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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3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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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樣子的。”

“斯承,其實你不用回避一點,那就是你在很早之前就對蔚子有感覺了。”楚蔚然說,“你記得快畢業之前我們在木魚喝醉酒的那次嗎,你問我了一個問題,你說如果一個男人已經有女朋友了,但是他總會不由地想起另一個女人,算不算是很壞很錯誤,當時我就猜到了,你不是假設出那個男人,你就是替你自己問的。”

“還有更早之前,鄭度追求蔚子的那會,你表面上漠不關心,但只要聽到別人在說他們的事你的表情就不對了,我當時就看出你特別不願意接受蔚子被鄭度追到手的事實,後來還因為這事打人,你一直是挺理智的一人啊,瞬間變得那麽沖,傻子都看得出你是為什麽,因為你在嫉妒啊,妒火沖天得連自己都控制不住。”

葉斯承用手抹去胸口的水珠,伸手按住楚蔚然的肩膀:“你是不是一直對當年沒有報心理學專業而遺憾,現在只好老拿我當對象消遣。”

楚蔚然繼續說,“撇去小章師妹的事情不說,這麽多年了,蔚子完完全全地是你的女人,她早就成為你的一部分了,你再否認都否認不了,你就是需要她,無論生活還是感情。你最快樂的時候就是和她結婚的那會,我看得出,那是一個真正陷入愛情中的男人該有的表情。”

他頓了頓,看著葉斯承鎮定無驚的表情,笑道:“你一直在否認,一直在否認內心的感情。斯承,我早就想和你說了,雖然你很會賺錢,很有投資眼光,很有金融實力,但是在感情上你比我差得遠了。”

兩人泡了一個多小時後上岸,喝淡酒吃水果,楚蔚然接到了老婆麥珂的電話。

“好好,就回來,兜兜睡了沒?什麽,要等我回來親一下才肯睡啊?”楚蔚然哈哈地笑了。

掛下電話,楚蔚然炫耀道:“老婆孩子熱炕頭,你有嗎?你現在只剩下錢了,可憐吶。”

葉斯承穿好襯衣,扣好扣子,將腕表戴好,漫不經心地說:“你除了刺激我還會什麽?我怎麽就交了你這樣一個損友?”

“我就看不慣你這幅裝淡定的樣子,就刺激你!”楚蔚然爽朗地笑,“我回家去抱老婆了,可憐你要孤枕難眠……”

“我記得我那還有幾張當年你和國航那位漂亮空姐去雲南拍的照片,要不要發給麥麥看一下。”葉斯承微微挑起眉峰,修長的手指順了順衣角,“張張都挺親密的。”

楚蔚然怔住,片刻後大罵他陰險,心裏腹誹:“果然是欲望得不到紓解的男人,越來越小氣。”

作者有話要說:楚蔚然的日記

2013,2,28 周四 晴,萬裏無雲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我每次都是男配的命?!想我也是標準的高富帥一枚,難道沒有資格成為主角嗎?在《黑馬》裏我成了襯托無恥老男人費某的配角,還差點冠上了渣男這頂帽子,現在在這裏,我又再一次發揮醬油作用,成了開導欠虐的葉斯承那禽獸的損友,竟然還寫我揩油他的肌肉?!OMG,千萬要澄清一句,老子性向正常,是喜歡女人的(此長句被葉斯承很淡定地用馬克筆打了一個叉),真正浪費我的英俊貌和八塊腹肌……當主角多好啊,當主角就是圍著老子轉,老子想有幾場船戲就有多少船戲(此句被純潔的肥劄用馬克筆塗掉),可以和麥麥大戰個三百回合什麽的,麥麥的身材越來越好了,最近她在淘寶上買的漏網吊帶制服效果很不錯,我抱了她很久(此句被臉紅的麥珂打上馬賽克),不過呢,每次到了最興奮最酣暢淋漓的時候,小混球就會趁機搗亂,不是尿醒了大哭,就是餓的要吃奶而大哭,真是惹老子我不爽(此句被小兜兜狠狠吐了口口水)

……(省卻一千字)

總結:你嘲笑我是男配,眾美女們不會在人群中多看我一眼,我可憐你的爛筆頭寫不出愛情童話。(此句被惱羞成怒的肥劄用馬克筆塗掉)

