一口鹵汁滿滿的雞腿。
顧細想了想，心思一轉，“當兒科醫生要很有耐心吧，那要不要提前實習一下？”
顧昭下意識問：“我要有弟弟妹妹了？”
顧細：“……”
“想什麽嗯？”顧細沒好氣地瞪了顧昭一眼，“之前不是說了，二寶是小貓，但咱們的小貓在哪兒？”
沒有！
暑假從老家回來到現在，二寶還是沒出現！
原因是沈青松說要講究緣分，不要特地買小貓，就像，咳，人懷孕一樣，講究緣分，如果緣分到了，上天會給他們送只小貓過來。這個歪理邪說竟然還得到了顧昭的支持，他竟然覺得很有道理，還說外面這麽多流浪貓，總有一個會撞到他們的面前。
既然兩父子意見一致，當初又說好了，顧昭是照顧二寶的主力軍，考慮這一點，顧細采納了父子倆的意見，隨他們所願，她也看看他們說的緣分到底在哪兒。
可快半年了，他們的緣分，連個影兒都沒有。
顧細：“你說奇怪不奇怪，竟然沒有流浪貓過來我們店裏討食。”
“咱們店裏衛生做得太好了，沒有老鼠，哪裏有流浪貓。” 沈青松一本正經道。
這個理由無法反駁。
顧昭跟著憂愁起來：“那咱們要不要繼續等下去？”誰都不知道他們心心念念的二寶現在在什麽地方。
“嗯哼，”顧細夾起一條炸小魚，“等著吧，既然說好了要等，那就等吧，可能我們的小魚做得還不夠香。”
這句話給了顧昭啟發：“我要不要帶著小魚出去走一圈？”
“可以試試？”沈青松都忍不住笑了，真有想法。
於是乎，在回家的路上，顧昭被塞了一袋子炸魚，他一邊走一邊吃，然後走到樓下，郁悶地發現還是沒有小貓聞到味道。
回到蘭景苑，他直接去了杜浩的家。
“你身上什麽味道，好香啊？”
顧昭無語地看著杜浩撲上來搜自己的身：好吧，可能這是他們找到的人形小貓。
翌日一早，沈青松載著一家人送鄧剛去火車站。
鄧剛撓頭：“其實不用這麽大陣仗。”他都不好意思了。
顧昭幫忙提行李：“剛子哥，聽說過年最多壞人了，我們不多點人，萬一咱們精心為奶奶和大伯母她們準備的東西被偷了怎麽辦？這麽多人，你一雙眼睛怎麽看得過來？我們得幫你掌眼。”
一說到壞人，鄧剛立刻緊張起來，認同了顧昭這番話，再也沒推辭。
顧細好笑，顧昭顯然摸清了剛子的脾氣和思維方式。
一邊向登機口走去，她一邊囑咐鄧剛要和沈青苗詳細說月供的事。雖然她在電話裏解釋過了，但沈青苗應該也很樂意再聽鄧剛說一遍。
現在因為沈青苗一家三口都還沒有G市戶口，之前說好了，先掛在沈青松名下，幸好G市現在還沒限購。
“你回去問問你姑姑，等丫丫上大學後，有沒有意向來G市發展，這樣他們能買社保，可以更快過戶，要不然就得等丫丫工作後直接轉到丫丫名下了。”
看沈青苗他們的意思，是想丫丫留在在G市的。
“嗯，好，小嬸，我都背熟了，保證一字不差。”
這事關系重大，涉及到錢財，鄧剛不敢疏忽，常常讓顧細說給他聽，然後他一句一句地背下來。
為此，他在電腦上看科目一的時間都縮短了，過年前最後一次考試還沒過，這次回去肯定要被奶奶媽媽姑姑耳提面命地訓了。
他可真是太難了。
鄧剛一個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男生想到這兒忍不住嚶嚶嚶，為什麽考車還要考試啊！
“記得不要在丫丫面前說。”顧細交代。
說到正事，鄧剛立即回神：“好，我知道。”
他妹妹現在絕對是全家人的保護動物，他不能惹。
喇叭傳來提示登機的聲音，鄧剛揮手：“小嬸，小叔，小昭，回頭見！”
“回頭見！”一家三口目送鄧剛走進登機口，離開機場，驅車到附近的一家著名茶樓喝早茶。
