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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校園惡毒女配12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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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新舞會上,除了鋼琴曲仍在響著,周圍一片寂靜。

眾人齊齊看向中央那三人。

沈家的少爺眼眶充斥著赤紅的血絲,臉色煞白滿眼震怒。

高嶺之花的唇角滲出一點血跡,面色卻平靜又冷然。

只有姜斐仍淺笑著,雪白的肩頭在燈光下仿佛散發著朦朧的光霧。

宋硯看著姜斐。

她說,給他放個假。

沈默了很久,宋硯咽下喉嚨裏的血腥味:“我有些話需要對阮糖……”

“宋同學,”姜斐打斷了他,笑容裏添了無奈,“我說過,給你放個假。你的時間,你自由安排。”

宋硯喉結上下滾動了下,安靜片刻,轉身朝宴廳出口走去。

姜斐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裏,收回目光看了眼沈放,後者也在緊盯著她。

姜斐頓了頓,沒有理會,轉身走出了宴廳。

沈放死死抿著唇,停頓了一會兒,沈默著跟上前去。

已經晚上八點了。

夜色昏暗。

姜斐穿著禮服在校園裏走著,身後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直到走到校園大門口,姜斐眼前一暗,沈放攔在她面前,正低頭看著她。

今晚的他穿著西裝,以往桀驁難馴的氣場收斂了不少,反而眉眼低垂著,添了些陰鷙。

“有事……”嗎?

姜斐的話沒說完,唇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沈放用拇指慌亂地擦著她的唇,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口紅暈染開也沒有停下。

姜斐沒有阻止,只是平靜地看著他,良久笑了一聲。

沈放聽著她的笑,手指一僵,他看著她,聲音嘶啞:“那個約定,取消。”

“嗯?”姜斐反問,而後反應過來,“是你讓我去接近宋硯這件事嗎?”

“……”沈放喉嚨一緊,說不出話來。

姜斐卻朝他走了兩步,擡頭看著他的眼睛:“為什麽取消,沈放,你不是和阮糖在一起了?”

沈放低頭望著她,嗅著近在咫尺的淡香,恍惚中,仿佛二人又回到了那個假期,她仍在他的身邊。

而不像現在,每次去那個公寓,永遠只有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姜斐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沈放回應,轉身就要離開。

“以後,你不用接近宋硯,”沈放說得倉皇忙亂,聲音在夜色中格外低啞,“我沒有和阮糖在一起。”

姜斐扭頭看著他。

“以後……也不會了……”沈放的聲音越來越低了,“你是我的未婚妻,從此以後……”

“未婚妻?”姜斐打斷了他,嘲諷一笑,“你真的當我是你的未婚妻嗎?”

“有哪個未婚夫,讓自己的未婚妻主動接近別人?”

沈放的臉色白得嚇人。

姜斐垂頭,淡淡笑了一聲:“沈放,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不喜歡我,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我憑著一廂情願在你身邊糾纏了你那麽久,如今終於認清這個現實了。”

沈放呼吸一緊,看著她平靜的神色,只覺身後湧出一股寒意。

姜斐仍笑著:“我甚至還知道,你讓我接近宋硯,除了讓你和阮糖有機會外,還能借機取消和我的婚約。”

沈放猛地後退半步:“你……”聲音卻啞住。

她都知道。

原來她什麽都知道。

“我可以答應你的,”姜斐擡頭看著他,“我們取消婚……”

“姜斐!”沈放突然大聲打斷了她,聲音夾雜著慌亂。

姜斐沒有說話。

沈放攥緊了拳:“如果現在不同了呢?如果不想解除婚約了呢?不想看你接近宋硯,我們只當中間什麽都沒發生過,以後……”

