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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佛系女配穿書日常

作者:田園泡

文案

蘇嬌憐穿越了,變成了書裏那個家道中落、寄人籬下、勾引未遂,寄住在英國公府卻馬上就要被遣送回去的表小姐。

回去後不僅要遭兄嫂欺淩,還要被送給腦滿腸肥的地方豪紳做第十八房小妾,最最重要的是會因為被陷害偷人而浸豬籠沈屍河底,死的淒淒慘慘戚戚。

你問她為什麽知道的那麽清楚?因為她就是書裏那個,為了襯托男女主高尚潔白的美好愛情,而死狀淒慘的炮灰女配啊!

最最關鍵的是,她一穿越,就直接面臨大型翻車現場……

勾引未遂的蘇嬌憐:大表哥,你聽我解釋……

大表哥:呵,女人。

不懂憐香惜玉的.真精分.高冷蛇精病大表哥vs我見猶憐的.假心機.真小白嬌花表小姐

內容標簽: 甜文 穿書

搜索關鍵字:主角:蘇嬌憐;陸重行 ┃ 配角: ┃ 其它:

☆、第 1 章

蘇嬌憐保持著姿勢,坐在男人身上一動不動,渾身僵直。

她眨了眨眼,然後又眨了眨眼,有些反應不過來。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處,她明明已經……死了呀?

“大表哥……”蘇嬌憐聽到自己在說話,聲音細細軟軟的拖著長音,甜膩如蜜糖,就像是在刻意誘惑人一樣。

她的手,不由自己控制的伸向面前的男人。

男人身穿一套純白褻衣褻褲,衣襟半敞,露出白皙肌理和勁瘦腰肢。狹長的人魚線隱秘在晦暗處,沾著晶瑩汗珠,濡濕衣料,襯出修長身形。那頭卸下的黑油青絲披散,搭在削肩上,襯出那張俊美無儔的面容來。

只是此刻,這張臉黑沈的可怕,就似六月壓天的驚雷,烏雲密布。

不過即便如此,男人依舊好看的天人共憤。蘇嬌憐從未見過這般好看的男子,就似書中畫內的仙人般不似真人。可身下的炙燙觸感又明明白白的告訴她,這是個真實存在的男人。

蘇嬌憐的手,觸到那人的腰腹處。

結實,滾燙。

粉嫩指尖被塗抹成寇紅色,貼在濕漉肌理上,艷色的紅,白皙的肌膚。男人的肌膚灼熱炙燙,就似要灼傷她的手。

男人黑沈雙眸一窒,猛地一下攥住蘇嬌憐的腕子,死死捏在掌心。蘇嬌憐似能聽到自己腕骨被擠壓時發出的驚懼聲響。

極疼,可她的神智卻一下清明起來。

她終於看清楚眼前的場景,心中驚懼異常。她瞪大了一雙眼,張了張嘴,唇瓣抖顫,面色蒼白。啞了半日,找回自己的聲音,磕磕絆絆的吐出一句話,“你,你聽我解釋……”

“我最厭惡的就是你這樣惺惺作態的女人。”男人的聲音低啞暗沈,就似在刻意隱忍著什麽。

蘇嬌憐腦中一炸,荒唐的想起昨夜看的那本小說。

這不是男主最經典的爆發臺詞,導致女配開始不擇手段勾引、折磨女主的禍端嗎?

蘇嬌憐疼的面色煞白,一雙眼,淚霧霧的蒙上了一層水漬,濕漉漉的就跟沾了冬日的初霜一般凝白。

男人動作突兀一頓,身內騰起一股燥熱。

蘇嬌憐被男人攥著腕子,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又不受控制的朝男人摸了過去。

男人似乎很是難受,咬牙吐出兩個字。

“放蕩!”

蘇嬌憐:QAQ我不是,我沒有。

錦帳流蘇,龍涎香濃,銀勾輕撞,溫香軟玉。明明是一派旖旎氣氛,但裏頭卻劍拔弩張的厲害。

男人躺在榻上,身上坐著一個女子,身著藕粉長衫羅裙,青絲披散,杏眸粉腮。那雙眼,清澈懵懂如夜間繁星,細膩若畫。

鼻息間縈繞著濃郁香甜的熏香味,蘇嬌憐大口喘息,腕子處鉆心的疼。

“滾!”男人沈沈出聲,聲音沙啞。

方才那藥本不會影響他至此,可如今他卻……都怪這雙眼,平日裏真是長成這樣的?肯定是藥物所致幻象!

