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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已經將他們的奸情寫的明明白白了!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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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度的想完,看一眼陸重行那張臉,想著就憑這張臉,就算是家徒四壁她也認了。

陸重行自然知道白碧池在身後跟著他。

他撩起袍踞轉入後花園子裏的羊腸小道內,只片刻,便在白碧池面前消失了蹤跡。

白碧池站在原地,被凍得瑟瑟發抖,狠狠跺了跺腳。

她一定會得到他的!

那邊,蘇嬌憐被農嬤嬤硬抱回了自個兒的小院子裏。

蘇嬌憐氣呼呼的坐在梳妝臺前,任由小牙替她將腦袋上的小揪揪拆了準備午睡。

農嬤嬤看著蘇嬌憐的小模樣,皺著眉跟小牙耳語幾聲,轉身便出了屋子,去往蘇夫人的院子裏。

蘇夫人是個才女,平日裏最喜歡跟蘇老爺一道吟詩作對,聽聽風,看看雪,抓抓月亮。

“夫人。”農嬤嬤撩開厚氈進門,將方才發生的事與蘇夫人說了,然後總結道:“老奴瞧著這白姑娘的心性有些不正。”

蘇夫人放下手裏的書卷,細想了想,點頭道:“小小年紀便如此,長大可還得了。”

蘇夫人不過二十出頭的年歲,正是青春時,穿著一襲胭脂色長裙,懷裏抱著手爐,姿容美麗,動作端莊典雅,單單只是坐在那裏,便跟一幅畫似得,怪不得蘇老爺將人疼到了骨子裏。

“日後你多看著些,白家也是大戶,咱們不好伸手打笑臉人,只不能讓乖乖受了委屈。”蘇夫人叮囑道。

“是。”農嬤嬤應聲,躬身退了下去,待她回到屋子,便見自家姐兒還未睡,正舉著手裏的靶鏡,奶聲奶氣的自言自語道:“我怎麽這麽好看。”

農嬤嬤默不作聲的上前替蘇嬌憐換了身上的兜尿褲。

蘇嬌憐的身子太小,十分喜覺,待她睡醒過來,又是到了掌燈時分。

外頭灰蒙蒙的一片,只廊下掛著一盞紅紗籠燈,顯出氤氳暖色,蘇嬌憐突然覺出幾分不真實感。她抱著自己的小被子呆呆坐在榻上,然後伸手抓了抓自己軟綿綿的白胖小臉,突然神色一動。

我可真是個小笨蛋呢。

既然陸重行現在的病不嚴重,何必將其徹底根治了呢?陸生謙曾說過,陸重行的病若是從小時出現時便開始調養,那還是有機會痊愈的。

想到這,蘇嬌憐頓時就跟打了雞血似得一下蹦起來。

她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第 147 章

想到就要做, 蘇嬌憐立刻就開始仔細回想原書中的情節, 在搜刮了半日後, 終於是想起一個人來,可能可以治好陸重行的病。

那就是傳說中英年早逝的賽華佗。

這位賽華佗在原書中只出現過一回,還是從陸生謙嘴裏說出來的。

那時候陸生謙在為陸重行治病, 百無頭緒之際隨口便道:“若是當年的賽華佗尚在世,或許能一試。”

這可能只是作者為了襯托陸重行病情的嚴重,增加其變.態程度而無意間的一句話, 但卻被蘇嬌憐記在了心裏。

若她能找到賽華佗,替陸重行治病, 他日後便不會再受頭痛之苦。

只是那賽華佗在哪裏呢?

蘇嬌憐抱著小被子, 坐在榻上一陣冥思苦想, 嘟嘟囔囔著賽華佗的名字。

正巧小牙端著蘇嬌憐的晚膳進來,聽到她的話,便道:“姐兒怎麽突然念叨起那賽華佗的名號來了?”

蘇嬌憐眼前一亮, “你認識賽華佗?”

小牙笑了, “咱們姑蘇誰人不識得那賽華佗呀。那等脾氣古怪的醫者, 怕是整個□□都再尋不出一個了。”

“那賽華佗在哪裏?”蘇嬌憐一個“咕嚕”從榻上滾出來,急急的去抓小牙的寬袖。

小牙一扭頭看到蘇嬌憐踩在光滑地面上的那雙白生生的小腳掌, 趕緊替人穿好羅襪繡鞋, 然後才繼續道:“聽說是正隱居在城外穹窿山下的一間茅草屋裏呢。”

城外穹窿山下的茅草屋?

蘇嬌憐用力點頭,趕緊著急忙慌的要出去,被小牙一把抱住了小腰。“姐兒,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裏啊?”

