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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已經將他們的奸情寫的明明白白了!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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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白鴿子,什麽話也沒寫,只將鴿子的尾巴毛折斷一半,然後放飛了出去。

待陸嘉回到殿內,卻看到太叔成寧正坐在榻上,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看。

陸嘉嚇了一跳,“哐”的一聲撞到身後的殿門。

整個宮殿靜悄悄的,宮人們都被陸嘉提前打發了出去。

太叔成寧突然笑出聲,“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呀。”

陸嘉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震的肚子一陣鈍痛。她低頭一看,只見自己裙裾上緩緩沁出幾絲血跡,不知是被嚇的,還是方才撞的。

“疼……好疼……”陸嘉面無人色,捂著肚子蜷縮在地上。

“疼嗎?”太叔成寧走到陸嘉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獰笑道:“你這毒婦也知道疼?”

陸嘉擡手,死死攥住太叔成寧的龍袍踞,面色慘白的喘息,“陛下,您聽臣妾解釋……”

陸嘉知道,眼前的男人已經不再是那個沖動易怒的世子爺了。從登基那日起,男人便已經變了。

陸嘉也變了,她變的愈發虛與委蛇起來,跟漸漸收斂暴躁脾氣的太叔成寧一般,被深宮所桎梏。

太叔成寧在太皇太後的教導下,越發如魚得水,但陸嘉卻因為不得寵,每日裏生活在冷言冷語中。陸嘉不甘,而這時候,太叔重行出現了。

陸嘉飛蛾撲火般的擁上去,開始做起了自己的春秋大夢。

太叔重行給陸嘉編制的這個美夢,能讓所有女人為之瘋狂。陸嘉也沒有意外,所以她答應了太叔重行,下手毒殺太叔成寧。

可是,太叔成寧沒有死,他甚至好像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計劃。

陸嘉只覺整個人都冷的厲害,她死死拽著太叔成寧的袍踞,聲嘶力竭的道:“求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

太叔成寧繼續冷笑,“孩子?這個孩子,真的是朕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兩章合一了哈~停電停網,艱難度日。

ps:想寫個陸小孩的番外,就是那種……我裙下有野獸類型的,嘿嘿嘿。

☆、第 139 章

太叔重行早知陸嘉此次可能不得手, 所以當他聽聞太叔成寧病重的消息時, 輕蔑的勾了勾唇。

妄想引他上鉤?簡直就是蚍蜉撼樹。不過既然你自個兒都將餌拋了出來,那他又怎麽能放棄這大好良機呢?雖說是假病,但只要能真死, 結局都是一樣的。

“重行哥哥。”楊柔婉趴在太叔重行懷裏,聲音嬌俏溫柔, 但卻不可抑制的帶著幾絲顫抖。

太叔重行身穿純色玄衣大袍, 靠在軟榻上,下顎抵在楊柔婉的脖頸香肩處, 細細輕嗅, 但那鋒眉卻不可抑制的皺起。

這味道,比起蘇嬌憐身上的真是差遠了。

想起那個女人, 太叔重行不自禁的暗瞇起了眼。

這世上,不可能會有他太叔重行得不到的女人!

自知道了太叔重行的真實身份, 楊柔婉一方面害怕的厲害,但另一方面又覺得這樣拉風的身份, 才配得上自己的重行哥哥。

只是當她聽聞皇帝如今好似正在重金清剿騰霄閣,便忍不住心中一緊。如果重行哥哥被……楊柔婉不敢再想下去,她覺得自己要找好退路。

她雖然愛重行哥哥,但還沒愛到舍棄自己生命的地步。

那邊, 當蘇嬌憐聽聞太叔成寧病重, 而陸嘉因為憂思過重,掉了孩子時,當時便一臉震驚的盤碎了手裏的核桃。

這陸嘉什麽時候居然對太叔成寧如此情深義重了?

“陸重行。”蘇嬌憐伸手扯了扯坐在自己身邊, 正在給她敲核桃吃的陸重行,“你說這太叔成寧是真病還是假病啊?”

