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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命(萬字大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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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高秋與李文芳急眼了,掘開堤壩水淹七郡,這等大罪可不是二人能承受的。

二人拼了命的掙紮,可惜卻沒有人理會。

“誰來救救我啊!”王高秋內心在絕望的哀嚎:“真不是我幹的!真不是我幹的!王泰,你個老匹夫,竟然這般說違心的話,我和你沒完!”

“完了!完了!成替罪羔羊了!”李文芳也是猶若五雷轟頂,一雙眼睛仇恨的盯著王泰,眼睛一片殷紅。

這般罪責,就算他自然畫院也承擔不起。

此時此刻,不單單李文芳與王高秋呆住了,就連下方的霍胎仙一家也呆住了。

什麽情況?

“這?”劉氏呆楞當場。

霍胎仙的眼睛又開始紅了,氣的身子顫抖:“胡說八道!胡說八道!簡直是瞞天過海顛倒黑白,我要去找其理論。”

說完話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已經抱著宋萬全的屍體,大步流星的向著山巔走去。

山巔堤壩上

“就是他們兩個嗎?自然畫院,倒是好大膽子。”南溪公主看著李文芳與王高秋,眼睛裏露出一抹殺機。

王泰正要將此事一錘定音,徹底的壓下去時,忽然只聽一陣腳步聲響,打斷了王泰的話語,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

霍胎仙的到來,吸引了場中眾人的註意。

“胎仙,你來的正好。老夫終於證道了!困在長安縣八十年不得掙紮,老夫還以為此生就要老死此地。”王泰看向霍胎仙,目光裏滿是笑容。

他證就神話,霍胎仙居功至偉,此時見到霍胎仙到來,頓時喜不自勝。

然後對著南溪公主介紹道:“此人乃是吏部侍郎霍甲的長子,前些日子在京城放棄了嫡系繼承人的位置,你應該聽說過此人。”

南溪公主聞言面帶好奇的看向霍胎仙,如今王泰已經證就神話,但對霍胎仙卻如此親近,可是絕不尋常。

王泰又對著霍胎仙道:“這位是南溪公主,乃當朝天子最寵愛的女兒,堪稱為女中豪傑,不弱男人。”

沒有去看南溪公主,霍胎仙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王泰,到叫王泰心中發毛。

“恭喜大人證就神話。”霍胎仙上前一禮,然後捧著宋萬全的屍體,徑直跪倒在王泰身前。

“他……怎麽死了?”王泰此時看清屍體的容貌,看到了宋萬全那張飽經風霜的面孔,不由得眉頭皺起,心中一股不安之意在繚繞。

“被小侯爺殺死了。就在這堤壩之上,被小侯爺給殺死了。”霍胎仙深吸一口氣。

聽聞此言,王泰眉頭更是緊鎖了兩三分,然後目光轉動,對著身邊的小侯爺道:

“可是真的?”

“不過是一個賤役罷了,殺了又能如何?大不了賠你十只牛羊。”小侯爺不屑一笑。

“請大人為我做主。”霍胎仙看向王泰。

“胎仙,公主當面,不可失禮。此事容後再說,我定然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莫要叫那些下賤事,汙了公主的耳朵。”王泰瞪了小侯爺一眼,然後看向霍胎仙,想要打圓場。

“嘔~”

小侯爺嘴唇動了動,終究是沒有繼續說什麽,此時大難臨頭,先將眼前事情糊弄過去再說。

“公主在上,小人霍胎仙有事啟奏。”霍胎仙看向南溪公主。

此言落下,小侯爺勃然變色,王泰也是面色狂變。

南溪公主好奇的看著霍胎仙,又好奇的看看小侯爺,面紗後的臉蛋看不出表情,聲音冷清依舊:“你有何事啟奏?”

“胎仙,你莫要胡說!公主面前,可容不得你胡言亂語。張三李四,還不趕緊將他帶下去,安葬了父親?”王泰連忙吩咐。

公主卻露出好奇之色,擡手打斷了王泰的話語:“大伯,我看他神志清醒的很,不像是胡言亂語,倒不妨聽他說完。”

“霍胎仙!”小侯爺身軀顫抖,眼神裏滿是憤怒之色:“你可要為你身後的霍家考慮清楚,有些話能說,有些話卻不能胡亂攀咬。”

“下官參奏長安縣令王泰包庇罪犯瞞天過海,掘開堤壩的乃是西南候之子小侯爺,而非自然畫院的王高秋與李文芳,還請公主明鑒!”霍胎仙低下頭,跪倒在地行了一禮。

此言落下,吃破天驚,眾人腦袋壓得更低,根本就不敢擡起頭來,恨不能直接將腦袋壓入地裏,將整個耳朵堵住,變成一個個又聾又瞎的傻子。

那邊本來心生絕望的王高秋聞言忽然面色狂喜,一雙眼睛看向霍胎仙,竟然心中說不出來的感激。

自己如此待他,他竟然肯為自己說情,這簡直是天字一號大善人。自己以前怎麽可以如此待他?