“去尋賽華佗。”蘇嬌憐被小牙箍住了腰, 還在使勁蹬著一雙小短腿要走。誰都不能阻攔她!

“姐兒,天色都這麽晚了,那賽華佗估摸著都歇了。再說了,那賽華佗脾氣古怪的很,旁人都傳言說他喜歡拿小娃娃來下酒,就泡在那酒壇子裏頭,關上一年,待到來年開春,小娃娃就化成了酒水……”

“小牙。”蘇嬌憐終於停止掙紮。

小牙低頭看向蘇嬌憐,她比蘇嬌憐大不了多少,圓圓臉映襯在氤氳燈色下,透出一股可怖的蒼白。

蘇嬌憐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的膽子難不成也跟著身子縮小了?這麽漏洞百出的謊話她會信嗎?

她信了。

乖乖的坐回到榻上,蘇嬌憐拽著小牙的寬袖,奶聲奶氣的顫著小嗓子,“那賽華佗,會吃人?”

“自然是會的。聽說他吃的人連穹窿山都裝不下了。”

“那他喜歡什麽?”

“特別喜歡吃像姐兒一樣鮮嫩的奶娃娃。”

蘇嬌憐從來都不知道,小牙還有講恐怖的潛質。

蘇嬌憐的本意是想問一下這賽華佗的軟肋,好用此威脅,叫他給陸重行施診,但小牙卻是盡給她說了些賽華佗的豐功偉績。比如說這賽華佗喜吃人,長相又醜陋似惡鬼,雖然一身醫術出神入化,但每救一個人,卻一定要再殺一個人。

說是不能有違天道,他既然將這個人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便一定要再送一個人替進去。

聽得蘇嬌憐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按照這沙雕作者的沙雕想法,說不定這賽華佗還真是這麽個變.態人種。頓時就讓她覺得生無可戀,這麽個硬茬,她要怎麽讓他給陸重行看病呢?

裏這些有本事的人一貫脾氣不大好,性格古怪,除非男女主帶著光環上門,不然根本就連鳥都不鳥你。

蘇嬌憐想了一下其它裏女主一般是用什麽招數征服那些性格古怪之人的。美食?可是她不會做呀。真誠?難道要她這個三歲的小蘿蔔頭去那穹窿山跪上個三天三夜?

這實在是沒什麽可能性。

蘇嬌憐絞盡腦汁想了一夜,還是沒半點頭緒。終於挨到第二日,她早早的便去尋陸重行了。

陸重行正在院子裏頭練劍。

少年身著素衣,身姿纖瘦,明明是一副不堪一折的清瘦羸弱模樣,但那一招一式卻帶著淩厲的煞氣,運起劍來時飛沙走石,毫不手軟。

蘇嬌憐差點就要拍手叫好,當那柄劍帶著劍氣,將她身後的石墩子削掉一半前。

小蘿蔔頭白著一張臉站在那裏,穿著胭脂色的小襖裙,頭上戴著白絨絨的氈帽,身後是細碎的小石子,還有一個被劍氣破壞了一半的石墩子,正搖搖欲墜的靠在石桌旁。

小東西睜著一雙眼,濕潤潤、水霧霧的帶著幹凈的澄澈。看向陸重行的眼中滿是控訴。似乎只要陸重行再說一句重話,這小東西就要來一場淋漓盡致的嚎啕大哭。

陸重行收劍,走到蘇嬌憐面前。

他視線下移,在那只到自己腰腹處的奶娃娃身上逡巡一圈,見她毫發無損,才偷偷的吐出一口氣。

蘇嬌憐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只一想到剛才那貼著自己過去的劍氣,就忍不住的癟了癟嘴。

不知憐香惜玉為何物的大豬蹄子!

見蘇嬌憐無事,陸重行也未說一句話,轉身便要走,卻被蘇嬌憐一把抱住了大腿。

“大表哥,我來還你的荷包。”蘇嬌憐將那個裝滿了薄荷丸子的荷包系到陸重行的腰上。

蘇嬌憐還小,手指不靈活,那荷包被系的歪歪斜斜的似乎只要少年再往前走一步,就會“啪”的一聲掉下來。

裝滿了薄荷丸子的荷包有些沈,陸重行動了動身子,那荷包就打到了蘇嬌憐的額頭。

蘇嬌憐捂著自己被撞疼的白嫩小額頭控訴的看了陸重行一眼,然後企圖去牽少年的手。

少年的手暖融融的帶著一層細薄熱汗,那是剛才練劍時透出來的。

奶娃娃的手軟綿綿的就跟一塊凝脂似得細滑,陸重行呼吸之際能聞到清晰的奶香味,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這奶香有些熟悉,令他感覺十分舒服。

