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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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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地方,於是看似羞澀的本地人其實對愛情有著熾熱的向往,哈裏的心緩緩流過奇異的酸澀,“你說被她偷走了貴重的私人物品,其實說的是——她偷走了你的心吧?”

“她跑到迪拜來,也許是跟你吵架了,才遠遠躲閃開。你來迪拜也是來找她……”

貝鶴鳴先是被哈裏的敏銳驚嚇了一下。雖然哈裏安錯了女主角的身份,但是故事情節基本上是對的。此時為了保證婉畫的安全,貝鶴鳴也只能硬著頭皮點頭,“所以哈裏,請你一定要網開一面,不要傷害她。”

“噢。”哈裏還是這樣簡短地回答。

貝鶴鳴深吸了口氣,“哈裏,你現在在哪裏?我現在就過去接婉畫,可以麽?”

哈裏打完電話走回房間,婉畫就覺得他的目光有點怪怪的。婉畫知道給三姐打完電話後,局面會出現一定程度的改觀,卻沒想到這個哈裏面上的神色非但沒有任何的好轉,反倒好像比之前還難看。

婉畫只能在心裏暗嘆了聲:富貴人家的少爺,果然都是傲嬌啊。

雖然哈裏還沒跟她做全面而正式的自我介紹,可是他仆從在稱呼他的時候使用了“殿下”二字,婉畫還是猜的出來的。不過也只是微微驚訝了下,並沒什麽驚喜,誰讓阿拉伯王室實在是一個龐大的人群,經常會聽說這個王子那個王子的,她聽得都頭暈。

便比如阿聯酋這個國家,她是由七個酋長國組成的,每個酋長國都有自己的王室。迪拜酋長國是七個酋長國之一,不算從前的那些老酋長留下的子孫,單就此時在位的酋長來說,他就有19個孩子之多……於是不是每個王子都能成為未來的酋長,有的也只是一個尊號罷了,於是婉畫對這個無感。

是個王子又怎樣,就可以隨便吹胡子瞪瞪眼睛?更可惜的是,他那雙眼睛天生羞澀,原本那麽好看,可是這一瞪眼睛,就把那些美麗都給破壞了。真是暴殄天物。

他瞪著她,她也瞪著他。哈裏的心就越發煩躁,只悶悶說了聲,“貝殼說來接你。”

婉畫的眼睛登時便湧滿了喜悅,她從沙發上跳起來,一直跑到哈裏眼前來,將全副笑意都展現在他眼前,“你的意思是,要放我走了?”

哈裏皺眉,“也許這是一場誤會。你是竊賊不假,卻不觸及法律限制的範疇……”如果偷的是心,法律當然管不著。

婉畫忍不住腹誹:真是死鴨子嘴硬。知道錯了就趕緊放她走,還要玩什麽文字游戲?

不過面上還是赦免他吧,省得自己吃虧。婉畫就嫣然笑起,“是是是,我下次再不犯錯了,爭取再也不入殿下法眼,更不有勞殿下紆尊降貴親自緝拿於我。”

“嗯。”他悶悶地也只是說了這樣一個字,上下盯著她眼中溢出的喜色,“就這麽急著想走?”

“為什麽不?”婉畫恨不得現在就出門去,忍不住跟他嘮叨,“殿下,你知道不知道你耽誤了我的工作哎!我昨晚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不過現在估計我的工作要完蛋了。老板一怒之下肯定要炒了我哎!”

哈裏倒是一楞。

正說著話,仆從稟報說貝鶴鳴已經到了。婉畫也不等哈裏說什麽,已經一聲歡呼率先跑出了房門去。哈裏只能陰郁地邁著步子跟隨其後,從房間內的幽暗直接走進大漠的熾烈陽光下。

出到外面,婉畫這才驚呼起來。門外是一大片宛如絨毯一般的碧綠草坪。這在地球上其它地方也許不算什麽太稀奇,可是這裏卻是淡水比金子還要貴的大漠啊!這一片草坪就簡直是太古奢靡。

更別說草坪上遠遠地有血統尊貴的阿拉伯馬,還有——“啊,那是什麽!”婉畫都尖叫起來,很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毛色純白的獅子,就那樣自由地懶洋洋躺在草地上。仿佛只是誰家貴婦豢養的波斯貓一般,一點都不圈著!