☆、50章

徐湛生病的幾天裏,何蔚子每天下班都去看他,順便帶一碗寶禦堂的清粥給他喝,每當他喝完粥,她就動手削一只大梨給他吃,因為付學凱去參加鄰市的醫學研討會去了,宿舍裏只有徐湛一個人住,他的懶毛病都出來了,書和資料淩亂地擱在桌子的個角落,地上還掉了一支鋼筆,墨水瓶的蓋子沒蓋緊,沙發上兩件需要換洗的T恤皺巴巴地躺在那裏,何蔚子看不過去,動手幫他整理了一下,徐湛正從洗手間出來,看見後立刻說:“蔚子,我會收拾的,你別忙。”

何蔚子將他的書桌整理幹凈,微笑地說:“你去床上躺著吧,我就幫你大致整一整。”

徐湛有些汗顏,趕緊走過去從何蔚子手裏拿下他磚頭大的兩本醫學書,笑著說:“哪能讓你收拾呢,我自己來。”心裏嘀咕的是,付學凱到底什麽時候才回來啊?

“其實我有點強迫癥,譬如這個……”何蔚子拿起那支沒套好筆帽的鋼筆將筆帽套好,然後穩穩地放到筆筒裏,“如果不套好帽子,很容易劃到衣服上的。”

徐湛大言不慚道:“我生活習慣向來很差,別看我是醫生,我半點職業病都沒有,吃飯前還總忘洗手,衣服也是堆到一周才洗一次,只要一個人住,垃圾三四天才倒一次。”

“我開始有點佩服你這個舍友了。”

“不過我會改的。”徐湛突然輕聲道,“如果我有了老婆,我一定包攬全部的家庭衛生。”

何蔚子正想說什麽,下腹部一陣輕微的抽搐,片刻後一股暖流就湧出來,她一怔,隨即說:“我要去趟洗手間。”她說完快步走到沙發前,拿出包裏的一包衛生棉進了洗手間。

等了好久,她還沒出來,徐湛問:“蔚子,你在拉肚子嗎?”

“哦,我來例假了,所以有些麻煩。”何蔚子的聲音從洗手間裏輕聲傳出來,落在徐湛耳邊,他的耳廓不知不覺中有些微紅,喃喃道,“是這樣啊,那你慢慢來。”

何蔚子今天穿了一條淺色的絲光質地的長褲,剛才那股暖流有些滲到外褲上,她用紙巾沾了點水擦了擦,然後將系在褲子裏的襯衣拉出來將臀部遮住,照了照鏡子後才出來。

她一出來,徐湛就捧了一杯東西過來,笑道:“我給你泡了紅姜水。”

“你做的?”何蔚子接過,發現透明杯子裏還有幾條切得不算整齊的姜絲。

“是啊,我將砧板上那個老姜切了切,還放了紅糖。”徐湛說,“我們科室的小護士經期人手一杯。”

何蔚子喝了口,抿了抿說:“挺好喝的。”

“你坐下。”徐湛說,“別累著了。”

何蔚子哈哈地笑:“你那麽緊張幹嗎啊?女人一個月流一次血死不了的。”

“是嗎?我們科室的小護士個個都有痛經的毛病,每次來了就皺眉頭喊痛,我看得多了,總覺得女人來這個是件堪比用刑的痛苦事情。”徐湛說著拉何蔚子坐下,“你真不痛啊?”

“還好吧,就是有點脹,其他沒事。”何蔚子搖頭。

何蔚子喝完整杯的紅姜水,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八點了,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說:“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我送你。”

“不用,你躺回床上去吧,一冷一熱的又要生病了。”何蔚子換上皮鞋,拎好包,扭開了門把,開門的剎那嚇了一跳,一個中年男人正準備伸手叩門,那手差點揮到她臉上,她吸了口氣,身後的徐湛看清楚來人,驚訝道:“爸,你怎麽來了?”

徐雙泉一楞,隨即道:“湛湛,這位是?”

“哦,爸爸,她是何蔚子,我朋友。”徐湛趕緊介紹,“蔚子,這是我爸爸。”

何蔚子笑著打了招呼,然後說了再見,她走後,徐雙泉進了門,搖頭著說:“你媽打電話叫你回家你不肯,為此她生氣好幾天了,又拉不下臉來給你送吃的,於是只好派我來。”

徐湛這才看見徐雙泉左手拎著一個帆布袋,裏面鼓鼓的都是東西,他接過一看,是幾個不銹鋼的盒子和一個大的保溫提桶,不用打開就知道裏面盛的是熱菜和湯水,此外還有點心和水果。

徐雙泉坐下,開門見山地問:“剛才那女孩子是你的女朋友啊?”

