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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冬雪 插一把前世刀。(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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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裏, 四下昏暗,透著隱約的黴味兒。

楚瀅只擡頭打量了一眼,便認出來了, 這是大理寺的牢獄,陳設破舊, 墻角遍生青苔。

大理寺卿已是特意照顧了,將鄰近監室的囚犯都調開了去, 挑了相對最整潔的一間,專用來關押蘇錦,要不然, 四周吵嚷臟亂, 該比此刻更不堪些。

但已經很夠了, 她掃視著周圍情形, 眉頭忍不住地就深深蹙在了一起。

這是她身為帝王, 原該此生都不會踏足的地方,這些日子以來,竟也來了許多回了。她倒還無妨, 令人揪心的卻是蘇錦。

他出身世家旁支, 雖不是大富大貴,也是從小衣食無憂,後來入朝為官, 再到成為她的帝師,她的枕邊人, 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作踐。

更何況他的身子,原也就沒有養好。

獄卒即便已經不是頭一回見到她這位陛下,仍是戰戰兢兢,腳下發軟, 忙著上來問安:“小人參見陛下。”

“起來吧。”她繃著臉道,“蘇大人一切都好嗎?”

獄卒低頭望著自己的鞋尖,心裏頭有些說不上來。

都已經鋃鐺入獄了,還能稱作“大人”嗎?

但她也知道,這位蘇大人,身份實在是不一般。曾經以男子之身,任帝師之位,這是多大的臉面和榮寵,朝野上下誰人不知?女子對他,多是畏大於敬,皆道這是一個狠角色,有些立志於讀書科考的男子,則對他頗加景仰,以他為目標。

直到他一朝入獄,化為泡影。

與恭王一同謀逆,坑殺神武軍,在陛下身邊多年,只為擺布陛下於股掌之間。這是何等樣的罪名?

她聽說時,驚得肝兒顫,只道這陛下念及舊情,假如肯留他一條全屍,不牽連其族,就是天大的恩典了。畢竟,連他自己都認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卻不料,陛下竟像是萬般不忍,雖是將他下了獄,大理寺卿卻親自囑咐,要她們這些看守的多加照顧,不要慢待了他。陛下更是三天兩頭,親自來獄中探望。

她從沒想過,自己這樣的無名小卒,竟能得見天顏,初時嚇得連話都說不利索,這些日子以來,竟也慢慢地有些見慣了。

她自是不敢聽陛下的壁角,每回都躲得遠遠的,只當自己是聾子啞巴,卻耐不住陛下每每說到激動處,哭聲隔著重重監室,都能傳進她的耳朵裏。

她這樣的螻蟻之輩,原是不該聽不該問這些事的,但日子久了,實在是納悶得厲害。

這般亂臣賊子,陛下非但不除之而後快,反而一百個不忍心似的,每回大老遠的從宮裏跑來,看他油鹽不進,受他一番氣,也不舍得對他說一句重話,只像是苦苦哀求他回心轉意。

這個皇帝當得,還有什麽勁兒啊?

她不由想起,同僚之間傳的閑話,有說這蘇大人,是個極狐媚又有手腕的,他能年紀輕輕當上帝師,靠的並不是真才實學,而是與先帝有那麽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先帝臨終提攜了他,不料他不知廉恥,轉頭又與新帝搭上了,將這年輕的陛下勾得神魂顛倒,哪怕到了如今局面,仍然不忍心將他治罪。

她瞧著眼前這副模樣,竟有些疑心真是了。

只是在這位陛下跟前,她還是半點不敢露出來的。

“回陛下的話,”她低頭哈腰地答,“蘇大人一切都好,小的們不敢不上心。”

“嗯,”她見陛下淡淡點頭,擡步就往裏走,拋下一句,“好好照料著他。”

身後的百宜姑姑立刻摸出兩塊碎銀子塞過來,客氣道:“辛苦了,拿著喝茶吧。”