男人的表情一瞬越發狠戾。

蘇嬌憐顫著纖長眼睫,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滿是淚漬,她一臉的欲哭無淚。

大兄弟,你把我的手松開我才能滾啊!還有,大兄弟,你能把你的小兄弟收收好再說話嗎……

最後的結局,是蘇嬌憐被男人一把拎起扔出了屋子,摔破了腦袋。

可憐蘇嬌憐在自己的閨房內養了半月,才堪堪明白過來自己如今的處境。

她穿書了,穿成了一個炮灰女配。

而且她一穿越,直接就面臨大型翻車現場。把男主給得罪了。

蘇嬌憐穿的這本書,名叫《重生之嫁入高門》。是一本在古代架空背景下,講述女主重生覆仇歸來,金手指大開後,腳踩炮灰女配,逆襲人生,嫁入高門的狗血打臉爽文惡俗小說。

一開始,所有人都是這樣認為的,所以這本書在俗流裏並不出眾。可到最後,讀者們才發現,這本書最大的看點竟然是男主。

全書高.潮集中在最大反派boss被揭露的時候,書評一陣狼嚎,讀者們紛紛重刷,直言男主才是作者親兒子,女主什麽的根本就不存在!

會引起這麽大的反響,不是因為別的,只因為這個最大反派不是別人,就是男主自己!可憐以為自己才是最大贏家的女主奮鬥了一輩子,卻只是在為男主做嫁衣。

真是虐心又虐身。

全書槽點滿滿的同時,又滿滿都是男主的金手指,就連女主到最後都淪落成了男主登上巔峰的墊腳石。

摔!說好的打臉言情文呢?這明明就是男主升級流啊!就差來個三千後宮證明男主的種馬屬性了!

而看完整本書的蘇嬌憐總結下來,就是男主有病。

她不知道是作者腦回路有問題,還是男主腦子有病,自己給自己下絆子,自己幫別人來對付自己。雖然最後那些“別人”都死的很慘,但還是不能改變蘇嬌憐對男主的看法……果然變態的邏輯不是他們這等凡人能懂的。

明明唾手可得的皇位,一定要把人繞著戲耍一圈,然後才慢悠悠的出來裝作勉為其難的繼位,將一眾人玩弄在鼓掌之中,真真是陰險到了極致。

在蘇嬌憐看來,這本書不應該叫什麽《重生之嫁入高門》,而應該叫《變態戲精男主每天都裝的一本正經把劇情安排的明明白白》才對。

雖然此書一度因為男主的三觀不正被批評的體無完膚,但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它黑粉無數。讀者們一邊看一邊罵,簡直欲罷不能。

全書秉持著“沒有最變態,只有更變態”這一高調宗旨,將讀者的胃口吊的死去活來。

蘇嬌憐曾經也是這些讀者中的一員。她被小說中那個跟自己同名同姓的炮灰綠茶婊心機女配吸引,一路追文,偶爾冒個泡在黑粉謾罵心機女配的評論下加個身份證號表示支持。

但現在,她卻變成了這個和她同名同姓的心機炮灰女配。

蘇嬌憐:QAQ早知道就少加點身份證號了。

農歷三月,立夏時分。英國公府大宅內,蘇嬌憐坐在梳妝臺前,任由身後的小丫鬟小牙給自己梳發髻。

烏黑油亮的青絲披散在瘦削肩頭,細細的碎發貼在那張白細嬌憐的小臉上,杏眸盈盈,濕潤水汽。帶著櫻花嫩粉顏色的眼尾嬌嬌怯怯的微微上挑,黑白分明如清泉。嬌弱無骨的纖細身子上著一件清荷色細衫襦裙,小腰堪折,楚楚可憐,如雨中被打的顫巍巍的小白花。

這就是蘇嬌憐現在的容貌,簡直就是白蓮花小可憐的化身。但其實說起來,如今這副容貌,與蘇嬌憐身前,還是有五分相似的,而且更讓蘇嬌憐覺得驚詫的是,她發現自己的容貌每天都在變化。

蘇嬌憐生前,身子骨不是很好,整日裏呆在病房,肌膚透白,凝雪似得如霜,身形也纖瘦的緊。可即便如此,她卻長的極美,天生就是個美人坯子,比原身還要再美上五分。

真真是人如其名,嬌憐如花。

穿書後,蘇嬌憐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漸漸變化,而隨著劇情的推進,她的容貌也在一點點的發生轉變。

眉梢眼角,身型體態,從五分相似,到更加接近於她原本的容貌和身體。但如果她停止去做劇情,容貌就會停在那裏不動。

因為這種變化每次只發生一點點,所以旁人都沒有什麽感覺,只有那些偶時看到蘇嬌憐的人,才會有這種突然的感悟:這位表姑娘怎麽好似又嬌美了一些?