“可能嗎?”姜斐輕輕反問。

沈放身軀僵滯了下,好一會兒才茫然道:“為什麽不可能?還像之前那樣不行嗎?就在那個公寓裏,你看電影,我陪著你,你想散步就去散,想去游樂場都可以,我不飆車了,也不抽煙了,不帶你去你不喜歡的地方,不扔你帶來的食物……”沈放的聲音越來越輕,原本蒙著一團迷霧的心,此時仿佛撥雲見霧一般,顯露出原本的模樣。

沈放的話漸漸停止,怔怔望著姜斐。

漸漸清晰的心裏,擠滿了她。

姜斐迎視著他的目光,看著他混亂的好感度:“為什麽?”她反問道。

沈放張了張嘴,喉嚨裏陣陣酸澀:“……你喜歡我。”

姜斐轉身就要離開。

“……我好像也是。”

姜斐腳步頓住。

“姜斐,”沈放的聲音很輕,“我好像……也喜歡你。”

說出口的瞬間,原本心中的茫然無措逐漸變得清晰。

前段時間的煩躁,也都有了答案,看見她和宋硯接觸時的憤怒,有了原因。

姜斐側頭,神色冷靜:“你又在耍我玩嗎?”

沈放怔怔:“……什麽?”

她不信他?

“我記得你親口說過,你如果喜歡我早就喜歡了,怎麽會等到現在?”

沈放臉色一白。

姜斐望著他:“你還說,你不會喜歡沒有靈魂的花瓶。”

“姜斐,那只是以前……”

“而且,”姜斐打斷了他餘下的話,“如果我已經不喜歡你了呢?”

沈放腳步驀地後退了半步,怔怔盯著她:“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姜斐笑了下,“我如果喜歡你,會和別人接吻嗎?”

“甚至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有過更親密的舉動,你想聽嗎?”

沈放眼眶通紅地打斷她:“姜斐!”

姜斐頓了頓,垂頭諷道:“我為什麽要喜歡一個,將我推給別人的人?”

“可宋硯喜歡的人是阮糖。”沈放聲音高揚,慌亂道。

姜斐靜默了一秒鐘,認真地看著他:“沈放,你當初喜歡的人,也是阮糖。”

說完,她轉身便要離開。

“姜斐!”沈放猛地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姜斐沒有回頭。

“你別走。”沈放聲音沙啞,他總覺得,她走了,就真的再也不會回頭了。

“你不用接近宋硯了。”

“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我們重新開始……”

“沈放,”姜斐打斷了他,轉頭凝視著他的眼睛,雙眸含淚,“我等了八年。”

“等累了。”

她說著,伸手覆上了他的手背,而後輕輕掰開他的手指,頭也不回地朝等在門口的私家車走去。

沈放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心中空蕩蕩的,好一會兒才漸漸浮現一股酸疼,疼的他彎了彎腰,坐到一旁的花壇邊上,而後沙啞地笑了一聲。

她說,她累了,不喜歡他了。

她去喜歡別人了。

可是,她明明喜歡了他八年。

沈放不知自己在這裏坐了多久,終起身回了公寓。

在公寓門口,他碰見了一個遛狗的老人,他不認識那老人,老人卻喚住了他:“小夥子,這麽晚了還出來散步啊?你妹妹呢?”

妹妹?

沈放茫然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老人說的是姜斐。

就像是偽裝的平靜終於被戳破,他沈默了一會兒才低聲道:“她不是我妹妹。”

“她是我的未婚妻。”

