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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已經將他們的奸情寫的明明白白了!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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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那日,對著剛剛被揭開蓋頭的蘇嬌憐留了一地的鼻血。

對上禮書女那雙亮晶晶,閃著“我想聽八卦”的小眼神,蘇嬌憐簡直無力吐槽。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在情勢如此緊張的情況下,她們難道不該想想對策怎麽保住禮部尚書府這一畝三分地嗎?你沒看你親爹都要快哭出來了嗎?

“聽聞禮大人這處風水極好,本世子來湊個熱鬧。”說完,太叔成寧便自來熟的坐在了陸重行身邊。

陸重行慢條斯理的撚著茶碗邊沿,神色冷峻,眸色黑沈。

皇城內已經傳遍了,陸重行跟太叔成寧因為蘇嬌憐不合,兩男爭一女,情節之離奇曲折,令人直覺在聽天書。

禮大人一個頭,兩個大。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改鎖章改的有些崩潰,還有一更放晚上,寫完就發。

☆、第 83 章

禮大人一個頭, 兩個大。

這來一個陸重行就算了, 再來一個太叔成寧, 他這禮部尚書府怕是要不得安寧了。

但讓禮部尚書萬萬沒想到的是,僅僅是一個前後腳的功夫, 他的禮部尚書府又多了一位人物。

那就是即將嫁給肅王世子太叔成寧做側妃的陸嘉。

陸嘉這幾日一直在奔波忙碌,籌備自己的婚事。能嫁給太叔成寧做側妃, 陸嘉確實是給英國公府長足了臉。

畢竟肅王府是整個皇城默認的皇位繼承地, 只要能跟肅王府挨上邊, 那就是等於踏上了一條富貴榮華, 金銀山珍享用不盡的康莊大道。

但這並不代表陸嘉會容忍即將成為自個兒丈夫的女人卻為了另一個女人而將她置之腦後。

陸嘉並不認為自己比蘇嬌憐差多少。她覺得像蘇嬌憐這樣的人,不就是出生比她好了一些嗎?然後憑著那張臉, 盡知道勾搭男人。若不是大哥涉世未深,甚少接觸女子, 哪裏會輪到蘇嬌憐。

即使陸嘉重生了, 依舊不知道陸重行的可怕之處。只當她這位繼大哥,是個才情容貌俱佳的好君子, 殊不知裏頭的黑心腸多的可怕。

其實有些東西,譬如出生,就算陸嘉再努力,也終歸到達不了別人的起點。

陸嘉看著站在陸重行身邊的太叔成寧, 盈盈一拜, 聲音清雅道:“世子爺。”

自與太叔成寧訂了婚事以後,陸嘉便派自己的小丫鬟時不時的去盯梢。在聽到太叔成寧去了禮部尚書府後,陸嘉並未在意。而當她知道陸重行為了哄蘇嬌憐, 特意搬去禮部尚書府小住幾日後,才知道事情不簡單,連行李都來不及收拾便趕過來了。

“陸大姑娘?”禮部尚書作揖的動作頓了一頓,下意識往素絹屏風後看一眼。

如此一來,這關系那真是太覆雜了。皇城內近日裏最炙手可熱的幾位人物居然都聚到了他這個小小的禮部尚書府內。

禮部尚書沈吟半刻,喚來管家,“去,告訴門房,自今日後閉門謝客。”

不管是陸重行還是太叔成寧,想巴結這兩位的大有人在。禮部尚書府若是不想得罪這兩位大人物,只能閉門謝客,杜絕外頭那些欲借此機會攀龍附鳳的人。

禮書女瞧見陸嘉,一臉嫌棄的湊到蘇嬌憐耳朵邊上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賣魚女呀。”

雖然禮書女是在跟蘇嬌憐說悄悄話,但那聲音大的整個前廳都聽的一清二楚。

廳內有一瞬間的靜默。陸嘉的面色難看至極。

在魚香婉改嫁陸重行的父親前,她的前夫確確實實是個賣魚的,但這賣魚卻不是街邊小攤,而是承包魚塘的地主大戶,也算是富庶人家,不過跟英國公府相比,依舊是一個天,一個地。

陸嘉是個極好面子的人,她自進英國公府後,最討厭的便是聽到旁人談論她的生父。雖然以前也有一些人閑言碎語,但自傳出陸嘉要嫁給太叔成寧做側妃之後,哪裏還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這件事。

禮部尚書立時呵斥自己的女兒,“書女,你給我出來。”

