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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她知道他隱藏著一個很大的秘密。畢竟男子又識字又學武實在是太奇怪了!整個林州,不不,整個南寧國都難找到一個!以他的相貌以及那雙養尊處優的手,恐怕,是位世家公子。

等等?練武的話,手怎麽會那麽光滑細膩,絲毫沒有薄繭?

蕭子妍驚異不定時,少年修長的身子輕靠在竹邊,他的頭微微揚高,打開竹筒狂飲起水來。水順著他優美的下巴滴落,隨著他喉頭上下的滾動,水珠順勢潤滑過他誘人的喉結,一路侵襲到白皙鎖骨處,沾濕了他的前襟。

蕭子妍細細地打量著正擦汗休息的少年,他的臉色因出汗一陣紅潤,霞光吻上他的秀發跟臉龐,閃爍著晶瑩的水光,大汗淋漓使得他渾身濕透,那濕透的薄薄衣衫簡直毫無遮擋用處,反而半隱半透下顯得更為誘人。

她默默咽了咽口水,有些癡迷的望了段雲岫半響,心中不禁有些埋怨他練武和豪飲,衣衫竟然濕成這樣!每日都這樣汗水濡濕下回家,難怪那些村民們都一副想吃掉他的模樣,甚至有人還曾主動提起要買他當夫郎的事。真是誘人犯罪啊!

蕭子妍覆而才回過神來,卻又想到那夜陰差陽錯的桃、色之事,不由自主的臉紅到了脖子根。

一瞬間,她不想讓他天天出門,想將他關在房裏好好保護著。但她心裏明確的知道,眼前的少年並不待見自己,否則最近幾日,也不會完全不理自己。

蕭子妍不知,對方所謂的不理,是不想打擾她的忙碌。段雲岫認為自己已經太麻煩蕭子妍了,所以不想再麻煩她了。

休息完,衣服差不多幹透後,段雲岫準備回家。此時的他若是知道蕭子妍偷看了他整整一個下午,一定又驚又嚇。

驚的是蕭子妍竟然偷看自己,他以為蕭子妍厭煩看到自己。只不過處於禮貌才沒有趕走吃白食的自己。所以最近他滿腦子都想著盡快將體力練上,以後好做些苦力的工作早日將藥費還清。

嚇的是自己的警戒心竟然如此之差,方圓百裏偷窺的人都覺察不出。

蕭子妍望著段雲岫遠去的背影,身姿修長,步伐沈穩,跟前幾日那不能下地的蒼白虛弱的模樣簡直千差萬別。他手裏把玩著折下的竹子,帶著一種少年輕狂之氣,仿佛他本就是如此。明明才十六歲,但他的身上,卻令她感覺一種仿佛經歷無數磨難般的堅毅和一股和他年齡不相符的老成。

段雲岫在回屋的路上,不少人和他笑瞇瞇地打著招呼,甚至有些人脫口而出:“段夫郎。”他眉頭微皺,臉上滿是不耐煩,以為那些女子又有事沒事來調戲自己了。畢竟是蕭子妍認識的熟人,又是女子,段雲岫不敢動粗,所以每次都讓人家嘴上沾沾他便宜,最多飛飛冷眼。

前些天起,聽人說著“段夫郎”,他以為是這個國家稱呼男子的普通稱呼,一瞬間沒聯想到他人嘴上掛著的“段夫郎”是指“蕭大夫的夫郎”。

而且最近怎麽圍著他偷笑的人比往日更多了呢!還有人對他說“恭喜恭喜”,恭誰的喜!沒看見他正為自己柔弱的身子苦惱著麽!

這時,段雲岫瞧見隔壁家的秦六兒回家了,他發覺最近對方對他越來越冷淡,有時候望著他一臉不喜之色,然而心中也不知自己究竟怎麽惱了秦六兒。明明剛認識時是個可愛的小弟弟啊,究竟被誰欺負了?

如今見他眼眶紅紅的,他開口想關心一下。但他不敢直呼秦六兒的小名,便道:“秦夫郎,我有何能幫你的?”

