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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又是一年元宵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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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又是一年元宵節

光陰流逝,花開花謝,又是一年元宵佳節。

茶樓中,人聲鼎沸。眾人圍著一張長條桌,不等莊家發話紛紛將銀子推向寫有“冰冰”兩字的那邊。

那做莊的人是位十八九歲的小年郎,長得眉清目秀,明眸齒皓。竟是個生面孔,然而,盼望了一年盼到今晚的眾人,哪裏會多想,有些甚至沒註意到那莊家的長相。

前面的人放下銀子,後面又是一窩蜂擁擠過來的眾人。少年眉開眼笑,吩咐身邊打雜的小廝道:“可仔細記好了,別漏了東家。”

小廝忙的頭昏眼花,哪裏聽得到少年的話,只埋頭奮筆疾書了。

街道上人來人往,大批游客紛紛向這邊湧來。男男女女,姹紫嫣紅,又是一個狂歡夜。清眸有意無意地瞄著人流,一手舉著白蘭玉杯,一手把玩著垂在胸前的一縷青絲,神態愜意,怡然自得。

包房中不比大廳,那些啁哳的喧嘩聲到了這裏,仿若隔了十萬八千裏。少女穿著一身淺藍色曳地羅裙,梳著百合鬢,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娥眉之下,一雙如小鹿般晶瑩的眼眸,小巧可愛的鼻頭,櫻桃般紅潤的雙唇微微上揚,調皮中帶著幾分可愛,靈動秀麗如山谷中走出來的精靈。

她身後,一名二十歲左右的丫鬟提醒道:“小姐,該出場了。”

話未落地,房門被人粗魯地推開,少年面帶喜色,懷裏抱著一個沈甸甸的包袱,邊走邊道:“加上銀票,一共兩萬兩,看來大家對你希望頗高。”

少女聞言,斂了笑意,眉頭輕蹙,似有些悲戚之態,紅唇翹起嘟囔道:“這下定要壞了我的名聲,可怎麽辦啊?”

少年將包袱放在桌上,湊過來,端詳著女子的臉,嚴肅而認真地說:“神仙也有失手的時候,何況,你年年拿頭彩,就不覺得膩?”

少女眨巴著無辜的小鹿眼,“要不,今年換你吧!”

少年立刻露出一副謹謝不敏的模樣來,連連搖頭:“眾人皆曉我資質平庸,就算拿了頭彩,也會被懷疑是作弊!”

“切!”少女再也維持不住淑女形象了,翻翻白眼,不屑地道,“那是眾人有眼不識金鑲玉,得了,反正今晚是要輸的,就怕沒人站出來讓我輸!”

“怎麽會,五哥已經在樓下了,我去給他說說?”

女子伸個懶腰,打打哈欠,明顯的睡眠不充足,“好了好了,這不開始了嗎?睿親王才學淵博,我怕是要敗了。”

語氣裏十足的惋惜,眼睛裏卻無半點不高興,甚至還帶著幾分興奮的光彩。

鑼鼓響起,眾人一陣歡呼,齊齊圍著臺子,期待今晚能一睹晉王爺女兒冰冰小姐的風采。

一輛馬車停靠在人跡罕至的僻靜處,馬夫掀開簾子,一名身者月白色袍子的男子從裏面走出來。

年紀不過二十出頭,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穿一身月白色素雅簡潔的袍子,外罩同色刺繡排穗褂。眉如墨畫,目若寒星,身子略顯羸弱,卻也透著一股子風流之態。

腳剛剛落地,便走來七八位服飾相同,年齡各異的人來。這些人先是一禮,便有年紀略大,神態穩重的人走進道:“冰冰小姐今年還是來了,錦繡茶坊的賭註百分之百都押註冰冰小姐獲勝。”

男子淺笑,一時間如萬花盛開般明艷動人。輕啟略顯蒼白的唇瓣,問道:“你押了多少?”

“五千。”

“五千?”男子皺眉,似有些不滿。

那人立刻垂著頭,如實稟報:“另外五千,押註在少主名下。”

男子再度笑起來,眼裏閃過精光,調侃道:“你倒是會做生意,懂得左右周全了。”語峰一轉,“不過,你應該也知道,違背主人命令的下場。”

男子聲線始終不慍不熱,哪怕笑著說出來的話,也叫這些人感到不安,何況是質問?