蘇嬌憐雖然托陸重行將陸嘉意欲暗害太叔成寧的消息遞了出去,但她卻不知道如今皇宮內情形如何。

按照現在傳出來的消息,應該是兩敗俱傷。

“如果太叔成寧真的病重,那太叔重行會不會趁機……”蘇嬌憐壓著聲音,沒有將後頭那句話說出來。

陸重行將剝好的核桃一一替蘇嬌憐擺置在白玉盤裏,然後又替她倒了一碗牛乳道:“吃。”

蘇嬌憐撅了撅嘴,對於近日裏陸重行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事實非常無奈。

這男人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除非是在陽光晴好的日子裏才會像今日這樣跟自己坐在一處說說話,吃吃茶。但也僅僅限於坐在一處說說話,吃吃茶,根本就不會有什麽逾越舉動。

往常那副恨不能看到自個兒就拖到榻上狠狠來一場的兇狠勁在那日裏陸生謙診出自己的喜脈後,便立刻消失殆盡。

現在坐在蘇嬌憐身邊的陸重行,就跟一灘平靜無波的死水一樣,似乎什麽都不能激起他的波瀾。

蘇嬌憐撚了一顆完整的核桃入口,然後再吃一口奶,吃的小嘴邊上奶糊糊的一圈。

陸重行伸手欲替她擦去唇角處的奶漬,但動作做到一半卻突然就停住了。

蘇嬌憐眼睜睜的看著男人將舉起來的手收了回去,然後繼續面無表情的給她敲核桃。

嘿呀!這是要造反了呀!

蘇嬌憐氣鼓鼓的漲紅了一張臉,狠狠抹一把自個兒的小嘴兒,神色疑狐的上下打量陸重行。

難不成男人這是對她……厭倦了?

蘇嬌憐想到這,下意識就是一個哆嗦。她立刻吩咐小牙從主屋內取了一柄靶鏡來,上照下照的對著自己的臉就是一頓猛照。

懷孕的時間不長,蘇嬌憐聞到一些腥臭味還是會受不住,每日裏用的膳食也不多,小臉硬生生的瘦了一圈,更顯出那雙眼濕漉漉、水潤潤的幹凈。但肌膚卻依舊瑩白細膩,甚至因為身型越發纖瘦,整個人也顯得**起來。

如果不說,哪裏會有人覺得這是個正在生二胎的小婦人呀!

既然不是自己相貌的問題,那就是陸重行從心理上覺得沒有新鮮感,嫌棄自己是個黃臉婆了。

呵,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蘇嬌憐氣呼呼的拍下手裏的靶鏡,扭頭就吩咐小牙道:“替我收拾東西,我要進宮去瞧瞧皇上。”

原本正在慢條斯理敲核桃的男人眸色陡然一沈,他抿著細薄的唇,聲音嘶啞道:“進宮做什麽?”

“看看那皇帝死了沒。”正在氣頭上,蘇嬌憐說話也不客氣。

雖然現在蘇嬌憐跟太叔成寧的關系並沒有先前那麽劍拔弩張了,但蘇嬌憐依舊在記恨太叔成寧之前對她打打殺殺的舊仇。

那些仇蘇嬌憐一直沒機會報,現在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機會,自然是要去痛打落水狗。

“不準去。”陸重行豁然從石墩上站起來,在看到蘇嬌憐那張白生生的嬌俏小臉時,這才發覺自己的不對勁,只得壓抑住心內的暴躁,硬生生吐出一口氣道:“太叔重行不知道在籌備些什麽,你現在不宜進宮。”

蘇嬌憐其實也不是非常想進宮,就是想刺激一下面前的男人而已。

“如果我非要去呢?”蘇嬌憐雙手環胸,看到男人那雙漆黑眼眸中清晰的印出自己的倒影。穿著一件黛綠色的長裙,外罩素白披風,身姿纖細羸弱,眼角處的淚痣呈米粒大小的水滴狀。

一舉一動,清媚中帶著風情,一瞥一笑,皆是嬌媚美人模樣。

怪不得那些登徒子每日裏樂此不疲的要在宅子門口跟蘇嬌憐偶遇。雖然最後的結局都是被陸重行打的幾乎去掉半條命,但秉持著“美人裙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良好流氓節操,這些登徒子還是一波接著一波的湧上來。

誰讓原本就出名的蘇嬌憐在經過當今皇帝、曾經的皇城第一君子、羌族首領的爭搶後,再次變成了一位炙手可熱,堪比妲己此等妖姬的傳奇人物。

對於那些扣在自己腦袋上的高帽,蘇嬌憐心內並沒有任何一絲波瀾。畢竟金子在哪裏都是會發光的。啊,她這該死的,迷人的美貌啊,也不知耽誤了多少良家子弟。

“姑娘,宮裏頭的涼公公帶著聖旨來了,說是陛下請姑娘入宮。”農嬤嬤領著一位太監裝扮的中年老太監進門,聲音洪亮道。

蘇嬌憐聽到“聖旨”二字,止不住的暗皺了皺眉。

雖然這兩年來太叔成寧對她表現出了十足的興趣,但卻真的沒有用他的身份壓過她,不然蘇嬌憐哪裏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裏。

