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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老師被眾懟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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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橫濱。

五條家, 客廳。

“這邊要寫清楚全名,婚姻狀況和畢業院校哦,雖然麻煩了點但還請你配合一下啦~”太宰站在桌子一旁, 笑瞇瞇地指點五條悟填表。

“最近有人反映這一帶家暴的情況很嚴重,我們也是沒辦法呢。”

五條悟拿著筆, 剛寫一個五條的字眼, 一旁的太宰就湊了過來,睜大眼驚奇道:“若菜小姐也是姓五條嗎?我一直都很好奇她的姓氏呢, 你們明明也沒有結婚吧。”

“若菜小姐也說你們只是同居關系耶,我真的很好奇哦!”

五條悟也跟著傻笑:“同姓不行嗎?而且我這也沒寫完吧?”

說完就寫了個“五條悟”上去,一旁的太宰卻一點打擊的樣子也無,在一旁繼續挑刺。

“嗯嗯, 字跡很工整, 如果不是知道你沒有教師資格證的話,倒是真的很有了不起的人名教師的樣子呢。”

“……”

五條悟手上一頓, 稍微側了側頭, 對上笑意盎然的太宰。

“我很好奇,為什麽偏偏是我們家呢?”五條悟索性不寫了,也笑著問。

太宰明擺著就是來找茬的, 他也不是傻子, 裝了一會就懶得裝了。

“如果我說我是喜歡上了若菜小姐所以立志要拆散你們家才這麽做的呢?”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不喜歡撒謊。”

“那巧了,我這個人不愛說真話。”

“……”

五條悟勾唇一笑,看著太宰:“我們相性真不好呢,你的性格太糟糕了。”

“阿拉多謝誇獎, 雖然我覺得你的性格更糟糕~”

“……”

五條悟忽然很想把他脖子捏斷,對方看上去不過是個花架子, 根本用不著咒術就能把他秒殺,可就是這麽一個弱小的家夥卻隱約讓他覺得很不對勁,甚至不敢掉以輕心。

畢竟,他可是除了若菜以外第二個無法被六眼察覺的家夥。

能夠躲過六眼,無聲無息地接近這裏,甚至放走若菜,想必是掌握了一定的情報且潛伏已久,此人註定不是一般人。

之後一段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五條悟打量著看著極為普通的太宰,一邊思考著該怎麽撬開那張嘴。而太宰則是大方地任他瞧,一點也不緊張。

好一會,五條悟輕松一笑:“如果不是壞了我的好事,我覺得我們應該挺合得來的。”

“誒,可是我一點也不想跟你這種渾身上下散發著油膩氣息而且還會家暴的男人做朋友耶~就算是看在若菜的面子上也不行噢。”

五條悟額頭青筋暴起,忍住了把他一巴掌拍死的沖動,也笑得很燦爛,還很惡劣地學著太宰的嘲諷語氣說道:“啊哈是嗎?可我明明覺得你渾身散發著一股單身已久的邋遢氣息和到了一定年紀生活無人照料的孤家大叔酸臭味耶。”

太宰嘴角抽抽,但還是笑得很燦爛。

“所以我們怎麽可能成為好朋友呢。”

“不,可以的,你看我們現在聊得多開心啊,明明才初次見面你就那麽了解我了。”

“啊呀,那還不是因為我每天都有通過監控寫你們家的觀察日記呀!”

“……嗯嗯,寫了多少?”

“手寫好累,我是在腦子裏寫的喲!”

“哇好棒棒!”

“是吧我也覺得。”

霎時間兩個大男人突然安靜下來,笑著面對彼此。

兩人都在等對方率先破功。

性格惡劣的兩人,註定不分上下。

十五分鐘後。

五條悟揪著太宰的領子,單單一只手就把他舉高於空中。

“呀,不知道若菜小姐看到你這麽暴力的場面會不會嚇得昏死過去呢?但可以肯定,她肯定很失望。”

兩個人還是在笑著,五條悟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你還是少說兩句吧,你那些垃圾話對我可是一點作用也沒有的。”五條悟收起笑臉,沈聲道,“相比其他,我更在意你的身份和來歷,你究竟是什麽人?”

