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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暗生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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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這幾天為了報覆金煜絞盡腦汁,這一天,她剛餵完魚懶洋洋地推開竹門,一進屋子竟突然嚇了一跳。屋裏竟然浸泡了碧綠的水,似乎一潭子從天而降,剛好被這屋子盛裝住。那盈盈動人心魄的綠呀,讓小皮心很動蕩了一下。清澈的水面上飄浮著碧綠的荷葉,零星的幾朵荷花閑閑地浮在水面上,越發散出一種慵懶至極的味道,象個剛剛睡醒的少女,帶著數不盡的懶散媚態,讓小皮很是歡喜地掬了一把就把玩著。可是奇怪的是,這些影影綽綽的水流從小皮指尖流過,居然如若無物。

她正驚奇不已,就聽得金煜一聲氣憤,“快把門著,若是漏逃了一只,唯你是問。”

小皮急忙關上門,回頭驚奇地看到金煜正姿態優美地斜靠在書桌旁,手裏拿著一幅畫。只見他慢慢打開那幅畫,隨著畫卷的展開,淡青色的水流從畫中嘩嘩傾瀉而出,有時候‘撲通’一聲,是一大朵荷花連著荷葉掉下來。

小皮簡直看呆了,屁顛顛跑過去,伸手調皮地就想接住那荷花,不想,手觸到那清水竟連絲涼意都沒有。她不覺感到很是驚奇。

金煜閑閑地擡頭看她,唇角一勾,一抹笑意,竟帶著寵溺的味道。

畫卷展到最後,幾尾小魚從紙中輕盈地游出,搖頭擺尾,很是愜意。它們在水中吐著一串串晶瑩剔透的泡泡,好象小孩子在歡快咯咯笑。

小皮頓時也好奇加興奮地咯咯笑起來,她頓覺好玩,伸手就逗著小魚在水中跑。那些小魚似乎也感覺到了小皮的如水的性子,不停地在她身邊繞啊繞。

金煜看著與小魚玩的不亦樂乎的小皮,眼眸中淺淺的笑容,很灼亮。

突然,有新的水汽撲面而來,小皮又好奇地伸出手,一只小魚來不及停下,輕輕地撞到小皮的臉,一絲若有若無的涼意從接觸的地方傳來,小皮覺得心兒都醉了。她不覺在水中手舞足蹈,與小魚歡快地嬉戲,渾然忘了金煜唇角那絲壞壞的笑。

他突然變幻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琉璃小魚缸,在裏面放了一片桃花瓣。這些小魚仿若聞到了花朵甜美的氣息,紛紛朝著魚缸游過去。任小皮怎樣的挽留都不成。隨著最後一尾小魚滑入了小魚缸,四周也慢慢恢覆了正常。那些嫵媚的荷花,清澈的漣漪,仿若根本就不存在,竟然一瞬間就消失了。

小皮覺得象是做了一場夢,可看到金煜手中的小水缸時,才覺這一切根本不是夢。小皮不覺深深地看著金煜,黑漆漆的大眼睛頭一次寫滿了崇拜。最後直看到金煜臉龐上不由地飛上一抹紅暈,他不由得意地瞟著小皮道,“怎樣?羨慕吧?”

“大仙,你是怎麽做到的?可不可以教教我?對了,這些小魚能不能吃?”看著小魚在魚缸裏恣意地暢游,小皮的嘴角又流出口水。

金煜的臉立馬黑下來,一把把魚缸塞到小皮手裏,“一共三十二條魚,少一條拿是你問。從今兒起,你負責餵養它們。”說著,金煜再不看小皮一眼轉身出門揚長而去。

小皮望著手裏的魚,突然悲從中來。她怎麽這麽命苦,本來屋外那一湖的錦鯉已經夠她疲累的,如今再多出這麽多嬌貴的桃花魚,她可要怎麽活呀?金煜根本就是故意要折磨她,小皮想著,回眸瞧著金煜仙姿翩翩的背影,不覺又恨的牙癢癢。

晚上,小皮非纏著金煜問明白這些小魚的來歷不可。其實她是想推卸責任。她直覺得這些小魚很難伺侯。

金煜被她纏的無奈,只得一把甩掉她象藻蔓的手,眉目深深地說,“這些奇異的小魚叫桃花魚,必須用栩栩如生的荷塘圖才能孵出來,又因為它們愛吃桃花,所以才叫桃花魚。非常地嬌貴,每天必須餵足六十四瓣桃花,多一片不行,少一片也不行。你務必要記住了,若是撐死一條,或是餓死一條,就拿你是問。”他總是會威脅著她這樣說。

