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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3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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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道:“你管我是誰呢,我就是看不慣你這幅教訓人的樣子,有話不能好好說嗎?動不動就擺出長輩的姿態批評年輕人幹什麽?”她說著伸出手拉住了何蔚子的手,側頭輕聲道:“蔚子,你別怕,這裏本來就是你的地盤,大不了我們叫保安唄。”

餘筱華面色都泛白了,她向來是個較真,據理力爭的女人,自然不會服輸,說道:“我無緣無故地會跑來批評她?我又不是腦子有病的人,你自己問問她做了什麽,對我說了什麽。我直接告訴你,她手腕很多,想方設法地迷惑,欺騙我兒子的感情,我能眼睜睜看著我兒子著她的道嗎?”

張瑩蘭一聽,故作驚訝道:“老太太,你這可是誤會大了啊,是不是老花眼認錯人了啊?她可是我兒媳婦,怎麽會和你兒子扯上關系?”

何蔚子:“……”

餘筱華一怔,終於知道來者何人了,冷笑道:“原來如此,你們……好,這回我徹底明白了,徐湛果然太單純了,被你騙得團團轉。”

“什麽騙不騙的?”張瑩蘭微笑,“是老太太你自己誤會了,以後啊,將情況調查清楚再開口說話,我兒媳婦是絕對不會騙人的,她堂堂恒鑫的總經理,人品信譽都是沒話說的。”

餘筱華的面色徹底僵硬,拎著手提包的手微顫,盯著何蔚子說:“我話到此了,希望你能聽進去。”說完她轉身就走。

張瑩蘭還大聲道:“老太太你悠著點啊,大熱天的情緒那麽激動當心中暑啊。”

傲嬌的餘老太剛下階梯,聽到她說的話,註意力被分散,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摔下去。

張瑩蘭側身笑著對何蔚子說:“蔚子,我給你和斯承送點心來了。”

何蔚子感激她為自己解圍,但是覺得有些事情必須說清楚,於是認真道:“以後還是請您不要這麽說了,我和葉斯承已經離婚了。”

張瑩蘭笑容不減:“我知道,剛才我氣嘛,那個老太太穿得像模像樣的,說出的話不堪入耳,我看她真不順眼了,得挫挫她威風。”

“謝謝您。”何蔚子輕聲道。

“謝我就將這點心收下。”張瑩蘭從袋子裏拿出一個保溫桶遞給何蔚子,順便說,“斯承下周要去做矯正手術了,我這幾天都給他煲湯喝,你發現他胖了點沒?”

何蔚子苦笑,張瑩蘭的心思依舊和以前一樣,還當她和葉斯承是以前的夫妻關系呢,想了想後搖頭:“我沒怎麽註意。”

張瑩蘭一聽也就不說什麽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張瑩蘭將白天發生的事情告訴葉斯承,憂心忡忡道:“誒,蔚子那麽好的女人,要是被別人追去了,我都不樂意啊,你到底什麽想的?”

葉斯承低頭,修長的手握著筷子挑揀著碗裏的魚刺,表情波瀾無驚,很安靜地聽張瑩蘭念叨了很久。

“要是蔚子嫁給別人了,你不難過啊?你接受的了啊?”張瑩蘭怒瞪他。

葉斯承擡眸,在燈光下,他的眼睛光澤度很高,放下筷子,用紙巾擦了擦嘴角,說:“您還不了解您兒子我嗎?我怎麽可能接受的了?”