那人立刻跪倒在地,八尺男人,竟害怕地發起抖來。

男子擡腳往前走,一邊走一邊道:“回去領二十大板,即刻起程回蓮城。”

“謝少主子寬恕!”那人連連磕頭,直到一行人沒了蹤影,才慢慢站起身。

街面上,眾人再次歡呼起來,三輪下來,就只餘下三人了,可見今天的謎底又上了一個臺階。不過,大家歡呼不為別人,就為了冰冰小姐一人。

在場的大多數都將銀子押註在冰冰小姐名下,若是冰冰小姐贏了,這元宵節才叫真正的圓滿了。

想來,冰冰小姐是必勝無疑的,她創下了連續四年奪冠的神話,讓不少人賺了大把銀子,今年也一樣會圓滿結束。

眾人歡呼聲更大了,冰冰扶著額頭,一臉迷茫地瞅著小霧,苦惱地問:“如果我輸了,你說這些人會不會暗地裏罵我?”

小霧聳聳肩,不做任何言論。幾年與冰冰相處,小霧已不像當年那般膽小,還跟著冰冰學了些功夫,如今變得自信起來,整個人也多了幾分奪目的光彩,成為晉王府最漂亮的丫鬟。

冰冰扯著自己的淺藍色衣袖,像做了壞事的孩子般,小心翼翼地探出頭,望了一眼街面的盛況。忍不住全身打了個冷顫,她敢發誓,如果她輸了的話,一定會被唾沫淹死。

六皇子便是原先在茶樓裏做莊家的少年了,他斜倚著椅背,抿一口茶,忍不住讚道:“曾求芳茗貢蕪詞,果沐頒沾味甚奇。好茶,果然是好茶!”

冰冰白了他一眼,將目光鎖定在手中的謎面上,斟酌著這一輪要不要直接被淘汰?一番思想鬥爭後,最終還是決定到最後一輪再輸掉。這樣,也不至於太明顯嘛,反正睿親王都參加了,她可不敢贏了睿親王。

不過,誰也沒有預料到,第四輪的時候,睿親王居然落榜了!

一口茶險些噴出來,冰冰哽咽地咽下去,不可置信地大叫道:“怎麽可能?你去把他找來!”

六皇子一副早已預料到的模樣,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走到門口,又回頭道:“不是還有一個名額嗎?這一輪你就輸掉吧,反正睿王爺都輸了,你輸了也不會顯眼的。”

要他現在去找五哥,還不如直接殺了他算了。五哥輸給了冰冰,這會子一定自慚形愧到極點,他現在出現,不是自動送去讓五哥發洩的嗎?

房門又一次被粗魯地踢開,六皇子差點兒被來人撞到,待站穩後,定晴一瞧,眼睛猛然睜大。

睿親王黑著一張俊臉走進來,一股腦兒坐在冰冰對面的椅子上,張嘴便道:“有人冒充我!”

冰冰眨眨眼,有些沒聽明白,“誰?誰冒充誰?”

睿王爺深吸一口,道:“有人冒充我的名義,每一輪都比我早一步送上答案。”

“所以,那個冒充你的人輸了,你的名額就取消了?”六皇子恍然大悟,走到睿王爺身邊,挪揄地瞅著他,賊笑道,“那冒充你的人是不是顏大小姐?”

睿王爺臉色更加陰沈,閉著嘴沒有說話,卻已經是默認了六皇子的猜測。

冰冰兀自點了點頭,笑道:“顏如薇對你很好嘛,這種事都要代勞,不過你放心,不是還有一個誰……叫什麽來著?”

小霧立刻回答:“東門信。”

“對了,那個東門信,看來有些來頭,你們可聽說過此人?”