顧細：“好久沒在外面吃別人做的東西了。”自從開了餐館，他們都是早起忙自家的生意，吃的都是自家做的東西。
“那趁休息這段時間，我們多出去吃吃。”沈青松道。
他也心疼顧細每天都要進廚房，雖然料都是備好的，只需要她烹飪，但也還是會累。
“剛子的手藝合格了，能做一般的快餐，我現在已經輕松了很多。”她打算把剛子培養成餐館的大師傅。
“年後我們需要再招一個幫工，最好也會簡單做點菜，可以培訓一下。”
現在店裏，藍姨可以做腌菜鹹菜，手藝非常好，這些菜會作為免費小菜放在店裏，任由顧客自行取用。
剛子可以做簡單的炒時蔬還有番茄炒蛋之類的菜，顧細都嘗過了，培訓過了，味道沒問題，拿出去賣絕對不會被投訴。而剩下的肉菜就需要顧細動手。
多找一個人，加以培訓，將剛子炒菜的時間先縮短一點點，讓他能專心跟她學習做肉菜就行。
“等他什麽時候能看文字不頭暈，就能送去廚師技校，看看能不能得個文憑。”這是顧細對鄧剛的安排，剛子看起對做菜很感興趣，應該不會排斥。
“我看難。”顧昭不是潑冷水，而是真的對表哥閱讀文字的能力有充分的認知。
“剛子哥的科目一都還沒考過，您指望他能看文字不頭暈，我覺得這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 ”
顧細也不是非要剛子拿文憑，能拿到只是錦上添花的事，如果不能，那就隨緣吧，佛系一點，起碼店裏的廚師暫時不需要文憑。
剛子能做菜，應該已經滿足了他還有老家親人對他的期盼。
“之後就看剛子自己的吧，”沈青松看的很開，“我們能做的都做了。”
雖然不是在討論他的事，而是剛子哥的事，顧昭心裏還是暖暖的。他媽媽爸爸很有責任感，而老家的人也對他們好，大家都一起變好，有家人之間的真心和愛護，這樣的生活才更有奔頭。
每年春節放假，顧細一家三口和章檀一家三口都會聚會，住得近的好處就是可以一起出門。
過年哪裏都很熱鬧，這次章檀訂了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餐廳。
“來來來，碰一杯，讓我們一起慶祝章檀女士升職加薪！”顧細朗聲笑道，
包廂內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在女士紅、尋找最美五官女生、VXS美甲實體體驗店等一系列業績後，章檀終於升職！而且還是連升兩級，被總部賞識，當上了大中華區最高執行官。
章檀站起來，一手舉著飲料，一手往下壓了壓，搞怪地用了最佳女主角常說的話：“謝謝TVB，謝謝CCTV哈哈哈哈！”
“不是啦！”她笑道，“謝謝一直支持我的老公兒子，謝謝小昭你們一家人，特別是謝謝美麗的小顧，如果沒有你的主意和支持，我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顧細笑著搭茬：“最重要的是謝謝你自己，是你努力，很好地做出了效果，才有今天的成就，即便沒有我，憑借你對工作的奉獻，遲早有一天也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章檀笑得花枝招展，拉著顧細起來，非要喝交杯酒：“那我們相互成就！”
杜文彬和沈青松對視一眼，好吧，確認過眼神，兩人都不敢動手拉開。
顧細滿足地一口喝完杯子裏的飲料。
章檀重新倒上飲料，“來，慶祝細心餐館越來越紅火！財源廣進！”
顧細又開心地喝了一杯飲料，