可是,她如今不要他了。

沈放無視了老人的詫異,起身上了樓。

他還記得姜斐曾經抱著膝蓋在公寓門口等他的小小身影,他讓她等了那麽久,她卻只說:幸好你沒出事。

走進公寓,打開燈,滿屋的暖色調燈光。

沈放擡頭,直直盯著燈源,刺的眼睛痛了也沒移開。

那是姜斐換的。

胃裏突然痙攣般疼了下。

沈放臉色一白,倒在沙發上。以前,姜斐總愛管著他的一日三餐,如今,他不知道有多少天沒吃早餐晚餐了,她再沒問過。

茶幾下,還有她曾經拿過來的藍光碟和書籍,她總愛光著腳窩在沙發上看電影。

沈放怔怔看著那些藍光碟,良久拿出她常看的一部喜劇電影放入放映機中。

那時,他總愛說她看個喜劇電影也要長籲短嘆。她則對他擰著鼻子說:你不懂。

沈放看著電影裏的主角在誇張的笑,眼眶突然酸了。

他蜷在沙發上,再也看不進去劇情,伸手捂著眼睛,有水漬從指縫中溢出來。

她讓他養成了每天早上八點醒來的習慣,她卻不願再陪他一分一秒。

良久,沈放猛地將手放了下來,看著頭頂的燈光。

最起碼她如今……仍是他的未婚妻。

……

沈放的好感度到達了99.

只差臨門一腳了。

姜斐聽了系統的話,也只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

沈放剛察覺到自己的感情,能有99的好感度已經不錯了。

只是……姜斐想到宋硯從宴廳離開去找阮糖的背影,輕哼一聲,起身打開臥室門,剛好看見阿姨從樓下走去。

“阿姨,明天我要好好睡個懶覺,別叫我了!”姜斐忙道。

阿姨詫異:“明天不是去補習的日子?”

姜斐笑:“不去了。”

與此同時,學校。

宋硯看著面前紅著眼圈坐在長椅獨自哭泣的阮糖,腳步微頓,最終走上前去,遞給她一張紙巾。

阮糖沒有接過紙巾,只是擡頭看著他,淚眼婆娑:“宋硯,你和姜斐,原來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嗎?”

宋硯一滯,將紙巾收回,沒有說話。

“那你為什麽不早說?”阮糖紅腫著眼睛,“在我去邀請你當舞伴的時候,你拒絕我的時候,為什麽不說你和姜斐已經在一起了?”

“阮糖,”宋硯垂頭,看著眼前這個女孩,說什麽?他和姜斐的關系,他自己都難以啟齒,怎麽告訴別人?

“抱歉。”最終,他低聲道。

如果是以前,他會給她安慰,可是現在,他和姜斐那段見不得光的關系,讓他再沒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去安慰她了。

如今的他,也負擔不起一個人純粹的感情了。

“我不要你的道歉,”阮糖的聲音帶著哭腔,“我跟在你身後那麽多年,為什麽給了我希望之後,又讓我絕望……”

“不要對我抱有希望了。”宋硯打斷了她。

阮糖的聲音戛然而止,怔怔看著他:“什麽?”

宋硯淡淡道:“我和姜斐的關系,你也看到了,以後,不要再把多餘的時間浪費在我身……”

“宋硯!”阮糖有些慌亂地站起身,她不敢聽他接下去的話,她一直以為對他而言自己是特別的,可是如今……她承受不了,“我現在不想聽你說這些,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阮糖……”

“我真的有事。”

阮糖抹了下眼睛,就要快步離開,卻因為膝蓋的痛,人朝一旁倒去。

宋硯輕嘆一聲,伸出手扶住了她。

阮糖望著他的動作,突然問道:“你喜歡她嗎?”

宋硯手凝滯住:“什麽?”

“你喜歡姜斐嗎?”阮糖再次問道。

宋硯松開了她,人也沈默了下來,神色微緊,不言不語。

阮糖的眼中隱隱有了些亮光:“宋硯,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你才會突然有這麽大的轉變?”

“是不是,姜斐逼你這樣做的……”

“阮糖。”宋硯的聲音沈了沈。

阮糖聞言,臉色一白,委屈地看著他,下秒賭氣似的轉身朝校門口走去。

宋硯望著她的背影,良久收回目光,看著眼前的人工湖,輕輕吐出一口氣。

為什麽聽見阮糖說“姜斐逼著他做的”會惶恐?