“無事便走。”陸重行回神,撥開蘇嬌憐的小手。

蘇嬌憐又抓回來,“大表哥,腦殼疼。”

陸重行沒理她,徑直便進了屋子去換衣,準備今日早課。那小團子跟在他身後,跟了一路,嘴裏就只念叨著一句,“腦殼疼,腦殼疼,腦殼疼,腦殼疼……”

陸重行……竟真的覺得自己的腦殼有點疼。

他放下手裏的書,定定看向趴在書案上小嘴碎碎念的小東西,道:“你到底要做什麽。”那語氣,嚴厲的似不是在跟一個三歲的奶娃娃說話。

蘇嬌憐見少年終於理自己了,一陣欣喜的踮起小腳,努力的在高高的書案前露出自己的小腦袋道:“大表哥,穹窿山,賽華佗,看病。”

陸重行看一眼蘇嬌憐,覺得這小東西是要去看一看了,小小年紀腦子就有問題了。

蘇嬌憐見陸重行又不搭腔了,急的跳腳,“腦殼疼。”說到激動處,還噴了口水。

“我不疼。”陸重行慢條斯理的翻過一頁書,不欲理會胡攪蠻纏的蘇嬌憐。

蘇嬌憐覺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她明明才是個花樣年華的小姑娘,卻已經跟養了三個孩子的老母親一樣憔悴。

“大表哥,你腦殼疼,要去看病。”蘇嬌憐繞過書桌,搖搖晃晃的走到陸重行身邊,習慣性的想要坐到他腿上,卻發現自己現在的情況實在是不適合進行女友式的撒嬌,只適合撒潑式的賣萌。

聽到蘇嬌憐的話,原本一副淡漠表情的陸重行陡然一震。他霍然轉頭,看向蘇嬌憐,目光深沈,透著一股難掩的戾氣。

他確是偶爾會覺得頭疼,但這件事,除了他自己,根本就沒有旁的人知道,這蘇嬌憐又是怎麽知道的?

蘇嬌憐十分了解陸重行,自然明白他這個表情是什麽意思。她不能解釋,只能去牽陸重行的手,執拗道:“大表哥,看病。”

陸重行坐在那裏,任由蘇嬌憐對他又拉又扯,也不動半分。

蘇嬌憐累的一陣氣喘籲籲,兩只小腳都打顫了,卻還是不肯放棄。

“為什麽一定要我去看病。”少年低頭,看到腰間系著的那個荷包,突然便吐出這麽一句話。

蘇嬌憐頓住使勁拉扯陸重行的動作,良久後才小心翼翼的道:“喜歡大表哥,要嫁給大表哥。”

三歲奶娃娃說的話,陸重行自然不會當真。但當那句軟綿綿的帶著奶香氣的“喜歡”鉆入他耳內時,陸重行卻是忍不住的紅了耳尖。

蘇嬌憐驚奇的看到陸重行的變化,覺得這少年時代的男人也實在是太單純,太害羞,太可愛了!

少年自然不會對才三歲的奶娃娃產生什麽愛情的萌芽,他只是聽到那句“喜歡”,莫名的覺得歡喜。

“不去。”歡喜過後,少年冷酷無情的抽開自己被蘇嬌憐攥住的寬袖,繼續溫書。

蘇嬌憐覺得自己的人生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既然你不吃敬酒,那只能吃罰酒了。

蘇嬌憐深吸一口氣,猛地提著兜尿褲往地上一坐,然後就開始嚎。奶娃娃的聲音平日裏又軟又綿,今日鉚足了勁的喊,意外透出股尖銳來,震的陸重行開始腦殼疼。

“哇啊啊啊啊啊啊……”

陸重行攥著手裏的書卷,起身往窗欞處看了一眼,只見偌大院內,清清冷冷的連個奴仆都沒瞧見,更別說那群平日裏圍著蘇嬌憐團團轉的嬤嬤和丫鬟了。

“別哭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

三歲奶娃娃的聲音,無異於魔音穿耳。

陸重行忍了半刻,看到蘇嬌憐那張漲紅的小臉和滾在臉上的豆大淚珠,略一沈思,終於是彎腰將人從地上給抱了起來。

陸重行雖看著纖瘦,但卻是個身體底子好的,抱著沈甸甸的胖墩子蘇嬌憐,也沒覺得累,只板著一張臉,不甚熟練的哄了一句,“別哭了。”