張瑩蘭聞言感嘆了一番,接著劈裏啪啦地罵了他一頓,順帶又劈裏啪啦罵了餘筱華一頓,說從沒見過這麽沒素質的老太太,緊繃著一張臉像石膏一樣,看人的眼神像要吃人,粉底還擦得那麽厚……

隔天晚上,徐湛和何蔚子在一家以音樂為主題的法國餐廳用餐,何蔚子和徐湛提了提他母親來找她的事情。

徐湛聽後眼裏出現一抹憐惜,伸手覆蓋住何蔚子的手背,認真道:“蔚子,抱歉,這事是我沒有處理好,我媽那個人其實人不壞,只是性格不好,你千萬別將她的話放在心裏,我找一天和她認真談談。”

“沒事,我理解你媽,她太愛你了,將我當成洪水魔獸,或者是害書生的妖精。”何蔚子自嘲地笑了,舉杯喝了點紅酒。

徐湛很愧疚,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幾乎不用怎麽想象,他便能知道餘筱華的話說得有多難聽。

“蔚子,別被我媽影響了,也不要因為我媽而放棄我。”徐湛滿臉真誠,眼睛還帶著一種緊張,語氣略微艱澀,“我保證我會處理好的,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媽雖然比較偏執,但心底是不壞的,只要我好好和她說,她會明白的。”

何蔚子想了想說:“徐湛,任何感情,受祝福的永遠比不受祝福的要幸運美好的多。”

她說的時候,徐湛死死地攥著她的手,生怕她下一句就是直接給他判死刑。

“如果你媽堅決不同意,我不會勉強的。”何蔚子說,“我這人性格也不是好相處的那種,和你媽有了交集後免不了總是爭吵,這是我的實在話。如果你媽始終不同意,我們就算了。”

徐湛一聽,瞳孔急驟地收縮了一下,胸口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頭般沈重,過了一會才緩緩道:“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向你保證,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就算我媽也一樣,我不會允許她再指責你,羞辱你。”

“其實無所謂,難聽的話我聽得多了。”何蔚子看著徐湛的臉,心裏有些不忍,他對他們這份感情非常認真和用心,交往的這段時間裏,他體貼她,照顧她,尊重她,基本都是以她為中心,對於這樣認真單純的他,說不動容是假的。

“我會和她好好談談的。”徐湛想了想後微笑,“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

結賬的時候,女服務員微笑有禮地說:“已經有位葉先生幫你們這桌結過賬了。”

何蔚子一楞,隨即問她要賬單來看,拿過後一看,右下角果然是三個清雋有力的漂亮字,葉斯承。

徐湛收斂了笑容,將卡塞回了皮夾,聽到葉先生三個字的時候他本能有些不舒服,立刻猜到是葉斯承。

葉斯承剛才的確在這裏用餐,是特地為一位旅法回國的畫家接風,同桌的還有一些老外朋友,他無意中看見了何蔚子和徐湛在用餐,徐湛還緊緊握著她的手,看上去兩人就是一對沈浸在蜜戀裏的男女。他感覺心底湧上一陣莫名的煩躁,盡管刻意去壓制還是壓不住,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當下找來了服務員幫他們結了帳,回到包廂後就沈默寡言,朋友們都問他怎麽了,他笑而不答。

徐湛送何蔚子回去,下車的時候親吻了一下她的臉頰,溫柔道:“好好睡一覺。”

“好。”

“過幾天我們一起包餃子吃。”

“好啊,我挺喜歡吃餃子的。”

何蔚子回家後打了電話給葉斯承,開門見山地說:“葉斯承,你以後不要再做這麽幼稚的事情了,別給我難堪行嗎?”

葉斯承在電話那頭笑了一下,帶著微醺的情緒,聲音有些暗啞,說:“怎麽是給你難堪呢?我這是討好你。”

“我不需要。”何蔚子說,“我們沒有關系了,你為什麽還做這樣讓人尷尬的事情?這筆錢我會打回你的銀行卡的。”

“你真的要和我劃分得如此清楚?”葉斯承揉了揉眉心,展開手臂搭在沙發上,伸直長腿,光腳踩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一筆小錢而已,不至於吧。”

“我不想欠你,任何形式都不想。”

葉斯承露出自嘲的神情,擡頭看著天花板的燈,說:“看來是我多事了,好吧,我承認我做了一件幼稚的事情,你生氣了?”