這明明是事實。

她用工作、用一筆筆債、用奶奶逼著他接受她的親近,逼著他做她不喜歡做的事情,逼著他在宴廳,當著那麽多人的面吻她……

他又在怕什麽?

怕阮糖知道他人前裝的道貌岸然,人後卻和姜斐做了那樣為人不齒的交易?

還是怕……剛剛有一瞬間,如果不是阮糖提醒,他自己都忘記了自己是被姜斐逼迫的?

想到這裏,宋硯後背猛地升起一層冷汗,他轉過身慌亂地離開。

這是宋硯這段時間第一次自己一人騎著單車回家。

沒人摟著他的腰,也沒人踩著腳踏板站起身湊到他肩頭說些什麽,很安靜。

回到樓下,宋硯習慣地擡頭看了眼窗子。

黑漆漆的,不見燈光。

宋硯垂眼,姜斐那麽高傲,他從宴廳跑出來,她怎麽可能再來這裏?

只是走到家門口時,宋硯突然想到有一晚自己打工回來,剛打開門,姜斐躲在門後嚇他的場景。

那時,奶奶坐在沙發上笑呵呵地看著,姜斐滿眼得意地瞪著他。

宋硯笑了笑,拿出鑰匙打開房門,而後笑容漸漸消失。

客廳明明很狹窄,卻顯得空蕩蕩的,漆黑一片。

“小硯回來了?”奶奶的聲音從主臥傳來。

宋硯應了一聲。

“和斐斐跳舞怎麽樣啊?”奶奶又問。

宋硯一怔,再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坐在沙發上。

他沒有生病的時間,這個時候,他應該去廚房,做自己的晚飯。

可是卻連動都懶得動。

下秒,宋硯想到什麽,輕吸了一口冷氣。

這是姜斐的目的嗎?不著痕跡地侵入他的生活,讓他開始習慣她的存在?

宋硯近乎惱怒的站起身回了臥室,換下禮服躺在床上,窗外的天漆黑一片。

他一直習慣了冷冷清清,如今也不例外。

熬了很久,宋硯始終沒有睡意,甚至素來平靜的心,都升起陣陣焦灼。

直到黎明將至,宋硯終於有了睡意,可臨睡前,腦子卻在想著:

等明天吧。

明天,姜斐來補習時,就會好了。

可是!

第二天,宋硯坐在沙發上,看著沒有丁點動靜的門口,神色沈沈。

奶奶在一旁不解道:“小硯,今天不是周六?”

“是。”

“周六不是你給斐斐補習的日子?”奶奶緩緩走到窗前,看了眼樓下,“以前這個時候,斐斐也該來了啊。”

宋硯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一直到傍晚,敲門聲始終沒有響起。

老人看了眼坐在沙發上沈默不語的宋硯:“小硯,你是不是和斐斐鬧別扭了?”

宋硯一怔。

昨天,算是和她鬧別扭嗎?

一直以來,他被迫順從她,昨天她親口說的,可以給他一晚上的自由。

“小硯?”

宋硯回神,站起身:“您不要多想了,我去做飯。”說完起身鉆進廚房。

老人看著他的背影:“多做點兒,省的一會兒再來人。”

宋硯沒有說話。

他隱約知道,姜斐今天不會來了。

只是添米時,仍“不小心”多放了些。

姜斐果然沒有來。

這晚,宋硯躺在床上,昨天只睡了三個小時,今天依舊睡不著,又是熬到天邊泛白才勉強睡去。

可周日,等到中午,依舊沒有半個人影出現。

奶奶仍在念叨著,站在窗口朝外看。

宋硯攥著手機,他為她補習,她沒有請假便不來,他於情於理該問一下的。

哪怕只是作為“補習老師”。

……

姜斐接到宋硯的電話時,正在吃著水果,聽系統報備宋硯的好感度在劇烈波動。

手機響起,她順手就接了起來。

對面安靜了好一會兒,宋硯的聲音才響起:“是我。”

姜斐笑著應:“宋同學?”