蘇嬌憐當時就不哭了。

沒想到哭也是個力氣活啊,好累。

蘇嬌憐感嘆完,扭頭看向陸重行,那纖細的眼睫上沾著豆大淚珠,隨著她眨動的動作要掉不掉的。

陸重行伸手,接住那滴淚珠,然後擦在了蘇嬌憐的小裙裙上。

蘇嬌憐:……

“大表哥,去看病。”嚎的有些久,蘇嬌憐說話時嗓子都有些疼,配上她如今紅著眼睛的小模樣,更顯出幾分可憐相。

陸重行覺得今日如果自己不滿足小東西這個願望,她怕是會黏自己一日。

賽華佗的名號陸重行是聽過的,那人脾氣甚是古怪,從來不輕易給人看病,若他帶著這小東西去一趟,吃了閉門羹,這小東西怕是就不會再跟著他鬧騰了。

想到這裏,少年終於點頭。

蘇嬌憐興奮的一把摟住了陸重行的脖子,對著他的小臉蛋就親了一口。

少年止不住的又紅了耳尖,然後默不作聲的擦了擦面頰上的口水。真是個黏人的小東西。

此時的少年還沒察覺到自己對蘇嬌憐的心態變化。他只是覺得,每次看到這小東西就覺幾分熟悉,讓人不忍苛責。大抵是這小東西實在是長得太粉雕玉啄的可愛,令人覺得不忍心。

當陸重行帶著蘇嬌憐去到穹窿山後,他們果然被拒之門外了。

蘇嬌憐被陸重行抱在懷裏,小小的身子被用雪白的大氅裹得結結實實的一點不露。

“不見我們,回去。”陸重行根本就沒想過要治什麽病,他甚至都不將自己的頭疼病放在眼裏。

但蘇嬌憐卻知道,這頭疼病會成為日後男人終身甩脫不得的惡疾。

“不行。”蘇嬌憐拽著陸重行的領子,不讓他走。

小胖墩子扭著身子,從陸重行的懷裏下來,踩著細薄的雪花顛顛奔到那茅草屋前,就開始嚎哭。

陸重行:……這小東西還真的是只有這一招啊。

寒天雪地的,才三歲的奶娃娃,卻是為了他在那裏扯著嗓子嚎,陸重行覺得好笑的同時又有些心酸。

他握緊了手裏的劍,突然走向前,然後一腳踹開了茅草屋的木門。

原本就漏風的木門被一腳踹壞,“啪嗒”一聲摔在地上,蘇嬌憐還保持著自己嚎哭的姿勢,就聽到裏頭傳來少年清冷的聲音,“治不治?”

隨後是一個略顯倉皇的中年男人的聲音,“治治治……”

蘇嬌憐:就,這麽簡單?

事實證明,有些事情就是能這麽粗暴簡單的解決。

當蘇嬌憐看到那傳說中的賽華佗時,簡直就是驚呆了她那雙卡姿蘭大眼睛啊。

賽華佗穿著漏著棉絮的襖袍,身子看上去竟比陸重行還要瘦,整個人畏畏縮縮的站在那裏,一臉的猥瑣討好。

而一身清冷的少年則是一副土匪模樣的將腕子擱在木桌上,大爺的道:“看。”

蘇嬌憐:……傳說中的極其難搞呢?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偶然間看到一個評論說我這篇文不是自己寫的,是用機器拼湊出來的,在此我辟個謠。

機器:請不要侮辱我。

☆、第 148 章

對於這位畏畏縮縮十分畏懼強權甚至不惜伏低做小的賽華佗, 蘇嬌憐對他的醫術和人品表示出了強烈的懷疑。

說好的吃人不吐骨頭, 面若惡鬼呢?

眼前這個一臉討好模樣的猥瑣中年男人到底是什麽鬼啊!蘇嬌憐強烈懷疑這賽華佗英年早逝的原因可能是因為舔狗太過被人打死的。

“公子脈象沈穩, 身體康健,只是心內似有郁結,若不及時診治, 怕是要成心魔啊。”

雖然看著非常的不正經,但這位賽華佗的醫術卻是十分之好,只一把脈, 便將陸重行如今的身體情況說的一清二楚。

蘇嬌憐看向賽華佗的表情一變,登時就甜甜的上去喚一聲, “哥哥。”

賽華佗一楞, 低頭看一眼杵在自己腳邊的小蘿蔔頭。奶娃娃三歲左右, 穿著小裙裙,披著小披風,戴著小氈帽, 露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 黑白分明的幹凈。小臉白軟軟的粉雕玉啄, 尤其是那口奶聲奶氣的小嗓子,聽得人軟綿綿的飄飄欲仙。

“叫錯了。”少年冷靜的收回手, 指向賽華佗, “叫爺爺。”

賽華佗:……人家還是個少年呢,只是長得有點著急而已!