一聲“秦夫郎”,使得秦六兒完全沒回過神來。待到段雲岫走近他身邊,目光詭異地望著他,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對方道的“秦夫郎”竟是自己!

他一個未出嫁的少年何時成了他人的夫郎!這簡直是大大的嘲諷和詆毀!

秦六兒又氣又怒,他眼裏紅紅的掛滿了淚珠,模樣委屈極了:“你這個混蛋!得到了蕭大夫的喜愛便來我這顯擺!明明知道我沒出嫁!還侮辱我!你太過分了!”說著,淚奔回家。

段雲岫一頭霧水,不明白自己怎麽又招惹了秦六兒。難道稱呼不對?

等等?他得到蕭大夫的喜愛?他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得到蕭子妍的喜愛,怎麽可能……

對方連見都不想見他呢……

一路跟蹤的蕭子妍心驚膽戰著,見段雲岫的臉色越來越青,隱隱有發怒的傾向,心裏哀嚎地叫了一聲。

段雲岫回去換衣服的時候,順便照了一下鏡子,這麽一照鏡子,鏡子裏浮現的那雙柔媚得有些過分的漂亮眼眸以及過分妖柔、媚、色撩人的臉蛋,這一切的一切讓段雲岫倍覺不爽。

每次照鏡子都是一包子氣!他恨不得將鏡子砸了!

其實,段雲岫以前與這張臉都五六分像,多幾分陽剛之氣,雖然不是絕美,卻也是玉樹臨風,英俊瀟灑。所以他從未關心過外貌的問題,畢竟自己武功過硬,誰敢惹他,他必定讓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他往常一副清冷氣質,他人更是不敢靠近,惹這位冰山又強大的少俠呢……

如今卻不行了,這張過分陰柔漂亮無比的臉蛋總讓段雲岫一陣嫌棄,那些女子看他的樣子就像是想將他生吞活剝一般,而如今自己弱不禁風,當真是刀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目前還沒碰到直接動、粗的女子,若以後真有武功高強的女子直接用強……他一想到當初蕭子妍輕松將他抱起並輕松制住他,他便覺得這是超級大的恥辱!

這位少俠已經完全忘了自己早被人吃抹幹凈,心裏十分樂觀地將那些不美好的恥辱記憶全部幹幹凈凈地抹殺了。

讓他窩進女人的懷裏膩歪著還不如讓他直接去死!

這般想著,段雲岫忍不住拿出小刀在臉上劃了兩道血痕來顯示自己的俠士之道。他越看越滿意,忍不住偷著樂。

他長醜了,看誰敢再對他亂動心思!

對,他一定要多劃幾下,讓那些色迷迷的女子看到了惡心地將隔夜飯都吐出來。

這樣想著,段雲岫樂呵呵地對著鏡子笑了起來,那是醒來後難得久違的發自內心的舒心的笑容。

但那張血淋淋卻對著鏡子傻笑的臉蛋讓跟蹤他回家的蕭子妍嚇傻了,這樣反差的對比使得段雲岫的笑容更為的詭異和陰森。蕭子妍強忍著恐慌和一陣雞皮疙瘩,連忙按住亂動的他、給他敷藥,好生勸他別尋死覓活,世界多麽多麽美好等等等……

她心中各種後悔不該說出“他是她夫郎”這樣荒唐的話,害他竟然激烈地做出毀容這種傻事進行反抗!

蕭子妍緊張地為段雲岫敷藥去刀疤以求恢覆他曾經漂亮的臉蛋,段雲岫卻故意要多刻刀疤,自然不願配合治療。

蕭子妍以為他被傷得極深,軟聲哄著求他不要輕賤自己的身子。然他仍不肯妥協,言辭激烈地要繼續。這般不聽話,蕭子妍連忙定住段雲岫的身形給他上藥,卻不知這個舉動又挑起了段雲岫隱忍的怒火。

於是兩人因為這個問題雞同鴨講爭執數次,大吵大鬧鬧得整個村子皆知!村裏立刻流傳出蕭大夫的瘋子夫郎不滿婚事要自盡的小道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