“對,我很生氣。”何蔚子語氣非常認真。

電話那頭頓了一頓,葉斯承沈沈地笑了,笑意夾雜著酒意的一點肆意和嘶啞:“但我挺樂的。”

何蔚子蹙眉,直接掛斷了他的電話。

葉斯承聽到電話結束的聲音,將手機從耳邊挪開,貼在自己唇上輕輕吻了一下,像是親吻情人的臉頰一般繾綣溫柔。

酒後的情-欲從皮膚,肌肉,骨骼湧出,葉斯承解開襯衣扣子,上樓直接進了浴室,沖了一個涼水澡後身體還是火辣辣的,某個部位腫痛充血得厲害,他低頭自然地用手解決了,腦海裏浮現的是何蔚子的臉和身體,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精細,像是那精致的五官,柔軟的身體就在眼前一般,觸手可及,與他逐漸融合,他閉上眼睛,迸射的同時,低沈地發出了釋放的聲音,微促的呼吸平穩下來。

汗水從脖頸沿著背脊的肌肉,修長緊繃的身體,一直流到腳踝,最終滴到地板上,無聲。

回到房間,他穿上熨帖整潔的襯衣,光著腳走到酒櫃邊拿出剛才喝了一半的龍舌蘭,灌了一口,房間立刻縈繞著一股清冽而刺鼻的酒香。

作者有話要說:勤快的肥肥沒電了……依照肥肥使用手冊,充電方式是:溫柔地愛撫,積極地鼓勵,嘮嘮嗑,浮出水面吐泡泡,營造一個平和美好的羊水世界……嚕嚕嚕

Oh~no霸……

☆、61章

金樽一會所。

包廂。

一個男人拿出瑞士軍刀切開果盤裏又大又圓的雪梨,插了一塊肥厚的果肉,低頭餵腳邊的牧羊犬,牧羊犬的反應很敏捷,不到一秒就張口叼走了果肉,晶瑩的液汁從銀鋥鋥的刀尖上滑落。

片刻後,葉斯承推門而入,問得直接:“江怒人呢?”

“他和高仇為了一批玉石抽利的事情鬧翻了,高仇已經下了追殺令,他現在不知躲到哪裏去了。”男人聲音很輕,但常年位居上位,語氣有自然而然的力道,“高仇早就和江怒不對盤了,但惦記著當年江怒他妹妹為他擋了一刀的恩情才一直對江怒睜一眼閉一眼,這次毒品和玉石的事情暴露後,發現江怒從中抽取了近六成的暴力,還鬧出了一個財政的大窟窿,高仇怎麽也不會饒過他了。”

葉斯承坐下,徑直拿起桌子上的烈酒為自己倒了一杯,他喝了一口後說:“我要江怒這個人。”

“你何必這麽固執呢?江怒很可能已經逃到雲南邊境的小城去了,高仇的人盯著他很緊,恨不能將他撥皮抽骨。”男人的聲音清冽如雪水,“我保證他沒有心情和時間再來對付你老婆了。”

“是嗎?但我這人就是睚眥必報的。”葉斯承垂眸,看著玻璃杯裏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泛出淩淩亮亮的光澤,他手掌使力按著杯口,重覆道,語氣比剛才硬了許多,“我要給江怒一個教訓。”

“你的脾氣一點都沒有改變,和以前一樣。”男人點了一根煙,悠悠地吸了一口,“對了,你不是和你老婆分了嗎?”

葉斯承側頭看著他,笑容有些微澀,片刻後逐漸收攏表情,眼眸裏竟然有些肅殺的味道,鎮定道:“她永遠都是我的女人。”

“我可以幫你這個忙,但是這事情風險很高,我需要一點報酬。”男人微微俯身,手掌撫摸在牧羊犬的頭頂,很溫柔地摩挲。

“這個沒問題。”葉斯承說。

“姐,我完了。”何燦倒吸了一口氣,喝了一口水,“我上網查了查恐孩癥的癥狀,十條裏面符合了六條,看來我真的中招了。”

何蔚子有些驚訝:“不會吧?”

