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宸看向雲暮梵：“雲總今晚跟奶奶說的那一番，無一不在透露自己的政治身份。而剛剛雲總的承認，就說明……”

“我到這邊來發展，其實就是上面的想法。上面需要你把我留在這邊發展，甚至帶回整個洪門。”

雲暮梵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宮總分析的很對。”

戚雲聽得暈了，看著雲暮梵問宮宸：“好好的籌碼，他為什麽要拋開呢？還變成了他自己的短板，你的籌碼？”

宮宸道：“因為司淩。”

宮宸輕笑，也有些難過：“他不想司淩今晚跟我獨處，不想給我一個親近司淩的機會。所以，他把自己的籌碼扔了。有了這個籌碼，我甚至從此可以時時讓雲總給我開綠燈了吧？”

雲暮梵點點頭：“你可以這樣理解。”

戚雲不可思議地看向雲暮梵又看看宮宸：“不可能吧？就為了今晚你不跟司淩在一起？就這麽一個晚上能讓他拋棄一個這麽大的籌碼？”

剛剛宮宸說的開綠燈那就是禮貌的說法，那以後他甚至可以時時以此要挾雲暮梵做一些事情。

因為如果他無法留在帝都，那就是雲暮梵的失職。

宮宸看向雲暮梵，搖搖頭：“你問問雲總，我分析的對不對，是不是就是因為這一個晚上？”

雲暮梵不等戚雲問，便不以為然地點頭道：“沒錯，就是因為這一個晚上。”

戚雲簡直理解不了，你要說今晚這個籌碼拋出來司淩從此對雲暮梵從一而終了，宮宸和他再也沒有機會了，雲暮梵拋棄這個籌碼也就算了。他只不過是為了這一個晚上司淩不跟宮宸獨處而把這麽重要的消息給透露了，那無疑是把自己逼進了死胡同啊。

值得嗎？

因為一個晚上，還不是一輩子。

是，這就宮宸，戚雲和雲暮梵的不同之處。

雲暮梵對司淩，對自己人，付出自己所有人的一切他都覺得值得，他可以為兄弟不要性命，為了父母的仇恨折自己的壽命，為了司淩不惜把自己的短板交到情敵的手上。他所得到的都只不過是一時的，兄弟救活了這次，下次還有危險也許仍然會死，壽命折了恐怕仇也未必能報，可是他心甘情願；把籌碼交到宮宸手裏，司淩也不一定會因為這一晚而不跟宮宸走得更近……但是，他總是不顧一切的去做任何事情。

他不記得失，他只要得到，任何失去的，給出的，他都不在意。

他不會在得失間衡量。

他是國內最年輕的企業家把紅宸做得有聲有色，可是他卻不是一個時時在交易的商人。

戚雲覺得不值得，宮宸卻莫名覺得自己已經輸了。

因為雲暮梵為司淩可以做很大的犧牲，而那在他看來非常大的犧牲在雲暮梵看來卻是那樣可以輕易拋開的物件。

他問：“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雲暮梵擡眸看他：“問。”

“如果以後，我以此事要挾你，你會怎麽樣？”

雲暮梵看著似笑非笑道：“你可以試試看。”

宮宸看著他，沈默半天沒有說話，最後，笑了：“你會殺了我。”

雲暮梵揚唇一笑，笑容邪魅而妖孽，眸中藏了那審度之意：“不怕是淩兒看中的人。”

言下之意，就是默認了宮宸的猜測。

戚雲聽楞了：“他怎麽敢？”

但他總歸是一幫之主，宮宸悟在他之前，但是現在，他只思索兩秒便立刻明白其中的道理：“如果我們以此要挾，你可以殺掉我們，然後再扶持一個可以聽命你們命令的人。”

宮宸點點頭：“可算找回腦子了。”

到這個份上了，戚雲也不跟宮宸計較，看向雲暮梵：“殺掉我們，你怎麽跟上面交待？”

雲暮梵嘴角噙著笑，不動聲色地喝了口茶：“我殺掉的人，需要向誰交待？”

嗡！

這才是雲暮梵最大的籌碼。

宮宸挑唇一笑：“這些年來要我命的人多了。”攤開手，“至今我還健在。”看了眼雲暮梵，“你能不能殺了我另說，但是死掉一個宮宸，引來的，將是整個洪門的報覆。雲總，這是不要命了？”

雲暮梵看著宮宸笑了：“不愧是淩兒願意親近的人，倒是有幾分本事。你也不必激我，我要誰的命，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活下來了。況且……”雲暮梵一頓，看向他們兩，“你覺得，我怎麽會讓你們兩個死呢。”

戚雲臉色一變：“你是想殺了我們，再找人假冒我們。”想到這裏，他不由冷笑，“我戚雲再不才，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冒充的。”

雲暮梵笑了：“這個歸西後的你們，就不必為我多慮了。”

那篤定的語言就好像眼前這兩個人隨時都會沒命一樣。

宮宸沒再說話，看著雲暮梵，忽而嘆息：“今天把底交得這麽清楚，是為了司淩？”

雲暮梵看著他，挑了挑眉：“不然呢？”

如果不是怕司淩將來難過，他可以強制做任何事情，不過是因司淩跟宮宸交情不淺，而戚雲把靈體給了自己。所以，一並的，交待了，他們如果配合那就更好，不配合，那不識好歹的下場，當然也是要承受的。

只不過那樣一來，不只是宮宸、戚雲，雲暮梵本身也會變得麻煩纏身。

宮宸突然就笑了：“看來在淩兒心中，還是有我們的分量的。”

雲暮梵並不否認：“當然。”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具備威脅，他又怎麽會今晚巴巴地趕過來。特別是宮宸，不只是他自己，就是血衛隊的那幾個人都覺得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勁敵。

今晚他來阻止司淩和宮宸獨處是一個原因，當然也是所有事情的起源。其次，他也想把這些事情集中處理了，免得將來想要一個個處理更麻煩。

宮宸沒有說話，戚雲更沒有說話。

雲暮梵也不著急，話他放下了，集團根基遷移不是小事，他理解，不說這一晚上，就是等上一年半載的都是可以的。

出人意料的是，沒有半刻鐘的功夫，宮宸就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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