☆、死都不嫁

由於上藥的過程,段雲岫一直被定住,所以怒氣騰騰下,對蕭子妍各種冷言冷語,又各種表明自己劃傷自己與她無關。

但蕭子妍卻心碎地認為段雲岫那句“與她無關”正是強烈拒絕著她的關心,又是難過又是嘆氣,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認真地給他敷著藥。

由於臉上劃開血痕後立刻敷藥,第二天就結了疤,第三天就全好了,臉上的疤痕消失的無影無蹤,皮膚恢覆了往日的白玉光滑。這導致段雲岫照著鏡子時各種低落,望著蕭子妍的目光各種哀怨和憤憤不平。在蕭子妍收掉一切尖銳物品後,他甚至別扭地不願理睬蕭子妍的示好。

之後兩人竟然莫名其妙地開始冷戰了……冷戰的原因或許是因為原本就早出晚歸的蕭子妍,更加得不見了蹤影!兩人每天面都見不上一次,別提互訴心中的委屈了。

直到一日,段雲岫聽到外面風言風語說自己是“蕭大夫的瘋子夫郎”,他還不當一回事。但當有人在蕭子妍的窗戶上貼著喜字,房梁上掛著紅條,甚至有人送來喜服對他恭喜時,段雲岫大驚失色,才發覺外面的傳言竟然成了真!

而他過幾日竟然要嫁給一名女子!

這是何等的侮辱!

原來曾經受過蕭子妍恩惠的村裏人覺得蕭大夫日益奔波籌錢不能早日娶夫郎實在是太可憐了,所以暗中自作主張為其準備起了成親事宜,準備給脾氣好、心眼好、人好的蕭大夫一個大大的驚喜!

段雲岫以為這一切是蕭子妍暗中囑咐的,因為自己還不起錢所以只能以身相許,氣得炸毛,那鐵青臉的模樣活似被踩了尾巴的貓兒。他將那些喧鬧貼著喜字裝扮新房的男男女女一窩蜂地趕了出去。

“讓我嫁給一個女人,不如讓我去死!”段雲岫拿起掃把捍衛著自己的尊嚴。

被趕出的村民見段雲岫一臉鐵青,揮舞著掃把趕人時一副悍夫的模樣,嚇得一溜煙地散了,心裏替蕭子妍不值,怎麽要娶的夫郎又傻又瘋還是個十足的悍夫!除了那張臉,完全是毫無優點!

段雲岫將窗上的喜字,房梁上掛的紅條全部撕掉,氣沖沖地關門,陰沈著臉色等蕭子妍回家,決定跟她好好地說清楚,杜絕這種荒唐的事。

他就算是死,也不會嫁給一個女人!

原本段雲岫以為蕭子妍是回來的太晚,他沒有察覺。誰知,他熬夜等她,卻發現,她真的未歸。他不由氣得咬牙,覺得蕭子妍莫名其妙,卻不知自己此時的情緒才是真正的莫名其妙。

這時,那名叫六兒的少年端著藥進了屋。熬夜一晚的段雲岫看了一眼藥,厭棄地不想去喝,反而惡狠狠問:“蕭大夫呢?”

自從蕭子妍宣告了“段公子是我未過門的夫郎”,之後又被段雲岫刺激了一聲“秦夫郎”,秦六兒就在家大哭了一場。他天天窩在家裏,眼睛紅紅的,就等著蕭子妍來安慰自己,誰知蕭子妍根本對他不理不睬。他心悶下,就各種觀察著隔壁家的動態,一有風吹草動就偷偷看之,自然將兩人冷戰的事瞧得一清二楚。

今日一大早,他見蕭子妍忽然來找他,以為她終於想到了自己,然而卻是關於段雲岫的。

蕭子妍最近事忙,每日都忙到深夜,昨日正在給一位富商夫人治病,所以留宿在富商家中觀察病情。今日一早她急急趕回,那時天蒙蒙亮,她立刻囑咐秦六兒幫忙照顧下段雲岫,幫他熬下藥,隨後又急急忙忙騎著毛驢出了村。

秦六兒板著臉道:“蕭大夫正在就診。你找她什麽事?”