蘇嬌憐有一種大膽的猜想,如果她按照劇情走,那麽等到她的身體完完全全恢覆成自己身體的那天,會發生什麽呢?

現在的她被劇情束縛,不能脫離原身人設太多,但隨著容貌的變化,人設的束縛力變的越來越小。

蘇嬌憐猜測,等到她完全變回原來的容貌,她或許,就可以做回自己了?

所以現在的她急需要按照劇情發展去攻略男主,恢覆容貌和避免自己被遣送回去的噩運。畢竟日後,她是要做回自己的,自然不能再淪落到像原身那樣的悲慘地步。

在書中,原身是個炮灰女配,只要是炮灰女配,就免不了會有個悲慘下場。

原身原本也是書香世家的嬌嬌女兒,卻不料父母雙亡後被兄嫂欺淩,慘奪家產,寄人籬下,入住陸府。心灰意冷之際看到清冷高貴,又生了一副極好皮囊的男主,心生戀慕,百般勾引。勾引未遂後又用盡手段折磨被男主看上的女主,最後落得個被遣送回府,被無良兄嫂送給地方豪紳做第十八房小妾,又因為被陷害偷人而浸身豬籠沈屍河底的悲慘下場。

真真是十分悲劇了。果然女配有的都是後媽。

“姑娘,您前些日子那事做的實在是有些過了。老奴雖讓旁的丫鬟抵了罪,但您日後行事還是要小心為上。”

說話的老嬤嬤穿一件靛青色半舊裙,發髻梳得一絲不茍的露出兩鬢銀絲,那張臉雖嚴肅刻板,但在看著蘇嬌憐時,卻滿是無奈和憐愛。

這是從小看著原身長大的農嬤嬤,在書中每次都會幫原身擦屁.股。而這次農嬤嬤則是幫原身度過了一次大劫,硬生生的力挽狂瀾將原身岌岌可危的閨譽給拉了回來,還讓蘇嬌憐從加害人變成了受害人。

前幾日,原身意圖下藥強上男主陸重行,被男主發現後扔出了屋子。

這件事鬧的很大,幸好農嬤嬤眼疾手快的拉了個男主院子裏的貼身丫鬟頂罪,才把蘇嬌憐從這件事裏摘幹凈。

不過其實,這件事是女主一手主導的。女主重生覆仇歸來,第一個要收拾的自然就是上輩子對她百般折磨的原身。

她教唆原身給陸重行下藥,又故意將消息洩露給男主,使男主越發厭惡原身,埋下了原身最後被逐出英國公府的禍頭。

蘇嬌憐一度感嘆,自己怎麽就沒有穿到女主重生之前呢?畢竟那時候女主還是朵白蓮花。不過按照蘇嬌憐的佛系性格,如果她真的穿到女主重生前,是寧可一輩子頂著原身這張臉,也不會去做那些原身必須要做的惡毒事的。

這次的下藥事件雖然過去了,但英國公府內對蘇嬌憐這位外來表姑娘的非議卻愈發多了。蘇嬌憐知道此事乃女主所為,但原身不知道,所以她只能依舊跟女主親親熱熱的做“好姐妹”。

不過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經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榻上擺出過一副“請不要因為我是嬌花而憐惜我,請盡情蹂.躪我”的事,蘇嬌憐就覺得生無可戀。

而現在最關鍵的一件事是,她還要走劇情去勾.引那個男人!

一把捂住自己燥紅的臉,作為母胎單身的蘇嬌憐表示,她可是那種穿進宅鬥劇裏都活不過三集的人啊!

“我知道了。”蘇嬌憐垂著眉眼,纖細的睫毛搭攏下來,嬌嬌憐憐的看著好不可憐。

農嬤嬤嘆息一聲,“老奴並不是在責怪姑娘。”