禮書女不畏強權,挪著胖墩墩的身子出來。

陸嘉看到禮書女那副豐腴的身子,面露譏諷。一個小小的禮部尚書的女兒,還長成這般模樣,居然敢與她這般說話。

蘇嬌憐磨磨蹭蹭的從禮書女身後出來,看一眼正牌女主,突然有一種前任帶現任上門撕前任現任的錯覺。

“快給陸大姑娘道歉。”禮部尚書厲聲呵斥。

禮書女梗著胖胖的脖子,寧死不屈。

蘇嬌憐小小力的扯了扯禮書女的寬袖,然後給她豎了個大拇指。若非先前陸嘉從中作梗,禮書女跟沙雕也不會到如今地步。但反過來說,如果不是陸嘉,禮書女也不會認清沙雕的真面目,下定決心與他和離。

道歉肯定是不會道歉的,但禮書女卻真心實意的感謝了陸嘉一番。陸嘉這種助人為樂,親自上陣的鑒渣男專家,實在是世間難尋啊。

“若不是陸大姑娘相助,我還不知道要被沙雕那東西誆騙多久。”禮書女慢吞吞的擼了擼袖子,露出自己那膀大腰圓的身段和圓滾滾,白胖胖的臂膀。“陸大姑娘簡直就是我的再世恩人呢。”

陸嘉被氣得不輕,而禮書女的腦袋上則被自家老父親狠狠抽了一巴掌。

對於自己的這個獨女,禮部尚書是自小寵愛著長大的,所以才養成了她如今這般霸道的性子,什麽話都敢說,什麽人都敢懟。

禮書女的名字,陸嘉是聽說過的。

皇城內有名的悍婦。

陸嘉看一眼禮書女露在外頭的那粗實的胳膊,暗暗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份量。

如果這禮書女真的發起瘋來,那吃虧的肯定是她,所以對付禮書女這樣粗魯的女人不能硬來。

最關鍵的是,打架這種事,會讓她在太叔成寧面前出醜。

陸嘉想罷,露出一副端莊得體的表情,將怒氣往肚子裏頭咽,大度道:“無礙。禮姑娘不懂事,禮大人該好好管教才是。”

“是是是。”禮部尚書趕緊點頭。

陸嘉偏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太叔成寧。來了這麽些時候,太叔成寧居然都沒正眼瞧過她,而是目不轉睛的盯著蘇嬌憐。根本就沒有“旁□□,不可欺”的社會主義道德約束感。

蘇嬌憐今日穿了一條藕荷色的薄襖裙,胸前做的有些緊,勒出纖細腰身,青絲梳成婦人髻,露出纖細脖頸,盈盈站在那裏,秋水凝波,溫柔可人。

只幾日不見,原本嬌憐憐的小東西便突兀多了一股女子的清媚之氣,讓太叔成寧看在眼裏,癢在心裏。

陸嘉上前,擋住太叔成寧的視線,笑道:“真是巧,沒想到居然會在此處碰到世子爺。”

被陸嘉擋住了視線,太叔成寧有些不愉。娶陸嘉,只是因為這個女人能助他成大事。他喜歡的,還是像蘇嬌憐那樣會讓人覺得,捧在掌心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小東西。

這般小白花般嬌憐憐,一掐能出水的美人,才是他的最愛。

而且在太叔成寧看來,像蘇嬌憐這樣的女人,雖然嫁給了陸重行,但心思卻不安分。這才多久,便賴到了禮部尚書府,想來應當是跟陸重行生出了什麽矛盾間隙。

他的正妃之位尚空缺,如果是蘇嬌憐,他想他應當會願意將這位置給她。

做了他太叔成寧的正妃,便是日後整個天下的皇後。一國之母的地位,太叔成寧認為,沒有哪個女人會抗拒。

見太叔成寧不應自己的話,陸嘉面色僵了僵,繼續道:“我是來瞧大嫂的。老祖宗惦記,說讓大嫂快些回去陪陪她。”陸嘉轉頭,笑盈盈的看向蘇嬌憐。

蘇嬌憐不知陸嘉說的話是真是假,但她依稀記起上次陸老太太在她面前提起要給陸重行塞個丫鬟的事。

陸老太太不會以為她因為此事生氣,所以在跟陸重行鬧別扭吧?

陸重行繞過陸嘉,從寬袖暗袋內取出一袋東西,遞給她道:“小弟給的。”

陸重行嘴裏的小弟,自然就是三房的小公子陸雕厚了。

陸雕厚這位未來的霸道小將軍對於自個兒硬生生的將自己的大嫂給氣到離家出走這件事,進行了深刻的反省。

最後他認為,是男人就該哄女人,畢竟他的大哥和二哥都是這樣做的。

所以小公子就忍辱負重的將自己的零花錢盡數掏出來,心疼的買了一袋糖果子,連嘗都沒嘗一口,就盡數給了陸重行。

蘇嬌憐打開荷包,只見裏頭是一袋子……碎石子?