她忙不疊地接了,賠著笑躲遠去,將地方留給陛下和牢裏的人說話,心說她倒也不介意陛下多來幾回,左右裏面那位也不麻煩,平日給吃給喝不委屈他就是了。

楚瀅支開了獄卒,走到那一間牢房門口,早已熟門熟路。

她望著裏面白衣清瘦的人,還未開口,眼眶已經紅了,“蘇大人。”

蘇錦擡眼看了看她,眼看著百宜匆忙打開門鎖,也毫無波瀾,只站在原處不動,“陛下怎麽又來了。”

楚瀅緊咬著牙關,像是沒有看見他的冷淡,走上前去擁了擁他的肩頭。

“又瘦了。”她輕聲道。

他原本就那樣,常年操心著政事,沒有人催就不大記得吃飯,如何養得起來肉,前些日子更是在外面四處奔忙,從江州回來,身子壞成那樣,又立刻領著天機軍去截恭王,一來一去的,任憑鐵打的人也撐不住了。

更兼如今入了獄,哪怕有她再三關照,大理寺的人不敢慢待他,但畢竟也是牢獄,能不缺衣少穿,不受虐待,已是很好了,哪裏是能養身體的地方。

眼看著肩胛都快硌手了,入獄時帶的衣裳都寬松了一圈。

她抱著眼前人,就止不住地想哭。

蘇錦卻神色平靜,眼看她心緒激蕩,只作與自己無關,“陛下今日來,所為何事?”

“蘇大人,我為什麽來,你當真不知道嗎?”她拉著他的手,淚盈於睫,“我只想求你,不論發生了什麽,你有什麽苦衷,都告訴我,我可以……”

“都說了千百次了,陛下如何就是不願聽。”眼前人淡淡打斷她,“臣是恭王的人,做了便是做了,沒有打算隱瞞。”

“你明明不是!”

“臣次次答您,您次次不信。”他苦笑了一下,“那您何須每回大費周章地來,踏足這賤地,來討這個沒趣?”

說著,竟是背過身去,只留背影給她,“陛下不要再來了。”

連一旁的百宜都不忍目睹,眉頭擰得緊緊的,只低頭侍立著。

最終只能是楚瀅敗下陣來,上前輕輕拉他的手,好聲好氣的:“好,好,我不問了。我帶了飯菜來,你好歹吃一些,好不好?”

百宜將提著的食盒擺開來,有幾樣精致菜色,還有一盅雞湯。

獄中無床無桌,連一張椅子都沒有,楚瀅竟跪在地上,一邊揭開湯盅,一邊柔聲道:“這是守著廚房做出來,立刻帶來的,路上用棉被捂著,趁著還沒有涼,你吃一點。”

蘇錦垂著眸子,不發一言。

她仍不氣餒,捧著湯盅,親自舀了一勺送到他唇邊,“來,我餵你,好不好?”

前陣子,他去江州,查恭王私鑄銅錢一案,並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子,直到累得厲害,見紅不止,才知道這個孩子來過。回來後,沒有休養幾日,又要與葉連昭領的天機軍一道,去截恭王謀亂的隊伍。

這身子便是硬生生地弄壞了,臉色一日白過一日,像是一陣風過,人便要倒了。

但是朝中群情激憤,他又一口咬定,供認不諱,即便她萬般不想讓他下獄,卻終究是無計可施。

她是個沒用的皇帝,她護不住他。

她到頭來能做的,只是三天兩頭帶了菜和補湯來,跪在他身前,不厭其煩地勸:“多少吃一點。”

蘇錦卻並不領她的情,望了望她送到唇邊的湯,也只偏開目光,“陛下何必如此。”

“如何不必?”她忍不住提高了幾分聲音,眼中卻並無怒氣,只有懇求,“你是我的夫郎,我如何能看著你不管。”

蘇錦的睫毛極輕地顫動了一下,聲音低低的:“我不是。我曾經是陛下的臣子,如今只是大楚的罪臣罷了。”

