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十章已經將他們的奸情寫的明明白白了! (27)

關燈
緊緊拽著陸重行的寬袖,神色無辜的眨著一雙眼對太叔成寧喚道:“侄兒兒。”

安平公主不知君臣之分,只知道太叔成寧是她的侄兒。

而蘇嬌憐這一聲喚,也提醒了太叔成寧。

太叔成寧身穿龍袍,面色難看的站在那裏。

陸嘉站在太叔成寧身邊,看向蘇嬌憐,畫著精致妝容的面色也是一瞬搭攏下來,眸中顯出厲色。

有羌族參將在,太叔成寧怎麽也不能說站在陸重行身邊的人不是安平公主。這可是會引發兩國戰爭的大事。

太叔成寧緩慢吐出一口氣,壓下心頭怒火,咬牙朝蘇嬌憐道:“小姑姑,你先下來。”

參將攬著蘇嬌憐的腰,把人從石墩子上抱下來,然後松開手,規矩的站在一旁,只是那雙眼卻依舊一瞬不瞬的盯著人,就似要把人盯出一個窟窿來。

沒註意到參將的眼神,太叔成寧此刻的視線皆集中在蘇嬌憐身上。

“扶公主回去。”宮女上前,扶住蘇嬌憐。

蘇嬌憐扭頭看向陸重行。

男人伸手,一把攥住蘇嬌憐的腕子,沙啞至極的嗓音沈緩的吐出兩個字,“我娶。”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震懾了全場。

原本“呼啦”湧出去的大臣們又“呼啦”湧了回來。

季莘一身冷汗的站在那裏,原本想著今天晚上回來是睡書房還是跪榴蓮,現在覺得自己還是自覺的把脖子給抹了吧,省得他家書女手累,要親自給他放血。

太叔成寧面色微僵,“參將在說些什麽?”

陸重行重覆道:“好看,我娶。”

蘇嬌憐捂著臉,根本就不敢直視眾人。

陸嘉咬牙,想說這就是個已婚婦人,還是只破鞋,但她又一想,若這羌族首領將蘇嬌憐娶了,那陸重行那處……陸嘉臉上顯出笑意來。

事關兩國大事,犧牲區區一個蘇嬌憐,幸福百姓,作為帝王,想必太叔成寧應當很懂得哪邊才是最適合自己的。

陸嘉轉頭看向太叔成寧,開口道:“首領看中了安平公主,可真是皆大歡喜。”

太叔成寧狠狠的瞪向陸嘉。

陸嘉挺直背脊,與太叔成寧對視。眼神淩厲:陛下難道要置百姓生死於不顧,做一個昏君嗎?

太叔成寧咬牙用眼神回道:朕本來就是要做昏君的!

從此刻開始勵志要做昏君的太叔成寧當即便厲聲拒絕,“不行。”

參將眸色狐疑的轉過去。

有不識得蘇嬌憐的大臣急匆匆的上前拱手道:“陛下,首領與安平公主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實在是難得的良配啊!”

只要不娶自家女兒,管你娶誰都行。

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大臣看一眼蘇嬌憐那張嬌憐面容,想著這樣的嬌嬌兒若是落到了這嗜血啖肉的羌族首領手裏,哪裏還有活路喲。

“給朕拖出去斬了!”太叔成寧指著那大臣厲聲道。

大臣不知道是自己文采不過關,將羌族首領和安平公主誇得不夠,還是今日不宜出門,當即就被嚇得雙股顫顫,“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使勁磕頭。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氣氛正僵持間,季莘突然上前,“陛下,首領看中了安平公主,是我朝的福氣。”季莘故意咬牙吐出“安平公主”二字。“陛下自當賜婚。”

腦子正被怒氣包裹著的太叔成寧突然一頓。

是呀,這羌族首領參將看中的是“安平公主”,雖然不知這安平公主怎麽會變成蘇嬌憐的,但只要他下旨賜婚,這嫁給羌族首領的,必是安平公主,而不會是什麽蘇嬌憐。

太叔成寧一下子就心氣順了。

陸嘉卻是狠狠瞪了季莘一眼。

季莘眼觀鼻鼻觀心。

“好。”太叔成寧撫掌道:“朕這就為安平公主與首領賜婚。”