蘇嬌憐眨了眨眼,去牽陸重行的手,然後扭著身子道:“不是爺爺。”

聽到蘇嬌憐善解人意的話, 賽華佗頓覺身心一陣舒暢,不好意思的道:“其實我才二十五。”

蘇嬌憐:您老瞧著像五十二。

“我二十歲那年誤食毒草,才會變成如今模樣。”說著,賽華佗看向陸重行的目光陡然變的有些幽怨,“若是我當年沒吃那毒草,如今也應當是公子你這副相貌。”

蘇嬌憐扭頭看一眼陸重行,再看一眼賽華佗,覺得這裏頭的真實性有待商榷。

為了讓賽華佗安心的替陸重行治病,蘇嬌憐簡直就是使出了吃奶的勁來四處討好這位二十五歲的中年老男人。

“哥哥,吃糖果子。”蘇嬌憐舉著手裏的糖果子遞給賽華佗,聲音甜滋滋的。

賽華佗十分受用的將那些糖果子接過來,笑得都沒了眼。

哎呦,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小天使呢。

小天使蘇嬌憐送完糖果子,就蹦蹦跳跳的去裏屋尋陸重行了。

這間茅草屋四面漏風,蘇嬌憐用自己的私房錢替賽華佗重新修葺了一間磚房,用來讓陸重行泡藥浴。

少年清瘦白凈的身體躺在黑烏烏的藥浴裏,碩大的木桶內蒸騰出白色霧氣,散發著濃郁的苦澀藥味。

“大表哥。”小東西身量還沒浴桶高,使勁的踮腳去夠浴桶邊緣,努力的露出半顆小腦袋。

陸重行緩慢睜開雙眸,朝蘇嬌憐看過去。

小東西吃力的踮腳,頭上的小揪揪歪歪斜斜的亂晃著,一雙小嫩手扒著浴桶邊緣,露出粉嫩十指。如今雖只是一個粉團子,但因著其母和其父長相皆不差,故此陸重行可以斷定,這小東西日後長成大姑娘的模樣定也不會差。

不過雖然才三歲,但畢竟男女有別,陸重行又是那種不習慣和旁人親近的,當時便紅了耳尖,扭過頭道:“出去。”

蘇嬌憐撅嘴,一臉姨母笑。

小夥子害羞什麽,她什麽沒見過啊。咦,不對,少年時候的陸重行她倒是還真沒見過。

想完,蘇嬌憐小心翼翼的探頭往那黑烏烏的浴桶裏頭望。

只是浴桶裏頭顏色太深,將陸重行那身白皙肌膚遮蓋的幹幹凈凈,不留一點痕跡。

註意到蘇嬌憐的動作,少年臉上略帶幾分羞赧。他伸手,欲將蘇嬌憐往旁邊撥,卻不防這小東西探頭探的太認真,直接就一個倒栽蔥摔進了他的浴桶裏。

陸重行眼疾手快的把人提起來,但蘇嬌憐還是吃了兩口他的洗澡水。

陸重行:……

“咳咳額……嗝……”蘇嬌憐喝飽了,打了一個飽嗝。這洗澡水的味道實在是太苦了。

看蘇嬌憐吃了那黑烏烏的藥水,身上又濕漉漉的,連小裙子都打濕了。陸重行趕緊拎著人起身,隨意裹了一件外袍便將賽華佗給喚了進來。

賽華佗吃了滿嘴糖果子,看到蘇嬌憐的狼狽模樣,登時笑得見牙不見眼。

“你這藥浴是強身健體,靜氣凝神的,吃幾口沒事的,最多拉幾天肚子。”賽華佗的話剛剛說完,蘇嬌憐就感覺自己的肚子一陣嘰裏咕嚕。

作為一個自強自立的美少女,蘇嬌憐早就已經摒棄了農嬤嬤的把屎把尿,開始獨立上廁所。

“大表哥,大表哥……”被陸重行拎在半空中的蘇嬌憐使勁的提著自己濕漉漉的兜尿褲,一臉的無助可憐又弱小。

“怎麽了?”少年一臉的不明所以。

蘇嬌憐撅嘴,欲哭無淚。難道要當著男神的面說她要拉屎嗎?

