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雪……”宮知塵緩緩上前，站在千似雪的背後。他不知道千似雪怎麽了，但是剛剛千似雪看他的眼神，是從來都沒有過的冰冷。

“千……千似雪！”雖然對代陽旭十分悲痛，但是千似雪現在的情況，好像更加讓人擔心。

“六師姐。”

“小師妹！”

宮知塵努力讓自己停止心中的慌亂，想要盡量的安慰千似雪。

還沒等宮知塵上前，千似雪已經站起身子。轉身，冷冷的看著宮知塵。雖然沒有散發出一絲一毫的殺氣，可是周圍的口氣也驟然冷冽下來。

其餘三人見狀不對，都暫時從悲傷中抽出來，將註意力轉移到千似雪身上。

宮知塵略顯詫異，有些不安的說道：“似雪，老四他……我們大家都盡力了……”

“盡力？”千似雪嘲諷的笑了笑，接著道：“那麽當年，你是不是也盡力了？”在眾人看來，千似雪這句話就是沒頭沒腦的問著。可是每一個字，都如一記雷符，打在宮知塵的心上。

千似雪接著說道：“當年，你為什麽不救我？那麽多人，那麽多無辜的生命在你面前被屠殺，你為什麽能夠做到袖手旁觀？宮知塵，你究竟是誰？神族？魔族？或者……這件事的主導者？”

“似……雪……”宮知塵此刻感覺到了就連呼吸一下的勇氣都無法做到。

聽見這個名字，千似雪繼續嘲弄道：“似雪？起初我以為只是因為當時的場景，你才給我取了這個名字。呵呵……哈哈哈……宮知塵，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存在是不是？你從一開始就看著我淪入地獄……不，看著那麽多無辜的人淪入地獄是不是？”說到最後，千似雪幾乎是用的咆哮。

“不，似雪，你聽我解釋！”

“解釋？你明明只要出手，整個村莊就可以得救，幾百條人命，你為何能夠做好袖手旁觀？”

“我……”

“還是讓我來告訴你他為什麽能夠這樣做吧。”神秘人再次出現，似乎本來就隱藏在一邊，等待現在這個時機出場。“神族和魔族大戰，魔族戰敗。可是魔族的殘餘仍舊清除不幹凈，於是神族便有人建議，讓魔族先行發展起來，當他們的散沙匯聚到一起的時候，便可以一舉徹底的將其擊滅。然後神族一面監視著魔族的動向，一面派人下凡扶持蜀山，用蜀山之手，將魔族一網打盡。同時也能讓凡人敬畏神族的存在。事情就是那麽簡單。千似雪，你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其他與你遭遇一樣的人的所有事情，都在神族的知曉之下。”

神秘人的嘴角揚著勝利且血腥的笑容，看不見眼神，卻讓人覺得心寒。

所有人知道真相後，都不可思議的看著宮知塵。

神秘人補充道：“沒錯，神族派下來扶持蜀山的，就是你們蜀山的五長老，宮知塵。可憐的蜀山人，還以為修仙修心，其實不過是被培養成神族放置在人間的走狗，監視凡間罷了。”

千似雪看著宮知塵，幾近顫抖的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宮知塵雙眸垂下，沒有勇氣擡頭，卻還是承認道：“是。”

說完，終於鼓起勇氣，擡頭直視千似雪。

千似雪的目光沒有驚愕，沒有憤怒，沒有任何一點的情緒在。

心如死灰……

宮知塵說不出的心痛，如果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局，宮知塵自問是否還敢與千似雪糾葛如此之深。

就像神秘人說的一樣，從千似雪遭遇不幸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甚至於‘宮知塵’這個名字，都是取自當初這個小女孩最後的一聲求救。

或者也是那個小女孩的聲音，讓灼華想做宮知塵，想成為那個能夠去救那個小女孩的人。

或者明明之中，一切都有安排。這個世界就像是一個圓圈一樣，走到最後，其實都是回到了起點。或者根本不知道哪裏是起點，又或者所有的地方都是起點，同時也都是終點。

“你，在裏面。看到了！”宮知塵問道。可是語氣卻是肯定千似雪看到了。

千似雪淡淡的答道：“是。”

宮知塵臉上慘白，自嘲的笑了笑。

千似雪也自嘲般的笑了起來，到最後，竟然開始有些捧腹大笑的味道。

只是沒有人知道他們在笑什麽，笑別人，笑自己，或者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麽。只是覺得過往種種，什麽結局，什麽開始，都不過是一場宿命的玩笑。

看得蜀山眾人毛骨悚然。

猛然間，千似雪收起了笑容，目光如千年冰川般寒冷。運起靈力，一掌朝著絲毫沒有防備的宮知塵打去。

宮知塵被掌力震飛，身體撞在後面的銅壁上，最後吐出一口鮮血。

千似雪冷眼看著，宮知塵似乎也甘之如飴。

“凡人的生命對你們來說，究竟是什麽呢？打著大善的旗號，卻能夠做到冷眼旁觀。你們這樣，和魔族有什麽區別？哼，什麽光明，什麽黑暗，什麽是正，什麽是惡？不過都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罷了。”千似雪淡淡的述說著。

宮知塵無言，灼軒也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宮知塵，你們都錯了。什麽神族，什麽魔族。既然你們覺得凡人的性命只是草芥，那麽我就要你們看看，你們所謂的草芥，是如何顛覆你們的計劃，是如何讓你們統統覆滅。”

千似雪目光一寒，身上魔力瞬間爆發。剎那間紅衣長發，眼角妖紋立刻顯現出來。

千似雪單手成爪，用靈力將宮知塵身上的補天石奪了過來。

“似雪，你要做什麽。”

“不要啊，小師妹。”

“六師姐，你冷靜點。”

“千似雪……”

千似雪絲毫沒有理會他們，渾身如沐浴在火焰中一般，最後消失在眾人面前。

“喝，哈哈哈哈……灼華，難道你是第一天知道她是一只會咬人的狼嗎？”神秘人笑道。

蘇小意爬起來，指著神秘人說道：“五長老，他說，他是神族。”

宮知塵震驚。

灼軒提起嘴角，邪魅一笑。道：“與其關心我，不如想象那只狼去了那裏吧。哈哈哈……”

說完，灼軒也消失在了原地。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地動山搖。

“不好，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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