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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情不知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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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賦和未央在苦尋多時之後,終於找到了密林之中那方有結界護守的山洞。二人齊力運功,輕松將結界破除,隨即謹慎的走進了山洞。

讓他們感到失望的是,一路尋到山洞深處,也沒能找到一點有價值的線索。最後,二人來到那方密洞,見了洞內石壁上烈火燒灼過的痕跡,未央道:“看來她剛剛離開不久。”

蕭雲賦的目光在洞內掃了一圈,隨即落在一旁地上斷裂的捆仙索上。走過去將捆仙索拾起,攥緊:“她竟用內力強行破開了捆仙索,真是太亂來了。”

未央搖頭嘆道:“她一向都很亂來。現在她一定傷的很重,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她。”

蕭雲賦點頭:“朝七絕殿方向,一定沒錯,走!”

然而,方向雖是正確無誤的,但他們一路尋去,卻只找到了事發地的滿地血跡。

蕭雲賦蹲在地上,指尖輕觸那尚在溫熱的血跡,只覺懊惱不已:“霜妹……”

未央站在他身後,看著此處散落的血跡,不甘的握緊雙拳。

隱龍山,蓮兒站在青峰臺上,看著山路上緩步走來的蕭雲賦,笑著迎上前去:“神君,您來了!山主呢?”

蕭雲賦好像根本沒有聽到蓮兒的話,深情木然,徑直從蓮兒身邊擦過,走到現世壁前。

邱玉白和未央先後飛來,在青峰臺上落下身形。三個人就這麽站在蕭雲賦身後,看著他傲然卻落寞的背影,一言不發。

氣氛沈靜了許久,忽見蕭雲賦握緊雙拳,猛地擊向面前現世壁,竟是將這固若金剛的現世壁擊出了一個拳印,但在拳頭與現世壁相接之處,滴滴鮮血順著現世壁上精致的花紋流淌而下,讓身後三人心頭一提。

強者如他,卻連心愛之人都保護不了,明知事情正在發生,他卻只能看著等著,這種煎熬,比死還難受。他真是恨不得替凜如霜經歷這血塗之劫,可惜現在,連凜如霜在哪裏都不知道。

未央走上前去,拍了拍蕭雲賦的肩:“別太擔心了,會沒事的。”

邱玉白嘆了口氣,轉身俯瞰隱龍山無邊風景,目光卻是空洞得很:如霜,你到底在哪兒?

多日後。

時進深冬,天空洋洋灑灑的飄起大雪,將山村內外覆上一層雪白。

這場雪,直下到沒了腳踝的深度才終於停下,雪停了,太陽出來,村民們紛紛執起掃帚,出門清掃屋前院內的積雪。

這村子不大,位於東離山下。傳說東離山是月華殿那上神的得道之地,因此在世人眼中,東離山就成為了一處神聖之地。在此安居的村民,更是對那傳說中的上神有著崇高的敬仰。

天氣寒冷,又是剛剛晨起,村中家家戶戶的煙囪都升起裊裊炊煙,唯有村子西側的小院,積雪厚厚的堆著,屋中更是連堆炭火都沒有,凜如霜剛剛睜開眼睛,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阿嚏!”

這個噴嚏,牽起了她渾身的疼痛,疼的她五官都快變了形,忍不住低聲嘟囔了句什麽。

但緊接著,她呼吸一滯,猛然想起:我還活著!

轉頭打量著身處的屋子,這是間再簡單不過的民宅,門窗已經有些老舊,屋子也不大,但還算整潔。屋內沒有多餘的擺設,只一張床一張桌,還有兩個看起來隨時都會散架的木凳。

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棉被上打了很多塊補丁,幾乎將棉被原本的料子覆蓋。凜如霜試著想將這棉被掀開,這被子雖然暖和,但實在太厚,壓得她喘不過氣。

這時,門外響起腳步聲,一名黑衣男子端著一碗湯藥推門走了進來:“醒了?”

這聲音冰冷的,好像要將人凍成冰塊一樣。凜如霜聞聲,擡頭看了看此人。

只見他一身黑衣華麗卻不失低調,腰系墨色錦帶,身材高大勻稱,特別是那一雙腿,又長又直,端著藥碗的手亦是白皙修長、骨節分明,一頭長發由墨色發帶高高束起,額前一縷發絲隨意的垂至下顎,幹凈利落,又帶著些瀟灑不羈。

這男子的顏容更是不凡,蕭雲賦已是公認的天下第一美男,眼前這人,較之蕭雲賦竟毫不遜色。只是這張臉和這目光,冰冷的毫無感情。不小心對上了男子的眼睛,凜如霜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從心底覺得,以前是誤會了蕭雲賦,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墨君華端著藥碗走到床邊,將藥碗遞上前去:“起來喝藥。”

凜如霜怔了怔:按照江湖套路,這種情況下,難道不該是他親手餵我服藥嗎?

雖然心裏是這麽想,但以凜如霜的性子,若是墨君華當真要餵她服藥,她反而會不習慣。於是她忍住渾身的疼痛,撐著坐了起來,接下藥碗。

待凜如霜將湯藥喝完,墨君華接下空碗轉身便走了出去。看著關閉的屋門和空蕩蕩的屋子,凜如霜甚至懷疑,剛才是不是她出了幻覺?真的有人進來過嗎?

不過,墨君華剛剛出去片刻,便又開門走了進來,手上拿著一套衣服丟在桌上。凜如霜這才留意到,自己身上竟只穿著貼身衣物。下意識的擡手護住胸口:“我的衣服呢?”

墨君華道:“扔了。”

“是你幫我脫的?”

“不然呢?”

說罷,轉身又是走了出去。

凜如霜擡手揉了揉額頭,若不是看在這個人救了她一命,她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扇到東海去。

起身下床,將桌上衣物穿好。只是這套衣衫,穿在她身上實在有些寬大,好像小孩子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樣。且這衣衫上的氣味清清涼涼的,定是墨君華的衣服無疑。

穿著這套衣衫,凜如霜只覺得渾身不自在。不過當下她也顧不得這些,忍著傷痛走出屋子,卻沒找見墨君華的影子。

院子裏白雪皚皚,雪上光潔的沒有半個腳印,他應該沒有離開才對。凜如霜疑惑的走到院子裏,這時,墨君華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要去哪兒?”

凜如霜循聲看去,墨君華正慵懶的坐在屋頂上,一身黑衣與屋頂的白雪相映,畫面格外好看。

“謝謝你救了我一命。”凜如霜抱拳道:“請問我昏迷了多久?你救我時,可有看見我娘?”

墨君華冷冷道:“十三天。你娘,已經死了。”

昏迷之前,凜母就已經氣絕在凜如霜懷中,凜如霜自然知道凜母已經過世的事實。但當下,仍是無可避免的感到痛心。緩緩放下雙臂,滿目憂傷:“她的屍身呢?”

墨君華道:“葬了。”

“葬在何處?”

“此處西行,山中風水之地。”

凜如霜立即轉身,想要去尋母親的墳墓,卻聞墨君華又道:“你傷勢很重,走不了那麽遠。”

凜如霜回身看向他,抱著一線希望問道:“我想去看看我娘,你能幫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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