身旁男人的氣壓很低,蘇嬌憐小心翼翼的伸出小手指勾了勾陸重行的寬袖。

男人不著痕跡的往旁邊挪了挪,蘇嬌憐撅嘴,覺得委屈。

一道聖旨,將安平公主和羌族首領綁在了一起,也把蘇嬌憐給禁錮在了北海池。

蘇嬌憐坐在榻上,看著殿門口兩個膀大腰圓的老嬤嬤,再看一眼正急匆匆邁著步伐過來的太叔成寧,幽幽嘆出一口氣。

“蘇嬌憐。”太叔成寧顯然是氣得狠了,完全暴露出了他的本性,暴躁的像只剛剛被吹幹了毛發的野貓。

炸毛太叔成寧氣哼哼的甩著寬袖在殿內來回踱步。

蘇嬌憐看著他走了十多圈,才稍稍平覆下心情,走到她面前道:“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

“知道啊。”蘇嬌憐點頭,露出一雙黑烏烏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的好看。只是眼底泛著淡淡的青,看上去有些精神不濟。

蘇嬌憐認床的嬌氣毛病還是沒好。昨夜她睡在安平公主的北海池裏,卻一整夜都沒睡著,腦子清醒的跟什麽一樣。

“你知道?你知道你幹的可是欺君大嘴!”太叔成寧氣得厲害,嘴一瓢,就破了音。

好好的欺君大罪就變成了欺君大嘴。

但太叔成寧沒有認輸,他繼續怒斥,“你知道陸嘉現在憋著勁的要把你弄死嗎?單單欺君大罪這個名頭,你夠你死一百次了。”

自然,後頭還有放走安平公主,擅自進宮,以下犯上,辱罵皇帝,重婚罪等等。

蘇嬌憐眨了眨眼,實在是想不到之前心心念念要把自己被弄死的太叔成寧居然在護著她?

呵,男人,果然覬覦的都是她的美貌。

蘇嬌憐站起身,道:“草民教陛下一個法子。所謂安平公主,可以是安瓶公主,也可以是鵪平公主,反正都是陛下一句話的事。至於我的夫君嘛,一份和離書,便能解決的幹幹凈凈。”

“你願意和離?”太叔成寧的重點完全被帶歪了。

他喜出望外的向前一步,湊到蘇嬌憐面前,說話時激動的差點噴出口水,頗有一種撥開烏雲見月明的老父親般的心酸。

終於被他給等到了啊!

“嬌憐你放心,你一定會是朕的皇後。”

蘇嬌憐:???大兄弟,你好像誤會什麽了。

“朕現在就替你去討要和離書。”太叔成寧喜顛顛的去了。

雖然這跟蘇嬌憐的想法大相徑庭,但好在結局是一樣的。

蘇嬌憐慢悠悠的坐下來,然後突然一個機靈。夭壽了!安平公主和崋嶗現在藏在她的小宅子裏,太叔成寧就這樣過去的話勢必會露餡。

本來蘇嬌憐的打算是等她出宮後再安頓安平公主和崋嶗,但沒想到她被扣在了皇宮裏。

蘇嬌憐急的團團轉,外頭卻是突然傳來一道說唱聲,“貴妃娘娘到……”蘇嬌憐眼前一亮,救星來了。

陸嘉是來羞辱蘇嬌憐的。

她精心裝扮,換上自己最華麗的宮裝,梳著最華貴的頭型,帶著她最精貴的頭面,擡頭挺胸的步入北海池,推開厚實的雕花殿門,果然看到那個坐在榻上,正掩目垂淚的女子。

蘇嬌憐長的好,落淚時無聲無息的帶著股嬌憐氣質。她身穿素色白裙靜靜坐在那裏,猶如一朵隨時能折斷的小白花,讓人忍不住的想將人捧進手掌內好好疼惜,但更多的,卻是催起了旁人的虐殺欲。

陸嘉想起那羌族首領的兇殘,快意的笑了。

你不是要救安平公主嘛,她就讓你救到底。

☆、第 123 章

“蘇嬌憐, 你馬上就要當羌族首領的皇後了,你哭什麽?這可是天大的好事。”陸嘉站在蘇嬌憐面前,仰著下顎, 居高臨下的看著掩面垂淚的小白花。

小白花蘇嬌憐哽咽著搖頭, “陛下說會娶我做皇後的。”

陸嘉黛眉一皺,嘲笑道:“皇後?你以為誰都能當皇後嗎?”