明明是喝飲料，章檀卻喝出了酒的氣勢，再倒上一杯，“也慶祝孩子們期末考試獲得好成績！”
“我們顧昭厲害了，年級第一，杜浩也很不錯，年紀第388名，你老母親我真沒想到還能拿到這麽少的名次，在你初中時，我一度以為，以後你只會拿到這個分數。”章檀感慨不已。
杜浩不忿，站起來和自家媽媽對壘，一口幹飲料：“媽，所以說，莫欺少年成績差！”
說這話時，他心虛滴看了一眼顧昭，這次能有這個成績，全靠顧昭這個大佬帶他飛。
他不好意思地坐下了。
顧昭朝杜浩點點頭，現學現賣，說了和顧細同樣的話：“如果你不肯學，我跟你劃再多的重點也沒用。”他也不是只給杜浩一個人劃，也給班上的同學劃，願意學的，這次基本考得不差。
杜浩感激地拍拍顧昭的肩膀。
顧姨一家簡直就是他的神，一個做菜好吃，一個打游戲厲害，一個學習成績棒。
想到打游戲，杜浩往後一傾，越過顧昭，問沈青松：“沈叔，咱們什麽時候PK一下？”
現在沈叔家裏和他家裏都有電腦，他們不用跑到網吧啦，很方便。
沈青松輕咳一聲：“我現在真的比不上你。”
“我不信，你每次都這麽說，都沒和我真的PK過。”杜浩控訴。
顧細看好戲，拱火道：“快，說服你沈叔跟你PK一場。”
沈青松親昵地給了個顧細“等著瞧”的眼神，無奈道，“行吧，待會吃完飯回去和你玩，然後你會發現，我其實也沒你想象中那麽厲害。”
“誰說的，沈叔厲害！”沈叔是他的偶像，杜浩絕對不允許偶像這麽詆毀自己。
沈青松沒再多說，待會兒打了就知道了。
章檀沒有阻止，語重心長勸杜浩：“你平時也不要總是學習，可以玩玩游戲，出去做做運動，反正健康就好。”
杜浩一臉無語；“媽，別人家的家長都是勸孩子努力學習。”
他爸媽卻與眾不同，不對，還是另一對父母也是這樣，那就是顧姨和沈叔。
他們也不催顧昭學習，寒假別人都去補課，他們就去游泳，用沈叔的話來說，上次是暑假要跳水救人，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事，多掌握一些求生技巧不是壞事，所以他們還去了一個戶外露營俱樂部學習野外生存技巧。
搞得他現在想學習都沒時間學。
剛結束這個學期，他爸媽也沒催他學習。
唉，中考出事對他們爸媽的影響真的太大了。
可這樣，他反而渾身不舒服，更想奮起學習。他現在不用別人鞭策，自己很努力，也在這個過程中感受到了拼搏的樂趣。
“聽顧昭說，他表姐在鎮子上的中學更努力，每天學習十幾個小時，別人都那麽努力，我更加不能荒廢。”
他不想讓父母對他失望。父母對他的要求和願望太過純粹，而這份純粹，反而成為他前進努力的動力。
“我要努力學習，你不能給我洩氣。”杜浩鄭重宣布，
章檀嘖嘖兩聲，“長大了啊。”
杜文彬也詫異不已：“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可不是。”杜浩夾起麻團，一口咬下去，驕傲說出自己的理想，“我以後要當電競屆的蓋茨。”把興趣和愛好結合起來，賺多多的錢，然後快樂地花錢。
“蓋茨先生，”顧昭指著對方的嘴角，“你的嘴角多了一顆白色的痣。”
杜浩：……
簡直破壞氣氛！
兩個孩子打鬧起來，大人們搖頭失笑。
“杜浩說的顧昭表姐，也太努力了！”剛才聽杜浩說了一嘴，章檀不由感嘆。
“小鎮上的孩子出人頭地不容易啊，不過，她明年，不，是今年夏天就能成為一名大學生了，也算是苦盡甘來，得償所願。”顧細還是很看好丫丫。
“一定可以的。”章檀祝福道。