六皇子搖搖頭,睿王爺臭著一張臉,看了看冰冰,張張嘴想說話,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顏如薇冒用他的名義,他確實沒什麽話好說,誰叫父皇一道聖旨,將她賜婚與他呢?只是,他知道,自己心裏住著的人並非顏如薇。

眼睛瞟向冰冰,她已經由原來的小女孩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即便是最簡單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光彩奪目,顧盼生姿。

而她,竟然也有喜歡的人了。她喜歡的人是誰?是六皇子麽?這個猜測他很快給予否定,冰冰看六皇子的眼神,和看到自己時並沒有差別。

腦海裏將冰冰身邊的人一一過濾,要配得上冰冰的,確實屈指可數。除了她的師父玉竹公子,剩下的就是三哥晉王爺了。

不過,這兩人一個是師父,一個是爹爹,自然也被否定,那麽……越想越是迷糊,睿王爺負氣般放下手中的茶碗,讓自己什麽也別想了。

冰冰不喜歡他,很早以前就告訴他了,是他自己放不下,自尋煩惱罷了。反觀六皇子,他神態自然,和自己反差迥然,便愈發覺得煩躁,似乎心口堵著一口悶氣,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等待第四輪的結果時,夜霄和冷月霜同時進來,冰冰立刻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地問:“可有異常?”

兩人不約而同地搖搖頭。

冷月霜道:“或許那人再不會出現了,畢竟,這些年京都的戒備比以往更嚴密。”

自從上次晉王爺在元宵節出了意外之後,每年到了年底,進入京都者定要手持進城通關卡,而對於京都城內的民居住宅,酒樓客棧,都會每隔三五天進行一次嚴密搜查,外來者皆要辦理暫時居住證,大概的操作程序,類似現代的暫住證辦理。

盡管已經如此了,冰冰仍舊不放心,每年的元宵節,定要夜霄和冷月霜暗中盯梢。其實,冰冰倒是希望那個人出現,連續四年奪了頭彩,如此招搖也是為了引那人露出馬腳。顯然,那人的目標是王爺爹爹,而非她,所以才再也沒有出現。若是要晉王爺出現在福壽齊天的臺子上,冰冰是絕對反對的!

她不能讓王爺爹爹再受傷了,那會讓她心痛。

歡呼聲,尖叫聲,一波高過一波,擾亂了冰冰的心思。

眉頭輕蹙,有些不解,目光落到小霧身上,小霧也疑惑不解地搖搖頭,表示她不知道街面上發生了何事?

一時間,眾人皆朝熱鬧的街面望去,那臺子上多了一位月白色人影。眾人的歡呼,也可以聽出多半是女子在尖叫了。

負手而立,面帶微笑,盡顯風流。也莫怪那些女子會如此瘋狂了,就連冰冰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長得挺不錯,可惜,太纖弱了些。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清瘦的讓人錯覺一陣風就能吹到他。

冰冰癟癟嘴,輸給這樣的人,應該滿足了大部分的押註者吧?畢竟,幾年來,還是第一次出現一個這麽超凡脫俗的人來。再看他那一身簡單的月白色袍子,如果冰冰沒有看錯,那料子據說是一百兩銀子一尺,一件衣服五尺,就是五百兩。

把五百兩穿在身上的人,京都城也不多見。有一點可以肯定了,這人是外地來的,現在京都城可是人人都喊窮啊!

冰冰由不得感嘆一番,示意小霧拿了桌上的包袱,走人。

小霧卻站著不動,六皇子和睿王爺同樣也好端端地坐著,同時用怪異地眼神看著冰冰。

正當冰冰滿頭霧水之際,門外傳來禮貌的敲門聲,“冰冰小姐,小的來請您上臺,參加最後一輪。”

什麽?杏眼瞪圓,嘴巴微微張開,冰冰懷疑自己聽錯了,寫答案的時候,她明明記得自己故意寫錯了一個,莫非是自己弄錯了?

“冰冰,你剛剛沒聽見嗎?雖然你和那個東門信都寫錯了一個答案,但京都百姓熱情過度,強烈要求你們上臺進行最後的對決。”

六皇子的話,冰冰半晌才回過神,目光不悅射向那臺上的男子。不知是不是第六感出錯,她總覺得臺上的人是故意的!

風風火火地走上臺子,將下面的歡呼過濾掉,雙手叉腰,瞪著一雙充滿火氣的眼盯著那月白色的背影。

男子似乎察覺到後背的目光,頓了頓,扭頭露出一個溫潤無害的笑容。心中卻有著按耐不住的暗潮湧起,他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個騎在白毛狼背上的女孩。只是,白毛狼已經不在她身邊,她也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可愛的令人難忘的小女孩了。

她長大了,長得很美,那雙眼眸,依舊明亮如初,雖然是大姑娘,卻依舊靈動可愛。

對方過於明顯的驚艷和炙熱,令冰冰沒來由的心跳加速,她必須得承認,這叫東門信的男子,長得有幾分姿色。若是和王爺爹爹站在一塊兒,倒是難分上下,畢竟一個是冷酷有著神秘氣息的絕美男子。一個是溫潤如玉,仿若鄰家哥哥般可以信賴的俊美公子,何況,這人有錢!

