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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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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眠不懂, 為什麽一遇上彥晟,自己的眼淚就止不住。

她哭的又慘又可憐,可男人並不心疼。

他掐住朝眠的下巴, 冷冷發問。

“是你把我從冷宮帶出來的,我早就說了讓你離我遠一點, 你不聽。你非要拼了命的對我好, 拼了命的要拽我出那片淤泥。”

“朝眠,你跑什麽?不是你給我的酒裏下了藥嗎?”

“是你把我變成這幅樣子的, 所以被我弄哭, 也是活該, 不是嗎?”

朝眠哭著搖頭,“不是的, 我那晚沒想過,不該是我。”

她話說的顛三倒四, 但男人還是聽懂了。

彥晟沒有什麽溫度的笑了。

“不該是你, 那會是誰?周英若嗎?”

他靠近少女的耳朵,去輕輕咬她的耳垂,力氣用的輕,就像情人間耳鬢廝磨那樣,卻叫身下的少女害怕的不斷的顫抖。

“只能是你,眠眠。”

這一晚好像很漫長,朝眠大部分是哭著的,沒哭的時候則是昏過去了, 他們在床榻上, 在桌子上, 在有周宴之痕跡的每一個地方。

“我不該那麽快殺了他的。”男人輕笑著開口。

“應該叫他來看看, 看看我們眠眠哭起來是不是跟小貓一樣。”

他拍了拍朝眠的臉, 力氣輕的像拍灰。

“是不是,眠眠。”

“如果他在看著,你要跟他說什麽?你要怎麽跟他介紹我?”

朝眠已經被弄的有些神志不清了,被彥晟這麽一激,她好像真的看見了周宴之站在門口,就穿著那身喜服,冷冷的看著屋內荒唐的場景。

她一面哭一面尖叫。

“不要,不要看我,不要。”

彥晟沒再說什麽,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朝眠很瘦,身後的蝴蝶骨突出來,她弓著腰,極細的腰肢被男人掐在手上。

“彥晟。”

在天光乍亮時,少女迷迷糊糊的靠在他的胸膛。

“你能放過我了嗎。”

男人沒說話,只是低頭去吻她的眼睛,她的睫毛,她的淚。

這一夜朝眠睡的很難受。

或許也不能稱之為一夜,等她被彥晟放過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她實在撐不住了才睡了過去。

她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她夢見自己剛剛遇到彥晟的時候,他可憐巴巴的一個人在搬柴火,她想上去幫幫他,可就在她往前踏出一步的那一瞬,天地崩塌,場景交換。

周圍紅燭紅綢,是自己在與周宴之大婚,而剛剛那個小可憐此刻龍袍加身,正臉色陰沈的提著劍來……

“啊——”

朝眠從尖叫中醒來。

她冷汗淋淋,驚魂未定,幹坐了好一會兒才略微晃過神。她轉頭打量了周圍的景象,是一片火艷艷的紅。

她有些絕望的閉了閉眼。

不是夢,是真的,彥晟真的找了過來。

他殺了周宴之,還要殺了她。

“嘎吱”門被推開了。

朝眠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

她擡頭去看來人,臉色不自覺的蒼白幾分。

是彥晟。

他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了一個白色的瓷碗,熱氣騰騰的。

“餓了吧。”

他仿佛沒瞧見朝眠驚慌的模樣一般,甚至還唇角帶著笑,語氣平淡,“給你煮了雞絲粥,暖暖胃。”

他坐在床角,把那碗粥端起來,吹涼了才餵給朝眠。

朝眠像是一個受驚的小兔子,紅著眼睛瞧著彥晟,想說什麽又不敢說,僵持半晌,終於低下頭去喝那碗粥。

粥熬的軟香濃爛,可朝眠卻如同嚼蠟。

吃了兩口,她終於忍不住的落淚,大顆大顆的淚珠吧嗒嗒滾落下來,瞧著就可憐。

“怎麽又哭了。”男人像是嘆氣似的,“眼睛不要了嗎?”

“這是,斷頭飯嗎??????”

朝眠抽抽噎噎的說出了讓男人啼笑皆非的話。

“或許是吧,看你表現。”

彥晟指了指這碗粥,“都喝光了,可以叫你晚點死。”

朝眠像是受了氣的小媳婦,可憐巴巴的捧著那碗粥喝了個精光。

只是喝了粥,男人還是不肯放過她。

彥晟拿出一個小瓷瓶,用十分平淡的語氣對她道。

“腿張開。”

朝眠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下意識的攥緊手裏的被子,小聲的“啊?”了一句。

“腿張開,上藥。”男人淡淡的重覆了一遍。

“不——不用。”朝眠終於聽懂了,她臉頰騰地紅了,只覺得一個小腦袋瓜都在冒著熱氣。

她不明白為什麽自己一個將死之人還要受這種折磨。

“我不上藥。”她可憐巴巴的開口。

彥晟垂下眸子,看著她,眼睛裏頭的顏色深濃一片。

“可以。”男人意外的好說話。

只是接下來的一句就叫朝眠又紅了眼。

“不想上藥就是說不疼了,可以繼續了?”