章檀抿了一口飲料，腦中突然蹦出一個想法，抓住顧細的手臂，激動道：“現在五官美麗女生活動告一段落，我想再弄一個有影響力的活動。你說，尋找最有才藝女大學生這樣的活動怎麽樣？我們不拘是漂亮的，還是在別的方面有才能，又或者像是你們家丫丫那樣，在學習上特別厲害的，我們也可以弄個知識競賽。”
“校園選秀？”顧細覺得章檀說的這個活動有點像是達人秀。
“選秀？我好像聽說過這個詞。”章檀琢磨了一下這個詞。
“類似於才藝選拔。”顧細道。
這個世界和她上輩子那個世界的發展有相同有不同，目前各大電視臺還沒推出現象級的選秀節目，說不定章檀這個主意能拔得先河，占下先機。
她仔細回想了下，發現在原先那個世界，眼下正是選秀熱潮發生的時間，最先舉辦的那兩屆快男超女，資本影響很小，影響力卻很大，可以說是真的從素人奮鬥成明星歌手，追逐夢想。
“我的建議是，一開始不要弄得太雜，你可以先攻某一個領域。”顧細委婉給出建議。
章檀的酒紅色美甲在桌上敲了敲，“我們是化妝品行業的，那當然是希望能有更多的機會表現我們的妝容，那估計還是得和娛樂圈掛鉤。”
“唱歌，演戲？”章檀想了想，現在很多明星都是演而優則唱，喜歡發唱片。
她目光閃閃看向顧細：“我比較讚成唱歌？你覺得呢？”
這和顧細想的不謀而合，“或許你可以找電視臺合作。”
章檀是個工作狂，立即拿出手機，翻了翻通訊錄，直接撥出一個電話，走到窗邊聊了起來。
杜文彬無奈笑道：“她真的說風就是雨，急性子。”
杜浩豎起大拇指：“我媽這勁頭，領導不給她升職那絕對是有黑幕。”
不一會兒，章檀眉飛色舞朝顧細拋了一個飛吻，興奮道：“剛好，我們G市電視臺也有類似的策劃，剛已經約好了春節後見面詳談，到時看看適不適合冠名讚助。”
“顧細，謝謝了！”章檀忍不住蹭了蹭顧細的臉，“又是從你這兒得到的靈感。”
顧細挽住章檀的手臂，建議道：“夏天搞比較好。”
她文藝道：”最炙熱的季節，空氣中都湧動狂躁的熱浪，大家急需要宣洩。”
“不過，從現在開始準備起來，畢竟還要預選。”
“暑假？對！”章檀語速興奮加快，“高考完的學生剛放假，正好有空，大學生也放暑假，我們下一季主打青春風，這正是我們想要抓住的客戶群體！”
“我們的主力是女生，當然是先做女生版，很好很好。”
顧細聽著章檀的分析，也跟著激動起來。
她也好久沒搞選秀了。選秀要真是弄得好，絕對不虧，畢竟誰能拒絕養成系的快樂呢？可以親眼見證喜歡的人一步步變得更優秀，更耀眼，給她投票的人都有一種與有榮焉的快樂。
和他們現在的養崽任務有異曲同工之妙。
顧細現在就開始期待起來了！
飯後，一群人轉戰家裏，看沈青松和杜浩PK。
沈青松揉揉手腕，有空他也會打兩把，實力還能保持住，但杜浩不是去了那麽久電競隊訓練嗎？實力也在增長，他估計打不過。
以前是覺得還有贏的可能，所以他不服輸，但現在他清楚自己的水平，坦然認輸。
輸給比自己水平高的人，不丟臉。
“杜浩，我真的有可能打不過你。”
顧細而這次也幫腔了：‘你沈叔贏得起也輸得起。沒有誰是永不會被打敗的，”
杜浩不相信，他一直視沈青松為超級偶像，不是那種技術特別好，但是心態特別好，策略特別好，指揮特別好的選手。
他知道自己在技術上的水平比不過職業選手，所以一直在沈青松這條風格上靠攏，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和青松一樣，在別的方面殺出重圍，大放異彩。
“我不信，這肯定是沈叔你放的煙霧彈。”