蘇嬌憐憋得小臉都紅了,還是賽華佗貼心的替她解了圍,“這是要拉肚子了。”

蘇嬌憐羞赧的垂下了小腦袋。

陸重行驚奇的看著才三歲卻已經知道羞赧羞怯為何物,還會偷摸著揩他油的蘇嬌憐,覺得世界真奇妙,簡直就是一本世界奇妙物語大全。

蘇嬌憐被陸重行放下來,顛顛的往茅廁奔。

正是冬日,茅廁裏冷的厲害,還四處透風。蘇嬌憐蹲的腿麻腳麻的時候就看到茅廁的門被偷偷打開一角,然後一柄劍掛著一只小爐子被塞了進來。

小爐子燒的旺旺的,上頭還置著一套幹凈的小衣裳,被暖意熏得暖融融的。蘇嬌憐原本被凍僵的小臉一瞬時就被映襯的紅彤彤的。

少年頎長清瘦的身影拎著長劍遠去,蘇嬌憐用小爐子暖著小手小臉,直覺少年時期的陸重行真是只天真的小可愛啊,但誰能想到,長大以後居然會變成那副變.態模樣。

拉了三天肚子,在第四天的時候,蘇嬌憐終於是安穩了下來。

農嬤嬤以為蘇嬌憐在外頭吃壞了什麽東西,再不肯讓她跟著陸重行一道出去。故此,這幾日都是陸重行獨自一人去尋那賽華佗的。

蘇嬌憐的身子雖然好些了,但因為這三天裏拉的太厲害,所以身體明顯脫水,走路還有些搖搖晃晃的,小臉硬生生瘦了一圈。

嚶嚶嚶,她再也不喝別人的洗澡水了。

“聽說那白姑娘又來了?”

“是呀,農嬤嬤吩咐過了,若是那白姑娘來,要仔細的看好姐兒,別讓這白姑娘欺負去了。”

“我聽說這白姑娘是姑蘇名姝,品行極好,怎麽會……反倒是咱們姐兒,性子嬌蠻的緊,便是姐兒不欺負白姑娘才算是好了。”

外頭傳來丫鬟窸窸窣窣的說話聲,蘇嬌憐一個機靈,趕緊起身就扒住了窗欞,小心翼翼的用胖指頭撥開厚氈一角往外頭看。

兩個丫鬟坐在檐下,一邊凍得搓手一邊說話。

“那白姑娘這幾日來的勤快,且一直往重哥兒的屋子裏頭鉆,這心思真真是明白的緊。”

蘇嬌憐讚同的點頭,那只碧池整天覬覦她老公,肯定是作業太少了。

另一個丫鬟道:“不過我瞧著那白姑娘跟重哥兒還是挺相配的。郎才女貌的站在一處,真是極好看的。”

蘇嬌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圓臉。想著等我長大好看到嚇死你們。

“不過那重哥兒出生不好,聽說只是夫人的一個遠房親戚。你是不知道,那日裏來的時候穿的呀,嘖嘖嘖……”

“有空嚼舌根,去將外頭的積雪掃了,若是掃不幹凈,便不用食午膳了。”一道溫溫柔柔的聲音傳過來,將這兩個丫鬟嚇得當時就跪在了地上。

蘇夫人也不看這兩個丫鬟,徑直便轉身進了屋子去看蘇嬌憐。

蘇嬌憐貓著身子躲在被褥裏,被蘇夫人挖出來抱在了懷裏。

“娘親。”蘇嬌憐軟綿綿的撒嬌。

蘇夫人伸手點了點她的小腦袋,“我不過就是出去燒了幾日香,你就將自個兒折騰成這樣,還不讓農嬤嬤告訴我,怎麽,心虛了?”說完,蘇夫人幽幽嘆息一聲,告訴自己孩子還小,現在不打,什麽時候打呢?

就這樣,蘇嬌憐被蘇夫人胖揍了一頓屁股,抽抽噎噎了半日吃了一碗溫奶,才又喜笑顏開的抱著蘇夫人撒嬌。

“聽農嬤嬤說你喜歡大表哥?”

“嗯。”蘇嬌憐使勁點著小腦袋表態,“以後我要嫁給大表哥。”

蘇夫人抿唇,臉上笑容微淡,“你大表哥不是尋常人,娘親寧可你安安穩穩的找個老實人。”蘇夫人是從英國公府裏頭出來的,她自是明白裏頭的齷齪,不想自家女兒也陷進去。

蘇嬌憐歪著小腦袋,似乎是不明白蘇夫人的話,只咧嘴笑道:“大表哥好看,喜歡。”

蘇夫人聽到此話,終於是放下心來。

小東西原來喜歡好看的,真真是小孩心性。

這樣想著,蘇夫人便道:“如今長的好看,日後還不知道如何呢。”意思就是現在的陸重行看著好看,以後長開了不一定會好看。

蘇嬌憐表示若不是親娘你去的早,不然看到陸重行的臉怕是都要跟她搶男人了。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正經還是要把蘇勝茍那只禍害給管嚴實了。省得日後做出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娘,大哥這幾日總是往外頭跑,還打架,去看花姑娘,掀小裙裙。”蘇嬌憐開始告狀。