“順便告訴你,惹我生氣的後果很嚴重哦。”

話雖如此,五條悟卻默默忌憚起了這個嬉皮笑臉的年輕男人。他的咒術對這個人絲毫不起作用,就連無下限和六眼也不起作用。

太宰不以為意,還笑得一點自覺都沒:“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略略略!”

一邊挑釁,還一邊把五條悟的情報背了出來:“……現任五條家家主,特級咒術師,喜歡甜食,酒量極差,性格糟糕,個人財富十五位數以上……”

從五條悟的咒術師身份和執行過的任務次數,再到私人生活的一些習慣,就沒有他背不出來的。

五條悟越笑越燦爛:“就這麽把你殺了有點浪費,我突然有點喜歡你了呢。”

太宰面色一滯,很快又恢覆如常。

“醜拒謝謝,我只喜歡女人。”

……

東京都立醫院。

【今晚不回去,京子小姐已經安全送回家了,您註意身體,早點休息。】

赤司編輯完信息發送完以後,視線便轉向了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若菜,看上去仿佛下一秒就要變透明消失不見。

上一次讓他有過這樣感覺的人,是他重病的母親,同樣也是在醫院昏迷,但就再也沒醒來過了。

他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大半夜一個人倉皇跑到危險的馬路上,甚至連鞋也沒穿,能讓她如此驚慌的原因究竟是什麽?

不敢想象,要是路過的車子沒有註意到路中央的她;又或者有歹人盯上了她……如果他沒有因為要送還她落下的手機而折返的話會怎麽樣?

所幸是他遇到了她。

這時,她的眉頭微微蹙起,嘴巴微微張合,似乎是在嘟囔什麽。赤司連忙起身湊近了些,才聽到她呢喃著要喝水。

遲疑了一會,他轉身去打了杯水,升高床位,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喝起了水。

沒有血色的唇沾染了水汽多少滋潤了些,而她大概是渴壞了,伸出粉嫩的小舌輕輕舔了舔,感覺到手上一陣濕熱,赤司身形一震,收回手也不是不收回手也不對。

僵持了一會,她似乎是沒有喝下去的欲望了,他才堪堪收回了杯子。不過那觸感就像烙印一般灼人,赤司壓下去看它的想法。

喝了水後,估計是藥效發揮了,她的氣色明顯恢覆了些,但比起之前的時候狀態還是很糟糕。因為是深夜,沒法給她做全身的檢查,他讓醫生給她做了簡單的檢查,說是身子虛弱,多休息即可,住院都沒必要。

但他還是覺得不對勁,只是睡眠不足的話臉色會這麽難看嗎?

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她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充滿誘惑和未知,吸引著他,卻又讓他不敢靠近。

這時候,特別病房外響起了敲門聲,進來的是值班的護士。

“打擾了,”護士小姐把棉簽和酒精放在一旁,恭敬地問道,“赤司先生,因為是流感季,這會醫院人手不夠,您看可不可以親自給女朋友用酒精擦拭一下身體物理降溫呢?”

聞言,赤司呼吸一窒,饒是平時註重隱藏情緒的他在聽了這話後也忍不住要破功。

“這位不是我的女朋友,你誤會了。”他尷尬地咳了咳,視線移到別處,耳根子發燙。

“啊,真是抱歉,請原諒我的失禮!”護士小姐趕緊道歉,臉頰也跟著紅了,“我只是看兩位很般配就以為……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這所醫院是赤司財團旗下的產業之一,平時的時候醫院值班房裏的護士們都會私下聚在一起討論近來的八卦,而家族的唯一繼承人赤司征十郎顯然是她們最為津津樂道的話題。

最近更是聽說赤司有了未婚妻……加上又卡在大半夜,很容易讓人先入為主。

赤司並不會因此發怒,只是護士小姐的那番說辭在他心裏激起了波瀾,他又忍不住望向熟睡中的若菜。

……般配?外人看起來是這樣麽?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如果她是他的女朋友,他一定會好好珍惜她的,絕對不會讓類似今晚的事情發生。

看著滿帶痛苦的若菜,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想要替她撫平眉頭——

這時,一旁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阿娜達】

赤司覺得跳動那幾個字有些紮眼,於私心他並不想理會,但就現實而言,他必須得接。

“餵,你好,請問是若菜小姐的男朋友嗎?”赤司接通了電話,語氣平淡道。

“……”

電話一端一點動靜都沒有,隔了好一會還是這樣,如果不是顯示來電人的信息他都要覺得這是個惡意騷擾電話。

對方遲遲不出聲,赤司便主動開了口:“若菜小姐現在……”

“離開家以後迫不及待地去找別的男人了麽?”夾雜著風聲五條悟的聲音有些沙啞,聽不出情緒,但絕對並不悅耳。

“請註意你的措辭,若菜小姐出了些意外,現在正在醫院。”赤司皺起了眉,雖然很不滿對方的態度,但還是要解釋清楚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身邊只有你一個人麽?”