徐湛回答很實在:“還不算是女朋友,但我是喜歡她。”

“何蔚子,這名字怎麽有點熟啊,人好像也在哪裏見過。”徐雙泉想了想後恍然大悟,“她不會是何部長的女兒吧?”

徐湛點頭,微笑道:“您見過她的,在徐豫的婚禮上,她是何燦的姐姐。”

徐雙泉一怔,隨即說:“徐湛,她離婚了?”

“是啊,她離婚不久。”

“你確定你喜歡她?”徐雙泉聲音有些嚴肅了,“這不是開玩笑的事情,你說你有喜歡的女人,這個女人就是她?”

“對啊。”徐湛說著看了一眼徐雙泉,笑道,“爸,你不會是要反對我吧?”

徐雙泉用手抹了一把臉,嘆氣道:“徐湛,你放棄吧,這是不現實的,你知道你媽這輩子最反感的人就是何部長的老婆,她那個心結一直沒有打開過。再說了,就算她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你媽媽那個脾氣那個性子你還不了解?她不會接受一個二婚的。”

“我不會放棄。”徐湛伸直了長腿,一字字地說,“爸,我是認真的,我從來沒有這麽喜歡過一個女人,這次無論你們說什麽我都不會放棄。只要她答應做我的女朋友,我就將這事告訴媽,媽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我無所謂,說到底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徐雙泉看了他認真到甚至有些嚴肅的神情,輕輕搖了搖頭,心裏很煩。

周末是李沐的生日,何燦和徐豫去三亞度假了,一時飛不回來,在電話裏對母親送上了生日祝福。何蔚子一早就開車回家給李沐過生日,驚喜的是父親何之愚也在家,好久沒見到何之愚了,何蔚子開心地撲進他懷裏。

“難得你爸爸回來,我叫了萬娟餐館的面和小菜,來來來,快吃了。”李沐笑得很溫和。

吃飯的時候,何蔚子看著父親兩鬢的銀發,心裏酸酸的,給他夾了一只大蝦,說:“爸,媽給你配的益腎烏發口服液你還在吃吧。”

何之愚搖頭,摸了摸自己的鬢發:“吃了一段時間覺得沒什麽大作用就不吃了,是藥三分毒,能不吃就不吃。”

“你不能諱疾忌醫啊,早和你說過了抽個時間我帶你去醫院看中醫,你就是不肯去。”何蔚子說。

何之愚笑了:“那中藥我真的喝不下,味道太怪了,放心,志剛每天給我的茶裏放枸杞,龍眼,決明子什麽的,效果差不多吧。”志剛是何之愚的秘書。

何蔚子不依不饒:“效果差太多了,中藥是君臣佐使,十多味藥搭配在一起的,你茶裏能放那麽多東西嗎?再說了泡兩次就成白開水了。”

“行了,我現在覺得身體各方面都挺好的。”何之愚說,“就是白頭發有些難看,不過我一個老頭子了,要好看做什麽?”

“算了,我知道我怎麽說你都不會聽的。”何蔚子有些不滿地撇嘴。

飯後,三人圍著圓桌喝茶,何之愚照例是對她們母女講了工作上的問題,黨中央的政策,各部委班子的調整,以及憶苦思甜,何蔚子剝了一只橘子遞給他,他接過後邊吃邊說,興致很高。

門鈴突然響了。

李沐接起門口的電話一聽,有些意外道:“哦,我給你開門。”

“媽,是誰啊?”何蔚子問。

“是斯承,他說給我送點東西。”李沐笑道,“我總不能不讓他上來吧。”

往年李沐和何之愚的生日,葉斯承都會貼心送上禮物,他是真正將何蔚子的父母當成自己父母尊敬和善待的,但何蔚子沒想到他們離婚了,葉斯承依舊記得這個日子,依舊來送禮。

葉斯承今天穿得比較休閑,上身是一件米色的Kiton襯衣,□是絲光質地的西褲,腳上穿的是去年何蔚子幫他訂制的鴕鳥皮皮鞋,他進來就很有禮貌地喊叔叔阿姨好,然後送上禮物,禮物準備的很充分,一盒蒙頂皇茶,一盒玉溪煙絲,一壇古越龍山,都是何之愚的最愛,兩袋益康米,膳食纖維粉,都是給李沐的,除此之外他還送了李沐一條真絲圍巾,一條碧璽玉佩項鏈。最後還有一只用塑料管子編制的小豬,是張瑩蘭親手編給李沐的,因為李沐屬豬。