禮書女探頭看一眼,神色奇怪。這英國公府的習俗真奇怪,興送人石頭?

作為占有欲極強的男主,陸重行自然不允許自己的女人接受別的男人給的東西,即使這個男人是他未成年的堂弟弟。

呵,一切危險都要扼殺在搖籃裏。霸道的男人舔了舔自己因為吃多了糖果子,所以有些酸脹的牙。

蘇嬌憐將那袋石頭收起來,覺得這難道是那陸雕厚在跟自己宣戰?她不欺負小孩。

純潔善良的蘇嬌憐完全忘記了自己曾經在第一次見面時,就將陸雕厚給掐出了一張蘋果臉的事實。

“老爺,老爺,府門口有人……”

“又有誰來了!”禮部尚書已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他的小廟實在是容不下這麽多尊大佛啊!

“是,是個書生,喚季莘,說是來尋東西的。”

禮部尚書露出嫌棄表情,正欲打發,卻聽禮書女道:“讓他進來。”

禮部尚書一楞。他這女兒對男人現在可是不假辭色,嫌棄的緊。瞧見日日給她相親的禮夫人恨不能繞路走。尤其這叫什麽季莘的還是個書生。別人不知道,禮部尚書什麽都知道,他這女兒厭惡男人,尤其厭惡是書生的男人。

如今居然會讓管家將一個書生領進府來,難不成這好事又要近了?

季莘急匆匆的進來,看到站在廳內的一眾人,眸色輕動,默不作聲的作揖後轉向禮書女。

“禮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我前些日子掉了一個玉佩……”

禮書女打斷季莘的話,“被我撿了,你與我來。”說完,禮書女便引著季莘往裏去。

季莘趕緊擡步跟上去,假裝不在意的往陸重行那處看一眼。

大名鼎鼎的皇城第一君子,呵。這般風光霽月的君子,誰能想到竟然是那個人呢。

若非季莘突然撞見,也不會得知這個天大的秘密。

季莘此人,工於心計,一般人知道了這個秘密,便是生恐被殺人滅口,整日惶惶,但他卻異於常人,偏偏要往前湊。

富貴險中求,季莘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這個男人,註定不平凡。

感受到季莘的目光,陸重行斜睨人一眼,慢條斯理的掀了掀眼皮,動作優雅,氣質出塵。

書生,呵。

兩道目光,不相同的含義,卻撞在一處。

蘇嬌憐覺得有點gaygay的。

“呃……”在一陣詭異的氣氛中,禮部尚書上前訕訕道:“時辰不早了,不若諸位一道用個晚膳……”

對於禮部尚書的這個提議,眾人不置可否。

所以當一桌子人坐在一處,面面相覷的看人看菜時,禮部尚書恨不能將自個兒的舌頭給咬斷。

這樣的一桌子人,能坐在一處吃嗎?還不如早早將人送到客房,一人一頓飯打發的好!

但事已至此,禮部尚書只能硬著臉皮站起來,作為主人,卑躬屈膝的給大人物敬酒。但在敬酒時,禮部尚書又發現了一個難題,先給誰敬呢?

☆、第 84 章

職場如戰場, 朝堂如油鍋, 一個不慎, 就會被炸至兩面煎黃,饞哭隔壁小孩。

禮部尚書端著手裏的酒杯, 看一眼神色淡漠的陸重行,再看一眼眉間隱含戾氣的太叔成寧, 突然揚袖, 將手裏的酒水一飲而盡, 豪邁道:“下官先幹為敬。”

作為一本架空文, 古代男女之防這種東西只在作者的一念之間。

開放如唐朝,保守如宋代, 男女之防這種東西也只在掌權者的一念之間。

一桌子男客,一桌子女客, 禮部尚書招呼著陸重行和太叔成寧, 禮夫人被從內堂請出來,熟練的招呼陸嘉和蘇嬌憐。

氣氛十分詭異。

蘇嬌憐拿著手裏的玉箸, 慢條斯理的夾上一個春卷。

陸嘉手執玉筷,將蘇嬌憐剛剛夾住的那個春卷也壓在了筷尖處。

“哎呦,陸大姑娘和陸大奶奶怎的都喜吃這物呀?”禮夫人趕緊吩咐一旁的小丫鬟再去讓廚房端一盤來。

陸嘉擡眸看一眼蘇嬌憐。

蘇嬌憐正視陸嘉,慢吞吞的將筷子收了回去。

陸嘉面露傲色的將那根春卷放到了自己碗裏, 然後垂眸咬一口, 姿態驕傲的如勝利的母孔雀。

蘇嬌憐幽幽道:“筷子上有我的口水。”