註意點應該不是這個吧?赤司看向若菜,很替她不值。

“雖然以我的立場不應該說這些話,但作為若菜小姐的朋友,我還是想勸誡一下你,大晚上的就算是吵架也應當適可而止,放任那樣柔弱的女性一個人在馬路上,就算不是男友,身為正常的男人也不能夠這麽做。”

赤司本來就有些生氣的,現在正牌男友還是這麽個態度,他更加不快,語氣也顯得重了些:“不說其他,若是有個好歹你能夠承擔後果嗎?”

此刻的五條悟並沒有在其他地方,就在若菜病房外,為了掩人耳目他沒有進到醫院裏頭,而是就飄在空中,觀察著病房的一切。

打電話,也是因為無法眼睜睜看著別的男人對若菜動手動腳,當然,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會對若菜產生這樣的占有心理。

聽著赤司的指責,五條悟輕輕地笑了笑,表情卻有些落寞:“……你還真是個剛正正直的家夥,如果是你的話,應該不賴吧?”

赤司一開始有些不明白他這番話的意思,但前後連貫思考,就算是再好脾氣也忍不住真的生氣了:“你怎麽能夠說這種話?”

一方面心疼若菜的處境,一方面又對五條悟的態度感到由衷的憤怒:“我希望你能再三斟酌你說的話,有些事情不是可以隨便開玩笑的,若菜小姐是你的女朋友。”

是啊,再怎麽混蛋也是若菜的男朋友。他最多只能說兩句……想到這,赤司眸子暗了暗。

“若菜小姐很認真,也希望你認真嚴肅一點對待。”頭一回,赤司很想罵醒一個人,可他的立場根本就不該說這些,是他情不自禁,不想再看到若菜痛苦了。

“你就是那個必須要和不愛的人結婚的……唔,是叫做赤司麽?”五條悟思考了下,便又道,“我可以理解你對未婚妻不來電,轉而喜歡上了若菜嗎?”

赤司握緊了拳頭,但卻不想再說下去了。五條悟的說辭太過輕浮,每一句話都在故意刺激,他不是聽不出來,五條悟就是在找茬讓他生氣好失去理智,他才不會上套。

真是個麻煩又性格糟糕的男人。雖然沒見過面但初次印象糟透了。

赤司深深地看了眼若菜,再次覺得惋惜,喜歡誰不行?怎麽就喜歡了個這麽惡劣的家夥?

“如果你還是這種態度的話,很抱歉,我不會告訴你她現在的情況,我這邊會替你守護好她,就這樣。”

赤司始終看著若菜,本想就這樣掛了,但又覺得不妥,末了便補了句:“我看得出若菜小姐很受傷,這段時間還請你好好冷靜冷靜,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吧,望你好自為之,再見。”

也不等人反駁,他率先掛了電話,而後長嘆口氣。

他做這些應該沒有錯吧?

他只是不忍心看朋友被欺負,僅此而已……吧?

他自己也不確定了。

窗外的五條悟任憑夜風吹拂,淩亂了一頭柔軟的白發,衣服和頭發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夜晚安靜得厲害,靜得他有些不真實。

“五條、五條悟……沒有印象。”

“您真的是我的丈夫嗎?”

“我……我身邊只剩下您了嗎?”

“不,我並不是難過才哭的,而是感動……因為我終於不是一個人啊。”

“老實說我什麽也不記得了,什麽都是一片空白,雖然對您一點印象也沒有,為此也感到很抱歉,但一想到我和您曾經有過一段過去我就覺得很幸福呢,或許哪天突然就想起來了啊……光是這麽想就覺得很期待了呢。”

那天,她稍微卸下心防,對他展露內心,溫柔地笑著,好聽的聲音如同銀鈴鐺碰撞發出的聲音那般悅耳,怎麽也聽不膩。

“這裏是我們的家嗎?”