她終於受不了了,丟開湯盅,膝行上前,不顧他躲避,將他堵在墻角裏,抱著他淚流滿面,“別這樣,求你,別躲我。”

眼前人被她按在身下,目光終於起了幾分波動,不再是冷淡漠然的模樣。

他的眸子,曾經是靜夜月華,無論何時,只要他一眼看過來,她都會心生安定,如今卻像是水中倒影,被投石擊碎,滿池破碎月光,看得人心裏陣陣發疼。

“蘇大人,”她擡手輕撫他眼角眉梢,無限眷戀,“你即便再怎麽氣我也好,你是我的人,身子是我的,心也是我的,這都是敲了章蓋了印的,可不許賴的。”

她說著,俯身湊近他頸間,落下一串深深淺淺的吻,像是在宣誓自己的領地,“蘇大人,別鬧了。”

“啊……陛下……”蘇錦冷不防她和他來這個,一時不備,便溢出輕呼。

自從他落了那個孩子,顧及著他身子,她一直忍著,再也沒敢碰過他,如今驟然卷土重來,就像平靜久了的樹忽經風雨,一時竟難以招架。

幾息之間,她的手指已經尋到他的衣扣,他匆忙反手掩住,顫著音調道:“陛下,不要。”

或許是因為在不見天日的牢房裏的緣故,她的眸子暗得像一灘深水,辨不清神色,只其中一抹微光灼灼,帶著危險氣息。

“蘇大人,松手。”她低聲道。

嗓音微啞,像山中成精的鬼魅,蠱惑人心,讓人神智稍不堅定,便丟盔棄甲,讓她吞吃了去。

百宜早已審時度勢,退了出去,遠近只有他們二人。

牢房中沒有床鋪,楚瀅一邊勾弄著他的衣扣,一邊扯了自己的外衣,鋪在他身下。

貴氣華麗的上用服色,繡的是瑞鳳穿雲,這樣莊重的圖樣,落在牢房陰濕的地上,襯著墻角斑駁青苔,突兀得紮眼,又令人心悸。

“這樣,便不會涼了。”她軟聲道。

也分不清是引誘還是哄勸,像一個精心裝點的陷阱。

他感受著楚瀅的吻綿延不斷地,落在他唇上與耳畔,像是燭火落燈花,直燙得人無所適從。

繾綣旖旎,與這陰暗牢房,與他如今的身份,都不相配到了極致。

他仰著下頜,像被捕食時徒勞抗爭的鹿,“不要,陛下,臣身上臟。”

話音未落,親吻如夏夜驟雨,陡然襲來,使得他頭腦一片空茫,竟有一瞬間,想要自暴自棄一般放棄抵擋。

楚瀅向來待他溫柔珍重,幾乎是小心翼翼地怕弄傷了他,從未有過如今日這般窮兇極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

她的模樣像是要狠狠吞吃了他,臉上卻掛著淚,輕聲道:“阿錦,別鬧了,跟我回家吧。”

不過一句,他卻陡然清醒,神智掙紮著回歸。

他身子抖得像暴風雨中的枝葉,雙唇咬得煞白,眼尾溢出水光,但手卻固執地攥緊衣襟,哄勸不開。

他道:“陛下,這是想強要了我嗎?”

“……”

那一天,楚瀅痛哭著從牢房中出來的模樣,令見者膽寒,不敢勸慰。

正如今日,她從夢中醒來,仍是眼角濕潤,一身大汗。

她翻身坐起來,先匆忙擦去頭上的汗,又換了汗濕的裏衣,以免百宜一會兒瞧見了又大呼小叫的。這才坐到窗下小榻上,看外面皚皚白雪。

時值正月,還在年裏,一來是按著宮裏的規矩,這時節許多不著緊的事,也不讓下面人去做了,以示仁厚體恤,二來也是著實太冷,人人凍得縮手縮腳的。

如此,院子裏便少人行走,活計做完了的宮人也都讓躲進屋裏暖和去了,一時銀裝素裹,一片清凈。

她仰頭望著天上落下的細雪,兀自出了一會兒神。

蘇錦沒有叛過她,她知道。

假如他真是恭王的人,前世便不會處處替她謀算,既查恭王的案子,又親自領兵去截她,連自己的身子都半點不顧了,今生更不會豁出命去,替她擋那一箭。

世上沒有人做事是這樣自相矛盾的,哪怕他自己一口咬死了,只求治罪,她也半點都不信。

餘下的問題只是,為什麽?