蘇嬌憐表示你都能當貴妃了, 她當個皇後怎麽了。但是這話是萬萬不能說的,她怕被打。

見蘇嬌憐抿唇不言,只白著一張臉坐在那裏,陸嘉繼續冷笑道:“你不是最愛他了嗎?怎麽,如今知道能做皇後, 就要攀高枝了?”她就知道,蘇嬌憐遲遲不願答應太叔成寧進宮, 就是在欲擒故縱, 好一個惡毒的女人。

陸嘉狠狠攥緊了拳頭, 眼神刀似得剜向蘇嬌憐。

不過幸好, 大哥及時的看清楚了這個女人的真面目,馬上蘇嬌憐就要變成棄婦了。呵,居然還想做皇後, 簡直就是做夢!

“蘇嬌憐, 你要當皇後?我成全你。那羌族首領看著與你倒是十分相配呢。”陸嘉向前邁一步,笑盈盈的俯身道:“到時候你嫁去塞外那苦寒之地,這身子白皮,怕是都得吹皺呢。”

吹皺不吹皺不知道, 曬成高原紅倒是真的。

蘇嬌憐躲開陸嘉戴著尖銳甲套伸過來的手,往側邊坐了坐。

“我,我不會嫁的,陛下說會替我和離,然後娶我的。至於羌族首領那處,隨意的領個宮女去替嫁便好,如此簡單的事,何故要我去那苦寒之地。”似乎是被陸嘉的說辭嚇到了,蘇嬌憐哆哆嗦嗦的抹著眼淚說完,又開始嗚咽。

“和離?”抓住蘇嬌憐話中的關鍵字,陸嘉情難自抑,面露喜色,“你說什麽和離?你要與誰和離?”

“自然是那陸重行了。”蘇嬌憐偏頭,露出一截纖細脖頸,雙眸紅紅的氤氳開一片淺淡玫瑰粉,纖細卷翹的睫毛輕輕眨動,如蝶翼似得好看。“像他這樣無用的男人,哪裏比得陛下有錢有權。”

呵,果真是個膚淺的女人。

陸嘉冷笑一聲,想起前頭宮女來報太叔成寧去了北海池,她才匆匆過來,如今卻沒看到太叔成寧的影子,怕是他早已去宅子替蘇嬌憐去要和離書了。

那和離書可不能落到太叔成寧手裏。

陸嘉暗瞇起眼,也不再管蘇嬌憐,甩袖便去。

若她能拿到那和離書,也能借此機會要挾蘇嬌憐一二。只要蘇嬌憐一日得不到那和離書,便一日不能正正經經的做太叔成寧的女人,一日就要被她踩在腳底下踐踏。

陸嘉急匆匆的去了,蘇嬌憐踮腳看著她走遠,想著這會子陸嘉過去應當能追上太叔成寧,兩人勢必要在路上好好的吵一架,能拖延些時間。

只是也不知道安平公主和崋嶗此刻在哪裏。是她考慮不周,不該把人往她的小宅子裏頭放的。她那處人多眼雜的,就連楊柔婉都要攜著包袱住進來了。

“慢些,當心。”突然,蘇嬌憐身後傳來聲響,她神色奇怪的看過去,就見穿著宮女服的安平公主被崋嶗扶著,小心翼翼的從床底下爬出來。一張包子臉圓鼓鼓的,似乎正在吃東西。

蘇嬌憐:……

“你們不是應該已經出宮了嗎?”蘇嬌憐驚愕的瞪圓了一雙眼。

崋嶗壓低聲音,示意蘇嬌憐將殿門關上。

蘇嬌憐趕緊反手關上了殿門,還把窗戶也一道關了。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今太叔成寧一定是封鎖了整個皇城在搜尋我們。就算我與公主僥幸逃出了宮,也是出不了皇城的。還不如呆在北海池裏,等風頭過了,再想法子。”

說實話,這位未來的羯族首領確實是比蘇嬌憐有頭腦多了。

“可是你們躲在這裏,吃什麽,用什麽呢?”北海池裏連西北風都吹不進來。

崋嶗道:“皇宮之大,太監宮女數萬,我換身普通的太監服出去,再易個容,拿到些吃食不是問題。不過現在,我不必易容也不必出去了。”

蘇嬌憐頭開始沒明白崋嶗的意思,當她看著兩人將她那份吃食啃得一幹二凈後,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禽.獸,無恥,居然搶她的東西吃!嚶嚶嚶,欺負小孩。