“我還是沒有什麽記憶……但我會努力的,守好這個家,一定能等到記憶恢覆的那天的!”

“你回來啦,我這就把飯做好,再等一等,或者先去洗個澡呢?”

“今晚……五條先生……也要留下來過、過夜嗎?”

只要一閉上眼,就完全被她所占據。她沒有了記憶,倒是把自己在他腦子裏紮根茁壯成長了,不知不覺,她已經對他影響如此之大。

如果沒有今晚,他不會意識到。

#2

若菜睡得並不踏實,半夜的時候突然突然體溫又上去了,本想著回去稍作調整的赤司不得不留下來繼續照看。

醫院的護士確實人手不夠,但好在醫院是他家的,還是優先撥了個護士過來照顧,但若菜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

“赤司先生您要不然先回去吧,我們這邊會聯系到患者家屬的。”說話的還是之前鬧了烏龍的護士,因為太心疼赤司一直沒合眼,忍不住勸慰道。

赤司搖了搖頭。

怎麽聯系?聯系誰?若菜沒有親人,最多也就一個不成氣候的男朋友罷了,可現在那個男人卻要把責任推卸的一幹二凈。

“我來吧,你去忙。”赤司接過酒精和棉布,“擦拭一下手臂可以嗎?”

“可以的,脖子和額頭那邊也最好擦一擦,溫度會降得比較快。”護士小姐笑著,心裏想的卻是近距離看赤司真的是越看越帥,一會還得去值班房裏吹上一會。

不過赤司對若菜有多關心她也是看在眼裏的,這要說兩個人之間沒什麽還真有點說不過去,怎麽看赤司都很喜歡那位才對,難道是還沒有告白?

護士小姐心疼地看了眼赤司,出去以前還給赤司比了個Fighting。

赤司失笑,但還是沒解釋。

回頭看若菜,從前的他在男女之事上一向分的很清楚,從不和誰過分親近,就算是對著未婚妻京子他也從未有過僭越的舉動,牽手擁抱更是沒有。

但頭一回的,他並不排斥被人誤會。

“失禮了。”

輕聲道了歉,赤司執起若菜的手來,接觸的一瞬間猶如觸電一般,但他還是握住了她那細嫩光潔的手,再稍稍把袖管往上推了推,看著那露出來的半截玉藕般的手腕,眼中光芒一閃而過。

隨後他壓低眸子,靜默地替她擦起手臂來。

就好像手裏的是一件價值連城的珍寶,輕輕的,就怕不小心磕壞了。

擦到脖子的時候,許是不適,若菜輕聲哼了聲,像是嬌/吟,赤司耳朵動了動,眸中頓時暗沈下來。但他還是忍住心中萬千思緒,努力摒除雜念,替她輕輕拂去熱意。

此時此刻只有他是清醒的,所以在面對她時的慚愧和淡淡的愛慕都無需掩飾。

他只想再和她多待一會。

也就現在可以任性一下了。

……

若菜做了個夢。

和以往總是模糊的夢境不同,這一次夢裏的場景都很清晰,甚至就連樣貌和聲音都極為清楚。

只不過眼前的一切比起夢境,倒更像是某個人記憶裏的片段。

穿過一條長廊,能夠看到庭院裏站著一名發色艷麗的女子。

“父親大人,您想必也知道我心中已有屬意之人,為何要狠心拆散我們?”紅發女子站在庭院的小樹下,望著枝頭上成對的鳥兒,不禁落了淚。

此番情景,不知為何讓若菜有所動容。那女子的悲傷和痛苦很好地傳達到了她這裏,若菜也忍不住紅了眼。

沒一會,場景變幻,來到一間較為破敗簡陋的木屋裏。

還是那個美艷的紅發女子,不過這次她已經換上了粗布衣裳,和剛剛的一身華服形成鮮明對比。

她抱著一個籃子,坐在木屋外,認真地分揀谷物。

“那個人回來了一定會很開心,我能夠為他做的也就只是這些了……”嘆了口氣,但她的模樣卻是洋溢著幸福。

若菜猜測,大概這女人是和心上人住在了一起,而且很大概率是背著家裏人私自出逃。放棄了榮華富貴轉而粗茶淡飯,在這種時代背景下,不得不說這個千金小姐也是個敢愛敢恨的人。