如今正是九月寒秋,段雲岫身上穿著的是一件絳紫的外袍,正優哉游哉地躺在床上。秦六兒吃味地想,村子裏的人哪個比的上這身穿著,全是粗布麻衣方便勞作的,但這位段公子,外袍的質地柔滑,繡工精致,可見用的是上等的錦緞織就的,少說一件就要幾兩銀子。這幾兩銀子可謂是他們一個月的收入。而他一連有三件!

這麽漂亮的衣服,他當時見著蕭子妍買回時,羨慕嫉妒極了,但段雲岫偏偏不珍惜,竟喜歡天天上山,弄得滿身汙泥,還喜歡將衣服劃得滿是傷口,簡直糟蹋了蕭大夫的心血!

還有前幾日,蕭大夫見他臉頰受傷時,各種溫柔對待,關切地為他上藥,他卻對蕭大夫各種冷言冷語,簡直就是恩將仇報!

“不喝,臉上的傷都好了,還喝藥做什麽。”段雲岫冷哼一聲,口氣不善道,“我找她自然是關於她在外亂說的事。我堂堂七尺男兒,怎麽可能是她的夫郎,怎麽可能嫁給她!她竟然撒這種謊並暗中籌謀了那麽多事,用所謂的報恩來逼婚!真是高明的做法!”

對於要嫁給女人這種莫名其妙的荒唐事,段雲岫只覺得自尊心再次受到了嚴重的侮辱。

“現在我懂了……為何對於我容貌受傷,她如此緊張。”段雲岫嘲諷道,“她所希望的報恩就是以身相許!之所以會救我恐怕也是看中了這個漂亮的身體吧!別侮辱人了!”

一想到蕭大夫在他吃穿方面從來不委屈他,段雲岫卻從沒有說聲謝謝,也從來沒有主動打掃房間洗碗洗衣,所有的家務活全是蕭大夫每日一大早忙碌所為,他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如今竟然還口出惡言,將所有的罪過都怪在蕭大夫的身上,秦六兒心口憋著的一口怨氣忍不住竄了上來。再想到蕭大夫為了他一擲千金,百般照顧,他的火氣蹭蹭地冒了上來。

他將藥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咄咄逼人道:“蕭大夫那麽好!你竟然一點都不知道知恩圖報,還對她冷言冷語,各種謾罵!你究竟有沒有心!蕭大夫對你可真是虔心,從留香閣將你贖回,花了足足千金。為此,她將自己後山種的珍貴草藥全部賤賣,但錢仍湊不到。她到處借錢欠了一屁股債,目前只能每日早出晚歸將欠款還上。她每日只吃一個窩窩頭,整個人瘦如木柴,卻還日日親自為你窩在那油煙味極重的竈房裏,親自為你煎熬每一頓名貴的藥湯補藥。每日早上你喝的那些粥類,也是蕭大夫每日一大早用心熬制的。”

他咬牙繼續道:“她就算再忙再累,每次中午和晚上也會回來一趟,給你準備有營養的飯菜。唯恐少了一頓,使得你的營養不夠全面,使得你的身子不能盡快康覆……若是菜冷了,還囑咐我幫忙給你熱菜……你受傷時,她對你千哄萬哄費盡心思照顧你,但她每次回家累得話都說不上一句倒頭就睡時,你可有關心她一次?你可有看見她的黑眼圈?!你可知道她前些日子染了風寒?!”

越這麽說,秦六兒心中越為蕭子妍不值,為何要娶一個腦袋有問題的小倌,為何要對他百般的好!除了相貌,他哪裏比不上段雲岫?!他認識蕭子妍足足五年,但段雲岫呢?他們不過半個月啊!蕭大夫不應該是那麽膚淺的人!