如今居然用聖旨來讓她入宮!這是第一次。

看來今日這宮她是入得入,不入也得入了。

想罷,蘇嬌憐吩咐小牙替自己收拾一番,便要隨那大太監去,卻被陸重行給攥住了腕子。

“恕老奴眼拙,給首領請安。”那大太監是太叔成寧的心腹,眼高於頂,平常人根本就不放在眼裏。他捧著手裏的聖旨遞給蘇嬌憐,然後看一眼站在蘇嬌憐身邊的羌族首領,幾不可聞的發出一陣輕嗤聲。

塞外蠻族,簡直可笑。

“這是聖旨。”鬧脾氣歸鬧脾氣,蘇嬌憐還是好脾氣的跟陸重行解釋道:“如果不去,會連累季莘和書女的。”

現在蘇嬌憐暫借住在季莘府上,因著太叔成寧病重,所以季莘等朝臣早早便入了宮。如果蘇嬌憐抗旨不去,勢必會替季莘和禮書女引來禍事。如今禮書女有孕在身,可不能受刺激。

陸重行松開攥著蘇嬌憐腕子的手,眸色深沈的盯著她看半響,然後終於點了點頭。

蘇嬌憐抿唇輕笑,轉身與那大太監道:“勞煩公公了。”

涼公公一貫在自家主子嘴裏聽說過這位有名的寡婦,今日卻也只是初見。雖然先前他一直隨主子來尋過,但只被允許守在外頭,根本就未窺見其真容過。

如今一見,才知這世上居然有如此美人。

蘇嬌憐的美,不是那種一眼就驚艷的美,而是那種令人心軟,想捧在掌心裏呵護的嬌憐美。

果真是人如其名啊。

涼公公下意識感嘆,目光止不住的在蘇嬌憐身上打轉。

涼公公雖然是個太監,但他卻依舊是個男人。他不能人道,便歡喜折騰那些妙齡女子,看著她們在自己身下肆意蹂.躪,心中便會爆發出難掩的愉悅感來。

因著劇情的扭曲改變,所以蘇嬌憐並沒有註意到這位從本質上就是個中年老變態的涼公公。畢竟原書中太叔成寧的三天皇帝裏根本就沒有這位心腹涼公公的崛起。

坐上宮內特意派來的馬車,蘇嬌憐抱著小牙特意給她燒的手爐,身姿款款而落。

那涼公公卻竟然也上了馬車,與蘇嬌憐拱手道:“老奴年紀大了,這大風天冷的實在是受不住啊。”

蘇嬌憐蹙了蹙眉,但在看到涼公公那張堪比老樹皮的臉後幽幽嘆息一聲。

關愛老弱病殘孕,人人有責。

作者有話要說: 涼公公他……要涼

☆、第 140 章

因為太叔成寧病重, 所以蘇嬌憐也不能穿的太大紅大紫。

她換了件秋香色的薄襖長裙,那淺淡的橄欖綠映襯在她奶白的肌膚上, 勒出纖細身姿, 還未顯出身孕的肚子依舊平坦如初。長長的裙擺收著褶皺,散開時花般好看。

一頭青絲用白玉簪挽起, 松松的搭在香肩上, 發髻上再無它飾,整個人清淩淩的透著股媚感,那是屬於女子的妖媚,舉手投足, 風流婉轉, 偏那雙眼又幹凈澄澈的緊,就像最美的黑寶石。

涼公公盤腿坐在那裏,老如樹皮的臉上顯出幾許不可見的微光。

涼公公見過很多美人, 尤其是在跟了太叔成寧後,後宮裏的美人都沒有重樣的。

不, 應該說, 那後宮裏的美人, 或眉梢眼角,或瓊鼻櫻唇, 又或纖柳腰身,青絲長發,總會有一樣跟眼前女子有相似之處。

先前不知,如今見了蘇嬌憐, 涼公公才知自個兒那主子居然還是如此多情之人。可多情又如何,自古無情最是帝王家,那多情之人必是無情之人,這份念想只能是念想,心中的白月光也只能是白月光。