那李文芳也是楞住了,一雙眼睛看向霍胎仙,心中好感不由得直線拉滿,一股劫後餘生的狂喜混合著感激之情,充斥於腦海中,一時間大腦竟一片空白,唯有一道念頭不斷閃爍:“我能活了!我能活了!我終於活下來了!”

“胎仙……”王泰看向霍胎仙,聲音裏露出一抹懇請,目光中滿是祈求:“算我求你了,你給老夫一個面子吧。”

霍胎仙對於王泰的話,卻是理也不理,只是看向公主:“請公主莫要叫這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冤枉了好人。”

“你可有證據?”南溪公主聞言一楞,看著場中眾人五顏六色的面孔,想不到其中竟然還有這般曲折。

“兩岸無數百姓,皆可為證據。”霍胎仙看向南溪公主,面色堅毅:“在下亦是證人。”

“大伯!”南溪公主看向王泰。

“唉!”王泰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低下頭不再說話,思索著破局的辦法。

“賤人,你敢汙蔑我,我和你拼了!我和你拼了!”小侯爺氣急,猛然撲上來要和霍胎仙拼命。

“放肆!”南溪公主冷冷一聲呵斥,面紗上的高山流水刺繡竟然化作一副繩索,剎那間將小侯爺困束住:

“給我將他拖下去,嚴加看守起來。”

然後又看向王高秋與李文芳,隨手解了對方堵住的嘴:“二位有何話說?”

“公主,姬公旦汙蔑咱們!這廝血口噴人!這河堤不是咱們挖的。”李文芳氣的身軀都在顫抖,一雙眼睛看向姬公旦:

“王泰,你個黑心的家夥,想要顛倒黑白,沒那麽容易。”

又看向霍胎仙:“小子,你很不錯,老祖我欠你一命,日後有事情,盡管來找我。你莫要懼怕西南候的威脅,咱們自然畫院絕不會怕了西南候,你千萬不能改口。待我出來後,你有什麽事情盡管來找我。”

那邊王高秋也連忙道:“霍胎仙,先前是我錯了,這次感謝你高義,替我仗義執言,咱們日後定有回報。西南候的壓力,咱們全都替你擋下。”

南溪公主聞言左右打量一眼,看著不斷掙紮的小侯爺,搖了搖頭:“全都收押入天牢,待日後查明真相,再做處置。”

說完話人已經轉身離去:“大伯,我在衙門內等你,我有話要和你說。”

公主走遠,王泰看向霍胎仙,眼神中是說不出的覆雜:“你……”

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

霍胎仙幽幽一嘆“叫大人失望了,小人還要安葬父親。”

王泰看向霍胎仙,然後拍了拍其肩膀:“節哀!等你處置了父親,再來縣衙一趟,我還要與你喝一杯。”

那邊李文芳接過話題,拖著殘破的身軀,嘿嘿一陣冷笑:“王泰,你竟然證道神話了,真是人不可貌相,不愧是八十年前同輩天驕第一人。”

與王高秋相比,李文芳的表情太過於平靜。

“是啊,天不絕我。”王泰笑了笑。

“老天真是有眼啊!你殺不死我的!”李文芳冷冷一笑:“以後你就等著我自然畫院的報覆吧。”

“來人,給我將此人帶下去好生看壓起來。勾住琵琶骨,定住泥丸宮,絕不可叫其有調動法墨的機會。”

李文芳與王高秋被壓了下去,王泰看向小侯爺與文荃,目光覆雜至極,一時間場中氣氛凝滯。

然後看向掙紮的小侯爺,幽幽一嘆:“稍安勿躁。”

然後對著霍胎仙道:“我在衙門內等你,有話要和你說。”