陸嘉剛剛咬下來的那口春卷含在嘴裏,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禮夫人惴惴不安的坐在那裏, 見狀,趕緊端起面前的酒盞給陸嘉敬酒道:“陸大姑娘今日難得過來,酒菜寒酸,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陸嘉沒有搭話,依舊在糾結是吞還是咽。

禮夫人又繼續道:“一杯薄酒,略表歉意。”

陸嘉終於回過神,端起面前的白玉酒杯略略跟禮夫人碰了碰,然後咬著牙直接就著酒水將嘴裏的那口春卷給咽了下去。

恥辱,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

嘴裏充斥著濃郁的果酒香氣,陸嘉那口春卷噎在喉嚨口,梗的她直覺怒氣翻湧。好你個蘇嬌憐,居然敢如此羞辱她!

蘇嬌憐無辜的眨了眨眼。明明是你自個兒在跟我搶春卷的。

想完,蘇嬌憐喜滋滋的夾了一塊剛剛端上來的春卷。這春卷熱乎乎的可比方才那盤半溫不燙的好吃多了。

“嘩啦”一聲響,膳堂的珠簾被人撥開,禮書女笑意盈盈的進來,身後跟著取了玉佩後被禮書女挽留下來用膳的季莘。

季莘站在膳堂門口,先是恭謹有禮的與眾人一一拱手,然後才在禮部尚書的邀請下撩袍落座。他雖一身寒酸,但卻一點都不露怯,在膳桌上侃侃而談,緩解了那股子詭異氣氛,也解了禮部尚書的尷尬,讓禮部尚書越看越滿意。

那頭,禮書女提裙落座,挨著蘇嬌憐輕眨了眨眼。

禮夫人看到禮書女,生恐她又說了什麽話惹陸嘉不高興,趕緊警告性的瞪她一眼。

禮書女慢條斯理的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糖醋藕。

陸嘉笑道:“這糖醋排有些齁甜了,禮姑娘還是少用的好,對身子不好。”言下之意就是在說:你都這麽胖了,就別吃了。

禮書女向來不是個忍氣吞聲的,“我瞧陸大姑娘倒是身子康健,平日裏應當用的挺多吧?”意思就是:你這個胖子還好意思嘲笑別人。

女人,最忌諱別人說她胖,尤其是陸嘉這種面子比天大的女人。其實陸嘉並不胖,她只是身量高了些,骨架大了些,這就導致她看上去比實際更胖點。因此不管陸嘉怎麽瘦,她看著總是有些魁梧的壯實,跟蘇嬌憐這種一吹就倒的纖纖玉人完全就是兩個品種的生物。

“吃你的飯!”禮夫人壓低聲音,朝禮書女怒喝一聲。

禮書女看到陸嘉那一臉菜色,喜滋滋的又夾了一塊糖醋藕。

真香。

蘇嬌憐捂嘴偷笑,覺得禮書女這張嘴真是不饒人。

“我這女兒呀,盡是歡喜說胡話,陸大姑娘莫見怪,莫見怪。”禮夫人一邊賠笑,一邊使勁的在膳桌底下朝禮書女踢了一腳。

禮書女不痛不癢的撇了撇嘴,繼續啃排骨。

膳桌上的氣氛有些尷尬,禮夫人聽到男桌那處禮部尚書跟季莘的歡聲笑談,趕緊轉移話題問禮書女道:“對了,那書生怎麽回事?”

禮書女擡眸往季莘那處看一眼,神色平靜道:“上次相親的時候落了個玉佩,今日來尋,我正巧撿到,便還給了他。然後瞧著這天色也不早了,便留他用個午膳。”

禮夫人聽罷,轉頭上下打量季莘,看到其雖穿著不如何,但勝在幹凈清白,整個人瞧著也十分的儒雅溫和,倒是跟自個兒這個暴脾氣的女兒十分相配。

看到禮夫人的目光,知母莫若女,禮書女自然知道她的老母親在想些什麽。“我的娘啊,您可不能是個男的就往你女兒這處湊吧?你女兒又不是沒人要。”

