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那加雪飛的打賞。）

“寧馨來了，正好，父皇正想著你呢！”這回見了沒通傳就進來的寶貝兒子，正元帝和平常一樣笑著招手讓他到身邊來。

“父皇，兒子不是來找父皇玩的，兒子來是幫母後辦事的。”賀雨寧答得一本正經。

看著小大人樣的兒子，正元帝笑意更深：“那寧馨來辦什麽大事呢？”

正元帝的語氣還是哄孩子那種，賀雨寧在心裏又嘆氣，怎麽都把他當孩子看，“父皇，母後選出今年放出宮的宮女名單，讓您看看有沒有需要留下來的，或者要賞賜朝臣的？”賀雨寧讓後面跟著的安西燕將名單呈上。

“這個不著急，寧馨啊，父皇倒是想問問你，殿試的時候你也在場的，你認為這狀元是林行羽好，還是選苗夢之好？”正元帝在考兒子。

“孟尚書選的會元是林行羽而非苗夢之，這事苗尚書和我說過，林行羽的才學是勝苗夢之一籌。”這點也不奇怪，苗夢之在投胎前專讀佛經，這輩子投胎儒學之家他也悄悄研究禪理，而林行羽有靈識時便立在詩書門第的柳家，耳濡目染的恰巧全是科考用的文章。

兩個修仙者不是誰比誰笨，而是術業有專攻。

“朕以為你更喜歡夢之呢？他可是看著你長大的。”正元帝笑瞇瞇的看著兒子，一轉眼苗夢之已經大到能參加科舉了，他的兒子什麽時候能獨當一面？

應該說，是他看著苗夢之長大的。賀雨寧在心中糾正下正元帝的用詞。然後才正色回答：“父皇，為國選材怎麽可以憑私交？”

“可那個林行羽的外公…你知道吧？”私交兒子不念，那私怨呢？

“林萬山的事兒子知道的，父皇仁慈才薄責了那人。不過底下因此怕受連累的可不少，林萬山的女婿就因此休了他女兒呢，可笑林萬山還想著等外孫出息了再把女兒送回那個柳家…”賀雨寧把林行羽明面上的身世也和正元帝說了。表示像林萬山那樣糊塗的，跟他生氣都犯不上。

柳家的林氏的前夫現在沒做官，但詩書門第的柳氏一族目前就有好幾個在朝，平常的表現不說可圈可點至少也人模人樣，所以正元帝聽了便皺眉：“這事你是聽誰說的？”

“苗夢之，在鄉試後他就和林行羽成了好友，這事是林行羽告訴他的。然後我也讓瓷青去查了下，林氏的人品不差，她被休是在林萬山罷官之後的半年，然後柳家就宣布她病故，扶了那有個寵妃姐姐的小妾上位。不過那個新夫人不過新鮮了兩年多，老衛王沒了後，她就被柳家宣布瘋了，關了起來，她的兒子因為是柳家獨子倒養在老太太身邊，五年前柳家又娶了個新夫人，然後那踢掉林氏上位的小妾的兒子死了，柳家又休妻了，再然後現在是第四任夫人。不過沒兒子。”苗夢之不能和苗尚書說他全打聽確證了，因為他沒有人手，但太子可以。

一大堆話，難為不到九歲的兒子了…聽了賀雨寧講的柳家的事，正元帝首先的念頭是這個，然後才是分析。

對於也是先皇老來子的正元帝。他能坐穩這把龍椅可不全靠他是唯一的嫡出，所以對柳家的事，賀雨寧沒說的內情，他也能腦補出來。

林氏被休的時間和林萬山被罷官只差半年，證明確是受了其父的影響，不過明明休妻卻宣布人家死了，這點也太過分了，柳家就那麽相信林家不敢告官？

而那個小妾，在姐姐失勢後也帶不給柳家什麽好處了，甚至如果老衛王也和柳家一樣有寵妾滅妻的言行的話，新衛王上位肯定要報覆的。

柳家為了怕皇帝連罪，十幾年的發妻都能舍棄，更別說怕王爺怪罪而不要一個小妾了。

柳家的第三個夫人，娘家應該也有些勢力的，不然在唯一的兒子死了後，只是休妻而不敢殺妻了——剛娶了新人，前房的獨子就沒了，當皇帝的還能不明白內情？

而後柳家的第四任夫人現在怎樣，這個皇帝就不屑去了解了，他關註的還是自己的兒子：“你就是因為知道林行羽的身世，同情他才把狀元給他？”身為帝王應該仁慈，但同情心太盛可不好。

賀雨寧嘟起嘴：“才不是，身世可憐就能當狀元？那大家讀書幹什麽？兒子選林行羽，一是因為他的確有真才實學，二來則是因為他外公，林萬山的事許多人都知道，父皇如果能不計前嫌選了他的外孫，天下人都會稱讚父皇寬大為懷，天下讀書人、尤其是那些寒門學子才更放心報效朝廷，一個狀元換天下歸心，咱們賀家不虧啊。”