說完話人已經遠去。

長安縣衙

王泰看著南溪公主。

“小侯爺不能定罪。”王泰喝著茶水,聲音幽幽不容置疑:“你應該知道小侯爺身上的厲害幹系,稍有不慎便是大周動蕩。”

“我也知道小侯爺身上的厲害幹系,可是總要堵住悠悠之口,叫天下百姓心服口服不是嗎?否則傳出去,叫別人還以為是咱們大周王室怕了西南候。”南溪公主看向王泰:

“有人舉報,我就一定要追究到底,要是霍胎仙、以及長安所有能說得上話的人都閉嘴,自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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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可以將自然畫院推出去當替罪羊。”

“我會叫所有人閉嘴。”王泰道了句:“你現在可以將小侯爺放了。”

“鎮龍石丟了!”南溪公主沒有回答王泰的話,而是忽然開口道了句。

“什麽?”王泰聞言一楞。

“如果當真是小侯爺挖開的堤壩,那事情可就真的熱鬧了。他為什麽掘開堤壩?和鎮龍石丟失有沒有關系?李文芳與王高秋為什麽會出現在湖底?”南溪看向王泰。

“鎮龍石丟了?”王泰勃然變色,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誰能盜走鎮龍石?”

宋家

處理好宋萬全的屍體,已經足足過去了七日。

看著氣氛悲傷的家中,整日以淚洗面的劉氏,以及哭聲不止的兩小只,霍胎仙的心中也猶若是一層黑雲籠罩,遲遲不曾散去。

“貴族的啊!”霍胎仙站在院子裏,看著熟悉的一草一木,那憨厚的音容笑貌猶自在耳邊回響。

“我就算是死,也要將小侯爺給拉下馬來。”霍胎仙面色冷厲:“劉安。”

“小的在呢。”劉安自屋子裏走出來。

“替我寫幾個名字。”霍胎仙來到石桌前,攤開了封神榜。

“爺,您這榜單是做什麽用的?”劉安小心翼翼的打探著。

“記仇!所有和我有仇的人,都要記在上面,免得被我忘了!”霍胎仙看向劉安:

“寫,西南候關鎮。”

霍胎仙話語落下,冥冥中浮現出西南候關鎮的氣數,竟然是一鬥紫砂,比未成道前王泰的氣數還要強橫三分,不愧是鎮壓一地的大諸侯。

而且這還是王泰命數被人斬斷了呢?

聽聞霍胎仙的話,劉安提起畫筆,雖然心有不願,只覺得毛骨悚然,但還是在哪封神榜上寫下‘關鎮’二字。

見此霍胎仙滿意的點點頭:“東海龍王……叫什麽來著?”

霍胎仙想起東海龍王,這老龍王一直惦記著龍種,早晚要和自己做過一場。

“敖廣。”四腳蛇回了句。

“敖廣!寫敖廣的名字!”霍胎仙看向劉安。

伴隨著話語落下,虛無中出現敖廣氣數,既然是西南候的九倍,那是整整九鬥紫色沙粒。

在看劉安,霍胎仙不由得驚呆住了:“好家夥,竟然還有九鬥紫色沙粒,一抖青色沙粒。”

“東海龍王敖廣?”劉安提筆,只覺得冥冥中一種莫名悸動浮現,虛無中一股意識在阻止他落筆。

這可是九鬥紫色氣數,一旦寫下去,他怕是要被霍胎仙掏空了。

“你怎麽不落筆?”霍胎仙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劉安。

劉安心中暗罵:“他娘的,早知道當初就該趁著洪水跑掉,偏偏惦記著那根畫筆又跑了回來,真是給自己找罪受。”

面對著霍胎仙虎視眈眈的眼睛,劉安只能落筆下去,才一落筆,只覺得手中畫筆如有千斤重,在畫卷上只能一寸一寸的挪動,不過幾個呼吸便已經是大汗淋漓氣喘籲籲。

“邪門!這霍胎仙太邪門了!根本就不是我前世認識的那個霍胎仙!過了今日,必須要找個機會早點離去,這畫筆以後在取就是了。”劉安氣喘籲籲,在霍胎仙虎視眈眈的目光中終於落下最後一筆,然後只見畫卷完成,最後一筆圓滿,整個人氣喘籲籲的癱倒在地。

榨幹了!