“有沒有人要,你心裏沒點數嗎?”禮夫人立時就嗆了回去。

禮書女:紮心了,我的親娘。

禮夫人繼續道:“我瞧著挺好的。喚什麽名?家裏是什麽境地?”這人雖然是禮夫人介紹給禮書女的,但人太多,禮夫人根本就記不住她到底給自家女兒介紹了些什麽人。

禮書女被煩的厲害,扔了筷子就站起來,然後低頭跟正在埋頭苦吃的蘇嬌憐道“嬌嬌兒,我後院裏頭的那棵琵琶樹結果了,咱們去摘些嘗嘗。”

“唔唔。”蘇嬌憐點頭,擦了擦嘴,從實木圓凳上站起來,跟禮夫人告辭。

禮夫人見自家冤家女兒這副態度,面色不是很好,但在對上蘇嬌憐那副嬌怯怯的小模樣時,心中觸動。

這樣乖巧的小人兒,若是她家的便好了,只可惜,她沒能給夫君生個兒子,只得了這麽一個寶貝疙瘩女兒,寵成這樣無法無天的性子,連休夫這種事都做的出來,日後可怎麽辦喲。

蘇嬌憐與禮書女去了,獨留下陸嘉一個人。

陸嘉尚在氣頭上,還坐在這裏的原因是因為太叔成寧與陸重行依舊坐在隔壁膳桌上吃飯。

“啪嗒”兩聲,陸重行與太叔成寧同時放下手中玉箸,起身。

“禮大人慢用。”陸重行慢條斯理的拱手,“季公子慢用。”

禮部尚書受寵若驚的起身,季莘也起身回禮。

而太叔成寧連理都沒理桌上的其餘兩人,徑直便轉身去了。

陸重行擡眸看一眼太叔成寧急匆匆的背影,慢吞吞的彈了彈寬袖,這才擡步出去。

“就算再急,別人的老婆也不會變成世子爺你的。”

話罷,陸重行提氣,直接便在禮部尚書府飛檐走壁,略過了太叔成寧。

太叔成寧咬牙:呸。

膳堂內,陸嘉氣得直接就把手裏的玉箸給掰斷了。

禮夫人:!!!驚恐JPG。

那頭,蘇嬌憐跟禮書女去了後院,正站在枇杷樹下采枇杷。

枇杷長勢很好,顆顆小巧圓滾的掩藏在綠葉中,表面露絨,沈甸甸的迎風搖擺,惹人垂涎。

“嬌嬌兒你摘枇杷,我摘些枇杷葉子。”

“摘葉子做什麽?葉子也能吃?”蘇嬌憐摟著懷裏的四個小枇杷,神色奇怪道。

日天日地的禮書女突然有些莫名羞紅,她轉身,背對蘇嬌憐,聲音嗡嗡道:“季莘,就是方才那書生,說他母親染了風寒,整日裏咳嗽,我便想著摘些枇杷葉給他。這枇杷葉煮水喝了,可止咳疾。”

蘇嬌憐了然的點頭,看著禮書女的背影若有所思。

禮書女轉頭,露出一臉兇惡模樣。“你別多想,我只是心地善良,可憐他而已。”

蘇嬌憐一臉無辜的眨眼,“我什麽都沒說呀。”

禮書女:……

“反正,反正我是不會再嫁給什麽書生的。”禮書女立下活生生的真相誓言。

“哦。”蘇嬌憐了解的點頭,真誠的點頭勸道:“還是不要嫁的好。”這季莘不是個好人。

禮書女:……

兩人摘完了枇杷和枇杷葉子,就見不遠處走過來兩個男人。

陸重行一臉的清冷淡漠,腳步不急不緩的卻始終保持在太叔成寧前三步遠處,任由太叔成寧如何追趕也追不過去。

“乖乖。”陸重行走至蘇嬌憐面前,一臉柔色的接過她手裏的枇杷,也不嫌臟,直接就揣進了寬袖暗袋內,“風大天寒的,別在外頭呆太久,咱們進屋吧。”

太叔成寧立時攔住兩人。

笑話,進了屋子他可就見不著了。

“蘇姑娘喜歡枇杷的話,本世子那處有片枇杷林,可供蘇姑娘摘取。”散盡枇杷,只為美人一笑。太叔成寧覺得蘇嬌憐一定會感動於他的真誠,進而對他傾心,然後拋棄陸重行,奔進他的懷抱。

陸重行掀了掀眼皮,往太叔成寧處看一眼,聲音清晰道:“這是你大嫂。”

