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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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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硯松不敢相信, 他覺得自己喝多了,在胡思亂想。

怎麽可能嘛, 王爺這樣尊貴的人, 怎麽會看上一個小小商婦?

可是這個他這個商人婦是洛陽出了名的貌美惹眼。

陳硯松眼睛怔怔地望著紙上的字,抓起果盤裏的橘子,呆呆地往口裏送了一瓣, 過酸的汁液弄得他舌齒發軟,泌出更多的唾液,倒流進喉嚨口, 被嗆住了, 猛地咳嗽起來。

不不不, 不會,定是他多心了, 王爺權勢滔天,若是想要一個女人, 何必繞那麽多彎子?

可是又該怎麽解釋王爺親自接見玉珠, 要知道,多少高官大將想要見他, 都見不著。

正如玉珠之前所言,王爺對屬下表示寵幸,賞金銀田地便行了, 為何總是賞賜女人,這這這,這分明是有計劃地挑撥離間他們夫妻關系的嘛,而且還成功了, 他恨玉珠破壞了他的差事和名聲, 玉珠恨他薄情寡義, 他們的婚姻已經開始土崩瓦解。

陳硯松心涼了半截子,氣得抓起桌上的洗筆瓷缸就要往地下砸,剛舉起,就打了個激靈,誰曉得陳府有沒有王爺的探子。

陳硯松生生將憤怒按捺下去,輕輕地放下瓷缸,忙將那張紙折成條,湊到燭焰跟前點燃,紙頓時冒出灰白的煙,嗆得他眼淚鼻涕直流,他忙用袖子去擦,哪料眼淚竟越來越多,止都止不住。

陳硯松用拳頭狠狠地砸向自己的腿,無聲地怒吼。

他憤怒、恨,簡直欺人太甚,可心底居然還有一絲絲僥幸,若是,他心裏打了個假設,若是王爺真中意玉珠,那麽是不是意味著他有機會重得巡糧使?是不是意味著他能借王爺的權勢,將隔壁院兒那雜種徹底按死?

陳硯松心忽然跳得極快,可立馬,他扇了自己一耳光。

這可是玉珠啊,他的結發妻子,他女兒的母親!

陳硯松現在亂極了,渾身的骨頭如同被拆掉般無力,對未知事的猜測和恐懼,反覆折磨著他,讓他整個人像油煎似的難受。

正在這時,外頭傳來陣窸窣說話吵嚷聲。

陳硯松皺眉,厭煩地高聲問:“怎麽回事,誰在外頭嚼舌頭?給我打出去!”

只聽隨從阿平沈厚低啞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二爺,是奶奶的婢女環兒,說是給您請安,送點宵夜。”

陳硯松立馬想起當日回家時,在主屋見到的那個貌美丫頭,男人唇角不由得浮起抹笑,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坐直了身子,慵懶道:“讓她進來。”

不多時,書房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一個穿著下人衣裳的女人走了進來,正是戚銀環。

戚銀環看上去並未打扮,但是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的,別了朵紅杜鵑絹花,兩只耳垂上戴著樣式普通的小銀環,臉上未施粉,只淡淡描了眉,寒風將她面頰吹得稍發紅,越發顯得靈動清麗,標致可人。

戚銀環提著只食盒,進來後一直低著頭,怯生生地偷摸瞅了眼書桌背後的陳硯松,小臉頓時更紅了,她不急不緩地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奴婢環兒,給二爺請安了。”

“起吧。”

陳硯松動了下手指,他懶懶地窩在椅子裏,翹著二郎腿,笑吟吟地上下打量女人,柔聲問:“你就是二奶奶前些日子救回來的孤女?”

“是。”戚銀環身子都在抖。

陳硯松莞爾淺笑:“你好像很怕我,二爺又不是老虎,會吃了你。”

“您是主子。”戚銀環咽了口唾沫,耳朵都發紅了。

陳硯松舌尖輕舔了下唇:“既是主子,怎麽不見你前些日子來拜見?”說到這兒,他目光鎖在地上的那只食盒上,笑著問:“是二奶奶叫你來送夜宵的?”

戚銀環微微搖了下頭:“是奴婢自己的主意,奴承奶奶和二爺的活命大恩,不知如何報答,方才見書房這邊還亮著燈,便自作主張給您做點宵夜。”

“哦?”陳硯松將桌上的書和筆推開,笑道:“呈上瞧瞧。”

戚銀環暗笑,原以為接近陳硯松很難,沒想到居然這般容易,不愧是風流公子,見到個平頭正臉的女人,就跟餓狼見了肉似的,不對,是色狼。

戚銀環低著頭起身,踏著小碎步走到書桌跟前,小心翼翼地將食盒裏的瓷碗端出來,偷偷看了眼陳硯松,發現這那男人正笑吟吟地看她,她也立馬作出又羞又嚇的反應,忙別過臉。

“原來是元宵。”陳硯松用勺子攪和了下,舀起一只送進口裏,連連點頭:“不錯嘛,是爺喜歡的黑芝麻白糖餡兒的。”

男人有意無意地朝女人的纖腰和豐滿的胸脯瞅去,笑著問:“今年十幾了?”

戚銀環羞道:“十九了。”

“十九是個好數兒。”陳硯松又吃了兩顆元宵,他的臉忽然漲紅了起來,仿佛椅子上有針戳似的,不安地左右扭了下,並且松了松領子,咳嗽了幾聲,又問:“家裏還有什麽人?”