“是真的,聽到孩子的哭鬧聲就覺得煩,厭惡別人問你什麽時候要孩子,會做關於孩子的噩夢,對生產有恐懼,甚至對夫妻生活也有些抗拒……”何燦說,“我基本上都有啊。”

“你也不必太緊張了,這是心理疾病,你自我調節試試看,如果不行的話就去看心理醫生。”何蔚子說。

何燦郁悶了:“我……該怎麽辦呢?都不敢和徐豫講,怕他很失望,我知道他很想要一個寶寶,因為看出我的抗拒,他最近都沒再提了,現在要是告訴他我有這個心理障礙,他肯定比我還失望。”

何蔚子笑著搖頭:“其實你真沒必要太緊張,生孩子沒那麽可怕吧,大家不都在生嗎?何況你和徐豫經濟上沒有問題,生了後還可以請月嫂和護工,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戰鬥,你怕什麽呢?”

“我不知道。”何燦揉了揉掌心,發現有些細汗,現在只要一提起生孩子,她就有些焦躁不耐,“我……總覺得那是離我很遠的事情,完全不敢想象,想起來就覺得恐懼,心跳加速,胸悶,很不舒服……”

何蔚子柔聲道:“將你想的告訴徐豫吧,和他一起商量,解決,別一個人胡思亂想的。必要的時候去看心理醫生,現在的都市人普遍有或輕或重的心理疾病,這很正常,沒什麽可回避的。”

何燦點了點頭,隨即又抱怨了一通工作上的事情,最近組裏接了一個項目,姚胖整天發脾氣,搞得大家壓力都很大。

吃完中飯,何燦回了賽格爾,果然還沒到下午上班時間,姚胖已經在那邊大聲嚷嚷,指使得倪紅團團轉,見何燦回來了,立刻說:“何燦,快過來!一堆事呢!這幾天我們的午休時間必須壓縮一下,否則真處理不完……”

何燦立刻一個腦袋變成兩個大。

馬不停蹄地工作,對著電腦數據,聯系合作公司的綜合部,核對客戶資料,制作PPT,翻譯產品功能用書……何燦連一分鐘的休息時間都沒有,也忽略了徐豫發來的短信。

下班已經快六點了,何燦一身疲憊地坐電梯到一樓,往門口走的時候猛不丁地看見了一個長得很像程嘉燁的男人,她揉了揉眼睛,再一看,那分明就是程嘉燁。

程嘉燁穿了一件藍色細格子的短袖襯衣,下面是牛仔褲,萬年不變的裝扮,站在自動門邊,似乎在等誰,看見何燦的那瞬間立刻擡臂輕輕揮了一揮。

何燦一楞,心跳有些加速,朝他的方向走過去。

“燦燦。”程嘉燁組織了一下語言後很誠懇,很認真地說,“我特地來和你道謝的,這次真的多虧你幫忙,否則我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何燦知道他說的是那高利貸的事情,想了想後說:“其實這沒什麽,朋友之間能幫就幫唄,不過你們以後得慎重一點,千萬不要再去借高利貸了。”

“我已經和老姐認真談過了,她知道自己做錯了。”程嘉燁輕輕嘆氣,苦笑道,“其實事情也是因我而起的,她去參股也是因為想賺點錢作為本金幫我創業,她這人做事有些沖動,沒顧慮周全,所以……總之經過這次的大虧,她已經明白了,投機取巧是不可取的。”

“對,天下哪有掉下來的餡餅呢?投資真的要做好十分的準備。”何燦打量了一下清瘦的程嘉燁,察覺到他身體狀況並不好,他面色很蒼白,沒有血絲,但眼睛卻像是充血一般猩紅,眼底還有黑眼圈,一看就是沒有休息好,或者是心理負擔太重造成的憔悴。