劉安是徹底被霍胎仙榨幹了,就連那無盡慶雲轉化氣數沙粒的速度,此時都已經停止,只剩下一鬥輕紗,可憐巴巴的懸浮在其頭頂。

霍胎仙看著封神榜上的名字,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將封神榜收起,正要誇讚劉安幾句話,忽然只聽門外傳來一道聲響:

“兄弟,在家沒?”文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大人怎麽來到了這裏?”霍胎仙打開院門,詫異的看著小太師文荃,眼神裏露出一抹驚愕。

“看你順眼,所以特意來瞧瞧你。怎麽,不歡迎我來?”文荃似笑非笑的看著霍胎仙:“我可是有大消息,你難道不想知道?”

“大消息?”霍胎仙看向文荃:“什麽大消息?”

霍胎仙目光一轉,來到了文荃身邊,接過了酒壇:“你想要說什麽?”

“王泰要替小侯爺洗罪。”文荃道。

“是嗎?這件事在堤壩上,咱們不就早都知道了嗎?”霍胎仙瞳孔一縮:“這不算什麽大秘密,在堤壩的時候,他不就是這麽幹的?”

“但這次不一樣!”

“因為所有經歷過那場浩劫的人,都被王泰找去談話了,我當然也不例外。”

“他親自一個個的去談話,就連那日岸邊親眼目睹的百姓,他都派人去查找了!”

文荃幽幽一嘆,然後斜倚著門框坐下來:“他要我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王高秋與李文芳的身上,是二人想要奪取潘陽湖中的造化,然後挖掘開了潘陽湖的堤壩,致使潘陽湖水淹七郡。”

“你的選擇呢?”霍胎仙看向文荃:“你難道選擇當一個說瞎話的睜眼瞎不成?”

“一位神話來找我,我有的選擇嗎?”文荃幽幽一嘆:“我要有本事違抗神話的意志,潘陽湖中的造化,我早就被奪取了。”

“只是可惜潘陽湖上的漁戶,不知王泰大人會怎麽對待他們。”

“嘭!”

霍胎仙猛然將酒壇砸碎,一雙眼睛裏滿是怒氣:“你所言可是真的?”

“句句屬實。”文荃擡起手。

“你既然已經選擇當一個說瞎話的睜眼瞎,又跑來找我作甚?”霍胎仙冷然一笑。

“因為我與小侯爺在潘陽湖中結下大仇,我與他已經有了不可化解的矛盾,實在不願看著他走出牢獄找我麻煩。”文荃道了句。

“那你找我作甚?”霍胎仙又問了句。

“你說呢?”文荃幽幽一嘆:“你比我強,你敢站出來,我不敢!我的為家族考慮。”

“我去找王泰!”霍胎仙猛然站起身,快步向著衙門走去。

霍胎仙一路疾馳,不多時已經來到了縣衙內,一路上眾位官差看著霍胎仙,俱都是目光閃爍。

走入後院,王泰正站在院子裏的榕樹下,手中拿著畫筆,在描繪著什麽東西。

王泰的面色有點慘白,顯然還未從先前的大戰中恢覆元氣。

霍胎仙站在門前,靜靜的看著王泰,那邊王泰直接收起畫筆,任憑身前畫卷在一陣風中化作灰燼,此時擡起頭看向門口處的霍胎仙,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胎仙,你來了。”

“見過大人。”霍胎仙走入院子,對著王泰一禮。

“快坐吧。托你的情,我突破至神話境界,你我之間還客氣什麽。”王泰放下畫筆,直接將霍胎仙拉著坐到了凳子前,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霍胎仙:

“你現在的精氣神狀態不錯,修為似乎又有增益。”

“人都會有所進步的。大人都突破至神話境界,我當然不會原地踏步。”

“你養父的喪事辦的如何了?”王泰問了句。

“他死得冤枉!死不瞑目!”

霍胎仙看向王泰:

“大人既然說我不是外人,那我就有話直說了……。”

王泰擡起手,打斷了霍胎仙的話:“你先不必說,我有一件事正要和你說,你先聽完我的話,在說你的事情也不遲。”

霍胎仙目光閃了閃:“大人請講。”

“張三李四!”王泰對著後院屋子喊了句。

“大人!”

