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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全能管家(1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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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情說出這話的時候,漆黑的眼裏滿是郝宿。他的眼瞳總會在情緒激動的時候變得比平時更深一點,而後溫潤的水光就會從周圍漫出,盈盈的,充滿了矜嬌的漂亮。

他沒有表情,看上去清冷又孤高,可一腔愛意又是那麽濃烈。

“我幫情情。”

人被他從座位上拉了起來,隨後,鋼琴優雅的曲調逐漸響起。

宴會時間被選在了下個月初,雖然現在還沒有開始,但範家已經陸陸續續傳出了消息。

大家都知道王景去雅爾莊園拜訪過,於是王家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異常熱鬧,不過這些賓客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惜王景對範情為什麽要辦宴會這件事也是摸不著頭腦,據他所說,範情是要宣布什麽事。

很快,大家的註意力就從範情為什麽會舉辦宴會轉移到了範情是想要宣布什麽事上。

“宣布什麽事?”周賓白聽到王景的話後也下意識問了一句。

“我沒問,反正到時候不就知道了嗎?”王景今天特意挑了一匹好馬,要跟周賓白比來著。

“還比?上回連妧姐給你的零花錢都輸沒了。”

“這你不用管,反正我是不會賴賬的。”王少爺願賭服輸,從不會做賴賬這種沒品的事。

“行吧,等會輸得褲子都沒了可別去跟妧姐告狀。”

“對了,駱卿異最近怎麽沒來了?”

“他好像工作挺忙的吧,人家又不像我們,整天游手好閑。”

“誒,你游手好閑歸你游手好閑,可別帶上我。”

……

很多人在王景那裏打聽不到什麽,就把主意打到了陳鋆身上,畢竟陳家一向跟範氏交好。

為此,陳鋆還給範情打過兩次電話。

“少爺,你要宣布什麽事情,搞這麽大陣仗?是要結婚了?”

範情這回的動作弄得圈子裏都快要大地震了,有些仗著範情年紀小,背地裏曾經對範氏出過手的,都已經躲在家裏瑟瑟發抖,想著範情是不是打算把他們這些人一把抓了。

陳鋆卻覺得範情不是要宣布這些事,畢竟他要是想動手,也不會等到現在。

“你打電話來就是要問我這個的?”

“好奇問問嘛,反正你知道我的,又不會在外面亂說。”陳鋆在電話這邊換了一個姿勢,翹著二郎腿,“你是不知道,陳家最近迎來送往的有多少人,連我都差點被抓了壯丁。”

現在他幾個哥哥們煩都煩死了,還跑來問他知不知道範情要宣布什麽。

陳鋆就算知道也不會說,更何況他的確不知道。

電話到最後也沒有問清楚範情究竟是要宣布什麽,陳鋆就是無聊打來問一問。

在宴會開始以前,範情不僅有了第二次,還有第三次、第四次。雖然沒有過度,但也差不多了。

他每回都是眼淚嘩嘩地抱著人,被逗狠了總是一副小狗模樣。

由於是範情正式接管範氏以後舉辦的第一場會宴,不僅是雅爾莊園,老宅那邊也都準備了起來。

少爺將會宴的地點選在了範氏,這更彰顯了他對這次要宣布事情的看重。

就連吳蒼事後也好奇起來,那天他們去雅爾莊園的時候,看範情的樣子,什麽都沒有流露出來。

怎麽後來會宴越辦越大,請的人也越來越多?

“這不是更好嗎?到時候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總不能一直待在房間裏不出來。”

而人一旦出來,就免不了跟其他人產生接觸。這時候如果有誰在背後輕輕一推,範情又會是什麽反應呢?