然而,畫面又變換,這一次若菜看著女人哼著小曲,提著竹籃子打算上山采些野菜。雖然沒能看到女人的丈夫是誰,但從女人的表現來看她一定過得很幸福。

“今晚也會早點回來的吧?畢竟都說了要我等他的話呢。”女人喃喃自語,絲毫沒有發現身後跟了幾個衣衫襤褸、不懷好意的男人。

若菜在一旁看得心急,可不管她怎麽呼喊怎麽喊叫都無法改變那幾個男人不斷逼近的事實——

後來,在一陣爭吵和淒厲的喊叫聲中,畫面陡變。

在親眼看到那些男人做的惡劣行徑後,若菜面無血色,女人的悲戚情感也傳了過來,若菜忍不住潸然淚下。

那個女人只是想要好好和丈夫過日子而已吧?為什麽要對她這麽殘忍?

後來,畫面轉到草叢間,紅發女人面如死灰地躺在草叢間,多次她想過自殺,若菜在一旁看得心驚卻也無可奈何,然而最後女人擡起布滿傷痕的手,輕輕地摸了摸還很平坦的小腹,嘴角微微扯了扯,露出一個比哭還破碎的笑容。

“……我絕對,不能死。”

若菜被深深感染,在一旁大哭不止。

女人扯了扯被撕扯出幾個口子的衣衫,邁著搖晃的步伐,回了家。

再之後,若菜常常能夠看到那個女人一個人坐在庭院裏,望著村子的那唯一一條大道發著呆,因為她的愛人已經許久沒有回來了。

“難道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女人摸了摸已經隆起的小腹,自我安慰地笑了笑,“一定是為了我和小孩在某個地方努力吧?”

“馬上就要到這個世界了喲,我們的孩子。”

“千萬不要怪你父親大人,他也是為了我們的生活在不斷努力啊。”

若菜很想過去抱抱這個堅強又偉大的女人,她不僅是個賢惠的妻子,更是個偉大的母親,但她現在是靈體狀態,根本觸碰不了她。

比起剛剛的場面,現在的畫面明顯要溫馨得多,若菜抹了抹淚,又是心疼又是安慰。

好歹她找到了支撐自己活下去的信念,那就夠了。

就在她以為孩子的父親會回來一家團聚的時候,畫面突然間又回到了剛剛的草叢裏,挺著個大肚子的紅發女人驚慌失措地逃跑著,後頭跟著那幾名浪人。

“不要,不要過來,我,我有孩子了……”

“不要這樣……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的丈夫馬上就要回來了,他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哎喲,誰不知道你是個寡婦啊,你哪來的丈夫?倒是我們,可以考慮做你的丈夫!”

“聽說你以前是城裏頭有頭有臉的小姐,別說,和那些鄉下粗婦就是不一樣!”

“試過一次就徹底忘不了啊哈哈哈哈!”

“孩子的話,是我們當中誰的?”

“真要把我們伺候舒服了,也不是不能考慮接手你的嘿嘿。”

“不,不要過來!”

“啊——”

女人跑到自己的屋子前,手已經上了門把卻來不及開,整個人就被後頭幾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扯住,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地。

她驚恐地護住肚子,但還是免不了摔疼了。

“你,你們怎麽可以這樣?我,我已經有了孩子啊!”

“不要這樣,不要——”

“太吵了,閉嘴!”一腳踹上隆起的腹部,女人差點沒疼死過去。

最後,反抗不得的她躺在了自家屋子裏,任由那幾個男人對她施/暴,一雙原本清澈通透的眸子瞬間灰暗,一張艷麗的臉也灰敗不已。

就好像一朵嬌艷的花被強行摘下,踩在泥地裏,碎了個徹底。

當男人滿足地提好褲子要離開之時,虛掩著的木門忽然被拉開,光打在女人臉上,讓她稍稍有了些反應。

“瞧瞧我這才多久沒回來,居然用這樣的禮節來迎接我?”男人身上有著古怪的暗紋,眼睛下方更是多了一雙眼。

雖然看不清臉,但那兩雙手卻格外矚目。

“女人,孩子,果然……”