後院內張三李四走出來,每個人手中都抱著一個大箱子,腳步沈重的來到了場中。

“打開箱子!”王泰道。

二人看了一眼,面色欲言欲止,最終選擇了遵從,然後低下頭去打開箱子。

一個箱子裏是滿箱子大周的制錢,還有個箱子裏,是筆墨紙硯等畫士用品。

在哪筆墨紙硯的最上方,是一疊不知寫了什麽東西的文書。

“大周律:貴族殺奴隸,賠兩只羊,三匹布。殺平民,一頭牛,一頭馬,二十匹布。”王泰看向霍胎仙,指著其中一個箱子:

“這裏是大周制錢五十萬,可以買五十條平民的命。”

“這箱子裏是畫士用的寶物,足以供養他們兄妹十年之用。足以叫其修煉入品。是那五十萬錢的百倍之價。還有一副入品畫卷:金卷。可供兄妹二人日夜參悟,助長修行。這金品畫卷,更在玉卷之上,堪稱價值無量,非錢財能衡量。”

“這裏還有地契三百畝,足以供其子孫十代人,可為子孫田,入地主之列。”

王泰看向霍胎仙,聲音平靜:“如何?”

“買宋萬全的命?”霍胎仙問了句。

“不錯。”王泰點點頭。

“人命有價否?”霍胎仙看我王泰。

“士大夫、貴族之命無價,而平民、奴隸有價。”王泰理所當然的道。

“這些錢財,已經夠買數萬個宋萬全的命。”王泰道了句。

霍胎仙聞言沈默,看著王泰那張平靜的面孔,許久後忽然咧開嘴,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

“我若是想買大人的命,要多少錢?”

旁邊張三李四俱都是齊齊變色,連忙呵斥:

“住口!”

“休得胡言!”

王泰聞言擺擺手,制止了張三李四的話語,一雙眼睛看向霍胎仙:“想要買我的命,單用錢財衡量可不夠,要用諸侯國來衡量。”

“至少要十個諸侯國的全部財富。”王泰看向霍胎仙。

“那買小侯爺的命呢?”霍胎仙眼神裏露出一抹冷厲的光芒。

“小侯爺不能死!”王泰看向霍胎仙。

“大人能死,小侯爺不能死?”霍胎仙看向王泰。

“小侯爺死,西南候必反。西南候反,開三百六十五路諸侯之先河,大周分崩離析,只在旦夕之間。”王泰看向霍胎仙:

“所以,王泰能死,但小侯爺只能活。”王泰一雙眼睛看向霍胎仙,聲音裏滿是無奈:

“就當給我個人情,如何?”

“宋萬全只是你的養父,而且才認識不到一年的養父。你為了一個養父去得罪西南候,豈不是自討苦吃?”王泰苦口婆心道:“你一定要想清楚,要看清其中的因果關系,利害關系。”

“舍小家而成全大家,舍小利而見大義。為了神州三百六十五郡的億萬眾生,兆億平民百姓,你可一定要想清楚。”

“小侯爺要是死了,天下必定大亂。”王泰面帶無奈之色。

“呵呵,好一個為大局著想。宋萬全就該死?他有什麽罪?”霍胎仙看向王泰,露出一抹嘲諷:

“還是說大周王室懼怕了三百六十五路諸侯?”

“天下大局,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王泰繼續解釋。

“我不管!”霍胎仙揮手打斷了王泰的話:“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此乃天經地義之理。他就算是侯爺,也要償命!你可以替小侯爺消弭了所有罪責,但你一人卻代表不了大周的天,我要告到上京,告到鎬京周天子的露臺前。”

“我怎麽就和你說不通呢?賤民之命,可用貨物償還買賣,此乃古來之法,乃是當年大夏、殷商定下來的律法,傳承至大周,已經有十萬年。此乃天經地義,你告到鎬京又能如何?”王泰無奈的道了句。

“小侯爺挖了龍門堤,水淹七郡數十億百姓,我就不信周天子能留他。到時候小侯爺不死,大周必定民心盡喪。”霍胎仙慢慢站起身,一雙眼睛看向王泰:

“你想要將事情平下去,我告訴你,門都沒有!你是神話強者,要麽你現在殺了我,要麽就等我去告到鎬京。”

“他只是想要守護七郡百姓而已,他又有什麽錯?他又有什麽錯?憑什麽殺了他?”霍胎仙眼睛都開始紅了。

“你……你……你還是不是貴族?簡直是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王泰氣的胡子都歪了。

“我不是貴族,如今只能算是士大夫,你身為貴族,我要不遵從你的意志,你是不是要將我也殺了?”霍胎仙一雙眼睛看向王泰。

“你……”王泰指著霍胎仙,氣的說不出話。二人四目相對,許久後才聽王泰道:

“你要考慮大局。小侯爺一死,到時候波及的可就不單單只有七郡了,而是天下三百六十五郡縣,兆億百姓,神州塗炭。況且此次龍門堤大劫,死傷百姓不過是十萬而已,一切都還能壓得下去。只要將帽子扣在那兩個自然畫院的修士身上就行了,你又何必多生事端?”