沈青松笑道：“‘待會兒比一比就知道了。’”
這會輪到杜浩猶豫了。
他希望沈青松輸嗎？不希望。可他又希望自己能贏，真是好矛盾。
不過，很快，游戲開始，他全身心投入進游戲當中。
四十多分鐘後，他松開鼠標，長長舒出口氣，笑道：“沈叔，你看，你贏了！”
他就說嘛，沈叔這麽厲害，他肯定贏不了。
沈青松問：“那你覺得你下次能贏我嗎？”
杜浩抿唇，其實剛才有個機會他能反殺，但他沒抓住，沈青松卻抓住了機會鞏固自身，這才贏下來。
他遲疑道：“有可能？”
“嗯，對，所以我們的差距在一步步縮小，”沈青松拍拍杜豪的肩膀，“小夥子，挺好，進步挺大，總有一天，你會打贏我的。”
杜浩有點不敢置信，他竟然可以打贏沈叔，這簡直像是活在夢中，他怎麽感覺這麽不真實呢？
他仰頭看向已經站起來的沈青松，再看看爸爸，他們的頭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有了幾根白發，而他比他們高了，看上去似乎能輕松地背起他們。可他小時候伏在爸爸背上的日子還歷歷在目啊。
杜浩摸摸下巴，一把跳到沈青松的背上。
沈青松下意識接住杜浩這個皮小子：“你呀！”
“沈叔，要不你還是收我為徒弟吧，我們把你的風格發揚光大，你就是我們門派的開山鼻祖，以後我們廣收弟子……”
杜浩想，不是的，他們雖然在年齡上已經老去，可他們依舊很厲害，和他不一樣的厲害，反正大家都很厲害。
他不願意看到父母和親近的長輩老去，不願意看到他們比不過他，他更喜歡開開心心地和他們打鬧，就像他小時候那樣。
他不想再和沈叔PK了。
贏了也沒意思，他更想一直追著沈叔跑。
假期很快過去，餐館重新開業。
顧細站在體重計上，掐掐自己的腰，“呼，幸好，沒重多少，身體狀態也很健康。”她每天都做運動呢。
“小嬸！”
顧細聞聲轉頭，鄧剛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從車上下來，這次是沈青松和顧昭去接人，她留在餐館看店。
“回來啦！”顧昭開心迎上去，第一句話就道，“剛子，吃得很不錯啊！臉都圓了！”
鄧剛摸摸臉，笑得憨憨的，沒辦法，奶奶和媽總覺得他餓。
“小嬸，奶奶和我媽給你們準備了好多東西！”鄧剛笑嘻嘻道，忙不疊卸下背上的背包，和沈青松、顧昭一起搬後備箱。
顧細：看出來了，幾個大男人都沒扛完。
餐館堆了一地的行李，幸好現在沒什麽人。
拆禮物是最快樂的事，鄧剛帶了自家做的玉米面，“奶奶說小嬸肯定喜歡，都是自家磨的，比外面賣的要好。”
一樣一樣又一樣，吃的最多，用的也有，鄧剛一邊分禮物一邊神秘兮兮道：“你們猜我回去見到了什麽？”
“看來你不僅帶回了禮物，還帶回了八卦，”顧細挑眉，催促，“快說快說。”
鄧剛幸災樂禍，“王海棠要和我爸離婚了。”
“這……”顧細詫異，“這麽快？不是才結婚大半年嗎？”
鄧剛一點也不喜歡這個爸，說起八卦來毫無壓力：“聽說是王海棠遇到了真愛，但我爸不同意離婚。他當初不是揚言找到了真愛嗎？這回該輪到他嘗嘗別人找到真愛的滋味了。”
鄧剛沒有半點同情，他至今還記得當時他媽媽聽到消息後掉的眼淚，一顆一顆的，落在地上。幸好，現在媽媽已經看開了，對他爸不在意，而奶奶也是站在他們這一邊。
“這可真是……”顧細也無語了，這就是循環相報吧，掛在嘴邊的真愛，能持續多久，真的難說。
“那後續呢？”她問。