正元帝大笑：“朕的寧馨什麽時候會做生意了？”

……

皇帝的心情真的很好，宣布三甲名單時意外了不少人，感動了無數人，失望的…只有林行羽一個。

“我敢保證，這狀元絕不是當今的意思。”在進士游街時，林行羽的馬靠近苗夢之，小聲說道。

“絕對。”苗夢之也讚同這點，同時感謝自家師祖照顧自家人，沒有將這個最出風頭的狀元塞給他。

“所以我可是幫你擋著呢…”林行羽可不是白給人當擋箭牌的，只是他這個狀元的效果不大……街上女子歡呼得還是榜眼，更有激動暈過去的。

“我看還是得宮裏的那位出來才能幫你擋。”林行羽中肯得說道。

苗夢之下意識的一縮頸：“我可不敢…”

林行羽一直就奇怪這點：“不至是你，我看雲佩提起那位也是敬之畏之的，敬還好說，這畏不至於吧？我看那位很和顏悅色的？”

“那是…”看在兩人現在成了同年又離皇宮比較遠，苗夢之也是想提醒幾句，不過話說了一半兒他馬上笑得靦腆，低頭看著馬背，但這種表情更惹來四周的尖叫聲。

林行羽在苗夢之換表情的時候也是不著痕跡的警惕著，同時東張西望，和別的進士一樣表現得春風得意，不過他觀察得是到底是誰、或者說是什麽魔在肆無忌憚的看他們。

魔氣的方向來自西北方的酒樓，可惜臨街的窗戶擋著紗簾，除非他放出妖氣往裏偵察，不然是看不見裏面魔物的真面目。

可林行羽是人類的狀元郎，他只能和苗夢之一樣裝什麽也不知道的，從酒樓前從從容容的過去，還好那魔也沒跳下來搗亂。

……

紗簾背後，剛才肆無忌憚用魔氣細看那些新科進士的女子很掃興的搖搖手裏的絹扇：“還以為人類書生都是那種才貌雙全的美人，結果十個有九個都胡子一把了。”

“人類最喜歡求功名了，為了這科舉從少年到白頭並不稀罕，倒是你，這榜眼不知道看暈了多少女子，你還說他不是美人？”她的女伴很奇怪的看著她。

“比起你家的定王，那榜眼倒真是美人，我看你不如換一個，守著個又老又醜的人類男人十幾年，你也不煩？就為當定王妃？”女子可不信。

“黛媚你不懂就別亂講話，一個一千多歲的女魔沒資格說三十多歲的男人老！”定王妃就不願意聽到關於定王的非議。

黛媚的臉沈了下來，女魔在這點上和女人一樣，忌恨一個“老”字。

“你要看上那個榜眼也好辦，雖然他叔爺爺是禮部尚書，但這孩子家教嚴是不近女色的，以你的本事誘他是輕而易舉。”定王妃現在還不能和黛媚撕破臉，見她不高興還得捧一捧。

黛媚笑了，她現在頂的是定王那個還沒見面就進金姝銀姝肚的肖氏的皮，但肖氏可沒有她的媚氣，光憑這媚骨天生，她站在艷麗的定王妃身邊就一點也不會被比下去。

“妹妹你可真有趣，這世上哪有當小姑子的幫嫂子找男人，你就不怕你大哥知道了？”就算對著同性，黛媚的笑也媚態十足。

定王妃可笑不出來，這個女魔頭，趁她大哥在人間的時候勾搭她大哥的手下，又趁她大哥受傷吞了她大哥不少的國土，如今還好意思提什麽聯手結親！？

總算把這個女的哄去了人間，為了讓文津趁機在魔界收覆失地，定王妃就得想辦法讓黛媚對人間流連忘返，所以她還是笑靨如毒花：“現在你還是自由身，不趁這時候多玩玩？真要成了親…我大哥的脾氣你是知道的…那個榜眼你真看不中？京城可沒有比他更出色的男子了？”

“臉是不錯，但總覺得有什麽很討厭的地方…本能的不想接近。”黛媚可不會委屈自己，不就一張臉嗎？她就不信再找不出中看又中意的。

定王妃難得與黛媚意見一致：“你不知道，這京城我最討厭兩家，一個是杜家一個是苗家，偏這兩家的運氣還越來越好，真是的！”

“是不是你的陣法有問題？”黛媚可是懷疑這位魔界公主的本事。

“不可能，我大哥看過的！”要不是黛媚知道了三寶玉如意在她手裏，定王妃也不會把這麽重要的秘密告訴這女魔頭，但魔族從不會白分享秘密的，“杜家的運氣還在，只能是因為他們是定海弟弟的子孫，到底隔了一層吸不幹凈，可只有杜家的運氣越差定王的真命才越強，這對我們的計劃有利，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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