“報仇的機會有的是,你要考慮天下大局。”王泰一雙眼睛看向霍胎仙:

“你上書周天子,周天子將小侯爺抓起來,然後呢?”

“殺還是不殺?”王泰苦口婆心的勸著:“殺了,西南候子孫斷絕,必定起兵反叛,到時候天下大亂。不殺,三百六十五位諸侯在哪裏看著,將朝廷威嚴置於何地?天下諸侯只以為周天子懼怕了三百六十五位諸侯,到時候依舊是天下大亂。”

“那是你們的事情。我只是一個匹夫而已!”霍胎仙看向王泰:“說實話,我對你很失望。”

霍胎仙大袖一揮,轉身離去。

“你千萬別沖動,神州未來的命運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你可要想好了再動手。”王泰對著霍胎仙背影喊了句。

霍胎仙沒有回話,只是自顧自的走出大門。

那邊張三李四連忙追上來苦笑:

“霍公子,您要理解咱們大人的難處。咱們大人是大周王室的人,當然要站在大周王室的角度著想。”

霍胎仙幽幽一嘆:“哎,這世道將人分為三六九等,層層疊疊壓得人喘不過氣,實在是荒謬的很。人生來平等,姬發端的不為人子。”

“公子禁言!”張三李四見到霍胎仙竟然直接罵武王姬發,驚得身軀顫抖,連忙左右搖晃腦袋,見沒人註意到這裏,才壓低嗓子道:

“公子,您此言太過於大逆不道,竟然誹謗聖祖皇帝,若傳出去,只怕整個霍家都要遭受大劫。”

說到這裏,李四才低垂眉眼:“人生來本來就有三六九等,何以言公平?這是天命!生來就註定了的。我生來就是平民,這輩子都是平民。”

霍胎仙聞言沈默不語,半響後才幽幽一嘆:“就連你們都覺得人生來就三六九等嗎?”

“便是如此。王侯就是王侯,奴隸就是奴隸,生來如此。”張三接過話。

霍胎仙呆楞在那裏,站在那裏看著張三李四。

“大人,您怎麽了?”張三李四被霍胎仙看的有些發毛。

“我沒事!”霍胎仙說完話,轉身向著門外走去,一路徑直回到小院,卻見文荃依舊坐在門口,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

看到霍胎仙回來,文荃瞪大眼睛,頓時來了精神:

“事情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霍胎仙道。

“他雖然化名王泰,但他更叫姬公旦,亦或者是周公旦。想不到就連你也改不了此局。”文荃嘆了一口氣,面色陰沈了下來。

“王高秋認罪了嗎?”霍胎仙忽然問了句。

“王高秋背後是自然畫院,長安縣沒有人敢審問,就算咱們姬公旦也不行。”文荃下意識的回了句。

“我只希望王高秋能抗住,我現在反倒是不希望他死在牢獄中了。”

“王高秋大概是死不了的,此人大有來頭,他姨母可是當今的皇後娘娘,身後更牽扯到神話級高手李文芳,此事或許要和稀泥。”文荃道了句。

“王高秋是當朝皇後的子侄?”霍胎仙聞言一楞,腦海中一點靈光若隱若現,似乎隨時都要噴發出來。

“是啊,怎麽了?”文荃詫異的看著霍胎仙。

霍胎仙楞在那裏,回憶著當初看到的書信,站在那裏沒有說話。

“你父親是吏部侍郎,何不叫你父親上書周天子?”文荃湊過來。

“你爹還是當朝太師呢。”霍胎仙沒好氣的懟了回去。

文荃嘿嘿一笑,沒有在繼續糾纏,只是幽幽一嘆:

“看來這回那孫子是逃過一劫了。我要走了,以後再來看你。”

文荃說完轉身就走。

“公子,這孫子不是好人,他分明是想要利用你。”小春子湊了過來:“他知道姬公旦最信任大人,與大人一見如故,待如子侄,想要利用你來影響姬公旦的決定,將小侯爺打入萬劫不覆之地。”

“沒那麽簡單,他怕是知曉我提點了姬公旦,相助姬公旦突破了神話境界。”霍胎仙看著文荃的背影,若有所思的道。

“啊?”小春子一楞:“姬公旦突破至神話境界,是您的功勞?”

