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長劍，緩步走到智淵身前，蹲下身，揪著智淵的耳朵，迫使他直起身來：“臭小子，我對你一再忍讓，你卻變本加厲，仗著自己修為高，以為誰都不如你？”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智淵疼的面部扭曲：“前輩快松手，松手！”

凜如霜並沒有松手的意思：“知道錯了？錯在哪兒了，說來聽聽！”

智淵想了想：“我，我不該對您不敬，不該處處與您為難。”

凜如霜瞇眼問道：“就這些？”

智淵哭喪著臉：“不然呢？”

凜如霜面色冷下來，松開手，站起身：“如果受你欺負的不是我，而是比你修為低的仙者，是不是你的所做所言就理所當然了？”

智淵捂著耳朵低下頭，意識到了自己錯在何處，不敢再看凜如霜。

凜如霜轉過身去，聲音嚴肅：“仙者的修為，是為了守衛仙界、護佑蒼生，不是為了耀武揚威、攀比高下。無論修為高低，皆該一視同仁、相互扶持。你若一直抱著現在的態度修煉，即便今後修有所成，也不會有太大成就，甚至有極大可能會墮仙成魔。我言盡於此，今後該當如何，由你自己去判斷。”

隨即，對眾仙者說了句：“諸位繼續論道吧！”

轉身，走下了比武場。

茉兒迎上前去，拉著凜如霜的手臂：“姑姑，你昨晚怎麽不聲不響的就離開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凜如霜寵溺的一笑：“我若不走，你們如何發揮潛能登上證道臺？”

意縹緲與陌逍遙、佐焰、玉笙，亦是走了過來。佐焰、玉笙二人興奮之情難以言表，對凜如霜抱了抱拳：“隱龍君，久違了！”

凜如霜點頭回禮：“久違了！”

陌逍遙站在一旁笑著，雖未言語，但熱切的目光，已表達了與凜如霜重逢的欣喜。

意縹緲上前一步：“你去哪兒了，怎麽現在才來？還穿著神君的衣服，是故意模仿神君遲到的本事麽？”

凜如霜目光稍有黯然，強作笑意：“我是特意去換上他的衣服。若不是因為我，此次證道大會，怎會沒有他？”

提起蕭雲賦，原本相聚的喜悅氣氛，變得沈重起來。

“所以，你是替他來的？”意縹緲嘆道：“都過去這麽多年，神君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傷心，你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他自私的把一切都丟給我，我又何必考慮他的感受？”凜如霜擡手喚來傾夜寒蕭，笑意轉為苦澀：“這些年帶著傾夜寒蕭，走遍大江南北，只當是在替他活著。我倒希望他看得到，讓他看看心如刀割、萬念俱灰的人，是如何渾渾噩噩的活過了這麽多年。”

說完，收起心緒，揚唇淺笑。只是眼中，隱約有淚水在打轉：“不說這個了。今日久別重逢，該開心才是。”

意縹緲點頭：“你說的對。對了，以你的修為，該上論道席吧？方才遲遲不見你來，醫神都等的急了，你快去看看他吧！”

凜如霜將九天龍吟劍化去，擇了旁邊一塊石頭坐下：“慚愧！我尚未飛升，不能上論道席。”

“怎麽會？”

幾人都感到不可置信。當初蕭雲賦將修為盡數傳給凜如霜，凜如霜擁有了蕭雲賦的強悍功法，怎會過了千年還未飛升上神？

對此，凜如霜也是深感無奈：“法力雖強，卻一直有一層屏障，若不能修成冰心訣，便無法突破這屏障。我已將冰心訣修至最後一階，卻在最關鍵之處遭遇瓶頸，無法領會其中精髓。”

陌逍遙蹙了蹙眉：“之前你是火之元尊，修習冰心訣難免受到阻礙。可如今身負水靈尊精元，理應十分順利才對。”

凜如霜搖頭：“修習冰心訣與自身體質並沒有太大關系，一點點困難，都是有辦法解決的。但若天資不足、領會能力欠缺，倒是真的練不成。”

在幾人說話間，高處論道席的兩位上神，可是有些坐不住了。

雄山證道大會乃是仙界盛會，規矩是不能破的。論道席是上神的尊位，代表的是仙界的尊卑有別，因此，凜如霜上不來，他們也不好下去，因為若躍下論道席，等於放低了身份，有損上神威嚴。

如此，便只能等到證道大會結束，離開雄山之後，再與凜如霜敘舊了。只是當下，這時間竟變得如此難熬。

下方的論道和比武仍在繼續，叫好聲熱鬧不斷。人群之中，幾大門派的仙者聚在一起，暢聊著四大門派從古至今的輝煌歷史。

不過這番談話，起初還十分和諧，慢慢的，就有些不太對勁了。

“要說明月巔，遠古之時在仙界的地位，那可真是居高不下，沒有哪個門派能比。可如今，四大遠古之神魂散的魂散、隱世的隱世，明月巔就只剩下清念仙尊，而且他的精元正日漸衰弱，若明月巔再不出個厲害人物，那這四大門派之首的地位可就不保嘍！”

說這話的是一位七絕殿弟子，那副得意洋洋的神情，似乎很樂於看到明月巔沒落，有些幸災樂禍。

對他此言，一位初雲山弟子卻不太認同：“明月巔不是有星暉嗎？他可是如今仙界除了幾位上神尊者之外，修為最高之人。年紀輕輕，便擁有化神修為，依我看，只要有他在，明月巔不僅不會沒落，還有可能再現遠古時期的輝煌。”

“倒也未必！”另一位初雲山弟子道：“修行之路充滿各種危險，難保誰會遇上什麽事。很多劫數都是避之不及的，從古至今，有多少仙者在修仙的過程中魂散？況且他現在不過化神期，想接管明月巔，怎麽也要突破渡劫期吧？到那時，也許明月巔已經沒落，根本就來不及。”

一旁的靈山弟子接下話來：“青雲壇近些年在逍遙仙尊的帶領下人才輩出，若是明月巔不在四大門派之列，想必補上這個位置的便是青雲壇了。”

“是啊！哎，你們說，下一個四大門派之首，會是靈山還是初雲山？”

靈山弟子挺了挺胸膛：“我們師尊可是這世間唯二的上神之一，若說四大門派之首，當然非我靈山莫屬。”

“這話不對，”初雲山弟子聽不下去了：“我初雲山有南北兩宗，兩位掌門仙尊也都是如今的仙界砥柱，不管是論資歷還是論成就，這四大門派之首，都該是我初雲山！”

七絕殿弟子亦是深感不悅，蹙著眉頭：“你們說的，好像沒我們七絕殿什麽事兒似得！同在四大門派之列，我七絕殿可不輸你們！”

靈山弟子道：“嘁！得了吧！你們的錦繡花尊，可是個有墮仙印的人。劍絕莫沁，也不過初初升至大乘，聲望和資歷，都是跟我們沒法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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