根據駱卿異的觀察,範情很抗拒跟他人產生肢體接觸。

讓範情當眾出醜還是其次,駱卿異的目標不在那裏,他想要的是掌控住這個人。

吳蒼自以為跟駱卿異一拍即合,實際上他也不過是駱卿異的第一塊踏板。

等他掌控住了範情以後,要什麽沒有呢?而且,那樣孤冷倨傲的少爺,被推搡進人群裏,眼裏流露出來的神采一定會非常的動人。

再說,這件事主要是吳蒼在出力,真要被範情發現了,也跟他無關。

駱卿異聽著吳蒼打電話安排,低頭一笑,將杯子裏剩餘的茶水一飲而盡。

各界名流勳貴都在這一個月內陸續收到了範氏的請柬,並準時於月初前來參加。

由於這次會宴的隆重,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了吳家的壽宴,還有一些平時跟吳家暧暧昧昧的人,幹脆就沒來參加壽宴,這讓吳蒼再次氣得跳腳。

每一位前來參加的賓客,送的禮物都是很大手筆,等他們抵達宴會,看到各處的陳設裝扮後,知道自己是送對了。

由於來的人身份都比較貴重,武宏修一整天都沒有空閑,李正也跟老宅的管家一起負責在門口迎接賓客。範情作為主人,在賓客來得差不多以後會招待一下他們,等到所有人都來齊了,他才會帶著郝宿正式出來。

範情半個月前就搬回了老宅,這一個月內的動靜下來,範氏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他們少爺戀愛了。

不過郝宿的職位沒有發生變化。

“會宴結束以後我要去公司一趟。”

除了範情,郝宿當然不會再成為別人的管家,原主跟公司還有一些合同,郝宿要等會宴結束以後去解決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

“少爺忘了,您還要上課。很快就回來的,情情在家裏等我就好了。”

會宴結束以後他跟範情會再回去雅爾莊園,範情本就因為今天要宣布的事情渾身冒著喜氣,聽郝宿說雅爾莊園是“家裏”,是屬於郝宿跟他的家,又忍不住高興起來。

“親一下。”

範情拉拉人,是在撒嬌的意思。

郝宿替他理理領結,俯身親了一下對方的額頭。不等範情再說話,又親了一下他的嘴。

考慮到等會範情要下去招待賓客,吻只淺嘗輒止。

等親完了人,郝宿就放開範情了。身為要被範情正式介紹的男朋友,他現在不用下去。

李正會在這期間暫時頂替郝宿的位置,當然,他的主要職責就是隔開那些試圖靠近範情的人。

在範情走下樓以後,走廊另一頭的人晃了晃手裏的酒杯,玩味一笑。

陳鋆本來是覺得在下面無聊,上來找範情說說話,沒想到就看到少爺跟自家男朋友黏黏糊糊的一幕。

之前賽馬的時候他就覺得範情跟郝宿之間的關系比旁人更親近,現在他大概知道範情會宣布什麽了。

就是這把人護得跟眼珠子似的,看得讓他牙疼。

嘖。

陳鋆喝了一口紅酒,突然有點羨慕範情跟郝宿的感情。正靠著墻喝酒,眼角的餘光裏就閃過一個人影,是吳蒼。

晦氣。

陳鋆皺皺眉,就在他打算下樓的時候,又看到另一個人影緊跟在吳蒼身後。這可就有意思了,範情好不容易開回竅,寶貝一樣要把男朋友介紹給別人,現在似乎有人想要在他的會宴上搞小動作,也不知道該說他們膽子大,還是腦子蠢。

身子微微站直,陳鋆轉身就走下了樓,然後跟範情提了兩句。

“吳蒼怎麽也來了?我可看見他跟那個駱卿異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麽,你多註意點。”

“有人盯著他們。”範情沒說的是,盯著吳蒼跟駱卿異的不是他的人,而是王家的。

王家只有王妧和王景兩個孩子,王氏夫婦十分恩愛,一早就想著把擔子交給姐弟倆,現在王家主要是王妧在負責。

先前駱卿異跟王景來往得頻繁,身為姐姐,王妧也是知道的。她不怎麽插手弟弟的社交往來,不過要是有人設計到她弟弟頭上,可就另說了。

範情不過是使了個計,讓他們聽聽吳蒼跟駱卿異的談話。

得,感情他這是白擔心了,陳鋆放了心。

“那我就自個兒玩去了,沒準還能來場美麗的邂逅。”

樓上,吳蒼將自己的計劃跟駱卿異低聲說了一遍:“事情都安排好了,等會範情宣布完了消息後,我會讓人把總閘拉下去。”

熱鬧的宴會上突然變得漆黑一片,人群混亂,有一兩只不規矩的手也是正常的。

“等會你只要看準範情的位置就可以,說不定總閘拉上去以後,他還得感謝你呢。”

吳蒼的眼裏滿是算計,想到什麽,又厭惡開口:“王家那小子就是個蠢貨,等事情結束後你就別跟他來往了。”

“王少爺人挺單純。”

駱卿異笑了笑,至於這單純指的是什麽意思,則是不言而喻。

王景一開始是看到駱卿異,想上來跟對方打個招呼,沒想到就聽到了這番話。他人單純歸單純,不代表真的就是傻子。

在看到駱卿異的表情時,已經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而王妧想得更多,如果駱卿異是在利用王景,那麽對方想要達到什麽目的呢?