“公子,您是怎麽做到的?”小春子的眼神裏滿是不敢置信。

霍胎仙沒有理會小春子的話,腦海中閃過張三李四,以及縣衙內的差役,自己當初提點姬公旦那一日,可是很多人都看到了。

自己見過姬公旦,姬公旦就閉關突破了,這消息並不是秘密。再加上姬公旦完全對自己信任,一日三餐全都由自己負責,衙門內的大小事一把抓,簡直是信任到了極點,任何人都能看出問題。

“這些差役內,也有人心中起了別的心思,不只有多少人是外界的眼線。”霍胎仙若有所思。

就在霍胎仙沈思之時,文荃身形倒轉走了回來,一雙眼睛看向霍胎仙:

“對了,你那篇逍遙游很不錯,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當初姬公旦廢功,守在外面的差役,想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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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院子裏的內容,只需要施展一點手段就行。”文荃笑了笑,拍了拍霍胎仙的肩膀:

“這長安縣,就是一個篩子眼,誰也不曾想到,那區區一篇經文,竟然相助姬公旦領悟了大逍遙的意境,做出了神話圖卷。”

“對了,你還要小心一點,西南候雖然被人斷了命數,但也是一位博士境界的大能人物,你在長安城咬死小侯爺,只怕他已經坐立難安,此時恐怕已經聽聞到消息了。”

“你們霍家也算是開國古族,此事應該能抗住不難。你別聽那姬公旦忽悠,你霍家可是開國勳貴,大周不倒,你霍家是不會滅的。”小侯爺看向霍胎仙:

“可真是羨慕你們這些開國勳貴,我家卻不行,我爹雖然是當朝太師,只能算是權,不能算作貴。很多事情你能做,我卻不能做。”

“有機會記得一起喝酒。”文荃說完話走了出去。

“還有,罷手吧。西南候只怕此時已經聽聞消息,自西南趕了過來,咱們沒有機會了。你要是在繼續死咬下去,不知要死多少人。霍家雖然是開國勳貴,但怕也是焦頭爛額。”文荃腳步到退回來,腦袋又一次出現在門口:

“你要是繼續頑固下去,只怕這院子裏的人,都要跟著遭殃。以後日子長著呢,咱們有的是時間和小侯爺玩。”

說完這句話,文荃真的走了,留下霍胎仙站在院子裏,一個人看著院子裏的古樹不語。

“爺,我怕。”小春子湊到霍胎仙身前,一雙眼睛看著霍胎仙,眼神裏露出一抹畏懼:

“那可是西南候的唯一子嗣,西南候可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小春子看著霍胎仙:

“那您當真要去參奏小侯爺?到時候西南候不會放過你的。”

小春子神情緊張。

“可是,爹總不能白死。”霍胎仙有些接受不了人命竟然這麽賤,賤的超乎了想象。

長安縣衙

南溪公主坐在姬公旦對面。

“面對西南候,咱們當真要如此委曲求全嗎?”南溪公主盯著姬公旦。

姬公旦聞言苦笑:“西南候代表的不單單是西南候,更是天下諸侯,牽一發而動全。”

“西南候要是真敢無視天子,早就直接造反了。你要記住了:三百六十五路諸侯才能抗衡大周王室!”姬公旦擡起頭,目光看向遠處:“一步錯,步步錯,這都是我當年留下的隱患,自然該由我逐漸抹去。”

“小侯爺暫時不能放。鎮龍石丟失,咱們該還沒有找到線索,數來數去,只有王高秋、李文芳與小侯爺的嫌疑最大。沒有查出真相前,可不能將人給放走了。”南溪公主看向姬公旦。

“鎮龍石丟失,麻煩可是大了。東海那條老泥鰍,此次降臨潘陽湖,必然察覺到了水脈的異常。龍族的下一波試探不遠了,必須要在龍族的下一波試探之前,將鎮龍石找回來。”姬公旦有些頭疼。

“可是西南候不會給咱們太多時間的!”南溪公主擡起頭,一雙眼睛看向西南方向:“只怕西南候此時已經在路上了。”

西南大地

頭發花白的西南候,此時面色冷峻的站在一座墻壁上,看著墻壁上的門戶,眼神裏露出一抹冰冷。

西南候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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