宋硯頓了頓:“你昨天沒有來補習。”

“啊?”姜斐故作詫異,“我以為宋同學和阮同學昨天有約呢。”

“……”宋硯再次沈默了幾秒鐘,“下午過來,我幫你把昨天落下的一並補回來。”

“今天嗎?”姜斐為難,“司機出門了,沒人送我過去。”

“姜斐!”

姜斐無辜道:“那還是改天吧。”

說完就要掛斷電話。

“……沒約。”宋硯帶著些許沈悶聲音響起。

姜斐挑了挑眉,看了眼落地窗外正和阿姨聊天的司機:“可是,家裏的司機真的出門了。”

宋硯安靜片刻,掛了電話。姜斐輕笑出聲,叉起果盤的水果吃了幾塊。

然而不過二十分鐘,手機消息響了一下。

姜斐看了一眼,屏幕上只有兩個字:出來。

等到姜斐慢條斯理地換好衣服出去時,一眼就看見站在別墅區門口的修長身影。

宋硯依舊穿著整潔泛舊的白襯衣,衣擺在細風裏微微拂動,冷白色的膚色又冷又媚。

他也看見了她,轉過身來,目光動了動。

姜斐看了眼他身後:“你的單車呢?”

宋硯抿了抿唇,朝路邊走去,淡淡道:“打車來的。”

姜斐了然,難怪來得這麽快。

一路上二人在出租車上,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下了車,走到宋家樓下,姜斐才突然想到什麽:“我記得之前提過,沒有請假的話,家教費照付,”說著,她看了宋硯一眼,“宋同學這是……想我了?”

宋硯上樓的動作一頓,繼而面不改色道:“奶奶的眼睛需要你。”

“這樣啊,”姜斐點點頭,“那我一會兒給奶奶看完眼睛就離開。”

宋硯拿出鑰匙的手僵了下,沒有說話,打開門走了進去。

奶奶正坐在沙發上,看見姜斐滿眼歡喜:“斐斐來了?”

宋硯看著剛剛還神色驕傲的姜斐換上一副甜笑的模樣,唇不覺彎了彎,又反應過來,緊緊抿著唇。

姜斐和奶奶寒暄了幾句,又象征性地看了看她的眼睛,幾句話把老人哄得眉開眼笑,坐了半個小時,老人的精力到底有限,囑咐宋硯好好替姜斐補習後,去了主臥休息。

姜斐笑瞇瞇地目送著老人回房間,主臥門關上的瞬間,她也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

“你去哪兒?”宋硯快走了幾步,攔在她面前。

姜斐看也沒看他:“我說了,看完奶奶的眼睛就離開。”

宋硯一怔:“你還沒補習。”

“沒心情。”

“姜斐!”

姜斐終於看向他:“宋同學,你不覺得你很奇怪?你努力賺錢,不就是為了和我劃清關系?如今讓你白白賺錢,還不用面對我,你反倒不高興了?”

宋硯緊抿著唇,沈默了好一會兒:“……因為前天晚上的事情?”

姜斐看著他,不語。

“我和阮糖同學七年,她一直……”

“我對你的過往情史沒多大興趣。”姜斐打斷了他。

宋硯站在她面前,一動不動,僵持了半分鐘,他垂眼道:“要怎麽樣,你待在這裏好好補習?”

姜斐挑了挑眉:“宋同學這是什麽意思?”

宋硯不看她:“你如果不願意讓我補習,我會去找其他工作,如今,我收了你的錢,就會對你負責。”

“負責?”姜斐慢條斯理地重覆了遍這兩個字,而後慢悠悠道,“讓我補習,也不是不可以。”

宋硯看著她,神色平靜,知道她一定還有別的條件。

她從不吃虧。

“去你房間。”姜斐開口。

宋硯擰了擰眉頭:“什麽?”