蘇嬌憐捂著自己扁扁的肚子,控訴的看向崋嶗。

崋嶗已經把安平公主哄睡了,看到坐在一旁癟著嘴的蘇嬌憐,稍抹著脂粉的臉上一派波瀾不驚之相。

“公主還小,餓不起,你再去要份吃食。”說完,崋嶗便繼續替安平公主打扇子去了。

呸,偏心。

蘇嬌憐對著崋嶗一陣唾棄,然後甩袖出了殿門去尋在門口站崗的兩個老嬤嬤要吃食。

這兩位老嬤嬤都是人精,知道蘇嬌憐對太叔成寧的重要性,自然是上趕著巴結,立刻就給蘇嬌憐送來了另外一份吃食。

蘇嬌憐在老嬤嬤看豬的眼神下將自己的那份吃食一掃而空,然後悠悠然的開始點明天的菜。

她可還沒嘗過宮裏頭的那些美食呢。總不能白來一趟。

太叔成寧和陸嘉一去就去了一天,直到晚間掌燈時分,蘇嬌憐才聽到殿門口傳來動靜,她扭頭看去,只見穿著象白牙衫的男子邁步進來,其身後是癱軟在殿門口,不知生死的兩個老嬤嬤。

蘇嬌憐一驚,趕緊站起來。

來人居然是太叔重行。

太叔重行從太叔成寧和陸嘉的話語中拼湊出只言片語,立刻便知道了蘇嬌憐的計劃,當即便進宮來尋她。

蘇嬌憐看著太叔重行如入無人之地般的進入北海池,走到自己面前,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訝異。

按理說,皇城防守森嚴,不是普通人說進就能進的。可太叔重行卻偏偏如此施施然的進來的。雖說他整合了騰霄閣,但能在如此短時間內從無到有,將騰霄閣的人手安插入皇宮,處處布網,太叔重行的能力不可謂不強。

蘇嬌憐覺得,她低估了眼前的太叔重行。

“聽說你讓太叔成寧與我來討要和離書,要嫁給他做皇後?”太叔重行徑直走到蘇嬌憐面前,臉色不是很好看。

蘇嬌憐想起來現在崋嶗應該帶著安平公主在後山捉螢火蟲,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秉持著速戰速決的態度,蘇嬌憐垂眸掩面,指尖狠狠一掐,那豆大的淚珠子就滾滿了香腮粉頰。

看到小姑娘無聲落淚,太叔重行不知為何感覺心口一揪。

“夫君。”蘇嬌憐這一聲“夫君”自己喚的都有點惡心。但她努力忍住,繼續掐著嗓子道:“夫君既已有了旁的女人,還管我作甚。”

蘇嬌憐的聲音霍然擡高,意在提醒外頭突然回來的崋嶗。並且一心二用的將一個泡在醋缸裏的女人形象詮釋的淋漓盡致。就差撒潑打滾躺在地上拿菜刀砍自己……呸,砍太叔重行了。

看到蘇嬌憐這副做派,十分懂女人心的陸重行了然笑道:“原來夫人是吃醋了。”

蘇嬌憐覺得自己的演技棒棒噠。

“那楊柔婉便算了,陸嘉已是貴妃,你卻與她走的那般近……”蘇嬌憐偏頭抽泣。

太叔重行立時上前安慰,風度翩翩,一看就是個濫情的渣。“不過皆是逢場作戲而已。夫人不必慌張,你看,你說要和離,夫君我便立時不顧安危的進宮來尋你了。”

太叔重行伸手,欲替蘇嬌憐擦去臉上的淚珠,卻不防蘇嬌憐狠狠的吸了吸鼻子。

太叔重行的動作有一瞬停滯,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一步。他從楊柔婉身上受到的陰影沖擊已經太強了。

以前跟太叔重行在一起的楊柔婉可是溫柔可人的代名詞,如今的楊柔婉卻像個狗皮膏藥似得黏在他身上,怎麽甩都甩不掉。甚至還特喜歡裝柔弱,時不時的就要趴在太叔重行的胸口來一場嚶嚶嚶。

楊柔婉沒發現自己鼻涕比眼淚先行的慘狀,每次都執著於跟太叔重行嚶嚶嚶。

太叔重行只能努力提防楊柔婉的嚶嚶嚶,所以他現在一看到女人哭,就下意識頭皮發麻的往後退。

但不得不說,楊柔婉也為世上的女人做了大貢獻,成功的將一只喜歡沈浸在美女溫柔鄉的種馬男變成了只要聽到女人嚶嚶嚶就恨不能拔腿就跑的太叔重行種馬跑跑。

蘇嬌憐自顧自的抹了眼淚,繼續道:“夫君,我如今被太叔成寧關在這裏,他非要讓我做他的皇後,這可怎麽辦呢。”

