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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蟲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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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宿陪了雌蟲很長時間才從房間裏走出來,誰知剛關上房門,就看到鄒閱也從自己的房間裏走了出來。對方並沒有看他,只不過是下來倒了杯水。

剛才他只看了一些關於雄蟲的資料,郝宿在客廳的時候又將範情有關的信息仔細看了一遍。

半個月前,身為上將的軍雌接到了命令,要前往北邊執行任務。不過這次的任務並不順利,以至於盡管範情帶了許多軍雌,最後也還是重傷而歸。

消息一開始是被封鎖的,可不知道是誰在網上將範情送往醫院搶救的照片發了出來,並直言對方恐怕活不下去了。於是這才引發了更大範圍的探討,上面的蟲不得不將範情遇險的消息公布出來。

嚴格來說,範家的背景跟郝家、鄒家並不是一路的,前者從政,後兩者從商。不過軍隊的領頭蟲都少不了諸如郝、鄒這些大姓的支持。

範情身為範家的軍雌,自來便受到最嚴格的教育,擁有遠超其它軍雌的能力。因為長得過於漂亮,平時並不怎麽出席宴會,真正能夠見到他的蟲很少。

鄒閱之前看的那張範情的照片在網上流傳度很廣,郝宿在搜索範情的資料時同樣看到了。

軍雌穿著最禁欲的制服,兩只手都戴了白色的手套,偏偏手上又拿了一杯酒,紅酒將禁欲氣息破出了一絲縫隙,顯出一種格外的惑人意味。然而他的表情又是那樣的冷,眉頭略微壓下,逼迫的威勢就撲面而來。

在觥籌交錯的場景中,他是那樣眾不同,光是看著就讓蟲感到十分帶勁。

雄蟲恣意玩樂,向來都作威作福慣了。他們不喜歡那種冷硬的軍雌,可同時又喜歡將這種軍雌踩在腳底下,看到他們跪在自己的面前,尊嚴盡折的模樣。

當年這張照片流傳出去不久,就有不少雄蟲提出想要娶對方為雌君,甚至還有雄蟲提出想要範情當自己的雌侍。可惜那時候範情剛好升為上將,有權利選擇雄主,這些雄蟲一個都沒得逞。

郝宿將網上那張照片放大了一點,單獨又看了一會兒。

裏面的軍雌瞧著就有一股陰狠戾然的味道,想必平時的手段也很是雷厲風行。跟照片裏的軍雌相比,現在待在家裏的雌蟲完全就是一塊糖糕點心。

當然,糖糕點心不說話的時候也還是挺能唬人……蟲的。

他唇角微彎,動了動手,不知道寫了什麽程序出來,下一刻照片底下一些充滿汙穢的話就不見了。

做完這些以後,郝宿又試著給一家圖書館投了一封簡歷。

這是一家十分出名的圖書館,幾乎囊括了這個世界所有的知識。且管理員的選拔條件十分嚴苛,考核難度也非常大。

如果說軍雌成為上將以後擁有選擇雄主的權力,那麽在這裏工作的雌蟲晉升到了LV10的話,同樣擁有這個權力。從這一方面,也能看出這家圖書館的地位了。

郝宿在將簡歷投遞出去以後就沒有去管它了,如果那邊有意向的話,會直接打電話過來。

這裏的雄蟲很少,或者說不怎麽會有雄蟲願意在吃喝不愁的情況下主動去工作,因為對於他們來說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只要找到一名雌蟲,他們就會有一個免費的勞動力。

雌蟲所有的蟲幣與資產在嫁過來以後都隸屬於雄蟲,就算是他們自己想要動用這些東西,也都必須得到雄蟲的同意。

另外雌蟲在工作中賺到的蟲幣同樣是全部屬於雄蟲的,如果被發現他們敢藏私房錢的話,後果會很嚴重。

首先是會面臨雄蟲的指控,被拉到訓誡室處以鞭刑。等回到家以後,還可能會面臨雄蟲的二次懲戒。

關於郝宿給帶回來的雌蟲洗澡這件事,無論是尼森和鄒耀都不知道,如果他們知道的話,說不定就不會留下雌蟲了。

就算是極具蟲格魅力的尼森,也都沒有讓雄蟲來伺候自己這樣大膽的想法。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郝宿見雌蟲沒有下樓,還以為對方沒醒。誰知打開房門一看,就見到雌蟲在裏面哭得淚眼汪汪的。