“冰冰小姐,久仰大名,在下東門信。”東門信彎腰做輯,神態自若,不卑不亢。

冰冰略略點了點頭,便轉身不理他了。走到花燈下,一只手輕輕攥著紅綢上墨筆謎面,心裏盤算著,這次要錯幾個才能恰好地輸個他,又不會過於明顯。

依舊是一炷香的時間,眼看著香就要燃燒到盡頭,底下的人開始不安了。對臺上同樣漫不經心的兩人,投去焦急而迫切的目光。

冰冰用眼角餘光瞄了一眼東門信,恰好對方也朝她看過來,兩人目光在半空中交匯。冰冰一個失神,太用力,花燈被扯下來。她連忙彎腰欲要接住,沒想到一只手先一步接住了花燈。

“冰冰小姐,你沒事兒吧?”

語氣裏充滿了擔憂,眼神卻有幾分了然和玩味,冰冰瞪了他一眼,不料,他竟然趁機處在冰冰耳邊,輕聲道:“你錯三個,我錯兩個如何?”

冰冰猛然擡起頭,對方已經退到三步開外,心中大驚。這人……果然看人不能只看外表,看起來羸弱的男子,一身功夫居然如此厲害!

他,會是那個人嗎?

衣袖中的手握緊,無論如何,她也要試探一番。

兩人在香熄滅那一刻,同時擱筆。東門信朝冰冰笑了笑,冰冰也回了他一個充滿深意的笑。

主辦方看完兩人的答案,眉頭微微皺起,眾人似乎明白了他皺眉的意思,一時間,紛紛議論起來。

“加時賽不必了,那福壽齊天我也放了四年了,今年就把機會讓給你吧!”

東門信連連搖頭,雖不明白冰冰為何沒有聽他的話,但也不敢多問,只道:“一切照舊吧,冰冰小姐如此,不是讓在下難堪麽?”

難堪?冰冰瞧著東門信眼裏的驚慌,更有幾分相信自己的猜測了,稍作思考,又道:“如果東門公子不介意,不如我們一同去點燃那煙花如何?”

冰冰的話,像一塊兒石頭投進東門信心湖,激起層層漣漪,來不及掩飾,喜悅的話已經沖出口去:“如此甚好,在下恭敬不如從命。”

東門信的反應,讓冰冰楞了楞,隨即一笑,扭頭詢問主辦方,“今晚就當兩人獲勝如何?”

主辦方點頭哈腰,哪裏有反對的意見,只是,他也下註買了冰冰小姐獲勝,如今這般,算誰贏呢?

冰冰率先往另一處的木架走去,東門信定了定神,也連忙跟去。

茶坊中,六皇子等人尚未弄清狀況,茶樓眾人的議論隔著幾道門傳進來,無非也是糾結著下賭註的問題。六皇子將桌上的包袱塞進夜霄懷裏,神色略顯慌亂地道:“你拿著銀子離開,一會兒等冰冰小姐回來了,為我易了容我再走!”

冷月霜連忙阻止道:“冰冰小姐的脾氣你是知道的,這銀子等她回來決定怎麽處理吧,反正這裏是二樓,已經全被包了,不會有人上來,也沒人知道你在這裏。”

六皇子想了想,覺得冷月霜的話有道理,便又將包袱放回在桌上了。定了定神,他擡眼搜索那一抹淺藍色人影兒。

冰冰走在前面,隔了三步梯子,東門信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冰冰突然改變主意,他也許是猜到了一點,對於她的不信任,只能無奈地笑了笑。畢竟,他認得冰冰,冰冰未必記得他,幾年前京都元宵節發生的意外,他也略知一二,朝廷對外宣稱已經查出原因所在,如今看來,這也是為了安撫人心而編造的善意謊言。