聽吳蒼話裏的意思,竟然是跟範情有關。要是她這傻弟弟真幫著他們做成了什麽事,將範氏繼承人算計了,他們王家就算完了。

吳蒼這心思不可謂不毒,既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又連帶著他們家也會受到波及。

王妧帶著王景從另一條路走下去了,柳雲遠一早過來沒看到自己的未婚妻,還找了一會兒,等見到兩人後立刻走了上來。

“怎麽了,姐弟倆看上去心情都不好?”

周賓白本身就跟柳雲遠在一起,此時也過來了這邊。他看著王景一副氣炸了的樣子,也有些疑惑。

“這是怎麽了?”

王景心性/愛玩,如果只有他一個人這樣的話,周賓白說不定還會懷疑一下對方是不是又跟誰打賭輸了,但現在王妧的臉色也明顯不好,看來事情不止是這麽簡單。

“這裏人太多了,不方便說。”

王妧沒把事情說得太具體,只是簡單提了下王景被人利用了的事情。柳雲遠當下臉色就跟著不好了,顯然他也跟王妧想到了一塊。

柳雲遠:“你準備怎麽辦?”

“不管吳蒼想要做什麽,今晚註定是不會成功的。”他們能聽到吳蒼跟駱卿異說的話,背後肯定跟範情有關,不管對方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總歸他們承了這份情,“所以我們按兵不動,等回頭再收拾他們。”

王妧講話的時候眼裏劃過一抹狠勁,別看她平時大小姐的樣子,真要使起手腕來,也不是吃素的。

柳雲遠一向護妻,他們平時跟吳家沒仇沒怨的,吳蒼冷不丁地這麽算計人,他哪裏還能饒得了對方。

不過現在最主要的是——

王妧看了看自己的弟弟,總覺得她以前把人寵得太過了,單純不要緊,可要是識人不清,平白被別人當做傻子就要緊了。她以前對王景是放養狀態,如今看來還是得好好再教教對方。

“以後休息日不準再跑出去玩,跟我一起去公司學習。”

分不清別人好壞的話,就多掙點錢。

“知道了,姐。”王景難得也沒拒絕,他也是後知後覺自己可能差點闖禍,“那之前我跟你說的事還算數嗎,範情他們家廚娘廚藝真的很好。”

很好,看樣子還沒有被打擊到灰心喪氣。王妧松了口氣,剛才她聽到駱卿異跟吳蒼說的話時,還有些擔心自己這傻弟弟。

柳雲遠看出王妧的想法,伸手拍了拍王景的肩膀。

“沒事,你姐不算數了還有你姐夫。”

“你就慣著他吧。”

“還是小孩子嘛。”

姐姐和姐夫在談情說愛,王景自覺地跟他們拉開了距離。周賓白看他那樣子,擡眼看了樓上幾眼,而後跟王景一起走了。

邀請函上的時間到了以後,賓客們也就來齊了。吳蒼跟駱卿異來到了樓下,前者的目光中滿是志在必得。

他太過激動,以至於忽略了一些細節。比如郝宿身上穿的衣服不是燕尾服,而是跟範情差不多款式的,再比如本來應該做好準備的人此刻卻不見人影。

會宴的主人一出來,大家都停下了原本的談話,紛紛看向範情。

別看他們各個打扮得珠光寶氣,體面優雅,實際上心裏都快好奇死了,範情究竟是要宣布什麽事?