蘇嬌憐絞著帕子,小腳一跺,嬌嗔可愛。

太叔重行沈吟半刻,道:“我自有法子,你先安心住一些時日。”看到蘇嬌憐的表情模樣,太叔重行想著倒是個乖巧的,待他解決了太叔成寧,重新登上帝位,倒是可以讓她繼續留在身邊伺候。

“不過那羌族首領是誰?看著似乎不是很簡單。”太叔重行突然道。

蘇嬌憐心裏一個“咯噔”,然後突然便怒斥大罵起來,“那個臟汙貨,居然還妄想娶我,簡直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太叔重行一直在借著騰霄閣的勢力查找陸重行,但奈何並未查到任何一些蛛絲馬跡。

他聽到蘇嬌憐如此說,便聯想起那羌族首領的粗魯野蠻,再加上他先前早已查過那羌族首領,從小到大翻出來的黑歷史比比皆是,確是沒什麽破綻。

“那羌族不過區區一個塞外游族,不足為懼。”太叔重行手裏握著那羌族首領無數的黑歷史,隨便抖落出來一件就夠那參將受了。

“先安心呆在這裏,莫要與夫君再鬧脾氣了。”太叔重行說完,皺著眉轉身離去,覺得女人真是麻煩。每次都要因為吃醋而鬧出些亂七八糟的事讓他出來收拾,連累他的覆國大業。

唉,說來說去,還是怪他太有魅力了。

看著太叔重行走遠,蘇嬌憐暗暗吐出一口氣,剛剛轉身就對上身後那雙幽幽黑眸。

夭壽啦!

蘇嬌憐被嚇了一跳,她覺得自己的壽命可能已經折半了。

戴著面具的陸重行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蘇嬌憐身後,遠遠盯著太叔重行遠去的背影,突然冷哼一聲。

“夫人喚‘夫君’喚的可真好聽。”

卻還沒喚過他幾聲呢。

蘇嬌憐隱隱覺出空氣中那股子酸溜溜的味道。這是,醋壇子翻了?

反正都是你,何必吃醋呢?

當然,這話是不能說的,現在是抓緊順毛的時間。

外頭,崋嶗正牽著抓好了螢火蟲的安平公主回來,一眼看到癱軟在殿門口的兩個老嬤嬤,面色一變,剛剛準備破門進去,就聽到裏頭傳來對話聲。

“那麽石更,摸著都不舒服,還是軟軟的好。”

崋嶗:……我汙了。

☆、第 124 章

天真懵懂的小天使安平公主軟綿綿道:“我也想吃。”石更的軟的都想吃。

假太監崋嶗喉嚨一滾,下意識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安平公主。

不知從何時起, 那個原本輕飄飄被自己抱在懷裏長大的小公主已經變成了大公主。穿著勒胸襦裙, 外罩一件小開衫子,青絲梳起小髻, 露出白皙圓潤的下顎脖頸,臉上是未完全褪去的嬰兒肥。

白白胖胖的身子已初顯女子嬌態, 雖不至於像季莘家的那位般豐臀肥乳,也不像陸重行家的那位婀娜多姿, 但勝在珠圓玉潤, 小巧可愛, 就似一顆最上等的白珍珠。

尤其那雙眼,因著心智的關系,所以依舊純稚懵懂的可愛, 黑烏烏的盯著他看,似要將他心中的汙濁照的一清二楚。

在這種眼神下, 崋嶗更感覺到自己的汙穢。

他伸手, 將已經長高到自己胸前的安平公主往旁邊帶了帶,壓在雕花殿門上,俯身開口誘導道:“公主, 不是什麽東西都能吃的。”

安平公主眨了眨眼,掰著手指頭道:“泥土不能吃,樹葉子不能吃,桌子不能吃,凳子不能吃, 窗戶也不能啃……”安平公主乖乖的把崋嶗叮囑她的話一一覆述出來。

崋嶗滾了滾喉嚨,添上一句,“現在還有一樣東西不能吃。”

“什麽東西?”安平公主歪著小腦袋,神色懵懂。

崋嶗啞聲道:“男人。”說完,他思量片刻,伸手指向自己的鼻子,將聲音壓得更低,“但是崋嶗可以吃。”

安平小公主神色奇怪道:“崋嶗不是男人嗎?”