婉畫第一眼是興奮得尖叫,第二眼看清了那白獅子沒有拴著的鐵鏈,便嚇得躲到哈裏背後去,下意識扯著他身上的衣袍。

哈裏挑眉望著婉畫一秒鐘之內的情緒轉變,不自知地,面上露出淡淡微笑來。

這是個什麽女人呢?之前在大巴紮裏,看見有人在她眼前抽出烏洞洞的槍管,她非但沒有躲開,反倒飛身撲向那殺手——可是此時這樣遠遠地看見頭白獅子,竟然將她嚇成這個模樣。

貝鶴鳴從外頭走來,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這樣的情形。紅裙的婉畫像只受驚的小蝴蝶,翩然飛舞在白袍的哈裏身畔。哈裏仿佛想要表現莊重與不耐,卻不自知地,在眼角眉梢都帶了微笑。

貝鶴鳴的心也一跳。眼前的女孩子仿佛將他推回時光隧道,回到十幾年前的S市。那時候那片老工業區還沒有從市區內搬遷走,於是頭頂上那片天空仿佛永遠壓著一層厚厚的黑蓋子。就在那樣的仿佛刻意被做舊的老膠片一般的視野裏,卻躍動著一個女生發間跳躍的紅綢子。

那個年代,女孩子已經不是老一輩人用的紅頭繩,而是將紅頭繩放大變寬,變成了紅綢子。系在女孩兒的辮梢,刻意結成花瓣繁覆的花朵,有的上頭還織進金絲去,於是在陽光下金鱗閃閃地越發鮮艷。

然後那片工業區裏的鐵軌上就會駛過一列拉煤的老火車,噴出白白的氣霧。可是他都聽不見那汽笛的響聲,他的耳朵裏只印著那個女生清脆甜美的嗓音,“小皮球,架腳踢,馬蓮開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以他那個年紀的男孩子的智商,是著實無法淪清女孩子們這是數的什麽數。不過就是覺得聽那女孩子的嗓音清脆甜美,就像張大口咬下去一口庫爾勒香梨。於是那個情景就一直定格在他記憶裏,成為他少年時光最美麗的一段回憶。甚至到後來去了英國,見了那麽多金發碧眼的西方美女,卻也勾不起他半分的興致。

他只記著那個女孩兒在白色的氣霧裏翩然跳躍的黑色辮子,還有辮梢上那多紅綢子的花兒。仿佛隨著她的跳躍和清甜嗓音,連那朵綢子的花兒都要活過來,散發出迷人的香氣一般。

而那記憶中的女孩兒,與眼前紅裙的婉畫,有那樣相似的一張臉。貝鶴鳴只覺自己的心都要停了。

貝鶴鳴沈浸在自己的記憶裏,只盯著婉畫看;卻沒想到這是哈裏已經擡頭,目光落在他面上。

倒是婉畫先發現了貝鶴鳴,便從哈裏背後跳出來,沖到貝鶴鳴眼前兒來。只低低開玩笑,“貝先生,或者我該叫你一聲三姐夫?”

雖然婉畫對貝鶴鳴也沒什麽待見,誰讓他惹了三姐呢?可是在好女不吃眼前虧,這時候嘴甜一點總不會有錯。貝鶴鳴果然目光中滑過喜色,“婉畫,你三姐給我打過電話。沒事了。我現在送你回去。你是想休息一天,還是直接回工作地點去?”

“送我回迪拜塔吧,謝啦!”婉畫一想到昨晚耽誤工作的事兒,就心急如焚。

貝鶴鳴安排手下先帶婉畫上車,這才轉頭面對哈裏。哈裏一臉稀奇古怪的慍色讓貝鶴鳴頗有不解,只打趣,“哈裏,是婉畫那丫頭得罪了你麽?如果是的,也請看在我的薄面上原諒她。”

哈裏點頭,“其實她沒得罪我,她還救了我一命。”

“哦?”貝鶴鳴畢竟是做新聞出版的,立時便聯想到昨晚巴紮的***.亂,“你的意思是,昨晚巴紮……”

哈裏點頭,“我在想,該怎麽來報答她的救命之恩呢?”

哈裏想起從前貝鶴鳴說過的一句話,說中國人的講究是:“舍身相救,就得以身相許。”他難道也要這樣報恩麽?那,貝鶴鳴又肯答應麽?

古墓裏,菊墨像個耍賴的孩子,將頭拱在啟櫻胸前,睡著了。啟櫻真想掐死他,不過想著如果他死了,她自己怕是更難出去,也只好忍著。

他的氣息噴吐在她頸側,酥酥癢癢的。他的發茬兒印在她頰邊,柔順裏藏著桀驁。啟櫻也不知自己為什麽會嘆氣,更無從解釋這一刻的心安。

也許有兩個人來共同面對黑暗和災難,共同的求生意志會讓兩個人的心就此貼近吧。於是不是她對他心軟,而只不過是巧合地讓他們共同來經歷這一場患難。

少頃,菊墨的呼吸也由細膩綿長重新變得輕快起來,啟櫻知道他醒了,便趕緊收攝心神,想要盡力向後退。他卻依舊賴在她胸前不動,嗓音悶悶地問,“櫻,如果跟你一同跌下古墓來的是仙兒,你會不會也這樣抱著他入睡?”

啟櫻一囧,冷冷出聲,“你覺得呢?”

菊墨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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