不過他們很快就知道了。

“今天邀請大家過來,主要是想宣布幾件事情。”

範情說著頷了頷首,身後的屏幕上就出現了一個簡易的計劃圖。範氏身為貴族,在商業上也是很厲害的存在,這是範氏未來一年的主要規劃。

這張圖有人看了高興,有人看了心都涼了半截,其中後者特指吳蒼。

範情的計劃對誰都有好處,唯獨他們吳家排除在外。一旦範氏真的按照這個計劃來,他們吳家也就算完了。

可這還只是開胃菜,範情接下來又宣布了一件事。

之前範情說要算計吳蒼的時候,郝宿並沒有問對方準備怎麽做,因為他知道,以範情的地位,根本不需要算計什麽人,他只需要宣布出來就可以了。

少爺高高在上,倨傲無比地開口:“另外,範氏會拒絕所有跟吳家合作的人。”

吳家指誰,大家很快就明白了過來,有些不明白的,聽身邊的人小聲提了一下也就明白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吳蒼,連駱卿異都十分驚訝。

範情這是什麽意思,直接向吳家宣戰嗎?不,以兩者的身份來看,吳家還夠不上被宣戰的資格,這不過是一場單方面的裁判。

對方知道有的是人要跟範氏交好,因此他只需要將自己的厭惡說出來就夠了,連手都不用弄臟。

不過吳家的事情,跟他有什麽關系呢?駱卿異並不在乎吳蒼的死活。

“範情,你是什麽意思?”就算吳蒼再能忍,聽到這裏也都忍不了了。

可惜他的話只會讓自己更加難堪,沒人會願意冒著得罪範氏的風險來為他求情,而且吳家的口碑在他們圈子裏也的確不太好。

誰不知道吳蒼的德行,也就只有他們吳家寶貝。可笑的是吳老爺子一大把年紀,知道吳蒼總拿範情當做對手也不多加勸阻,還抱著要拿範情當自己孫子磨刀石的念頭。

現在好了吧,刀沒磨好,吳家都快要沒了。

其實對於範情的話,其他人並沒有感到多少驚訝的,畢竟按照他們的想法,範情早就應該對吳家動手了。

能夠留到今天,也算是仁慈。

不過他們還是有點奇怪,難不成範情特意把所有人邀請來,就只是為了說明他要動吳家了嗎?不是他們瞧不起吳家,實在是對於範氏來說,有點大材小用。

這種事情,只要他們露出一點口風就行了。

“下面我要宣布最後一件事,這也是我邀請大家前來的主要原因。”

對於吳蒼的質問,範情並沒有加以理會。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對方都不會真的進入到他的眼裏。

而其他人聽到範情的話,則是再次驚訝了。雖然特地宣布對付吳家有點大材小用,但居然連一點原因都沒占到嗎?

這樣的態度比範情真的花時間來對付吳家更加來得有羞辱性,同時也讓所有人的好奇心被釣起來了。等聽到範情宣布自己戀愛了時,他們紛紛瞪大了眼睛。

花了這麽大陣仗,只是為了說明自己跟郝宿交往了,這比說出自己討厭吳家更大材小用。但這樣一來,也比一切的言語都有效,至少在場的人看到了範情對郝宿的在意程度。

他們倒沒什麽意見,頂多就是感慨一下,這戀愛談得挺高調。

由於範情戀愛了的消息太具有沖擊性,大家很快就忘了吳蒼那一茬事。

而駱卿異等了半天後,直到範情將事情全部宣布完畢,也沒有等到吳蒼的計劃成功。

總電閘工作得好好的,範情都已經帶著郝宿跟各位賓客見了個遍。

“怎麽回事?”

駱卿異悄悄找了個機會問吳蒼,但對方現在就是一爆竹,誰點誰炸。無奈之下,駱卿異把吳蒼帶到了外面。

範情這一招直接就是一把大的,連讓吳蒼翻身的餘地都沒有。他現在又怒又怕,不等會宴結束,消息一定會傳到家裏。

到時候就算他再受寵,知道他得罪了範情……

不對,他的人根本就沒有動手,就算被發現了,那份計劃圖也不是今天才做好的,所以對方早就計劃好了。

可是為什麽呢?難道是有人提前告密了?

吳蒼自負又多疑,他一下子就把矛頭調到了駱卿異身上。

如果駱卿異知道自己選的目標會這麽愚蠢的話,估計從一開始就不會理會吳蒼。

可惜不管他怎麽解釋,吳蒼也都覺得這件事是對方做的。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如果範情要計較他以前那些事,早就動手了,為什麽早不動手,晚不動手,要趕在今天?