正沈思間,就見百宜進來,搓了搓凍紅的手,道:“陛下,您午睡起來啦,廚房熬了紅豆甜湯,要不要奴婢替您盛一碗?”

“也好。”她點點頭。

百宜答應著就要去,“另外,九離司的司主來了,說要求見您,候在偏殿呢。您喝完甜湯醒醒神,一會兒去見她吧。”

楚瀅聞言,眉心忍不住一跳。

“不用了,”她起身搓了搓臉,“點心一會兒再用吧,我這就去。”

九離司的司主,是個她前世都沒見過幾回的人物。這機構便是如此,暗衛原本就是不須在人前出現的人,自有一套運轉規則,無事根本不須露面。

兩月前,她將九離司的人借給了蘇錦,去查江州有人私開礦山一事,後來諸事疊起,她倒也沒有多過問。

如今,既然司主親自來求見她,那想必是有些眉目了。

她進偏殿時,就見裏面那人拱手道:“屬下參見陛下。”

這九離司的司主,高瘦挺拔,乍看起來不茍言笑,透著幾分寒氣,百宜這樣玲瓏的人見了她,也有幾分生怵。

楚瀅讓人上了茶,開門見山:“司主今日前來,可是江州的案子有什麽進展了嗎?”

對面一笑,倏忽生出幾分颯爽,就不怕人了。

“是,剛收到底下人的信報。”她道,“這些人原是借給蘇大人去查案的,按照規矩,該是向他匯報。不過近來蘇大人不是在養傷嗎,聽聞朝中奏折公文,也被陛下攔了許多下來,屬下就想著,不如先來您這裏稟報。”

她笑得眉眼飛揚,“反正都一樣的。”

好一個“都一樣的”,楚瀅聽著心裏極為受用,點頭不已。

“可是查出什麽來了?”她問。

對面點點頭,又搖搖頭,“查出來的事不多,遇到的疑點卻不少。”

“怎麽說?”

“這幕後之人,像是與江州的知州有些勾結,行事頗為便利,且規模還不小,在山坳裏布置了許多守衛,防著人發現他們在裏面幹的勾當,如今那一帶,連采藥的、挖筍的,都進不去。”

楚瀅喝著茶,隨口道:“這麽嚴?”

“是,他們在百姓面前,打著官府的旗號,只說是替官家辦事,不讓閑雜人等多管閑事。如今江州地方,也沒有敢私下談論這件事的,都傳說擾了官府的要事,會被抓起來問罪。”

她聽著,就忍不住嗤之以鼻。

玩這套裝神弄鬼的功夫,也就只能嚇唬平頭百姓。

“那也查不出來他們在裏面私自幹的是什麽?”她道。

司主雙手抱胸,長長吐了一口氣,“有些難辦,他們選的地勢好,隱秘得很,不易窺探。有時也見車進車出,但都遮蓋嚴密,行進間極少言語,防著讓人聽見他們是做什麽的,每車還都配有鏢師,聽下面的人說,一看就是功夫深厚的,輕易不好動。”

能讓九離司的暗衛都不敢擅動,想必是真有點本事的。

楚瀅微皺著眉頭。

她前世經過此事,雖然當時她還稚嫩,大多是蘇錦一力操持的,但大約情形她還是知道,恭王私采這個銅礦,為的是鑄銅錢,用來充當她亂軍的軍餉,助她謀逆用的。

私鑄一個銅錢,竟用得上這麽大陣仗嗎?