段雲岫聽著發怔,滿身的怨氣全部消散。他只以為蕭子妍日日早出晚歸,不怎麽見他,不怎麽和他說話,卻不知蕭子妍每日竟然如此忙碌,晚上窩進被窩就睡,不是不願與他說話,而是太累根本說不出話。他每日只顧著習武強身,對於每次練完武屋裏的熱菜熱飯總是習以為常,卻不知這一切都是那個人費盡心思做的。她會感染風寒,恐怕也是因為將床讓給了他,自己睡在地上導致寒氣入體的吧……

她是真心待他,甚至默默地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做了這麽多的事情。

他欠她的何止十兩藥費,千兩,不,比千兩更甚……她為何都不說呢!

段雲岫吶吶道:“我們只是萍水相逢,她不該對我做那麽多……這一切我何德何能接受啊……”繼而,他苦笑,“日後,我必做牛做馬以報恩,但我是絕對不會嫁給她的……”

“做牛做馬?哼!你會什麽?!除了日日發瘋發傻弄出一堆爛攤子讓蕭大夫操勞外,你還做了什麽?!蕭大夫白天要去城裏就診,晚上又要照顧你,心力交瘁,最近瘦了很多。你不會做飯,又不會縫制衣服貼補家用,日日不做事,掃地洗衣洗碗的家務活你何時做過?!你只在家裏吃軟飯!你說報恩?你拿什麽來報!恐怕狐媚之術最拿手吧!天天在外走來走去露胳膊露腿滿身濕汗的招蜂惹蝶。真不知道蕭大夫為何看上了你!”

“我……”段雲岫臉色蒼白。難道真的必須以身相許才能報恩?

“你什麽你!嫁給蕭大夫真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往日在蕭子妍面前溫婉的形象盡失,秦六兒低著頭,高高地俯視著段雲岫,一臉鄙夷道:“不過是個風塵之子罷了,還蹬鼻子上來自以為自己有多高貴!”

他拂袖氣呼呼地離開前,再次怒瞪了段雲岫一眼,那目光恨不得將他刺得千瘡百孔。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早上墮落的看漫畫……然後翻某個漫畫時超喜歡畫風和裏面的男主,覺得和雲岫少年好像啊,於是PS了三個關於本文的漫畫~今天先放第一個~雲岫穿越到來的景象。第二個是來大姨夫,第三個是子妍找他約會時,以後放在相應的章節裏~~大家就可以順勢腦補下文裏的場景啦!

漫畫來源於南遙某BLH日漫,由於太不純潔就不放名字了>////<~希望大家能上電腦來看看=w=如果大家覺得侵權的話,我就刪了……

畫風真是太美了┭┮﹏┭┮渣渣作者表示決定點開畫畫技能樹學畫畫……

☆、燒了廚房

段雲岫對於秦六兒的數落和指責並不會有多在意,因為他非女尊國的男人,自然不會什麽燒飯做菜,不會刺繡織布等,但自從漸漸摸清楚自己的情況後,他對於自己的處境了解了不少。

即使蕭子妍真的是看上了這個漂亮的身子才別用有心救自己,但不可否認,蕭子妍就是他的救命恩人。這些天,他時時鬧出一些笑話和爛攤子,而這一切都是蕭子妍為他擺平的。

她這麽操勞,他或許應該為她分擔一些。

這時,段雲岫的肚子咕嚕嚕地叫了起來,他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一彎。

對,做飯!

出村進城來回便是一個多時辰,為了他的午膳和晚膳,蕭子妍每日來回多趕兩次的確太浪費時間了。他應該豐衣足食,自己解決吃飯這個大難題,並且每日早起主動為她準備早膳,每日夜裏做好夜宵來報答蕭子妍最近的照顧。

這般想著,這位一向貫徹著君子遠庖廚、燒菜應該是女人做的少年竟然主動跑到了竈房裏,一臉熱血地準備燒菜!

燒菜嘛,應該是很簡單的吧……就在鍋子裏炒一炒就行了!