明明嘴裏念的緊,可手裏該做、不該做的事卻一件沒落下。

今日寵幸那個,明日寵幸這個,在皇宮這個大染缸裏,若你去相信帝王,那是最蠢不過的一件事。

“姑娘吃茶。”涼公公替蘇嬌憐倒了一碗茶水,然後靜坐在那裏,朝著她露出一抹笑來。

蘇嬌憐擡眸看一眼面前神色略微有些古怪的老太監,伸手接過那茶,也不吃,只捧著,道:“陛下身子如何了?急著見我到底有何事?我不過一屆婦人,可不懂什麽治病。”

“姑娘多慮了。陛下乃念舊之人,如今身子大不如前,只是想見見舊人罷了。”涼公公說話時掐著嗓子,有種獨特的太監的尖利細膩感。

說實話,蘇嬌憐還沒真正見識過太監,畢竟她進宮的次數極少,便是進宮了,接觸最多的也是宮女。

聽聞太監自小閹,割入宮,壽命大多不長。像涼公公這等從最底層混上來的,熬到如今,背地裏也不知用了多少齷齪手段。

看相貌,涼公公年輕時怕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只可惜歲月不饒人,現在的涼公公因為心理扭曲再加上權勢的熏陶,整個人透出一股無言的變.態感來,蘇嬌憐低垂著眉目,能感覺到涼公公那黏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久久不散,猶如陰冷黏膩的醜蛇,滋生在陰暗裏,伺機而動。

“既是敘舊,那我自然會來,怎麽還勞煩公公帶了聖旨來。”蘇嬌憐慢吞吞的說話,指尖輕撫過手中茶碗,塗著蔻色指甲的手帶起一陣輕微漣漪。那濕潤的茶水粘在奶白的肌膚上,猶如瑩玉潤水。

涼公公看的口舌幹燥,直覺恨不能在那肌膚上留下些好東西。

這樣一身好皮子,實在是叫人心癢難耐的緊。

“這自然是怕姑娘不肯來了。”涼公公說完,看一眼蘇嬌憐手裏捧著的茶碗,笑道:“姑娘怎麽不吃茶?”

陰暗的馬車廂裏,馬車簾子厚實而密實,蘇嬌憐能聞到涼公公身上濃郁的脂粉香。聽說太監被閹.割後,大多會有漏尿的毛病,故此一般都會用厚重的脂粉油香掩蓋那股子味道。

馬車廂不大,味道十分濃郁。蘇嬌憐擡起腕子,露出那串薄荷珠子,抵在鼻下,輕輕的嗅。清涼的薄荷味傾瀉而出,縈繞在鼻尖,驅散惡臭。蘇嬌憐總算是稍稍緩過了勁,壓下那股子惡心感。

“那公公您怎麽不吃茶呢?”蘇嬌憐笑著反問。

女子笑起來時,眉眼稍彎,眼睫輕動,那纖細濃密的睫毛猶如羽翼般撩人心間。

涼公公一貫知道這蘇嬌憐的美名,畢竟能惹得眾多男子傾心至此,讓曾經的皇城第一君子不顧名節也一定要娶回來的女子,合該是這副模樣。

蘇嬌憐坐在那裏,就像是一幅畫。

涼公公端起茶碗,輕抿一口,喉嚨滾動。

蘇嬌憐聽著那涼公公癩蛤.蟆似得吞咽聲,繃緊了身體道:“涼公公,咱們這是進宮了嗎?”

“自然是進宮了。”涼公公接過蘇嬌憐的話,擡手打起半幅馬車簾子。

簾子一晃而落,蘇嬌憐看到身旁覆著琉璃瓦的朱紅色宮墻顯露出來,在晚霞的餘暉中襯出獨屬於皇宮的巍峨壯麗。

蘇嬌憐將手裏的茶碗放下,緘默不言。

涼公公繼續吃茶,視線在蘇嬌憐身上游走,惡心的跟臭蟲似得。

蘇嬌憐想,涼公公這名字取的真好,遲早要涼。

馬車停在一處宮道上,涼公公率先下馬車,意圖去扶蘇嬌憐,卻見蘇嬌憐提著裙子,踩著馬凳,兀自下了馬車。

涼公公也不惱,只盯著蘇嬌憐那身段看。

雖纖細,但卻比例極好,若非被外頭的披風罩住,定能窺見更多妙處。

寬大的披風罩著蘇嬌憐纖細的身子,將她遮蓋的一點不露。女子行走時,腳步輕移,雖被披風遮了身段,但那身形卻依舊裊裊,款腰擺尾的若隱若現露出披風下的紅鸞小腳。

“姑娘,您走錯了。”涼公公攔住蘇嬌憐,將人往一側小門引去。

蘇嬌憐眨了眨眼,聲音軟綿綿的開口道:“陛下不在正殿?”