“話說,這筆錢你是問你老公要的嗎?”程嘉燁語氣有些艱澀。

“是的。”何燦大方地承認了,“放心,我沒瞞著他,一切都是和他說明了的。”

“謝謝你。”程嘉燁的聲音輕下去,帶著一種悵然若失的意味。

“沒事的。”

時光和歲月橫亙在他們之間,有些事情無可逆轉,曾經那麽親密無間的關系變成了現在的客套和疏離,怪只能怪他們之間沒有緣分,他不再是那個家境優越,自恃才華可以傲視群雄的男人了,她也不是那個沒心沒肺,依偎在他懷裏撒嬌的小女孩了。世事多變,當年誰也不知道會變成今天這樣。

他如此落魄,不僅沒有資格在她身邊陪伴,保護她,還要靠她老公救濟。

有時候,人生就是這樣,鐵定的事實再諷刺也必須笑著去接受,接受是唯一一條路。

“程嘉燁。”何燦忍不住說,“你別灰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很有才華,有才華的人是不會被隱沒的,現在的困難是暫時的,挺過去就好了。還有,你要好好照顧你自己,按時吃飯,別熬夜趕工了,定時休息很重要,如果可以的話多交幾個朋友吧,和朋友聊聊天,出去散散心是很開心的事情,別總是一個人悶在家裏。”

“嗯,我知道。”程嘉燁點了點頭,看著何燦盈盈的眼眸,說,“我會打起精神,會好好照顧自己,也會嘗試多交一些朋友,雖然我很多地方不討人喜歡,但是我會努力去改的。”

正是下班時間,周圍人來人往的很多,雖然何燦無所謂,但程嘉燁怕給她造成不好的影響,於是匆匆結束短暫的交談,又說了聲謝謝就告別了。

程嘉燁轉身走出去,何燦看著他瘦削單薄的背影,瞬間眼睛紅紅的。

這個男人占據了她那麽久的青春歲月。

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擁抱,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心動。

一起窩在宿舍裏煮方便面,他總是給她多打一個蛋。因為她喜歡吃咖喱牛肉飯,他積極學著做,弄得滿屋子都是咖喱糊掉的味道。她喜歡吃甜甜的草莓,他買來後會細心地放在鹽水裏浸泡,再用軟刷子將上面的小刺去掉。她每次痛經的時候,他都會買來熱奶茶,沖一個熱水袋給她捂著。爬山爬到半山腰,她就耍賴撲到他背上,讓他背上去。冬天下雪的時候,他在樓下等她,給她帶來一只熱烘烘的烤番薯。每一次她和朋友聚會,他雖然不參與,但再晚都會騎車趕來接她,木訥的他還會和她的朋友打招呼,讓朋友多多照顧她。

他家變的時候,她完全沒有幫上忙,後來他被迫離開,她還誤會他那麽多年。

其實在那段感情裏,她一直是個索取者,付出的一直是他,他用溫厚的情感包裹了她最美的歲月,給她無憂無慮的青春,讓她相信愛情可以是人世間最清澈美好的東西。

“程……嘉燁。”何燦本能地喊了他一聲。

程嘉燁止步,轉身很溫柔地看著她。

何燦快步走過去,走到他面前,仰著臉對他一字字地說:“你並不是不討人喜歡的,如果和你相處得久了,任何人都會發現你是個很好,很單純,肯為朋友付出一切的人。你不用自我懷疑,程嘉燁,我依舊喜歡你,這種喜歡是朋友間的喜歡。你的性格,脾氣,才華,我都很喜歡,那些看不出你好的人都是膚淺的傻子!”她說完伸手在他胸口捶了一下,“你很棒,有點信心好不?”