經過了荒唐一晚,朝眠很清楚這個繼續是什麽意思。

她含著淚沈默了。

男人也沒催他,手裏把玩著那個藥瓶,慢悠悠的等著她的答案。

半晌,少女垂著眼淚,掀開被子,沖男人微微張開了腿。

上藥的過程既羞恥又難以描述,等上好了藥,朝眠已經又哭過一場了,一雙眼睛蒙著水光,慘兮兮的。

彥晟拿著帕子擦著手,他動作很慢,像是要故意給朝眠看似的,慢條斯理的,一根根的去擦他的手指。

手指白皙修長,很難想象這樣的手指會做出剛剛的事。

朝眠紅著臉轉過頭不想看。

可下一刻,男人的指腹按在了她鎖骨的紅痕處。

“這個痕跡好眼熟。”彥晟說。

他盯著朝眠,露出一個惡劣的笑。

“是我留下的,眠眠。”

“在宮裏的那次,也是我。”

朝眠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哪裏有什麽小蟲子呢,都是我罷了。”

男人微微壓低聲音,“在漆黑的夜裏,是我推開你的房門,去抱著你,去吻你,你睡的很熟,甚至還會往我的身上蹭,還會來抱我的腰。”

朝眠立刻大聲反駁,“我沒有。”

她一邊流著淚,一邊鼓起勇氣控訴彥晟,“你變態。”

彥晟笑了。

他從善如流的道歉,“對不起,眠眠。”

他湊過去吻她的眼淚,“以後不會了,以後不必在深夜偷偷摸摸,我會光明正大的。”

光明正大的,堂堂正正的,在你身上留滿我的痕跡。

朝眠淚眼朦朧的想。

她不是就要死了嗎,她還有以後嗎?

不過在死之前,她得確認幾件事。

“彥晟,別的人——”她小心的去拽男人的衣袖,“秋水,張婆子,白阿麼,他們都是好人,你不會牽連別的人,對嗎?”

男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摸著她的頭發,漫不經心的開口,“我沒動那些人。”

朝眠心裏小小的松了一口氣。

“還有,周宴之。”她一提起周先生就又要哭,畢竟他沒做錯什麽事了,人又是那樣的溫柔,只是因為自己,才白白的斷送一條性命。

“你有沒有給他,收斂屍骨?”

彥晟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你覺得呢,眠眠?”

“他的頭顱如今應該還在喜堂的地上,你想去看看嗎?或者,我叫人把他的頭封在箱子裏,當做禮物送給你怎麽樣?”

朝眠臉色刷的白了,她又想起了昨日驚恐的畫面,身子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這麽怕。”男人低低的笑了,“那看來你也沒有很愛他。”

他一手慢慢摸著朝眠的脖頸,像是在逗貓一樣。

“我帶你去看個好玩的。”

在朝眠心裏,已經將彥晟劃分到變態瘋子的行列中,她並不覺得,他真的會帶自己看什麽好玩的。

可她也沒有什麽拒絕的權利。

她身子酸軟的厲害,兩條腿幾乎都不是自己的了,她顫顫巍巍的走了兩步,只覺得自己像是童話故事裏的美人魚,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

彥晟大概是嫌棄她走的慢,沒等兩步,就將她攔腰抱起來,大步往外走。

穿過回廊,彥晟帶她到了一個偏僻房間的門口。

他將朝眠放下來,輕輕在她耳邊道。

“去推開門。”

朝眠不想去,她像是有小動物的直覺一般,知道屋子裏不會是什麽好東西,可男人就在身後,並不給她退縮的權利。

她只能硬著頭皮,去推開了門。

“嘎吱——”破敗的門發出悠長的聲音。

屋子裏很暗,有一股很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叫朝眠差點吐出來。

她顫顫巍巍的往裏面走。

外面的光晃進來,屋子裏的景象一點點清晰。

朝眠的臉上的血色一點點的褪盡,她楞在原地,驚恐的看著這裏的景象,仿佛窺見了書中的地獄一般。

是少女爆破的肢體,有的腐爛了,有的只剩下白骨。

她們被擺成扭曲的姿勢,用粗布麻線吊著,像一個個提線木偶一般。

男人慢悠悠走進來。

他拿起桌子上的兩個燈籠,熱情的給她介紹。

“這是人皮燈籠,應當是周宴之做的。”

“眠眠,你還記得你之前也要我去畫燈籠嗎?”

朝眠只覺得腿軟的厲害,她下意識的想後退一步,卻撲通跪倒在地上。

“周宴之殺了很多人,他喜歡殺少女,將她們做成木偶,做成燈籠,眠眠,你猜一猜,你會是他的第幾個燈籠。”

男人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我們眠眠,真的好可憐。”

他蹲下身子,去揉了揉朝眠的頭發,感受少女身子的顫抖,他的手一路向下,摸過她纖細的脖頸,摸過她幾乎呼之欲出的蝴蝶骨。

“就在這裏。”他壓低聲音,陰森森的開口。

“用利刃劃破你的皮膚,將你做成燈籠。”

“不要,不要!”朝眠終於哭出了聲,她聲音沙啞的可怕,明明知道所有的恐懼都是面前男人給予的,卻還是下意識的撲到他的懷抱裏。

男人一手抱住小姑娘,微微勾了勾嘴角。

“只要眠眠乖乖跟我回宮,乖乖戴上我的金鎖鏈,我就不會將眠眠做成燈籠的。”

他低聲哄著。

“好不好,眠眠。”

作者有話說:

專欄放了一個耽美《重生後養成了死對頭》,感興趣的寶子麻煩去點個收藏。

狗子就是喜歡嚇唬女鵝他好壞嗚嗚嗚嗚,要回宮啦,我們眠崽最近快被搞死了。好慘的女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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