姜斐卻已經越過他走進他房間,一眼就看見桌上放著的厚厚的書籍和紙筆。

宋硯跟著她走了進來。

“關門。”姜斐又道。

宋硯看她一眼,遲疑了下,才緩緩關了房門。

“補習啊。”姜斐敲了敲桌子。

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麽好說話,宋硯緩了緩才坐在桌前,拿過補習用的資料,展開:“之前的專業課實驗總結,你沒有完成……”

“我為什麽沒完成?”姜斐打斷了他。

宋硯低咳一聲:“你在做其他事。”

“做什麽事?”姜斐“不解”。

宋硯只覺耳根熱了下,她明明知道,她那時在假山後逼著他“練習”:“你先看看……”

“宋硯,”姜斐打斷了他,“我在做這件事嗎?”

“什麽?”宋硯扭頭朝她看去,姜斐卻突然朝他吻了過來。

宋硯心中一慌,這是那個雨夜之後,除了舞會那晚,她第一次和他這麽近距離接觸。

那場雨夜,她替他送完最後一份外賣,從簡陋的樓道走出來的畫面再次鉆進他的腦海。

心臟顫了顫,宋硯立刻便要躲避到一旁。

“不是問我怎麽才能留下補習?”姜斐輕描淡寫道,“就這樣。”

宋硯怔了怔,陡然反應過來,惱怒道:“姜斐!”

姜斐卻朝已經朝他吻了過來,紅唇廝磨著他的唇角,看著他理智又禁欲的神色,逐漸變得混亂迷離,好感度也隨之波動著。

姜斐淺笑一聲。

果然只有讓他不理智了,好感度才會動。

宋硯心中翻湧著覆雜的思緒,像自暴自棄的惱怒,又像躍躍欲試的暢然,明明知道她是刻意的,可卻像是早已經習慣了她唇上的味道一樣,沒有任何排斥。

他不喜歡別人碰他,也不喜歡她。

卻不排斥她的碰觸。

姜斐站起身,吻變得越發輕柔,她坐在他的腿上,攬著他的後頸,感受著宋硯瞬間繃緊的身軀,還有清冽的淡香,低低笑了下。

宋硯聽著她的笑聲,身軀一僵。

姜斐的手不知什麽時候落在他白色襯衫的扣子上,手指一轉,已經將扣子解開,如法炮制,直到解開三顆,宋硯才察覺到什麽,猛地抓住她的手,聲音沙啞,夾雜著細喘與暗惱:“姜斐!”

姜斐看著他,手用力掙開了他的手,拿過桌上的筆,將他的襯衣掀開,看著他冷白色的胸膛肌理精致。

而後她笑了笑,俯身在他的心臟一筆一劃地寫著什麽。

宋硯身軀緊繃,微痛又酥麻的觸覺,一下一下地劃過他的胸口,連帶著心臟都在劇烈地跳動著。

“小硯!”門外,奶奶的聲音突然傳來。

宋硯回過神來,原本混亂的雙眼陡然清明,扣著姜斐的腰身將她放到一旁,飛快站起身,系上扣子,臉頰仍泛著紅,平覆著急促的呼吸,看了眼姜斐,才走到門口打開門:“奶奶?”

姜斐望著他的背影,垂頭笑了下。

宋硯好感度:60.

她理了理並不亂的長發,站起身走出臥室。

宋硯正幫老人找著東西,看見她出來楞了楞,直起身子望著她微微紅腫的唇。

姜斐笑得清甜:“宋同學,奶奶,我先走了。”

宋硯皺了皺眉。

老人詫異地看著她:“怎麽這麽快就走了?斐斐,不留下吃晚飯了……”

“不了,”姜斐笑瞇瞇道,“今天阿姨囑咐我要回家的,我也應下了。”

“這樣啊,”老人遺憾道,又看向宋硯,“小硯,你去送送斐斐……”

“不用了,這才五點多,”姜斐又道,迎著宋硯的目光,“明天就再見面了,沒完呢。”

“嗯?”老人不解。

姜斐笑:“我是說補習,還沒完呢。”

宋硯唇微動。

他很清楚,姜斐說的是,關於前天晚上他舍下她離開宴廳一事,還沒完。

姜斐對二人笑了笑,打開門離開了。

老人看向宋硯:“小硯,你和斐斐怎麽去房間補習了?”