程嘉燁怔住,過了很久,伸手給了何燦一個虛抱,粗聲道:“謝謝你的肯定,這對我來說很重要。燦燦,看你過得幸福我很開心,你過得好對我而言是最大的鼓勵,我不會失去信心的,會積極振作起來,好好生活。”

他低頭在何燦額頭上很輕地落下一吻,蜻蜓點水一般,無關情-欲,很虔誠很直接的一種感激,還帶著有一些祈禱和祝福。

愛不是占有,愛也可以是祝福和祈禱,他明白自己錯過了她,現在只希望她過得好。雖然這段時間裏,程錦真無數次明示暗示地支持,鼓勵他將自己內心的情感再次表達給她,可是他早就下定決心,他還愛著她這個事實是不會再讓她知道了,他沒有資格介入她現在美好的生活。

有種愛不能說,說了就是自私,無恥的。

而不遠處,徐豫的車子就停在那邊,他摘下墨鏡,冷眼看著他們,餘輝映在他緊繃如刀削的臉上,他沈默了很久,掉轉車頭離開了。

這天,徐豫很晚才回家,何燦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啃薯片,聽到他回來的聲音,按著遙控頭也不擡地問:“今天怎麽這麽晚啊?”

徐豫說:“和朋友去玩桌球了。”

何燦吸了吸鼻子,然後從沙發上跳下來,到徐豫面前,使勁聞了聞:“你喝酒了?!我聞到酒臭味了!”

“淺酌而已。”徐豫漫不經心道。

“不止吧?我可是狗鼻子,聞得出你喝了不少,剛才是司機送你回來的?”何燦邊問邊幫他脫下西服,解開領帶,酒味越來越濃,她忍不住撇過頭去,“好臭好臭哇。”

徐豫伸手,用力掰過她的下巴,她有些吃痛,被迫側頭對視他,發現他眼睛微紅,神情沈重還有些淩厲。

他突然溫柔地笑了,貼過去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我剛才想起,我們認識十一年了。”

何燦有些莫名其妙,被他用力強健的手臂箍在懷裏,貼著他幾乎要燃燒起來的體溫。

徐豫溫熱的酒氣流動在她的臉上,他的唇一直抵在她額上,像是最親昵的傾訴,也像是利器一般的占據。

“於情於理,你是屬於我的。”

何燦一楞,隨即柔聲說:“你先去……洗個澡吧?是不是喝多了,糊塗了?”

徐豫低頭埋在她頸窩,親昵地親吻,手按在她腰臀的凹陷處摩挲:“我可不想動了,要不你辛苦一下,幫我洗洗?”

作者有話要說:肥肥,填土來了。

謝謝大家,發現大家都是超級大好人,很支持很愛護我~(≧▽≦)/~啦啦啦。

被鼓勵到了!正能量充滿每一寸肌膚!

☆、62章

隔天是周末,天氣非常好,何燦和徐豫起床已經近十點了,兩人隨便吃了點東西後懶懶地坐在花園裏看書。

徐豫看的是一本冷門的法國小說,何燦看的是齋藤千穗的漫畫,她躺在他的大腿上一邊看一邊吃話梅,徐豫的手時不時順順她柔軟的頭發,她吃完一顆,就喃喃道:“吐核”,徐豫就伸手到她的嘴邊,她撲地一聲將一顆晶瑩的話梅核吐到他手上,他再精準地丟進邊上的竹簍裏。

陽光暖暖地灑在何燦身上,她枕在徐豫腿上,黑發如瀑一般地鋪開,微微蹙眉很認真地看漫畫,小嘴還有些撅起,徐豫的視線從原文書上挪開,溫柔地看她瑩白透明的臉和亮盈盈的眼睛。

第八顆話梅後,徐豫有些疑惑:“你最近很愛吃酸的。”

“是嗎?”

“昨天還吃了酸蘿蔔和酸菜魚。”

“天氣熱的緣故吧,只想吃酸的。”何燦懶懶道。

徐豫的手慢慢撫摸她的頭發,低聲笑了一下:“你這個月例假還沒來?”