竈房在臥房的隔壁,只有臥房四分之一大,雖小卻五臟俱全,左邊是竈頭,右邊是一個木質浴桶,旁邊鋪滿著藥草,角落有個米缸。

段雲岫環視了竈房一圈,興沖沖地朝著米缸走去,挽起袖子拿著瓢去米缸舀米,誰知道一打開米缸,才發現裏面淅淅瀝瀝的只有幾粒米,他興奮的神情一滯。

他知道蕭子妍拮據,沒想到拮據成這樣,竟將唯剩的米都給他熬了濃粥。

段雲岫心中覆雜,目光再次落在竈臺上,有一顆大大的冬瓜挺立在那。他嘴角一揚,將冬瓜橫放過來,從桌上抽出一把菜刀開切了起來。他信心滿滿,隨意這一刀下去……汗……不但把冬瓜切成了兩半還把刀板劈開了一道縫。

咳咳……太激動……不小心用力了……

段雲岫小心翼翼地將刀板拼接回去,想著娘親做飯的模樣,小心翼翼地將冬瓜切成幾瓣。第一次切冬瓜,段雲岫完全不知道他此時該取出內心的冬瓜瓤。

將冬瓜切成圓截面後,段雲岫望著冬瓜皮有些發愁。他糾結了一番,拿起菜刀開始俏皮。段雲岫自認為自己一代劍俠,劍法極佳,刀功不差,這種菜刀絕對綽綽有餘!

誰知這菜刀在他手裏一點都不聽使喚,將冬瓜皮切得坑坑窪窪醜陋不堪不說,還好幾下在自己的手指上劃了幾道血痕。他收起了輕視之心,正色了起來,認認真真地削了半柱香的皮。

好不容易把冬瓜皮切幹凈,開始切冬瓜了。完工後,段雲岫望著一堆薄厚不已、極其沒有美感的冬瓜片莫名有種成功感。

將切碎的冬瓜片略微淘洗一下,丟進鍋中,段雲岫心想著點火容易,立刻拿著火折子丟了進去,見火十分小,他用火鉗夾著木柴往竈膛裏送。

但那火就是旺不起來,只是跳著淡黃的小火苗,自己卻弄了滿手的鍋灰,狼狽不堪。段雲岫怨氣下,立即從墻角的柴堆裏抱來了一大捆細柴,全部塞了進去,隨後對著那微微的火星猛地吹了口氣,火順勢燃了起來。由於墻邊的柴火浸了水,有些潮濕,放到竈膛裏煙霧順勢滾滾冒出,嗆得段雲岫直流眼淚,趕緊捂住口鼻,悶聲咳了幾下。

火漸漸旺了起來,段雲岫添了一瓢油進鍋底,還像模像樣地拿著鏟子戳了兩下冬瓜片,心裏偷樂著自己還有點下廚天分。

但冬瓜燒得極慢,耐心不好的段雲岫又趕緊添了兩把柴火,隨後對著竈膛狂吹氣,甚至拿起扇子用力狂扇。誰知,一過度,竈膛裏的火“呼”的燃起來,濃煙滾滾噴的段雲岫滿臉油汙。而原本舔著鍋底的火苗瞬間躥得極高,熊熊烈焰宛如一頭巨獸將整個油鍋都吞噬了進去,茲茲地冒著火星。鍋裏的冬瓜瞬間變成了黑炭。

段雲岫立刻慌張起來,起身立即舀了一大勺水,整個朝油鍋倒去。誰知這麽一澆,火星更起,大有越燒越猛地趨勢,那熱騰騰的火焰直直地朝他撲去,濃煙滾滾地從竈臺處彌漫開來。

段雲岫不明所以,整張臉被煙霧熏得油漬滿面,衣衫盡臟。他望著那不管外湧刺人眼淚的濃煙,焦急萬分下又擡手澆了幾勺水。這下火勢完全失控了,那油鍋上跳動的火星飛躍而出,點燃了地上平鋪的藥材們。這一燃,整個屋子都點燃了。

段雲岫心急如焚,但火柱狂竄,他根本分身乏術去澆水滅火。

滾滾濃煙肆無忌憚地向外冒著,已彌漫了整個竈房,由於竈房旁是秦家,剛被段雲岫氣著的秦六兒立即發現了不妥。他被濃煙嗆得滿臉淚花,家裏的狼狗突然狂吠起來,以為自家著了火,驚慌失措地跑出了屋。誰知是隔壁蕭大夫家出事了!火柱夾雜著濃煙滾滾直竄雲霄,他的臉瞬間慘白了。

秦六兒想起段雲岫還在臥房,連忙冒著黑煙跌跌撞撞地跑到臥房,擔心地大叫:“段公子!著火了!開門!快出來啊!”誰知,段雲岫並非在臥房,而是在燃火的竈房裏放出了一聲輕微的回應。

“你別過來,太危險,快出去!別管我!”