只是這話,她不好對眼前的司主說,便只問:“那如今打算怎麽辦?你若有什麽需要的,同朕說。”

“多謝陛下。”對面拱了拱手,“暫時倒不需要,底下的人找到一個突破口。他們這設在山坳裏的私礦,會隔三差五從外面帶些人進去,看不出是做什麽的,也沒有什麽特別,猜想可能是被騙的苦力,下面有人已經想方設法混進去了。”

“哦?那有什麽發現嗎?”

“尚沒有,她說裏面看守很嚴,帶進去的人似有不同去處,她只被安排日日煉銅,還沒探明其他。”司主神色微沈,“她好不容易抓住機會,傳了一次信出來,說此間防備之嚴,乃是她平生僅見。”

“竟會如此?”

楚瀅倒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九離司受訓非常嚴格,已是常人難以想象了,能讓那裏面的暗衛都說出“平生僅見”,這江州山嶺裏的勾當,倒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恭王為了私鑄錢幣,竟能鬧出這樣大的陣仗?且她竟有這般能耐,可見其用心之深,用心之險。

“是,按理說,只查出這些,屬下不應當來草率上報,打擾陛下。”對面的人道,“只是,屬下也以為,其形勢有些險要,雖然不知背後是誰,為的是什麽目的,但大約不會輕拿輕放。因而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先來稟報陛下,讓陛下心裏早些有數。”

楚瀅點了點頭,心道九離司果然盡責,若不聽她來報,她竟真要小覷了恭王。

“幹得很好。”她道,“只是委屈了你下面的人,待回來之後,朕挨個行賞。”

讓大楚皇帝的暗衛在山中一窩就是兩月,甚或還要蒙混進去,假扮作苦工,連她也覺得頗為過意不去。

對面司主哈哈大笑:“為陛下盡忠,在所不辭,不過這賞嘛,屬下就不替底下的人拒了,代她們先行謝過陛下。”

倒也是個爽快人。

笑罷了,對面又問:“陛下您看,此事屬下還要不要向蘇大人匯報一回?”

“不用了,”楚瀅道,“朕去吧。”

她同蘇錦說,便是相伴閑聊間,三兩句的工夫就說完了,省得讓他再正兒八經地見一次外人,多費心神。

畢竟他身上的傷,她瞧著還是得好好多養一陣才好。

司主答應了一聲,道:“如此再好不過,要是真去擾蘇大人一回,屬下還真怕陛下和我急。”

楚瀅見她臉上帶笑,微有促狹,忍不住問:“都聽說什麽了?”

對面挑眉,“聽說宮中的侍衛首領讓您給訓了,灰頭土臉地就回去了。”

讓她一說,楚瀅繃不住就笑了,咧了咧嘴。嗐,可不是嗎。

那會兒剛從村子裏回宮,安頓好了蘇錦,她就傳侍衛首領算賬,責問她為何禦駕出行祭天,竟能出了如此大的紕漏,讓刺客給鉆了空子。

原本她倒也沒想怎樣,她也知道,那批死士個個精銳,一時中了埋伏,不全是侍衛之過。她不過是見蘇錦為救她受傷,後怕不已,才想將侍衛提點警醒一番。

不料那首領腦子不大好,認完錯請完罪,多嘴補了一句:“此番中伏,除手下不察之外,也有部分緣故,是由於九離司的許多人手,被蘇大人借調走了。暗衛身手高強,若是都在,想必於禦駕安危有許多助益。”

話音剛落,就被楚瀅罰了兩個月的俸,讓她回去寫一篇萬言思過書,想明白了再來。

“那侍衛首領是個武人,文墨不通,如今還在抓耳撓腮地寫呢。”司主笑得厲害。

楚瀅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走走,就你消息多。”

說著,就要往外去。

“屬下告退就罷了,陛下做什麽去?”對面奇道。

她臉上就掩不住笑,頗為得意地揚了揚眉毛,“自然是去看朕的蘇大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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