自家姑娘也是個苦命人兒,明明應當是個嬌嬌女兒,卻偏偏碰到了那樣狼心狗肺的兄嫂,幸虧陸府的老太太顧念舊情,將自家姑娘接了來,不然還指不定要發生什麽事呢。

農嬤嬤轉身,接過小牙手裏的象牙梳,繼續替蘇嬌憐整理那滿頭細軟青絲。

透過面前的花棱鏡,蘇嬌憐能清楚的看到農嬤嬤那張布滿皺紋的臉。

農嬤嬤如今四十有五,是原身母親的貼身丫鬟,也是原身的奶嬤嬤,自小看著原身長大,最是疼愛她,為了原身,做了許多錯事,最後甚至替原身背黑鍋而死。

是個十分忠心又真心疼愛原身的人。

“姑娘,吃茶。”小丫鬟小牙小心翼翼的捧了一碗熱茶來,遞到蘇嬌憐面前。

蘇嬌憐微微偏頭,看小牙一眼。

小牙自小隨在原身身邊,腦子雖不聰明,但對原身吩咐的事卻是惟命是從。也是個忠心護主的小丫鬟。不過可惜的是,最後卻被自家兄嫂硬生生打了個半死賣進勾欄院了。

既來之則安之,蘇嬌憐想著,既然不能脫身,那就安安分分的走劇情吧。

作者有話要說: 蘇嬌憐:男主,男主,你的老婆掉了。

陸重行:掉了就掉了吧。

蘇嬌憐:QAQ

開新文了,大家久等啦~希望小可愛們繼續喜歡泡泡~每天都會發小紅包包噠,小可愛們積極留言麽麽噠(?ω?)

☆、第 2 章

三月的天尚未顯熱,蘇嬌憐身子弱,攏著身上的大紅羽紗雪緞鬥篷,領著小牙往男主陸重行的院子裏頭去。

按照原身的性格,發生了這樣的事,自然是要嬌嬌憐憐的去男主面前好好哭訴一番,表達出自己的委屈。

頭一次要面對傳說中三觀不正,心眼芝麻小到瑕疵必報卻總是裝出一副清冷高貴模樣的男主,蘇嬌憐有些緊張,但幸好,按照劇情,這次她是會被男主拒之門外的。

“表姑娘,大爺不在院內。”說話的是男主陸重行的貼身小廝家壽。既然貼身小廝守在院門口,那男主自然也在院子裏,只是不想見她罷了。

蘇嬌憐半垂眉眼,露出一截賽雪欺霜的纖細粉頸來,脆弱如雨中嬌花。她嬌嬌憐憐的捏著帕子站在那裏,小手嫩白,毫無瑕絲,一陣風就能吹倒似得惹人憐惜。

寒風微凜,撩起數綹青絲,露出女子半張臉來,杏眸粉腮,白膩如雪,透著凝白,比春花還要再嬌憐幾分。尤其是那雙眼,黑白分明的好看,波光流轉間,盡是懵懂風情。

“既不在,那我便先去了。”一口小嗓子,嬌柔柔的掐著氣兒,整個人透出一股失落的悲切來,直聽得人心坎都軟了。

家壽嘆息一聲,看著蘇嬌憐那裊裊婷婷的纖細身影走遠,轉身再看一眼書房槅扇後印出來的挺拔身形,幽幽嘆息一聲。

多好的表姑娘呀,都送到榻上了,自家爺怎麽就瞧不上呢?看那身段,那容貌,那肌膚,嫩的都能掐出水來了……難不成自家爺真是如外頭傳的那般……不舉?可下藥那日他收拾床榻的時候明明發現了褻褲上的痕跡……

回去的路上,蘇嬌憐碰到了女主陸嘉。

作為女主,陸嘉長的並不出眾,又因為是小戶人家出來的女兒,所以舉止禮儀方面也亟待增強。

不過既然是女主,自然有女主光環,不管長的再普通,也有各式男主男配將其圍繞其中。

因為有了重生這個金手指,陸嘉自我感覺已登上人生頂峰,看人時總是帶著一股看破紅塵的蔑視感。這種眼神陸嘉藏的很好,但還是被蘇嬌憐發現了,因為只有她知道,陸嘉是重生的。

“表姑娘,咱們一道去給老祖宗請安吧。”陸嘉上前,親親熱熱的挽住蘇嬌憐的小細胳膊。

蘇嬌憐瑟縮著躲了躲,沒躲開,只得硬著頭皮道:“好。”

陸府的老太太是蘇嬌憐的親外祖母。最是個疼愛兒孫的老人,見到蘇嬌憐,眼神頗有些覆雜,想來正是在想近日裏轟動英國公府的“下藥事件”。

此事對蘇嬌憐閨譽有損,老太太想著自己也是頗為喜歡這個懂事的外孫女兒,不若讓陸重行將人娶了,也算是一樁美事。

可如今的陸重行哪裏是她能說的住的人,她這老婆子還沒提這事,就被自家孫兒那副冷冰冰的模樣給噎住了喉嚨。

老太太憐惜蘇嬌憐,拉著她的手說了許多話,蘇嬌憐紅著眼眶,委委屈屈的坐在老太太身邊,時不時的抽噎兩聲。

老太太雖然年紀大,但精神頭卻極好。

她摸了摸蘇嬌憐的小手,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蘇嬌憐的雙眸被淚水洗刷過,越發黑白分明的清澈幹凈,惹人憐惜。