戚銀環暗喜,媚藥發作了。

女人垂淚,故作委屈:“奴父母都去世了,洛陽有個親戚,頭先日子去找了,但沒找到。”

陳硯松抓起女人的手瞧,見她嚇得往走抽,他強攥住,湊近了,貪婪地深嗅了口,似在聞她手背的膏子味兒,又似在聞她袖筒裏散發出來的體香,男人的聲音有些變了,微微輕喘著:“別怕,我就是心裏不高興,想跟你說幾句話,你來陳府有段日子了,想必瞧見我和二奶奶鬧別扭,你說,我和她到底誰過分?”

戚銀環扭扭捏捏地裝作害怕,強笑道:“那個……嗯……二爺您是男人,該包容女人的小性子,只、只不過奴婢在家時父母常教誨,夫子天出頭,婦人在家要從夫的,且男人家納妾本是常事,奶奶似乎有些、有些……”

“呵。”陳硯松壞笑,啪地打了下戚銀環的手背:“你倒是個知情知心的妙人兒。”

陳硯松臉越來越紅,呼吸越來越粗重,忽然,男人暴喝了聲,一把捂住女人的嘴,將女人強抱到床那邊。

“嗚——”戚銀環嚇得掙紮,淚眼盈盈地望著壓在她上面的男人,又不敢叫了。

別說,這小子長得雖不如師哥那般漂亮,可絕對算得上俊美非凡了,尤其是那雙桃花眼,含情脈脈中帶著幾分壞,居然挺迷人的。

就在戚銀環分神之際,她忽然發覺到這男人不知從哪裏翻出幾條細鐵鏈,將她的雙手雙腳綁鎖在床的四角,她整個人呈一個羞恥的大字。

這、這……戚銀環居然有些興奮,這男人挺會的嘛。

“二爺。”戚銀環嚇得如小貓兒似的哼了聲。

“閉嘴。”陳硯松俯身從床底撈出只酒瓶子,牙咬開塞子,喝了口,隨之俯身逼向戚銀環,手指勾起女人的下巴的瞬間,強勢地吻了下去。

戚銀環一時竟沒反應過來,只覺得這個男人真有些急不可耐了,他經驗很豐富,很會吻,將喝的酒給她嘴裏傳了過來,情動之下,她也迎了上去,若不是雙手被綁,她肯定要緊緊抱住這個俊俏男人,吃幹抹凈他!

袁玉珠啊袁玉珠,你搶走了我的師兄,那我便睡了你丈夫,咱們也算禮尚往來了。

正在戚銀環得意洋洋間,忽然,她發覺男人不動了,他湊到她耳邊,輕笑了聲:“極樂樓的銀環蛇十九娘,你好呀。”

戚銀環立馬警覺起來,瞬間朝男人脖子咬去。

可是陳硯松比她反應更快,立馬從她身上起來,往後退了兩步,雲淡風輕地站在床邊,歪頭看她。

“二爺。”戚銀環嬌嗔了聲,哭得梨花帶雨:“您、您說什麽呀。”

“裝。”

陳硯松嗤笑了聲,從袖中掏出方帕子,仔細地擦嘴上的涎水和胭脂,“那天我回家見了你一面,你神不知鬼不覺給我下了媚藥,害得我控制不住情欲,傷害了我老婆,自此以後我就開始提防著了,天天吃解藥,以防萬一,等了這麽久,姑娘,你終於出手了呀。”

戚銀環這會兒真的是慌了,心裏罵了十幾遍老狐貍,而這時,她感覺自己身上不對勁兒了,心砰砰跳得極快,如同憑空扔了顆石子兒,將春水激起千層萬層浪,泛起來的那種酥酥麻麻感很快便席卷了全身,她不住地扭動,口中也不禁發出令人面紅耳赤的吟聲,想要用手抓兩把,奈何兩條胳膊被鎖住,動彈不得,只能雙腿緊緊並住。

“你、你……”戚銀環的聲音都顫抖了:“你什麽時候給老娘下藥了。”

“你猜?”

陳硯松挑眉一笑。

他拉過一張四方扶手椅,坐下後一手舉著蠟燭,另一手托腮,壞笑著看床上的女人發騷。

“王八蛋!”

戚銀環難受得都流淚了,明明是在罵人,但聲音卻像在嬌嗔,她拳頭緊緊攥住,控制住不讓自己叫出來,可藥性實在是猛,她根本壓不住,對了,肯定是這小子剛才傳送的酒有問題,他媽的,從來都是老娘給別人下毒,沒想到這次竟然崴泥了!

恍惚間,戚銀環想起之前她曾在王爺跟前提過,她想要殺了陳二,但王爺不容許,說陳老二是人才,那時她心裏十分鄙視,一個做生意的潑才罷了,有什麽能耐,現在,她倒是真有幾分佩服這小子了。

原來早都曉得她的身份,卻不聲不響地裝癡扮傻,行,厲害,她戚銀環生平第一次栽了!

“解藥!”戚銀環怒瞪著幸災樂禍的男人,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沒有。”陳硯松搖搖頭,壞笑:“這不是姑娘你想要的嘛,等你爽完了,咱再談正事。”

戚銀環已經意亂情迷了,質問:“你都知道些什麽?”

陳硯松懶懶地窩在椅子裏,翹起二郎腿搖,甚至搖頭晃腦地哼唱著小曲兒,眨眨眼:“我知道的可多了,什麽廣慈寺,什麽胡人小情郎、什麽吃醋女暴打花魁娘,哈哈哈……”

陳硯松笑吟吟地看著女人“痛苦”地扭動身子,男人桃花眼中忽然閃過抹殺意。

老子雖下流,但也絕不會饑不擇食到碰你這種歹毒又骯臟的破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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