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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九章 奇葩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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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郎中從那句“考不中”中回過神來,鄙視的看了一眼段怡。

“這怎麽是祝福,這明明就是預言。且不光是不得善終之意,活到八十被人一刀砍死再五馬分屍,那也叫不得善終。”

“這名字,就妙在這個中字上!這是一語雙關之意!寓意著人到中年,便不得善終!”

段怡恍然大悟,朝著祈郎中拱了拱手,“學生受教了!”

“口舌之快,有何用處?老夫一把年紀,還能同你一個小姑娘計較!”

那吳善中向來德高望重,便是田楚英那個瘋子,都給他三分顏面,名字乃是父母所賜,被人這般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他漲紅了臉,“黃口小兒,凈是玩些故弄玄虛的把戲!打仗靠的是真刀真槍,口舌之快又有何意義?”

吳善中想著,舉起了手,船頭上的弓箭手,立即放箭,朝著段怡所在的大船射去。

船頭上的大銅鑼,被箭支射中,咣咣咣的響了起來。

段怡手中的長槍一轉,那箭支在空中轉了一圈兒,劈裏啪啦的落了一地。

吳善中見狀,皺了皺眉頭,大手一揮,喊道,“放箭!他們只有幾個人在船上,若是殺了段怡,咱們便不戰而勝!”

可他的話說完,卻是只有廖廖幾只箭響應,吳善中一楞,便瞧見後頭的船隊已經亂作了一團。

“船破了船破了,漏水了,有水鬼把咱們的船給鑿破了!”

緊接著,兩岸突然亮起了火把,燈火通明……不知道何時埋伏下的弓箭手,一個個的冒出了頭來,擺開了陣仗。

而他們的船隊靠著襄陽城的這一邊,已經被密密麻麻小舢板團團的圍住了,在那舢板之上,全是剛剛爬上來的濕漉漉的“水鬼”,他們嘿嘿一笑,彈了彈手中的粗壯的纖繩。

吳善中趴在船邊,低頭一看,卻是臉色大變。

他是老將了,不說常年征戰在外,但也讀過幾本兵書,大大小小的戰役,打過幾十場。

可他有遇到紙上談兵的,有遇到正統將門陣法,有遇到山野莽夫一通亂轟的。

可還是頭一回遇到,這麽奇葩的打法。

“那野獸孔明燈,還有你那不著調的話,都是為了吸引我們的註意力,而那船頭用來擋箭的銅鑼,是為了掩蓋住水鬼鑿船的聲音。”

水鬼們哧溜一下下了水,他們拽著長長的纖繩,朝著漢江岸邊游去。

吳善中這才發現,他們鑿船的地方,乃是經過精心挑選的,船艙進水之後,船本來就朝著襄陽城方向傾斜。

那纖繩又只拉了一邊,船更是不穩,整個朝著襄陽城方向慢慢側翻過去。

吳善中的語調,都變得尖銳了起來。

任誰都能夠聽到他的慌張。

他們都會水,落水反倒是沒有什麽可怕的。可怕的就是如今傾斜著,人統統朝著一邊滑下去,站都沒有辦法站穩,更別提有效的進攻了。

更可怕的是,先前朝天的甲板,如今整個朝著江邊,他們一群人,就像是趴在那裏,不得動彈的待宰羔羊!

而且,出現這樣情況的,並非只有他們一條船,後頭跟上來的隊伍,整個都亂了起來。

段怡聽著,啪啪啪的鼓起了掌。

“臨死之人,其言也善!誇獎得很好,記得下了閻羅殿,也對著閻王爺誇獎我一回!”

段怡說著,餘光一瞟,只見一只肥肥的信鴿歪歪扭扭的從城中飛了出來。

她勾了勾嘴角,朝著那吳善中說道,“事到如今,不如你降了我如何?”

“你們的兄弟姐妹都在城中,曾經同你們並肩作戰的襄陽軍戰士,皆已經歸降於我。襄陽就是你們的故土!你們是要死在家門口,跟著這姓吳的做那孤魂野鬼。”

“還是投降之後一家團聚?”

段怡說著,定定的看著那吳善中,註意著他的反應。

吳善中餘光一瞟,見那鴿子飛來,頓時大喜過望,他喊道,“士可殺不可辱,老夫豈能受你裙下之辱?”

段怡挑了挑眉,也不動手,瞧著那吳善中勉強的站在那裏,抓住了落在他肩頭的胖信鴿。他打開一看信,卻是一怔。

只見那信上寫著簡單的五個大字:老夫已出城。

吳善中緊了緊手,過了好一會兒,輕輕的舒了一口氣,他擡起眸來,朝著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偏將看了過去。

這會兒船已經傾斜得厲害,不少士兵都滑了下去。

偏將的屍體無人拉著,亦是已經到了邊緣,眼瞅著就要掉下去了。

長箭如雨下,將那些跟著他一起奮戰的士兵們,都紮成了篩子。

可那些長箭,卻像是生了眼睛一般,全都避開了他。

吳善中輕嘆一聲,垂了垂眸,朝著段怡看去,“停手吧!我們願意投降!”

段怡長槍戳了一下身前的銅鑼,笑道,“不是寧可死不可辱麽?怎麽,看到那孫營已經成功混出了城,所以就沒有拿雞蛋碰石頭,拿你手底下士兵的命去填坑的理由了麽?”

吳善中身子僵硬在了原地,他將那張信紙,重新攤開來看,卻是大駭,手顫抖了起來。

“這信是你安排人寫的?根本就是假的!你早就知曉了,我同趙長安還有孫營的打算!”

吳善中看著眼前那個小姑娘,同她身邊神叨叨的老瘸子,打心底裏騰起了一股涼意。

他以為他們算計了第一環,早就預料到了他的到來,所以設下埋伏;卻是不想,他們算計了第二環。

周遭的士兵,聽了段怡同吳善中的對話,又見著大勢已去,一個個的紛紛丟盔棄甲,嚷嚷起來,“我們投降投降!”

箭停了下來,那吳善中的手下,將手中的兵器扔在了船上,一個個的撲通撲通的跳下了水,像是煮餃子一般,朝著岸上游去。

段怡鄙視的看了吳善中一眼,“趙長安哪裏生在你的眼中,你在乎的,根本就是只有一個孫營罷了!因為孫營根本就不是軍中的一個小將領……”

吳善中動了動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話好。

他想問,那孫營,到底有沒有出襄陽城……可到了嘴邊,卻是問道,“你怎麽知曉?”

段怡伸了個懶腰,搭弓射箭,一把將靈機那醜到陰間去的孔明燈射了下來。

“我猜的,你告訴我的,你喜歡聽哪一個,便是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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