宋硯回神,臉色微緊:“……資料都在臥室裏。”

“那也不能去你房間啊,”老人道,“斐斐畢竟一個女孩子……”

宋硯緊抿著唇,想到剛剛吻著他的姜斐。

哪個女孩子像她那樣,大膽又……無恥!

直到找到老人需要的東西,宋硯才去了洗手間,解開扣子,看清了姜斐在他胸口寫了什麽。

“姜斐”。

只是“斐”字沒寫完,被他慌亂地打斷,只有“姜非”。

宋硯眼神恍惚了下,不由想到剛剛她坐在他腿上,一筆一劃寫著字的感覺,伸手蘸著水,在“非”字下添了個無形的“文”。

下秒他陡然反應過來,掬了一捧水將那兩個字徹底洗凈。

可想到姜斐臨走時說的那句“沒完呢”,宋硯又忍不住眉頭緊皺。

她果然……不吃一點虧。

宋硯猜對了。

姜斐就是不吃虧的性子,有“他不準對她說‘不’”的約定,加上這次的事,接下來好一段時間,她對他越發的壓榨了。

每天早上帶早餐,在校門口等著她一同進教室,不許他和其他人太過親密,除了每天打工時,其餘的時間,幾乎全被她蠻橫地霸占了。

他偶爾會看見阮糖低落的目光,也只能故作不見。

有時宋硯會想念以前一人獨來獨往的日子,只能越發努力地賺錢。

這天,午餐時間結束,姜斐卻依舊沒來上課。

宋硯朝身旁的空位看了一眼,微微擰眉。

也是在此時,他的手機輕震了下。

姜斐發來的消息:來學校宴廳。

宋硯一頓,“回來上課”幾個字還沒發送過去,她的消息再次發來:最後一次,來了上次的事就一筆勾銷。

宋硯看著“一筆勾銷”幾個字,想到這段時間的經歷,最終逃了課——入學來,第一次。

教室另一角,阮糖看著他的身影,死死咬著唇。

以前的宋硯從不會這樣,都是姜斐……帶壞了他。

到達宴廳時,姜斐正站在上次的舞池裏,穿著一身淡色的連衣裙,身姿窈窕,長發微卷。

聽見腳步聲,姜斐回頭,瞇著眼睛笑開:“你來了。”

宋硯看著她的笑,頓了頓才道:“什麽事?”

姜斐仔細的打量著他,而後笑道:“你都快修完課程了,課上那點知識對你而言應該很簡單吧?在課堂上不無聊?”

宋硯垂頭:“逃課會扣學分。”

“嗯?”

宋硯看向她:“獎學金不會給學分不夠的人。”

姜斐了然地點點頭,下秒突然想到什麽:“你賺了多少錢了?我幫你算算還差多少能和我劃清關系。”

宋硯胸口一悶,只是望著她,沒有說話。

姜斐見他不語,無趣地聳聳肩,又道:“知道我為什麽叫你來嗎?”

“一筆勾銷?”

“是啊,”姜斐笑開,“上次,在這裏,你被我逼著吻我,然後拋下我離開了。”

宋硯的臉色有些不自然。

“這次,還是在這裏,我要你主動吻我。”姜斐慢悠悠道。

宋硯楞住,定定望著她:“什麽?”

“主動吻我。”姜斐一字一頓,閉著眼等著。

宋硯看著她緊閉的雙眼,還有微顫的睫毛,心莫名的緊張起來。

他們二人,從來都是她主動,他被動承受,從來沒有……

況且,他對她,怎麽可能有主動的心思?