“這真是太多了。”李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沒事,這就是我一點心意。”葉斯承微笑,“請您收下。”

李沐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何之愚擺了擺手:“收下吧收下吧,總不能讓他再扛下去吧,這麽重的東西。”

何蔚子給葉斯承泡了一杯茶,葉斯承接過,喝了一口,修長的手指觸碰到了她的指尖,溫涼的觸感。

“你這是幹嘛?特地來為難我?”她輕聲道。

葉斯承笑了:“蔚子,我沒那個意思,今天是你媽媽生日,我只是來送點生日禮物,你別誤會。”

“我們已經離婚了,你沒立場這麽做。”何蔚子說。

“不管怎麽樣,這些年你媽媽一直很照顧我,這點禮節和尊重是不能少的。”葉斯承放下茶杯,語氣穩而和緩,眼睛又深又亮地看著何蔚子,那股專註力慢慢地滲透入她的眼裏。

氣氛有些尷尬,幸好葉斯承很快就告辭了,說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李沐笑著送他到門口。

“這算怎麽回事?”何之愚在葉斯承走後問得很直接,“我看他的意思很明確啊,是來討好的,當然不是為了討好我和你媽,是為了討好你。你和他分手的時候沒說清楚嗎?”

“說清楚了。”何蔚子為父親蓄水,“我也沒料到他今天會來,以後不會讓他這樣了。”

何之愚突然笑了:“說實在,當年我挺不喜歡他的,倒不是因為他爸爸出了那事,是因為你太喜歡他了,我心裏就不平了,他有什麽好的,憑什麽讓我寶貝女兒這麽著迷,一顆心都貼上去,以至於在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是用挑剔的目光看他的,可是呢,他表現總是那麽好,做事有禮有節,分寸把握得很好,在事業上也取得了很大成就,對我們兩老也尊敬有加,我再挑剔也挑不出什麽毛病。等我開始真正接納他了,你們就離婚了,誒,這想起來也是挺諷刺的。”

“爸,你想說什麽呢。”

何之愚喝了口茶,咀嚼著茶葉,搖頭:“隨便說說,你不用特別放在心上,畢竟婚姻的事情是你自己做主的,我不會插手,你媽也不會。”

“你現在明白這個道理了?”何蔚子笑了,“要是當年你明白這道理,就不會拆散燦燦和她男朋友了。”

何之愚挑眉,放下茶杯說:“那事我到現在都覺得自己沒錯,燦燦現在嫁給徐豫不是挺好的嗎,我就喜歡徐豫,他成熟穩重,對燦燦厚道,家庭也好,我就喜歡他。”

“好好好,你有眼光,你一直不會出錯。”何蔚子攤手,認輸了,“再次證明我不聽你的話,只有吃虧的份。”

作者有話要說:霸霸們,請賜予我無限愛 與被愛的力量!

……讓我能安心在筆記本前 靜靜地更文。

下一章開始有事兒了……(被Pia飛)

☆、51章

何燦和徐豫從三亞飛回來,帶回了一堆的禮物,送給何蔚子的是一串椰海珍珠項鏈。

“所以說,你這幾天都和徐湛在一起?”何燦驚喜道,“你們進展到哪步了?”

何蔚子失笑:“沒什麽進展,只是他生病了,我去看看他順便送點吃的給他。”

“生病,照顧,送吃的,嘖嘖,你對他挺上心的啊。”何燦放下叉子,用紙巾抹了抹嘴角,“他一定樂死了。”

“我很怕以後會傷害他。”何蔚子放下檸檬水,手指輕輕摩挲在湛藍色的桌布上,“說實在,我挺自私的。”

“姐,你幹嘛總想那麽多啊?感情的事情就是跟著內心走的,重要的是當下,總擔心未來幹什麽?徐湛那麽好,也許相處久了後你就動真情了呢?”何燦說,“別總是一副對感情絕望的樣子好不?”