“陛下正在禦書房。”涼公公說完,便引著蘇嬌憐往禦書房的方向去。

蘇嬌憐一開始還以為這滿眼色心的老太監對她有所企圖,卻沒想到他竟真的將她帶到了禦書房,送到了太叔成寧面前。

涼公公能混到如今地位,自然知道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

他雖垂涎蘇嬌憐美色,但也知道,如今的太叔成寧如此看重這女子,他若碰了,少不得會在這皇帝臨死前老馬失蹄。不若等那病入膏肓的皇帝去了,他再下手也不遲。

想到這裏,涼公公不自禁笑了起來。

蘇嬌憐側眸看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笑著都快要咧到耳朵根子的老太監,聲音輕緩的開口道:“涼公公您瞧瞧,前頭的池塘裏有什麽?”

女子說話時聲音軟膩,涼公公聽得如癡如醉,下意識便回道:“什麽?”

正是秋日,池塘裏的爛荷葉都被撈幹凈了,什麽都沒剩下。

“癩蛤.蟆。”蘇嬌憐輕緩吐出這三個字,然後又指了指那禦書房門前優雅美麗的白玉雕,“涼公公您看,那又是什麽?”

涼公公不是個笨的,相反他是個有腦子的,蘇嬌憐如此嘲諷,他定然能聽出裏頭的意思。

這是在嘲諷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

呵,不過就是仗著有皇帝寵護罷了,待這病入膏肓的皇帝歸了天,他看她還能拿什麽傲!

涼公公怪笑一聲,也不再跟蘇嬌憐裝模作樣,不過區區一個賣弄風騷,慣會勾搭男人的女子,居然敢不將他放在眼裏。

作為太叔成寧身邊的心腹,涼公公在宮內可是連陸嘉都得敬三分的人。

“聽聞那英國公府的大房少爺雖死而覆生回來了,但卻另覓真愛,將姑娘拋擲腦後了?也難怪姑娘會耐不住寂寞,尋個塞外的蠻族了。只是姑娘可知道,那蠻族是與我朝安平公主訂了婚約的,明年開春便要迎娶公主去塞外了。”

這意思就是你蘇嬌憐不過就是那蠻族在皇城內戲耍的對象而已,不要真把自己個兒當根蔥了。

涼公公說話時毫不客氣,他雖然是個太監,但被捧得高了,自然是瞧不起那等塞外低劣人的,茹毛飲血,不通人事之輩,怎堪與他天朝的文化人相比。

蘇嬌憐聽到這話,也不惱,只是沖著涼公公搖了搖頭。

看來這所謂太叔成寧的心腹,還真是隔了好厚一層的心腹啊,居然什麽事都沒跟這老太監提過。

蘇嬌憐搖著小腦袋,“嘖嘖”兩聲後轉身入了禦書房。

涼公公見蘇嬌憐進去了,趕緊吩咐禁衛兵將整個禦書房團團圍住,然後急匆匆的拐了出去。

待他成事,這偌大皇宮,還不盡在他手。

此時的蘇嬌憐萬萬沒想到,方才那老太監居然存了那般大的心思。

禦書房內,蘇嬌憐伸手撥開面前的氈子,聞到一股濃郁的藥味。

禦書房不大,是平日裏皇帝宣朝臣議事的地方,此刻太叔成寧身穿龍袍,躺在龍榻上,面色蒼白如紙。

蘇嬌憐站在離太叔成寧三步遠處,幽幽嘆息一聲。

朋友,你大雞腿兒的味道都洩出來了!

現在的蘇嬌憐對味道十分敏.感,就算是在如此濃郁的藥味下,還是能聞到太叔成寧藏在被窩裏的那對大雞腿兒的味。

太叔成寧聽到動靜,看到立在榻旁的纖弱身影,語氣虛弱的欲伸手去觸蘇嬌憐,卻不防蘇嬌憐舉著手裏的一個四方東西,朝著太叔成寧的手背就砸了下去。

太叔成寧悶哼一聲,疼的面色煞白。手都抖成了雞爪子。

“朕都如此了,你居然還如此待朕……”太叔成寧有種說不出的委屈。

蘇嬌憐用手裏的東西砸了兩顆核桃,盤腿坐在鋪著厚實白狐裘的地面上,聲音細膩道:“人死不能覆生,節哀。”

太叔成寧:……他還沒死呢!