何燦放下漫畫書,擡眸看他,轉著眼睛說:“上個月是二十號來的,這個月還不到十五號呢。”

“嗯。”徐豫應了一聲。

“我還要話梅……夠不到。”何燦伸出手,那包話梅躺在圓桌中央,她懶懶伸手去撈,卻怎麽也撈不到。

徐豫長臂一伸,替她拿起來,捏起一枚放在她嘴巴裏,然後很享受地看著她因為被酸著的表情,蹙眉,瞇起眼睛,腮幫子微微發顫,片刻後又開心十足地說好吃。

“很好吃?”

“嗯,酸酸甜甜,味道可好了。”

“讓我嘗嘗。”徐豫俯身,俊臉在何燦眼前無限放大,溫熱的唇貼在她唇上,然後舌尖抵開了她的牙齒,品嘗她嘴巴裏酸酸甜甜的味道。

他下巴的胡渣刺得她又癢又痛,她忍不住笑出來,使勁推開他:“你胡子沒刮幹凈啊。”

徐豫的食指飛速擦了擦自己的下巴,微微瞇起眼睛:“不是你幫我刮的嗎?你每次都要幫我刮,卻每次都刮不幹凈。”

何燦伸出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悠閑而愜意地看著他。外面陽光正好,院子裏的玉簪,桔梗和山丹開得好,芬芳逼人,徐豫看著她白如凝脂的手腕,忍不住重重捏了一下,她立刻呼痛,他又幫她揉,叫她小乖乖,兩人像是玩游戲一般,彼此逗弄了很久。最後何燦打了個哈欠,懶懶地窩在徐豫腿上閉上眼睛;“我好累,打個小盹,你不要動哦。”

“不是剛起來沒多久?”徐豫摸著她的耳廓,聲音沈沈有磁性,“是不是我昨晚弄累你了?”

“罪魁禍首還有點自知之明嘛!”何燦哼哼,又打了個哈欠,“我最近覺得好累,好困,怎麽也睡不醒。”

“如果工作太辛苦的話就不要做了,每天在家看看漫畫和電影,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不好嗎?”徐豫的聲音越發溫柔,像是誘哄一般。

“不要。”何燦閉著眼睛搖頭,“那太無聊了,而且還會變成黃臉婆。”

徐豫其實是有點私心的,何燦最近的精神狀態不太好,還連續感冒發低燒,他很想說“為了這點小錢你有必要每天加班加點的嗎?”,但知道說出口會傷何燦自尊心,所以只能婉轉地提出自己可以養她的想法,何燦雖然生活比較散漫,但對現在這份工作還是很認真的,要她放棄很難,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想讓她徹底放松下來,好好養身體後要一個寶寶。

他三十一歲了,周圍的同事,朋友都有孩子了,邁入人生的巔峰階段,他事業成功,有了老婆,也自然渴望有一個新生命,再說早生早恢覆,他也是為何燦著想。

也就是這個陽光燦爛的午後,在何蔚子的公寓,徐湛正和她一起包餃子。

兩人忙乎了很久,包了蔬菜餡的,牛肉餡的,和豬肉大白菜餡的,然後放在蒸鍋裏蒸,等到出爐的時候,餃子一個個飽滿冒熱氣,皮還是透明的,看起來很誘人,當然有好幾只的餡已經破皮而出了。

空氣裏氤氳著厚實溫暖的味道,很家常很樸實的感覺。

兩人面對面吃餃子,何蔚子調了一盤香醋,還放上蒜蓉和香茶做作料,徐湛咬下第一口就大讚味道正,汁多味美,何蔚子疑惑地跟著咬一口,覺得的確不錯,但沒有徐湛說得那麽好吃。

徐湛一口氣吃了十六個,何蔚子正怕他會撐著,倒了一杯水給他,他笑道:“我從小到大就很愛吃餃子,最高紀錄是吃三十個,不過那是讀高中時候軍訓,跑了五千米後餓得不行,到食堂要了三份餃子,一口氣吃完。在吃這方面我隨我爸,我爸愛吃面食,說起來也是因為我爺爺是北方人。”

“哦?”