男人沙啞著聲音,因為那駭人的模樣已經嚇退了屋子裏的所有人,包括地上衣衫不整的紅發女人。

“您,您怎麽變成這副樣子了,難,難道是詛咒……”

然而話還沒說完,一旁的幾個被嚇得不敢動的男人瞬間被切割成了無數肉塊,噴湧而出的血液直接把整個屋子染紅了,紅發和鮮紅的血液融匯一起。

高大的男人徒步走到女人跟前,擡手執起她的一縷紅發,咧嘴一笑:“吶,貞子,明明說過會好好聽我話,我是覺得有意思才留你一條命的,現在這樣是幾個意思?”

說完他扯住女人的頭發,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我啊,對女人和孩子最沒有耐心了……”視線下移,女人驚慌地要護住腹部,然而男人擡起手來,冷酷殘忍的笑著,“居然背著我懷了其他男人孩子,你膽子不小嘛。”

“不,這孩子是……”

“卑賤的女人,我讓你說話了嗎?”

語畢,女人的下半截身體被切割開來,摔落了地面。而女人睜大了眼,也許是疼痛到了極點又或者是不敢相信,她伸手摸了摸空蕩蕩的下半身……

“孩子,我的孩……”

這一次,依舊是話也未來得及說完,整個人便被切割了無數塊,和底下的血肉混在一塊。

男人背光而立,擡腳踩上那隆起的腹部,一下子粉碎。

“骯臟的女人,骯臟的孩子。”

“我果然最討厭女人和孩子了,殺起來還真是痛快啊哈哈哈哈……”

若菜於木屋一隅,臉色慘白,那些發生在紅發女人的痛苦完全都傳達到她這了。

而這時,那名擁有兩雙手的高大男人倏地回過頭來,看的方向正是若菜所在之處。只是一眼,若菜感覺自己的身體被四分五裂,鉆心的疼。

男人對她咧嘴危險一笑,仿佛只要她多說一個字就會落得個和其他人一樣的下場。

因為極度恐懼,她抱頭跌坐在地,驚恐地睜大眼,忍不住失聲尖叫——

“啊——”

若菜驚叫著醒來,一旁守了一夜剛好在打盹的赤司聽到聲音也嚇了一大跳,趕緊上前查看她的情況。

顯然情況很糟糕。

若菜像是嚇壞了,醒來後就一直哭個不停,問什麽也不答話,就是一直在哭。

赤司想了想,最後是打破心裏最後的芥蒂,上前一步將她抱入懷裏。

輕輕拍了拍她瘦弱的脊背,他溫和地安撫著。

“已經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若菜還是在哭,手卻緊緊拽著赤司的衣服,就好像是落水的人唯一能抓住的一根浮木。

“五條先生!五條先生!!五條先生!!”

意識並沒有完全清醒,但潛意識裏卻一直喊的是五條悟。

“五條先生!”

感受到她的顫抖,赤司身形一震,無奈地加深了這個擁抱。

“我在這裏,不會有事的。”

雖然很擔心,但與此同時他也更加堅定了一個想法。

她會變成這樣必定和那個男人脫不了關系。看來有必要私底下調查一番了。

有他在的一天,就絕對不會讓惡意傷害她的人得逞。

赤司在心中暗暗起誓。

哭了好長一段時間,大概是意識還未恢覆,若菜又沈沈地昏睡了過去。出了一身汗,一張小臉和鼻子都是紅紅的,說不上來是激動所致還是哭的。

赤司替她掖好被子。

護士小姐也來了,問了幾句後便叫來了醫生給若菜又做了次檢查。

“出了汗就好了,各項指標也都穩定了,如果您要是不放心的話就留院多註意兩天吧。”醫生對赤司恭敬道。

赤司還是不大放心,醫生便耐著性子給他解釋了一番。赤司這才稍稍放心,醫生離開前和護士小姐對視一眼,相顧一笑。

那位必定是未來的赤司集團的夫人沒跑了。

赤司沒心思去在意他們的看法,眼看著天也亮了,他也差不多該走了。

看著魚肚白的天,他嘆了口氣。

這種情況也不能驚動才宿醉且愛小題大做的京子,也不能夠聯系若菜的男朋友。

若是她要是再發生些什麽……

想了想,赤司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嗯,是我,把近期比較緊急的文件送到我這來,一會給你發地址,今天不去公司了。”簡要地說明了自己在醫院後,他便掛了電話,也不留對方多問幾句的餘地。