“就算動了真情又能怎麽樣呢?”何蔚子後仰了一下,將背貼在絲絨高椅背上,“我大他三歲,還有過一段婚姻,他的感情透明幹凈得和試管裏的嬰兒一樣,說到底我也配不上他。”

“什麽配不上配得上?”何燦哭笑不得,“姐,你離婚後怎麽思想後退了?現在是什麽年代了,只要兩人自己覺得合適,能過到一塊就行了,再說你真沒有哪裏配不上徐湛的,你要什麽沒有啊?你不是一向都很自信的嗎?現在這樣怯懦猶豫不決的不是你的風格啊。”

何蔚子低頭輕輕笑了笑,說:“是嗎?也許我是變了吧。”

“總之你真別想那麽多了,珍惜當下好吧,如果現在覺得和徐湛在一起挺開心地那就繼續下去。”何燦拿起叉子繞了一圈意大利面放進嘴裏,“及時行樂,懂吧。”

何蔚子笑著看何燦,心想並不是每個人都如你這般幸運,但幸好你是幸運的。

突然間,何燦的手機響起,她掏出來一看,是程錦真的來電,剛接起,那頭就是倉皇焦急的聲音:“燦燦,你在哪裏?!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嘉燁他被人抓走了……”

何燦大驚,趕緊問程錦真發生什麽事了,程錦真一時激動在電話裏哭出來了,說今早有人將程嘉燁抓走了,是道上的人,她反覆強調說明程嘉燁被抓走的事實,何燦問她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會被抓走,是什麽人敢擅闖私宅抓人,程錦真又吞吞吐吐的,說電話裏講不清楚,這事只能當面說,何燦就報了所在酒店餐廳的地址,然後憂心忡忡地掛下了電話。

掛下電話,何燦將事情和何蔚子說了,何蔚子不禁蹙眉:“你一直和程嘉燁有聯系啊?”

“不是,我和他沒什麽聯系了,他姐姐倒是常來賽格爾找我。”何燦面色逐漸發白,握著手機的手指白得泛青,“姐,道上的人抓了程嘉燁,這怎麽可能呢,程嘉燁孤來孤往的,雖然脾氣不好但不會主動得罪別人,也不會和不三不四的人來往,他怎麽就被抓了呢?”

何蔚子翻了翻白眼:“這我哪知道啊。”

二十分鐘後,程錦真就趕來了,何燦在這等待的時間內已經坐立難安,反倒是何蔚子又胃口大好地吃了一盤奶酪蛤蜊面。

程錦真坐下後就開始講程嘉燁被抓走的事情。原來在去年年中的時候,程錦真經由一個朋友的引薦和四個人入股一家勢頭不錯的餐飲公司,四人用了一百萬的資金共同入股百分之一,每人要掏出二十五萬,程錦真手頭沒有錢,但那股份的增值實在太誘人,據稱一年可以翻上十倍,這個事實讓她很心動,她打定主意要和他們一塊入股,於是在該引薦人的又一次拾掇下找了民間借貸,借了二十五萬,月利息四分,雖然利息很高,但股份的增值速度很快,不出意外的話一年後就可以套現近兩百萬左右,所以她不擔心還債問題,可天有不測風雲,那家餐飲公司因為衛生問題,違規操作等被工商行政管理局查封了,這下子完了,資金鏈斷掉,程錦真的兩百萬成了水中撈月,而那家借貸公司打電話來催款了,她苦苦哀求他們多寬限她一些日子,討價還價後對方給了她一周的寬限期,一周後她明白無誤地告訴他們她手頭沒有錢,殺了她也還不出錢,對方冷笑一聲後掛下電話。為此她心驚膽顫,這些天都沒睡好,今早去超市采購,又接到了電話,是一個聲音很粗的男人,說你不主動來還錢,我們只好親自上門來要錢,你們家裏沒什麽值錢的東西,我們就帶走你弟弟。

程錦真說完,一手撫上額頭,語音絕望又淒慘:“我剛才過馬路的時候真想被車子撞死算了,一了百了,但是嘉燁該怎麽辦……他們抓走了嘉燁,不知道會對他做什麽,他們還報出了什麽怒哥的名號,說盡管讓我去報警,看警察管不管得了……”

何燦聽完後整個手都在顫抖,將視線投向何蔚子:“姐,這怎麽辦?你快想想辦法。”

何蔚子問:“你找的是哪家借貸公司?”