如此一番胡思亂想,兩人已經走到了最高點,冰冰拿著火折子,朝東門信挑挑眉,示意他該拿起火折子了,也特別留意了一下他的神態。

對方並無特別之處,拿起火折子時,神態嚴峻起來,仿佛拿著的東西是皇帝賞賜的寶物,萬分地珍惜。

其實,他心裏是怎麽想的,冰冰並不知道。

兩人,一個是漫不經心,一個是謹慎萬分,點燃引線,猩紅的火光如蛇吐信,瞬間燃燒到頂端,“噴”的一聲巨響,天空中綻放一朵光芒四射的巨大傘面。

沒有意外,一切正常,不知為何,冰冰一顆心卻沒有因此而安定,總覺得今晚還會發生點什麽。

甩甩頭,也許真的是自己太草木皆兵了吧。

東門信的目光並未在絢爛的煙花上多做停留,微微扭頭,那張美麗的面孔閃爍著不同的顏色,卻同樣的美麗。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他是不是第一個同冰冰一起點燃象征吉祥永恒的“福壽齊天”?

心底泛濫起喜悅,心情也跟著飛揚起來,這算是個好的開頭吧?

“你傻笑什麽?”冰冰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轉身,淺藍色裙擺翻飛起來,如一朵盛開的花兒。

東門信不語,盯著那道背影漸漸遠去,直至煙花熄滅,幽暗的天空恢覆寧靜,被火光掩蓋住光芒的玄月,再一次釋放出柔和朦朧的光。他才斂去笑意,充滿深意望了兩眼那道背影,兀自搖搖頭,衣袂紛揚,飛越而下。

再說冰冰,她的腳剛剛落地,便感覺有道目光射過來,周圍也安靜了不少,一股無形的壓力直逼而來。

轉身,提著裙擺,雀躍地飛奔而去:“爹爹,你怎麽來了?”

年華在晉王爺臉上並未留下太多痕跡,那張絕美的臉依舊,多的只是這些年多出來的成熟和隨著年紀增長的魅力。

她的爹爹,是越看越移不開眼啊!冰冰睜著一雙癡迷的眼,似要看進他心裏去。

滿腔怒火,被女孩撞得粉碎,一絲無可奈何爬上深邃的眼眸。長臂接住女孩,“胡鬧!”

周圍的百姓似乎對這一幕已經見怪不怪了,投過來的眼神多有羨慕之色,冰冰很受用,擡起頭撒嬌道:“我也是為了測試玉竹教的好不好嘛?誰叫爹爹總是忙的沒空理我呢?”

站在晉王爺身後的玉竹公子,還是原來的模樣,著雪衣,風采依舊。他接收到冰冰威脅性的眼神後,立刻垂著頭,怎麽看都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仍然忍不住為自己辯解一番:“大徒兒進步神速,為師已無能為力。”

冰冰假裝沒聽見,朝晉王爺笑了笑,故意壓低聲音,惋惜地說:“今天沒贏。”

晉王爺當然知道她沒贏,不但知道,還看到她和另一個陌生男子一同點燃煙花,如今冰冰一提醒,心裏的不悅又冒出來,板著臉道:“往後不許參見了!”

冰冰不解其意,連連頭道:“再來就丟臉啦!”說著吐吐舌頭,挽著王爺爹爹的手臂,一同朝錦繡茶坊走去。

銀子當然是要還回去的,雖然冰冰很心疼,也只能忍痛割愛了!哎,誰叫王爺爹爹那麽兇!

得回銀子的眾人自然高興的不得了,冰冰卻發起愁來,要如何才能找到銀子,幫爹爹度過難關?

腦海裏冒出一張無害的笑臉,既然自動送上門,總是該會一會的,否則怎麽對得起他的良苦用心?這樣想,冰冰心情又好了起來,回去的路上,一個勁兒地盯著晉王爺瞧。晉王爺終於被瞧的不自在了,睜開眼看著她。

“爹爹,我喜歡你!”

以前不確定,隨著年紀慢慢長大,冰冰已經完全確認了。現在她已經十七歲,情竇初開的花季,熱情似火的年華。既然喜歡了就要大膽地表達出來,她可以做到直言不諱,然而,石頭一樣的王爺爹爹,竟然將目光移開!

別氣餒,慢慢來!冰冰暗地裏給自己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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