他也不說話,臉上沒什麽表情,就是怎麽瞧怎麽可憐。

雌蟲坐在床上,身上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衫,睡了一覺的緣故,被扯到背後的領子又恢覆了原樣,胸口敞開了一大截。居高臨下地看過去,甚至都能看到明顯的兩點。

及肩的頭發也有些亂,耳朵上方往外翹出了一縷。

此刻眼睛紅紅的,鼻子也紅紅的,不知道這樣躲在裏面哭了多長時間。

見到郝宿開門,雌蟲一下子就從床上跑了下來,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好像生怕面前的雄蟲不見了似的,一把將他抱住了,腦袋也要緊緊地埋在他的脖子裏。

不等郝宿開口,就聽到雌蟲帶著點害怕的聲音響起,同時更多的眼淚也落到了郝宿的皮膚上。

“雄主,你不要我了嗎?”這是他第一次開口說這麽長的話。

郝宿把他從交易所買回來了,還看過了他的身子,理所當然就是他的雄主。雌蟲語氣傷心,連身體都在因為害怕而發抖。

他以後都不要睡了,要時時刻刻跟在雄主身邊。

雌蟲明明記得臨睡前雄主還陪在他旁邊,眉眼都像是摻了春風一樣,可誰知道一覺醒來以後房間裏就只剩下他一個蟲了。

他以為郝宿不要他了。

如果郝宿不要他的話,他應該怎麽辦?

雌蟲什麽都想不出來,他滿腦子都是郝宿,想著想著就哭了,越哭越難過。

已經對蟲族背景有所了解的郝宿對雌蟲口中的稱呼並不陌生,他將抖得厲害的雌蟲輕輕抱住,手掌撫著對方的後腦。

“我沒有不要你。”

這話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雌蟲的焦慮和不安,對方抖得並不如剛才那麽厲害了,但眼淚還一直流著。

也不知道那麽兇狠的軍雌怎麽就這麽愛掉眼淚,郝宿替他將眼淚擦幹凈,看著他的眼睛又說了一遍。

“我沒有不要你,也不會丟下你。”

“可是,我醒來,你不見了。”

雌蟲話講得有點不連貫,只有一些才學會說話沒多久的蟲崽才會如此。郝宿表情不變,將他的領口往後背拉了拉。

“那是因為我出去了,下次要是發現我不在的話,可以打開這個房門去找我。如果找不到的話,就問家裏的亞雌,他們會告訴你的。”

“真的嗎?”已經相信了郝宿不會丟下自己的雌蟲依賴地拉著對方的袖口,眼睛殘留著水光問道。

“真的。”

“還有,情情知道雄主是什麽意思嗎?沒有結婚的話,是不能這樣叫我的。”

郝宿意在糾正雌蟲的稱呼,可對方聽到他的話後卻突然紅了紅臉,而後也不回答他的問題,繼續把郝宿抱住。

“我喜歡雄主。”

雌蟲現在的思維方式完全是一根直線,不能根據郝宿的話發生轉移。只要是他認定的事情,一時半會也都沒辦法改變。

他好像又在抱著雄蟲撒嬌,只有會撒嬌的雌蟲才能得到雄主的喜歡。

說完那句表白一樣的話,雌蟲又緩緩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郝宿。這回他舔的是郝宿的脖子,上面有一些他弄上去的眼淚。

負責給雄主清理也是他應該要做的事情之一。

他舔得半分技巧也無,根本稱不上是勾引,反而還弄得有些發癢。

郝宿沒有讓雌蟲繼續下去,將他翹起來的那根頭發往下壓了壓,又往對方耳後別了別。

“該吃飯了。”

他說的是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卻不知雌蟲究竟腦補了什麽東西,沾著水珠的眼睫顫了一下,然後拿自己的臉蹭了蹭郝宿的肩膀。