“乖乖且安心,我這個老婆子不會讓你白受委屈的。”陸老太太聲音堅定道。

乖乖是蘇嬌憐的小名,與蘇嬌憐如今這副乖巧嬌憐的模樣十分合適。

蘇嬌憐輕輕點了點頭,晶瑩剔透的眼淚珠子順著眼角滑落,好不可憐。她顫著身子,被老太太擁入懷中,輕輕安撫。

陸嘉站在一旁,看著與老太太親密如此的蘇嬌憐,暗暗攥緊了手裏的帕子。

若不是這個女人,上輩子她怎麽會落得那般地步!不過好在,老天垂簾,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這次,她一定會讓所有人都付出應有的代價。

“陸嘉,你既進了英國公府,就要恪守本分。咱們英國公府不是那種小門小戶,你萬不可做出什麽逾越規矩的事來。”陸老太太轉頭看向陸嘉,柔和面色一瞬就收斂了起來,立顯鋒芒。

陸嘉心中一凜,攥著帕子,低低應聲。

單從稱呼來看,陸嘉便能感受到自己和蘇嬌憐在陸老太太心中的差距。

陸嘉半月前隨母進府,是陸重行異父異母的妹妹。男主陸重行的生母長平公主早逝,其父陸興雄在沈寂了十五年後,於半月前帶回了陸嘉和陸嘉的生母魚香婉。

魚香婉是陸興雄的白月光,求而不得,思之愈狂。這位辜負了正妻的陸家大老爺不顧陸老太太的反對,強勢的將剛剛喪夫的魚香婉連帶那個與他毫無血緣關系的繼女接進了英國公府,並為她改姓。

只是雖改了姓,但因為陸老太太萬般不準,所以陸嘉並未被記入族譜,只是在名義上掛了個英國公府大房姑娘的稱號。

而魚香婉的身份也註定她不能成為陸興雄的正妻,只能冠個姨娘的名號。

人都是有野心的。

魚香婉如此,陸嘉亦如此。更何況如今,陸嘉還是重活一世的人。這輩子,她一定要做人上人。而首先,就是要利用這蠢笨的蘇嬌憐,在陸重行面前獲取好感。

陸嘉有自信,陸重行一定會愛上自己的。

畢竟這輩子的她,可是照著陸重行喜歡的那副模樣精心改變過的。

這頭說了一會子話,陸老太太露出疲乏之意。

蘇嬌憐與陸嘉識相的退了出去。

屋外寒風凜冽,兩人慢吞吞的行在房廊上。陸嘉身材高挑,比蘇嬌憐高了半頭,看她時垂著眉眼,頗有一股居高臨下之意。

“表姑娘可聽說了?老太太好似要做主給你和大哥訂親呢。”陸嘉笑起來時,面容溫婉,頗有一股大家閨秀之態。

蘇嬌憐聞言,露出“驚喜”的小表情。“真的嗎?”

陸嘉笑意更深,“自然是真的。”

蘇嬌憐露出一臉羞澀,她拉住陸嘉的羅袖道:“多虧了嘉妹妹給我出的主意。”

陸嘉與蘇嬌憐今年都是十五及笄年歲,但因為蘇嬌憐的生辰比陸嘉稍早些,所以稱陸嘉為妹妹。

陸嘉不著痕跡的撇開蘇嬌憐的手,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笑意。這蘇嬌憐還當真以為陸重行會看上她嗎?

就她所知,陸重行可是最厭惡像她這般矯揉做作的女子。陸嘉臉上笑意愈發溫柔,“是呀,表姑娘嬌憐可人,誰人不喜?就連大哥都拜倒在了你的石榴裙下呢。”