程錦真回答:“是舒達,那個引薦我入股的朋友介紹的,說很靠譜,是正規化操作的投資管理公司。”

何蔚子沈默。

“姐,你知道這家舒達嗎?”何燦急了,她知道何蔚子認識的人多,社交網絡很大。

“我幫你打給電話問問。”何蔚子拿出皮夾裏那張袁小圓的名片,撥了上面的電話,悠揚的致愛麗絲響起,不一會後,袁小圓的聲音就響起了。

何蔚子簡單說了幾句,提出要見袁小圓。

袁小圓爽快道:“我今天就在公司呢,你們有事過來好了。”

三人很快到了舒達投資管理公司,這是一幢在城北的寫字樓,舒達公司占了其中七□層樓,裝修極為華麗,到處是招財的水晶洞,貔貅,金蟾,聚寶盆,讓人眼花繚亂。

袁小圓親自出來接待,帶他們進了她得辦公室,程錦真立刻哭出來,哀求她放了程嘉燁,袁小圓聽後嘆氣:“這事吧其實我做不了主,當初協議都簽好的,借多錢月利息多少什麽時候還都寫得一清二楚,經過你本人審核後簽署的,現在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們真沒錯。”

“可是你們也不能抓我弟弟啊,我是真的沒有錢,你們就算逼死我我還是拿不出!”程錦真哭花了臉。

袁小圓涼涼地看了一眼程錦真,說:“說實在,你這樣倒打一耙的人我見多了,借錢的時候態度不錯,等要還錢了就說死都拿不出一毛,要是人人都和你這樣,我們的生意還怎麽做?再說了,我們本來是不放貸給個人的,你是因為熟人介紹過來的才給你開了個後門,你抵押的那些金屬花瓶字畫什麽的都不值錢的,我們是冒了很大風險才放貸給你的,現在你玩這套太不厚道了吧。”

程錦真一聽差點站不穩,何燦及時扶住了她。

“那也不能擅闖私宅去抓人吧?”何蔚子說,“袁總,不管怎麽樣,先將人放了吧。”

袁小圓摸了摸手腕上的鐲子,對何蔚子笑了笑:“何總啊,對於某些抵死賴皮不還錢的人我們只能用一些特殊的手段,這也是我們業內的潛規則,慈不帶兵,悲不催款。外人只看見我們這行的高收益,卻沒想過我們頭上頂著的高風險。放人可以啊,還錢唄。”

何蔚子目光錚錚地看著她。

“何總,你和這個程女士是什麽關系啊?”袁小圓好奇道,“如果是很熟的朋友,那你替她還好了,月息3.5%,一共是一百零五萬。”

何蔚子冷笑:“我是不會替她還這個錢的,我只是看不過去你們這個做法,用暴力催款雖然是你們業內的潛規則,但是鬧大了是會出事的,我手機裏有好幾個跑財經新聞,社會新聞的記者,要不要我現在撥電話過去給他們提供你們的素材?”

袁小圓面色一僵:“既然不是和你關系密切的朋友,你何必來和我過不去?”

程錦真在何燦懷裏哭聲滔滔,何燦也心急,一邊安慰她一邊將求助的眼神投向何蔚子。

“你放不放人?”何蔚子問得直接,“你不放我只好打電話給那些記者了,你們公司前段時間還鬧出過偷稅漏稅的事件吧,這次再鬧大對形象不好吧?”

袁小圓突然起身,瞪大眼睛看著何蔚子,一字字地說:“你是要逼我?”

“隨你怎麽想吧,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套流氓催債的行為。”何蔚子說,“無論你們這行有多少不為人知的艱辛和難處,但社會輿論是不會站在你們這邊的,在法律法規沒有正式出臺保護,鼓勵,引導民間融資的條例之前,你們在民眾眼裏就是三個字,高利貸。新聞媒體,網絡,老百姓對高利貸可是非常反感的,你不想將事情鬧大吧?”

……

程嘉燁被關在城郊的一個制酒廠倉庫裏,何蔚子他們去接他的時候,發現他面色極為憔悴,身上都是一塊又一塊像是被毒蚊子咬的包包,不少都出血流膿。臉上也是青一塊腫一塊,程錦真看到的那剎那趕緊撲過去,哭著叫他名字,程嘉燁頓了頓頭,眼前模模糊糊的,似乎看見了何燦,呢喃了一句“燦燦?”