太叔成寧要喚陸重行一聲表哥,蘇嬌憐自然就是他的大嫂了。

心上人喜變大嫂。太叔成寧心痛如絞。

蘇嬌憐轉頭,雙眸水霧霧的看向太叔成寧,太叔成寧咬牙,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大嫂。”

蘇嬌憐咽下那句討打的“哎”,乖乖被陸重行牽著進了屋子。

屋外吹著初春冷峭的寒風,太叔成寧猙獰可怖,遍布青筋的臉上突兀顯出一抹笑。大嫂,呵。

這禁忌的快感。

屋內,蘇嬌憐站在陸重行面前,看著男人一顆一顆的將寬袖暗袋內的枇杷拿出來,置到鋪著煙粉色桌布的桌面上。

“想吃枇杷?”男人挑了一個顏值最高的枇杷拿在手裏,走至屏風後,洗凈後朝蘇嬌憐招了招手,“過來,自己拿。”

男人說話時壓著聲線,讓蘇嬌憐莫名覺得有些羞恥。

這種“上來,自己動”的危險錯覺是什麽鬼?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的乖乖蘇乖乖

☆、第 85 章

蘇嬌憐的客房很大, 掛著厚氈的隔扇處傾瀉而入層疊暖光。隱隱綽綽的顯出暗隱在隔扇後的頎長人影。

圓滾滾的小枇杷被男人修長白皙的手托在掌心, 上頭沾著幾滴晶瑩剔透的細膩水珠, 順著男人的手往下滴落。

蘇嬌憐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拿。

男人一抽手, 躲開了蘇嬌憐,然後笑道:“我給你剝。”

受寵若驚蘇嬌憐:!!!男主你這樣讓我很害怕啊!

小枇杷可憐兮兮的被男人剝皮挖核, 放到了白玉盤裏, 細心的切成小塊, 蘇嬌憐只需要張嘴吃就好了。

“張嘴。”

“我, 我自己會來。”蘇嬌憐難耐的坐在繡墩上,面前是端著一只白玉盤的男人。

陸重行洗凈的手捏了一塊枇杷肉, 放到蘇嬌憐嘴邊,臉上笑意越發溫柔, “張嘴。”

橙黃的枇杷肉被男人白皙的指尖捏著, 可憐兮兮的滴著汁水。那黏膩的汁水順著男人的指尖往下滑,沒入被寬袖遮蓋的勁瘦胳膊內。

蘇嬌憐渾身一個哆嗦, 面對這樣的男人,實在是張不了嘴。

男人見狀,突然面色一沈,原本輕柔的聲音也低啞暗沈了下來, “張嘴。”

蘇嬌憐受驚, 立時張開了小嘴,男人把手裏那塊枇杷肉放到了小姑娘嘴裏,順便點了點那粉嫩的小舌頭。

蘇嬌憐迅速閉嘴, 連枇杷肉的味道都沒怎麽嘗出來就往喉嚨裏咽了下去。

“真乖。”男人讚賞的點頭。

蘇嬌憐:呵,呵呵。

當第二塊枇杷肉被餵過來的時候,蘇嬌憐已經十分熟練的張開了小嘴。男人滿意的把枇杷肉投餵進去。

當第三塊枇杷肉過來的時候,蘇嬌憐已經開始挑三揀四,“要那塊大的。”

男人撿了那塊大的枇杷肉,餵到蘇嬌憐嘴邊。蘇嬌憐張嘴,嗷嗚一口吃下去,然後那只巴掌大的小枇杷就已經被她吃完了。

小姑娘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雙眸亮晶晶的看向陸重行。

陸重行漫不經心的斜睨隔扇處一眼,見那塊陰影已不見蹤跡,這才放下了手裏的玉盤。

蘇嬌憐還在眼巴巴的等,“大表哥,我還想吃。”

“嗯。”男人冷淡道:“自己去吧。”

蘇嬌憐:???

不可置信的盯著男人看半響,在發現男人真的不是說笑時,蘇嬌憐立時便鼓起了小臉蛋,哼唧哼唧的不開心。

男人的心,海底的針。

抱起繡桌上剩下的那幾個小枇杷顛顛的奔到屏風後去洗了,蘇嬌憐蹲在那裏,連皮都沒剝就開始啃。

哼,一個都不留給他。

啃完了枇杷,蘇嬌憐的小鳥胃已經飽了。她正欲站起來,卻不防發現身旁籠罩下一層暗影。她擡眸看去,只見男人站在她身邊,眉目低垂的模樣顯出格外的溫柔。

陸重行伸手,搭住蘇嬌憐細瘦的腕子。

小姑娘輕飄飄的身子被男人拉著站起來,然後霍然壓到了素絹屏風上。

裙裾翻飛,厚氈微揚,外頭的暖日鋪天蓋地的往屋子裏鉆。

蘇嬌憐的耳朵變成了男人的磨牙板,她被男人壓在素絹屏風上,纖細身姿被迫仰頭拉出弧度,就像欲展翅的白鶴般優美纖弱。

“乖乖怎麽都給吃完了呢?”