鄧剛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離開的時候，我爸還想找我拿錢花，我頭也不回就走了，反正他現在打不過我，也不敢去打擾我奶奶和我媽媽。”
正如當初所說，從他爸爸走出那個家開始，他們就沒有關系了。
“你奶奶怎麽說？”顧細詢問。
“我奶奶更加不待見我爸，讓他自生自滅。”鄧剛好想賺錢，把奶奶和媽媽接到身邊，離開他爸。
他要更努力地工作！
和鄧剛一樣，藍春草也是笑著來開工的，但眼睛卻腫腫的。
顧細給開工紅包時，關心地問：“藍姨你這是怎麽了？”
“沒事，”藍春草揪著衣服，“我這是開心的。”
她迫不及待傾訴起來，“老板娘你不是讓我每個月只寄一兩百給我男人，說是我出到面前根本掙不了多少錢，穩住他嗎？”
“對。”顧細點頭，這的確是她的主意。
藍春草繼續道：“我按照你說的，把孩子的生活費寄給學校，和班主任說明情況。這個寒假，他們打電話和我說，他們現在每個月放一次假，但沒回家，留在學校繼續學習，等他們明年成年了，從學校畢業出來了，就幫我辦離婚。”
以前孩子也說過寧願她離婚，可她當時很惶恐，覺得這樣的念頭不對，拒絕了孩子。在她的意識裏，女人離婚就成破鞋了，老一輩都這麽說，她從小聽到大，從沒想到過要離婚。
可在細心餐館幹了這麽久，她也明白了好多以前不懂的事情。
墻上的電視機常年放電視，上面的女人活得特別瀟灑，她從沒想過女人可以活得那樣瀟灑。
隔壁的老板劉半月還給自己說前車之鑒，經驗之談，原來不是她一個人遇到壞男人。
她漸漸開始有了不一樣的想法。不是像老一輩說的那樣，真相是，女人離婚很正常。
和男人在一起，她要做很多活計，還被嫌棄，又沒錢拿。而她現在掙的錢能攢下好多，一個人過不知多舒服。
繼續和家裏的男人在一起才是耽誤她一輩子。
顧細聽到這個消息也很高興，“那就好，好好幹，好好攢錢。”
“我知道，”藍春草連連點頭。現在真的很好，有宿舍住，省了住宿費，平常也在餐館吃，她除了必要的生活必需品，還有寄給孩子的生活費，其他幾乎不用花錢。
“對了，藍姨，我們這兒要招多一個人，別擔心，你的工作還是不變。”顧細提前打招呼。
雖然知道不會影響自己的工作，藍春草還是有了緊迫感，她要繼續認字，爭取也可以幫忙賣東西、算錢。
老板娘都在學習，老板整天看報紙，鄧剛這個大小夥子整天念叨開車，就算是頭暈也忍著看書，小老板是個高中生，聽說全校第一，來到餐館除了幫忙，也是安靜學習。
她在這裏，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氛圍。以前村子裏的人，不是打牌就是侃大山，明明村子每家每戶都那麽窮，可幾乎沒有人想著努力走出去，大家都只種那幾畝地，餓不死就行，得過且過。更不會有人意識到學習可以改變命運，努力工作能讓自己生活的更好，似乎已經認命。
她來到大城市這麽久，最有感觸的一件事，就是不能認命。
周圍的人都在向上變好，為什麽她不能呢？她學會認字，算術，就能多做一樣活，就可以加工資！
就連門口貼的海報都說，做最美的你！唱最響的歌！
她要做最努力的自己！
不過，門口這個海報是怎麽回事？藍春草詢問顧細。
顧細燦爛一笑，“是個選秀電視節目，誰唱歌好就能去報名。”
章檀的手腳是真的快，她搞選－秀的快樂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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