秦六兒還沒想明白段雲岫為何在竈房時,大火猛地撲了過來,火勢很快蔓延到臥房,他嚇得驚慌失措地逃離了開。

“段公子,你快出來!別做傻事啊!”他連喊了幾聲,段雲岫就是不出來,而竈房的房木被大火燒得有絲松動的跡象。

蕭家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聞風而來的圍觀群眾,見火勢慢慢鋪開,火舌狂飆、風助火威使得沖天大火熊熊燃燒了起來,不明真相的村民們慌張地組織起來,各個提桶端盆取水救火。

此時,蕭子妍正就診歸來。由於富豪夫人病情穩定,富豪賞了她不少的賞銀,她立刻樂滋滋地買了些肉食準備給段雲岫補補身子。如今,她真可謂是左手提只雞,右手提只鴨,風塵仆仆地坐在她的破毛驢上。

心情十分不錯的她一回家,望著自已宅院裏上演著眾人滅火的情景,一瞬間懵掉了。

秦六兒看見蕭子妍回家,撲到她懷裏嗚哇一聲大哭了起來,滿是自責道:“蕭大夫,六兒錯了,六兒不該去刺激段公子,不該罵他是風塵之子,他怒氣之下燃火自盡了……”

這一瞬間,那所有的好心情宛如被人潑了一身的冰水,即使面對身前的滾滾熱煙,蕭子妍仍感覺自己掉進了冰窟裏,冷得渾身輕顫著。

她顫著唇反問:“……自盡?”

村民想到了什麽,同樣自責道:“我們不知道段公子沒有答應蕭大夫的婚事,所以自作主張地去貼喜字掛紅條送喜服,他昨日特別的生氣……將我們趕出時,還惱羞成怒地說,讓他嫁給蕭大夫,不如讓他去死……”

段雲岫的原話是“讓我嫁給一個女人,不如讓我去死!”,但這話顯然被村民們全部誤解了。

反應過來後,臉色白如紙的蕭子妍丟掉了手上的雞鴨,跌跌撞撞地朝著自家燃火的竈頭跑去。好幾個村民攔著她讓她不要沖動,火雖然被慢慢熄滅,但房子被燒,木柴松動,極容易出現坍塌現象。這麽沖進去簡直是送死的行為。

“他……他……還在裏面……”

蕭子妍拂開了眾人,不顧一切沖進了燃火的竈房。

那個她擔心要死的少年,正不停地撲滅著藥材上的火星,並將藥材全部收起捆好,緊張地抱在懷裏。

她站停在他背後,步伐微微一頓。

段雲岫收拾好藥材準備沖出火屋,誰知一回頭,猛然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裏。這一撞撞得他有些發懵。思緒停擺時,手已經被人緊緊扣住,整個人朝外拖去。

“蕭、蕭子妍……”段雲岫慌張地口吃著,他偷偷擡頭,瞥了一眼蕭子妍板著臉嚴肅嚇人的神情,心中忐忑不安。

誰知走到門口時,那搖搖欲墜的房子竟然坍塌了起來。瞧見木梁直直地朝著蕭子妍掉落,段雲岫運氣一掌,猛烈朝她的背一推。蕭子妍只覺得背後忽然有股沖力,等反應回來時,整個人已經跌出了屋子,而她的眼前“轟隆”一聲,一陣坍塌。