小皮黑了黑臉,最後也認命了,又纏著金煜畫了一幅常開不敗的桃花樹,這樣她就不用滿山裏找桃樹了。

此後的幾天,小皮和金煜似乎隨意起來。小皮發現金煜除了畫一些神神秘秘的東西,似乎就沒事可做了。有時候一看金煜閑閑地喝著茶,小皮手中的工作就怎麽也做不下去了。涎著笑臉跑過來賴在金煜身邊不走,其實她心裏就是想看清楚這家夥整天在塗塗抹抹些什麽。要知道,她是非常愛珠寶的,更愛世上絕美的吃食。

可恨的是,金煜似乎一下子就看透了她的心思,一看小皮屁顛顛跑來,還未等她腳跟站穩,他就立馬頤指氣使地派給她許多的差事,害的小皮似乎比之前更忙更疲累了,一天都不帶閑著的。小皮立馬又對金煜咬牙切齒起來,不過她壞心眼一動,發現金煜每天畫完畫就把它們放在屋內裏的青瓷畫缸裏,小皮偷偷地笑了,哼,不讓她看,她就不能偷偷地到屋裏偷偷地看嗎?

小皮做好了決定頓時樂得屁顛顛,好象這樣金煜就拿她沒辦法了。

這一日,好不容易熬到金煜出門,小皮急忙丟下手中的桃花瓣,三躥兩躥就溜進屋內的書房。看到那些畫正隨意地被金煜丟在青瓷畫缸裏,小皮嘿嘿一笑,想也沒想就順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個卷軸,她記得這是金煜前兒早晨畫的最得意的一副畫。

可是還未等小皮剛剛拉開一些點,就有潮濕的水滴濺落出來滴在臉上,小皮心一動,刷地一下全拉開,突然一陣電閃雷鳴,轟隆隆的聲音頓時把小皮震懵了,還未等她回過神來,一陣飄潑大雨就迎頭澆下來。小皮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淋成落湯雞。渾身濕透的衣衫貼在身上異常難受,小皮面無表情地看著手中的畫,只見畫卷邊落款——春江寒雨圖。

好嘛,可不就被雷劈個正著。

小皮抹了把臉,自認倒楣,心裏嘀嘀咕咕地詛咒著金煜,小心翼翼地把畫軸卷好放了回去。頂著一頭滴水的濕發,小皮眼望著那青花瓷缸裏那密密麻麻地畫卷,突然感到寒毛倒豎。難不成這是金煜特意為她設下的陷井,誰叫她總纏著他要看畫。小皮心裏這麽想著,頓時怒吼一聲,“金煜,你這個混蛋!”

“你在說什麽?”突然門口響起令人心驚膽戰的聲音。

小皮一咬舌頭,頓時倒楣。回身姿態曼妙涎著無盡討好的笑臉望著金煜道,“啊,大人,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要喝茶嗎?我如今沏茶的本領可是一流,嘿嘿。”想必小皮臉上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很恐怖,金煜的嘴角不由地抽了抽。

目光細細地掃過她全身,金煜一下子明白了。他不怒反笑地勾起了唇角,“看來,某人還是沒有忍住呀!”他拉著長腔意味十足地道。

小皮頓時耷拉下腦袋,片刻,就又擡起頭笑道,“大人,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不過是看著地板臟了,在擦洗地板罷了。我可沒有動那些畫喲,大人的東西我怎麽敢胡亂動呢!”

不說還說,一說簡直就是自己招供了。

金煜臉上的笑容更是意味十足,“幸虧只是‘春江寒雨圖’,你怎麽不拿‘五雷震天響’來看看呢!”

小皮倏地低下頭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果然是他設的陷井,小皮心裏咬牙切齒。不過面上還是知錯就改乖巧地說,“大人,我知錯了。”

“咦,你哪裏找來的笨丫頭,竟然這麽傻。”突然,金煜身後又傳來一少年清脆的笑聲。

小皮倏地擡起頭,看到金煜的身後不知何時竟站著一個黃衣少年。小皮定睛看去,那少年簡直與金煜長的一模一樣,可以說簡直就是他的縮小版,小皮一下子指著那少年道,“大人,他是你兒子嗎?怎麽和你長的這麽像。”

一句話,頓時讓站在門邊的兩個人都楞住了,片刻,金煜手一揮一個板栗就狠狠地扣在她頭上,“不要胡說,他是我弟弟金鳴,今後他也是你的主子。”

“哦。”小皮懦懦地應著,片刻她又一聲驚怪,“不對,大人,我只做你的丫頭,豎決不做他的丫頭,難道你想累死我嗎?”

“趕快去沏盞茶過來,我們趕路口渴了。”隨後,金煜又惡狠狠地說。

身後的金鳴立馬抱肩笑了,“大哥,這丫頭有趣,你把她給我吧!我正愁沒有陪我玩呢!”