還有,他的計劃從頭到尾只有駱卿異知道完整的,除了對方,別無二人。

根本不需要額外的挑撥,吳蒼很快就跟駱卿異狗咬狗起來了。期間吳蒼還動手打了駱卿異一拳,將對方的嘴角打出了血。

後者也不是什麽真的沒脾氣的人,被人指著鼻子罵也不還手,於是場面立即就變得可笑起來,被碰巧走到外面的幾位賓客看了個正著。

吳蒼想要看範情出醜,現在出醜的人卻成了他自己。

郝宿說要幫範情,就是指這個。今天會宴裏來的不光是他們這些客人,因為是很正式的場合,所以他們的管家也來了。

管家之間擁有龐大的關系網,當然,彼此偶爾也會幫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忙。像這種帶自己的主人看樂子的趣事,又不費力,何樂不為呢?

吳蒼跟吳家成了今天這場會宴的最大笑話。

王妧聽到他們在外面發生的事情時,也是冷冷一笑。

“吳家的好日子還在後頭。”

大概是覺得今天的計劃失敗了,而自己又丟了面子,吳蒼在跟駱卿異動完手以後就直接離開了。

後者卻沒有走,他也不掩飾自己臉上的傷,進去大廳後態度友好地詢問仆人哪裏有洗手間。

駱卿異簡單處理了一下自己的傷口,吳蒼下了狠手,他看著鏡子裏臉上淤青的自己,緩緩一笑。

就在他打算去找範情的時候,半路上就先碰到了郝宿。

“好巧,郝管家。”駱卿異那種陰惻惻的感覺還是沒有變,“不對,現在應該叫您郝先生才是。”

“今天這一出應該是範先生在為您出氣吧。”

他的語氣肯定,在知道了郝宿跟範情的關系後,得出這樣的結論其實並不困難。

難怪上次他跟王景去拜訪對方的時候,範情會突然提起來要辦一場宴會。吳蒼以為是別人洩露了自己的計劃,卻不知是他自掘墳墓。

範情如果肯為郝宿弄出這樣的陣仗,那麽郝宿在對方心裏的地位一定很高。

這樣一來,吳蒼故意讓郝宿給自己換餐巾侮辱對方,範情又怎麽會放過他。

駱卿異本來是想要找範情直接說明自己的來意,以一個專業的心理醫生的角度,來幫助對方克服身體上的障礙。

可是他現在有了更好的主意。

“上一次去雅爾莊園的時候,我就對郝先生感到十分好奇。一般來說,一個人的動作、神態、語言,都會透露出他的一些想法,但你給我的感覺很不同,我看不透你。”

“原本我以為是自己的功夫不到家,但今天我突然明白了,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人,你沒有感情。”

駱卿異看著在拐角處站定的人,繼續分析著郝宿。

“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又怎麽會有破綻和弱點呢?”

駱卿異說著就搖了搖頭。“可惜,範少爺這麽喜歡你,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愛人對自己根本就沒有感情,該有多傷心?”

他像是單純在感嘆這件事,說完就準備離開了。駱卿異自詡懂得把控人心,卻怎麽也沒有想到範情的反應。

對方沒有一直待在拐角處,而是走了出來,然後堅定地牽住了郝宿的手。

少爺連正眼都沒有看這個意圖挑撥自己跟郝宿感情的人,直接就讓人把駱卿異扔出去了。

是真的生理意義上的扔,當著一眾來客的面。

王景瞧了簡直樂壞了,解氣,實在太解氣了!

而樓上範情在那些討人厭的蒼蠅都走掉以後,就抱住了郝宿。

“沒關系的,我的愛有很多,可以分給你。”

就算駱卿異說的都是真的,又有什麽關系呢?