火雖然已經被撲滅了,但竈房完全被毀了。蕭子妍掀著一片廢墟,滿手是血地拔開碎木磁瓦尋找著段雲岫,卻怎麽也找不到他,禁不住哭了起來。村裏人齊齊上前幫忙,終於在一根木梁下發現了憋著一口氣、動彈不得的段雲岫,將其救了上來。

眼前的少年全身衣服被火燒得破破爛爛,那漂亮白皙的皮膚也燒出了好幾個難看的焦黑,整張臉黑漆漆的,滿是油汙,像極了煤炭,披頭的柔順散發此時被火燒得冒起了黑煙,整個人十足的狼狽。

但見到完好無損的段雲岫,蕭子妍有種失而覆得的感覺,禁不住當著眾人的面將他深深地抱在懷裏。

她哽咽道:“你沒事,太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子妍童鞋偷偷抱著,摸了摸裸、露在外的小蠻腰~~咩哈哈~

☆、二貨雲岫

剛推開蕭子妍的時候,木梁忽然砸下,段雲岫一瞬間被砸的頭暈眼花,之後便是一陣坍塌,被木梁壓得動彈不得、喘不過氣來。如今,被眾人救了上來,他惡狠狠地喘了幾口氣,誰知下一秒,自己又被緊緊地抱在了某個懷裏。

段雲岫沒聽清蕭子妍說些什麽,只覺得自己被緊緊抱得喘不過氣來,甚至對方碰痛了他剛才砸傷的背脊,忍不住呼痛出聲,掙紮了起來。

蕭子妍忽然意識到自己此時的這個動作十分的暧昧和失禮,忙紅著臉,縮手退了十幾步,向段雲岫賠禮道:“段公子,請恕在下情急失禮。你身上哪裏痛?要緊嗎?”

本來段雲岫沒覺得什麽,但是被她這麽鄭重的一說,反倒有些尷尬。他臉上驀然浮現兩朵紅霞。好在此時他的臉黑漆漆的,這兩朵紅霞其他人完全看不出。

見蕭子妍滿是淚痕的蒼白樣,段雲岫如做錯事情的小孩般愧疚地低下頭,口吃道:“對、對不起……藥、藥材……全……全在這裏……”後面一句說時,他有些獻寶的將幾乎完好的一大捆藥材遞到了蕭子妍的面前,希望能以此得到對方的原諒。

卻見蕭子妍怔怔地凝望著自己,就是不接,他心中更是忐忑無比。知曉自己做錯大事,燒了她的竈房,一定被恨慘了。

蕭子妍低著頭,繼續道:“段公子,前些日子,蕭某對眾人說了娶公子的謊話,惹得公子生氣燃火自盡,是蕭某之錯。會這麽說不是故意要占公子便宜,毀公子名節,而是見公子被他人纏得緊,所以才這麽說……救你只是舉手之勞,不需要段公子以身相許。”她覆而尷尬道,“沒想到他們竟然自作主張籌謀了婚事,這點蕭某真的不知情。惹公子不快,懇請公子原諒……”說完,她鄭重的一鞠躬表達歉意。

聽她說自己要自盡,段雲岫抽了抽嘴角,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燒菜燒得將屋子點燃了,便默默沒吱聲。不過聽到後面,他暗嘆自己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蕭子妍非但不怪罪他燒了她竈房的罪,言語間還滿是歉意地向自己賠罪。

這讓他越發覺得自己欠她頗多,心中內疚萬分。

段雲岫一直低頭沈默,蕭子妍心中忐忑,不敢再說什麽怕刺痛這位玻璃心的少年,只好糯糯表態:“蕭某發誓,絕不會強迫段公子做任何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所以絕對不會以此要挾逼婚的……懇請段公子放心,蕭某絕不會娶段公子……”

掙紮萬分,段雲岫細若蚊蠅的弱弱道:“對不起,我並不是想自盡 ……我是想為你分擔一些家務活,所以才去竈房燒菜。誰知油鍋忽然著了火,怎麽澆水都澆不滅,反而越燒越旺,才將竈房點燃了……”

末了,他肩部一垮,戰戰兢兢道:“對不起,我又闖大禍了……”

蕭子妍一呆,沒想到事實真相竟是如此,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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