蘇嬌憐故作嬌羞的半垂眸。

嗯,我懂你的意思。

涼風襲來,陸嘉擡目望去,正看到那不遠處行來的陸重行。

男人穿一件魚白圓領長袍,戴玉冠,束玉帶。身上披一件白狐貍皮的鶴氅,寬肩腿長的慢步而來。風姿卓越,眉眼如畫,積石如玉,列松如翠,孤松玉石般卓卓如明玉月華。

畢竟是本書男主,只要一出現,他身邊所有的東西包括任何人事物都變成了襯托他的背景板。

蘇嬌憐盯著人看了半刻,登時便不由自主的開始打顫。她攥住自己的腕子,那處還殘留著一圈可怖的青紫痕跡,是那日裏被陸重行抓出來的。

陸重行身上的氣勢太強,即使是隔了數丈,蘇嬌憐也能從那雙眼眸中看出其內裏的陰鷙暴虐。

那雙如畫的眼,黑沈如深潭,比最黑的夜還要沈,掩飾在平靜無波的點漆瞳仁內,令人止不住的膽戰心驚。

蘇嬌憐想起書中對男主的一段描述。

他一身素白長袍立在河邊,看著腳下已無了聲息的女子,慢條斯理的擡手,將手裏的利劍抵在那沾著水漬的凝白肌膚上,緩慢下滑,剝皮拆骨。

“可惜了這副皮囊,帶回去做成人偶,應當是件極好看的擺置。”

那被剝皮拆骨了的人,就是原身。

蘇嬌憐下意識一凜,直感覺身上刺刺的疼,就像是有利劍抵在她的肌膚上緩慢游移,似要將她活生生剝皮拆骨一般的可怖。

死人都不放過,男主你到底是有多變態啊!

“大哥。”陸嘉端莊溫婉的一福身。

“大大大大……”蘇嬌憐的聲音蚊子細,就連站在她身邊的陸嘉都沒聽清楚她的話。

陸重行習武,耳聰目明,他雖目不斜視,但卻敏銳的發現了蘇嬌憐的異樣。

這個表姑娘,真是無時無刻不在作怪。

男人袍裾輕揚,腳步沈穩,面無表情的走過去,只朝陸嘉稍稍頷首,然後雙手負於腰後,飄飄然而去,留下一陣清冷熏香味。

陸嘉面露欣喜,片刻後強壓下去,轉頭擔憂的看向蘇嬌憐。“表姑娘,你怎麽不與大哥說說話?”

“我,我突然覺得身子有些不適……”蘇嬌憐擡手扶額,面色確實蒼白的可憐,唇瓣上的血色也褪的一幹二凈。

陸嘉立即道:“我扶你回去歇息。”這位表姑娘一慣身子不好,也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

不過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陸重行都不會喜歡這樣做作的女子。陸嘉的臉上顯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蘇嬌憐慢吞吞點頭,不敢看身後的男人,跟著陸嘉急匆匆去了。

幸好此番偶遇並沒有什麽必要走的劇情,不然就按照蘇嬌憐此刻看到男主怕到腿發抖的狀態來看,她也走不了什麽劇情了。

陸嘉一路上,都在說陸重行,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驕傲。

蘇嬌憐明白陸嘉的意思。陸重行一貫清冷,不愛搭理人,能對陸嘉略露親近,已屬極好。

陸嘉與陸重行之間根本就沒有血緣關系,再加上陸重行的那副皮相,和名冠皇城的名號,陸嘉芳心暗許也是正常的。畢竟誰不想征服這樣一個所有女人都夢寐以求的男人呢?

只是,陸重行是個變態啊!妹子你好歹也重活了一世,就不能把眼睛擦擦亮嗎?

蘇嬌憐簡直無力吐槽。

作者有話要說: 陸重行:這只蘇乖乖太漂亮。吃了吧。

蘇乖乖:QAQ???

紅包繼續~

☆、第 3 章

陸重行此人,有病,而且病的不輕。

陸重行喜怒無常,他的喜和不喜並沒有定數,他是變態堆裏最清新脫俗的那朵黑心蓮。

他慣喜歡使用自己不喜歡的東西,吃自己不喜歡的食物,喜歡自己不喜歡的人。比如他身上用的小龍涎香,是他最為不喜的一種香,但他卻日日用,日日熏。還有就是他十分討厭水產的魚腥氣,卻日日用食,就跟萬分喜愛似得。

最後再比如他喜歡的女子類型。

外界傳言,陸重行潔身自好,最喜那種溫婉大方的閨中女子,最厭如蘇嬌憐這般惺惺作態的柔弱嬌花。但只有蘇嬌憐知道,這位大佬最不喜歡的就是那種故作矜持的大家閨秀,最喜歡的偏偏是蘇嬌憐這種一掐就能哭出聲來的小白花。

除了原身那副作天作地、故作聰明的小性子。

因為這副皮囊,所以書中才會出現男主將原身剝皮拆骨的情節……

不過若非靠著這皮囊,就按照原身先前在陸重行面前蹦跶糾纏那麽久,哪裏還能活得好好的。

但也不是說只要陸重行表現出喜歡的東西他就一定不喜歡,表現出厭惡的東西他就一定喜歡。

反正歸根結底,他就是一個讓人猜不透的蛇精病。

雕花木門前,男人單手觸到面前的猩紅厚氈,突然開口,聲音如玉珠落地,清冽好聽,細聽下來,卻透著一股冷冽深沈的陰寒。

“方才穿粉衣的,是誰?”