從被郝宿帶下樓,到坐到客廳裏吃飯,雌蟲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客廳裏還有尼森和鄒耀,以及鄒閱,面對這三位的時候,雌蟲還像是在交易所中郝宿第一次看到對方那樣。又冰又冷,絲毫沒有因為他們跟郝宿有親屬關系而軟化態度。

在雌蟲的世界裏,只有郝宿,和除郝宿以外的蟲。

鄒閱在之前就發現了,雌蟲來歷不明,但舉手投足之間的氣質卻不俗。明明是從交易所那種地方帶回來的,可吃飯的時候也毫無粗俗之態,反而優雅矜貴,比他這個少爺都還少爺。

他只看了眼雌蟲,就很快把視線收回來了。現在雌蟲是郝宿的,雄蟲對於自己的所有物占有欲一向都很強,他才不要讓郝宿以為自己是對這個雌蟲感興趣。

而且雌蟲有什麽好的,他要娶也得是最好看的,起碼得像範情那樣。

切~

鄒閱吃著飯,眼神不自然地望了郝宿一眼。見到對方也在看自己,於是立馬就以自認為最兇惡的表情回瞪了過去。

只是他瞪了一團空氣,郝宿的註意力早就不在他身上了。沒等鄒閱收斂表情,這幅模樣就被鄒耀看到了,然後一記警告的目光就扔了過來。

好氣!

飯桌上巴拉飯菜的動靜更大了些,郝宿沒有管鄒閱的小九九。雌蟲的身份要比雄蟲低,除了雌君以外,吃飯的時候都不能隨便到飯桌上。

不過被帶回來的雌蟲既不屬於他的雌奴,也不屬於他的雌侍,即使對方喊他雄主,暫時也還是一個獨立的雌蟲。

因此對於雌蟲被郝宿帶到飯桌上吃飯這一點,鄒耀和尼森都沒有說什麽。

尼森還問了問郝宿,打算以後怎麽處理這個雌蟲。

“如果你打算把他娶回來的話,明天我去聯絡一下你叔叔,讓他給開個證明,好上戶口。”

雌蟲來歷不明,身份信息一概不知,如果想要娶回來的話,第一件事就是要有個戶口以及身份證。

聽到“把他娶回來”這幾個字眼的時候,對外界沒什麽反應的雌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郝宿。他周身洋溢了一種歡快的氣息,好像要從自己身上飛到郝宿身上去,如果可以的話,說不定連蟲翼都要展開了。

可郝宿並沒有說要娶雌蟲,只是拜托尼森先去給對方辦理一張身份證。他的話剛說完,雌蟲眼裏就裝滿了失落。

但隨即,在感覺到郝宿又捏了捏自己的手後,雌蟲又高興了起來。

“他叫什麽名字,你知道嗎?”

“情情。”

提到名字的時候,郝宿將雌蟲先前告訴他的那兩個字說了出來。

雌蟲沒有姓是很常見的,但像這種不怎麽偏西方的名字卻很少有。不過也不是不存在,尼森和鄒耀沒有起什麽疑心。

尼森:“情情?哪個情?”

郝宿:“感情的情。”

“叫情情?這也太俗了吧。”一心想找攻擊點的鄒閱聽到這個名字以後臉臭臭地開口,他絲毫不記得,自己中意的軍雌名字裏也有一個情字。

而雌蟲的目光也從郝宿身上轉移到了鄒閱身上,他沒有被影響從而覺得沮喪。之前他告訴郝宿自己名字的時候,對方說過很好聽的,他相信郝宿的話。

這個雄蟲從他進來的時候就一直在針對郝宿,現在嘲諷他的名字也是,壞蟲子!

大概是雌蟲的視線太過強烈,鄒閱很快就註意到了,原本他還打算多說兩句話,結果就看到雌蟲那眼神像是在看什麽十惡不赦的蟲子一樣,配上那張毫無表情的臉,莫名有些可怕。

有一個瞬間,鄒閱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照片上的軍雌。他這時候想起來範情的名字裏也有一個情字,於是停住了話頭,不過在意識到自己被一名雌蟲嚇到以後,他的臉看上去就更臭了。

可惡,連帶回來的雌蟲都欺負他!