崋嶗一噎,似在想如何接這話。

崋嶗自然是男人,畢竟他是個假太監。可如果他是男人的話,就不能吃了……“不是男人。”崋嶗咬牙,吐出這四個字,然後道:“所以可以吃。”

未開初蒙的小公主喜滋滋的點頭,對於能多吃一樣東西表示十分開心。她伸出軟乎乎尚帶著手窩的手,握住崋嶗的胳膊,然後擼開他的袖子,張口就咬了下去。想嘗嘗這東西味道好不好。

小公主時常啃骨頭,牙口尖利的很。

崋嶗被咬的一陣哆嗦,卻也不阻止人,只道:“我這種東西,是只能舔,不能咬的,不然就不好吃了。”

安平小公主神色懵懂的擡起頭來,嘴角還掛著一絲艷色鮮血。

崋嶗不著痕跡的從寬袖暗袋內沾了一些糖果子粉,覆在指腹處,然後抵到安平公主唇邊道:“公主嘗嘗。”

安平公主垂下小腦袋,纖細睫毛下垂,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著崋嶗的手指頭,輕輕的舔了一口,然後驚奇的瞪圓了一雙眼,聲音甜甜道:“甜的。”

自然是甜的。

指腹處濕潤潤、軟綿綿的尚帶濡濕觸感,崋嶗收回手,對上安平公主那意猶未盡的眼神,唇角勾笑,原本印在臉上的陰翳消失無痕,只餘下那滿目柔情,“要省著舔,不然以後就不甜了。”

安平公主乖巧點頭,也不再覬覦崋嶗。

崋嶗替她抹去唇角的血漬,側眸聽了聽殿門內的動靜。

殿內,蘇嬌憐將手裏握著的馬鞭遞還給陸重行,小心翼翼的扯出一抹笑道:“冷靜,冷靜。”

陸重行面無表情的拿過那馬鞭重新插回腰間,蘇嬌憐立時道:“你看,還是軟些的好,這**的戳著多難受。”

殿外的崋嶗聽聞,想了想,又帶著安平公主去後山找西瓜了。

聽到殿門口的腳步聲漸遠,陸重行才慢悠悠的拿下臉上面具。殿內大門和窗戶緊閉,還未置去暑的冰盆。陸重行拿下厚實面具時臉上覆著一層細薄熱汗,沾濕了他額角、鬢邊的碎發。

蘇嬌憐抽出帕子,狗腿的替陸重行擦汗。

陸重行任由蘇嬌憐替他擦完汗,然後撩起後擺坐在繡墩上,眸色冷冽道:“你真是越發膽子大了。”簡直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模範典型。

“你難不成還真的想娶自個兒的小姨媽嗎?”蘇嬌憐眨著一雙濕潤潤的眼,水霧霧的朦朧。

陸重行自然是不會娶的,不然當時也不會在大殿上拒絕了。

看到男人沈默,蘇嬌憐突然一變臉,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恨不能把自個兒的小細腿搭到陸重行面前的繡桌上來一場霸氣的盤問。

“你前頭說的心儀女子,是誰?”小姑娘把臉湊過來,眼角處的那顆淚痣似乎都因為那噴薄而出的怒氣顯出幾分酸意。

陸重行單手撐著下顎,避開蘇嬌憐的目光,唇角輕勾道:“自然是一位極好看的女子。”

蘇嬌憐只覺自己的怒氣從胸腔內翻湧而出,她神色一把掐住陸重行的臉,使勁往兩邊扯。

“趁.著.我.好.好.說.話.的.時.候.好.好.說。”一字一頓的將這句話說出來,蘇嬌憐覺得自己的氣有點不夠用。到底是哪個小賤人勾搭了她的男人!

啊,世界如此美好,她不該如此暴躁。

雖然這樣想著,但蘇嬌憐下手卻越來越重。恨不能將面前的男人捏出一個窟窿來。

她明明是朵柔弱可憐的小白花,生活為什麽要對她這朵小白花下手,嚶嚶嚶。

陸重行雖被蘇嬌憐扯著臉,但那雙黑沈眼眸中的笑意卻是怎麽都掩蓋不住的。

“你猜,是誰?”對於小姑娘轉不過彎的腦子,陸重行笑的有些無奈。

蘇嬌憐松開掐著陸重行臉頰的臉,看著男人兩側的紅指印恨恨蹙眉,那口小尖牙幾乎都要咬碎了。

“我管她是誰!”

小潑婦蘇嬌憐雙手叉腰,氣哼哼的瞪著陸重行。

陸重行道:“根本就沒有這麽個人。這只是我為了能正大光明的留在皇城而找的借口。”

蘇嬌憐一楞,神色疑狐的看向陸重行。

陸重行一伸手,便攬著人的腰肢把蘇嬌憐按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蘇嬌憐依舊瞪著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卻聽陸重行道:“興師問罪完了,該我問了?”