蘇夫人面色一變。

蘇勝茍的年紀不算大也不算小,但再過幾年卻是已經可以開始議親了。如今聽著乖乖兒的意思,居然是去了花柳巷。

蘇夫人雖看著溫和,但卻十分狠得下心。

當夜就給了蘇勝茍一頓竹筍炒肉,把他打的嗷嗷叫喚。並將其身邊的丫鬟都換成了小廝,還讓小廝每日裏都向她稟告蘇勝茍的行程,若是有半點隱瞞,便每人賞一頓竹筍炒肉攆出蘇府。

蘇勝茍早早結束了對花花世界的探索,腿還沒伸出去就被蘇夫人給打折了。

在蘇夫人和蘇老爺以及一眾小廝的嚴加看管下,蘇勝茍開始了漫長的讀書生涯,以至於當蘇嬌憐和蘇勝茍無意中在街邊看到身姿曼妙,搔首弄姿的王碧珍時,蘇勝茍這只狗居然連眼都沒斜一下,依舊在苦惱的背著蘇老爺晚上要考的古詩詞。

蘇嬌憐:學習使人進步,我愛學習。

時間過得很快,陸重行在蘇府呆了一年,他每日裏去尋賽華佗治病,回來後就會給蘇嬌憐帶街口的芝麻糕。

蘇嬌憐土匪似得四肢大張躺在陸重行的大腿上,想著養老公果然要從娃娃抓起啊。

只是不知道農嬤嬤什麽時候才允許她把兜尿褲給卸下來,她明明已經不尿床了咩,嚶嚶嚶。

作者有話要說: 少年陸重行好純真啊,真是舍不得下手

☆、第 149 章

按照劇情, 少年陸重行在蘇府只呆了一年便離開了。但這次因著蘇嬌憐, 所以陸重行足足呆滿了五年。

泡了整整五年的藥浴,少年的身量開始抽條的長,清瘦的身子越發結實勁瘦起來。蘇嬌憐在陸重行的腿上打滾,她伸著自己依舊胖乎乎的小胳膊,聳著小鼻子, 能聞到少年身上清晰的藥香。

這一世的陸重行,果然被她給掰正了呢。

蘇嬌憐喜滋滋的想完, 正欲閉上眼小憩一番, 就突然聽到少年略微嘶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道:“乖乖, 你可怕我?”

少年的臉被書卷遮擋住, 蘇嬌憐只能聽到他處於變聲期的聲音,帶著細微的啞。

蘇嬌憐迷迷瞪瞪的睜開眼, 看到頭頂上方書卷上大片大片的螞蟻字, 當即就閉上了眼, 聲音軟綿綿的帶著睡意。

“不怕……”這麽單純可愛又可欺又聽話的少年她怎麽會怕呢?

少年攥著書卷的手一頓, 良久後才從喉嚨裏吐出一句話道:“那便好。”

好什麽?蘇嬌憐還沒來得及細想,就已經睡了過去。

少年聽到懷中清淺而平穩的呼吸聲, 他緩慢放下手中書卷,垂眸看向懷中的小東西, 然後伸手觸到她眼角。

小東西的眼角處浸著那顆半紅不紅的淚痣,少年白皙的指尖落上去輕輕的撚了撚。

經過揉搓,淚痣顏色似乎稍變深些。

陸重行輕緩的吐出一口氣,輕勾起唇。

午後陽光正暖, 覺得自己失寵許久的蘇勝茍終於是耐不住自己想找妹妹的心思,偷偷的從書房裏溜了出來,卻不防看到那隔扇內印出的兩道親密身影。

少年身穿素白長衣,寬袖遮蓋在懷中的八歲女童身上,只露出那張稍稍褪去嬰兒肥的精致小臉。杵著一對小揪揪,正戳在少年的腹部,睡得酣沈。

蘇勝茍喜顛顛的剛剛要喚,卻冷不丁的對上陸重行那雙漆黑暗眸,浸著濃厚的血色,絲絲縷縷的纏繞過來,那狠戾的惡意,似要將他吞噬。

蘇勝茍渾身一打顫,身後青蔥樹木簌簌而響,震回了他的神。他眨了眨眼,再定睛一看,只見身著白衣的少年依舊是那副清冷溫柔模樣,芝蘭玉樹,美好如畫。

若是再年長幾歲,定是風靡萬千少男少女的翩翩濁世佳公子。

蘇勝茍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歇了要尋自家妹妹的心思,捧著自己那顆寂寞的心繼續回到書房去讀書了。

如今的少年,堪堪十六,卻已顯露出日後的翩然姿態。那些原本就覬覦陸重行美色的人更是絡繹不絕的出現。

不過那些花癡女來就算了,你們這群大男人伸長了脖子的舔著臉的上來算怎麽回事?

