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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七章: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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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意經脈不是很好,只能算作一般,但是十分刻苦,這點就連楚秋清都刮目相看。作為二長老葉風華的親傳弟子,楚秋清肯定是要教習蘇小意的。

只是在楚秋清的心裏,蘇小意和靳曉菡她們是一撥,所以楚秋清也不是很愛理蘇小意就是。可是想想,蘇小意也挺可憐的,暗中也照顧了她不少。

蘇小意的想法,又何嘗和楚秋清一樣,她同樣也覺得楚秋清和千似雪是一波人,所以對楚秋清也是一樣的疏遠。

不過好在的是,蘇小意本來會以為楚秋清他們會為難她的。可是直到現在,都沒有人為難過她。

是夜,月亮皎潔,將蜀山鍍上了一層銀白。

幾乎所有人都在休息之際,蘇小意依舊在一處寬廣之地練習招式。由於她之前也沒有學習過武功之類的,起步肯定是比其他人都要晚,就算是日夜練習,她的招式也生硬無比。

只能勉強算做死記硬背的比劃。比起其他弟子的半月時間來說,蘇小意的日夜練習效果也不是很明顯。

月光灑在蘇小意的臉上,依稀可以看見她清瘦的臉龐上一層薄薄的汗珠。雖然已經累到了拿著木劍的手都有些顫抖,可是她的目光卻依舊堅硬。

千似雪站在樹蔭後面,借助樹蔭的遮擋,看著認真刻苦的蘇小意。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走到這裏,只是覺得今天晚上睡不著,所以出來走動走動罷了。

卻不想看見蘇小意在這裏練習。

千似雪知道蘇小意為什麽那麽刻苦,也了解她眼神中的堅定來源於仇恨。

看著蘇小意的身影,千似雪想起了當年瑟縮在自己懷裏的那個小女孩。又想起來了那年躲在柴堆中滿眼驚恐的她。

當時千似雪和往常一樣,去屠殺村落。那是千似雪唯一一次冒著生命危險違背組織的命令,明明看見了那個小女孩,卻放過了她。

現在想來,或許是宮知塵說的天道輪回。自己殺了那麽多人,現在有個人來報仇,是正常的事情。說不定也是最公平的結局。

“是誰?”蘇小意看見樹蔭下的身影,嚇得劍都差點滑落。

本來千似雪也沒想躲,只是蘇小意一直在認真的練劍,所以沒有發現她罷了。現在發現了,千似雪便從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千似雪漸漸從樹蔭中走了出來,長發飄飄,月光照在她身上,顯得無比的清冷。

蘇小意看清是千似雪,咬牙道:“是你。”

千似雪看著她那只拿著劍,不知是害怕還是興奮而有些顫抖的手,淡淡的答道:“是。”

蘇小意冷笑道:“哼,怎麽?想殺了我?”

千似雪搖頭:“不是。”

“哈哈哈哈,難道不是?當初你沒殺掉我,就應該要料到我總有一天,會報仇。”

“是。”

“你不害怕嗎?”

千似雪擡頭,目光清澈的看著蘇小意,依舊冷清的說道:“不怕。”

蘇小意微微震驚,雖然只是借助月光,但是她依然看清楚了千似雪的那雙清澈的雙眸,清澈到讓她難以置信。

蘇小意疑惑的看了千似雪很久。

千似雪的樣子一直印在蘇小意的腦海中,蘇小意一時一刻都沒有忘記過千似雪的樣子,和千似雪當時的眼神。但是再看現在的千似雪,蘇小意甚至有些恍惚,她到底是不是她的仇人。

良久,蘇小意冷冷的開口問道:“為什麽不怕?”

“為什麽要怕?”千似雪冷清的回答。

“呵,你是覺得我殺不掉你?”

“不是。”

“那你為什麽不怕?”

千似雪偏了偏頭,似乎在考慮這個問題。然後又看向蘇小意,重覆道:“為什麽要害怕?”

“……”蘇小意頓時覺得有點像在和白癡說話一樣。

當下又覺得像是被耍,惱羞成怒一般提起手中的木劍就朝千似雪刺去。

千似雪不慌不忙,只是頭微微偏過,便躲過了蘇小意的一擊。動作幅度之小,與蘇小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蘇小意本就沒有什麽實戰經驗,所以目前所學的招式也用不上。只是像是鄉村蠻夫打架一樣,怎麽順手怎麽來。

蘇小意面露狠勁,朝著千似雪狂砍狂刺。而千似雪面不改色,也不還手,只是一味的躲避,讓蘇小意次次撲空。

沒過多久,蘇小意便已經是氣喘籲籲,而千似雪還是一身的冷清,就連呼吸和表情都沒變過。

蘇小意體力不支,跌坐在地上。滿臉憎恨又不甘的擡頭看著千似雪,淚水也不受控制的跑了出來。

千似雪低頭也看著蘇小意,那種不甘心的表情千似雪最是熟悉。因為那個時候,她也是這樣。不甘受著命運的擺弄,不甘在地獄裏受折磨一輩子。

蘇小意問她怕不怕,為什麽不怕。其實千似雪想說,為什麽要怕?若是能夠死在她的手中,對自己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

千似雪緩緩蹲下身子,朝著蘇小意伸出手。

蘇小意不知道千似雪要幹什麽,以為是要殺她滅口。所以很自然的顫抖了一下。

而千似雪看著蘇小意的顫抖,她自己也明顯的瑟縮了一下。

但是很快,千似雪再次伸出手,拉起蘇小意的手。只見一股幽光從兩人的手中發出,蘇小意只覺得有一絲清涼的感覺從那只手中傳來,然後布滿了全身。

很快,渾身的疲憊感消失殆盡,轉而來的,是一股從滿了活力的幹勁和舒服感。就連額間的汗水都消失殆盡。

見差不多了,千似雪才慢慢放開蘇小意的手,緩緩起身。

“所謂招式,在於連接。你沒有實戰經驗,招式再熟悉,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贏不了人,更殺不了我。”

蘇小意猛然從地上爬起,憤怒的說道:“哼,你以為你是誰?被想要假惺惺的幫我。”

千似雪沒有理會她,繼續說道:“招式中,存在拆招,破招,迎招,還招。而劍招中,劍氣,劍招,劍勢,劍意缺一不可。你光是記住招式,沒有大用,重要的,是你的基本功,和你的實戰。學武之中,最是忌諱急於求成而跳過求之。“

“你,你為什麽對我說這些?就不怕將來我殺了你嗎?”蘇小意說完就後悔了,這好像又回到了她們之前討論的問題了。

千似雪沒有看出蘇小意的窘迫,只是淡淡搖頭道:“不怕。”

“你是看不起我?”

“不是,只是我不怕死。”

“為什麽不怕死?”

千似雪緩緩擡頭,看著月光,淡淡的回答道:“以前怕死,現在不怕了。”

“為什麽?”

千似雪轉頭看了蘇小意,出乎意料的說道:“你的問題,和魚兮兮一樣多。”

“……”

蘇小意大概也覺得和千似雪聊下去沒有什麽可聊的了,所以幹脆憤憤的轉身離開。走了到了拐角處忍不住回頭,卻發現千似雪仍然在原地,仰頭看著月亮。

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顯得很纖細,很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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