陸重行慢條斯理的說著話,目光落到蘇嬌憐那沾了一層濡濕水痕的粉嫩唇瓣上。

“你,你若想吃,我再去外頭給你摘。”求生欲極強的蘇嬌憐單臂撐在男人寬闊的肩膀上,聲音細弱弱的帶著試探。

男人低笑一聲,“不必了,我可不像你,那麽貪嘴。我只嘗嘗味便行了。”

蘇嬌憐還沒反應過來,後腦勺被人壓著往前一推,就跟男人親了個正著。

這不是兩人第一次親近。

細膩香甜的枇杷味彌散在兩人中間,蘇嬌憐被親的喘不過氣,渾渾噩噩間聽到雕花木門口傳來一陣明顯的抽氣聲。蘇嬌憐在百忙之中抽空往外一瞥,就見禮書女捂著眼,還在探頭探腦的往這處看。

蘇嬌憐:!!!手指間縫隙這麽大,你到底是在明目張膽的偷看呢還是偷看呢還是偷看呢?

男人終於放開蘇嬌憐。

蘇嬌憐喘著氣,小臉緋紅,用力捂嘴躲到屏風後頭,根本就不敢跟一臉興色的禮書女對視。

一般人碰到這樣的事難道不是趕緊走開嗎餵!你這興致勃勃的到底是在幹什麽呀!

“砰”的一聲響,男人一甩寬袖,那扇雕花木門就被關上了。禮書女剛剛擡腳邁進來的步子就這樣硬生生止住了,甚至還差點夾到自己的鼻子。

嘖嘖嘖,青天白日的不學好。

禮書女了然的搖頭,看了一眼緊閉的雕花木門後提裙繞到一側的隔扇處,正準備偷看,卻不防看到了另外一個身影。

“嘿,小老弟,讓讓。”禮書女上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看不到臉的男人沒動,禮書女急了,“你怎麽肥事啊,小老弟。”

小老弟轉過頭來,是太叔成寧。

太叔成寧的臉很黑,滿臉戾氣,額角青筋怒顯。

對於自己惹不起的人,禮書女還是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您看,您接著看。”

傳聞這肅王世子垂涎陸重行嬌妻美色,如今看來,這外頭的傳言倒也是有幾分能信的。看這執著的模樣,也不知站在這裏看人撒狗糧,秀恩愛多久了。

嘖嘖嘖,真是自虐型選手。

禮書女搖頭轉身,遙遙看到急匆匆往這邊趕過來的陸嘉。

未來丈夫正扒著窗戶口看自己心愛的女人跟別的男人秀恩愛,禮書女覺得像陸嘉這樣出生低微卻意外心高氣傲的女子定然是受不了這種刺激的。

嘿嘿嘿,想想就刺激。

禮書女摩拳擦掌的往一邊去,剛剛躲好,就看到陸嘉疾奔過來,然後停在太叔成寧三步遠的地方,先擡手整理了一番發髻,平緩了一會子呼吸,這才一副溫柔端莊模樣的開口道:“成寧。”

太叔成寧轉頭,皺眉看一眼陸嘉,然後眼一瞥,看到躲在一旁的禮書女,拍了拍寬袖道:“我的扇子掉了。”說完,太叔成寧將自己一直攥在手裏的扇子往地上一擲。

禮書女:……

陸嘉:……

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拼盡全力。

陸嘉尷尬道:“掉哪了,我去替你找找。”

“不必了,找到了。”說完,太叔成寧彎腰,將掉在地上的鐵扇撿起來,然後繃著一張鐵青的臉去了。

陸嘉急急跟上去,“成寧,我有事與你說……”

太叔成寧一轉手,手裏的扇子抵住陸嘉的唇,“隔墻有耳。”

豎著耳朵的禮書女輕咳一聲,翻著白眼走遠了。

嘁,她還不樂意聽他們的小秘密呢。

禮書女拿著枇杷葉和小枇杷,去尋季莘。

那頭,太叔成寧跟陸嘉尋了一個僻靜處,陸嘉壓低聲音,與太叔成寧只半步距離,遠遠看去,就像是兩人在做什麽少兒不宜的事情。

“我昨夜入夢,發現禮王有異。”

“禮王?”太叔成寧想起那個外表鐘情於山水菊花的逍遙王,冷笑道:“我就知道我這小叔子不安分,什麽視金錢如糞土,視權利如狗屎,等真嘗到了權利的味道,怎麽可能輕易放手。”

話罷,太叔成寧終於正視陸嘉,“你夢到了什麽?”