原本還一副氣勢洶洶模樣的蘇嬌憐立時就軟了氣勢,心虛的企圖從陸重行的身上起來,卻被男人一把掐住了那楊柳細腰,根本就掙脫不得。

兩年未見,心口是滿溢的思念。但男人不是個會說話的人,他甚至根本就不善於表現自己的情緒。只有在做那事時,蘇嬌憐才能從男人的力道和動作間窺探到男人的一些明顯情緒。

“你可知道,若我不是那羌族首領,你如今該身在何處?”怕是早就被陸嘉捆著綁著送上花轎,淒淒慘慘戚戚的被送出皇城,到那塞外苦寒之地了。

蘇嬌憐撅嘴,“我這不是知道是你,才敢冒替的嘛。”

陸重行的眸色有一瞬沈暗下來,他道:“半月前,我潛入羌族,斬殺其首領,取了他的面具。”

蘇嬌憐一楞,男人這是在跟她解釋他是如何變成羌族首領這件事的嗎?

“那羌族首領他,死了?”

“自然是死了。”屍骨都被野外的餓狼分食,連點骨頭炸碎都沒留下。

“那……”蘇嬌憐攥緊陸重行的寬袖,“你日後是要回羌族還是……”既然真的羌族首領已被陸重行斬殺,那如果陸重行冒然顯露真身,羌族必會大亂,到時甚至會連累到大□□。

“此事不急。”陸重行攬著小姑娘的腰,將腦袋埋在她的脖頸處細細的輕嗅,“我們的孩子怎麽樣了?”

在入宮前,蘇嬌憐已讓農嬤嬤和小牙將陸小孩送到他幹媽,也就是禮書女的家裏了。

“在季莘的府上。”蘇嬌憐如實道。

陸重行點頭,“這季莘倒還算是個靠譜的。”

對於陸重行的評價,蘇嬌憐表示嗤之以鼻孔。如果不是禮書女在旁邊壓著,季莘這只狐貍還不知道要怎麽坑她呢。

單單讓他養個娃娃,就坑了她十兩銀子!

陸小孩表示自己居然連十兩銀子都不值。

“太叔重行那處肯定是不會拿和離書的,明日應當就會把你接回宅子裏去。你先搬到季莘的府上住段日子,那宅子裏最近會不太平。”

太叔重行依靠騰霄閣的覆起,逐步插手朝廷中的諸多事宜。騰霄閣內拿捏著的把柄不計其數,整個朝廷中沒有一個人敢說自己是清清白白的。而現在的太叔重行行事太過張揚,勢必會惹來諸多仇視。

兩年的時間,朝廷格局變化頗大,有些不知太叔重行狠勁的人定然會上門挑釁滋事,甚至動手暗殺。

太叔重行不是陸重行,他雖不會傷害蘇嬌憐,但卻也不會特意舍命保她安危。如今那宅子再住下去,實在太過危險。

“太叔成寧會放人嗎?”蘇嬌憐蹙眉。她實在是不知道是什麽魅力居然讓太叔成寧對她如此癡迷。

“他不放也得放,你忘了他是怎麽當上皇帝的了嗎?”

經陸重行一提醒,蘇嬌憐這才想過來。太叔重行手裏的把柄,足以動搖太叔成寧的根基,太叔成寧羽翼未豐,現在根本就不敢跟太叔重行亂來。自然更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丟失自己好不容易奪到手的皇位。

“那太叔重行,他會願意放我走嗎?你先前不是說他要拿我當人質,威脅於你?”

“季莘那只狐貍會讓他放你走的。”陸重行說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太叔重行跟陸重行的根本區別就在於陸重行不相信任何人,而太叔重行雖然也不相信任何人,但他太自大,太狂妄,他的不相信任何人是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

在他的後續裏,季莘作為他的得力助手,雖有能力,但卻只是只翻不出什麽大浪的狐貍,故此太叔重行根本就不將季莘的那點子小心思放在眼裏。

再加上太叔重行自進這本書後,其頭上的男主光環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自然不會與往常一般做什麽順什麽。

太叔重行的驕傲自大,終會成為他失敗的關鍵。

太叔重行不是沒有能力,他當過皇帝,說起來那些齷齪手段可比陸重行擅長多了,他只是少了一頂男主的金圈光環而已。

“對了。”蘇嬌憐突然想到一件事,她伸手點了點陸重行的心臟位置,軟綿綿的指尖在布料上頭戳出一個小窩窩。

“你們其實算起來也是同一個人,會不會有心電感應之類的事?”