可看著她的唇,以及像在奶奶面前一樣恬淡的神色,宋硯又有些恍惚起來。

就算是為了,暫且的自由。

宋硯手緊攥著,俯身朝她靠近,可離她越近,心臟便越發難以克制的跳動。

這是她主動吻他時沒有的感覺。

宋硯逼著自己一點點地靠近著……

“算了,知道你不肯,這次就饒過……”姜斐睜開眼睛。

宋硯呼吸一滯,唇上一陣酥麻,二人的唇在不經意間碰在一起。

不同於之前大膽的吻,這一次,不過是蜻蜓點水,唇瓣輕觸著,二人都楞住了。

宋硯清晰地聽見了胸口有什麽在一下下的跳動著,像是要跳出胸腔。

姜斐低呼一聲,後退半步。

宋硯回神,看著眼前的姜斐。

此刻的她,與平時也大不相同,她的臉頰泛著酡紅,睫毛不住地顫抖,像是……害羞。

他從不知道,她也有這樣的一面。

“我要回去上課了!”姜斐放下這句話,飛快轉身走出宴廳。

宋硯仍站在原地,腦海中一遍遍回憶著剛剛那個意外的吻,還是姜斐臉頰泛紅的模樣。

良久才轉身回了教室。

此時,正坐在座位上聽著系統報備宋硯好感度達到70的姜斐,忍不住笑了下。

選在今天和宋硯將上次的事情“一筆勾銷”,自然是有原因的。

阮糖的生日快到了。

原劇情裏,阮糖對宋硯正式告白就是在這一天,而宋硯自然出席了她的生日,並第一次給了阮糖一個承諾:等他。

在這學期結束後的假期,宋硯作為宋家唯一的繼承人,被宋家找了回去。

姜斐很期待。

這晚,姜斐照舊先去了宋家,宋硯去打工了。

晚上九點半,奶奶休息後,姜斐便安靜地等在小區門口,十五分鐘後,宋硯的身形才徐徐出現。

看見姜斐他楞了楞,而後才道:“在這裏等著做什麽?”

姜斐笑:“有只小狗還沒回家,我出來找找。”

宋硯皺眉:“什麽小……”狗。

最後一字還沒說完,他就已經反應過來,無奈地看著她。

“那只小狗的反應還挺快,”姜斐笑出聲,“你既然來了,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姜斐回頭笑了下,“宋硯,我說了,一筆勾銷。”

“對了,明天我請假兩天,你也放假兩天吧。”

宋硯一楞,如今已經是學期末,她請假?

心中莫名有些空落,而後他才反應過來,嘲諷自己想多了,自由不好嗎?

第二天,姜斐果然如她所說,沒有出現在學校。

宋硯依舊一個人坐在後排角落裏,看著厚重的經濟學,卻莫名的難以集中精神;午餐時,一個人去了假山,沒有人再煩他了;放學後,一個人回了宋家,更不用騎單車帶著某人。

奶奶詢問了句“斐斐怎麽沒有來”,宋硯只說她今天請假,而後便出去打工了。

他如常送著外賣,在城市的各棟大樓裏穿梭。

只是當晚回家時,在樓下碰見了阮糖。

她正站在路燈下等著他。

宋硯楞了楞,而後才從黑暗中走上前去。

“宋硯!”阮糖帶著些許雀躍的聲音響起,卻又在看見宋硯手中推著的外賣車子時一頓。

宋硯眉頭緊鎖,看著她:“有事?”

阮糖擡起頭,眼中帶著些心疼:“宋硯,你的能力,可以不用做這樣的事情的……”

宋硯緊皺的眉心漸漸舒展,可心中卻仍像蒙著一層霾。

阮糖的目光,是惋惜,是憐憫。

他卻突然想到了那晚的姜斐,她幫他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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