跟在陸重行身後的家壽一楞,往蘇嬌憐和陸嘉離去的方向看一眼。蘇嬌憐長裙飄飄,粉色裙裾從雪緞面的鬥篷中露出一角,香肌妙膚,弱骨纖形。

“那是表姑娘呀。大爺怎的突然不認得了?”家壽小心翼翼道。

陸重行長眉微動,回想起方才那雙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眸,浸著清晰的惶惑不安,清清楚楚的印出他的臉來,比他中庭裏頭新挖出來的那抹清泉眼還要幹凈。

冷不丁的,陸重行想起那日裏被他拎在手裏,硬生生扔出去的蘇嬌憐。

當時,小姑娘扶趴在地上,細腰纖身,青絲披散,身形狼狽。擡眸時,雙眼蒙著一層迷茫懵懂,小鹿似得惶恐無助,雖只是一瞬閃過,卻被陸重行牢牢記在了腦海裏。

他這過目不忘的本事,可不是用在記這些無用事物上的。

陸重行突然有些惱怒,但又覺出幾分怪異。

蘇嬌憐的皮囊,占了他五分喜好,可惜的是只有五分,還不至於讓他做出什麽事來。

可是方才,陸重行卻突然覺得,往常這位表姑娘身上他看不順眼的地方,從眉梢眼角,到體態身形,竟就似合著他的心意一般,改頭換面似得新生了。

“蘇嬌憐,年方幾何?”陸重行咬著“蘇嬌憐”這三個字,不知為何,牙根有些發癢。

方才那粉唇,抖得厲害,“大”了半日,也沒喚出他的名。櫻粉色的唇略白,露出裏頭胭脂色的小舌,抵著貝齒,小鹿似得發抖。雙眸含著淚,那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實在是……非常合他心意。

“表姑娘現年十五。”家壽喜滋滋道:“爺也覺得表姑娘是不是比常日裏好看了許多?”

陸重行面無表情的冷著一張臉,沒有說話,舌尖暗抵了抵牙根,雙眸稍瞇起。

才十五,那就是先前,還沒長開了?

“姑娘,這是大爺特意差家壽送來的雪玉膏,聽說連宮裏的貴人都難得呢。”農嬤嬤撩開厚氈進來,將手裏捧著的紫檀木盒遞給蘇嬌憐。“看來大爺真是對姑娘上心了。”也算是因禍得福。

蘇嬌憐慢吞吞的從榻上起身,一臉“喜滋滋”的接過來,“激動”的手都在抖。

陸重行不是對她上心,是對她的這副皮囊上心啊!養的白白嫩嫩的才好下手嘛……蘇嬌憐覺得自己命途堪憂。

“來,姑娘,老奴給您抹上。保準這額上的痕跡過幾日便能消得幹幹凈凈。”

農嬤嬤擡手,撥開蘇嬌憐額上覆著的那層細發,露出額角的傷口。這是那日裏陸重行將她扔出去後,她摔在中庭內青石板磚上砸出來的一道小口子。不大,已結疤,顯出小指甲蓋那麽長寬一小塊粉色痕跡,就像是印在上頭的一小片花瓣似得。

“這表姑娘臉真大,還以為大爺真對她上心呢。若不是老太太逼著,大爺怎麽可能會差家壽來送這勞什子雪玉膏。”糊了紅霞紗窗的月洞窗外,傳來大丫鬟櫚穗碎嘴的聲音。

櫚穗是陸老太太撥給蘇嬌憐的丫鬟,平日裏囂張慣了,根本就不將蘇嬌憐這個表姑娘放在眼裏。

其實櫚穗對蘇嬌憐這般有敵意,是有原因的。因為若不是蘇嬌憐突然到來,櫚穗便能被陸老太太派到大爺陸重行的院子裏頭去了。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櫚穗的心思,大家都懂。

如此,教她怎麽能不心生怨念。

關鍵,這表姑娘竟還真的好似得了大爺青睞!