“心電感應?”對於這個新興名詞,陸重行不是很能理解。他抓住小姑娘的手,抵在唇角,輕輕的啃。

蘇嬌憐忍著指尖的酥麻,紅著臉兒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就是比如說:他受傷你會感覺疼,他高興你也會感覺開心,他傷心你也會感到難過想哭。”

陸重行聽罷小姑娘的話,突然沈思。

蘇嬌憐若不說,他還沒意識到這件事,蘇嬌憐一說,陸重行便突然想起前幾日的那件事。

在小宅子裏時,蘇嬌憐哭紅了眼,太叔重行看到這副模樣的小姑娘,止不住的伸手捂住了心口。

而彼時,陸重行正躲在暗處。他也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口鈍鈍麻麻的疼。

他們兩人,本就是一人,自然會有些許感應。

而陸重行作為太叔重行的前身,既然會影響到太叔重行的運道,覆滅他的帝業,使得太叔重行不惜冒著危險穿越入前書來殺他,那勢必是陸重行對太叔重行的影響更大。

陸重行突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太叔重行不能殺他,而他卻能殺太叔重行。

他死了,以後就不會再有太叔重行。但如果太叔重行死了,他還是陸重行。

想到這裏,陸重行看向蘇嬌憐的目光便是陡然一變。

這只小姑娘真是處處給他驚喜呀。

不過現在,處處想置陸重行於死地的太叔重行好像還沒意識到這件事。

陸重行亡,便是太叔重行他亡。而太叔重行亡,陸重行卻依舊能安然無恙。

陸重行想了想,這可能就是小姑娘時常掛在嘴邊,但卻不是他十分能理解的所謂“金手指”這種東西。

對於小姑娘嘴裏的“金手指”,陸重行覺得,就算是男主,運道逆天,順風順水,那也是他們該得的。畢竟每一個男主,身上背負著的,都是跟這種運道相匹配的如泰山一般的重壓。

欲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陸重行作為一個看似順風順水的男主,他暗地裏吃的苦,不是一張白紙黑字便能簡簡單單概括表達出來的。

“你的頭痛病怎麽樣了?”蘇嬌憐順著男人的寬袖撚住他那顆小小的沈香珠子,上面早已沒了清冷的薄荷香,反而顯出一股獨屬於塞外的風霜塵沙味。

陸重行早知小姑娘發現了他的頭疼病,才會送他那串珠子。

“找到了我的藥,便好了。”陸重行緊緊的箍著懷中女子,聲音低啞暗沈。

蘇嬌憐,便是他的藥。

男人將腦袋埋首於蘇嬌憐脖頸間,細細嗅著那浸滿薄荷香和梨汁香的白膩肌膚,嗓子沈沈的笑道:“怎麽不用小龍涎香了?”

“我還想問你呢,明明就那麽討厭那個香,居然還日日用。”感受到男人說話時噴薄在自己脖頸處的淡淡吞吐氣息,蘇嬌憐的身子有些微熱,這讓她聯想到一些少兒不宜的事。

因為男人在做那事時,就喜歡這樣埋在她的脖子裏,然後把那物事藏在她的肚皮裏,一放便是一整夜。

在如此溫暖和諧的氣氛下,蘇嬌憐發覺自己在想的事情後,立時紅成了小蘋果。

“其實,也並不是十分討厭。”只要是蘇嬌憐身上的,男人便喜歡。不管是香,還是其它,就算要他連吃十條他最討厭的魚,他也不會皺一下眉。

小姑娘“咯咯”笑兩聲,雙臂圈住陸重行的腰,晃了晃,奶聲奶氣的道:“你瘦了。我過些日子,給你做條魚補補。”

男人皺起了眉。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放在存稿箱忘記設置時間啦,抱歉!

☆、第 125 章

果然如陸重行說的那樣,翌日一大早, 太叔重行就進宮來尋她了。

彼時蘇嬌憐正好把安平公主和崋嶗打發走。

太叔重行不是一個人來的, 他身後跟著太叔成寧。

太叔成寧的面色十分不好,甚至於進來後, 堂堂一國皇帝,都不敢正視蘇嬌憐。

“夫人, 與我回去。”太叔重行朝蘇嬌憐伸出手。

蘇嬌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