沒有跟郝宿在一起之前,範情就打過綁也要把人綁在身邊的主意,現在人已經在他身邊了,還對他很好,已經比他設想當中好很多很多了。

而且他也不是正常人,他會總是忍不住想看郝宿,想聞聞郝宿,還做出偷偷潛入對方房間的舉動。

跟對方比起來,他才是更不正常的那一個。

所以又有什麽關系呢,他們現在的的確確是在一起的就夠了。

範情此刻表現出來的樣子實在太乖了。

原故事線裏,駱卿異曾經跟人描述過範情。

“他看上去跟正常人沒有差別,只是過分的精致好看。可當靠近他的時候,你就能從他那雙幹凈的瞳孔裏看到那些……令人迷戀不已的恐懼。”

郝宿沒有回應範情的那句話,他只是忽而將人抵.在了只要一不小心就能被主廳的客人看到的地方,將他整個人都禁錮了起來。

樓下的樂隊已經在演奏新的曲子了,伴隨著薩克斯浪漫的聲音,客人們都在舞池當中跳著舞。

混亂的場景中,矜貴的小少爺被郝宿捂著嘴逼在角落當中,眼中淚光泛濫。不是被嚇的,是身體太過敏感之下的本能反應。

他聽到男人用著平時的溫柔強調,如同惡魔降世般開口:“噓,小少爺,只要你聽話一點,我就不會把你交給他們。”

範情每次聽郝宿叫自己少爺,終於有一次來了興致,用著毫無威力的目光望著人喝道:“少……少爺你也敢欺負。”

他特意擺著少爺的款,於是就被欺負得更狠了點,偏偏他總是樂此不疲。

這是郝宿第一次陪他玩這種游戲,舞池裏的男男女女穿梭著,少爺一旦被推進去,如同一塊夾心餡餅,誰都可以碰一下。

各種各樣的香水味會沾染到他身上,那些人的手會觸碰到他身上。聽著薩克斯風的曲調,範情眼裏的淚流得更兇了。

此刻,他再沒有了往日的尊貴與傲慢,只完全被“惡毒”的管家拿捏,怯怯地踮起腳尖,在視線幾乎都化作一團模糊當中本能地討好著對方。

他親了親郝宿,語氣發顫地開口:“我聽話,你別把我給他們。”

本應是發號施令的少爺在哀求地位低下的管家,請求對方擁有自己,占據自己,只為了換取不被更多的人碰到。

實在可憐到了極點,可惜管家不會有任何動容。

郝宿看著範情這副模樣,替他擦了擦眼淚。

少爺確實很好看,即使那雙眼裏毫無恐懼,也能輕易勾動人心底最深的陰暗欲.望。

這天夜裏,範情第一次知道什麽叫過度。

他在一片觥籌交錯中,被管家親了又親。

樓底的喧鬧與樓上的氛圍產生了截然的對比,卻又形成了極大的刺激。

範情最後是被郝宿抱回房間的,朦朧的時候,他只聽到管家在叫自己。

“少爺,把手給我。”

於是手就被皮帶捆住了,範情坐在郝宿身上,腳尖分別勾住了對方的腳踝。男人衣服完整,範情卻只剩下了襯衣跟領結。

紅色的領結原本有點歪了,又被管家重新理正,跟剛才在臺上宣布事情時一樣的莊重得體,但也僅限於此。

範情聽到郝宿在自己的耳邊輕聲詢問:“這也跟情情的夢一樣嗎?”

範情跟郝宿講過很多自己做過的夢,每個夢裏郝宿都是一副過分十足的樣子。

衣擺總能遮住每一次因為外力而產生的輕微彈.晃,不管有過幾次,範情都會在一開始的時候格外緊張激動。

連氣都要一起屏住,等郝宿提醒的時候,才能恢覆正常。

嗚咽的哭聲響起,郝宿這回沒有讓範情松開自己一點。

“還是說,要再粗/魯一點?”

哭聲更大了,緊接著不知道郝宿從哪裏拿出了兩個小夾子。不是市面上賣的那種,更像是自己做出來的,因此夾起來的力也有限,相當於郝宿平時抿著人的樣子。

可一直附加其上,滋味就很不好受了。

“嗯——”

範情整個人都往前了一下。

“情情喜歡嗎?”

最敏感的兩個地方多了裝飾物,還會隨著範情的動靜發出叮鈴的聲音,他根本就講不出話了。

“看來是很喜歡的。”

……

少爺第二天沒能下床,第三天能下床了,但沒能出臥室。

範氏的會宴結束後,所有人都知道範情跟郝宿在一起了。而吳家的落敗在這樣的新聞裏面,似乎有點夠不上檔次的樣子,只有約在一起無聊的時候,眾人才會提到一嘴。

吳蒼很快就在圈內處於查無此人的狀態,而吳家的生活也一下子變得格外艱難。

他們不僅要面對資金鏈斷缺的現實,還要遭受到各種各樣的為難。這裏面不光有想討好範氏的,還有王家、柳家,以及周家,當然,陳鋆也出了一手。

笑話,都欺負到他朋友頭上了,還能放過?