正表演纏綿病榻的太叔成寧恨不能立時跳起來,但他硬生生的忍住了這股沖動。聽聞女子最受不得男子的苦肉計,太叔成寧覺得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

看著坐在榻旁砸核桃的蘇嬌憐,太叔成寧的眼中透出幾許迷離神色。

這是他的白月光,他心中的女神,他心心念念了數年的女子,居然就離他這般近。

☆、第 141 章

太叔成寧輕咳一聲, 正欲說話,便聽白月光蘇嬌憐道:“吃嗎?核桃, 補腦。”

太叔成寧剛想說不用, 一眼看到蘇嬌憐拿在手裏砸核桃的東西,一口氣上不來, 差點厥過去。

這虎的, 居然拿他的玉璽砸核桃!

“蘇嬌憐。”太叔成寧啞著嗓子,顫巍巍的開口。

“嗯?”蘇嬌憐偏頭看一眼人,舉著手裏的玉璽,“砰”的一下就砸了下去, 那顆堅硬的核桃立時四分五裂, 蘇嬌憐就貓著身子在那殘屍碎骸中找核桃的碎肉吃。

太叔成寧的心跟著那“砰”的一聲高高懸起又高高落下。

“你,你把手裏的東西放下。”

“什麽東西?”蘇嬌憐嚼著核桃,扭頭看向太叔成寧。

太叔成寧指著那玉璽, 聲音都有些飄了,“那砸核桃的, 慢慢, 慢慢的給朕放下……”

“哦。”蘇嬌憐點頭, “等我將這最後一顆核桃砸了。”說完,蘇嬌憐猛地一拍, 核桃碎了,那玉璽也裂成了兩半。

“你這玉不禁用啊。”蘇嬌憐歪著小腦袋將那玉璽往太叔成寧的懷裏一塞。

太叔成寧看著懷裏裂成兩半的玉璽,面色一下紅一下白的,就跟川劇變臉似得精彩。

“怎麽了?這玩意很重要嗎?這麽重要的話你怎麽能隨便的扔在床底下呢。”蘇嬌憐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

太叔成寧睜大了一雙眼, 張著嘴看向蘇嬌憐。正對上一雙無辜水眸,濕漉漉、黑白分明的幹凈。

“朕,朕……”太叔成寧“朕”了半天,還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蘇嬌憐看著他快要厥過去的表情,趕緊補救道:“這玉你若是稀罕的話,拿塊膠布沾沾也是一樣能用的。”

“這是玉璽,這是玉璽!”太叔成寧終於從龍榻上跳了起來,精神氣十足的模樣哪裏還有剛才那半分病秧子的樣子。

為了假裝自己病入膏肓,太叔成寧在自個兒臉上撲了許多白.粉。那白.粉不似現代的粉底那般防水防汗,太叔成寧的動作稍稍一大,□□的屑就撲簌簌的往下落。

蘇嬌憐吶吶眨了眨眼,只覺眼前就跟下了場小雪似得。她張了張小嘴,神色懵懂道:“哦。”

玉璽,然後呢?

“你毀壞玉璽,這是要誅九族的大罪!”太叔成寧漲紅了一張臉,顯然對蘇嬌憐的不以為意十分焦躁。

蘇嬌憐往嘴裏扔了一顆核桃,聲音軟綿綿道:“玉璽壞了就壞了,不過一介死物,人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蘇嬌憐想起在原書中,這三日皇帝太叔成寧為了這塊玉璽,沖進火場內的瘋狂場景,便忍不住蹙了蹙眉。

那次,玉璽被毀壞,登基為帝的陸重行便重新做了個新的。玉璽又如何,人才是最重要的。只可惜,太叔成寧早就隨著那場大火,跟玉璽一道被燒焦了。

其實太叔成寧執著玉璽,是因為大勢已去,所以無所留戀,這才會發瘋沖進火場內的,以為抱著那玉璽,自己便又是當今天子了。

確實,嘗過了這當皇帝的滋味,誰還能將其拱手讓人呢?