農嬤嬤雙眉一橫,登時便打了簾子出去,將櫚穗狠罵了一頓。

櫚穗咬著牙,一副憤憤不平之態。

蘇嬌憐撩開簾子出來,纖細身子靠在那大紅猩氈上,使得那張原本便蒼白的小臉更顯嬌憐憔悴。再加上那雙浸潤著晶瑩淚珠的濕漉水眸,顯出西子捧心般的病態蒼憐,愈增其妍。

櫚穗一楞,盯著蘇嬌憐看半響,連農嬤嬤呵斥她的聲音都當了耳旁風。

這表姑娘,怎麽好似有哪裏不一樣了?

櫚穗再定睛一看,又覺得是自己眼花了。明明還是那個表姑娘呀……

“農嬤嬤,罷了。”蘇嬌憐朝著農嬤嬤擺手,露出一副“我萬分委屈,可是我不說,我獨自承受”的悲愴表情。

櫚穗眼睜睜的看著蘇嬌憐重回了屋內。

厚實的猩氈微微晃動,隱約有香甜的小龍涎香浸潤出來。櫚穗的面色一瞬又變的極難看。

這表姑娘就是在刻意勾引大爺。自知道了大爺喜歡小龍涎香,便日日用,夜夜用,真當旁人不知她的心思嗎?

屋內,蘇嬌憐站在繡簍子前頭,裏面是她繡了一半的繡品。

嗯,手藝很爛,不忍直視。

“農嬤嬤,小牙呢?”蘇嬌憐用羅袖遮住那繡簍子裏頭的繡品,讓農嬤嬤將小牙喚了進來,然後又把農嬤嬤打發出去,獨留了小牙。

“小牙,我記得你的繡工可是極好的。”蘇嬌憐坐在繡墩上,嬌嬌軟軟的開口說話。

小牙點頭,雙眸圓圓的襯得整個人越發圓潤可愛。

蘇嬌憐臉上笑意更甚,“既如此,那你就替我繡個繡品,如何?”

這應該不算是違反劇情吧?畢竟作為一個穿書者,她只會搶紅包,哪裏會繡荷包呀!

“姑娘,您要繡什麽?”小牙道。

“鴛鴦。”

蘇嬌憐要小牙繡的鴛鴦荷包是書中原身送給陸重行的禮物,謝他饋贈雪玉膏。雖然這雪玉膏確實是老太太逼著陸重行給蘇嬌憐送來的,但原身哪裏會放過這等親近陸重行的機會,自然是緊趕著上。

只是可惜,蘇嬌憐的手藝實在是堪憂,繡出來的東西……好在陸重行並不會收下那只荷包,故此,蘇嬌憐便想讓小牙替自己繡完,自己再拿過去裝模作樣的送送就好了。

小牙的手藝確實很好,而且只三日的功夫就將那荷包給繡好了。

蘇嬌憐懷揣著荷包,站在陰冷通風的房廊口,堵住正要去給陸老太太請安的陸重行。

“大表哥。”蘇嬌憐低著小腦袋,身上一件煙粉色長裙,披著緞面鶴氅,整個人縮在裏頭,纖細異常。

陸重行低頭,能看到眼前那截脖頸,細的他一只手就能掐斷。

男人身上氣勢太強,蘇嬌憐原本被冷風凍的顫顫發抖的身子竟不自覺的開始微微發熱。那是她被嚇出的冷汗。

蘇嬌憐伸手,把攥著的荷包遞到陸重行面前。

陸重行垂眸,往下看去。

纖細白嫩的小手攥著那只被捏變形了的荷包,指尖已卸了那蔻色,露出原色,透著微粉。纖細凝脂玉手,根根分明,連指窩都泛著粉。

陸重行暗壓了壓舌,想著若能嘗上一口,滋味應當也是極綿軟的。

蘇嬌憐自然知道陸重行不會接,她調整表情,擺出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正準備悲然而去,就突然感覺手裏一空。

哎?

蘇嬌憐愕然擡眸,正對上那雙黑沈眼眸。黑漆漆的如深潭暗流,清晰的印出蘇嬌憐那張傻乎乎的小臉。

怎麽,怎麽接了呢?

“傷如何了?”男人收攏荷包,掩在袖下,開口,聲音礠啞,在寒冽冷風之中卻清晰可辨。

蘇嬌憐咽了咽喉嚨,微啟唇,“好,好多了,多謝大表哥的藥……”

“自己繡的?”蘇嬌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重行打斷了。

蘇嬌憐看著男人冷冰冰的臉,聲音細弱蚊蠅。

“……嗯。”

男人未置一詞,略過蘇嬌憐,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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