“周家發什麽瘋,跟著王家和柳家一起出手!”

吳蒼至今都以為自己失敗是駱卿異告密的結果,範情都已經知道了,王家知道他的打算也不足為奇。

以柳雲遠跟王妧的關系,柳家跟著報覆也就算了,周家又湊什麽熱鬧?

吳蒼想不通,現實的發展也沒有留下時間給他想通。

吳家樹倒猢猻散,一個心理醫生就更不是他們這些人的對手了。駱卿異在被範情扔出範氏的時候,就註定了沒有什麽好下場。

他過往負責的一些案例不知道怎麽被人重新翻了出來,根據調查顯示,所有被他治療過的病人,都存在一定程度被對方操控的現狀。駱卿異很快就被吊銷了心理師資格,並且面臨受害者的起訴以及一大筆賠償等問題,為自己過往的行為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至於當初那名投靠吳家的預備管家,在吳蒼從宴會上離開的當天晚上,就被辭退了,過後他因為私自洩露顧客的**正式遭到範氏的起訴。

除了那名預備管家的事情外,吳家跟駱卿異的下場範情都沒有插手。

王景在那兩個人被收拾了以後,高興得去找周賓白吃了一頓好吃的,順便敲了一筆竹杠。

因為自己差點被當成槍使,所以他姐姐罰了他半年的零花錢。

而在塵埃落定後,郝宿也終於去了公司,把合同的事情解決了,不過這趟去公司他意外得知了一件事情。

“原本以你的年紀,其實我沒打算把你安排上的。”

郝宿在一眾預備管家裏面顯得太年輕了,盡管原主業務能力很強,但主管一開始也沒打算把他算進去。

“不過有人特別交代了,所以最後又添了你一個。”

在他們內部原有的挑選基礎上,他們又將郝宿添上去了。主管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挺疑惑的,現在在知道郝宿跟那位的事情後,終於了然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雖然範氏一直都有傳出範情要選管家,但一直都沒有什麽行動,直到範情跟他們說要把郝宿也添進去,這件事才算是被正式提上了日程。

感情這不是在挑選管家,而是在追人呢。

主管笑瞇瞇地看著郝宿,還祝福了一下他跟範情。

在各個公司聽到範氏口風,打算籌備起來的時候,範情曾經來過這裏。對方大概是想要提前考察一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管家,誰知道恰好就看到了郝宿。

而那天,是郝宿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

範情跟他說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喜歡他,郝宿一直以為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雅爾莊園。

原來這麽早的時候,範情就已經喜歡他了。

可這些範情沒有跟他說過。

郝宿回去的時候,範情正站在落地窗面前,剛才他在樓下的時候對方就看著他了,等走到邊上以後,少爺就主動拉住了他。

範情的皮膚嫩,手也軟軟的,這樣看著他的時候,就像是之前在會宴上攀住他的脖子,淚光閃閃地求他別把自己給別人一樣。

“郝宿,你回來了。”

“嗯,少爺在家裏都做了些什麽?”

“彈了鋼琴,跟老師上了幾節課,還有想你。”

他真誠實,不管是喜歡郝宿,還是喜歡跟郝宿在一起做那種事情,都會直接告訴對方。就連他的感受,哪裏重了,哪裏麻了,也總要全部說給郝宿聽。

“情情,你為什麽會喜歡我?”

郝宿盯著人,突然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當然是因為……你長得好看,會的東西多,人很溫柔……”範情說了很多很多的原因,最後卻又全都不作數了,“反正我就是喜歡你,沒有那些原因也喜歡。”

他第一眼見到郝宿的時候,就感覺自己的心被愛神的箭射中了,那種濃烈的情感跟想要得到對方的欲.望將他整個人占據著。他無法自拔地迷戀著對方,挑選郝宿成為自己的管家,在他的房間安裝監控,偷偷跑去他的房間做出種種有違範氏禮儀的事情。

“你……幹嘛看我。”

範情說話的時候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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