蘇嬌憐垂下眼簾,想起往昔種種,只道今次便算是她為了肚子裏的孩子積德行善一次。在陸重行失蹤的兩年裏,她一個寡婦,能在眾多口舌中安穩度日,也有太叔成寧的幾分功勞。若今次能留他一條性命,也算是自個兒報了他的恩德。

這世上的大善大惡,哪裏有那麽容易區分。

蘇嬌憐調轉話頭,站在離太叔成寧三步遠的地方道:“我聽說嘉貴妃掉了孩子。”

太叔成寧一聽蘇嬌憐提到陸嘉,面色一瞬便難看了起來。

太叔成寧是個男人,還是天下間權勢最大的男人,而他的女人居然給他戴了綠帽。這對於太叔成寧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太叔成寧抿著唇不願提及此事,坐在那裏的身影竟顯出幾分頹喪的委屈來。

蘇嬌憐非常能理解他身為男人的悲哀。想起他剛才被自己氣得生龍活虎的樣子,蘇嬌憐又道:“陛下這是在裝病?”

“朕,是真病了。”太叔成寧摟著懷裏的玉璽,慢吞吞的站起來。那副臉色慘白的模樣,倒還真有幾分病態流露出來。

蘇嬌憐嗅著禦書房內濃郁的藥味,忍著惡心嘆道:“那你用聖旨將我接來,是要做什麽?我可不會瞧病。”

蘇嬌憐生恐太叔成寧說出什麽“相思病”來惡心自己這個已婚婦人,當即便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太叔成寧攥緊手裏碎成兩半的玉璽,看到蘇嬌憐的表情,聲音嘶啞道:“為什麽,朕不行?”這天下都是他的,為什麽你還不喜歡我?

太叔成寧擡眸,定定的看向蘇嬌憐,眸中蘊藏著風暴。

女子穿了一襲秋香色長裙,外頭的披風有些松垮,香頸處的系帶微微松開,露出裏頭勒胸窄腰的設計,襯出其婀娜多姿的身段。外露的肌膚,在日頭下白到晃眼,單單只站在那裏,便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朕自問,對你不薄,就連皇後之位都願意給你。”在太叔成寧看來,他已將世間最珍貴的東西給了蘇嬌憐,那是所有女人都夢寐以求的。

一國之母,何其富貴榮耀。

蘇嬌憐一個生了孩子的寡婦,再嫁給皇帝,還能當上皇後,這在所有人看來都是鯉魚躍龍門的翻身仗,傻子才會拒絕。

可偏偏,蘇嬌憐拒絕了。

她看著面前的太叔成寧,目光悠遠而平靜。“皇上覺得,是皇位重要,還是妻兒重要。”

太叔成寧一楞,似乎是沒想過這種問題。在古代男人的心目中,先成家再立業是常態,但這“立業”卻從來都比“成家”要重要百倍千倍,故此常有飛黃騰達後拋棄糟糠妻之輩。

太叔成寧自然也是這樣想的,他不明白蘇嬌憐為什麽要問這種問題。

“這並沒有什麽沖突的。”他急切的開口道:“朕是天下之主,朕能給你最好的。”

“皇上自然是天下之主,自然能擁有天底下最好的東西。”但我是你永遠都得不到的爸爸。

蘇嬌憐悵然忘天,眼睫輕動,整個人清靈如仙,翩翩立在那處,就似要羽化登仙般的夢幻美好。

太叔成寧怔怔看著,只覺眼前的女子立時便要隨著窗欞處印照進來的日頭一道融化消失。他趕緊伸手,欲去抓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顏值決定成敗。”蘇嬌憐霍然轉頭,瞪住太叔成寧。

太叔成寧那只剛剛伸出去欲急拽住蘇嬌憐羅袖的手堪堪頓住,面露尷尬的收回來。

“別人是撩,但你,就是性騷擾了。”蘇嬌憐面無表情的道。而且還是騷擾已婚婦人,擱在現代你是要被群毆的啊大兄弟。

其實太叔成寧長的不差,畢竟基因在,跟陸重行又是表兄弟關系。但在看慣了陸重行那張臉後,蘇嬌憐再看別的男人,真是每天都覺得身邊怎麽都是些阿貓阿狗。

嚶嚶嚶,蘇嬌憐覺得自己的世界已經沒有希望了。陸重行將她的顏值標準拉到了天上,她現在除了看到陸重行,已經對其他男人沒有興趣了。

那些男人在陸重行顏藝的襯托下,全部都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歪瓜裂棗。

太叔成寧雖然不是很能理解蘇嬌憐的話,但他知道,他被嫌棄了。

這世上居然還有如此不為金錢和權勢而撼動的女子!太叔成寧覺得自己單純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沖擊。他覺得自己更愛他的白月光了。

果然,他的白月光就是如此的與眾不同,不然哪來能得到自己的青眼。

太叔成寧驕傲的挺起胸脯,對於自己的眼光十分讚同。

“今日喚你來,是為了你……腹內孩子的事。”太叔成寧輕咳一聲,將視線落到蘇嬌憐的肚子上。

蘇嬌憐趕緊後退三步,捂住自己的肚子,“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的?”