一開始,當陸嘉跟他說她做夢夢見蝗災時,太叔成寧嗤之以鼻孔,但後來,當此事成真,太叔成寧不得不重新審視陸嘉這個人。

這是一個女人,太叔成寧從來看不起女人,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竟然能夢到日後會發生的事。

除了蝗災,陸嘉還與他說了一些關於皇帝的事。譬如皇帝會因為震怒而將某個大臣下獄,又會因為某件即將發生的事而遷怒某些人。

若說蝗災一事是陸嘉提前得了消息,那這些隱秘的朝堂事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最關鍵的是這些朝堂事根本就還未發生過。

所以一開始對陸嘉嗤之以鼻孔的太叔成寧轉而重視起了這個女人,甚至在陸嘉提出要嫁給他時,太叔成寧略一思索過後便同意了。

這樣危險的女人,若是給了別人,比如禮王,那他這到手的皇位就懸懸危矣了。不僅是皇位,甚至於日後的肅王府,怕是都會面臨危險。

因為太叔成寧不知道這個女人還會夢到些什麽可怕的事,所以只有將人拘在身邊,他才會安心。

日頭很大,但照在青石板磚上時卻透出一股冷色。

太叔成寧看著面前的陸嘉,暗暗攥緊手裏的鐵扇。

有些東西,如果不能掌控,那還不如毀了。

如果陸嘉對他有異心,他不介意送她上路。

☆、第 86 章

自陸重行那廝來了禮部尚書府以後, 蘇嬌憐的日子就沒好過。

回春閣的一日駐足觀摩不是白學的。蘇嬌憐驚悚的發現, 這才第三次, 男人就已經解鎖了n多姿勢。

一場大汗淋漓,蘇嬌憐被男人攬在懷裏, 身上蓋著被褥,女乃白色的肌膚上滿是斑點猩紅。陸重行有個壞毛病, 一激動就喜歡啃人, 蘇嬌憐被他啃了不知道多少口。

扶著自己顫巍巍的小細腰, 蘇嬌憐深刻的清楚,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這麽瘦弱的身子哪裏受得住男人這樣來來回回的沒節制折騰。

趁著天色晴好, 蘇嬌憐趕緊拉著禮書女出府避難。

“書女,這幾日怎麽沒瞧見你?”

往常即便是陸重行在的時候, 禮書女也會不畏強權的把她拉出來說話, 可是這幾日,禮書女不見蹤跡, 導致蘇嬌憐和陸重行單獨相處的時間與日俱增,實在受不住男人這股子野性的蘇嬌憐趕緊悶頭尋到禮書女,兩人小手拉著胖手的逃了出來。

“嗯,是嗎?”禮書女心不在蔫的擺弄自己的羅袖, 時不時的露出一個傻笑。

蘇嬌憐:……

“書女, 那處有你最喜歡吃的老皇城糕點。”蘇嬌憐遙遙指向不遠處排著一長溜隊伍的糕餅鋪子,企圖喚回自己身邊這只塑料姐妹花的神智。

禮書女雙眸一亮,喜滋滋的道:“他最喜歡吃了。”

“誰?”蘇嬌憐耳尖的聽到禮書女的喃喃。

禮書女輕咳一聲, 努力偏頭,“我沒說話呀。”

看著年紀輕輕就間接性失憶的禮書女,蘇嬌憐沒有拆穿,只慢悠悠道:“哦。”

聽著這聲頗有含義的“哦”,禮書女趕緊拉著蘇嬌憐的小手手往糕餅鋪子裏頭鉆,“走走走,咱們去排隊。”

長長的隊伍在小小的店鋪門口繞了三四圈,回旋又回旋,蘇嬌憐跟禮書女眼巴巴的看著那剛剛出爐的新鮮糕點,鼻息間滿滿都是濃郁的香味。

“啊……真香。”禮書女發出感嘆。

這間糕餅鋪子綿延百年歷史,純手工制作,每日限賣,做多少賣多少,從來供不應求。

“對了,書女,昨日裏碰到你母親,拉著我與我說了些事。”蘇嬌憐突然道。

禮書女向天翻了翻白眼,“是不是與你說,讓你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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