何燦趕緊上前,和程錦真一左一右地扶住他,他看著何燦,然後閉上眼睛暈了過去。

何蔚子幫忙叫了救護車,將程嘉燁送到醫院。

程錦真對何蔚子表達了謝意,何燦守在程嘉燁的病床邊,直到他醒了才離開,離開醫院後何蔚子特地囑咐何燦:“以後別和他們有什麽來往了。”

何燦面色白如紙,半點力氣都沒了,慢慢點了點頭。

她們走後,程錦真哭著給程嘉燁擦身體,程嘉燁目光如死水,一聲不吭,讓她覺得有些害怕之餘更痛恨那些高利貸,她想來想去還是認不了這個虧,而且那筆錢也是絕對拿不出的,以後該怎麽辦?該找什麽人幫忙?

沒幾天後,有三個記者暗訪這家制酒廠,偷偷摸進了倉庫,發現有不少人被非法扣留在此。瞬間,舒達投資管理公司暴力催債,綁架,扣留拘禁市民的新聞鬧得沸沸揚揚。連帶這家制酒廠制造假酒的黑幕也被剝了出來,這家制酒廠的頭是道上的怒哥,為此他特地打電話向袁小圓質問此事。

袁小圓掛下電話,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何蔚子你這個□!明裏一套,暗裏一刀,老娘和你沒完!”

“袁總,金順公司的總經理到了。”秘書探進頭來輕聲提醒。

“讓他進來吧。”袁小圓蹙眉,她現在真沒心情和金順這家小公司談合作,無奈這是怒哥介紹來的,她不得不給怒哥幾分面子。

進來一個皮膚很白,身材瘦削,笑容謙和的男人將名片遞給袁小圓,袁小圓接過一看,微微瞇起眼睛:“章……章澤駿……?你是哪裏人啊?”

“我本家紹興。”男人說。

“紹興?”袁小圓的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冒昧問一下,我有個已故朋友叫章澤淩,你認識她嗎?”章澤淩也是紹興人,袁小圓覺得事情沒那麽巧。

男人一楞,隨即說道:“你認識淩淩?”

“你是她什麽人?”袁小圓睜大眼睛,沖口而出。

“她是我親妹妹。”章澤駿說。

“我是她大學同校四年的舍友,怎麽沒聽說過她有個哥哥?”袁小圓放下名片,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她必須問清楚。

“哦是這樣的,我們爸媽離婚後,她跟了媽,我跟了爸,我在她讀大學那年因為犯了一些事情進了監獄。”章澤駿解釋,“我蹲在裏面的那幾年,她也來看過我,我也提醒過她盡量別在其他人面前說有個蹲監獄的哥哥,這樣對她的名聲也不好,所以她大概就沒有提及。”

袁小圓心想,真的假的?章澤淩也隱瞞得太好了吧,還有一個哥哥呢?

“我也是在裏面的那幾年認識怒哥的。”章澤駿笑道,“我認怒哥當大哥。”

“哦,這個我知道。”袁小圓微笑,“怒哥特地和我說過。你請坐,想喝什麽茶?”

“綠茶好了。”章澤駿頓了頓後說,“沒想到袁總是淩淩當年的同學,真是巧了。”

袁小圓點頭:“是啊,淩淩……誒,不說了,說了傷心。”

“淩淩是個很善良,很乖巧的孩子,我和她感情一直很好。”章澤駿說,“她出事的時候我還在裏頭,過了好久才知道的,淩淩死得太冤了。”

袁小圓親自為章澤駿泡了一杯綠茶,遞到他面前,說:“是啊,要是淩淩現在還在,一定會過得很好的,而不是白白便宜了別人。”

“什麽意思?”章澤駿反問。

袁小圓哼了一聲,摸了摸手腕上的鐲子:“以前和淩淩相好的那個男人現在可不得了了,成大企業家了。”頓了頓後又說:“他當時和淩淩都買好戒指了,要是淩淩想得開一點,現在就能跟著他過好日子了,哪有其他女人的份啊?算了,不說這個了,總之說起來我也是一肚子的氣。”

“哦,你說的那個男人淩淩和我提過。”章澤駿說,“淩淩說起他總是很開心的樣子,看得出非常喜歡他,他後來是不是因為淩淩出了那個事情而嫌棄淩淩了?”

“也不是嫌棄,怎麽說呢?淩淩和那個男人戀愛我是全程見證的,淩淩是將他當命來愛的,偏偏呢,他很優秀,周圍還有其他的女人惦記他,淩淩為此沒少哭過。”袁小圓嘆氣,“想起來也是揪心,淩淩出事之前就和他分手了,原因是他有其他女人了,那個女人手段不是一般的厲害,淩淩那麽單純哪裏爭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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