蘇嬌憐氣呼呼的看著將陸重行圍在中間的一群男男女女,氣得差點連鼻子都要歪了。

“妹妹。”蘇勝茍蹲在蘇嬌憐身邊,拿著油紙傘替她遮太陽,“小廚房新做的荷葉餅,你嘗嘗?”

“不吃!”氣成河豚的蘇嬌憐鼓著一張胖乎乎的小臉,在人群中開辟出一條道路,硬生生的擠到陸重行面前,然後輕車熟路的爬上他的大腿,一屁股蹲就占據了有利位置。

但畢竟她只是一個小蘿蔔頭,眾人除了眼紅還是眼紅,根本就不會把蘇嬌憐跟陸重行往那方面去聯想。也沒有人會把她當成情敵。

蘇嬌憐:無敵是多麽,多麽寂寞~

蘇嬌憐覺得陸重行可能自己也沒往那方面去聯想過,畢竟誰會對一個才堪堪八歲的奶娃娃顯露出興趣呢?這個奶娃娃還曾經在他的大腿上撒過尿。

嚶嚶嚶。

蘇嬌憐開始無聲哭泣。

陸重行現在對她的感情,估計就是純純的兄妹情了。

“這娃娃真可愛,長的真好看,是陸公子的妹妹嗎?”

你才是妹妹,你全家都是妹妹。

正被堵在外頭的蘇勝茍跳腳:那是我妹妹!

蘇嬌憐今日穿了件銀朱色的小裙子,細薄的紗輕柔的貼在白膩的肌膚上,襯著那張粉雕玉啄的精致小臉,就跟畫裏頭走出來的年娃娃一樣可愛。

有些少女們按捺不住,欲伸手去捏蘇嬌憐的臉。

原本一言不發任由旁人打量圍觀的少年卻突然抽出了腰間的折扇,抵住了那群少女們的動作,將蘇嬌憐護在懷裏,嚴嚴實實的不露半分。

冰冷的折扇被“唰”的一下打開,少女們驚呼著往後退一步,就看到那折扇上正畫著一只貓兒。但說是貓兒,卻也不像,更像是小孩隨意塗畫出來的東西。

沒錯,這就是蘇嬌憐的作品。

眾人原本還想著,這般幹凈如雪的少年隨身物事上的折扇內會繪畫著什麽詩情畫意的東西,卻沒想到一打開,竟是一副少兒作品的抽象畫。

真是,十分有童心有愛心有責任心了。

少男少女們眼前一亮,不管男神做什麽,他們都是支持的。

在眾人眼中自帶濾鏡光環和十級美顏的陸重行單手托抱起蘇嬌憐,從石墩子上起身,聲音清雅道:“這是我表妹。”

隨著陸重行的起身,那些少男少女們紛紛跟在後頭不放。

蘇嬌憐死命的扒著陸重行的脖子跟他身後的那群人吹胡子瞪眼,卻沒想到這番自認為兇惡的表情在旁人眼中就是在賣萌搞怪。

有女子用荷包裏的糖果子來討好蘇嬌憐。

蘇嬌憐表示唾棄。愚蠢的凡人,這種東西我怎麽會吃。

陸重行抱著蘇嬌憐在蘇府的後花園子裏頭閑逛,身後拉拉雜雜的跟著一大堆人,嘰嘰喳喳的說話,企圖引起陸重行的註意。

但少年卻一心一意的只帶著懷裏的團子看花看草看石頭,時不時的還從荷包裏取出被切成指甲蓋大的芝麻糕餵到蘇嬌憐嘴裏。

一口一個,十分方便。

蘇嬌憐嚼著香噴噴的芝麻糕,恨不能在陸重行的額頭上寫上:蘇嬌憐專屬,這五個大字。

當她是吃素的嗎?

“重哥兒。”突然,後花園子的拐角處冒出來一個女子,身著白裙,氣質卓然,就是那看向陸重行的視線有些灼熱。

蘇嬌憐一個扭頭,正看到白碧池一副幽怨模樣的攔住了陸重行的路。

今年的白碧池已十七,前年及笄,議親議了兩年也沒見什麽動靜。她在家中千挑萬選,這個看不上,那個看不上,也不知要什麽模樣家世的男子。

眼看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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