重新坐回了軟椅上,赤司揉了揉眉心,再次看看若菜,擔心了一夜,也不覺得困了,這會卻莫名有點疲乏了,就好像是中了邪一般,赤司緩緩閉上了眼。

在忙起來前瞇一會吧。

希望睜開眼的時候她已經醒了。

快點好起來吧。

不知為何,此刻的他特別想念她那溫暖的笑容……

帶著滿腹心事,赤司陷入了沈睡。

在赤司那頭沒了動靜後,病房的窗子被人從外頭輕輕拉開。從外頭吹入的清風揚起了白色的窗簾,送來了清晨的氣息,帶走了一室的沈悶。

一雙黑皮鞋輕輕蹬了地。

一抹高大的暗色身影來到了床邊,輕輕地坐了下來,床跟著往一邊傾倒凹陷下去。

“又做噩夢了呀。”

五條悟擡起手來習慣性地想要替她撥開臉頰前的發,可伸到半空卻又停住。

風輕柔地揚起了他那細碎的白發,一雙藍色的眸子下浮現了些許暗色。

同樣在外頭也守了一夜,只不過在催眠赤司以前他都沒有進來,但六眼讓他沒有錯過一切——赤司給她擦酒精,深情的註視,以及忘情的擁抱……

手握成了拳頭,堪堪收回。

從前不覺得她離他這麽遙遠。回過神來時,那個總是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對他溫柔笑著的人,已經背對著他,越走越遠了。

她已經到了他無法觸及到的地方了。

或許這樣下去才是對彼此最好的。

他有不能夠愛她的理由。

而她也有過自己生活的權利。

這樣,就足夠了吧?

五條悟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朝她揚唇一笑。

“曾經你說過想要作為普通人生活下去,我沒有給你選擇的餘地,現在,給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

“如果你想要貫徹你的想法,那我永遠不會出現在你面前,若是……”

五條悟忽然頓住,一雙藍色的眸子在月光光輝之下閃爍著晶瑩的光。

“三。”

“二。”

“一。”

下一秒,若菜就好像受到感應一般悠悠睜開了雙眼,染了水霧的剪水眸慢慢聚焦,而後迷茫望著他。

“五條先生……”

她的聲音不再清脆,而是沙啞得厲害,昨晚她哭得太厲害,嗓子都壞了,本來她上次喉嚨就沒好全,這次算是又牽扯到了。

“這是夢嗎?”她又問。

五條悟看著她拽著他衣角的小手,因為摔傷此刻纏著繃帶。

好一會,他才笑笑:“嗯,是夢。”

聞言,她似乎有些失落,但還是緊抓著他不放。

“噓,我都知道,這裏已經提前感應到了。”指了指心臟的位置,五條悟揚唇一笑,湊到她跟前望著她,細細地吸著她身上沁人的芳香。

那是一種清幽,卻極具誘惑的味道,惹得他的血液翻騰,急躁,迫切,殺戮……各種各樣的情緒被調動,但都被他很好地控制住了。

他此刻很冷靜。

若菜推了推他,含著淚別過了臉,松了手背過身去不看他,閉上了眼:“我不會再奢求您的愛了,我會放您自由,今後……”

她越來越討厭現在的自己,質疑,不自信,盲目,沒有主見與自我,一無所知——她到底算什麽?

“不,你已經做得夠好了。”五條悟伸手掃開她臉頰的亂發,在她側臉輕輕落下一吻,完全發自內心。

“該道歉的是我,我說了傷害你的話,真的很抱歉,我能保證裏頭有賭氣的成分。”他自己也納悶,明明也過了愛沖動的年紀了。

他輕輕摩挲著她的臉,微笑著說道:“所以我決定尊重你,你說想要出去那就出去……五天,不,四,不,還是三天行不行?”

“三天以後我就來接你回去。”他如釋重負。

因為這裏是夢所以什麽都是反的嗎?她不願意相信那個人能說出這種話來,明明出門前他冷漠的樣子她還記憶猶新。

若菜怎麽也想不明白,可剛要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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