盡管如此,鄒閱卻沒有向自己的雄父告狀,他只是在心底朝雌蟲和郝宿各哼了一聲。

哼!哼哼哼!

吃過晚飯以後,鄒耀和尼森跟別的蟲有約,換了身衣服就出去了。鄒閱好不容易被放出來,哪有不撒歡的道理,正準備等雄父離開,自己也出去,沒想到尼森去而覆返。

尼森深知鄒閱的性子,回來是專門給他當初被鄒耀沒收了的那些卡和蟲幣。要是沒這些東西,鄒小少爺今晚想玩也玩不成。

對於尼森這個雌父,鄒閱倒沒什麽不滿意的,並且還挺喜歡對方。

見到尼森專門回來就為了給自己這些東西,他接過來的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

外面幾只蟲離開的離開,家裏就只剩下了郝宿和雌蟲。

郝宿是先把雌蟲送回到自己的房間再離開的,只是等他從浴室洗完澡出來後,卻發現自己的床上多了一只雌蟲。雌蟲將折得整齊的被子鋪開了,自己睡在自帶的枕頭上,露出一張漂亮的含著緋意的臉,然而說出的話卻又大膽極了。

“雄主,我來幫你暖床。”

身為雄主的雌蟲,這些同樣是他們應該要做的。不過暖床分為不同的類型,有些只是單純的暖床,有些暖著暖著就會發生別的事情,至於會發生什麽,就要看雄主當時的心情。

雌蟲說著,就將被子掀開了一個角,示意郝宿上來。

他的眼睛在燈光下格外的明亮,明明害羞得厲害,卻一點也沒有打算退回去。

“雄主,你不上來嗎?”

看到郝宿遲遲沒有上來,雌蟲還又催促了一聲。想了想,他慢慢坐起來,然後拉住了郝宿的手。

與此同時,郝宿將系統叫了出來。

“系統,藥效還要多久才會過去?”

眼前的雌蟲的確就是這個世界的目標對象,範情。

新聞報道上說軍雌目前身受重傷,還在醫院裏治療,實際上醫院裏面根本就沒有蟲。軍雌當初執行任務的時候,為了保護自己的同伴沒能及時逃出去,雙拳難敵四手,就算他很厲害也還是被抓住了。

那些蟲子給範情餵下了一種藥,這種藥會讓範情短暫地失去自己的記憶,並且改變他的相貌,副作用就是會讓對方變成心智只有十幾歲出頭的蟲崽。

他們在將範情控制住以後,原本想要利用對方跟範家談判,沒想到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也還是被範情找到機會逃跑了。

被範情掩護的那些軍雌得知了這個消息,回來後就聯合範家一起演了場戲。範情所要執行的任務涉及到了國家機密,主要是內部的蟲跟境外敵對份子有所勾結,他們利用各大地區的地下交易所攬錢,從而提供更多的支持。

先前他們就已經掌握了許多證據,這回範情出事,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要讓外界以為範情還活著,並且被他們帶回去了,否則那邊要是繼續找下去,範情還會有危險。至於他們這邊,則是一邊裝出範情在養傷的樣子,一邊私底下派蟲緊鑼密鼓地尋找。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們應該能將計劃完美完成。

原故事線中,回來的軍雌和範家的確完成了任務,可惜範情卻在交易所中慘遭折磨,最後被一個喜歡虐待雌蟲的雄蟲買走,將他活生生弄死了。

範情從那些給自己餵了藥的蟲子手裏逃走後,即使相貌已經改變了,也還是很漂亮。因此他很快就被別有用心的蟲盯上,最後被賣到了交易所。

即使他看上去不是一般的雌蟲,但交易所這種吃蟲不吐骨頭的地方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裏。

他們將範情囚禁在了裏面,因為想要賣出一個好價錢,所以專門請了蟲來進行各種各樣的教習,包括如何去討好一名雄蟲。

想要救範情的軍雌們根本就想不到,上將的相貌已經全部改變了。就算他們把整個城市翻過來,也都不可能找到對方。

作者有話要說:以為支棱不起來但又支棱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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