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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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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疾飛,片刻功夫,身形已經落至祠堂院中。

原本整潔的院子,現下已經是一片狼藉,顯然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打鬥。凜如霜心頭一陣發緊,連忙沖進屋內,急切的尋找母親的身影。

屋內到處血跡斑斑,桌椅和祖先的牌位都已經被掀翻打碎,亂的不成樣子,門窗也破損的瞧不出本來面貌。隱秘的密室處,石門已經被破壞,密室中的九天龍吟劍也已不見了蹤影。凜如霜看著腳下血跡,心中隱憂越來越濃重,是否母親已經遭遇不測?可任她尋遍了祠堂內外,卻沒能找見凜母的蹤跡。

情急之下,凜如霜只能擴大尋找範圍,可直到將整個凜月山莊搜了個遍,依然沒有凜母的影子。

悻悻的回到凜月山莊正堂,跪在凜長空身邊,垂著頭,黯然閉目。

無助、絕望,這種感覺,較三年前遭逢重傷時更有過之。

自小拼命修煉,以為只要足夠強大,就能保護身邊的人。卻原來,即便刀劍在手、天下無敵,也還是有太多力不能及。

睜開眼,含淚看著凜長空。這個高大偉岸的男人,她敬仰崇拜的父親,就這麽靜靜的躺在這裏,一動不動,毫無生氣。

多希望他能睜開眼,喚她一聲霜兒,哪怕是嚴厲的訓她一頓,哪怕再與她說那一句“我凜家,沒有凜如霜此人”。

可他再也不會醒來了。

隱約瞧見,凜長空手中似乎握著什麽東西。凜如霜試探著掰開他緊握的拳頭,隨即,淚水瞬間奔湧而出。

凜長空手中握的,竟是一塊桃花糕...

這桃花糕,被凜長空的鮮血浸透,鮮紅的刺目。凜如霜將染血的桃花糕握在手中,伏在凜長空身上,痛哭不止。

“爹,是霜兒不好...您怪霜兒嗎?霜兒知道錯了,知道錯了...”

大門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大門被推開,一行人自外跑了進來。看到院內慘狀,領頭的凜若蘭、邱玉白皆是一驚,隨即急急跑進堂內。

凜如霜緩緩擡頭,看了眼來者,擦去淚水,站起身。

凜若蘭瞪大了眼睛看著凜如霜,隨即,目光轉向躺在地上的凜長空:“爹!”

大叫了一聲撲上前去,搖晃著凜長空的屍身,哭喊道:“爹,您這是怎麽了?您快醒醒啊!”

緊接著,目光在堂內掃了掃,落在不遠處蘇嬌娘的屍體上。跌跌撞撞的起身跑過去,抱著蘇嬌娘的屍身痛哭不止:“娘!娘您怎麽了?別離開若蘭啊!娘...”

看著凜若蘭痛哭的模樣,凜如霜亦是心痛不已。同樣失去了摯親,悲慟之情一般無二。可凜若蘭哭著哭著,忽然間起身拔劍,朝著凜如霜怒沖而來:“凜如霜,我這就殺了你,為爹娘報仇!”

凜如霜不躲不閃,連看都未曾看她一眼,只啟唇念咒,在周身布下護身罩。

凜若蘭的劍刃還未等靠近凜如霜,便是被這防護罩連人帶劍彈飛了出去,邱玉白連忙大步上前,將她扶住。

看著眼前這個凜如霜,還有凜月山莊血流成河的場面,邱玉白深感難以置信。擡眼看著凜如霜,搖頭問道:“如霜,真的是你做的嗎?”

凜如霜閉目不語。不是她不想解釋,而是當下情況,她根本就沒有解釋的餘地。

想了想,凜如霜反問道:“你們為什麽會來這裏?”

未等邱玉白應聲,凜若蘭含淚怒道:“有人去落玉壇傳訊,說隱龍君要血洗凜月山莊,我與玉白哥哥就立刻趕來這裏...凜如霜,你怎會如此狠毒?”

“那傳訊之人,你們可認識?是何人?”

“那名初雲山弟子,剛報完信就死了,死前親口說是你殺了他,你又何必裝傻?或者,你沒有想到他會活著去落玉壇報信吧?凜如霜,我知道你法力高強,我殺不了你。但初雲山弟子死在你手上,初雲山兩位仙尊是不會饒了你的!”

凜如霜垂眸一嘆。

人證物證俱全,擺明了是有人故意陷害,看來兇手的目的不僅是九天龍吟劍,還有她凜如霜。

如此周全的布局,對手定不簡單。能輕而易舉的殺掉凜月山莊所有人,更證明兇手法力之高強。這一次,她是碰上強敵了。

無論如何,她都必須盡快找出兇手。九天龍吟不知下落,凜母生死不明,事情刻不容緩。

只是當下除了那些留下靖海狂濤劍痕的屍體之外,根本沒有一點線索可供追查。兇手做的天衣無縫,到底要從何處下手?

理了理思緒,凜如霜搖身化為赤色火焰,飛身離開凜月山莊。

明月巔,四大修仙聖派之首,坐落於月齡國與凜月山莊之間的群山之中。

山巔廣場,上千名明月巔弟子整齊的候在四周。懸浮的高臺上,蕭雲賦與幾名尊神,正在緊張議事。

“還沒有消息嗎?”蕭雲賦蹙緊了眉頭,眼中滿是擔憂。

自凜月山莊慘遭滅門之後,凜如霜就一直不見蹤影,當下已經失蹤了五天。這五天,掛心於凜如霜的去向和安危,蕭雲賦沒有一刻能安下心。

“仙界發動這麽多人都找不到隱龍君,她究竟是出了事,還是避罪不出?”

說話的是一位白衣老者,滿頭鶴發,仙風道骨,無論神態舉止都盡顯威嚴。這老者,正是明月巔掌門,清念仙尊。

站在蕭雲賦身側的一名樣貌嬌媚的紅衣女子幽幽道:“她隱龍君會出什麽事?想必是知道我們在找她,自己躲起來了吧!”

此女,便是七絕殿三邪首之一,血牡丹。

未央靈尊搖頭一嘆:“竟一口氣殺了這麽多人,其中還有她的家人。這隱龍君究竟是怎麽了?”

血牡丹冷哼了聲:“你別忘了,她曾經用一把劍就鬧的菩提門天翻地覆。隱龍君本就不是個十足的正道之人,她的事跡,想必在場各位也都聽了不少,我真是不知道,還有什麽事是她做不出來的。”

“邪首言重了。”蕭雲賦目光微冷,似是時時拒人於千裏,說話的語氣不怒自威,比起面對凜如霜時的溫潤柔和,簡直判若兩人:“霜妹是貪玩了些,偶爾使使小手段,也都是教訓心術不正之人。那菩提門的所作所為,諸位也都清楚,霜妹與菩提門不合,亦不是毫無緣由的。”

“神君這是護短了?”血牡丹揚起唇角,勾魂攝魄的一笑:“我們都知道,神君您與隱龍君的關系頗不一般,可是這次凜月山莊的血案,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隱龍君就是兇手,您身為神君,可莫要感情用事啊!”

蕭雲賦轉身行至高臺邊緣:“此事疑點重重,尚有待追查,諸位莫要過早下定論。如果有霜妹的消息,還望盡快傳訊與我。”

說罷,身形虛化為片片白霧,朝隱龍山方向飛去。

“霜妹,你到底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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