“我爺爺是遼寧人,在那裏有個大宅子,家大業大,但他是個紈絝子弟,每天沈迷於玉石,字畫和京劇,很快就將家業揮霍光了,以至於娶我奶奶的時候一分錢都沒有,幸好我奶奶不介意,只提出一個要求,就是讓我爺爺陪她住在S市,因為我奶奶娘家在S市,我爺爺答應了,就過來了。兩人結婚後生了兩個兒子,就是我爸和徐豫的爸。”徐湛很樂於將自己的事情當做故事一樣講給何蔚子聽,“徐豫的爸,就是我大伯,很聰明很有膽識,二十幾歲就做材料生意了,我爸呢,按他的說法就是一直活得中規中矩,沒什麽大理想大抱負,做生意這種有風險的事情他不敢嘗試,老實地進了國有企業。說起來徐豫隨大伯,我隨我爸。”

“每個人性格不同,找到適合自己的一條路就行。”何蔚子咬了口餃子,差點被汁燙到。

徐湛點頭,隨即又說:“不過我從小就挺羨慕徐豫的,也不是說他家境好,而是他很有勇氣,也很有想法,總敢於嘗試一些新鮮的事物,像他讀大學的時候就開始玩股票和基金了,大學畢業那年賺了很多,他想法一直挺多的,一個念頭從腦子裏浮現就會去積極實踐,不像我,除了學習和工作之外就在宿舍裏睡覺,打游戲。”

“你比較單純嘛。”何蔚子想了想說,“也許你活得比較快樂呢?像徐豫管理這麽大的公司,每天要操很多心,很多項目收益也不是即時的,而你呢,一天做一個手術就是撿一條命回來,成就感大多了,也不用為了應酬喝酒抽煙,傷肝傷肺的。”

徐湛爽朗地笑了,又吞了一只餃子,說:“也是,我羨慕他,但覺得自己也不錯。”

兩人吃完了餃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徐湛很自然地伸展手臂,搭在了何蔚子的肩膀上,她微微一笑,默認了這種親密行為。

徐湛褲袋裏的手機震個不停,他選擇了無視,因為害怕是母親餘筱華的來電。

這幾天為了何蔚子的事情,徐湛和餘筱華談了好幾次,他耐心說了很多,餘筱華都不聽,固執己見地認為何蔚子是壞女人,徐湛被騙了,說到最後徐湛長長嘆了口氣,認真地說:“媽,不管您答應不答應,我就是要和蔚子在一起,這事您改變不了。”

餘筱華紅著眼睛說:“你的意思是在你親媽和那個女人之間,你選擇了那個女人?你為了她不要你親媽了?”

徐湛蹙眉:“媽,她對我來說很重要,您對我來說也是很重要,為什麽一定要有一個選擇呢?您為什麽要用自己逼我?”

“我逼你是為了你好,我現在如果縱容你,你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了,將來有後悔的時候。”餘筱華說,“你幹幹凈凈,清清白白的一個男人,為什麽選擇那麽覆雜的女人?她已經結過婚了,曾經屬於別的男人,你就完全不介意嗎?以後你和她出去,別人都會議論紛紛的,你總有一天會受不了的。湛湛,媽當年為了懷你吃盡了苦頭,為了專心培養你辭掉了自己的工作……我這一切努力換來的就是這樣一個結果?你站在媽的角度好好替媽想想,媽怎麽能接受得了這個事實?”她說到後來聲音哽咽,“你不能總為自己著想吧,你總該替媽想想吧。”

徐湛丟下一句“不管怎麽樣,我都會和蔚子在一起的,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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