聽他如此一說,小皮剛跨出房門的腳一頓,回頭,看到金鳴正不懷好意地看著她,她頓時嚇得脖子一縮,一溜煙跑沒影。

她當然不會去沏茶,金煜喝茶從來都是他自己變出來的,從來不麻煩她動手。小皮跑到湖邊,幹趣來了眼不見為凈,順手摘了個白胖胖的雪梨,斜躺在湖邊就吃起來。邊吃邊抓了一把雪白的花瓣撒到湖裏,若得湖中的錦鯉爭相來搶食。

小皮正懶洋洋地愜意地躺在湖邊吃著梨子,突然看到天邊驀地一下子黑了一小塊。她頓時驚的一骨碌坐起來,看天邊那黑乎乎的一片似乎不是烏雲,難道是天上出了什麽事?小皮猜測著,眼盯著那烏黑的一片,索性又躺了下來。即便天塌下來,又與我小妖何幹?今朝有酒今朝醉,說不定就被金煜指使著累死。小皮想到這裏,狠狠咬了口梨子,突然又看到金鳴正乘著雲霧而去,小皮回頭瞧了竹屋一眼,一骨碌又撲起來,挖坑埋了梨核就向著竹屋鬼鬼祟祟地跑去。

剛踏進院子,就看到金煜正坐在院中的石榴樹下發呆。他雋秀的長長的睫毛低垂著,竹葉間的清影映在他淺淡玲瓏有致的嘴唇簡直美極了,這家夥真不是一般的迷人,小皮不覺有些看得呆了。

‘啪嗒’一聲,石榴樹上竟然滾下一大顆露珠正敲在小皮的頭上,瞬間劃破了金煜的沈思和那份嫻靜優雅的絕美,他慢慢擡起了絕美嫣然的眸子。小皮渾身一震,心裏狂跳不止,方才她怎麽能夠看呆了呢?小皮有些暗惱,暗暗告誡自己絕不能忽視他神仙美貌下的那顆墨石般的黑心。

金煜並沒有訓斥小皮,反而有些不舍地看著她,隨後招招手,“過來。”

“大人,可有什麽吩咐?”小皮戰戰兢兢地走過去低頭哈腰地說。

“我要出一趟遠門。”隨後,金煜淡淡地說,隨後把臉又轉向了一邊。

“哦,大人這就要離開小青了嗎?你走了我可怎麽辦呀?”小皮故意幽傷地說,其實聽到金煜要走,她心裏正樂開了花。但表面如此卻裝的如此多愁善感,好象多不舍金煜似的。

金煜又轉眸深深地看著她,突然笑了,“小青既然如此眷戀我,若不然,我就不走了,在這裏永遠陪著你可好?”

“別呀!大人,小青微不足道,怎麽能誤了大人的事?大人,你不要擔心小青,還是趕快地走吧!”小皮一聽金煜說不走了,心裏咯噔一聲,立馬諂媚地趕緊催著他走。

金煜臉一沈,頓時冷哼一聲,“就知你沒心沒肺。”

“大人,我只是一塊玉,怎麽會有心肺呢!大人,你摸摸,我的心都是冷硬的。”說著,小皮故意湊過身子,金煜一怔,隨後似乎惱羞成怒,“離我遠點,這麽大姑娘,不知道害羞?”說著,金煜倏地站起來就往外走。

晚上,金煜回來,臉上的黑似乎十年沒洗了,小皮很不理解,他怎麽這麽大氣性?真是小心眼。

整個晚上金煜臉都臭的很,不管小皮怎樣討好他,他似乎不看她一眼,仿若小皮那沒心沒肺的那句話惹惱了他。讓他不能原諒她。小皮懦懦著,很怕他一個使性子就不走了,若是如此,她豈不白歡喜一場。

小皮忐忑地根本不敢回房去睡,扒在書房的小桌上眼看著金煜就慢慢陷入了沈眠。小皮剛閉上眼,金煜就放下了手中的書。整個晚上,他竟沒看進去一個字。如此茜紗紅燈下,小皮那臉俊俏的臉怎麽看都讓他心潮動蕩,這些許天的相處,讓他對她竟起了難舍。其實金煜今兒鬧的也正是此事,平日不覺得,他不過要離開三兩日,他竟覺得如此不舍了。沒想他千年不動的心,竟然又一次波瀾起伏了,這怎麽可能?發現這一點後,金煜對自己惱羞不已。

把小皮輕輕地抱起放到床上,金煜再不敢多看她一眼,急忙轉身回房。第二天,不等小皮醒來,他就急匆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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