太叔成寧摸了摸鼻子,“朕養了自己的暗衛,在皇城內也算是小有勢力。”

蘇嬌憐攥緊了身上的披風,想起今日陸重行那副沈默點頭的模樣,終於是明白了男人為什麽會露出那副表情。

失蹤兩年,物是人非,即使是有男主光環在身的陸重行,想要力挽狂瀾、東山再起,也不是一件易事。

看太叔重行就知道,他頂著陸重行的身份都能將劇情攪得稀爛。而陸重行頂著羌族首領這個八竿子打不到皇城的塞外蠻族身份,若想在這詭譎風雲的皇城內插上一腳,確實是不容易。

“朕聽聞你這孩子是那羌族首領參將的?”太叔成寧皺起眉,顯然是對這件事非常的不開心。

原本他都已經準備好要將新封的安評公主嫁給羌族首領,來年開春就送到塞外去了,可在這節骨眼上,蘇嬌憐卻突然就懷了那參將的孩子。

若這孩子真是那參將的,太叔成寧便不能用勞什子安評公主來忽悠羌族了。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在自己的嚴防死守下,這蘇嬌憐是怎麽跟那羌族首領參將勾搭上的呢?

太叔成寧皺起眉,看著蘇嬌憐那張清媚小臉,突然便覺從心底泛起一股難以抑制的焦躁暴虐來。

“咳。”蘇嬌憐想起太叔成寧還不知參將身份,便裝模作樣道:“這孩子確是那羌族首領的。我瞧他對我一片真心,不忍辜負,便隨了他。”

太叔成寧覺得十分委屈,自己的一片真心難道都被蟲蟲那只狗給滋化了嗎?

“朕不允許你隨他回羌族。”太叔成寧突然攥緊拳頭,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細看下甚至有些猙獰。“他羌族首領有一片真心,朕也有一片真心,朕對你這般好,你為何就是看不到朕呢?”

蘇嬌憐張了張嘴,沒想到太叔成寧又舊話重提,而且情緒顯然越發激動了起來。她轉身,想說話,但在看到太叔成寧那副青筋盡爆的模樣,還是將話給吞了回去。

就是再遲鈍,蘇嬌憐也能察覺到太叔成寧的不對勁了。

若說一開始太叔成寧是裝病,那他現在的樣子卻著實是有些詭異了。呲目欲裂的兇狠模樣,雙眸泛紅,跟陸重行犯病時的樣子有些相似,但又十分不同,就像是個喪失了理智的,真正的瘋子……

“朕有什麽不好,你為什麽就是看不到朕呢?”太叔成寧碎碎念著這句話,捏著懷裏的玉璽,來回踱步,焦躁異常。

蘇嬌憐退到禦書房門口,纖細的身子抵到雕刻著飛龍的木門上,看著太叔成寧突然猛地一下將手裏的玉璽砸到了地上。

玉璽被註入了內力,四分五裂的散開在白玉磚上,被摔得成了碎渣渣。

很好,看樣子是不會沖進火場去抱玉璽了。

蘇嬌憐站在那裏,雙手覆在腹部,目光在禦書房內逡巡一番,最後落到角落處的那個華貴熏香爐上。

若她沒記錯的話,剛才在馬車廂內,她也聞到了涼公公身上跟這禦書房內味道一致的熏香。

若非太叔成寧突然變成這副模樣,蘇嬌憐還不會註意到那熏香。

香能靜心,亦能擾神。

太叔成寧這是被那不知名的香擾了神智。

蘇嬌憐趕緊捂住自己的口鼻,但卻並未察覺到自己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她晃了晃自己腕子上掛著的薄荷丸子,湊到鼻下,細細的嗅一口。

整個人立時神清氣爽起來。

看來她未受到那熏香影響的原因就是戴了這串薄荷珠子。

前頭,太叔成寧在摔了玉璽後,心中的暴躁愈發壓抑不住,他粗喘著氣,整個人就跟只被放出籠子的野獸般,開始四處打砸。

蘇嬌憐看著太叔成寧的兇狠舉動,想著大兄弟你剛才不是還說自己沒病嘛……

眼見控制不住形勢,蘇嬌憐趕緊轉身想出禦書房,卻見外頭圍著一圈又一圈的禁衛軍。

“姑娘請留步。”那些禁衛軍繃著一張臉,不管蘇嬌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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